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舟和闻星秋本来就站得近, 挨近一点说悄悄话并不容易被发现。闻星秋却还是觉得这样不好,皱皱眉头,稍微远离。
还有, 闻星秋有点生气。
一切争端都是因为江离舟突然搞事。赶走崔振翱的办法有很多,江离舟偏偏用了最刺激的那种,不由分说把他压到后座,没有乱摸但真的亲了好几口。
就不能商量一下再动手吗?不方便说,也可以给个眼神啊。突然来这么一下, 真的把人搞得很慌。
闻星秋当时就生气了, 因为崔振翱袭击场面混乱才没来得及发怒。这会儿是安全的情况,他有了空余,又开始气鼓鼓。
江离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 还是觉得别人看着不方便, 没有再黏过来。默默站好, 看向此处的主人宁惟。
宁惟确定保安带着先动手的挑事人走远了,转过眼,用平静到看不出情绪的目光盯着他们,“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江离舟立刻回答,“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
闻星秋也跟着低头道歉, “对不起。”
宁惟轻哼, “确实麻烦, 但也给了我赶走崔振翱的借口, 算是扯平了。看在孟苓的份上, 我不赶你们, 你们自己离开吧。”
原来他们并没有成功把自己摘出去,也被嫌弃。
宁惟是个聪慧的长者, 没那么容易被欺瞒。闻星秋没有惊讶,只是郁闷:他想过最差的结果就是为了维持表面和平和崔振翱面面相觑,没料到自己连门都没进,就要被赶走了。
江离舟倒是急了,“这是我惹的麻烦,和他无关。”
“也是。”宁惟竟然赞同,给江离舟一个嫌弃的眼神就转向闻星秋,表情瞬间温和了不少,“你是闻星秋对吧?”
闻星秋不理解事情怎么会这么发展,但还是赶紧回答了,“对,宁老师你好。”
“你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宁惟转身回去,在管家帮忙开门的时候低声吩咐了一句。
管家便走向闻星秋,有礼引路,“闻先生,这边请。”
闻星秋不忙走,看向江离舟,“我……”
江离舟对他笑笑,“去吧,和宁老师好好聊聊。”
闻星秋盯了一会儿,确认江离舟没有不快的神色才点点头,“嗯,我等下找你。”
“回家见吧。”江离舟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宁家管家,“这里的人不欢迎我,我该回去了。”
管家点头,“谢谢您的配合。”
江离舟没有马上走,靠近闻星秋,握了手在掌心轻轻捏一下,温柔的低语也是缓缓而来的柔和节奏,“保镖会留在院外,我也不会走远,就在小区外等你。”
“哦。”闻星秋只是答应,没有牵手也没给什么表情。
毕竟还有点生气呢。
江离舟皱皱眉头,想说点什么。
管家却抢先发话,“闻先生,您还想进去吗?”
“进。”闻星秋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跟着管家走。
他没有回头,但能听见后面的动静。听到开关车门的声音,就知道江离舟听话离开了。
江离舟离开,宁惟不会发火,管家不会为难。局面能继续保持稳定,挺好的。
闻星秋松口气,进入宁家。
*
宁家院子外围有一圈树,枝繁叶茂,给人拥挤的感觉。走进院门,视野蓦然开阔,现出精致打理的宽敞花园,正中央的雕塑喷泉奢华大气,涂抹的金面和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无比。
同样耀眼的还有一排豪车,颜色各异,类型俱全。即使对车子没有研究,看到独特的车标、无比顺口难得的车牌数字也能猜到价格不菲。
闻星秋被这泼天的富贵晃了一下眼,忽而没这么紧张了。他原来以为宁惟是个高深莫测、看破红尘的大佬,现在……感觉宁惟爱钱也爱享受,是接地气的大佬。
“请进。”管家给他开门。
闻星秋道个谢,走进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豪华装修。
宁惟就坐在造型浮夸的欧式复古宫廷风沙发上,端着金闪闪的茶杯在喝水。喝完了,就用那把带着岁月痕迹却有另一番魅力、被称为宝藏级的嗓音说了句,“坐吧。”
“谢谢。”闻星秋挑了旁边的小沙发,坐下。他坐得很慢又挑的是最厚实的地方,仍然感觉到了垫子的硬,不大适应地扭了一下。
宁惟看在眼里,“要不要换张躺椅?”
