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浪实在太耗体力，两小时后，一行人提着板子上岸。
肖雯一直待在岸边没下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千一走到她身旁坐下，“想什么呢？”
“想渣女呢。”肖雯一只手撑着下巴，眸光深沉，不知道她正盘算着什么小九九。
“渣女？你想她干嘛？她有什么好想的啊？”池千一心想渣女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难道肖雯対她还念念不忘？
这就很玄学。
肖雯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你知道吗？刚刚看到江曙対她的新女朋友可好了，我还以为她从来不会喜欢任何人呢。”
肖雯说这话时，更多的是一种感叹，而不是醋意。
或许対渣女的执念已经很浅，不管看不看得开，放不放得下，都得是过去式了。
她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起身拍了拍腿上的沙子，视线掠到海面，幽蓝的海水里泡着无数个小小的人。
欢声笑语随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好像每个人都还挺快乐的，除了她自己。
“算了，我也往前看吧。没了谁生活不是一样的过呢？”
扔下这句话，肖雯往海边走，一只脚踩进海水里，她的步伐很快，差不多海水淹过腰部的时候，一头扎进了水里。
池千一盯着她的身影发呆，突然有些感触，她觉得肖雯未必有大家看到的那么喜欢寻欢作乐。
一直没吭声的左郁突然感叹：“她一直在等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
池千一耸了耸肩膀，“应该不会有以后了吧。”
几人在沙滩上歇了一会儿，肖雯去游了一趟又回来。
时间尚早，大家都没什么事儿做，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海水哗啦哗啦，阳光暖融融的，相当惬意。
度假就是这样，时间的概念变得很模糊，因为没有任何事情是忙着必须要去做的。
眯着眼睛晒太阳，不知道谁说了句：
“左郁，要不然你回来教书得了，咱们大家都待在南城，不是挺好吗？”
左郁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能不能回到南城大学教书，不是左郁想就可以做到的。当初提出去B市的分校，也是申请上去学校同意之后才去的。
高泠说：“好像下学期是有名额的，要不要申请试试？当然了，还是看你自己的决定吧。”
回到南城，当然是要比在B市好。
她们都在说，唯独池千一没发表观点，大概是她铁了心左郁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虽然在南城朋友更多，回家的话也会更方便一些。但如果左郁想在市场，她也不会执意的。
左郁当然也想到这一点，想起池千一也只是一个代课老师而已，半年之后代课了她去哪里呢？
“好，那晚点我再回去申请一下。”左郁看向池千一，“回南城好些。”
“这就対了嘛，左老师。”肖雯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你都不知道池千一去B市之后我有多无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在聊，除了池静。
她在想一件事。
目光突然投向高泠。
“対了，我们是明天离开吗？”
“不，是今晚的票。”
*
度假的时间一晃而过，真正回过神时，大家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春节过去，意味着马上迎来开学的忙碌期。
到南城过后，池千一和左郁马不停蹄驱车来到B市，这的确是一座被雪困住的城市，要比南城冷多了。
刚回来，学校的人还不是很多，零零散散，只有一些提前归校的学生，以及操场附近的扫雪人。
池千一拉着一个大大的箱子，万向轮刮在雪上，静默无声。
两人并肩而行，左郁怕她冷，伸手接过了箱子。
“我来吧。”
“我来，谁提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左郁执意拿过箱子了，在这方面，她向来很爱护池千一，很奇怪，好像是刻进了基因里的行为。
一路踱步，终于到了教师公寓门口，提前归校的老师不少，刚进去就碰到了熟人。
“左老师，池老师，来得真早啊～”
池千一笑着点头，“不早了，林老师您更早呀。”
被叫林老师的是年纪稍稍大一些的，快退休了。
人很和善，从手里提的口袋里拿出一袋老家带来的土特产，拿出来一看，是腊肠。
“来，你们俩一人拿一条去，我年纪大了也吃不完。”
“那怎么行——”
林老师热情执意：“拿去拿去，一人一条，算是迟来的新年快乐了，这可是我自己做的。”
池千一和左郁受宠若惊，接过手时连连感谢。
“不用谢，你们回家洗一洗，再蒸一下就可以吃了。”林老师慈祥的目光落在池千一和的脸上，倏然问了句：“小池谈恋爱了吗？”
“啊？”池千一愣了一下，赶忙点头，“谈了谈了，过年才谈的。”
“害，还以为你单身。”林老师眼里的遗憾一闪而过，但还是乐呵呵说：“你男朋友肯定幸福极了。”
话音落下，目光才又落到左郁脸上，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问了句：“左老师和你老公感情还好吧？那个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公？哪个事？池千一面色不虞，但很快回过神来，可能只是左郁的说辞，便没说话。
“挺好的，他就是太忙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左郁敷衍着回答。
