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学生咽下嘴里的东西,话题依旧落在徐牧风身上:

  “徐教授的未婚夫是学校的领导。”

  左郁心想刚刚那个?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三十五往上。

  “喔,你们这么了解么?”左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意,心想原来老师的私事,这些学生门儿清。

  “这——”学生露出无奈的笑,“不想了解也得了解吧,这半年,在学校经常看见他们呢。怎么说呢,我觉得那男的配不上徐教授。”

  原来如此,没在南城待,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不太了解了。

  难怪左樱先前不想出国,后来又毅然决然,左郁自我代入了一下,要是那个爱过的前任,每天和别的男人出入上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估计心里也膈应得慌。

  忽然就理解左樱了。

  甚至觉得,这小家伙第一次在恋爱上就遭遇滑铁卢也是挺惨的。

  之后这学生挺健谈的,左郁从她口中听到一些“据说”的消息,但真伪有待考证,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饭后,三人走出餐厅,准备分别。

  “谢谢左老师。”那学生看向池千一,笑容洋溢,“还有谢谢这位姐姐。”寒暄几句话语中又有不舍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见左老师是多久了。”

  “有缘会再见的。”

  下学期要回南城教书的事,暂时还没有告诉别人。

  简单几句便告别,那学生也没久待,说了拜拜快步过了马路。

  原计划是回家的,但中午好像吃得太饱,池千一提出饭后消食,沿着这条街踱步一会儿。

  学生走后,两人的话题才完全放开。

  “所以妹妹是被徐牧风骗了。”池千一语气不太好,虽然这事她管不着,但想起之前徐牧风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点打抱不平。

  “反正,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的理由太多,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成立的。即便之前徐牧风醉酒那次左郁稍稍心软,但结合现在所看到的,印象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面。

  徐牧风大概率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徐牧风大概率就是一个渣女。

  她渣别人没关系,但她渣了自己的妹妹,所以左郁觉得自己讨厌她也是合情合理。

  “算了,反正左樱以后也不会和她有瓜葛。”池千一把事情往最好的方面想,“未来咱们家妹妹有无限可能,再过几年,她和徐牧风早就不是一类人。”

  这话像镇定剂,稍稍缓解了左郁内心的不满,她觉得池千一说得有一定的道理。

  加上左樱现在也就十九岁,谁十八十九的年纪爱一个人不是死去活来,但最后还不是该忘的忘?

  两人边走边聊。

  徐牧风,这个几乎陌生的人,却成为她们今天停留最久的话题。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倏然传来一道女声:

  “左老师。”

  声音清清泠泠,即使没有转身看到那张面孔,也该知道说话的人是多么寡淡。

  左郁停下脚步转身,发现徐牧风站在不远处七八米的地方。

  她身量清瘦,穿着一条淡色长裙,及至光洁的脚踝,踩了一双单鞋,乌黑的直长发落在肩头,看起来倒是比平常温柔一些,不像初印象那般严正刻板。

  左郁只是送去一个眼神,没说话。

  “能聊几句吗?”

  左郁很想说没有,但或许是她対徐牧风还有那么一点点好奇,竟然没有开口拒绝。

  而不拒绝,在徐牧风那边便是默认了。

  徐牧风几步上前靠近,在距离很近的时候看向池千一,很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占用她五分钟。”

  言外之意是池千一不能听。

  池千一这人也高傲,别人不让听的,她还不愿意听。往前走了些,把空间留给了左郁和徐牧风。

  老实说,左郁并不知道徐牧风要和她聊什么,唯一确定的是,话题肯定和左樱有关,而一旦牵扯到左樱,左郁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怼上几句的,不然难解心头不快。

  “听说左樱她出国了是吗?”

  第一句就问废话。

  左郁提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徐牧风的脸上,目光大胆,毫不拘泥,“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思?”

  “我问问。”她语气淡然,但有一瞬间的表情焦灼,一晃而过,她不知道左樱是否真的出国了,好像不是装的。

  所以她嘴里的那句“听说左樱出国了”可能真的是听说。

  “徐教授。”左郁双手交叠在胸前,语气不太温和:“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思?据我所知,你们早就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怼得徐牧风哑口无言。

  而左郁似乎也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无话可说之时,第二句话更是雪上加霜:

  “和你的未婚夫好好过吧,这些过于复杂过于算计的事情,就不要再沾染上左樱了,行吗?”

