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洒在地板上,空气间的尘埃粒子静静飞舞着,窗帘外透过一丝光亮。
傅宁则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空了,迷迷糊糊间他伸手向旁边摸去,然而摸了许久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个人,他猛地一下子就惊醒了。
是梦吗?
他连鞋也没顾上穿,一路往楼下冲,等他刚下了一个台阶,正好看到下面客厅里陆斐时和星星。
星星坐在木马小玩具上,而陆斐时在她身后坐在沙发上,一双手略显笨拙地在给她扎小辫子,他拿着一根蓝色的艾莎发带正在往头发里辫,他看起来比毕业答辩的时候还要认真。
星星抬眼看到他的时候当即就要跳起来,“爸爸!爸爸!快看我的小辫子,好不好看?”
正好陆斐时打上最后一个结,艾莎发带顶上是数不清的漂亮宝石,和她的小辫子一起一直蔓延到底部,伴随着星星蹦起来的瞬间小鞭子一翘一翘的。
陆斐时正在她身后温柔地看着她。
那眼神像极了白夫人曾经看他的眼神。
“好看,我的小公主天下第一好看。”陆斐时拿着手机调整好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好几种照片。
星星也超级配合地像个小模特一样摆了好几个姿势,一大一小又凑到一起开始去看手机上的照片。
傅宁则光着脚站在地板上,陡然对上陆斐时的目光,两个人都错愕了一下,旋即闪开。
“好看……”傅宁则半响才结结巴巴地憋出两个字来。
不是做梦啊。
他转身几乎抑制不住地想笑,又折回卧室里穿上鞋换了衣服。
等他再下来时,星星已经坐在旁边开始吃早饭,陆斐时正在旁边给他盛粥,星星举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包子。
傅宁则坐在陆斐时对面,他张了张嘴,好似想问些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爸爸我要吃鸡蛋。”
傅宁则从盘子里拿了个熟的茶叶蛋轻轻一推鸡蛋就滚到了星星面前。
陆斐时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傅宁则情绪不太好,多看了几眼,询问的话已经堵到了嗓子眼。
傅宁则对上他的眼神,“你也要鸡蛋?”
陆斐时下意识点了点头。
傅宁则又取了鸡蛋在桌子上滚了一圈,修长的手指扣开鸡蛋壳,等剥的干干净净才伸着胳膊放进他碗里。
星星还在磨磨唧唧地剥鸡蛋,一撇嘴,“爸爸偏心,我也要给小鹿叔叔剥鸡蛋。”
等她把茶叶蛋剥的坑坑洼洼,也学着傅宁则的样子放进了陆斐时的碗里,陆斐时看着上面残留的鸡蛋壳,默默地挑了出来,随后揉了揉星星的头发,“小公主真厉害,还会剥鸡蛋。”
他说着低头在小公主脸颊上亲了一下,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捧着脸害羞了一阵子,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去拿书包,“我去上学啦。”
陆斐时看着她,含笑挥手,“小公主,再见。”
小公主背上艾莎书包,突然又站在陆斐时面前仰头看着他,“小鹿叔叔,我中午回来还能看到你吗?”
陆斐时下意识道:“能。”
小公主这才蹦蹦跳跳地跟着徐伯往外走,头上的小辫子一翘一翘的,看的陆斐时哑然失笑。
星星一走,整个空间再次只剩下他和傅宁则两个人,陆斐时又开始尴尬了,他只能埋头默默喝粥。
“茶叶蛋好吃吗?”傅宁则突然问道。
陆斐时虽然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很诚恳地答道:“好吃。”
傅宁则又问道:“和郁致远做的相比怎么样?”
陆斐时:“……”
“你做的好吃。”
傅宁则捏着勺子的手一顿,“你知道是我?”
陆斐时点了下头,淡淡道:“昨晚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茶叶的味道。”
傅宁则没再开口。
空气有些静谧。
傅宁则翻开手机突然将一个通话记录的截图放在他面前,淡淡道:“这个手机号是你打来的吗?”
