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烧烤已经差不多快十一点了，他们仨对王连旭打了声招呼，王连旭帮他爸打下手忙得不行，陈千歌问了句：“明天还要上课呢，你起得来么？”
“起得来，我都习惯了，”王连旭说，“就帮忙这几天，也快了。”
“你是好样的。”陈千歌说。
“今天吃的怎么样？”王连旭笑着问。
“很好吃，”陈千歌说，“下次还会来。”
“那就行！”王连旭跟他爸一样豪爽地吼了一句，“今天真谢谢你了啊陈千歌！”
“不用谢，我走了，”陈千歌摆手，侧头看着靳子桀和任驰，“走吧，我送你俩回家。”
靳子桀听到眉毛意外地一挑，“不用，你自己回家就行，我和他坐地铁。”
“对，我们坐地铁。”任驰点头说。
“我都有车了不送你们合理么？”陈千歌蹙眉，“别拒绝，上车。”
张叔看到靳子桀上车时正想打招呼喊靳少时，陈千歌竖了个拇指在唇边，示意他别喊。豪门是个圈，在这个圈子的人物关系他们知道就行了，任驰是个普通学生，把靳子桀当兄弟，把他也当成朋友来处，他不想给任驰拉开身份上的差距。
“哎，这不是那天的小同学吗？”张叔透过后视镜看着任驰说。
“是的叔。”任驰呲牙笑，对靳子桀说：“桀哥，那天这位叔可猛了，一个人撩一群人，气都不带喘的。”
“挺厉害。”靳子桀坐在后面，后视镜的反射刚好能看到副驾驶陈千歌的脸，在车窗外霓虹灯的照耀下，少年的五官精致的好似一幅油画。
张叔听到靳子桀的夸赞一阵惶恐，陈家的司机还算好的，就只是会些搏斗功夫而已，靳家那就不一样了，那都是带真｜枪实弹的家伙。
任驰的家比他俩要近一点，下车之后，车里气氛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陈千歌打破沉默问靳子桀：“你家在哪？”
靳子桀报了个地名，是B市比较有名的书院小区，陈千歌讶异地回头看着他：“那边我记得不是有几所贵族高中吗，你跑离家这么远的八中来上学干什么？”
“我爸要求的。”靳子桀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解释。
陈千歌又把身体正了回去，就听到靳子桀低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里：“那你从重高转到普高干什么？”
好一会儿，陈千歌才缓缓地说：“我是来拯救你们的。”
靳子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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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是，陈千歌还真把理三的学生从水深火热中给拯救出来了。
开学考成绩下来的很快，才考完第二天，老伍就带着U盘插进电子白板里，在早读中呈现给他们看。
可以看出来老伍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众人看到第一名的成绩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落下了，陈千歌三个字位列第一，六门成绩总分碾压第二名一百多分，直接是断崖式的排名。
“我操！”班上的人发出惊呼。
老伍等他们把稀稀碎碎地惊讶发完后，才开始清嗓子发言：“惊呆了是吧，今天给你们开开眼界，陈千歌凭一己之力拉高全班平均分，祝贺你们，不用抄琵琶行了。”
“陈千歌，你他妈简直就是我们救世主啊！”
“千歌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陈千歌，你怎么那么牛逼呢？”
陈千歌看到他们这么热情有点招架不住，有几个女生要不是被好朋友拉住，她们都快跳出桌子奔到他这边儿来了。
老伍举手示意他们安静，“我再说个比较高兴的事情，我们班之前不一直是理科班垫底么，这次不一样，我们站起来了啊，你们猜排名多少？”
