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诸伏景光一回来,他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为什么组织成员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总是那么复杂?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降谷零问道。

  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下,自己跟松田的剧本隔着时间太长了,得赶紧衔接上,否则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安排。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回道:“我得去帮阵平把接下的戏做全套了。”

  降谷零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该死,又忘记那个条子挡在他们之间了。

  诸伏景光:“如果没有事情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

  降谷零强忍着不舒服点了点头。

  等到诸伏景光离开后,一个人从降谷零的身后走出。宫野志保声音平淡:“所以苏格兰还没有跟那个警/察分手?”

  “啊。”被人戳中事实的降谷零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宫野志保抿了抿嘴唇说道:“说实话,我觉得你应该放弃了。”

  “为什么?”降谷零立刻发问。

  宫野志保看向降谷零回答:“这是很简单的事实,他不喜欢你。”

  降谷零:“可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快乐的。”

  “可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感受不是吗?”宫野志保反问道,“如果爱情只感动了自己,那我情愿不要。”

  “你还没经历过,当你经历过就会知道我的痛苦了。”降谷零看向诸伏景光离去的方向,神色忧郁。他知道这样纠缠下去结果未必是好的,可是他也知道不纠缠下去,自己跟那个人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经历过呢?”宫野志保忽然说道。

  降谷零愣了一下,他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宫野志保。他才发现志保已经跟自己的下颌一样高了,小姑娘在他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经历过幼年失孤,高压教育,让她比同龄人更加沉稳,更加理智。加入研究组后,终日以白大褂为伴,身上也弥漫着化学试剂的味道。

  她变了。降谷零心道,她好像不再是记忆中的小姑娘了。

  “志保……”

  宫野志保将手里的咖啡递给降谷零,一同靠着车子看着繁星。声音平和,仿佛未经风云席卷的湖面。

  “哥哥,我知道放弃很难,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志保难得叫了自己一句哥哥,这本来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是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不想啊,真的不想啊。

  宫野志保向来点到为止,她喝了一口咖啡,称呼又变成了零君:“不过我也知道,你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说不定撞了也不回头。所以也只能祈祷你不要太难过。”

  那双湖绿色的眸子望着她,把握全局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她那个令人讨厌的表哥。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志保在某方面很像黑麦那个混蛋,能在事情之前洞悉到结果。

  啧,说起来他这几天一直忙着处理事情,也没有明美和志保她们说黑麦的事情。降谷零喝了一口咖啡,心中有些迟疑,要告诉她们这些事情吗?

  “你有事情要说?”宫野志保一针见血。

  降谷零咋舌:“你就不能装作没看见?”

  “看你那么纠结,我索性帮你做个决定。”宫野志保冷笑一声,“省得你再背着我和姐姐做些稀奇古怪的决定。”

  降谷零:“……在你们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宫野志保捉摸了一下,说道:“一个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自打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从来不会找人分担。后来苏格兰出现了,你主动拉拢他,我以为终于能有人跟你分担一下。没想到你是个幸运E,对方已经有伴儿了。”

  降谷零:“……你这是戳我的伤口。”

  “脱敏治疗。”宫野志保解释道,“反正我给你打过预防针了。不要让姐姐担心。”

  降谷零无奈地笑了一下:“真不知道你这个脾气将来谁能受得了你。”他又说道,“不过明美确实喜欢想东想西的,跟艾莲娜老师一样。”

  宫野志保冷漠的哦了一声。

  降谷零咂咂嘴:“你就不能有点别的表情吗?”

  “什么表情?”宫野志保露出半月眼吐槽,“姐姐说得没错。你这个‘妈妈的狂热粉丝’。”

  降谷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跟志保真是话说到一半就会斗嘴。这难道就是代沟吗?他捏了捏鼻梁,说道:“不跟你说这个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有事情告诉你们。”

  宫野志保哦了一声,接着转身离开。

  降谷零:“这么晚了,你不休息?”