闻星秋忙说,“不用,我坐着就好。”
“这张椅子确实比较硬,适合我这种腰不好的老人家。”
“对不起。”闻星秋刚才也注意到了宁惟走路的缓慢,再道歉,“我们不该惹麻烦,让您这么辛苦地走出去。”
宁惟摇摇头,“没关系,坐久了活动一下也好。倒是你……瘦巴巴的,走进来挺累的吧?”
闻星秋想不起自己走了多久,光注意院子的贵气摆设去了,说了润色过的实话,“不累。您的院子很漂亮,我忙着欣赏,不知不觉就走进来了。”
宁惟哼了一哼,“嘴这么甜,上一次参加金曲颁奖礼怎么不吭声?”
闻星秋也记得那次的一面之缘,继续说实话,“没拿奖,不开心。”
“可以理解,毕竟那个奖应该是你的。”
“啊?”闻星秋懵了,“您这么觉得吗?”
“嗯,评委组也这么觉得。你和宋知柯的票数差不多,应该算打平开双黄蛋的,可是宋知柯是赞助品牌的代言人,他们有了讨好资方的私心,就加了一组评委来调整投票结果,把奖给宋知柯了。”
要是以前的闻星秋,肯定会愤怒,觉得自己输得不明不白。现在的他看惯了宋知柯的卑鄙操作,知道某些事情就是不明不白的,也就能淡然处之,“原来如此。”
宁惟盯着他,若有所思。“这么冷静?是不是觉得那个奖不公平,不要也罢?”
闻星秋开玩笑,“嗯。但是主办方再给我的话,我觉得要一下也行。”
宁惟愣了一愣,就笑出了声,“真诚实。”
闻星秋也笑,“那我再诚实地问一句。您为什么愿意让我进来?”
宁惟说了他想不到的答案,“不想让你和江离舟吵架。你刚才生气了吧?如果我把你们都赶走,你们现在肯定在车上吵呢。”
闻星秋发现自己被看透了,惊了一惊,不敢直视那双深明睿智的眼睛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纠结的指头让心情平静些许,注意到了这个答案的另一个重点,“您不希望我们吵架,很关心我们。”燕山婷
“当然,他是孟苓丈夫的世侄,我是孟苓的朋友,又比他大了一辈,怎么会真的生气。赶他走,只是觉得他做事不妥当,给点小惩罚而已。”
“噢。”闻星秋松口气,“谢谢您。”
宁惟没说客气话,直接问:“你为什么生气?不会是因为崔振翱吧?”
闻星秋忙说,“不是!我和崔振翱只是认识的关系,几乎不联系了,怎么会为了他生气呢。”
宁惟捧起茶杯,让飘渺的热气模糊了自己的脸,说出的话有点玄乎,“不联系才会有美好的想象。”
“不。”闻星秋皱皱眉头,“我不会想他。”
“他会想你。他说,三年前应该陪你去B城的。去了B城,你们可以过平静的日子,或许会比现在快乐得多。”
闻星秋不好打断前辈说话,默默听着,愣是把反胃的感觉给听出来了。正好管家上茶,他赶紧喝了一口,然后抿紧唇瓣拍拍胸口,压下想吐的感觉。
宁惟看笑了,“你觉得恶心?”
闻星秋点点头,小声说,“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您继续说,我听着。”
宁惟便继续说了,“我并不相信崔振翱的话,只是当成笑话说出来。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谢谢。”闻星秋没有否认自己对这些话的反感,“我确实不想听这些。”
“我也不想听,为了劝他回去才忍着的。他想继续做音乐,求我帮忙说话,我就劝他放弃音乐,赶紧转行。”
闻星秋:“……”
好骚的操作。
宁惟又说:“不说这些废话了。你有什么要问我吗?”
“嗯。”闻星秋定定神,直接问了,“做声带手术的那年不能唱歌,您怎么调整过来的?”
