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个周末, 宋灵舒都收到奸商金主的电话，把她叫去公司打白工。
奶奶问她怎么时常不在家，她抱怨道：“就我跟您说的那个资助我的大老板, 现在就开始想榨干我，让我去她公司当牛做马当免费劳动力了。”
“哎哟, 那说明人家看中你的能力啦，是好事啊, 要是你干得好, 毕业后都不愁工作啦。”奶奶高兴道, “快去公司吧，别在家呆着了。”
宋灵舒只好背着书包，去了公司。
Linda对她已经熟悉了，将她带到办公室去, 里面特意给她加了张桌子, 将一份文件交给她：“顾总去开会了, 她让你今天翻译这份文件, 到时候她会亲自检查的。”
宋灵舒仰天长叹：“我这命是多苦，周末了还得来打白工。”
“可见顾总对你多么重视, 我猜她是想培养你。”Linda笑道。
“谁稀罕她培养啊，我就想轻轻松松赚她钱而已，说好的替身呢！早知道是这种既要出卖头发, 还要出卖灵魂的替身工作, 我就不答应了。”宋灵舒哀怨道。
Linda难得与她意见保持一致：“上班确实是件出卖灵魂的事。”
“是吧！”
“是，但是不出卖灵魂，□□就没有安息之处。”Linda耸耸肩, “不说了, 我继续去出卖灵魂了。”
“怎么还成哲学家了。”宋灵舒笑了笑, 打开文件，开始今日份工作。
一个多小时后，顾听云开完会回来，特意绕到她桌子后，盯着电脑上内容看了一会：“不错，错误点比上次少了很多。”
“那是，我可是——”
“高材生嘛。”顾听云耳朵都要听起茧了。
“不错，孺子可教也。”
宋灵舒嘴角一弯，扭头看着她的侧脸，顾听云同样侧目，对视片刻，两人同时转回了头，盯着电脑屏幕。
“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顾听云问。
“怎么了？”
“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公司应聘？”顾听云问。
宋灵舒摇头：“这样不好吧？我现在都已经在你办公室扎根了，再去面试多浪费，不如直接空降？”
“你还真是敢想啊。”顾听云道。
“既然不同意，那你就别让我来了呗，我还想要个完整的周末呢。”宋灵舒说。
顾听云这才听出她的目的，仔细一想，也确实耽误她周末的时间了，道：“那你回去吧，周末不用来了。”
“真的？！”
“嗯，以后工作日来，把你课表给我，我会把你的所有空余时间都安排上。”顾听云道。
宋灵舒：“......你个黄世仁！”
顾听云欣然一笑。
宋灵舒深呼吸，随后默默想着替身合同上的金额，很快脸上又堆起了笑容：“好的顾总，随你安排，工作日还是周末都没问题，只要给我留口气就行。”
“你很有狼性精神，太适合我们公司了。”顾听云更满意了。
“狼你......”宋灵舒忍不住想骂人，被她一瞪，话头一转，“浪里个啷哩个啷里个浪呀~”
“好好工作，少乱叫。”顾听云转身时，嘴角轻微扬了一下。
在频繁出入公司后，大堂的工作人员也都认识她了，再加上她很健谈，所以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某天下午，她正在大堂和前台美女一起喝咖啡聊八卦的时候，撞见了脸替小姐妹徐敏安。
“你好，麻烦帮我预约一下顾总，我有事找她。”徐敏安和前台说道。
宋灵舒和前台同时抬起头来，惊喜道：“姐妹，是你啊，你来这里做什么？找顾总是吗？”
徐敏安这才注意到她，见她坐在这里，跟前台打得火热，更是诧异：“ 你怎么在这？”
“打白工啊。”宋灵舒说起来就摇头，“命苦，赚一份钱，要打两份工。”
“你在这里打什么工？”徐敏安皱眉问。
“顾听云那老妖孽抓我来当壮丁的。”宋灵舒说。
徐敏安倒吸一口凉气，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找你？”
“姐妹，虽然我很喜欢和美女交朋友，但你刚刚的眼神确实伤害到我了。”宋灵舒捂住心脏做伤心状，“找我来当然是因为想榨干我的所有价值啊。”
“你是不是故意纠缠顾总的？”徐敏安直截了当地问。
“还真不是，她也不是看上我的人了，单纯是觉得我脑子厉害而已。”宋灵舒说。
“你的意思是，我的脑子不好？”徐敏安又问。
“......”这脑回路拐的太奇怪了，宋灵舒无言以对，嘬了两口咖啡，突然指向她身后，“诶诶，顾总来了，你不是要找她吗？快去跟她聊吧！”
徐敏安转身看过去，就看见顾听云大步向这边走过来，刚露出一个笑容，就看见她与自己擦肩而过，站在自己前面，色厉内荏地冲宋灵舒说：“谁让你跑这来的？文件都翻完了？”
“我就出来喝个咖啡而已，催什么催，有人找你。”宋灵舒指了指徐敏安。
顾听云回头看了徐敏安一眼，皱起眉：“跟我去办公室，你也跟我回去，别在这打扰别人工作。”
宋灵舒撇撇嘴，跟在她们二人身后，回了办公室。
“顾总，我......”徐敏安一进办公室，就看了宋灵舒一眼，欲言又止道，“顾总，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宋灵舒了然，善解人意地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却被顾听云叫住了：“桑叶你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有什么话当着她说也是一样的。”
“顾总，你就非得这样吗？”徐敏安委屈地眼睛都要红了。
顾听云回头看着她：“说吧，特地跑这里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就是来找你要个答复的。”徐敏安说，“我喜欢你，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余生来照顾你吗？”
“我有保姆照顾，不需要别人了。”顾听云道。
“你就非得这么绝情吗？”徐敏安落泪道。
顾听云沉默片刻，道：“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咱们之间只有金钱关系，任何超出合同之外的感情都不能有，你违约了。”
徐敏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想跟我解除合同？”
“是。”顾听云斩钉截铁道，“后续会有我的助理来联系你，这里还是不要再找过来了，影响我们的工作。”
“那之前你对我的那些温柔算什么？”徐敏安质问道。
顾听云沉默，宋灵舒看不下去了，道：“算你倒霉。”
二人：“......”