  “研究组可不是一台永动机,我只是来透透气,遇到你了而已。”宫野志保摆了摆手,“回去吧,跟姐姐说我很好。”

  看着宫野志保的背影,降谷零叹了口气心道,早知道研究组这么辛苦,他当初就应该极力反对了。不过世界上没有如果,他还是想着以后吧。他总要为宫野姐妹找到一条最合适的出路。

  第二天一早,诸伏景光跟伊达航碰了个面,了解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他现在非常担心松田的清白。据他所知,百利甜在组织里可是个万花丛中过的家伙,红颜知己无数,走到哪里都能掀起一阵浪潮。

  松田那么单纯,很容易被这种老狐狸给骗了。

  听了诸伏景光的担忧后,伊达航忍不住地吐槽:“诸伏你不觉得你刚才很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吗?”

  诸伏景光:“……”班长几天不见,你的比喻句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了。

  “放心吧,松田虽然感情一片空白,但是不至于那么迟钝。被我提醒以后,已经连续好几天借宿我家了。”伊达航笑着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松田不正面刚,反而躲起来。”

  诸伏景光勉强地笑了笑:“可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正面刚的话,说明松田还能应付,现在松田是在躲,那就说明敌人太强大了。”

  伊达航笑道:“诸伏你跟娜塔莉说了一样的话。”

  “那还真是荣幸呢。”诸伏景光心道,娜塔莉真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性。

  “娜塔莉还说,这种情况下,诸伏你要尽快介入。”伊达航将娜塔莉的话复述了一遍,“她说萩原研二一看就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松田现在虽然名义上不是单身。但你们两个聚少离多,这让萩原研二有一种我试试也许真的可以插足你们的心理。”

  诸伏景光点头表示,娜塔莉说得对。

  “娜塔莉还说,要想解决这个困扰,你们两个要尽快待在一起。”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伊达航话锋一转:“但是复合也不能太快了,不然显得不真实。萩原研二之所以知道你们两个已经复合了还来骚扰松田,就是因为你们在组织的复合太快了。”

  “嗯?”这触及了诸伏景光的知识盲区了。在组织的时候为了方便行事,他跟松田很快就和好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看着诸伏景光一脸茫然的样子,伊达航忽然有一种自豪感。以前都是他找他们咨询感情问题,风水轮流转,自己终于能给对方解决感情问题了。

  “有时候快就代表了隐患。你们之间没有感情拉扯,就会让旁人以为你们是为了活命不得已待在一起,有一种貌合神离的感觉。如果是貌合神离的话,对你们别有心思的人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的。”

  诸伏景光露出了上课认真听讲的样子,举手提问:“可是感情拉扯的时候也会让人插足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经过娜塔莉补课的伊达老师给诸伏同学解答,“给人希望再让希望破灭,这才能斩草除根。”

  诸伏景光:“……娜塔莉还真是一针见血。”

  “那是。”伊达航十分自豪。

  “可是,我现在已经错过了。”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这要怎么办啊?”

  “不不不,娜塔莉说现在正是时候。”伊达航竖起手指晃了晃。

  诸伏景光面露疑惑。

  如果娜塔莉在这的话,她一定会吐槽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回事?在事业上都是响当当的人,怎么一到感情上就全都翻车了?

  现在貌合神离给了下手的机会,也代表了你们给了对方希望。现在你们好好拉扯一下再复合,不就让对方感到绝望了吗?

  诸伏景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伊达航感叹:“果然看点电视剧也是应该的。”

  “那,松田知道吗?”诸伏景光提问,他可知道松田的性子,这么极致拉扯的故事,会不会有点太难为他了。

  伊达航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没事,松田为了摆脱萩原研二的追求。主动加入了编剧本。”

  诸伏景光大吃一惊:“啊?松田他——”

  伊达航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十分郑重道:“加油了,诸伏。”

  诸伏景光:“……”一个具有松田特色的剧本,那会是什么样啊?不会又要给他一拳吧。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当他开着车等在警视厅外时,他的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诸伏景光表示,他当初第一次参加组织考核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紧张。

  午休的铃声响起,警视厅的警官们三三两两地约着吃饭。诸伏景光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深色的西装配上墨镜,再加上松田身上的那种冷漠气质。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警/察,而是黑/道大佬。早知道就让松田去代替自己当卧底了。

  松田跟人结束对话,在看到自己后,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十分有那种不愿见到前任的感觉。诸伏景光不禁感叹松田的演技的进步。

  只见松田快步地走向自己,语气不善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诸伏景光:“我来看看你,顺便带你去吃饭。”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跟你去?”