宁惟讶然,“我以为你会问我收徒的事。”
闻星秋眨眨眼,“先聊聊嘛,万一我和你沟通不来呢?”
“好吧。”宁惟笑了,“你这样,比上来就要拜师的人好多了。”
闻星秋也笑,“那您愿意和我聊聊吗?”
“行,先说刚才那个问题。”
“好。”闻星秋认真等着。
宁惟拍拍自己的昂贵沙发,再指了指背景墙那儿打着光的精致艺术品,一一报出价格并点明关键的时间点,“123万,88万,159万,73万,562万……还有外面的车子,金雕塑,镇宅宝玉,加起来超过一亿,都是那年买的。”
闻星秋试探问:“您的意思是花钱发泄?”
“嗯,还要告诉自己。我都这么有钱了,唱不唱无所谓吧。”
闻星秋:“……”雁单町
好实用的调整方法。
宁惟看出他的震惊,笑了,“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媒体说的那样淡泊名利,早早退圈不是有更高的追求,纯粹因为嗓子坏了没办法。我很俗,不擅长说大道理,只能跟你说这些。”
“很有用。”闻星秋跟着笑笑,“大道理我也听不懂的。”
“还有,想唱就唱。没人规定唱得好才能开嗓。”
“可我……咳。”闻星秋想说说自己的情况,一开口又感觉嗓子痒痒,咳出声。
宁惟没有惊讶,默默看着闻星秋喝水顺气。
闻星秋被盯得不自在,缓过来就解释了,“我的身体虚弱,嗓子被毁得差不多,所以……可能真的唱不了了。”
恢复记忆以后,他也就想起了做音乐的记忆,对现状的认知更加清楚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写歌不是最难的,唱出来才是地狱模式。
他自己随便哼哼,也会因为嗓子不适而停止,怎么能去录音,怎么能上舞台呢?就算别人有耐心,陪着他一句一句录下来,他也觉得不可能完成:他的身体不好,经常需要休息,效率极低。他记得自己状态好的时候,更不能接受现在的惨状,心态会崩,根本无法发挥。
闻星秋想到这里,苦笑一下,“我还是转到幕后吧。”
宁惟点点头,“幕后也不错。做手术那一年,我写了很多作品,自己唱不了就找别人唱,两个徒弟就是那时候收的。能演绎自己的作品当然是开心的,但那只是一种办法,不代表什么。如果自己做不到,找别人来诠释也是办法,也可以圆满完成作品。”
闻星秋若有所思,苦笑的表情就这么消失了,“对哦。”
宁惟继续直白,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知道你有拜师的念头,但真的不行。我不确定能教多久,能教多少,而且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徒弟,可能会提高要求,还可能变得刻薄,鸡蛋里挑骨头,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闻星秋听出了话里的坚定,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法改变宁惟的想法了。但是他有一点不甘心,试图挣扎,“我可以加您的微信吗?”
“可以。”宁惟爽快答应,“有问题就问我吧。”
“嗯!谢谢老师!”
“下次聊吧。”宁惟打了个哈欠,“老实说,我现在有点困了。”
闻星秋便不强留了,“好,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先走了。”
“我让管家送你回家吧。”
“不用,车子没走远,在小区门口呢。”
“好吧。”宁惟不勉强,只是劝着,“车上吵架不安全,回家再说。”
闻星秋愣了一下,便乖乖点头,“好,谢谢提醒。”
*
闻星秋嘴上答应了,实际上觉得他们不会吵架,并没有在意宁惟的提醒。
然而——
几分钟后,闻星秋上了车,才坐稳就被江离舟抱住,一下子来了火,“走开!”
江离舟本来想帮闻星秋系安全带,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捏着安全带的手还没放开,就这么拉长绑带,勒上了闻星秋的脖子。
闻星秋:“……”
安全带也不安全啊qwq
江离舟立刻调整并道歉了,“对不起,有没有受伤?”
闻星秋只觉得江离舟又摸上来了,不满,“别碰我。”
“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突然推我……”
闻星秋打断,“不是气这个,气的是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乱来?让崔振翱发疯的办法那么多,干嘛要这么吓人?”
