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得少, 宋灵舒一回宫就补了个觉，睡到中午起来吃个饭，又准备去凌云宫看望阿献。
然而刚出门, 她就想到了舒婉，想了想, 又转身去了昭妃那里，把昭妃带着一起去凌云宫。多个伴也好分散舒婉的注意力, 而且以舒婉的心性, 即使心里再好奇再震撼, 也不会当着昭妃的面质问她。
两人赶到的时候，撞见了皇上。皇上也抽空过来探望了，只是阿献一直在睡觉，他看向宋灵舒：“听说这阵子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辛苦你了。”
“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妹妹们身体不适, 臣妾自然要为皇上分忧。”宋灵舒说得情深义重, 一旁的舒婉缓缓低下了头。
等皇上离开后，宋灵舒才独自进了房门, 站在床边看了几眼，笑道：“行了，他走了, 别装了。”
阿献悄悄睁开一只眼, 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笑道：“姐姐, 你来啦。”
外面的昭妃等了一会, 见宋灵舒迟迟没有出来, 便想进去看看，却被舒婉拉住了。
“姐姐，你渴了吗？我给你泡点茶吧？”舒婉问道。
“那敢情好，可是我来都来了，还是先去看一下和妃的情况吧。”昭妃说道。
“她这会应该正在喝药，她喝药很耽搁时间，你先去我那喝点茶，慢慢等吧。”舒婉邀请道。
“也好。”昭妃去了她的房间，四处看看，等茶泡好后，才坐下来慢慢品茗，和她闲聊了许久，可左等右等还不见宋灵舒出来，忍不住担忧道，“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和妃身体一直不好，莫不是生了更严重的病吧？”
舒婉想了想，忽然问道：“姐姐，打马吊吗？”
“打打打！”昭妃眼睛一亮，“快去喊人来。”
舒婉扭头就吩咐宫女去把娴妃和莲嫔邀请过来。
听着这边打马吊的热闹声音，宋灵舒笑道：“你快好些起来，跟她们一起打。”
阿献低声道：“我不想跟她们打。”
“你之前不是挺爱打的吗？”宋灵舒奇道。
阿献老实回道：“因为姐姐喜欢玩，我才想玩的。”
宋灵舒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暗恋我了呀？”
阿献眨了眨眼，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姐姐的，索性就没有回答。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阿献的身体一点点好了起来，终于在年关的时候彻底恢复。
同时还有另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舒婉怀孕了。
宫里要大办除夕夜宴，后宫里妃位及以上的人才能参加，舒婉因为怀孕而升为了瑜妃，可以和她们一同出席。
而下坐的朝臣队伍里，就坐着她的竹马，今年的新晋状元郎。
自进宫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恍如隔世。
“舒婉，你怎么了？”阿献坐在她身边，小声问道，“你端错我的酒杯了，你的是茶杯，你现在不能饮酒了。”
“不好意思。”舒婉放下手里的杯子，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把颤抖的手藏起来，不敢再看别处。
“瑜妃娘娘，母后让我来陪你玩。”念卿突然出现在她旁边，舒婉回头看了宋灵舒一眼，有些感激地冲她点了下头，然后把念卿抱在腿上，遮挡住那道哀伤的目光，也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阿献在一边给念卿喂吃的，对台上的表演莫不关心，皇上对臣子们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毫不在意，只是在杨将军给皇上皇后敬酒的时候，抬起头来。
他们几人喝完酒后，杨将军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还特地感谢了一下和妃娘娘的恩德：“多谢和妃娘娘相助，禅儿现在夜里睡得很好，再也不闹腾了。”
“那就好。”阿献笑道。
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视线放在了阿献身上，久久不曾挪去，直到宋灵舒无意中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目光。
“皇上，这两日念卿夜里也哭闹不止，我想把她送到和妃那去住几晚。”宋灵舒说。
念卿听到这话，疑惑地回过头，心说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可香啦，却也没当面反驳母后的话。
“一定要去和妃那里吗？”皇上皱眉，原本还打算今晚去和妃那里的，顺便让她试试南疆巫术，看看能不能让自己活得更年轻一些。
“也不一定非要去和妃那里，和妃来我那里也是可行的。”宋灵舒说。
皇上：“......”
晚宴接近尾声时，宫里放了烟花爆竹，皇上领着众人出门去观赏。阿献很自然地走到了宋灵舒身边，牵住她的手，站在一侧，仰起头看几乎要将夜色染红的烟花，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真漂亮。”
“是啊。”宋灵舒扭头看着她，笑意盈盈。
这时，昭妃从后面挤出来，拉住宋灵舒的胳膊，想要靠过来一起看。
阿献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把她胳膊往里扯一点，从昭妃手里挣脱，然后不着痕迹地换到另一边，挡住了昭妃的路。
昭妃只当是人多，不慎抓滑了手，顺手又挽住了最近的舒婉：“人可真多，刚刚都没抓住皇后娘娘呢。”
舒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命真好。”
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
昭妃：“命好个啥有啊，我明明命苦！”
舒婉：“我命才苦。”
宋灵舒突然偏过头，在熙熙攘攘的吵杂声中插嘴问道：“什么大棒骨？”
两人：“......”
