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维廉发简讯给王义礼说有情报给他。第二次,王义礼就叫阿超去。阿超跟叶维廉下属伊凯起了冲突,砸了叶维廉两排酒。

  阿超和伊凯坐在酒吧门口阶梯上,一个脸上破了皮,一个嘴角流着血。王义礼知道后冷淡地说:“哦,那你打电话叫警察啊,看警察怎么处理。”

  阿超说:“王sir,我自己是个警察。”

  “嗯,你现在想起来了。” 王义礼挂断了电话。

  这天,王善礼回国,下机先打电话给王义礼叫他买点新鲜蔬果,晚上到她那边吃饭。

  傍晚,王义礼到的时候,林有悔已经被带出学校,林有悔老豆林家栋给他开的门。离婚后,王善礼和林家栋反而变成了 best friend,两个人互相很了解,共同话题又多,谁拍拖了都要去找对方做爱情导师。

  林家栋非常瘦高,他开门看到王义礼,又把他推到门外,问说:“阿悔最近有新情况啊?”

  王义礼歪头。林家栋递了只烟给他,说:“她说她和之前那个男友分手了,现在有新的目标对象,待会叫过来一起吃饭。”

  王义礼无语,他道:“我不知道,你们家女仔脑袋里装得东西和普通人不一样。”

  王善礼这趟去北欧定制团游,顺便买了点冰岛的鲸鱼肉回来。林有悔在厨房看老母做菜,王义礼把刚买的蔬果扔进厨房,坐进沙发里开始处理公务。

  半个钟头后,饭菜香已经漫出来。有人敲门,还是林家栋过去开了门。

  王义礼站起身去露台打电话。那边民事科的警员说:“超哥这边不好解决,酒吧那边不肯和解。”

  王义礼嗯一声,挂断了电话。等他转回头,看到餐桌边坐定的四个人同时盯着他。叶维廉朝他招招手,挑了挑眉。

  王义礼坐到叶维廉对面位置上,问说:“你来做什么?”

  叶维廉笑盈盈道:“有悔邀请我过来的。”

  林有悔托着腮,看着叶维廉说:“啊对啊,上次廉哥请我吃了一次饭,那大家礼尚往来嘛。”

  王善礼插嘴问:“阿廉是做哪一行的。”

  叶维廉笑笑,林家栋说:“你随便街边报刊亭翻一本杂志都知道了。”

  王善礼点头:“哦是这样,是做杂志的哦?”林家栋一愣。

  大家开始吃饭,叶维廉给王义礼夹一筷子菜,自己也不吃。王义礼低头看着餐盘,叶维廉第二次夹了只大虾过来的时候,王义礼抬头,说:“你不如把阿超的事去解决一下。”

  叶维廉放下筷子,笑道:“王sir,你在命令我啊?”

  王义礼说:“是你在故意为难我。”

  叶维廉说:“又不是我叫他砸掉我两排酒的。那些都是我收藏很久的酒。”

  叶维廉低头,声音有点委屈。王义礼看着他。王善礼忽然一拍桌子,说:“哦,所以,阿廉,你是卖酒的?”

  林家栋给她夹了一块鲸鱼肉补补脑子。

  一餐下来,叶维廉喝多了酒,脸颊烧红。饭后,他蹲在客厅地毯边陪林有悔搭乐高玩具。两个人意见相左,就地开始辩论,最后一人搭一个房子。叶维廉热得脱了外套扔到一边沙发上,坐到地板上认真拼。

  王义礼看他们闹了会,又转回头陪王善礼他们说话。

  叶维廉忽然叫他:“王sir,我想吃一颗蓝莓。”

  王义礼敲了敲水果盘,说:“有啊,你自己过来吃。”

  叶维廉巴巴看着他,眼睛因为喝多了酒,连眼尾都泛红,感觉要沁出水。

  林有悔咕噜爬起来,跑到餐桌边抓过果盘,捧到客厅茶几上给叶维廉。

  叶维廉愣了一下,说了声多谢。

  王善礼说:“我出去抽根烟。” 她朝王义礼递了个眼神。

  他们走到露台,王善礼在雷克雅未克机场买了几包烟,味道还不错,她送了两包给王义礼。她点点王义礼的脸,问说:“王sir,你今年几岁了?”

  王义礼笑起来,说:“你好意思问出口?自己阿弟今年几岁都不记得。”

  王善礼也笑了,说道:“我当然记得。我是想提醒你,你已经不小了。”

  “你想说什么。” 王义礼道。

  王善礼朝客厅里盘着腿,还在一脸认真拼乐高模型的叶维廉努努嘴问:“你和这位是什么关系?”

  王义礼说:“他是林有悔请来的客人。”

  王善礼笑笑。王义礼吸了口烟,朝空中吐出去:“不知道,他一直出现。”

  王善礼说:“叶维廉很有心计。”

  王义礼问:“你要说什么?”

  王善礼继续道:“你要小心,我觉得你不一定玩的过他。”

  王义礼看着王善礼养在露台上的蝴蝶兰,说:“我没有要和他玩的意思。”

  王善礼点点头,她和叶维廉对上了视线,叶维廉朝她友善地笑笑。

  王善礼感叹道:“不过他真的长得好靓啊。”

  王义礼先行离开王善礼家,叶维廉就跟了出来。他们一起进到电梯间。叶维廉靠在廊桥边看着王义礼,忽然凑过来闻了闻王义礼身上的味道,说:“我不喜欢你抽烟。”

  王义礼推开他,说:“那很好。”

  叶维廉笑起来,靠过去抱住王义礼的腰,说:“王sir,我觉得你很像一种动物。”

  电梯到一楼,王义礼挣开他,走出电梯间。叶维廉依旧跟在后面,像根小尾巴一样,叫着:“王sir, 王sir,有没有礼貌啊,不停人把话说完。哎,王义礼,我可以叫伊凯跟阿超和解。”

  王义礼转头,挑眉:“条件是?”

