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拉着南宫竹的手遥遥和远处的若瑜对视。

  若瑜嘴角噙着讽刺无比的笑容, 他目光冰冷,拿起手中的长笛,诡谲的曲子响起。

  地上的毒蛇开始躁动起来, 弓起身体做出攻击的状态。

  凤渊扣动食指, 金色的光芒隐秘的笼罩蛇群,然后,他搂着南宫竹的肩膀, 打算开始看好戏。

  让若瑜不可思议的是,毒蛇却是向着他这个饲养者而来。

  若瑜立刻明白, 姬颜刚刚为什么那么失态, 这个帝王根本就不只是传言那个昏庸无道的暴君, 更是一位隐世的高手。

  若瑜看着向自己发起攻击的毒蛇,连忙开始吹安抚躁动蛇群的乐曲,可是这次根本没用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猩红着眼睛,嘶嘶吐着蛇信子向着若瑜急速爬去。

  若瑜见局面完全失控, 干脆退到悬崖边, 向着云雾缭绕的断魂崖倒下去。

  姬颜见状,连忙对只酒道:“只酒,快!”

  只见刚刚还是木偶人的只酒身上的机械部位快速重新组合,变成一只巨大的飞鸟。

  姬颜跳上只酒的背,只酒向着断魂崖俯冲而下, 把正在急速掉落的若瑜接到自己背上。

  远处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凤渊道:“不是,孩子们, 我倒也不是要逼你们跳崖呀!”

  南宫竹问凤渊:“怎么办?追吗?”

  凤渊伸出手腕:“追!这念头, 谁还没一只鸟了。”

  南宫竹看过去, 只见凤渊的手腕处金红色的光缕流淌而出,在空中化形为一只巨大的金红色凤凰。

  凤渊拉着南宫竹跳上凤凰的背,凤凰扇动着翅膀,向着悬崖之下,俯冲而下。

  南宫竹坐在凤凰背上毛茸茸的光滑羽毛上,已经惊讶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说这天下武功高的人很多,像地下之城这样的地方,也可以制造出只酒这样技术非常高超,甚至可以改变形态的机械人偶。

  但是,这天下,没有人可以从手腕处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金红色凤凰来。

  这事已经远远超出南宫竹从小到大的认知了。

  凤渊看南宫竹愣住的神情,转身拿手在南宫竹眼前晃了晃,“阿竹,你怎么了?”

  南宫竹看着凤渊,他倒也不是害怕。

  他抓住凤渊在自己乱晃的手:“你不是人吗?”

  凤渊听到这话,被南宫竹逗笑:“对呀,不是人。”

  南宫竹认真问道:“那是鬼吗?”

  凤渊笑到不行,他凑过去亲南宫竹的脸,距离极近的和他对视,“阿竹,哪个鬼会长得像我这样光明磊落。”

  南宫竹迷茫了,说:“那你到底是什么?”

  凤渊摸摸南宫竹的后腰,摸得南宫竹腰部肌肤都开始发烫,他说:“好像算神。”

  南宫竹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之间惊呆了。

  凤渊看着呆愣住的南宫竹,转身看着云雾缭绕之间只酒的身影,他对凤凰说:“继续跟着那只机械鸟,但是,先不要让他们发现。”

  灿烂的金红色凤凰在空中隐去身形。

  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南宫竹道:“阿竹,这只凤凰其实是我的本体,还有就是,我确实不是原来那个暴君凤渊。”

  南宫竹早就猜到眼前之人不可能是原来那个人,这点他倒是不惊讶。

  凤渊搂过南宫竹的腰,让他贴近自己。

  他想,等会儿估计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在这之前,他想亲亲南宫竹。

  凤渊微微低头吻住南宫竹的嘴唇,南宫竹,有片刻的愣怔,反应过来,双手揽住凤渊的腰,和他缠绵亲吻起来。

  情到浓时,凤渊直接把南宫竹推倒在凤凰的背上,深深亲吻起来。

  最后,南宫竹本来穿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都被凤渊揉乱了。

  凤渊看着仰躺在自己身下,眼尾绯红的南宫竹,依然被自己一番温柔深吻撩拨到动情的南宫竹,他压下全身涌上来的热意,心想这样不行,等会儿还有事要做。

  凤渊拉南宫竹站起来,开始帮南宫竹整理他身上被自己揉乱的衣服。

  凤渊帮南宫竹整理好衣服后,转身环顾四周看凤凰飞到哪里了。

  他刚刚一直都在专心和南宫竹亲吻,完全没有留意到身边变幻的风景。

  现在,骤然看到,凤渊惊呆了,如果说地狱有十八层,那眼前的这一切,绝对就是十八层地狱了。

  南宫竹也被眼前断壁残垣,水生火热的景象惊呆了。

  远处的只酒慢慢停在开满猩红花朵的血色河流前面。

  若瑜和姬颜从只酒身上下来。

  当若瑜看到血色河流岸边全身肌肤像是被极薄的刀片划得满身是伤的小姑娘时,他面色一痛,惊慌地跑到她身边,语气焦灼道:“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些裂口又重新出现了。”

