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养猪的爱人>第60章

  给靳老举办八十大寿的地点就在四合院本家,陈千歌是跟着余滇蓝老爸一起去的,一路上余国强不停地问他工作上的事情,还说余滇蓝现在可算是有出息了,居然混到了最高人民法院,以后陈余两家的官司完全不用担心,余法官直接全包。

  陈千歌听得直乐,说伯父您可真刑。

  靳家四合院门口豪车停放的如同长龙,比几年前余家给余滇蓝办升学宴气派很多,两排将近十来个穿着黑色西装保镖一丝不苟地搜身,靳子桀他哥和嫂子就站在门口笑脸盈盈地迎客。

  对于这种场面陈千歌有些不适,心里想着下次绝不会再参加这些豪门上的宴会了。

  搜身还要排队,陈千歌忍住转身离去的冲动,单手插兜地等着。

  还没等够一分钟,两排保镖纷纷让开路,靳子桀也是一身正装,神色淡淡地朝陈千歌走过来。

  “跟我来。”靳子桀轻牵陈千歌的手腕儿,带着他往里走。

  “余伯父.....”陈千歌扭头看着余国强。

  “他不用搜了。”靳子桀对旁边的保镖说。

  余国强一头雾水地走这个捷径。

  “今晚人挺多啊。”陈千歌说。

  “是有点多,”靳子桀说,“我待会儿把你带到人少的地方吃东西。”

  走到门口,阿颜看见靳子桀带着陈千歌稍微一愣,笑着说,“好久不见呀歌仔。”

  “是有好久没见了,阿颜姐。”陈千歌笑了笑。

  “在农村感觉怎么样?”靳子恒温声问。

  “还行吧。”陈千歌和他俩聊了会儿。

  “不错,加油哦。”靳子恒说。

  “会的。”陈千歌说。

  “那什么....”阿颜神秘兮兮地凑近陈千歌,悄声问,“小桀那小子是怎么求得你原谅的?

  陈千歌一惊,猛地看向靳子桀,后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不是,你都知道我俩吵架了?”陈千歌问。

  “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好吗,你俩几个月都没联系了,”阿颜说,“你怎么就轻易的跟他和好了呢,应该再把他晾一阵儿,你没看到那段时间他脸臭的啊,地上的蚂蚁他都能骂上一句,整个人处于极度焦躁的状态。”

  “其实我俩没吵好大的架,有些是误会。”陈千歌笑着说。

  “嫂子,别聊了,我要带陈千歌进去了。”靳子桀看他嫂子那样就知道在给陈千歌说些什么,扫面子地啧了啧。

  “今晚好好吃好好玩儿啊。”阿颜拍拍陈千歌的肩。

  “行嘞。”陈千歌应了声。

  “我嫂子跟你说什么了?”靳子桀问。

  “哦,没说什么。”陈千歌说。

  “是不是说我俩吵架的事儿?”靳子桀说。

  “哎,你都能猜得出来还问我。”陈千歌笑了笑。

  “我跟你吵架是我全家都知道的程度。”靳子桀叹了口气。

  “大哥,不是吧,这你都要说吗?”陈千歌非常震惊。

  “谁他妈说了?”靳子桀低吼,“他们看出来的!你在我家他们有多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说的。”陈千歌抿唇笑。

  正院布置的跟那演土匪的电视剧一样,整体透露出帮派气息,院里摆放的紫檀木圆桌用红布盖着,正厅连带各个厢房和红色柱子贴着“寿”字。

  不少人从正厅进进出出,估计都是去给靳老贺寿的。

  陈千歌没有见过靳子桀的爷爷,本想着也去贺一贺寿的,想看看靳子桀随时口中“暴行”老头和一手闯出来的家大业大的靳家领头人长什么样,但靳子桀直接带着他去比较人少的席桌坐着,余国强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靳子桀给他说了几句就去门口迎客了,整张席桌只有他一个人。

