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的江故活动了一下手脚,舒服地感叹:“好舒服啊,突然觉得捆绑在身上的束缚都没了,等家里的地暖打开了,也会这么暖和吗?”

  他虽然在北方生活了四年,但寒假的时候租住的都是那种很便宜的过渡房,虽然也有暖气,但并没有暖到传说中能在冬天吃冰淇淋的程度,有时候得加个小太阳。

  像司珩家住那么高档的小区,不知道暖气会不会开的比较大。

  司珩稳了稳已经开始躁动的心神,神情专注地盯着手里待整理的衣服道:“不至于像这里这么暖,但穿一件单薄的睡衣也够了。”

  不敢直视的眼神,发红的耳朵,不知道该做什么但又不想表现的太紧绷的局促,司珩的反应尽数落在了江故的眼里。

  江故略微疑惑地看了眼自己,很寻常的衣服,既没有露大腿,也没有露腰,甚至五分袖挡住的胳膊比夏天的短袖还多,所以司珩为什么不敢看他?

  虽然不明所以,但司珩的反应着实有些好笑,跟他身上那股沉稳淡定的霸总气质实在是不符。

  江故摸了摸腰侧,眼里藏了一抹坏笑,然后朝司珩道:“房间里有剪刀吗?能帮我把衣服上的标签剪一下吗,感觉有点痒。”

  司珩忙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床头柜那边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有一把小剪刀,一转过身,就看到江故把衣服拉起来,露出衣摆侧边缝制的标签。

  一侧白皙的腰线若隐若现,从他的角度看下去,甚至能看到那微露出的凹陷线条,以及把手放上去刚好能握进去的腰窝。

  江故的腰很漂亮,纤细软白,仿若一把夺命刀,多看一眼,司珩觉得命都能给。

  当他把衣服拉起来的那一刻,司珩红的已经不只是耳朵了,江故直面朝他看去,只见那双眼里的红瞬间便翻涌了起来。

  但司珩很克制,甚至不敢有过多的动作,拿着剪刀,一手挡着标签,低着头将一根根缝制的线剪断,尽量不残留多少线头。

  江故动了一下,想要看看他是怎么剪的,他一动,司珩立刻将剪刀一收,生怕不小心戳到他:“很快就好,还剩一点点了。”

  江故哦了一声,努力装作没看到他红到不正常的耳朵。

  嘴角闷着笑,司珩真的是比想象中还要纯情。

  当商标从衣服上拿下的瞬间,司珩很是松了一口气,江故也见好就收,拿起手机道:“我去找唐兆,看他们等下什么安排。”

  他怕再不走,司珩能在他面前原地爆炸,那脸上的红,感觉都要脑充血了。

  陓…傒……

  隔壁的房型跟他们这边是一样的,大小也差不多,才进房间半小时不到,唐兆这边的沙发和床上已经被丢了一堆的东西。

  沙发上盖满了衣服,床上丢了一堆的游戏碟。

  江故看到床上那些游戏碟,道:“三天两夜需要带这么多吗,不是说楼下也有游戏房,里面有不少游戏。”

  唐兆见他已经换上了汗蒸服,也把自己带的汗蒸服翻找出来,直接就地脱衣服换上,一边道:“你看看来这里玩的人有多少,这游戏房能有多大,估计排队都排不上,还不如我自己带,司珩呢,怎么就你过来了。”

  江故掀开沙发上的衣服坐下:“我来看看你们等下什么安排,他在整理东西。”

  也有可能在洗澡,江故心里猜想着,这么一想,又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了,以前从来没觉得逗弄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他可真坏。

  看他笑的一脸奇怪,唐兆凑了过去:“你笑什么?刚刚你们在房间里干什么了?”

  想到什么,唐兆睁大了眼睛,看了眼正在阳台上打电话的老哥,朝着江故压低了声音道:“你不会直接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了吧?”

  江故要真这么干了,唐兆用脚指头都能想象到司珩的反应。

  江故看着唐兆,摸了摸下巴:“这个可以有,下次我试试。”

  唐兆嘿嘿嘿地笑着道:“江小故,你学坏了哦。”

  江故:“这不是你教的吗,我一向聪明的会举一反三。”

  唐鸣打完电话进来,看他两凑一起,道:“说什么悄悄话呢。”

  唐兆快速脱掉裤子,将汗蒸服的裤子套上,又戴上手环,这才看向他哥:“先吃饭还是先去玩?”

  唐鸣看了眼时间:“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看你们想玩什么。”

  唐兆勾着江故的肩膀道:“那行,我们先出去溜达溜达,你们弄好了就先去餐厅。”

  唐鸣只来得及说一句注意安全,唐兆那臭小子就拉着江故跑了,顿时无奈的摇摇头,出个门,简直跟带儿子一样。

  等他换好了衣服,又电话安排了一些工作后,这才去到隔壁敲门。

  司珩擦着头发打开门,见就他一个人,便问道:“他们呢?在打游戏?”

