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闫琛亲自许诺陪着苏夏后,就把办公地点暂时挪到了家里的书房。
宋佩雅和许嫣也是每天都来照看他,苏夏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众星捧月是什么滋味。
被人悉心照顾着,身体自然也好得快。
没用多长时间,苏夏就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只是还不能剧烈运动。
他看着自己终于可以行动的腿,兴高采烈地跑进书房,一推门就和闫琛撞了个满怀。
他也顾不上疼,忙跟闫琛炫耀道:“你看你看!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不用人扶了!”
闫琛沉着脸把人扶正,才开口嘲讽道:“你要是再继续这么跑,恐怕一辈子都得要人扶。”
苏夏:“......”
相当不服气的苏夏轻哼一声,开始转移话题:“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忙啊,整天都窝在书房。”说着就开始在书房里参观起来。
“我每天这么忙还不是因为某人,要是在公司办公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忙。”闫琛抱臂,轻飘飘吐出这句话。
“......好啦,我知道了,谢谢你还不行吗?”苏夏撇撇嘴,回道。
哼,狗男人,又开始借题发挥,茶里茶气!
没参观一会儿,苏夏又转身凑到闫琛身边,眨巴着小鹿眼,问出了好奇很久的问题:“那你,为什么同意在家陪我啊?你...不会真的..爱上了我了吧?”
闫琛沉默几秒,然后嗤笑一声,开口道:“你别太自信了。”
“......”
苏夏小脸一皱,白了闫琛一眼,气呼呼地开门离开。
他这么善良的人,才不担心没人喜欢,等他离婚后就立刻远走高飞,找寻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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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假固然舒服,可向来闲不住的苏夏又开始闲得发慌。
他发自内心认为如果他再不活动筋骨的话,只要一下雨,身上立刻就能长出蘑菇来。
抱着一丝侥幸,他问遍了家中所有人他能不能出去放风,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不准出门。
甚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跟粘贴复制似的,全都是皱着眉头拒绝他。
苏夏摊在沙发上,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满脸生无可恋。
他懒洋洋地打量着客厅,片刻后,突然灵光一闪。
这一个个的,都不允许他出门,那他在家里转转总可以吧,毕竟这套房子的真的大得离谱,眼瞧着都能散步了。
穿书进来之后,他光顾着活命、攻略闫琛,还真没仔细观察过这里的布局。
择日不如撞日,苏夏决定参观一番。
他先从前院逛起,随后又去后花园溜达了大半天,傻里傻气地逮了一会儿蝴蝶,虽然最后一只也没逮到。
苏夏对此的评价是:无论什么事情,都重在参与,他开心就完事了。
终于,他目送着蝴蝶远去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打算往回走,顺便往旁边一扫,这才发觉这栋别墅一共是三层楼。
他突然意识到他貌似从未去过三楼。
苏夏忍不住琢磨,一楼是客厅、餐厅、泳池、书房,二楼是几间客房,他从穿过来之后就一直住在二楼,闫琛每次留下也是在二楼的房间。
所以,那三楼是干什么用的?
好奇心涌上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决定上去瞅瞅。
一踏进三楼,就是一间欧式装修的大客厅,比起一楼来,这里更加精致华丽。
苏夏观赏了一圈,这才看见原来里面还有一间房。
他忍不住感叹,搁这俄罗斯套娃呢,这么多房间,可以玩密室逃脱了。
门没有被锁住,所以他很轻易地就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瑰丽的红色。
他惊愣住,大床上铺的是玫瑰红的丝绸被褥,上面的撒着的红玫瑰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床上方还被人用心地围了层薄纱。
显而易见的红色调,苏夏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件婚房,很大可能也是这栋别墅的主卧。
也许更准确点来说,是...原主和闫琛的婚房......
“在干什么?”
闫琛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苏夏被吓的身子一抖,烫手山芋般慌忙把门关上。
一转身,就撞进了闫琛怀里。
咚!
闫琛被撞的闷哼一声,眉头微蹙,但还是把人接在怀里。
“对,对不起啊。”苏夏赶忙道歉,立刻跟人拉开距离。
“怎么了?”闫琛把苏夏的落寞情绪尽收眼底。
苏夏摇了摇头。
“怎么跑到三楼来了?”闫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苏夏身后的房间,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上来转转,我..我先下去了。”苏夏抬头强扯了个笑,避开闫琛的视线,慌忙下楼。
闫琛眼眸动了动,盯着苏夏跌跌撞撞的背影若有所思。
……
晚上,闫琛照常来给苏夏涂药。
他刚拿起药,苏夏就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
“我自己来吧。”苏夏小声说道。
“你现在知道客气了?”闫琛眉头微皱。
苏夏哑然,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还是趴下让闫琛给他涂了药。
闫琛洗漱完回来,就见到苏夏整个人背对着他,蜷缩到整张床的最里面,紧贴着墙面。
“这几天没有下雨,你可以不用陪我睡了。”苏夏听见闫琛回来的声音,小声说道。
闫琛面色不虞,盯了苏夏背影几秒,耐着性子开口道:“今天闹什么脾气?”
