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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生日樊月都会和她妈妈见面，不管多忙于雅这天都会空出来陪女儿，小时候是带她去游乐园还有吃好吃的，长大了就爱给她买衣服鞋包。
这次于雅接她到了家里，电梯门打开，她拉着樊月的手出来，心情很好地说：“月儿，妈妈今天亲自给你准备生日餐，我们吃西餐怎么样？”
吃西餐？那就是查尔斯也在？自从上次和她妈妈的新男友见面后，他们还见过两次，每次樊月都觉得不自在，她不怎么愿意见到他。
感觉到女儿脚步慢了拍，于雅回过头来看她，樊月回过神，换上笑脸点头说“好。”
于雅抬手摁指纹，樊月还是没忍住问了：“查尔斯也在吗？”
门开了，于雅推开门答:“不在，他最近回法国了，不过他听说今天是你生日，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听到查尔斯不在，樊月缓缓松了口气，跟着进门，这是个临湖而建的高档小区，于雅让她随时可以过来，但樊月没来过几次。
于雅给她取了家居鞋，母女俩在皮沙发上坐下，她递给樊月一个漂亮的礼盒，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拆开看看。”
精美的包装纸打开，里面是个最新款的手机。她妈妈对她向来大方，樊月也不推拒，可只有一个礼物是最珍惜的，于雅有次去云南出差，在路边首饰摊上一眼看到个带月亮坠子的手链，买了下来送给樊月，她从小戴在手腕上。
“喜欢吗？”于雅拉着她手问。
樊月点头：“喜欢。”
于雅接着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查尔斯给你的礼物。”
樊月拆开，里面是支粉色的香水，她将盒子盖上，对于雅说：“替我谢谢他。”
又说了会儿话，于雅瞥了眼时间起身去厨房，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给樊月，“我去准备午餐，你看会儿电视。”
打开电视，樊月在首页随意点开了一部最近热播的家庭剧，眼睛却没看向屏幕，她细致观察了一圈屋内，房子装修的很有品味，与以前她来时没什么变化，但她还是发现了不同，进门时有一双男士家居鞋，玄关架上挂着男士外套，玻璃柜上她们母女俩的照片旁多了几张于雅与查尔斯的合影……
所以，他们住一起了。
这是成年人的生活，她不该也不想去干涉，却还是免不了失落，樊月从沙发上起身，推开厨房的玻璃门。于雅系着围裙，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煎锅里的牛排，樊月顶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于雅的厨艺很一般，过去很少下厨，今天做的午餐倒很丰盛，牛排意大利面还有吐司和烤翅摆了一桌，她倒了杯红酒给樊月，邀她：“尝尝吧。”
樊月接过晃了晃，喝了一口就撇起嘴，见她的表情于雅笑道：“不习惯吗？这是查尔斯推荐的，多喝两口就会喜欢上的，不过你还小不能多喝。”
说着将盛着牛排的碟子往樊月跟前推了推，期待地看着她：“快尝尝，看妈妈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樊月切了一小块牛排尝了，点头说：“挺好的。”于雅让她把每样都尝了遍，樊月这几天被谢颜颜投喂得口味变刁了，没吃多少便放下刀叉。
吃完午餐，樊月刚端起盘子就被于雅按住了手，“我收拾就好，你去房间休息会儿。”
樊月摇头说：“不困，我去书房看看。”
“去吧。”于雅将碗碟端起进了厨房。
书房是于雅居家办公的地方，樊月对满书柜的书不感兴趣，她喜欢这里能看到湖的大飘窗。脱了鞋，她蜷在窗台眺望窗外的湖，冬天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湖面泛起星星点点的光。
过了会儿，于雅端了两杯咖啡进来，也上了飘窗台同她一道看外面的风景，樊月接过咖啡抿了一小口，嘴里依然苦涩。
房间陷入安静，于雅默默注视着女儿，抬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柔声问道：“月儿，你不喜欢查尔斯吗？”
樊月垂着眼睫没回话，于雅伸出双臂将女儿揽进怀中，樊月把头埋在她触感软糯的羊绒衫里，闷声摇头。
“我知道你还接受不了他，查尔斯是个很好的人，幽默风趣还很浪漫，最重要的是他让我感到很放松，曾经我以为自己会像个陀螺一样不停转下去，但他让我想要放慢脚步享受生活。”
于雅望着樊月，低声问：“月儿，我能和他在一起吗？”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又怎么会需要我的同意呢？樊月心想。
她妈妈终于找到了让她再相信爱情的人，她当然为她高兴，然而心里的不安也日渐强烈，她害怕于雅会和查尔斯去国外。她们不常见面，却也可以随时见面，她想于雅时就能看到她，可如果她妈妈去了国外呢？她们母女俩的牵绊还能有多少？
