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缡正准备睡觉,突然见姚瑟跑过来。
“怎么了?”
“锤子,”姚瑟喘了几口气,道:“九殿下让你过去。”
“我?”
“你。”
“过去?”
“过去。”
“现在?”
“现在。”
刘缡懵了。
他最近没做坏事啊。
姚瑟拉着一脸蒙蔽正思考着最近有没有做杀人放火之类事的刘缡走到营帐门前,一把把刘缡推了进去。
刘缡听到的最后一句是姚瑟推他前一刻迅速说出的话。
“大兄弟保重,好人一生平安。”
于是刘缡踉跄着进了帐,抬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眼中褪去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疏离感,墨发披散,刹那风华。
刘缡微微恍惚。
案前的苏浔抬头,深邃的眼睛,望进他的心里。
“王......大锤,是吗?”
“正是小的。”
“为何自愿参军?”
刘缡没想到会问这么个问题,愣了愣,随即答道:“陪我兄弟。”
苏浔眼中一抹晦暗不明的光闪了一闪,问道:“不怕死吗。”
“死又何妨,活又何当,死不死,无所谓。”
苏浔沉默几瞬,道:“下去吧。”
刘缡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欲走。
耳旁一阵微风,一股寒气直逼脖颈,刘缡下意识翻手一个手刀劈下去。
一阵刺痛,刘缡反应过来时手腕已经被人抓在手里。
“经过彻查,军中好像没有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苏浔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慢悠悠道。
“自愿参军,你是唯一一个,”苏浔另一只微凉的手从背后捏住刘缡的脖颈,“有人觉得你是秦苍奸细。”
手腕还被抓着,刘缡一边在心里大骂苏浔,一边挣扎,无济于事。
紧接着刘缡被扳到桌上,两只手腕被布条迅速打了个结,苏浔俯身,手从刘缡的脖颈渐渐往上,摸到一点假皮和脸之间的缝隙,苏浔指尖轻挑,撕下一层皮。
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映入眼帘。
“你那位兄弟是谁。”
“王......大石。”
苏浔放开他,解掉了布条。
“为何易容。”
“我不想让他知道。”这回可是大实话。
“抱歉,公事公办,冒犯了。”
刘缡起身,拿起那块皮,道了一句没事,便走了。
但总感觉一道视线尾随着自己。
回头,苏浔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
刘缡一脸蒙蔽的出了营帐,看着那块手中的皮,微微皱眉,把手中的东西扔进了燃烧的火盆。
“呲啦吡啪”几声,皮开始发焦,然后化为了灰烬。
刘缡回到树下,天色如墨,已经看不清周围,他跃上枝头,轻轻躺下。
“你知道吗,刚刚他叫我过去了。”刘缡对着树道。
“我害怕又期待,以为他会发现我,但他没有。”
“也好,反正对他来说前后一个玩笑。”
经过一天的剧烈运动,又在刚刚精神受到一下冲击,刘缡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而后消失。
若有似无的传出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刘缡睡着了。
睡得很沉,很沉。
树枝渐渐伸长,探进原来刘缡睡的帐篷里,挑出他的被子,然后盖在刘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