  叶维廉笑着翻眼皮看了眼一楼大堂的天花板吊顶,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必须谈条件?王sir就这么看我?”

  叶维廉正色道:“没有条件。之前我只是气你拿属下来打发我,不肯自己来见我而已。”

  王义礼看了他一眼,顾自己走了。

  叶维廉跟上了王义礼的车。叶维廉靠到王义礼肩膀上,嘟嘟囔囔说:“我喝多了酒。”

  王义礼无法,只好送他回去。车子开过深夜的霓虹车道,十字路口红绿灯警示性飞响,叶维廉安静地坐在边上,看着车窗外边。

  车子开进别墅区,叶维廉像从短眠中醒过来,忽然说:“之前的情报。金茂酒楼龙天那间长租房住了谁我打听清楚了,是他的仔龙河。不过还不清楚为什么龙河忽然要住在酒店里。”

  王义礼思索了会,嗯了一声。叶维廉低头笑了声,说:“还以为警察叔叔至少会表扬我一声,真伤心。”

  王义礼不响。他把车停在叶维廉屋企门口,叶维廉坐在车上不动。王义礼说:“到了。”

  “嗯。” 叶维廉泛红的一对桃花眼看着他,突然凑过头亲了下他的脸颊,笑嘻嘻地说:“那我自己要奖励。”

  他跳下车,又低头趴在车窗台上,望着王义礼笑说:“再见,警察uncle。”

  王义礼开车回去,路上想起王善礼的话。他还未到家又收到叶维廉发来的简讯,他点开,叶维廉发了张卡通图过来,又说:王sir,你看你是不是超级像这只超严肃小海狮。

  王义礼轻声说了句:“无聊。”

  叶维廉下一句简讯像未卜先知:你这个超严肃小海狮肯定没看过这种无聊动画片。

  他又说:下次陪我看。

  王义礼想回句什么,想了会,还是没回。

  另一头,叶维廉躺到沙发上,骂道:“又已读不回。臭海狮。”

  阿超出来后,被王义礼罚去外勤一个月。王义礼那次带队出警署,赶去港岛一带查案。工作完,他们在中环沿街一家拌粉店吃饭。

  王义礼吃到一半,抬头看到叶维廉由对面一间西餐厅走出来,第一反应是这人怎么又阴魂不散。叶维廉后边跟一个容貌姣好的小年轻,穿一身奢侈品,拉着叶维廉的左手。

  王义礼停下来端详他们。到街上,叶维廉松开手,靠在他的墨绿色跑车边,两个人开始说话。

  王义礼想到那个花边杂志的标题:“月抛”男友。他觉得叶维廉也很神奇,好像除了换人拍拖,没什么其他事做一样。

  他现在对他的兴趣也不知道来自哪里,不过现在看就是应该已经过去了。

  王义礼低头吃了口拌粉。属下递给他一瓶豆汁。

  他们吃完饭出来。墨绿色跑车已经不见了。王义礼赶回警署,阿超也刚出外勤回来。他指了指王义礼工位上的大盒子,说:“叶维廉叫伊凯送来给你的。”

  王义礼打开,看到一个超严肃小海狮的毛绒玩偶。

  阿超问:“王sir,你不会已经偷偷有个仔了吧。”

  王义礼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 他坐下来发简讯给叶维廉说:不要送东西过来了。

  叶维廉回他:那个小海狮我还有一只,放在床头了。

  王义礼无奈,他出了警署,走到楼底下的咖啡吧打电话给叶维廉说:“我今天看到你牵着小男友的手。我觉得大家拍拖都应该认真一点,专一一点。你应该好好对别人,不要这样乱搭讪其他人了。”

  叶维廉啊了一声,忽然笑起来,说:“王sir,你是不是吃醋?”

  王义礼不响,叶维廉说:“那个人突然冲上来拉我的手,我都不认得。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王义礼沉默了一会,说:“你说这种话看起来那么轻易,按我们的判案直觉,会认为是提前编造好的谎言。”

  叶维廉不响。他说:“随便你怎么想。”

  叶维廉挂断王义礼电话,坐回录音室的沙发上,他拿起手边的曲谱扔出去,纸散落得到处都是。叶维廉抱腿呆坐了一会。

  他从小很会撒谎是真的,不想上课,就撒谎生病。后来干脆撒谎自己有微自闭症,他照着书上说的表演,又找人做一张假的病历。叶世齐相信了,留他在家,给他找家庭教师。

  那个教英文的家庭教师Mr顾 会给他带自己做的糕点,陪他看纪录片。后来开始会摸他,亲他。Mr顾说,因为他很中意他,他心里只有他。叶维廉以为如果是被喜欢就是被允许的。

  后来他们上过床。Mr顾忽然请辞消失后,他才知道,他有家室,还有一个一岁多的仔。

  叶维廉有段时间像真得了自闭一样。叶世齐送他出国,再回来,就变成报章杂志里那个样子。

  叶世齐甩过叶维廉耳光,叶维廉鼓了鼓被打肿的脸,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叶维廉从沙发上回过神,他站起身,套了件外衣,打电话给谁,说:“在哪,来酒店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