樊月望着于雅，问出了心里话：“你会和他去国外生活吗？”
明白了樊月担心的是这个，于雅轻捧起樊月的脸，瞧出女儿脸上的不安，笑着捏了捏她圆润小巧的鼻头，“不用担心这些，我跟查尔斯商量好了会在这儿生活，我不会离开你。”
这句承诺有如窗外吹动湖面的和风，在樊月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于雅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眼尾，接着说：“查尔斯喜欢无牵无挂的生活，遇见我后，他才想在这里安定下来。”
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她的爸爸妈妈都遇到了合适的人。
“生日快乐，月儿，”于雅抱着她轻声感叹道：“我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啊，希望你能一直做个无忧无虑被爱包围的女孩。”
“谢谢妈妈。”樊月回抱住她。
听樊月说樊世诚他们去了三亚赶不回来，于雅挽留她晚上在她那住下，但樊月执意要回去。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家里还有个人。
于雅开车将她送到家属院时，天完全黑了，樊月一路小跑，“噔噔噔”地上楼，刚踏上最后一节楼梯门就开了，谢颜颜站在门后。
跑得直喘白气的樊月一溜烟地进屋，脱了鞋，将那件粉色围巾卸下挂上衣架，问她:“你怎么知道是我？”
谢颜颜没答话，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开口道：“你哭了？”
樊月赶紧低头不承认：“没有，眼给迷了。”
谢颜颜捏起她下巴，樊月不得不抬头，别过脸说：“没什么啦，谁会在生日这天哭。”
见她好像没什么事，谢颜颜松了捏住她下巴的手，樊月顺手拉住她胳膊，声音软软糯糯地说：“我饿了。”
“谁会在生日这天还挨饿？”谢颜颜由她拉着手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问：“想吃什么？”
“我妈中午做的西餐，吃不饱。”樊月松了手，往冰箱里瞧了瞧，说：“来碗面就行。”
谢颜颜取出几样食材，将青菜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再打了个鸡蛋搅拌，中途还打开谢蓉做的腌萝卜，夹起一段给樊月，樊月顺嘴接了，又凉又酸还很爽口。
一碗面很快做好，有肉有蛋还有菜，用料很足，谢颜颜端到餐桌放到她跟前，说:“你的长寿面。”
“谢谢。”樊月立即夹了一筷子吸溜一大口。
吃完面，樊月在沙发上摆弄着香水小瓶子，谢颜颜在另一头坐下，看她放旁边的新手机问：“怎么不装卡？”
“不装，万一在学校被老师收了划不来。”樊月说着话忽然拿起瓶子对着她连喷几下，混合着花香和果味的香气洒在了她披散的长发上，谢颜颜转过头瞪她：“干嘛？”
“不干嘛，给你试用一下。”樊月凑近闻了闻。
“你怎么不试？”
樊月摇头：“喷这个太女人了。”
谢颜颜扫了她一眼说：“你是不太女人。”
樊月起先没明白，看她盯着自己胸时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你说谁不女人！”
谢颜颜瞧她气呼呼的样子，笑着伸出手。
“什么？”樊月没好气地问。
“生日礼物。”谢颜颜摊开手，手心是一串红绳。
樊月有点意外，接过她手里的红绳仔细看了，这根手编的红绳编法很特别，还挺好看。
“解下来。”谢颜颜指着她手腕上串有月亮坠子的手绳，她手上戴着的就是根红绳，不过由于戴久了有些旧也磨损了。
樊月抬起手，谢颜颜拉过她的手将手绳解下来，之后将银月亮取下装到新红绳预留的小扣上给她重新戴好。
哪有生日礼物送红绳的？樊月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
可能就是看我之前的绳子太旧了吧！她抬起手腕晃了晃，戴着很合适，换了新绳子手链都像新的了，她还挺喜欢的。
她笑得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对谢颜颜说：“谢谢。”
***
樊世诚他们是初六晚上赶回来的，看到俩姐妹和平相处了这么些天，并且都白白嫩嫩没有瘦，夫妻俩很是欣慰。
樊星航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生日蛋糕，舔着奶油对樊月说：“月儿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樊星航在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她大姐追着打了一顿，小胖墩儿一边跑一边喊：“我错了，祝你永葆青春，长生不老！”
家里重新恢复了鸡飞狗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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