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养猪的爱人>第92章 理想三旬

  很多人都幻想过自己的未来会过得怎么样,也在想三十岁到底能不能而立,陈千歌也一样。

  回首过去,少年时的无忧无虑潇洒肆意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成年人无尽的苦恼与烦闷,

  还有做不完的工作。

  从24岁当上塔寨村的助贫村支书记,到现在三十岁农科院的科研人员,他这一路来最值得赞赏的成就,大概就是完成了他年少埋下的理想,连带着老爸那份信念,成功带领乡村实现了脱贫,他亲眼看见那片黄色的土地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亲手拾掇那片黄色的土地种出丰收的粮食。

  离别总会不舍,那时他登到塔寨村里最高的一座山山顶,热泪盈眶地望着在山脚下盘踞的村庄,砖混的楼房涂刷着统一的白红漆,看上去整齐有序,风吹动翠绿的秧田和果树,靳子桀给他种得向日葵花海朝着他身后的太阳,仿佛在对他鼓励地笑。

  他张开双臂迎着风大吼,就像当年在甘溪村那样大吼。陈千歌,你是最棒的!

  远处有人笑呵呵地回应,陈书记,你就是最棒的!靳子桀也从背后环住他,在他耳边说,陈千歌,你是最棒的。

  后来他被调到北京的农科院,工作比之前更加的繁琐,深夜面对着实验他都会呆愣上一会儿,在想曾经的青春,在想塔寨村的人,怎么能不怀念呢?怎么能不感慨呢?

  “我后天生日啊,别忘了,”余滇蓝在手机里说,“再忙你也得来,听到没歌仔。”

  陈千歌这会儿还坐在实验室面对着农业的数据,轻笑回他,“绝对会来。”

  “能不带你家那位啵?”余滇蓝发出抗议,“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单纯的不想看你俩腻歪。”

  陈千歌垂眼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你认为可能吗?对了,这次生日我也不想看见你一个人了,你最好给我带一个对象坐在那儿。”

  余滇蓝啧了啧,”能有个什么对象啊,你不知道法官很忙吗?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再说了,也没有合适的。”

  后面这句话他说的很小声,还叹了口气。

  所有人可能都在往前走,余滇蓝则把自己困在了曾经。他把少年心事永远埋在了心底,永远都不能再说出口了。

  他其实也在想,如果当初再勇敢一点儿,再主动一点儿,陈千歌是不是就和他在一起了?要他说何时心动他也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模糊了他的情谊,以为对陈千歌的所有一切都来自“竹马”“发小”的友情枷锁,后来靳子桀强势地闯入陈千歌的世界,他还是傻逼地认为心中的酸涩是“友情”的吃醋。

  等到醒悟过来已经完全来不及了,陈千歌会再有知心交底的朋友,而靳子桀就是其中一个,当余滇蓝想插入他们之间的感情时,全然没有了底气,哪怕陈千歌对他承诺,我将会无条件永远偏向于你。

  当陈千歌出事,靳子桀可以搭上靳家的命运义无反顾,他彻底的输了,输的还很彻底,为什么?因为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搭上所有来为陈千歌报仇。

  但看到现在陈千歌和靳子桀在一起幸福就好,一切的一切,只要陈千歌幸福就好,他由衷地从内心发出祈愿。

  “余滇蓝,哥?”陈千歌的声音拉回余滇蓝的思绪,“没断啊,信号不行么…”“我在听,”余滇蓝清了清嗓,”你打算给我送什么礼物?”“你现在是连惊喜都不想要了吗?”陈千歌问,“生日礼物不应该是充满神秘的吗?”

  “也对,那我很期待哦,歌仔,”余滇蓝说,“靳子桀要来的话你叫他也给我准备礼物啊,别空手来。”

  “知道哦。”陈千歌笑了笑。

  余滇蓝这次过生请的人还是挺多的,大多数都是工作上的同事,还有些大学同学,订的餐厅那也是叫一个六亲不认,陈千歌他俩被侍客领进去时,他惊呆了。

  “你是对着六十大寿来办的吗?”陈千歌说。

  “我六十大寿会比这还要豪华!”余滇蓝大声说,“坐这儿来,特意给你们留的座位。”他的视线瞥到靳子桀和陈千歌紧握的手上,弯着嘴角掩饰眉眼的落寞,朝他俩招手。“生日快乐。”陈千歌坐到他旁边儿说。“生日快乐。”靳子桀不咸不淡地跟着陈千歌附和了句。

  “谢你俩,”余滇蓝对同事和朋友介绍,”这我弟陈千歌,从小一起长大的,穿同一条裤子的那种长大,我可稀罕他了,这我弟的爱人靳子桀。”

  听到爱人,同事和朋友脸色愣了一瞬,随即就打哈哈地笑了起来,“两位先生看起来很幸福。”

  “那必须得幸福啊,”余滇蓝笑着说,“这俩可以说是从校服走到西装的。”

  “居然是这样吗?”他们吃惊又带有羡慕的目光看着陈千歌和靳子桀,”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陈千歌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礼物呢?”余滇蓝问,”你俩真空手来啊?”

