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给顶流男团当保姆后我爆红了【完结】>第50章 你怎么不去死啊!

  去个屁。

  应黎愤愤在心里骂道。

  他发给祁邪的那一大段话压根就是被无视了, 应黎两眼一抹黑,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有没有解释清楚,祁邪听没听明白, 回他一句话就那么难吗?!

  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再也不要理他了。

  应黎暗下结论。

  他关掉手机, 颓然重重靠在椅子上, 面部表情像吃了苦瓜,皱得难看。

  首都体育馆的篮球场宽敞豪华, 看台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除了工作人员之外还有部分助威呐喊的粉丝,现在气氛高涨。

  一歇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应黎只能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什么事都抢着跟人干, 要不是工作人员拦着,场馆内的椅子都能被应黎给擦了。

  四点四十五, 离直播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如火如荼的比赛渐近尾声, 应黎没什么事可做, 就也坐在看台上。

  应黎不怎么会打篮球, 但被赶鸭子上架打过几次院赛, 了解篮球的基本规则,赛场上双方打法凌厉, 都是二十来岁争强好胜的年纪, 不会因为对方是前辈就谦让,对方也不会顾及他们是晚辈就放水,比分你追我赶, 不相上下。

  倒计时五分钟, 粉丝的呐喊一声高过一声, 应黎埋头准备收拾东西。

  最后一颗球擦着哨声被投进球框,球场上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现场乍起声声惊呼。

  “卧槽!”

  “篮板碎了!”

  陡然拔高的音量震得应黎耳朵发麻,他寻声望去,巨响之后,篮球架整个塌下来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祁邪把篮板扣碎了。

  他站在塌落的球架旁边,脸很红,胸膛剧烈伏动,喘着粗气,头发往后捋着,露出略显凌厉的五官。

  弹幕比喷薄的海啸还夸张。

  【我去!!!】

  【我他妈看见了什么,队长简直炸裂啊!扣碎篮板,可以吹一辈子了!】

  【死了都要在墓碑上刻个二维码让人扫一扫。】

  【Number财力-99,声誉+999999】

  【啊啊啊啊队长帅死了,这个视频我要循环播放!】

  【赢了赢了,Number赢了!】

  【冷知识,扣碎篮板至少要200公斤的力。】

  沈尧都惊了,这他妈是人吗,饶是他不待见祁邪也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球场上的人气喘吁吁,无一不在看祁邪。

  应黎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嘶,劲儿真大。”

  “是不是上面螺丝松了啊。”

  “这些器材都是新的,每一颗螺丝都是导演看着拧的。”

  “牛死了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篮板扣碎呢!”

  应黎控制不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一掌要是拍在他身上估计内脏都会碎掉吧,还好没听-20给他出的馊主意。

  哨声结束,僵持不下的比分被祁邪最后一个三分打破,局面扭转,Number赢了。

  “没事吧,没伤到吧?”张少陵跑过去,踩着一地的玻璃渣,仔细去看祁邪的脸。

  “没有。”

  张少陵:“叫你收着点,你咋还把人篮球架弄坏了呢。”

  祁邪敛起眉毛说:“收不住。”

  张少陵:“……”脾气跟头牛似的,劲儿比牛太大。

  导演让嘉宾先下场休息,招呼了工作人员来收拾这一地狼藉。

  沈尧掀起衣服擦汗,又是引起一波尖叫,应黎呆呆地看着他们,有镜头扫过来,沈尧就没有朝应黎挥手。

  下场之后,沈尧猛灌了瓶水,喉结翻滚得厉害。

  应黎把包里的毛巾递给他:“你出了好多汗,快擦一下。”

  沈尧球服都能拧出水了,擦了下汗津津的脖子说:“好热,我去洗个澡再回酒店。”

  应黎提醒道:“你先休息一下,运动完之后不能立马洗澡。”

  沈尧笑了笑:“好。”

  沈尧想靠近应黎一点,但他们刚才打得猛,出了好多汗,身上肯定有味道,他怕应黎嫌弃,就隔了一个位置,捏着矿泉水瓶子问:“你刚才去哪儿了?一直没看见你。”

  应黎坦诚地说:“我不太懂篮球,就去那边帮了点忙。”

  沈尧哦了一声,有点不太高兴地又问:“我打的好吗?”

  应黎不假思索:“好,厉害,很帅。”

  他虽然来得晚,但正是赛事焦灼的时候,那一队实力也不弱,一被拉开比分就立马追上,最后五分钟决胜局尤其激烈。

  应黎眼眸闪亮,夸人时会直视对方的眼睛,显得十分真诚。

  沈尧一阵心悸,发觉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热了起来。

  “我呢,我呢。”谢闻时一屁股挤到他们中间,扯着衣领给自己散热,恬不知耻地问,“小黎哥哥,我厉不厉害,我刚才进了两个三分。”

  可惜应黎忙得团团转一个都没看到,所以谢闻时才迫不及待来邀功。

  “你也很厉害。”应黎不偏不倚地说,“大家都很厉害。”