陆斐时放下勺子,擦了下嘴角,“不是。”
傅宁则继续盯着他的眼睛,“我想听实话。”
“是。”
傅宁则终于扯了扯嘴角。
去年有段时间他一直有收到一个来自美国的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一开始他以为是境外诈骗电话,每次都挂断。
但是这个号码打过来的太频繁,好奇之下他还是接了,对方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接,沉默了一会儿自己挂了。
之后一段时间里傅宁则经常会接到这个号码,有时是在深夜凌晨,有时是在白天,但是对方并不开口,他问过几次,对方也没有说话,只是停顿几分钟后挂断。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电话是陆斐时打来的?但那时候这个电话已经很久没再打来了,他试图回拨,全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顺着手机号码他查到了美国的那家医院,但是没有找到陆斐时的任何踪迹,或许是陆家刻意隐瞒了行踪,又或许这个号码不是陆斐时打来的,只是单纯的诈骗电话。
陆斐时垂眸。
他被送往美国的时候人还处于昏迷状态,起初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做检查、打药、吃药、手术、化疗中度过,整个人昏昏沉沉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夕。
偶尔昏迷的时候他似乎还能听到小爸在旁边跟他说话,但是他抬不起力气来睁眼,只能感受到冰冷的机械在他身体上划过。
直到去年的时候情况才有所好转,他想联系傅宁则,但是又不敢面对他,他不敢想象这几年傅宁则是怎么过的。
护士不允许他玩手机,只能偶尔腾出空来给傅宁则打一个电话,但是每次话到嘴巴又堵回嗓子眼里。
要么是被医生护士打断,要么他自己灰溜溜地挂断电话。
直到昨天回国,他站在傅宁则下班的必经之地,本来想试试能不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却遇到了另一个小天使。
傅宁则似是不死心继续追问:“这三年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会用医院护士的电话打给他,一个可怕的想法从他脑海中闪现而出,他太想摆脱这个想法。
陆斐时垂着眸,他张不了这么口。
因为他的病,老陆和小爸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直到这段时间他病好,二老才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如果那三年他打电话给傅宁则,傅宁则一定也会像老陆一样扔下公司不顾一切地赶到美国陪他。
可是他不想拖累傅宁则,也不想傅宁则因为他而整宿整宿睡不好,因为他而担惊受怕……
他宁可傅宁则讨厌他,也不想傅宁则因为自己难过却还要强颜欢笑地安慰自己。
“我该走了。”他放下碗筷,准备上楼。
身后再次传来傅宁则低落的声音,“不想说就不问了,以后还走吗?”
反正只要他重新回来就好了,只要还在他身边就好。
刹那间陆斐时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忘恩负义的渣A,他扶着楼梯的扶手,良久才道:“不走了。”
如果不再复发的话,如果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话,他就再也不离开这里。
傅宁则还在继续喝粥。
喝了好久好久,才等到陆斐时急匆匆地又从楼梯上下来。
他问:“我衣服呢?”
傅宁则淡定道:“我给你洗了,鞋子也洗了,还没干。”
陆斐时满脸问号,“你洗我衣服做什么?那你能……”
“不能!”傅宁则一秒看穿陆斐时的想法,毫不犹豫拒绝道:“我的衣服你不可以穿。”
“你之前穿过我多少衣服,现在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的衣服你不可以穿。”傅宁则说的非常肯定,并且毫无缓和的余地,“你身上这件衣服也是我的,只可以在我家穿,不可以穿出去。”
陆斐时:“……”
所以他自己的衣服干之前他走不了了?
傅宁则已经穿上他的西服外套,正站在客厅系领带,似乎是看到陆斐时呆愣的眼神,他笑了笑。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参加个会议马上回来。”
“葡萄。”
“好,你乖乖在家。”傅宁则拎上包走的飞快,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陆斐时这才意识到傅宁则是不是故意的?
“陆少爷。”
身后传来徐伯的声音,他刚送完星星回来,“楼上有傅总给您准备的房间。”
“我不困。”
“不是睡觉的。”
徐伯笑眯眯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陆斐时狐疑地跟着他上了楼。
其实从外观上这栋别墅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当徐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差点当成傻掉。
他看到了一排电竞椅,电竞椅对面是整整齐齐的电脑,他上前走了两步,指尖拂过,全是最高配置的游戏机。
整个房间都被傅宁则装成了电竞风,他竟不知傅宁则什么时候开始沉迷于打游戏了?
“陆少爷,请这边来。”
陆斐时跟着徐伯继续走,这一次推开门,门内是一家小型超市的装潢,货架上摆着很多国内外的零食,无一例外都是陆斐时经常买的那种,大型立体冰柜内还放着可乐。
陆斐时被震惊到了。
然而徐伯还在继续走。
推开第三道门,徐伯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刹那间五彩斑斓的灯光开始晃着陆斐时的眼,等他再睁眼时,里侧摆着吧台,吧台后是酒柜,各种样式的酒都装着。
外侧则是KTV的样式,头顶射下来的灯光晃着桌面上的话筒,大屏上正在播放最新流行的歌曲。
陆斐时人已经麻了。
时隔多年,傅宁则也开始参与各种娱乐活动了?
“这些都是傅总给您装的,您还有什么喜欢的,那边还有空的房间都可以改造。”
陆斐时愣了下,指着自己道:“……是为我装的?”
