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之读完研究生以后, 继续攻读了博士学位,并且进入了华国的汉语言研究所工作。
而池歌飞与他差不多,不过是读完研后直升的博士学位,而且正式接手了吕氏。
吕氏到他手里时他才二十四岁, 短短五年的时间, 经过池歌飞雷厉风行的运营手段, 以及一款无障碍交流社交软件和一款全民度游戏的开发上市,有着几十年互联网历史的吕氏企业价值翻番, 稳居全球三强企业之一。
池歌飞也成为了富豪排行榜前十位中唯一一个二字年龄打头的人。
只不过, 再过一个月,也到池歌飞的三十岁生日了。
经过了接连一个星期的加班, 池歌飞推开家门,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阮君之, 他快步走上前。
阮君之刚摘下防蓝光的无度数眼镜,就被对方拥进了怀中。
“哥哥。”阮君之把额前的刘海扎起来了,他眨了眨眼睛,凑上前想要接吻。
池歌飞坐到沙发上,一把将人抱到腿上坐着,灵活的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
彼此都很忙, 这阵子也没怎么亲昵, 只是简单地接吻就已经有了擦枪走火的趋势。
最终, 池歌飞拥着他在沙发上做了一次,才抱着他坐在浴缸里泡澡。
阮君之靠在他怀里,蜷缩着感觉特别有安全感。
“哥,三十岁生日,想要什么礼物?”阮君之糯糯地问。
“你。”池歌飞一边按摩他的后腰,一边亲他。
阮君之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笑完又后知后觉地脸红,出口的话却顺从乖巧:“好啊。”
池歌飞心中熨帖:“明天开始会休息一段时间,有工作在家里处理就可以。”
阮君之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
“嗯。”池歌飞紧紧抱着他,连续加班的疲惫逐渐消退。
“正好我也是在家写论文。”阮君之格外开心。
池歌飞亲了亲他,挤了一坨洗发膏在手心,慢慢帮他揉搓头发。
洗完澡后,两个人相拥着靠在床头。
阮君之今天还有一点检查的任务没完成,并不繁重,但他不想拖到明天再做,所以正利用睡前的一点时间在收尾。
池歌飞没什么事,用阅读器看了一会儿专业书,就看到手机屏幕因为新消息亮了一瞬。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王南在他们那个小群里发了消息。
【八卦小分队】——
粉头站起来了:@池 @阮 @芭蕉雨
粉头站起来了:同志们!我们要举办同学聚会吗?
粉头站起来了:昨天马提跟我说他们十一班办了同学聚会!我们也毕业这么多年了,都是奔三路上的同龄人,也不能落后啊!
群里有短暂的沉默,很快的,焦雨就回复了。
芭蕉雨:我都行,反正我在尚河工作。
粉头站起来了:@池 @阮
粉头站起来了:班长和团支书呢?
芭蕉雨:是不是睡了啊?已经挺晚了,我女儿都睡着了。
粉头站起来了:年轻人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粉头站起来了:[]
新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阮君之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陷入常亮的状态,不多久后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阮君之茫然地看向池歌飞:“哥,你们在聊什么?”
“王南问要不要办同学聚会。”池歌飞垂眸回答。
“同学聚会?”阮君之愣了愣,“我好像都没有留大家的联系方式。”
阮君之高中时来往的人不多,再加上大家都有手机,也不兴再写什么同学录了,所以到现在,他手机里只剩下王南和焦雨的电话。
“不想去就拒绝。”池歌飞哄他。
反正对他来说,同学聚会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阮君之抿唇思考了一阵,说:“要不然我们去看一看?毕竟也是同学。”
好歹也是一起在高中奋斗过的同学,而且还共同参加过元旦联欢会、运动会那些大型校园活动,也算荣辱与共的。
而且现在池歌飞作为知名公众人物,各路媒体虽不说一棒子打死都在挑池歌飞的错处,但还是有个别闲着没事干的小道记者试图找到池歌飞身上的漏洞。
池歌飞的童年旧事有吕老爷子之前的处理,并不能作为威胁,但同学聚会什么的不肯去,难免会烙下不近人情、眼高于顶的坏口碑。
阮君之自然是不愿意池歌飞被人说三道四的,而且同学聚会不算多麻烦的事,有空的话去露个面还不错。
“好。”池歌飞自然是依他的。
于是,阮君之很快在群里回复了一个“好”。
*
同学聚会是王南和焦雨商量之后一起组织的,时间定在十一月十九号,正好是周六,地点就在尚河市一家本帮菜饭店。
池歌飞最近在家休息,忙完零碎的工作后,晚上开车载着阮君之一起去了同学聚会的地点。
将车子停到马路对面的停车场,阮君之推开车门走下车,被外面寒冷的空气冻得一个哆嗦。
今年冬天冷的早,不过十一月下旬,就已经能穿薄羽绒服了。再加上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就显得晚上更加寒冷。
池歌飞走到阮君之身边,把从车上带下来的厚外套披在他身上,接过雨伞撑着。
“冷不冷呀?”阮君之看到他手露在外头,抬起手轻碰了一下。
手背冰冰凉,与自己热乎乎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冷。”池歌飞体温本来就偏低,阮君之看着到处热乎乎的,其实很怕冷。
阮君之没做声,抬起手固执地包住他的手,与他一起握着伞。
两个人到得早,高中班级里除了负责的王南和焦雨,其他人都还没到。
“我定了三张圆桌,正好一个大包厢,咱班就来三十一个人,没全来。”王南看到他们,主动解释。
他们高中班上一共也才四十个人,而且后来周金屋转走,许元嘉转来又休学,所以他们班其实一共就三十九个。三十九个人来了三十一个人,已经组织的很不错了。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阮君之问。
“没有没有,你们坐着歇会儿吧。”王南也已经三十了,许是之前练过芭蕾舞的原因,他身形倒是保持得很好,一点也没有发福的迹象。
焦雨推开包厢门走进来,已经结婚生子的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而且今天精心打扮过,更显成熟与魅力:“菜都确认过了,没什么问题。哎,你们来了啊!”