  坐在不远处的边桥笑了一下,他下午戴上了护臂,看起来比沈尧他们还热,额前的头发都湿透了,黏在脸上湿答答的,跟他以往的形象不太一样。

  才休息了几分钟,工作人员过来说:“直播马上结束了,导演让嘉宾去给观众打个招呼。”

  沈尧说:“我们过去一下。”

  应黎点头:“嗯,我收拾东西。”

  直播间的收视率在最后一刻飙升,要不是时间问题,导演都想让他们趁热打铁再来一场了。

  应黎跟工作人员互道辛苦了,然后就去拿他们的包。

  一只大手伸过来,祁邪拿起自己的包走了,留给应黎一个桀骜的背影,他身上的球服也湿了很多,背上大片深色印记,劲瘦有力的腿尤其长,几步就消失在应黎的视野里。

  有人走到面前来了应黎都没察觉,沈尧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手:“看什么?”

  应黎回过神说:“没看什么。”

  应黎在看队长,刚才那个扣篮确实很牛逼,应黎不会也被他迷倒了吧,沈尧醋溜溜地想。

  他剑眉挑起:“我们去洗澡了,你在这儿玩一会儿。”

  “好。”

  场馆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应黎低头玩消消乐,这种单机游戏没什么难度,他刷刷通关,正觉得无聊,手机顶端忽然探出一个消息框。

  沈尧给他发微信说:“应黎,我衣服在包里没拿,你帮我拿一下可以吗?”

  “还有内裤。”

  “行。”

  在包里找到沈尧换洗的衣物,应黎边走边发消息问他:“哪个隔间?”

  “6号。”

  场馆有几个大浴室,跟北方澡堂差不多,但都是单个隔间。

  应黎找到地方,看了眼门上的号码牌,敲了敲门,又喊了一声:“沈尧?”

  “进。”

  里面的水声很大,掩盖了部分人声,应黎听得模糊不清,隐约听见沈尧喊他进去。

  应黎推开门,浴室内水汽升腾,白茫茫一片,连人影都看不分明。

  一排整齐的隔间只有一个人在使用,热水源源不断浇到地板上,顺着地漏流进下水道。

  应黎没走太近,就在门边问:“衣服我拿来了,给你放哪儿?”

  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在回应他,估计是没听见。

  应黎环顾四周,走到一个衣柜旁边:“我给你放衣柜里可以吗?”

  他拉开柜门,吱呀一声,与此同时,身后隔间里的水声忽然停了。

  有人在向他靠近,光脚踩在地上,地残留的水渍吸收了些许脚步声,动静细微。

  应黎首先发觉倒映在墙上的影子不对劲,沈尧没这么瘦。

  那人没说话,只是越靠越近,应黎忽地很紧张,转过身。

  过高的身高让应黎无法看清他的脸,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线明亮,在地上投射出大片影子,祁邪眼帘低垂,整张面容都隐在暗处,本就阴翳的五官更显可怖。

  应黎脚步颠簸,差点坐到地上。

  一只手把他捞起来,在他肩膀上留下几道道不深不浅的水痕。

  祁邪的掌心滚烫,好似藤蔓将他紧紧缠绕,又似吐着信子的蛇在舔舐他的肩膀。

  祁邪没穿衣服,什么都没穿。

  连身上的水珠都没有擦干,蜿蜒地顺着流畅的肌肉纹理滚落,划过蓬勃又有力量感的胸膛,继续往下。

  乌黑发丝上坠着的水珠落了一滴到应黎脸上,冰冰凉凉,应黎不敢乱看,瞳孔扩散又收缩,修长的脖颈随呼吸一起一伏。

  祁邪离得特别近,危险的雄性气息灼热又粘稠,无孔不入,搅得应黎心惊肉跳。

  他以为自己看见祁邪应该会很气愤的,但此时此刻四目相对只有尴尬。

  祁邪瞟了眼他臂弯里抱着的外套和内裤,主动开口说:“来给沈尧送衣服,他是9号,你走错了。”

  “对不起,我马上走。”应黎怔然回神,声音发紧,“请你让开。”

  “我不让呢?”祁邪淡淡出声,墨黑的眉眼像随风泛起涟漪的湖面,掩住了湖底上涌的暗流漩涡。

  应黎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死盯着他,是要发怒的前兆。

  祁邪垂眸看着他另一只攥得死紧的拳头,突兀地说:“想打我。”

  “要打哪儿?”

  肩膀上的那双手晃了下。

  应黎脸色一白,条件反射地挣开他的手往后躲,吼着说:“别碰我!”

  祁邪脚下还在朝应黎逼近,应黎怒急推了他一把,后者纹丝不动。

  祁邪身上好烫,应黎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就被烫得立马收手,手掌上全是湿热的水。

  应黎用尽全力的推拒在祁邪面前无异于奶猫挠痒,根本微不足道。

  “你劲太小了,都打不疼。”

  应黎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抱怨。

  祁邪想了下说: “踢下面会比较疼,瞬间就能让一个成年男人丧失行动力。”

  应黎愣头愣脑地听他说完,顿觉荒缪,简直荒缪。

  见他还没有行动,祁邪还催促道:“你打,我不躲,也不还手。”

  应黎头一回见有人主动要求别人打自己的,不可理喻道:“你疯了吧!”