  唐鸣靠在门边:“自己跑去玩去了,说等下餐厅见,你现在洗什么澡?晚点不是要去泡温泉。”

  司珩:“你管我。”

  唐鸣轻嗤了一声:“有本事下次有事别求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江故换房间,我想唐兆会很愿意。”

  司珩一个眼神杀朝他扫了过去。

  唐鸣看的直笑:“这样子真该让江故看看,你说他以后要是知道你早就图谋不轨,我们又都是帮凶,会不会一个生气直接拉黑我们所有人?”

  司珩:“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

  唐鸣:“那总要有坦白的那天,你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吧,我不管你,你自己看着办,要知道只要是谎言就有破绽,是怎么都圆不了的。”

  唐鸣也只是提个醒,他怕司珩沉溺其中,他爱江故是真的,但欺骗也是真的,以后的事会往哪方面发展,是好的还是坏的谁又知道呢,皆大欢喜人人都希望,但事情并不是一定能按照希望的方向去走的。

  司珩的眼眸沉了沉,只道了一声知道了,重新回到房间吹头发。

  走在钢丝绳上的滋味,他比谁都了解,可是怎么办,已经走上去了,就下不来了。

  说好在餐厅见,结果最后司珩和唐鸣还是在五楼的游戏区找到他两,一台十分古早的拳皇机,唐兆玩的跟个上蹿下跳的二傻子似的,江故在一旁一脸看不懂的站着。

  一见到江故,司珩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江故看到他们过来了,朝他们招了招手:“唐兆说等这局打完。”

  唐鸣是一点不客气往他后脑勺上一拍:“幼不幼稚,这种老掉牙的游戏也玩的那么上头?”

  唐兆被打的头都不回,依旧盯着屏幕:“你不懂,这是青春!”

  江故在一旁笑,司珩站到他旁边:“饿了吗?”

  江故摇了摇头:“还好,我们刚刚四处转了转,三楼四楼是汤馆,还有各种娱乐设施,里面吃的大部分都是免费的随便拿,我吃了一碗小面。”

  说着还朝司珩笔画了一下,小面是真的小碗面,那个碗的容量可能就相当于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吧。

  江故笑着评价道:“味道还不错,我觉得这样的分量很好,吃不够可以多拿几份,也可以每样都尝一点又不会浪费。”

  江故的心情就是司珩的情绪风向标,他轻松快乐,司珩便什么都好。

  一站到江故旁边,听着他说话,看着他满脸笑意地比划着分享刚刚吃过的东西,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看司珩穿着的是蓝色的汗蒸服,江故道:“你怎么没穿白色的?”

  汗蒸服是司珩买的,买了两套方便换洗,一套白的一套蓝的,除了大小不一样,其他的都是一样的,他还以为司珩也会穿白色的那套。

  司珩微微抿唇:“随手拿的。”

  虽然很想,但穿一样的衣服这种事,司珩也只敢想想。

  江故往他身边凑近闻了闻,又看向他跟刚刚相比明显松散了不少的发型,道:“你出来前洗过澡了?”

  拳皇的机子上发出打斗的声音,唐兆一边啊呀呀地叫唤一边手上跟练铁砂掌一样摇晃着游戏杆拍着各种按钮。

  唐鸣嘴里说着嫌弃的话,但也没忍住跟着上手一起玩。

  整个游戏区里都是人,跳舞机的音乐声,夹娃娃的特效声,篮球砸在篮板上的声音,各种音效混合入耳无比吵闹。

  但在江故靠近的一瞬间,那些声音便如潮水一般悉数退去,只有那抹熟悉的气息将他环绕起来,让司珩再也听不到,看不见其他。

  人来人往的游戏区沦为了消了音的背景,司珩侧着头,微微垂眸对上了江故抬眼看来的目光,那双漂亮如清泉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笑意地看着他。

  心如擂鼓一般地跳动着,司珩看着看着,便渐渐失了神,整个人都迷失在了那双眼眸当中。

  直到江故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hello?”

  司珩回神,略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轻咳一声后问:“你刚刚说什么?”

  唐鸣往一旁看了一眼,随即挑了挑眉,他两距离近到已经远超正常的社交距离了,江故在他家住了几个暑假,跟他接触可比跟司珩多多了,也没见江故这么亲近过他。

  这么一看,令唐鸣眼里闪过沉思,暗恋的人惶恐小心翼翼又格外当局者迷,那被暗恋的人,是真不知道吗?

  这么想着,唐鸣看了看唐兆,他那傻弟弟还在疯狂摆弄游戏机,顿时白眼一番,根本没得指望。

  并没有注意到唐鸣神色的江故重复了一下刚刚的问题:“我说你洗澡了?”

  司珩道:“嗯,随便冲了个澡。”

  江故哦了一声,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唐兆操作的毫无技巧全靠乱拳出击的八神庵,轻轻咬了咬自己的腮帮肉,努力掩住了笑意。

  这就洗澡了,那晚上的温泉怎么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