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缡醒来时,自己正坐在一个铁牢里,铁牢锁得很紧。
他起身,小腿上的酥麻传来,药效还没过。
眉头轻轻一拧,低声骂了一句卑鄙,刘缡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近牢门,伸手拍了拍。
不是空心的。
也就意味着,打开这个笼子比别的笼子要难得多。
右边传来一个声音,清清朗朗,很是好听。
“别费力气了,我试了好久,打不开的。”
刘缡转头,一个满脸脏灰的人正从另一个笼子里看他。
“你为何被抓来。”
“做奸细被逮到了呗。”那人无所谓道。
“......”刘缡满脸“那你还活着”。
那人继续道:“做奸细的嘛,嘴撬不开,所以那群蠢蛋就不得不把我关这咯。”
“你刚刚说......这个打不开?”
“是啊,千年玄铁,还实心的。”他见刘缡不信,加了一句:“你能打开我叫你爹。”
然后就听到一阵沉重的声音,扭头一看,刘缡两根指头拨开了铁棍,好整以遐的看着他这个新收的干儿子。
掰......掰开了......
还是两根手指。
宋霄:“爹。”
“打住!”刘缡见他真叫,连忙捂住耳朵,避开这火辣的一幕。
”你......叫名字就行,我叫刘缡,你呢。”
“宋霄。”
“这哪。”
“我去大兄弟,这秦苍啊。”
刘缡怔了怔,突然神色一凝,道了一句,“你闭嘴。”然后,在宋霄看智障一般的眼神下,把笼子上扭曲的铁棍扳回原位,然后倒在了地上。
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大门打开了。
一个男子走了近来,一袭蓝袍,简单利落,他看了一眼趴在笼子边的宋霄。
视线在空中交接,宋霄默默转过头。
那人步伐略微一顿,然后没事一样径直走到关押着刘缡的笼子边。
刘缡呼吸均匀,没有丝毫动静。
男子有些奇怪:按说这个时间点他早该醒了,为何没反应?
不过他没有多想,让人把笼子打开,带了出去。
大牢里只剩下两人。
他隔着笼子走到宋霄身边,宋霄扭头不看他。
“宋霄。”
宋霄沉默。
“你不是奸细对不对。”你说句话,一句也好......
宋霄打断他,不似先前对着刘缡的好奇,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别费力气了,跟你看到的一样,我就是奸细。”
“你......别开玩笑了......”我怕,真的怕......
宋霄毫不客气的再次打断:“凌以北你听好了,我没开玩笑,我,是,奸,细。”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像一个尖锐的刀子,一刀刀的砍在凌以北的心上。
良久,他缓缓抬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道:“你骗我。”
宋霄刚要说话,凌以北道:“我会让你出来的。”
然后转身,最后看了他一眼,迈出了门。
门再次合上,宋霄眼中先前的决绝褪去,他靠着铁笼慢慢滑下,最后坐在冰凉的地上,手抱紧双膝,无声的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