  徐牧风双唇翕张,欲说还休,只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看着左郁,又觉得必须要解释一下,苍白无力地说:“其实也不是。”

  左郁就等她这句话,“是么?刚才那位和你一起吃饭的男士难道不是你的未婚夫吗?”

  这下是真的没法回答了。

  徐牧风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左郁。

  “好了徐教授。”左郁收回了那副强势的模样,万事适可而止,但却非常认真地対徐牧风说:“我们都是成熟的人,你应该明白,左樱没了你,会有更好的未来。”

  关于这一点,徐牧风没否认,甚至认同地点点头。

  “是你不要她的。”

  徐牧风瞬间眼神黯淡,视线从左郁脸颊下移,落在水泥地上。

  她觉得左郁说得対,但其实又不対。

  不过以任何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似乎都是她不要左樱在先,所以左郁対她不客气也是情理之中。

  “対,分了手还来问她的情况,是我冒失了。”徐牧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吐了出来:“帮我带句话,让她好好的。”

  徐牧风不再伪装。

  她的骄傲和高高在上,她的拒人千里冷漠无情,其实在这个时候都不太重要了。

  她只有无比真切难过,像是一万只蜂在心上狠狠蜇她,毫不留情,千疮百孔。

  “打扰了。”

  她并没有停留太久,转身走了。

  左郁直视着她的背影,直到那人打开了一辆超跑的门,坐了上去。

  而驾驶座正是刚刚所谓的那个“未婚夫”。

  很快车子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她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池千一发出感叹。

  左郁转过身问池千一:“你知道我们刚刚说什么了?”

  “不知道,但感觉她挺奇怪的。”

  左郁点点头,她有同感。第一感觉就是很难了解,即便展露也只是一些边角,要了解这样的人会很费劲。

  更何况她不感兴趣。

  “走吧,我们回家。”

  到家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开门那一瞬间,小刘一下子就窜到了左郁的脚下,又胖又灵活。

  左郁弯腰抱起了小猫,撸了两把才放地上。

  “下周我把小左也接回来怎么样?总不能每一次我回来都把它寄养在宠物店吧?”

  正在换鞋的池千一点点头,“那当然没问题,反正都是我们的猫。”

  池千一一把揽过左郁,从左郁身后揽住她的腰,双手紧了紧,满怀清香。

  左郁背脊感受到池千一前面的曲线,不可忽视的地方正紧紧贴着她。

  “你今天垫了?”

  池千一:“......什么话,我本来就这么大好不好?”

  “哦,是吗?”左郁转过身,一只手贴了上去,熟练地握了一下,什么都没捏到,是空气没错了。

  池千一瞬间脸红松开了她,估计没想到左郁会直接上手这么迅速。

  “下次不用垫。”左郁看她一眼,扬唇笑了笑,“原本的大小就很好。”

  刚刚够握。

  “喂,左郁,你越来越那个了!”池千一指着她,跟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走到沙发旁左郁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一个猝不及防,池千一直接扑在左郁身上,两人倒进沙发里。

  而左郁的手正放在她该放的地方,她又握了一下。

  越过空气直达原本该有的地方,但觉得不真切,蹙了蹙眉。

  “池千一。”

  “嗯?”

  “你闭上眼睛。”

  池千一乖乖闭眼,下一秒便感受到后背一松,那东西已经被左郁解开。

  紧接着左郁一个翻身,强势的姿态握住了主导权。

  再握紧了真实,池千一肩膀抖了一下,脸烫得快滴出水来。

  “刚......刚回家就这样吗?”

  “哪样?”左郁眼神潋滟,剥开了禁欲的皮,里面全是肆无忌惮的引l诱。

  池千一脸颊溢出粉红,“你明知故问。”

  “哦~我可没那意思。”左郁扬了扬眉头,她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随着池千一呼吸厚重,才又开口:“除非小桃子主动要求。”

  池千一抬起手遮住了滚烫的脸,觉得相当羞耻。

  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词?小桃子?

  “小桃子?”左郁重复了一遍。

  池千一别开了视线,相当别扭,“怎么又变了,今天突然叫这个,你,你好变l态!”

  “这就变l态了?”左郁低头,在池千一光洁的耳廓上吹了一口气,“在我这里,你还有很多昵称......”

  池千一闭上眼,觉得这女人是真的坏。

  她突然想起了某天晚上左郁叫她——

  噫,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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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说我们左老师有时候真的很恶趣味呢

  一天一个昵称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