晚上睡觉前, 祁彧照常帮舒沅按摩。
很多怀孕者到了后期都会容易出现双腿水肿的症状，有些严重的甚至可能连鞋袜都穿不上，根本没办法下地走路。
舒沅其实不算很严重的那一类, 症状并不是很明显, 只是到了每天晚上的时候会觉得双腿涨涨的难受。
但总归还是不舒服, 幸好祁总会按摩, 便每天晚上都会帮他按一按。
舒沅躺在床上，一边翻看朋友圈，一边惬意地享受祁彧的按摩。
看了一会儿,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遮住了屏幕，将舒沅手中的手机收走：“别看季云枫的朋友圈。”
舒沅登时被祁彧这句无理取闹的话逗笑了，明知故问：“为什么偏偏不能看季大哥的朋友圈？他又没有发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祁彧帮舒沅按完了腿, 拉开被子躺上床从身后抱住了舒沅：“是他让你今天难过了？”
祁彧说的是他出去的时候看到舒沅眼尾泛红，似乎哭过的事情。
虽然舒沅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前后事情联系在一起想一想，也能知道是为了什么。
舒沅沉默了片刻，而后答道：“也没有。就是……就是有时候挺羡慕他的, 但是有时候也不那么羡慕他。他现在必须成天两头跑, 都没办法有个固定的家。”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 舒沅跟着母亲过上了租房子住的生活。
租房子，自然比不上之前安定，总容易遇上各种各样的原因便不得不搬家。那几年, 舒沅跟着母亲几乎漂泊遍了大半个渝市。
舒沅其实心中还是会有一些暗暗的期待, 期待自己能有一个安定的家。他对渝市是有特殊情感的, 所以有时候幻想未来, 也会希望自己将来能和祁彧一起安定在渝市。
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幻想是不切实际的。
蔚蓝熔岩这么大一个公司，虽然说在全国各地其实都有分公司, 但是不同地方的公司主管的是不同的业务，那些重要业务部门其实都还是建立在公司总部的。
舒沅自忖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祁彧甘愿为了他而放弃这么大一个蔚蓝熔岩。
他于是并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想这么含糊糊弄过去。
毕竟人生在世，没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
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兼得的，有得必有失，他既然选择了和祁彧在一起，希望能和祁彧组建一个家庭，那么在到底住在哪里这件事上，舒沅觉得自己总该做出一些让步。
毕竟在将来的工作问题上，舒沅没有打算让步。他已经计划好了，定居城市这件事上顺着祁彧的意思来，工作的事情他一定要自己做主。所以那天季云枫来找他的时候，他才说出了如果祁彧不让他工作，他就和祁彧吵架这样的话。
却没想到祁彧揉了揉舒沅的头发，直接说出了他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你想将来去渝市定居？”
舒沅的身形微微僵了僵，不确定祁彧这么直接地说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便听祁彧悠悠叹了口气：“既然不高兴了，不愿意待在北城，为什么不和我直接说？”
舒沅手里搓着睡衣衣角：“也没有不愿意待在北城。就是看到季大哥发的那些和渝市有关的东西的时候……就会有点点怀念。那里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其实对北城也还好，而且北城这么发达，以后留在这里生活肯定很便利，对孩子将来的发展也好。”
祁彧看了看舒沅的神情，微顿了顿，故意道：“原本还想着和你商量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咱们就这么定下了。以后，咱们就住在北城，不回渝市去了。”
虽然早九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听祁彧这么直接说出来，舒沅还是有些难过，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嗯了一声：“咱们可以周末或者假期的时候再去渝市转一转。”
祁彧看着他的神情，继续：“其实仔细想想，我不希望你和季云枫总见面，以后要是在渝市，说不定你总能遇到他，不如干脆咱们以后都不要去渝市了。反正你刚刚也说，觉得北城都很好。”
舒沅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祁彧居然做的这么绝。
居然让他以后都不要去渝市？
居然连假期的时候都不要去渝市？
他会愿意留在北城，可全都是为了祁彧，如今祁彧却连他这样的一点点的希望都要剥夺？
舒沅憋气了半晌，才缓缓道：“旅游的话……还是可以去一去的。”
祁彧：“你不是说过，你是在渝市长大的，既然如此对那边应该已经很熟了。旅游我可以带你去你没有去过的地方，见证那些你没有见过的风景。景色看一次，记住就可以了。”
“可是……”舒沅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渝市的小吃也很好吃。就算我对那边的景色很熟了，也会怀念渝市的小吃。”
祁彧：“我可以找渝市的厨子过来给你做，你要是嫌不正宗，我也可以让他们做好之后空运过来给你，保证新鲜。”
舒沅：“……”