徐敏安兀自哭了一会，就狼狈地离开了。
宋灵舒关上门，叹道：“你干嘛非要留我下来看戏？让我引以为戒啊？”
顾听云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这就是动心的下场。”
“了不得了不得，啾——”宋灵舒猛嘬了几口咖啡，走到工位上去，好整以暇道，“我看你上哪再找这么像的脸替。”
“这个不用你操心。”
转眼就到了平安夜，宋灵舒在学校里收到了不少同学送的苹果，她打包带回公寓，刚给奶奶削好苹果，就接到了顾听云的电话，一接通就说：“不是说好的只周末去公司吗？今天才周三啊！”
“今天不是公司的事。”
“那是？”
那边沉默了。
宋灵舒看了奶奶一眼，然后回到房间去，压低声音道：“想我头发了？你在哪？”
“我家，快点。”顾听云不耐烦道。
“有危险吗？”宋灵舒小心翼翼地问。
顾听云：“你再不来就真的危险了。”
“收到！”宋灵舒背上包，就匆匆赶到别墅区。
一进大门，就看见了桌上的红酒，还没打开，顾听云就坐在沙发上，盯着酒瓶发呆。
“叫我来什么事？”宋灵舒将书包放在一边。
“我记得你上次就说陪我喝酒来着，坐。” 顾听云拔起酒塞，倒了两杯酒，“你能喝吗？”
“能。”宋灵舒期待地搓搓手，“让我看看是什么好酒。”
两人碰了一下杯，开始喝酒后，顾听云就不再管她了，自顾自地饮了一会，才突然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平安夜啊。”
“还是她结婚的日子。”顾听云落寞地笑了笑，拂过脸颊边的一缕长发，“她今天在国外和女朋友领证了。”
宋灵舒想了想，只能蹦出俩字：“节哀。”
“我这下......是真没机会了吧。”顾听云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她们会相守一生，白头偕老，恩爱如初，甜的跟蜜一样。”宋灵舒实话实说，然后同情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孤寡到老的人。
顾听云抬头，白了她一眼：“你到底是谁的人？”
“龙的传人。”宋灵舒拍拍胸脯。
顾听云：“......”
又是几杯下肚，顾听云脱掉拖鞋，仰倒在沙发上，望着穹顶灯，呢喃道：“我能忘掉她吗？”
“世上无难事。”
“怎么忘？”
“嗯......鲁迅曾说过，要想忘掉一个人，只需要时间和新欢。”
“鲁迅没说过这话！”
“嗐，话糙理不糙嘛。”宋灵舒说。
顾听云扭头，注视她半晌：“这就是你找十个新欢的理由？”
“不，她们都算得上是我旧爱。”宋灵舒看着她说。
“听这话的意思是，你又打算找新欢了？”顾听云好笑道。
“这事吧，我很难跟你解释，三两句说不明白。”
“渣就渣嘛，有什么说不明白的。”
“你不懂。”宋灵舒走到她旁边蹲下，很认真地跟她解释，“你想想，要是你身边出现那种绝色大美女，还对你千般万般好，你能控制得住吗？”
顾听云眨了眨眼。
“而且她们还......”宋灵舒顿了顿，突然笑道，“要不我给你讲讲我这十个女朋友的故事吧？”
“我不听。”
“你别捂住耳朵嘛，你听一听，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些许灵感呢。”宋灵舒道。
顾听云不堪其扰，从沙发上爬起来，穿上鞋子就跑，宋灵舒一个劲在后面追着喊：“你听一听嘛，这些故事包甜！”
“我不听！”
顾听云刚喊完，就被她从后面抓住了，纠缠之下不小心跌倒在地毯上，对方还摁着她，凑到她嘴边说：“这第一个前任啊，跟你一样，也是个——”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玄关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你们在地上搞什么呢？”
两人抬起头，同时看过去，顾听云好半天才回过神：“妈？”
“啊？妈？”宋灵舒茫然道。
顾母：“......诶？这是儿媳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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