“好久不见。”阮君之笑着打招呼。
高中刚毕业那年举办过订婚宴后,阮君之一般一年会与王南和焦雨见上一次,算起来距离上次见面也快一年了,确实蛮久的。
三个人寒暄着,池歌飞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把阮君之泛红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他刚刚进了饭店里就发现阮君之与自己一起撑伞的手在外面冻得发红,而且也不怎么热了。
阮君之很顺从也很依赖池歌飞,动作上没有丝毫抗拒。
多年的相处让他们之间的互动显得自然又默契。
王南和焦雨顿时感觉自己做了硕大的高瓦电灯泡,好在班级里陆陆续续有同学到了,他们赶紧自告奋勇地出去迎接。
老同学们推门走进包厢,看到靠坐在一起的池歌飞与阮君之,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即使已经看过关于二人的无数新闻报道,但还是震惊。
不管亲眼见到一次还是无数次,他们都无法想象,那个不近人情到不与任何人来往的池歌飞会是他们这群人当中最早结婚的人。
而且,十多年始终如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从没有变淡。
带着或羡慕或惊讶的心情,大家各自落座。
阮君之没有随意打量别人的习惯,不过当马提的表哥楚生坐到他对面还跟他打招呼时,他完全没认出来。
高中时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楚生此时膀大腰圆,完全发福了,一点也找不到少年时期的模样。
阮君之不敢表现的太惊讶,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和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啊。”
“你……你跟班长还真是一点没变。”楚生想来想去,池歌飞与阮君之也是一家人了,只提阮君之未免不太好,干脆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夸。
阮君之腼腆地笑笑,客气地回答:“你看起来生活的也挺好的。”
“嗐,都胖的走形了,不行不行。”楚生笑眯眯地打趣。
太久没见面,乍一见到本来就不算特别熟悉的人,确实很难说上话,所以两个人在一段客气的对话以后,楚生看起了手机,阮君之则小声跟池歌飞聊天。
约莫半个小时后,老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阮君之这一桌十个人,熟悉的王南和焦雨就坐在他旁边,再加上左手边是池歌飞,他要自在很多。
有王南活跃气氛,饭桌上不算特别冷清,但也没到特别热络的程度,这么多人十多年没见,确实是会生疏的。
好在酒过三巡,大家多多少少都聊开了,从工作聊到生活,从股市聊到时政,从护肤聊到时尚,甚至还有聊小孩儿教育的。
阮君之插不上话,也不太感兴趣,埋头吃东西。
池歌飞帮他卷了个他爱吃的鸭肉卷递到他唇边,阮君之下意识地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一时间,桌上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两个人身上。
因为是平时习惯性的照顾与宠溺,池歌飞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面不改色地继续喂他,反倒是阮君之意识到气氛不对,害臊着红了脸。
“你们感情真好啊,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吗?”桌上有人打破沉默。
“我们当时还说班长怎么也不会早恋的。”
“对啊对啊,好羡慕,不像我老公,整天偷懒摸鱼,我都要嫌弃死了。”
气氛再次热络起来,阮君之感觉,大家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看到了池歌飞刚刚照顾自己的一些举动,所以好像不是那么怕他了,心中有点小小的自豪。
主动凑上前又咬了一口鸭肉卷,阮君之也剥了个虾仁喂池歌飞。
池歌飞被他逗笑了,淡淡勾着唇,默不作声地吃东西。
两个人一个酒精过敏一个不喝酒,得益于饭店里的菜非常美味,吃的倒是很饱。
同学聚会快结束时,王南起身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坐在那儿那个帅哥结过账了,穿灰色毛衣那位。”
王南一看,是池歌飞。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等聚会结束了再提这件事。
结果他刚回到位置上,手机上就有了新的微信消息,是阮君之给他发的。
【阮:今天的饭钱不用A啦,我和哥一起请客。】
【阮:高中那时我收的班费还有没用完,就不麻烦大家了~】
【阮:而且我们吃得很开心,辛苦你和焦雨组织这次同学聚会!】
【阮:我和哥还是班委来着,我两都没想到组织,惭愧[]】
王南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莫名挺开心的,因为他和焦雨联系老同学确实费了蛮大的力气,能被朋友理解确实很欣慰。
【粉头站起来了:[]】
【粉头站起来了:咱们都是朋友,不讲究!】
阮君之看到回复,笑了笑,跟身边的王南和焦雨碰了个杯。
天色渐晚,同学聚会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回家,池歌飞拥着阮君之一起打伞走到对面的停车场。
随着车子开上马路,阮君之侧头说:“结账的事我跟王南讲好了。”
“嗯。”池歌飞淡淡点头。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时,阮君之声音糯糯地说:“辛苦哥哥破费啦。”
池歌飞听得心头宛如被一根羽毛在拨弄,酥痒痒的。
尤其下一秒,阮君之还凑上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宛如偷腥的小猫缩了回去:“奖励哥哥。”
池歌飞终究没忍住,紧绷着唇线,过了红绿灯后把车子靠边停,压着阮君之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