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理由，反正祁彧总能找到理由反驳的呗。说白了，就是不想让他去渝市！
舒沅有些生气了，没好气的嗯了一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祁彧看他半晌才柔声问：“生气了？”
“没有！”舒沅一边赌气，一边在心里暗戳戳地后悔。
他为什么要微祁彧的事业考虑，他为什么要为了祁彧委屈自己不能待在家乡，他为祁彧考虑了这么多，祁彧一点都没有为他考虑！
不让去就不让去，反正腿脚长在他身上，他只要想，随时都可以自己去！
正这样想着，便突然听到身后的祁彧低低地笑了一声：“还说脾气不大。”
而后他松开了舒沅，好像是下了床，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舒沅正后悔，一沓文件袋突然出现在了舒沅的面前。
他没反应过来，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气：“这是什么！”
“原本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给你个惊喜的。”祁彧道：“但是你非要故意气我，所以惊喜没有了，提前告诉你。”
舒沅愣愣接过了那一沓文件，尚且没看明白这些是什么，只下意识回嘴道：“我哪里气你了，明明就是你一直在……”
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亲口说的不生气，于是又把剩下的一半憋了回去，翻看了一会儿，实在没弄明白这些到底是干什么的，便将文件全都丢回给了祁彧：“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从祁烨还有我爸那里收购回来的资产。”祁烨道。
“他们正式判决马上就要下来了，他们名下的大部分资产到时候都会拍卖。这些资产是他们名下的一些干净的公司，到时候不会涉及到这些问题。不过公司一些股东被这件事吓到了，为了避免损失，想要提前把自己撇干净，我就都收购了回来。”
舒沅愣愣的，还是没听明白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更没明白祁彧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看到他的表情，祁彧用指背捏了捏他的脸：“怎么又是这副表情。早知道你不是装出来的，我一开始也不用那么防备着你。”
这句话舒沅听明白了，祁彧是在嘲笑他笨。一开始舒沅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助理，祁彧有心设防，他根本接触不到任何机密。
但其实就算祁彧不设防，把所有的机密都摊开在舒沅面前，舒沅也未必看得出来自己应该盗取哪些信息！
他有些生气，回嘴道：“早知道祁总这么喜欢笑话别人，我就应该在家里装一个监控，把你笑我的视频全部录下来，让公司那些说你高冷的小姐姐全都看看祁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被顶嘴，祁彧也没有生气，耐心向舒沅解释：“你说我的故事，你是从一本书里面了解到的。那那本书上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姥爷当初发迹之前，就是渝市人？”
这个确实是原作没有提到的信息。
舒沅愣怔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总算是难得的反应快了一回，语气里带上了激动：“你姥爷也是渝市人？那……那他一开始创业，是不是都是在渝市办的公司啊？那你爸爸继承到的……”
祁彧点了点头：“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在渝市发家。后来姥爷看中了北城的发展前景，才带着我妈妈还有姥姥来了北城，但是渝市那边的企业始终是他们的保底，也是他们的根基。虽然我妈妈也是在北城长大，但渝市那边的公司，一直都是家里所有公司里面发展最稳健的。”
舒沅好像隐隐猜到了什么。
下一刻，祁彧说出来的话便印证了他的猜想。
温热的大手贴上了舒沅的小腹：“你和宝宝再等我几个月。现在收购回来的都还只是些边边角角的小公司，我会安排专业的管理人员去打理。等几个月后，判决正式下来，我爸名下的资产全部拍卖，我把渝市那家公司买下来，咱们一起回渝市去打理。”
“最近这么忙，是因为突然收购了这么多小公司，人员调度管理安排都要耗费精力，再加上还要准备和我爸的那一场官司。等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我剩下的时间都是你和宝宝的。”
那是他姥爷辛苦半生建立起来的公司，传给祁父之后，这些年不知道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虽然祁彧知道这样的决定或许有些不理智，也知道相比于这样一个救回这样一个日薄西山的公司，显然还是蔚蓝熔岩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但是他不希望看着姥爷的心血就这样白费。
无论能不能成功，他总归都还是要尝试挽救一下，否则去给姥爷扫墓，都总要觉得逝者难安。
更何苦偏生还这么巧，竟让他遇上了一个同样想回到渝市的舒沅。
虽然他本身对渝市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为了舒沅，也为了姥爷，他愿意余生都待在这座城市。
舒沅方才还带着失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向祁彧，兴奋中却也带了一些担忧：“可是……那蔚蓝熔岩怎么办？”