  “松田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诸伏景光拿出了哄女朋友的耐心,跟松田阵平慢慢说道。

  松田阵平依旧不给面子:“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说着就要离开。

  诸伏景光抓住松田阵平的手腕,急切道:“松田——”

  松田阵平甩开了诸伏景光的手,语气变得阴森:“我再说一遍,离我远一点。”

  诸伏景光牢记剧本第一幕,所以点到为止。他退了一步,说道:“松田,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接受我。可是我还想说,我们跟普通情侣不一样。只要我们一天没有离婚,我们彼此之间就还有联系。”

  “滚!”松田阵平的语气变得格外冰冷。

  诸伏景光见自己的台词说完,立刻开车溜了。在警视厅门口上演这么一幕,实在太刺激了。这要是将来揭露真相,这一定是人生黑历史。

  “看开点诸伏,”坐在车里的风见安慰道,“就当是为伟大事业的牺牲。”

  诸伏景光:“……”要牺牲,怎么不是您来啊。

  风见假装看不懂诸伏景光的眼神,强行转移话题:“诸伏你这个小菜做得不错,改天教教我吧。”

  诸伏景光:“……”

  接下来的几天在警视厅门口天天上演着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的爱恨情仇,警视厅的论坛和组织里的论坛里天天都是这些内容。

  警视厅则是对高冷男神忽然名草有主哀嚎,而论坛则是说松田是借题发挥,对此发挥着自己对诸伏景光的不满意。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诸伏。”伊达航安慰道,“至少方向是对的。”

  诸伏景光苦笑:“是啊。知道实情的都以为我和松田的貌合神离终于要崩了。波本说百利甜这两天喜气洋洋的。”

  伊达航拍了拍诸伏景光的后背,他又说道:“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改天我跟松田约个时间,让你们两个单独见一面。”

  “单独见面?”诸伏景光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松田不会要找我决斗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次跟松田见面松田打的那一拳实在太痛了。

  伊达航忽然止了声,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松田会不会动手。要是按照松田能动手绝不哔哔的性格,上手的可能性是分之八十以上。

  “……”诸伏景光嘴角抽动,班长你突然不说话,我心里有点慌。

  结果几天后,松田阵平看到坐在咖啡厅里战战兢兢的诸伏景光后,心中好奇询问缘由,在得到答案后,他忍不住地吐槽:“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这种不稳重的人?”

  诸伏景光斟酌措辞:“啊,只是觉得松田是个比较直率的人。”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心道,谁让你开学第一天就跟人打架了,一战成名嘛。他记得两个人打架的原因好像还挺幼稚的?好像是“我就讨厌他这副三好学生的面孔”,啊,小学生的打架理由。

  自己半夜还要起来给……等等,我好像不是半夜起来给松田擦药的。那我是给谁上药?

  “喂,景老爷你想什么呢?”松田阵平伸出手在诸伏景光的眼前晃了晃。

  诸伏景光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哦。”松田阵平说道,“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这么快?”诸伏景光惊讶。

  松田阵平:“是啊。不然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单独待在一起多久?”

  诸伏景光嘴角抽动心道,松田也太敬业了。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忽然隔壁餐桌一声惊呼:“美奈子你怎么了?!”