  祁邪有病,真的有病。

  应黎声音太好听了,生气骂人也好听,配上那张粉嫩嫩的脸,就算是凶起来都毫无攻击性。

  他莹白的脸颊被热气熏出大片嫣红色耳廓也透着不正常的红,祁邪想要抬手掐他脸,又忍住了。

  应黎害怕了,心脏跳个不停,在看见墙上影子的那一秒,他分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当真正转过身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你让开,我要出去。”应黎眼圈已经红了,抬头倔强地直视他。

  祁邪声音平缓,仍旧不带什么感情地说:“又要哭,我还没做什么。”

  祁邪确实没做什么,只是碰了应黎的肩膀一下,如果不是那只手撑着,应黎已经瘫在地上了。

  眼眶里蓄了一汪水,应黎使劲憋才没让眼泪流出来:“你好奇怪……”

  明明之前还躲他不听他解释,消息也不回,现在又堵他不让他走,还非逼着他打人,桩桩件件串联起来根本就不合逻辑。

  “嗯。”不止应黎一个人说他奇怪了,怪人、怪胎、畜牲、神经病,说他什么的都有,祁邪早就已经习惯了。

  “嗯什么啊!”应黎面对他的时候脾气总会抑制不住地崩溃。

  祁邪顺着他的话说:“我是奇怪。”

  ……

  当他穿戴整齐地从祁邪面前溜走的那一刹,应黎还有些不敢相信,祁邪居然没拦他,他心跳还是很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应黎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飞快地走到门口想要逃走。

  但祁邪还是站在原地没动,没有半分要追他的意思。

  应黎握上门把手,又突然顿住脚,扭过头,生硬地说:“药我还给你了,我没换过,更没想过要害你,信不信随你。”

  他觉得祁邪肯定是眼睛瞎了才没看见那条微信消息,于是又自欺欺人地给他解释了一遍。

  祁邪微怔,神色稍有松动,似乎是难以理解地问:“为什么没换?”

  “我为什么要换?”应黎被他无厘头的发问搞蒙了,气急道,“换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讨厌我的人,都巴不得我死。”祁邪胸口胀痛,语气微颤,“你不是也这么想的。”

  早上他问出口的那一刻竟然害怕从应黎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以至于落荒而逃。

  应黎再度被他的脑回路折服,气哄哄地抬高了音量说:“我没有这么想,我是讨厌你,只是不想看见你、不想听你讲话,但不会想着让你去死,我没那么恶毒!”

  祁邪走过去,看着应黎的眼睛,像是要把他此刻的表情深深印在脑子里。

  应黎眸色闪动。

  片刻后祁邪下了结论:“你撒谎。”

  再三被冤枉,应黎这回是真的被气哭了,哽咽着说:“我有什么好撒谎的?!把药换了,把你害死了我去坐牢?”

  祁邪忽然凑近,把手撑在应黎脸侧,说:“你看我的眼神跟他们一模一样。”

  他们?

  应黎怔愣,就在他发呆的这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他发现祁邪的眼睛里什么东西在变化,扭曲融为一团浓黑的墨。

  割裂的碎片逐渐重组,走马灯似的在祁邪面前展开。

  他冷眼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发疯。

  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被摔了一地,床单烂成布条,衣柜里的衣服被剪刀剪烂,桌椅板凳翻倒,就连窗户玻璃都被敲碎。

  满屋狼藉。

  花瓶裂开的瓷片飞溅到他脸上,割出一个几公分长的口子,鲜红的雪珠涓涓冒出来。

  女人冲到他面前,把他的胳膊掐得青紫。

  他抬头,看见女人早已泪流满面,憔悴不堪的脸上泪痕斑驳,呲目欲裂,对着他胡言乱语。

  “畜牲,你怎么不去死啊!”

  “妈妈是爱你的……”

  “就当我没有生过你,你去死、去死好不好?”

  “小邪,妈妈陪你去死。”

  女人死死抱着他,一会儿说爱他,一会儿又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他,心智尚未成熟的他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小小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只是面无表情地想,女人在抱他,尽管那个怀抱无比僵硬,肩膀上那双手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捏碎。

  从他记事以后女人就没这么抱过他了,而是指着他的鼻子一遍遍骂他为什么不去死。

  他伸出手,缓缓环住了女人,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画面突转,又有个男人大发雷霆对他说:“是你气死你妈的。”

  “你妈死了你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吗?”

  应黎发觉祁邪漆黑的瞳仁里陡然多了几条红血丝,撑在墙上的手渐渐蜷成拳头,笔挺身形渐渐不稳。

  祁邪在发抖。

  沉促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同样的当,应黎不会再上第二次。

  他拉开浴室门,回头看着祁邪冷声说:“你别装了!”

  作者有话说:

  最多虐三章,如果我说话不算话就把头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