阿献笑了笑，捂着手在她耳边说道：“她们在比谁命苦。”
宋灵舒：“嗐，这有什么好比的，大家都一样苦，有种比比谁脚臭，臭的程度可不一样。”
舒婉和昭妃对视一眼，同时往旁边挤出去，嫌弃地离她远一点。
烟花结束后，只剩下皇上皇后跟大臣们应酬，其他后妃们就要陆续回宫了。阿献离开前，小声叮嘱道：“姐姐，你别喝多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带着念卿回坤宁宫，我已经跟皇上上知会过了。”宋灵舒拍拍她的肩膀，很有成熟女人的样子。
“好。”
深夜，念卿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阿献还在独自等待着，等得无聊了，就拿起纸笔写经文，直到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才放下笔，走到门口去迎接，见宋灵舒被几个下人扶着进来，就知道情况不太妙。
“姐姐。”
“嗯？”宋灵舒脚步一停，突然看向她这边，龇牙一笑，“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啊，怎么躲在我房间里？”
阿献将她扶过来，让下人们去打热水，然后把她带上床，闻着她身上的一身酒气：“怎么喝这么多？你不是说你有数吗？”
“他、他们说我好看，我一高兴，就喝多了！”宋灵舒心满意足地床上一倒，“还有我爹他、他真是太能喝了......我弟弟也没放过我，嗝......”
热水送到后，阿献打湿帕子，给她擦完脸和手，又见她脖子出了汗，便去擦她的脖子。
宋灵舒迷迷糊糊的，只觉有些舒服，下意识扬起脖子哼哼了两声。
阿献动作微顿，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此时的样子，酒精让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软成一团棉絮，柔软又迷人。
“姐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阿献咽了咽口水问道。
宋灵舒打了个呵欠，转身背对着她，想要睡觉。
阿献却以为她这个动作是让她擦背，于是撩开衣摆，将帕子伸进了后背，给她擦了起来。
宋灵舒一个激灵，茫然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她，嘀咕道：“你在做什么呀？”
“擦背。”阿献说。
“哦......”宋灵舒又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她的擦背服务，困得想要马上睡过去。
“还有哪里要擦擦吗？”阿献轻声问着，将帕子拿出来，重新浸湿拧干。
宋灵舒舒服得又平躺回来，砸吧砸吧嘴，阿献又误以为她是要擦前面的身体，于是将帕子伸了进去。
宋灵舒又一个激灵，下意识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随后感觉到帕子不断在肚子上徘徊，突然无意中擦到了她敏感的地方，她倏地一下坐起来，醉意熏然地问：“你在干嘛呢？”
“擦身体呀。”阿献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也僵住不敢动了。
“哦......那你擦吧。”宋灵舒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有气无力地搂住她脖子，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阿献动作慢了一些，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却发现不是肚子了，而是......阿献的脸登时比喝醉了的宋灵舒还红，偏偏宋灵舒还挺舒服地在她耳边哼哼。
“姐姐，姐姐......”
“嗯？”
阿献也不知道喊她做什么，就是想喊喊她，于是便不停地喊她，宋灵舒时不时应一声，忽然说：“帕子冷了。”
阿献立马扔下帕子，手却没有马上取出来，红着脸继续给她按揉，宋灵舒深呼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看着她嫣红的嘴唇，吻了上去。
翌日是个晴朗的天气，宋灵舒坐起来，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刚打一个哈欠，就发现旁边还躺了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身上穿得很单薄，脖子上还留着红印。
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回忆，也只有些零星的片段，好像自己把阿献按在床上强吻了？
“姐姐，你醒了？”阿献睁开眼，起来摸了下她的脸，“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灵舒呆呆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先洗把脸清醒一下吧。”阿献起身下床，穿上鞋子，刚走两步，就顿了一下，减缓了步子，一手撑着大腿，姿势怪异地去开门。
宋灵舒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天呐天呐！难道我在不清醒的时候把她办了吗！？
可恶啊！喝酒真是误事啊，现在竟然一点都想不起当时的感觉了！
“阿献，你等等。”宋灵舒喊住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昨晚是不是把你那什么了？”
阿献回以微笑：“没关系的，姐姐，我不生气。”
宋灵舒捂住胸口：“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真的没关系。”阿献乖巧地说。
“不行，我说负责就会负责！”
阿献见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把下人们叫进来伺候她洗漱，然后才磨磨蹭蹭地回凌云宫。
舒婉在院里晨练，看见她这诡异的走路姿势，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跟进屋锁上门，神色复杂地问道：“你昨晚夜宿在坤宁宫？”
“嗯，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都这幅样子了，还出来做什么呀，休息好，了再回来不行吗？小心被别人发现什么端倪。”舒婉恨铁不成钢地说。
“什么端倪呀？”
舒婉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和皇后娘娘的事，真当我眼瞎吗？”
阿献惊讶不已：“你知道我们俩亲亲还摸摸了？”
舒婉：“......好的，现在我知道了。”
阿献羞赧地笑了起来，舒婉又小心翼翼地问：“除了这个，你们昨晚就没做别的了？”
“你是指什么？”
舒婉见她一脸茫然不似伪装的样子，更疑惑了，小心问道：“那你走路怎么成这样子了？身体受伤了？”
“我昨晚被姐姐按着亲，想亲回去的时候，被她一脚踹到地上了。”阿献失落道。
舒婉：“......？”
“姐姐方才说会对我负责，她要怎么负责啊？让我也把她踢到床下去吗？”阿献叹气道，“可是我刚刚都说没关系了，她非要负责，唉。”
舒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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