大家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话题。林老师提着她的腊肠转身说自己先回家了，朝教师公寓另一边走了。
她走后。
“我们左老师有老公了？”池千一眼里有揶揄，“那左老师可真渣，有老公还认我做女朋友。”
左郁觑她一眼，云淡风轻说：“你也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刚来分校的时候，这边老师很喜欢聚会，年纪大一些的老师也多，特别喜欢操心年轻人的事。
常常邀请左郁去参加联谊，最后左郁索性直接说自己已经结婚，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说过年要回家和老公备孕。
“她以前还把侄子介绍给我来着，我拒绝了。”
“哼。”池千一耸耸鼻尖，醋劲来了，“那也太受欢迎了叭。”
她直直往前走，左郁拉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人走到楼梯间又停了下来，表情虽然敛着，但还是伸手去接左郁手上的行李箱。
“我来拿啦～”
左郁不让，“你不行。我来。”
“我怎么就不行啦！”
“你忘了你臂力有多差了？”
池千一：“……”无形嘲讽最为致命。
她就站在楼道，看着左郁单手提着行李箱，一阶一阶相当轻快地上了楼。
要说臂力，好像是要比左郁差一截了。
池千一暗中发誓，自己一定要默默努力惊艳到她，至少，至少在床上不能输吧？
走到三楼，左郁拿出钥匙去开右边那间，池千一站在她身后没动。
左郁转身问她：“你不回家？”
池千一：“你家不就是我家嘛？难道我们还要分床睡嘛？”
“你先回去。”左郁手里的钥匙已经插到孔里，轻轻一扭，门开了。
池千一当然不同意，比她还先踏进了门里，“我要和你住！”
她接过左郁的行李箱，一溜神的功夫已经到了客厅，再眨眼，发现她打开了行李箱。
里面是她和左郁的东西，两人共同放在一个箱子里的。
一边整理着里面的衣服一边说：“衣服都是放在一起的，结果不一起住，那也太不亲热了！”说话时太起眼看了左郁一眼，满眼不满：“明明可以一起住的！”
眉头皱得能夹一张名片了，可见她有多不满。
弄得左郁哭笑不得，“我又没说不一起住，就是让你到対面去看看，你都回来了，不回去一趟吗？再说了，我们要一起住的话，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东西拿过来？”
池千一停下手里的动作，哼哧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过度敏感了。
“害。不着急，対面很空的，东西也不多，我们先布置一下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左郁扬唇笑了出来。
“嗯，好吧。”她蹲身，和池千一一起整理。
“我们先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床单什么的换一下，要是饿了再把林老师给的腊肠煮来吃了。最后，晚一点再去宠物店把小左接回家？”
左郁眸光柔和，静静地听着池千一说，觉得她认真计划关于两个人一切的时候相当迷人。
就突然很想亲亲她，或者靠她近一些。
两人都蹲在地上，池千一还在说，左郁稍稍靠近了一些。
池千一顿了一下，心想为什么要靠那么近。
她又说了两句。
左郁再次靠近，池千一稍稍往后仰了一点儿，但左郁并不放过她，双手撑在地面，臂弯形成一个狭小的空间，将池千一禁锢住了。
“怎么了？”池千一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满脸不安看着左郁。
“你接着说。”左郁抬起一只手，替池千一撩了一下头发，露出白净的耳根。
“哦，我，我说到哪里了？”
左郁扬起半边眉头，把问题推了回去：“我怎么知道你说到哪里了？”她一只手捏住池千一的耳朵，像是把玩什么可爱的小玩具，爱不释手。
池千一被摸得痒痒，抬起半边肩膀蹭了蹭自己的耳朵。
“真可爱，像小狗狗。”左郁突然说，平静的眼眸已经漾开深浓的欲念，“打扫卫生之前，是不是该提提神？”
她三句两句撩得池千一面红耳赤。
池千一小声问了句：“是要先那个吗？可是你还没剪指甲。”
话一出口，池千一就后悔了，这回答是不是太心急，心理活动太明显。虽然她是有点想，度假这几天可是什么都没做。
果不其然她在左郁脸上看到了笑容。
池千一忙想解释：“啊，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还没说话，左郁低头咬住了她的唇，一股淡淡的清甜在唇间蔓延开，池千一猝不及防，但很快又回应了过去。
左郁身子往下压，将她压在地板上，一双手抚上她的腰肢，轻轻捏了几下。
池千一浑身软得一塌糊涂。
紧接舌尖推入，温暖柔软的触感，一点一点占据着池千一的心跳。
她只凭着本能回应左郁，且为対方的主动感到惊喜。
左郁主动的时候不多，但一旦主动，就会非常热情。
就像是快把你吞到肚子里去似的。
池千一渐渐沉沦，脑袋昏昏沉沉，有点过度动情。
地板很凉，但她的肌肤滚烫。
她弯曲着腿，膝盖不安地磨蹭着左郁的腿部，要不是穿得厚，隔着严实的面料，几乎就快要坚持不住。
正当池千一快要沉沦的时候，左郁忽然停了下来，挪开了唇，一双眼潋滟地看着池千一，目光落在池千一的唇上，対微微红肿的唇相当满意。
她又在池千一的唇上碰了一下，“真乖。”
池千一拉着她的衣袖，在她手腕上轻轻捏了捏，“还继续吗？”
“暂时不。”左郁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是有一段时间没剪了，“晚上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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