  处于职业本能,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隔壁。只见一个女人用力抓着自己的脖子,最后摔倒在地。桌子上的玻璃器皿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而同桌人的尖叫声响起。

  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查看情况。松田阵平查看情况,而诸伏景光则是查看摔倒在地的女人,遗憾的是经过他的检测,女人已经没有了生机。

  “怎么样?”松田阵平凑上前询问。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已经死亡了。推测应该是中毒而亡。”

  松田阵平颔首:“封锁现场,等班长他们来再说吧。”

  两人各司其职,将现场安置妥当。松田阵平处理现场后,看到诸伏景光还在忙着安抚目击证人的情绪,所以只能一个人查看一地狼藉试图寻找出线索。

  他一边看着凌乱的物品,一边回忆着邻桌的情况。他记得死者在毒发身亡前一直神色正常,喊声时突然开始的。也就说明毒药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有给她们添菜吗?”松田阵平拉住了一个服务生问道。

  服务生摇头说没有。

  松田阵平颔首,心里去想到,这样一来排除了后厨投毒的可能。那就是——

  “请问这个布丁是餐厅的菜品吗?”一个少年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松田阵平转头看过去,只见对方穿着高中生制服,指着地上的被摔碎的布丁。

  服务生摇头表明这不是餐厅的布丁。松田阵平心里清楚,疑点已经出现了。不过,他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小鬼有点好奇,竟然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发现问题,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发现呢?

  “无关人员不能随意进入现场,”松田阵平说道,“我想你们的老师应该教过你们吧。”

  跟在男生身边的女生拉了拉男生的胳膊:“新一,我们还是等搜查一课的警官来吧。”

  “那怎么行,耽误一秒犯人就有可能逃脱。”男生说道,“你看,这个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官先生不也正在搜查证据吗?”

  松田阵平挑眉:“你认识我?”

  “啊,上次在伊达警官的钱包里看到过你们的合照。”男生露出少年人独有的朝气,“你们是同期吧。”

  松田阵平这才想起来,伊达航之前有跟他提过一个叫工藤新一的少年,说他思路明确,帮助他破了一个案子。

  “啊,他是我班长。”松田阵平叫了一句工藤新一的名字。

  “唉?您认识新一?”女生有些惊讶。

  松田阵平对待女生还是比较有耐心的,他说道:“听班长说过他。你是——”

  女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毛利兰。”

  “松田阵平。”松田阵平酷酷地丢出了四个字。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毛利这个姓氏。

  “那我们现在应该去问死者的朋友,布丁是从哪里来的?松田警官。”工藤新一一脸锐气的说道。

  松田阵平在心里评价,爱出风头的小子。不过他也不会否认,现在确实应该去问布丁的来历。

  就在这时,诸伏景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布丁是死者去她常去的蛋糕店买的。今天她约着朋友来是来谈论伴娘的事情,对了这是死者送给朋友的布丁……”

  “哎?是您,绿川先生!”毛利兰看到熟悉的人后,惊喜道。

  由于诸伏景光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记录本,所以没注意到对面的两个高中生是在纽约遇到的两个孩子。冷不丁地被人叫了假名后,诸伏景光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毛利兰和那个叫新一的男生。

  他:“……”

  松田阵平一看就知道有故事,随口问了一下:“你们认识?”

  单纯的毛利兰说道:“我跟着有希子阿姨拜访朋友的时候一不小心迷路了。还是绿川先生帮忙指路的。对了,绿川先生怎么没看到一直跟着你的那位呢?”

  松田阵平正愁着没法发作呢,结果上天就此给他一个神助攻。于是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哦,原来你在纽约那边不是一个人啊。”

  诸伏景光:“……”松田又开启了什么剧本吗?

  一旁的毛利兰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她眨了眨眼睛,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衣袖,小声问道:“新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而作为情商为负数的工藤新一啊了一声,一脸懵地反问:“这不是很普通的问话吗?”