“是。”徐伯肯定道。
没错的。
这些是他喜欢的东西。
而傅宁则却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赚钱。
“您请便。”
徐伯说完便一个人下楼了,整栋别墅的佣人在做完自己的工作后也渐渐离开,只剩下陆斐时一个人。
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桌面上放着一支玫瑰花,他忽然想起来曾经他为傅宁则调的那杯酒。
眸色逐渐转移到酒柜上方,巧的是他想要的都在上面。
细细长长的红色液体流入杯中,被身沾满了晶莹如雪的白糖,雪花上稀碎的红色玫瑰咸盐夺目。
他看着那杯酒。
如果玫瑰会枯萎怎么办?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离开这里,又去了傅宁则的卧室,闲来无事翻了下傅宁则床边架子上的书,其中夹杂着一本相册。
翻开相册,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和傅宁则的回忆,而回忆在他们即将领证的前一天戛然而止,照片上的日期也停顿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在半年后却突然出现一张婴儿照片,是他们的小公主降生了。
第二张照片是傅宁则的手和小公主的手放在一起的对比图,他们的小公主还那么小,攥着小拳头粉粉嫩嫩的看起来还没他手指头大。
后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公主的成长日记,陆斐时就这么屈膝靠在床边一页一页地翻着相册,看着这三年他们的小公主一点点长大。
看着看着他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眶朦胧,照片都变得模糊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相册上小公主的笑容上。
满心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他不敢想象这几年傅宁则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的。
傅宁则那么强势的一个人肯定在难过的时候都是自己蜷缩起来躲在角落里,而这最脆弱的几年他却不在傅宁则身边。
他抱着双膝再也没忍住把自己埋了进去,肩头都在抖动。
*
傅宁则坐在车内,不断地看着窗外渐渐退去的风景,看着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他本来打算结束这段时间就去美国的那家医院找他的小鹿,现在不需要去了。
叮铃铃——
一阵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傅宁则看着来电的电话号码沉默了片刻,做足心理准备后才划开接听键。
“傅总,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傅宁则心里一揪。
早在陆斐时消失后他就找了无数私家侦探去查陆家的消息。
但是陆家和白家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根本查不到。
直到去年他接到陆斐时的电话才有了新的线索,花了将近一年的时候才终于有一个侦探查到了陆斐时。
傅宁则打开腿上的笔记本,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发颤,最后还是点开了那封邮件,压缩内第一张照片就是陆斐时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毫无生气。
虽然照片有些模糊而且距离较远,但并不影响他一眼认出陆斐时那种有些苍白的脸。
白血病——
非常模糊又遥远的字眼。
他怎么可能是白血病,他明明那么健康……
傅宁则忽然想起那段时间自己因为陆斐时身份的事情和他吵了一架,陆斐时还上蹿下跳似的赖在他身边,看起来活泼又健康,满身开朗炽热,那个时候他的小鹿就已经患病了吗?
他还想起来那段时间陆斐时好似是流过两次鼻血,胳膊上因为翻墙受的伤愈合的也很慢。
如果……如果他对陆斐时再多关心一点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
刹那间无边的愧疚似乎将傅宁则包裹地难以喘气,整个人宛若沉溺在无法呼吸的海底,静静地看着海面上的倒影泛起波澜,伸手抓也抓不住。
啪嗒,一滴泪落在键盘上,傅宁则指尖轻轻擦了下去。
连抽血都讨厌的小鹿却做了三年的化疗,长个痘痘都要大惊小怪的小鹿把头发都剃成了光头,最喜欢打游戏的小鹿一点手机都没敢碰,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
他却半点消息都没得到,也没办法陪在小鹿身边鼓励他。
他看着那封邮件,情绪陷入低谷。
邮件上说陆斐时的恢复期还没结束,是他自己急于回国才强行出院,为什么会急于回国呢?是因为自己吗?
很快车子停在会议场所外,前排司机的镜子早就扣下来,见傅宁则久久没有动身,司机开门下了车,让傅宁则一个人在空间内静静地待着。
一直到许久,眼看着会议即将开始,傅宁则的手机快被恬恬打爆了,他才收拾好自己,带着平缓的心情下了车。
一下车就看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孔。
而迎面而来的陆华清自然也看到了傅宁则,两个人都立住了脚步。
旁边还有其他公司的人,似乎是在看热闹,谁不知道那些年时代科技和超星科技是出了名的死对头,俩人一见面就冷嘲热讽的。
而两年前超星止步不前,陆华清本人也传出隐隐有病退的消息,超星集团内股东争权闹得沸沸扬扬,郁致远一个人根本压不住这些,超星几乎要崩掉。
超星隐约有没落的趋势,时代科技却在傅宁则带领下踩着超星的脑袋一跃成了龙头老大,随后又发展房地产、餐饮、娱乐等,势如破竹。
如今这俩人再次相遇,还是在不再对等的情况下,自然是都等着看热闹呢。
“陆董。”傅宁则率先开口。
“傅总。”陆华清丝毫没把旁人看好戏的眼神放在眼里。他吃了那么多的瓜,偶尔被别人吃一吃瓜也算是正常。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俩人不像是死敌,却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开始了寒暄。
陆华清好奇道:“他在你那儿?”
