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入静谧的卧室,刺的许夏布满血丝的眼睛生疼。
浑身上下的酸痛感让他心情烦躁。
他被这个狗男人压了一整晚,脑海中循环的都是他临睡前的那些话。
“唔,夏夏…”
男人喑哑的嘤咛声拉回了许夏的神智,他深吸了一口气,遏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呵呵呵呵,昨天睡的好吗?”
“有点硌得慌……”叶檀声迷迷糊糊的回应,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了。
那可真对不起了。
许夏皮笑肉不笑。
总算在一分钟后,叶檀声的神智慢慢清醒,骤然对上身下人的目光,他缓缓向下看…看清了自己的姿势。
自己好像压着夏夏睡了一整宿。
身体下意识的一个激灵,翻身从对方的身上起来,忙把人抱回了床上盖上被子,动作行云流水的。
“叶总睡的开心吗?”
Omega顶着黑眼圈笑眯眯的询问。
Alpha心头一哆嗦,故作冷静的清了清嗓,“还行。”
“硌着您了真是抱歉。”
“不…客气。”
空气陷入诡异的寂静。
许夏打量着叶檀声,目光晦暗不明。
被盯的不自在,叶檀声错开眼神掩盖他的心虚,“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岂料他刚转身,身后Omega幽幽的吐出了几个字,让他浑身瞬间僵硬。
“叶檀声,我有什么病?”
…
两道身影对峙而坐。
“你没有病。”
“我有。”
“你真没有病。”Alpha拧眉倔犟反驳。
“你说的,我有病。”
“你真没病。”反正只要他不承认,许夏就拿他没办法。
双方坚持不下,就在这时门被敲响,小姑娘得到回应推门而入,在看到叶檀声的时候,婴儿肥的小脸浮现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复杂。
“爸爸……父亲。”
本还愕然许随意竟然主动叫叶檀声父亲,在看到孩子脸蛋上明显的抓痕之后,许夏脸色一变,忙到孩子面前蹲下查看她的身体。
“怎么回事?打架了?你是不是又骑人家身上打人了?”
毕竟在许夏的印象里,许随意没有挨欺负的份,在M国的时候他就被频频叫去学校,几次差点被学校退学。
小姑娘撇了撇嘴,嘟囔着反驳:“我才没…”
“没什么大事,就是扒了人家小男生的裤子。”
“?你还学会扒裤子了?”
想当初你爹我那么喜欢美人,也没说伸手扒人家裤子去啊。
许随意怒目瞪向拆自己台的老男人。
说好的替她隐瞒呢!怎么转身就把她卖了!
叶檀声默默的移开视线。
咱们父女两个这么多年不见,你替你父亲解围,孝顺一下也是应该的。
“爸,你听我解…”
“你就别狡辩了许随意,你扒了人家的裤子还打掉了人家两颗门牙扒人家按在地上摩擦,这件事我还能说假的不成?”
许随意:????
许夏:!!!!
“爸你别信他!”
“许随意你给我去墙根站着去!”
许随意咬牙切齿,在心头狠狠的给叶檀声记了一笔,默默站在墙角。
许夏接连着喘了好几口大气。
这对父女一个没有一个让他省心。
…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许夏手腕上的铁链被拆了下来,以后能在这栋别墅里自由走动。
吃完晚饭,许夏看着沙发上一起看电视却全程背脊挺直争锋相对的父女俩…
“连一只狼都比你有人性,他很爱自己的崽崽,不像我有爸生没爹养的,好不容易有一个要我爸的还让你给撵走了。”
小姑娘指着电视里的灰太狼,毫不留情的吐槽。
许夏闻言满脸黑线。
他是让许随意夏天要饭去了?还是冬天捡破烂去了?
至于用孤苦伶仃这个词?
“如果能选择,我一点都不想把你‘制造’出来,很碍事。”
光明正大的在孩子面前开黄腔,叶檀声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许随意,八点了,你赶紧滚去睡觉。”
“可是…灰太狼…”
“你再不睡觉我明天就把你扔狼群里,让你天天看大灰狼。”
来自亲爸的恐吓,许随意小朋友面无表情,并且表示非常幼稚。
她抱着娃娃从沙发上跳下来,同时还不忘狠狠的踩叶檀声一脚,得逞后做了一个鬼脸跑开了。
“她的个性还真是恶劣…”叶檀声动了动被踩痛的脚趾,轻声吐槽。
“像你。”许夏毫不留情的回怼,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现在我们应该继续早上的话题了,你说,我有什么病。”
叶檀声眼皮一抽:“你真没病…”
“就是生了孩子会死是吗?”