  “在车上,你急什么?”靳子桀瞥了他一眼。

  “那就行,你俩今天没带礼物我真的会生气。”余滇蓝说。

  “带了带了,”陈千歌说,”你跟个小朋友一样,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男人至死是少年,你们说是不是!”余滇蓝不满意地嘿了声,大嗓门说。“对没错!男人至死是少年!”他们说。

  吃完饭,一群三十多岁高喊男人至死是少年的人去了ktv,精力旺盛抢着话筒去K歌时,那嗓音一个赛一个的跑调,有人说这是什么,这种就叫气氛组,甭管唱得有多难听,只要气氛拉起来到位就行。

  余滇蓝在饭局上酒喝得有点多,这会儿估计是喝醉了,也和气氛组鬼哭狼嚎地拿着话筒扯嗓。“你不去和他们唱吗,桀哥。”陈千歌说。

  “我唱啥啊,”靳子桀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你去呗,去陪余滇蓝唱两首。”“哎,不去不去,我调子是正的,他们给我拉歪了怎么办。”陈千歌笑着说。靳子桀乐得不行。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余滇蓝的嗓门响彻包厢,“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

  白!”

  “我的耳朵要聋了,我说真的。”靳子桀正色道。

  陈千歌笑得直接趴在了靳子桀的肩上。

  偏偏气氛组还很配合余滇蓝,唱着这首痛彻心扉的歌。

  “歌仔!”余滇蓝手握话筒朝陈千歌的方向喊了声他的名字,“快点过来跟我嗨!”“我的妈呀,这得喝了多少…”陈千歌说。

  “去吧,今天不是他生日吗?”靳子桀轻抖肩膀,“还是陪他唱两首。”

  这句话在靳子桀说出的三秒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了。

  不管过了多少年,陈千歌和余滇蓝站在一起并肩他还是会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他有时候很庆幸陈千歌的心大,没看出来有多少人喜欢过他,也很庆幸自己才是拥有陈千歌的那个人。

  他曾经以为自己最难对付的对手就是余滇蓝,因为他和陈千歌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后来才发现其实余滇蓝才是最容易的那一个对手,对于余滇蓝悄无声息的退出,他没感受到有多大的畅快,更多的是……不理解。

  不理解余滇蓝就这么甘心地放手陈千歌。

  就算现在余滇蓝想明白了,想拼尽全力插|入他和陈千歌之间,靳子桀也没法因为自己和陈千歌已经戴上了结婚戒指而有恃无恐,他依旧会持百分之百的警惕把陈千歌紧锢在自己身边。

  “把你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向天空大声地呼唤,说声我爱你,向那流浪的白云,说声我想你~”

  包厢突然安静下来了,流转的只有陈千歌和余滇蓝对唱的声音,两人时不时的对视让靳子桀顿时沉下了脸。

  啧。

  心里烦躁。

  “哥,生日快乐!”陈千歌对余滇蓝说。

  余滇蓝沉默地看了陈千歌半晌,猛地上前一步抱住陈千歌,手还在背脊上拍了拍,声音带有轻微地哽咽道:“谢谢歌仔。”

  “所以你是吃醋了?”陈千歌忍着笑侧头望着坐在驾驶位开车的靳子桀,对方紧绷的下颌和单手打着方向盘都题体现出浓浓的不爽。

  嗨完结束从包厢出来陈千歌就发现靳子桀的不对劲,本来他还想送喝高的余滇蓝回家的,但靳子桀把礼物可以说是扔给余滇蓝就拉着他上车,一脚油门轰到底,他连给余滇蓝说再见的时间都没有。

  “嗯啊,”靳子桀闷闷地回,“还唱小虎队的爱!这首要唱也是我跟你唱好吗?!”“你又不来唱。”陈千歌撇嘴说。

  车子停在路边,陈千歌不明所以地看见靳子桀开门下车,然后绕过车头走到他这边的副驾驶,打开车门,对他说,“下来。”

  “嘿,现在直接赶我下车了?”陈千歌莫名其妙,窜出一点儿火气下了车。

  “谁说要赶你下车了?”靳子桀把陈千歌抵在车门上,“在车上接吻不太方便。”然后就是气势汹涌地吻。

  吻完靳子桀紧紧抱住陈千歌,低声说,“我给你说,你是属于我的哦,只属于我。”

  “什么你的我的,我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陈千歌笑了声。

  “你…”靳子桀按着他的肩膀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既属于国家也属于我。”

  “下个月就是我生日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天呐,你居然会问我!你不是最期待我给你的惊喜了吗,歌仔。”“我能提个要求吗?”

  “提呗,你提要求还要问我吗?”“我想让你给我写封情书。”

  “…”

  “写不写啊?”

  “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