江离舟收回手并坐正了,好好回答,“那是我突然想到的,没时间商量。我没想到会吓着你,对不起。”
“没想到?随便一想就知道吓人吧?我要是突然压着你强吻,你什么感觉啊?”
江离舟没说话,但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他的唇上,徘徊不去。
闻星秋看出来了,“你很期待?”
江离舟讨好一笑,“因为是你啊。”
闻星秋有点嫌弃,但觉得有那么一点情有可原——江离舟突然亲上来,他惊慌以后不还是顺从配合?
他觉得还是自己的例子举得不对,改口,“如果是别人呢?你会被吓到吧?”
江离舟根本想象不出来,只是顺着闻星秋的意思在说话,“会。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闻星秋发现江离舟的态度不错,稍微舒服了一点,没在意这个回答太快了。他觉得可以翻篇了,再说说别的事,“哦。崔振翱受伤了,不会去找宋知柯。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可以让宋知柯经常点的男模过去。”
“对哦。他也能让禹厉嫉妒。可是他躲起来了,不好找。”
“我找了侦探,已经打听到了。”
“……”闻星秋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找的?”
江离舟还在翻找手机信息,没有注意到闻星秋的表情变化,顺口一答,“昨晚。”
闻星秋的怒气彻底压不住了,抢过手机,“你又不跟我商量!”
江离舟没有防备,就这么被他抢成功了。愣了一下,便现出无奈的表情,“因为你不会同意。你只想着找崔振翱……”
闻星秋更生气了,“那是为了对付宋知柯!你吃什么醋?”
江离舟没有道歉没有哄人,只是面无表情说一句,“我也是为了对付宋知柯,才准备了另一个计划。”
“那你就直说啊,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
闻星秋没让江离舟说下去,“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总是自己想自己做,完全不顾我的感觉。”
“不是!”江离舟立刻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耍我很久了!光是喜欢吃什么就耍了我三次!你不讨厌橘络,对法式吐司没有感觉,也不会为了老字号的三鲜包子早起排队,为了让我相信你是暗恋对象才演戏的!”
“……”江离舟没有反驳,只说,“对不起。”
闻星秋完全没听进去,继续发泄,“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四年前的年会,你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我早就喜欢你了……咳咳。”
他想一口气骂完的,可是嗓子真的受不住。才骂了两分钟就感觉发干发哑,遭不住了。
江离舟没有说话,只是把水杯递上。
闻星秋喝了几口润润喉,心里却还是躁的。恢复记忆以后,他就在等这么一个发泄的机会,还没说完当然不会甘心了,喝个水都是大口往下灌,生怕停了太久被抢走主动权,又没机会说了。
江离舟看出了他的急切,体贴说:“别急,我等着听呢。”
闻星秋也就不急了。喝完水,擦擦嘴巴,才不紧不慢地说下去,“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你也坑我了吧?我想挑的录音师是合作过几次的熟人,你故意找他的黑料,让我以为他脾气暴躁,不适合合作。”
江离舟皱皱眉头,忽而举手。
闻星秋:“……”
这是课堂发言?
他不大理解,但还是给了准许,“你说。”
江离舟这才发话,“不是黑料,他真的和别人打过架。”
“但他和我合作的时候很好啊。”
“因为他喜欢你。录制二专的时候正好是情人节,他直接把礼物送到你面前了。”
闻星秋懵了,“那不是粉丝的礼物吗?”
“他把自己的礼物也混进去了。”
“等等。”闻星秋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你直接说当年的事,你发现我恢复记忆了。”
江离舟无奈叹气,“嗯。你说了这么多,我当然听得出来。”
闻星秋撇嘴,“也好。”
他敢说这么多,就不怕江离舟发现恢复记忆的事。相反的,他还希望江离舟察觉到这一点,知道自己的骗局被彻底拆穿了。
江离舟低下头,轻声说:“你继续骂,我听着。”
闻星秋确实有骂下去的心思,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该骂什么。纠结半天,只挤出一句气鼓鼓的控诉,“为什么老是骗我!”