叶檀声:……
凝视着Omega执拗的眉眼,他知道自己瞒也瞒不下去了。
良久后,幽幽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当时跟老钟说的那句话会在我们之间酿成这么大的误会。”
“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我达到某些目的,那些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我不配生下你的孩子吧,就像鹿鸣宇当初对佘南初说的那句话一样。”
许夏字字嘲讽,句句诛心。
叶檀声没法反驳,只能僵硬的扯开嘴角:“夏夏,我真的没利用你。”
“我现在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好吧。
叶檀声闭上眼整理了一下思绪,“药老跟我说过,你虽然是顶级Omega拥有高质量的信息素,可是因为从小颠沛流离的原因,影响到了你的身体发育,导致你的生殖腔发育不正常,出现闭合反应,根本就不能受孕。”
“药老说,虽然你嘴上吐槽着Omega的身份但是并不排斥,再加上你心思敏感,那个时候我们正在热恋期,他怕你知道后会出现心理障碍,指不定会做出离家出走再也让我找不到的这种事情。”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明显哽了一下,低哑了起来:“如果早就知道你还是会走,我根本就不会选择隐瞒。”
所以,那句不要孩子的话,是为了他好?
许夏的心情就跟吃了屎一样,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在生许随意的时候,他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生殖腔闭合是隐性病,没有足够经验的医生根本就查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垂眸不掩受伤的男人,动了动嘴巴,半天才发出声音。
“…你撒谎,我还活着。”
“三番五次跟死神抢命才勉强活下来的吗?”叶檀声扯了扯嘴角,眼眶微红,写满了讥讽后怕:“如果那也算的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许随意喜欢不起来。
纵然很多次都有父女天性使然,他还是不喜欢。
对于他而言,许随意就像是个小恶魔,差点把许夏拽进地狱。
更让他恨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爱人身为父亲的自己并没有陪伴在许夏的身边。
本该他承受的,他并没有感受得到。
在得知许随意的存在时就是跟许夏再见的那天,四年后,他承受了相比于当年四倍的疼痛跟愧疚,还有怨。
对许随意的怨。
她为什么要存在,如果没有她,夏夏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他指尖微颤的覆上了许夏的脸。
“我不喜欢许随意,她差点就要了你的命。”
“难怪…”许夏苦笑。
两父女第一次见面,就像是敌人一样。
“叶檀声,你的思想太偏激了,她并没有什么错,对于孩子来说父母根本没法选择,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不会是一个孤儿了。”
道理他都懂,他都明白。
可是…
“可是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会想到手术台上的你。”
男人的指尖细细的描绘着那张日思夜想四年的五官。
那么专注,那么认真。
在那双微挑深情的眼眶中,撑满了对方的影子。
“我会想啊,矫情受不了一点委屈的你,是怎么咬着牙才把她从你的体内剥离出来的。”
许夏其实很能吃苦。
可在叶檀声的心里,他本应该就是最矫情最不能受委屈的那一个。
或许是男人长久以来第一次暴露自己的脆弱。
许夏鼻腔酸涩,眼前蒙上一层薄雾。
在这一刻,他恍若回想起当年,他是掉了一根头发都要去找叶檀声寻找安慰的那种人。
“我一直在等你怪我,怪我让你受了这份苦难,我一直在等,可是你除了想从我的身边脱离,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让你遭受这遭磨难的始作俑者是我。”
“你只想着离开我,就跟四年前一样,我想解释,你什么都不听。”
“你说你不信我了,我知道,是我活该,这都是我应该去承受的。”
“可是夏夏啊…”
“能不能求求你,哪怕为了报复曾经我带给你的不好,也求求你就在我的身边折磨我,只要你不离开,可以吗?”
卸下了所有伪装的Alpha声声控诉,微挑的眼尾通红,落在许夏眼里,硬生生的看到一股子凌虐美。
哦许夏,你就是一个变态。
你个该死的颜狗这么严肃的场合到底在看什么!
咳咳。
许夏尴尬的舔了舔唇瓣,视线飘忽。
“你神经病啊,还求着别人虐待你怎么着。”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暗戳戳的琢磨起来。
皮鞭辣椒水老虎凳。
咔咔在他身上一顿抽。
性感的肌肉搭配殷红的鞭痕绝对是绝美的视觉冲击。
啊,我果然是个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