“蔚蓝熔岩本身在渝市就设立有分部。”祁彧道：“我不会直接不管蔚蓝熔岩，但以后既然要把重心放在渝市，放在蔚蓝熔岩的精力势必会有所减弱。所以，以后宋尘安将会是蔚蓝熔岩信任总经理。我之后，主要负责渝市分公司的管理。”
其实即便让宋尘安当了总经理，他和原本就持股，而且身为创始人的祁彧影响力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即便日后祁彧渝市，也还是需要定期回到北城来处理这边的一些事务。
但是，这对舒沅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他不由抱着祁彧的胳膊笑出了声来。
祁彧看着他变化神速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唇角：“不生气了？”
舒沅睁眼说瞎话：“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我就是想到……以后宋尘安的职位是不是比顾宵还要高啊？”
祁彧点了点头：“是。”
虽然祁彧和顾宵关系更近，而且顾宵也在这件事中出力不少，但是祁彧太了解顾宵了，这人实在不是个能进管理层的料子。
就他那个性格，祁彧就算再没人选，也绝对不会把蔚蓝熔岩交到顾宵手上。
舒沅一听这个，乐了：“顾宵之前对宋尘安也那么吆来喝去的，他是不是没想到以后会有这么一天，宋尘安直接成了他的上司？那他以后，岂不是都要看着宋尘安的脸色过日子？”
想到这个场面，祁彧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响在舒沅耳边：“要不要我和宋尘安说一声，多给顾宵穿穿小鞋？”
一想起来顾宵那个没正形的样子，舒沅就很想点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非常识大体顾大局：“还是算了。宋秘书那么正派的一个人，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情的。而且他那么正直，顾宵心眼那么多，他要是惹到了顾宵，就算他是领导，顾宵也肯定有法子整他。”
祁彧听着舒沅对宋尘安“正派”的评价，不置可否，只是捏了捏舒沅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既然你不生气了，那接下来就轮到我撒气了。”
舒沅微微一愣，便听祁彧质问道：“既然难过，想去渝市，为什么不和我说？”
舒沅转了转眼珠，没有回答，还稍微有点点愧疚。
去渝市的事情，祁彧显然不是第一天开始谋划的，甚至不是他们一起吃火锅的那天开始的。
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想过祁彧会愿意为了他放弃这么多年生活过的北城，放弃在北城这么多年的所有事业和朋友。或许……祁彧比他想的，要更喜欢他。
就凭这个，舒沅觉得祁彧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于是主动认错：“我错了。”
并且已经做好了祁彧可能会大发雷霆的准备。
可祁彧只听了这么一句，就揉了揉他的头发：“下不为例。下次，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生气了，难过了，都要告诉我。”
舒沅被抱在祁彧温暖的怀抱里，他原本不想笑的，可唇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好！”
看到他笑，祁彧便觉得有什么火气，什么气也都撒不出来，只能无奈地给两人拉了拉被子：“还有一个惊喜，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你。”
*
因为有了之前种种的经历，舒沅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任何事情都要和祁总开诚布公地谈。
他穿越之前一直生活在继父家里哥哥弟弟们的白眼之下，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会，从来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所以在一开始和祁彧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和真实感。
他总在想，凭什么呢。
祁总那么好的人，他这么普通的一个人，没有任何优点，祁彧怎么会喜欢他呢。
但和祁彧在一起之后，舒沅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之前不记得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好的感情会治愈内心的伤疤。
舒沅每天都能发现，祁彧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喜欢自己，每天都能发现，在祁彧的眼中，他好像有很多优点。
渐渐的，他开始觉得或许自己也没有之前的兄弟们说的那么不堪。或许，他也是一个很好的，值得喜欢的人。
再渐渐的，他开始有点无法无天了。
具体表现为，既然祁彧让他有什么想法什么感受都不要藏着掖着，只有开诚布公地把所有的顾虑和感受都说出来，才能让两个人的感情更亲密更好，那舒沅就干脆一点都不藏着了，有什么话都直说。
“祁彧，其实你别人骗了。”舒沅非常认真的看着祁彧的眼睛，满眼真诚：“你买的那双静音拖鞋一点都不静音，每次你要是工作晚了回卧室，我都会听到你走路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你以后不要当冤大头，白白花那么多钱买这种东西了。”