昨晚他的宝贝儿子一晚上没回家,不出意外就是被傅宁则金屋藏娇了。
傅宁则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对。”
俩人并肩往里走。
看着亦父亦友。
陆华清似乎是注意到傅宁则有些微红的眼眶又好奇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傅宁则诚恳道。
“还继续谈吗?”
“谈。”傅宁则回答的很笃定。
陆华清突然笑起来了。
拍了拍傅宁则的肩膀,“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傅宁则嗯了一声。
随后他忽然是想到了什么,“我想吃饺子。”
陆华清一笑,“行。”
“三鲜馅儿的。”
“行!”陆华清一咬牙,“但是你们得自己过来包。”
这么多菜,偏挑了个最麻烦最耗费时间的饺子。
是陆华清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超星和时代居然聊着聊着聊笑了?
怎么还聊起吃饺子了?是真的饺子吗?还是说“饺子”其实只是某个项目的代号?他们在打哑谜。
一直到这场会议结束,看热闹的人也没看到陆华清和傅宁则打起来,反而看到陆华清满脸慈爱,傅宁则神色缓和,俩人像父子一样一前一后出了会议场合。
真是奇了怪了。
俩阎王笑了,商业恐怖。
*
陆斐时还坐在酒吧的那间房里捧着脸看手里的相机,这是原本他遗落在傅宁则这里的宝贝相机。
里面还有过年是他们一起放烟花的视频,他能很清晰地看到傅宁则在笑,烟花四起的那一刻,傅宁则呆萌的表情他能记一辈子。
“这杯酒是给我调的吗?”
身后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傅宁则胳膊环过他将那杯酒握在掌心,随后一盘被洗干净摘成一粒一粒的葡萄推在陆斐时面前。
陆斐时放下相机,仰头笑道:“尝尝味道?”
傅宁则抿了一口,还是记忆里的味道,是他们信息素融合在一起时的气味,这几年他尝试过自己调配这味酒,也找过专业的调酒师,但是都比不上这个味道。
陆斐时抿着唇,看着他被酒渍浸湿而饱满水嫩的唇瓣,曾经的记忆也浮现于眼前,只是还不等他回神,他的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那只手温热有力揽着他,一个用力,下一秒陆斐时就坐在了傅宁则的腿上,滚烫的吻落了下来,那口酒在唇齿间不断滚动流走,落进喉咙间,流向心口。
铺天盖地的甜酒气息逼得陆斐时头眼发晕,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信息素在血液间流窜跳动,叫喧着想要冲出牢笼。
多年的思念破图发芽,不顾一切地发展成参天大树,冲到心口的位置,浓郁的玫瑰花香倾泻而出,信息素在空气间交融。
像是一个躺在冰天雪地的人,刹那间春风拂过,万物复苏,雪地里成千上万朵玫瑰开始盛开。
alpha天生的占有欲在触碰到那块完好的腺体后愈演愈烈,猎人似的眼神让他想再次将那一块地方咬得破破烂烂然后占为己有。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傅宁则浑身都抬不上力气,他的身体太想念陆斐时的信息素,这次突然猛烈的撞击,就像是沙漠里干渴许久的人一头扎进了湖里,飘然若仙。
今早还完完整整穿在傅宁则身上的西服外套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西装马甲勒紧了腰身,看的人喉咙发干。
“傅宁则……”
陆斐时忽然唤了一声。
眼底带着炽热和浓烈的占有欲,思念的味道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垂下眼皮,睫毛轻动,低沉微哑的声音透出丝丝缕缕地几乎在发颤的声音。
凝聚的水雾汇聚啪地一下落在傅宁则心口上,浸湿了那件黑色衬衫,烫的傅宁则一哆嗦。
傅宁则似是被他吓到了,伸出手指想去擦他眼角的泪,却被人反握住那只手,十指紧扣间陆斐时终于注意到了傅宁则无名指上的钻戒。
是他曾经送给傅宁则,又被傅宁则亲手丢进垃圾桶的那枚,后来他收起来没再敢拿出去,现在却又出现在傅宁则手指上。
原来他戴的这枚钻戒就是那一枚啊。
“别哭了,快进来。”
傅宁则快受不了了,虽然他很想和陆斐时互诉衷肠,但显然现在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刻,他只想占有对方,或者被对方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