江离舟的头更低了,“因为我是傻逼。”
闻星秋:“……”
怎么听得有点爽。
江离舟又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傻子,也没有耍你的意思,只是太喜欢你了,用了不合适的方式。”
闻星秋抿抿唇,问出另一个纠结的点,“那你自作主张的事呢?也是因为喜欢我?”
“嗯。”江离舟叹气,“我吃醋吃昏头了。”
闻星秋想了一想,发现确实是这样:请侦探找男模,是为了避免他和崔振翱说话,在后座突然强吻,也是发现了崔振翱对他的在意,酸疯了。
他觉得离谱想骂骂的,对上江离舟委屈低头的样子又说不出太狠的话,到头来只说了软乎乎的小抱怨,“笨蛋。”
江离舟抬头看来,眼神不再深沉难测,含着笑意的桃花眼现出了应有的潋滟多情,眸底只有一个他,“骂得好。”
闻星秋发泄一通,怒气已经散去了。对上笑意盈盈的温柔眼神,更是心软,主动说:“以后不要骗我,有话直说,有事先商量,好吗?”
“好。”江离舟试着伸手。
闻星秋没有犹豫,把手搭上去。
江离舟用的是右手,他用的是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往下扣紧的时候,他怕戒指的坚硬硌到江离舟,稍微犹豫,江离舟却迫不及待覆上来,扣紧指头,贴住掌心。
闻星秋的手总是有点凉,体会到熨来的暖意便笑了,“你的手这么热,竟然没有出汗。”
“出了。”江离舟也笑,“刚刚擦过。”
“这么热吗?要不要把空调调低一点,我可以盖毯子的。”
“不热,只是紧张。你突然说这些,太吓人了。”
闻星秋哼了一哼,“你也吓过我,扯平了。”
江离舟转眼看他,认真问:“你那时真的很害怕吗?”
“嗯!要是你弄红我的脸,弄乱我的衣服,我怎么见宁老师啊?”
“如果不需要见宁老师呢?”
闻星秋撇撇嘴没说话,眺望一下车窗外的风景。
江离舟轻轻拽着他的手,拉近距离,又贴上来说悄悄话了,“会怎么样?像以前一样闭上眼睛,张开嘴巴……”
“停!”闻星秋没好气打去一下,“说这个干嘛。”
江离舟敛笑正色,“好吧,说点正事。”
“嗯。”闻星秋以为是联系那个男模的事,等着听。
江离舟却说:“晚上还能一起睡吗?”
“能。”闻星秋纳闷,“这是正事吗?”
“是。你还会钻被窝吗?”
“……”
闻星秋当时脑子一热,加上晚上黑漆漆才那样做的,这会儿是大白天的,又被江离舟盯着,他迟来地感到尴尬,别开眼不回答,甚至想要抽回手坐远一点。
江离舟偏偏不放,还委屈上了,“你让我有话直说的。我直说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让你说的是正经事,谁让你说这些啊?放手!”闻星秋不想听了,更不想被江离舟这么拽着不放。
江离舟终于松手了,“好吧。”
闻星秋定定神,说起真正的正事,“男模在哪里?可以让他去找宋知柯吗?”
“他就在A城,被曝光以后就不好接生意,正是缺钱的时候。我们出点钱,就能让他去宋知柯那边走一趟了。”
“现在就让他去吧?”
“好。”江离舟拿手机操作。
闻星秋又有了主意,“可以加钱让他直播吗?我想看看宋知柯怎么样了。”
“不用这么麻烦,宋知柯那边有我的人盯着,我让他们直播就行。”
“你怎么不早说?我天天刷微博等媒体曝光,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见到多少消息。”
江离舟为难,“我觉得这样有点变态,怕你接受不了。”
闻星秋严肃点头,“确实变态。”
“可是我……”江离舟想说明自己平日不看,只是为了提防宋知柯才这么做的。
闻星秋却忽而抱过去,兴冲冲盯着江离舟的手机。嘴角上扬,调子也是轻松愉悦的小荡漾,“但我能接受,一起当变态吧~”
江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