  位置是挺偏僻的。

  陈千歌给余国强发了个消息,说席桌的位置在哪,余国强还没有回。

  百无聊赖,他喝了几口靳子桀走前给他倒的饮料,开始数起了进来的人头,正院此时人多得很热闹,门口还在源源不断地进来人。

  手机响了声,余国强回了过来。

  -好的小歌,我在正厅跟一群资本家在那吹牛逼呢,待会儿就来。

  陈千歌被余国强的幽默整得笑了笑。

  突然,门口一阵躁动,他视线望向进来的一群人,确切地说,应该是那一群人围着两个人走,靳子恒也在旁边,略微低头,姿态谦恭,惯常温和的笑挂在嘴边,和那两个人说着什么。

  陈千歌轻呼,想不明白能让靳家大少做出如此姿态的人地位该有多高。

  走在正中间的中年人大腹便便,满面红光,梳着大背头,身上穿的衣服局里局气,看样子不像是生意人。对于这种穿搭,陈千歌再熟悉不过了,他在农科站的时候那些高级干部领导就是这样穿的。

  还有个人看起来比较年轻,不过被靳子恒的身高给挡住了,陈千歌没有完全地看到那人的脸,只是隐约瞅见侧脸的线条很流畅。

  这一群人进来以后正门就没有再来客了,阿颜和靳子桀也并肩进来,步履有些急冲地朝正厅走去,靳子桀还往陈千歌这边看了眼。

  看样子这人的身架还挺大,最后一个到靳家。

  晚宴还没有开始,陈千歌干坐着喝了几杯饮料,感觉肚子都有些饱了,他起身往走廊那边走,顺便去上个厕所。

  厕所在后院,离正院很远,陈千歌之前还吐槽过说为什么把厕所修这么远,到时候真尿急跑得赢吗,靳子桀笑着解释,每间客房都有厕所。

  但现在他总不能随机挑选一间客房上厕所吧,那也太不礼貌了。

  后院很静,挂着的红灯笼散发微弱的红光,高大的假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渗人,拱桥下面池塘里游着的锦鲤还时不时发出水泡声。

  陈千歌稳定心神,心里默念没有鬼没有鬼。

  安全地上完厕所,他听到一阵猫叫,后背的汗毛瞬间耸立。

  靳子桀养的公主扭着它那猫步,从花坛上走过来。

  “公主。”陈千歌看见是公主顿时松出一口气。

  公主蹭着他的手,嗓音发嗲。

  陈千歌把它抱起来撸,“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公主在他怀里不停地蹭,似乎想把这几个月没被撸到的时间全部讨回来。

  又是一阵脚步声,陈千歌抱公主的手紧了紧,扭头朝后一看,离他不远处的三米外的扇门前,立着一个人,红灯笼的光照在那人身上,面部表情模糊,跟那鬼片里的鬼似的。

  “操——”陈千歌饶是做了心理建设也被吓了一大跳,抱着公主就往后退,但身后就是厕所,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向冲进厕所。

  厕所的灯光很亮,给了陈千歌不少安全感,可巨大的镜面映照的除开他和公主,还有那个黑影。

  好吧,鬼是不怕厕所的。

  “你——”那人开口了。

  陈千歌转身,蹙眉紧盯着从黑暗逐渐走向光亮的人,厕所的灯光从他的裤脚缓慢地移到上半身,直到全部展现出那张脸。

  “你没事儿吧?”

  长得挺帅的。

  一身黑西装,身高和他平齐,样貌也很年轻,明明浑身都透露出矜贵气息,就是左眉骨有一道裂痕形成断眉,给他优雅的气质分割了点儿痞气。

  陈千歌泄力地倚靠在洗手台上,公主还稳稳地窝在他怀里。

  “没事儿,”陈千歌摆摆手,“你有点吓人啊哥们儿。”

  那人轻笑了声,“不好意思啊。”

  声音也挺好听的,跟他妈拉大提琴发出的醇厚音色一样。

  “嗐,是我有点胆小哈哈,”陈千歌掂了掂公主,“那个,我先走了啊。”

  说着,尴尬地离开了厕所。

  兜里手机响个不停,陈千歌掏出来看了眼,是靳子桀打来的。

  “你在哪去了?”对方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

  “上了个厕所,”陈千歌说,“公主跑出来了,要把它带过来吗?”