  结果就是他挨了来自青梅的爆栗,并得到一句新一你笨死算了。

  工藤新一一脸茫然地摸着自己被打的后脑勺,嘀咕了一句:“女人心海底针。”

  搜查一课姗姗来迟,松田阵平一见到了伊达航就跟走了过去,将诸伏景光丢在了一边。突然被人冷落的诸伏景光无奈,现在是在进行什么剧本?有谁可以告诉我一下。

  案子虽然成功地破获了,但是诸伏景光却觉得自己开启了一个地狱级的剧本。这两天的松田他开始躲着自己走了?就感觉自己好不同攒的进度条一夜回到解放前。

  诸伏景光郁闷,诸伏景光心累,诸伏景光想要罢演。

  而另一边萩原研二和降谷零正在开啤酒庆祝。

  只见萩原研二站在酒保的位置,手脚灵活的调酒。酒瓶在的手里上下翻动,而酒水却没有一点溅出。

  “请。”萩原研二将调好的酒推给降谷零。

  降谷零看了一眼面前五颜六色的酒水,咋舌:“跟你一样,招蜂引蝶。”

  “哇哦,这可是人身攻击了。我要伤心了。”萩原研二做出捂着胸的样子,似乎要开始假哭。

  降谷零头也没抬道:“你要是假哭,我就把这杯酒泼在你的脸上。”

  萩原研二托腮:“啧啧,太残忍了。小降谷,能承受你这种臭脾气的人,恐怕世间少有。”

  “用你管?”降谷零抿了口酒,然后抬头问道,“你找我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庆祝的啊。”萩原研二说得理所当然。

  降谷零挑眉:“庆祝?庆祝什么?”

  “当然是你传的流言,终于惹松田生气了。”萩原研二撑着下颌,紫眸里闪烁着愉悦二字,“貌合神离的两个人终于出现裂痕了,你不开心吗?”

  “真的?”降谷零有些激动。

  萩原研二打包票:“当然。”

  降谷零激动了一会儿,又有些怀疑:“你这几天连卷毛混蛋的影子都没见到,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不会是你臆想吧——要不你去找个大夫看看?”他记得有点时间百利甜去找过心理医生咨询来着。

  萩原研二露出半月眼,不满道:“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你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我当然要保持警惕。”降谷零毫不客气到。

  萩原研二咋舌:“好有没有盟友爱了?”

  “没了,”降谷零瞧了一眼,“不早就碎成渣,捡都捡不起来了。”

  萩原研二心知降谷零是在说那件事情。大喜的日子,他可不想回忆起那些让人不爽的事情,于是岔开话题道:“我这几天没有见到他,不代表我不知道他的动向啊。”

  降谷零蹙眉,询问:“你该不会是跟踪了吧。我们虽然是犯罪组织成员,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做那些没品的事情。”

  “……”萩原研二终于维持不住笑脸了,“波本你的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不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样好不好。”

  “我没做过跟踪的事情。”

  “我也没有。”萩原研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松田关注我的账号,我每天开直播的时候,他都会看的。”

  降谷零被萩原研二的一手骚操作弄傻眼了,这就是诱捕吗?他深深地看向萩原研二一眼心道,欲擒故纵玩得这么高明,难怪组织里对百利甜的风评都是那样的。

  萩原研二自然看出来的降谷零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懒着跟对方辩解。因为没什么用,还不如看看松田在干什么来得实际。

  “我这几天通过这个身份勾着松田跟我聊聊感情方面的事情,自然能知道他跟苏格兰现在怎么样了。”萩原研二点了一段音频,里面传来松田阵平的声音。

  “我觉得你说得对,”松田阵平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回来却是别有目的。也许跟我复合只不过是形势所迫。”

  降谷零听着萩原研二继续勾着松田阵平说心里话:“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因为他跟我说他要出国出差,他说他是一个人。结果……呵,”松田阵平自嘲的笑了一下,“结果他是跟着别人一起出去的。”

  “也许是只是同事。”萩原研二火上浇油。

  松田阵平的声音越发冷淡:“同事?哪有同事会用那样的温柔眷恋的眼神看着彼此的?以前看到那些流言蜚语以为只不过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是我太傻了。那个人根本已经——变心了。”

  萩原研二假惺惺地安抚,实则劝分道:“摸摸。人这辈子总要遇到几个人渣,看开就好了。及时止损也不乏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会考虑的。谢谢了。”说完,音频也戛然而止了。

  萩原研二抬头看向降谷零:“这下你相信我了吧。”

  “你为什么要说苏格兰是人渣?”降谷零突然发问。

  萩原研二气结:“这是重点吗?”

