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顾六并没有什么撩人的本事,从小到大的表白,那都是冲他脸来的。

  上次攻略的男大学生,是收费来配合他演出的。

  效果是有,但不多。阿清说可能是太假了,所以没法大火,还是得有真实感,所以千挑万选给他找了个超级无敌大渣男。

  一来,省了愧疚感,大渣男不就爱玩弄感情嘛,大家彼此彼此。

  二来,是想着好上手,想着顾六这脸蛋,渣男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

  唉。

  顾六想了一晚上,他不能凭空长出一对波儿来凑合Alpha的审美,想改变Alpha的审美吧,又要耗费大量时间又不知道有没有成果,这样耗下去,新人红利期可就生生要浪费掉了。

  顾六愁得一晚上睡不好觉,第二天拿起手机当镜子照,得,变熊猫了,Alpha更不可能被他撩到。

  顾六起身洗漱后,在行李箱里翻出些备好的面包吃。

  干巴巴的面包哪里有昨晚美味的烤肉香。

  顾六垂下眼眸瞥了瞥自己的胸膛。

  算了,今天就不想什么勾搭的事了,老老实实为食欲而战吧。

  草草解决了早餐,顾六把头戴式便捷拍摄器挂在耳上,揣着弹弓和弹子出了帐篷,Alpha不在这附近,他也省了矫揉造作,直接就沿着陡峭的山路去找猎物。

  昨天那狂齿兽好吃是好吃,但他一个人捕猎不了,要是有个小兔子之类的就再好不过了。

  早晨的树林微风徐徐,海浪声遥遥传来,令人很舒服。

  顾六找啊找,终于看到了一只小动物的踪迹,他悄无声息地躲在一颗大树后。

  那小东西看着是只狼崽,灰棕色,胖嘟嘟的,一看就很好吃,就是有点笨,不知道有人跟着它,在那儿吃果子。

  顾六瞄准时机,咻咻咻连打了三下,打得小狼崽倒地不起,他高兴地收了弹弓跑上前去,忽然听到了Alpha的声音:“等等。”

  什么等等?

  顾六扭过头去,Alpha从另一棵树后步出,身影被阳光拉得极长,越发神武。

  “这猎物我的。”

  顾六一听就不乐意:“我的,我用弹弓打掉的。”

  Alpha点出:“它中了我的陷阱。”

  顾六回头看去,那小狼崽的腿确实被藤蔓揪住了,但到底它是先中陷阱,还是先被他打掉的,说不清啊。

  小动物那么小,还要平分的话,那又得吃面包加餐。

  “先到先得。”顾六说着,快步上前鲁莽地要拎起小狼崽的腿,谁知道这小狼崽还有点灵性,竟然装死,顾六一去它张口就咬住了顾六的脚。“啊啊啊啊——”

  顾六甩开了小狼崽,脚下踉跄,跌坐在地。

  反倒是Alpha,轻轻松松上前制服了小狼崽,给它塞进了一个小笼子里,冷眼旁观小狼崽在笼子里乱窜。

  顾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到Alpha有转身就走的架势,他更是心慌。

  这Alpha会不会不管他死活?

  他连心仪的Omega都想甩就甩,任其痛哭三天三夜,何况他这个不合他口味的Omega?

  如此一想,顾六麻溜抱住了Alpha的大腿。

  “我腿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吧,Alpha哥哥。”

  柏疏檐挣了挣,顾六登时抱得更紧了,修长的双手攀着他的腿,白皙漂亮的脸蛋贴着他的大腿外侧,柏疏檐瞬间怀疑顾六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讽刺道:“被咬一口就走不动了?”

  “谁知道它有没有毒啊,我要是走路,毒会不会蔓延到全身……”顾六越说越害怕,抱着柏疏檐的腿瑟瑟发抖,搞得柏疏檐不自在。

  “松手。”柏疏檐嫌弃地低头看顾六,余光瞥见他腿边掉落的弹弓。他抿了抿唇,想了想。“捡起你的弹弓。”

  顾六懵懵的,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弹弓,就这么会儿愣神,他眼前一黑,Alpha弯下腰来来,搂住他的腰——

  “啊啊——”

  Alpha将Omega扛在肩上。

  Omega手忙脚乱间,卖力捞到自己的头戴式拍摄器。

  Omega肚子顶着Alpha的宽肩,随着他的走动一颠一颠,脑袋朝下,有些充血的不适。

  顾六呻吟起来。

  柏疏檐听得额头青筋凸凸跳,阴恻恻道:“再发出一点声音,我担保你会被我扔下山。”

  顾六忙不迭咬紧自己的嘴唇,生怕Alpha真扔下他不管了。他以前在山上学弹弓的时候,戴鸭舌帽的人被不知道什么动物咬了,疼得冷汗直冒,几乎动弹不得了。还是他丢了弹弓,跑回家打电话叫救护车才把人救下了。

  他待会儿会不会也动弹不得了?

  “我会不会死啊?”

  又扛人又提笼子,还要下山的柏疏檐一脸冷漠,毫无怜香惜玉之感,斩钉截铁地说:“肯定会。”

  顾六眼泪都掉出来了,他想出名,想自立,不想死啊。

  到了溪边,柏疏檐扛着顾六弯腰进了顾六的帐篷,将人扔在充气垫上后,他皱着眉用手扫了扫扛过顾六的左肩,像是要扫掉什么灰尘。

  顾六在垫上弹了几下,总觉得五脏六腑都不舒服,该不会是毒入肺腑了吧?

  Alpha不知为何出去了。

  顾六红着眼睛摸到自己的手机,想给阿清打个电话,都这样了,得先去医院看看吧?

  可是这里信号几乎没有,顾六打了几通都打不出去。

  指不定阿清现在正翘脚吃着草莓看着剧,全然不知道他现在濒临死亡。

  柏疏檐拎着自己的医药箱进来的时候,就撞见顾六蜷缩着身子,哭得双眼通红,整个人又害怕又脆弱,看起来真的很怕死。

  “打不通电话。”顾六抽噎着问柏疏檐,“你的手机能打通吗?帮我叫救护车。”

  柏疏檐表情也有了些许严肃,柏疏檐在他脚边坐下,握着他的小腿拉起他的裤脚,看到那小狼崽咬出的牙印并不深,破皮了,但没流血。

  柏疏檐瞬间又好气又好笑。

  “就你这点胆,你来野外玩什么?”

  “还不是为了追你。”顾六一时不慎,说了实话,说完有点心虚地瞥了柏疏檐一眼。

  柏疏檐好似不惊讶,但顾六也没心思研究这点了,哭得枕头都湿哒哒的。

  “我都后悔了,我来这破地方,”顾六抽泣着说,“我要死了,可我今年还没享受到什么,我甚至最喜欢吃的水果都……呜呜……我死之前都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草莓……”

  “擦擦眼泪吧,就这点破事你还敢哭。”柏疏檐没好气地抬手,从一旁的行李箱上拿了包抽纸巾扔到顾六怀里,纸巾下面放着的一个盒子随之掉落下来……

  是一盒安全套,草莓味的。

  顾六:“……”

  柏疏檐:“……”

  想吃草莓?

  真草莓?还是套了草莓味安全套的……

  顾六颤着音:“我说的吃草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吗……”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