  “不用,把它放在后院任由它疯,”靳子桀说,“你快来,我就在位置上等你。”

  “行,”陈千歌挂掉电话,把公主放到地上,“玩儿去吧。”

  但他走一步公主就黏一步,不得已又只能把公主抱上。

  “它是不是黏着你呢?”回到座位,靳子桀看着在陈千歌怀里的公主问。

  “就是,赖皮猫。”陈千歌捏了捏公主的耳朵。

  “刚急死我了,我来到座位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走了。”靳子桀说。

  “我是傻逼啊我走,”陈千歌说,下颌点余国强,“我伯父还在这儿呢。”

  余国强只是笑,没插入两个小年轻的对话。

  正聊着,晚宴已经开始了,陈千歌也见到穿着红色唐装的靳老。

  靳老个不高,八十岁的年纪依旧能从沟壑的脸上看出精神抖擞,走路非常有气势,不拿话筒嗓门说的中气十足,陈千歌坐在最这边儿都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

  他旁边站着靳家直系家属,陈千歌只认得靳忱和靳子恒,还有刚刚进来的那个局里局气的中年人,也站在靳老的旁边,在直系家属中格格不入。

  “他谁啊?”陈千歌问靳子桀。

  靳子桀没有回答他,而是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让他吃。

  见靳子桀不说,陈千歌也没问了。

  靳老招呼好过后,在正院的上桌入座,靳家和那个中年人坐在他旁边儿,一看就是本家坐的位置。

  “靳少坐在我们这儿有些不合适吧,”余国强笑着说,“这是宾客坐的位置,主人家不该坐在上桌吗?”

  “很合适,没有那么多讲究,余叔。”靳子桀淡淡地说。

  “哎,这儿有位置啊。”陈千歌只感觉自己耳边有风扫过,侧头看时,一个人就已经坐在了他旁边儿。

  桌上三个人皆是一愣。

  为数陈千歌最愣,这人不是刚刚在厕所的那个吗?

  “小桀,你怎么坐这儿啊?不应该坐在上边儿吗?”那人说。

  陈千歌疑惑地看向靳子桀。

  “不想,”靳子桀问,“你怎么搞的,这么晚才来?”

  “一些小事儿耽搁了,”那人笑,继而看着陈千歌,“你是....陈千歌?”

  “啊,”陈千歌懵逼,“你怎么知道我——”

  “因为靳家两兄弟经常提到你,”那人说,“谢慈,我名字。”

  “哦,你好,”陈千歌淡笑,“你和他们认识很久了吗?”

  “他是我哥的发小,”靳子桀开口说,“昨年才从美国回来。”

  陈千歌恍然大悟地点头。

  “但是就算阿恒和小桀不说起你,我们基本也知道陈家的小少爷,跑去农村支农了,”谢慈说,“挺有反差的,怕鬼但是不惧困难是吧。”

  陈千歌侧头看了看他。

  “你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靳子桀沉声问。

  “刚在后院和这位弟弟碰到了,”谢慈没有在意靳子桀对他的态度,笑着说,“后院没有灯光,他误把我看成了鬼。”

  陈千歌只能尴尬地笑。

  靳子桀已然感觉到谢慈的有些不对劲。

  他哥这个发小他从小时候就不太看得惯,按他的话说,谢慈的心眼子有八百个,那双上挑的凤目里面是浓浓的盘算,稍不留神就会被算计进去,他在谢慈身上吃过不少亏,两人彼此相看两厌。

  他哥偏偏就和谢慈玩到长大,靳家有很大的一半成就都是依附从政的谢家。

  “以后是想考公吗?”谢慈问陈千歌。

  “嗯。”陈千歌说。

  “想在哪个等级?有野心吗?如果有野心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一把你,”谢慈问,“比如市级,省级,再者....”

  “谢慈!”靳子桀沉哑地制止谢慈的话语。

  “怎么了?你激动什么?”谢慈被靳子桀这个态度也不带一点儿生气的,依旧优雅缓缓地开嗓。

  “不好意思,没有野心。”陈千歌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心里也大概猜到谢慈是个什么地位了。

  谢慈轻叹了口气,“行吧,现在像你这样的正值青年不多了,你真的很特别。”

  “谢谢。”陈千歌淡声说。

  “有对象吗?”谢慈问。

  陈千歌有些诧异地看着谢慈,心想我俩很熟吗,哪有见了第一面就问人有没有对象的?

  “你要坐在这儿就坐,话怎么那么多?”陈千歌还没开口,靳子桀气势逼人地对谢慈说,“不然我直接把你拎过去。”

  谢慈无所谓地耸耸肩,抿了口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