  “这不是重点吗?”

  萩原研二拒绝跟恋爱中的男人掰扯,于是问道:“我准备动手了,你那边也快一点吧。彻底切断两个人的联系,让他们没有复合的余地。”

  降谷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萩原研二:“你有事情要说?”

  “你说这件事情万一被他们知道了怎么办?”降谷零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如果苏格兰知道他跟伴侣闹得不可开交的罪魁祸首是他怎么办?他会不会恨自己?

  都说恨比爱长久,可是他不想让苏格兰恨自己。

  萩原研二咂咂嘴:“我还真没想到你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他神态自然道:“这种事情多简单。当人们爱上了彼此后,就会对彼此有一种滤镜。即使对方做了天大的错事,他也会想办法跟对方同甘共苦。”

  降谷零看着点在自己胸口的手指,听着萩原研二说道:“你不好在他发现真相之前爱上你吗?如何让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降谷零看着萩原研二的眼睛,他忽然觉得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是一种机械而洞的美,是一种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了百利甜针对自己的那场报复,在自己走投无路时百利甜突然停手,也是用着这样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那双紫眸也是这样冰冷。

  “放心我不会冒险杀你,只是稍稍地给你一点教训而已。而且——”百利甜歪着头笑嘻嘻地看向他,“我觉得让你活在恐惧中更有意思一点。”

  那句话被他一直记在心里,这也是他一直忌惮百利甜的原因。百利甜像一条变色龙,你永远猜不到他的心思,也猜不到此刻的他到底是虚情还是真意。

  这也是他说他们两个关系捡也捡不起来的原因,他实在担心萩原研二会趁他不注意给自己挖个坑,虽然不是致命的坑,但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这是心理阴影,即使萩原研二说得坦诚,但是隔阂就是隔阂无论如何都消失不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百利甜的兴趣全扑在了那个条子的身上。可以说那家伙替自己分担了不少火力。但是自己是不会感谢他的,谁让他们现在是情敌。

  “对了,说回正事,你跟明美志保他们说了黑麦的事情了?”萩原研二晃着酒杯问道。

  对于这种已经是公开秘密的事情,降谷零是不会隐瞒的。于是他说道:“还没有。这几天在忙。”

  萩原研二哦了一声,回忆道:“算算时间,我也很少见过宫野她们了。”

  降谷零瞧了他一眼,颇有些紧张道:“你要干什么?”

  萩原研二笑着摆摆手:“瞧你这个样子。我又不干什么,只是怀念小时候的而已。你应该知道,我也有一个姐姐的。”

  降谷零回忆了一下,在那一次意外中,他确实发现了萩原的家人。萩原有一个姐姐,样貌有八九分相似,只不过瞳色的不同。萩原是紫色的,而他的姐姐是冰蓝色的。

  不过,自从知道自己无心犯了错。他就不再将目光放到萩原家身上了,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保护就是不管不顾。他是这样,萩原也会这样。不去关注就代表了不关心,不关心就代表了不重要。不重要的话,就不会有人想着拿他们去威胁自己。

  这是他们这些人的行事准则。无法抗拒组织,就只能竭尽全力去保护自己心里重要的人。

  在这一刻,他又觉得自己跟萩原十分的相似。在黑暗中拼尽全力,去守护自己在意的人。那些心酸痛楚,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降谷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萩原研二歪着头问道。

  降谷零喝了一口酒:“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猜猜喽。”

  萩原研二歪着头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大概就是同病相怜了。你看守护家人,追求爱人的路上,我们都是一样的艰难。”

  降谷零咋舌心道,所以说才讨厌跟萩原研二待在一起,根本藏不住心事啊。

  诸伏:你们更新的太快了,我要跟不上了!

  松田:努力跟上,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