  地上的小姑娘面上看起来毫无痛色,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千刀万剐的痛,她向着若瑜伸出手臂,乖巧道:“哥哥,你不要担心,我已经不疼了。”

  若瑜满脸痛色,他看起来心疼的简直要哭了,他俯身抱起地上全身不知道为什么布满裂口的小女孩。

  他不像刚刚那样,整个人散发森寒的气息。他声音温柔的对小女孩说:“若芙,怎么又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哥哥和你说过很多次,你身上的伤,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再不要这样偷偷跑出来了。”

  若芙本来伸出手,想要摸摸若瑜的脸,但是,她伸出手,就看到自己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恐怖裂口。

  若芙想起以前自己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症状,当时全身莫名其妙的剧痛让她失去理智。

  那时,她在濒死一般窒息的剧痛中,伸手去摸若瑜的脸,摸了他一脸的血。

  那时,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哭。

  若芙收回手,看到若瑜身上的衣服又被自己的血染红。

  她全身大大小小的裂口都在尖锐疼痛,但她努力笑着对若瑜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哥哥了。”

  若瑜抱住若芙跨越过血色的河流,河流中的血,沾湿了青色衣服的下摆。

  姬颜面上满是沉痛,完全不见平时那样任性妄为,狠辣疯狂的模样。

  她跟着若瑜往前走,任由河流中的血,浸润她最喜欢的裙子。

  只酒缩小成小木偶,跳上姬颜的肩膀。

  凤渊拉着南宫竹从凤凰背上下来,把灿烂的金红色凤凰收回自己的手腕之中。

  凤渊拉着南宫竹的手,轻声说:“阿竹,我们走。”

  凤渊跟着若瑜行走到一处洞穴之中,他看到若瑜把怀中的若芙,放到一个充满缭绕寒气的巢穴之中。

  若芙一被放进巢穴之中,就冷得开始打颤。

  但是,没办法,她身上的怪病无药可医,一旦出现,人世间的任何药物都无法止血,如果不进行干预,她会因为大量失血而死。

  只有这些冰雾可以凝结她身上的血。

  若芙其实早就不想过这样怪病反复发作,凌迟一般痛苦,不是冷到无法忍受,就是全身剧痛的日子。

  但是,如果她死了,哥哥会非常痛苦的,所以,不管还能支撑多久,她想努力活下去。

  若瑜看着若芙冷得发抖的样子,心中不忍再看,他转过身来就看到阴魂不散一样的凤渊和南宫竹。

  凤渊拉着南宫竹站在不远处,看着若瑜面上神色剧变,他挡在若芙前面,目光阴冷地看向凤渊:“你想干什么?”

  凤渊目光担忧地看着被若瑜挡住的若芙:“我不想干什么?你妹妹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瑜喉结动了动,咽下胸腔之中翻涌的痛苦:“治不好的怪病,你看到开心吗?”

  句末,语气都有些颤抖和呼吸不稳。

  凤渊皱眉道:“我不开心,我有点担心。”

  “我也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很疑惑,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是,你先让我看看这小姑娘身上的病,我应该有办法,先给她治好,再问你,这样她可以少疼一会儿。”

  若瑜听到少疼一会儿,心中一动,但是,他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戒备。

  凤渊目光诚恳道:“我和阿竹都不是坏人,不要担心,你可以让我试试,毕竟,你这个方法,也并不能治好她,还让她很痛苦。”

  若瑜沉思几秒,让到一边。

  凤渊走到若芙面前,看到满身密密麻麻血色伤口,正被冻到不断可怜发抖的小姑娘,心中觉得不忍。

  凤渊先把小姑娘从满是冰雾的巢穴之中抱出来。

  完全不在意她身上的血弄脏自己华贵的衣服,南宫竹看到这一幕,目光软了软。

  凤渊伸出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按到若芙的眉心上,指腹之下,金红色的光缕进入若芙的眉心之中。

  只见若芙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几秒时间,若芙身上的伤口就开始全部愈合了。

  若瑜在一旁看到都惊呆了,他是一个医学方面的天才,但是多年以来,他想尽无处办法,都无法治愈若芙身上的怪病。

  凤渊把已经恢复健康的小姑娘,递到若瑜怀中。

  若瑜看着怀中的若芙,面色红润,全身肌肤恢复到从未受过伤的样子,他简直要开心到落下泪来。但开心了没一会儿,他又担心地看向凤渊:“若芙身上的伤,还会再复发吗?”

  凤渊笑道:“我保证,肯定不会了。”

  “而且这小姑娘应该是被这个怪病打断了生长过程,这点也请放心,她从今天开始,会慢慢长大的。”

  若瑜怎么也没想到凤渊竟然连这点都能看出来,他把怀中的若芙交给姬颜照顾。

  突然对着凤渊,直直跪了下来。

  他说:“小人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