“没事,我没有闹脾气。”苏夏紧紧地抿了抿唇,回道。
空气霎时间凝固住,沉寂的有些可怕。
“好。”闫琛声音彻底冷下来。
咔嚓。
门重新被关上。
苏夏怔了几秒,终于转过身来。
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随之而来的就是没由来的委屈。
方才在闫琛面前极力压抑的酸涩感立刻涌上鼻腔。
闫琛是不是生气了?要不然为什么他今天都没有哄自己...
事实上,苏夏从三楼下来之后,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浮现那间婚房的样子。
事实上,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都穿书穿成男妻了,人家原身和闫琛有婚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没准人家还举行了婚礼。
他心里越想越酸涩,胡乱想了一通,才倏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没由来地这么难过,是不是因为...他...有点喜欢上闫琛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夏浑身好似触电一般,大脑立刻空白一瞬。
随后他又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会的,首先他可以确定闫琛肯定不喜欢他的,今天闫琛还让他不要太自信。
对,今天他之所以这样,只是被震惊到了而已,毕竟他在现实生活中也没见过两个男人的婚房嘛。
苏夏慢慢冷静下来,又忍不住开始反思,刚才是不是有点太作了,毕竟这些都不关闫琛的事,刚才人家好声好气问他,他还那种态度......
他盯着天花板片刻,最后长叹一口气,算了,等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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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苏夏洗漱完,就鼓起勇气来到书房前,他是想解释昨天他没有故意闹脾气。
他咬唇踌躇了半天,刚打算敲门,就听见霜姨对他说道:“少夫人,你找少爷吗?他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公司有事情需要处理。”
“...哦。”
苏夏呆了几秒,才转过身来。
这才发现霜姨手里抱了一团丝绸被褥,艳丽的玫瑰红实在显眼。
霜姨觉察到苏夏的视线,主动解释道:“这个呀,今早上少爷一见到我,就说让我重新收拾一下三楼的主卧,嗨,我还纳闷呢,什么时候他也关心这间房子的小事了,不过也确实该收拾了,床上的玫瑰花都干了...”
说到这里,霜姨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止住话头。
她心里不住的责怪自己说这些干什么,明明知道闫琛在新婚之夜压根就没回来...
只见苏夏征了几秒,随后立刻跑上三楼。
推开主卧门一看,果然房间里的红色元素全部消失,干枯的玫瑰花也被清理,整间房恢复了简洁明亮。
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整间房,大脑一片空白。
霜姨赶忙跟着上楼,又是担心又是懊悔地问道:“少夫人,你...还好吗?”
“没事...霜姨,我没事。”
苏夏扯了个笑,摆手道。
他丢了魂似的回到卧室,理智回笼后,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闫琛问清楚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闫琛从那天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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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天后,苏夏盯着他和闫琛空空如也的聊天界面,心里不住地泛着委屈。
骗子!
明明答应了他,在他身体恢复之前会一直陪着他,可现在他还没完全好利索,就不告而别了。
苏夏打在对话框的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踌躇半天,他一咬牙,还是拨通了闫琛的电话。
明明是短短的几秒钟,在此刻却变得异常漫长,苏夏心跳如雷,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轻颤。
片刻,电话终于接通。
“……”
“有事?”
最终还是闫琛先开口,只是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有事要问你。”苏夏咬了咬下唇,问道:“你那天,为什么,突然让霜姨...收拾三楼啊。”
“家里定时需要大扫除,我还让她一起收拾了客房,有什么问题吗?”闫琛很快回道。
“没,没事了。”
苏夏鼻腔有些发酸,闫琛久违的冷漠让他有点不习惯。
“没事的话,就先挂了,很忙。”
“好的。”
嘟,电话很快被挂断。
苏夏盯着短短几秒的通话记录有点发愣。
其实,他还想问为什么闫琛不遵守承诺,想问那天晚上他是不是生气了,想问他以后还给他涂药吗。
此时此刻,苏夏突然就觉得,他和闫琛的关系仿佛再次倒退回了他刚穿进来的那会儿。
他忍不住苦笑,只是大扫除而已,到底是他自作多情。
想来也是,闫琛又不知道他不是原身了,干嘛突然清理婚房来讨他欢心呢,闫琛又不喜欢他。
可是一切都想明白了,他为什么还是有点难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闫琛:老婆不给我抱,好生气。
(悄咪咪说一句,闫狗其实很聪明的,细心的朋友们应该注意到了他前面有很多次都是在试探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