冤大头祁总：“……”
“祁彧，其实你做的饭没有保姆阿姨做的好吃。你工作已经很累了，偶尔不忙的时候可以歇一歇，不用非得抽空去抢保姆阿姨的工作，我还是更喜欢吃阿姨做的饭。”
难得想要做一份爱心午餐的祁总：“……”
“祁彧，你买的这个花我之前和妈妈一起摆摊的时候见过，进价只有几块钱，那些花店买回去稍微修剪一下就要卖你好几百的吧？冤死了，你就算有钱，也不能总这么浪费，还是要买一些更实用的东西的。”
花了几千块钱买了一束花的祁总：“……”
祁彧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心脏非常强大的人，但几次三番受到这样真诚的打击之后，也终于还是决定和舒沅聊一聊：“其实有些时候，情侣之间也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尊重彼此的隐私，不一定什么事都要让对方知道。”
舒沅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明白。
祁彧：“我们要给彼此空间。”
舒沅这下明白了，但是要比祁总预想的多明白那么一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侵犯你的隐私了？”
祁彧：“……是我过度侵犯了你的隐私。”
舒沅：“可我没觉得啊。”
祁彧：“你可以不用事无巨细，把你的真实想法全部告诉我。”
舒沅这回明白了：“你是不是……开始嫌我话多，嫌我烦了？”
祁彧连忙改口：“我没有。”
但是怀孕后期的人真的非常容易情绪化，三两句话的功夫，已经足够舒沅发散出来很多东西：“这几天我一直觉得你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想和我说。”
祁彧：“我不是想说这个。”
舒沅：“每次我说完什么，你的表情都变得很奇怪，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祁彧：“……我很高兴。”
舒沅：“所以你其实是不是早就后悔了？后悔到哪一步了？后悔和我同居，还是后悔给我表白，还是已经不喜欢我，对我失去兴趣了？”
哪里还敢让舒沅继续还是下去，祁彧一个附身，用双唇堵住了舒沅的嘴，身体力行地向舒沅证明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去兴趣这个问题。
半晌，双唇终于缓缓分开。
舒沅被亲得晕晕乎乎，终于没有了刚刚反驳祁彧时候的伶牙俐齿。
祁彧捏了捏他的脸：“一直喜欢你的。刚刚说那些话，是因为我担心你觉得我管你太多，担心你其实不想和我说那些话。既然你不觉得有什么，那就当我没说过。”
不过是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去应对来自舒沅的无情重击罢了，祁总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小挫折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可以的。
只要舒沅高兴，他多承担一些也没什么。
舒沅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被哄好了，脸颊红红的：“那……我在你面前还是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祁彧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什么样的打击都不在话下：“可以。按你高兴来。”
舒沅听到这句话，眼底闪出了光。
但他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微微低下头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般：“其实……我现在没什么话想对你说。”
自从二人彻底坦诚，之后，祁彧当真是难得在舒沅脸上看到欲言又止这样的神情了，尤其是他此刻居然还红了耳朵，怎么看怎么可疑。
经历过了这么多打击之后，祁总居然越挫越勇，反而被舒沅这样的反应勾出了好奇心：“想说什么就说，和我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舒沅偏过了头，咬紧下唇，脸红的更厉害了：“没有。”
祁彧将他的脸掰正，去咬他的嘴唇：“忘了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了？”
舒沅踟蹰：“可是……这个说出来你肯定生气。”
“我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祁彧在他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略施小惩：“快说，我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
祁彧很好说话：“不气。”
舒沅终于鼓起了勇气，耳朵还是有些红，声音越来越小：“我发现，除了那天晚上受到香薰的影响之外，你好像……对我都没什么……那个意思。”
舒沅还是容易害羞，后面的声音几乎咬贴着耳朵才能听清了：“是我……真的很没有魅力吗？还是你……那什么……冷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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