“第三！”
“第二！”
“第五！”
“第四！”
“能不能有点志向，说出第一很难吗？”老伍大声说，“自信点，第一，理科第一！”
“陈哥，你是幸运星吗？”任驰转过来，样子很兴奋。
“应该不是。”陈千歌笑着摇头。
“不，你是。”任驰很肯定，转过头又看了眼成绩。
陈千歌望着成绩表，发现了华点，靳子桀怎么从倒数第一名窜到中间那列成绩去了？
“你是不是抄我答案了？”陈千歌扭头问。
“应该没有。”靳子桀吊儿郎当地坐在凳子上，背靠着后墙，没看陈千歌，他怕一看到陈千歌就忍不出破功。
“应该.....没有？”陈千歌眯眼，“你鬼才啊从倒数第一考进班上前二十！”
“别管他陈哥，桀哥就是嘴硬，他能考这成绩我吃屎，”任驰补刀，“绝逼是看你答案了。”
靳子桀真想一书给任驰给抽过去。
“这其中啊，我们班几个同学还进步了，并且长进非常大，这里我要特别点名靳子桀同学，”老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着靳子桀这一列，“一个暑假，从期末考试的倒数第一跃到班上十八名，值得表扬和鼓励。”
“表扬和鼓励他抄答案么。”陈千歌小声嘀咕。
“我是抄了，”靳子桀看向陈千歌，他划分的楚河汉界早就被他自己给攻破了，此时两人的课桌紧紧挨在一起，靳子桀能清楚地看见陈千歌脸上的小绒毛。
他语气没有起伏地问：“你想要什么？”
“有你这么抄了还半天不承认最后理直气壮地问我要什么的人吗？”陈千歌听到这淡漠且毫无感情的口气，脾气上来了，“请你诚恳一点。”
靳子桀想，这他妈就是抄人手短啊！要不是他也觉得倒数第一有点丢人，还有老爸那威慑人的压迫力，他绝对不会看陈千歌的答案一眼，可最后给他班上前二十名真的还是很香。
啊，真的香。
“非常感谢我看了你的答案让我变成班级前二十名，所以你想要什么？”靳子桀猛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有说出这么多话。
其实在认识陈千歌的这几天里，陈千歌一直在打破靳子桀的刻板印象，比如出手解围任驰，在王连旭家吃烧烤录证据，又或者一人带动全班的平均分。
想跟陈千歌做兄弟。
他觉得陈千歌这人能处。
“可我不缺什么呀。”陈千歌眨眨眼。
“无所谓，”靳子桀说，“你好久想好好久再说。”
“行，”陈千歌点头，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来，再说一遍。”
靳子桀看见他这个操作非常震惊，“我操，你干嘛呢？”
“我害怕你反悔。”陈千歌说。
“我他妈.....”靳子桀咬牙，“你真是个人才。”
“说不说？”陈千歌看着他，“不说我告老师。”
陈千歌这人不能处！
“你小学生吗？”靳子桀问。
“你说我是我就是，”陈千歌说，“伍.....”
“非常感谢我看了你的答案让我变成班级前二十名，所以你想要什么？”靳子桀飞快地说完这句话。
陈千歌录完音，满足地收起手机，“我到时候想好什么再告诉你哈。”
靳子桀：“.....”
服了，他头一次这么憋屈。
这次陈千歌的排名不仅在班上第一，理科年级也是第一，下午政教处通知文理科年级前五的学生去拍红榜的照片，陈千歌硬生生成为了那动物园供人观赏的猴。
“他就是理三的新生啊？”
“长得好帅哦。”
“他超了我们班年级第二八十多分啊，我的妈呀，我们班那个学生脸都气白了。
“理三这是什么狗屁运气，班级名次也排名第一了。”
“他们班那地中海班主任脸都要笑烂了吧，得到这么一个学神。”
“听说他是四中转来的，学习好也正常。”
“……”
“各位同学不要闲聊了哈，文科排这边，理科排那边，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来照相。”负责拍照的老师说：“理科第一个，陈千歌。”
陈千歌站在梧桐树下等的人发麻，听到自己的名字小跑过去，坐在了木凳上，他的身后就是红墙。
“同学五官长得挺标致呀，”老师笑着夸赞了句，咔嚓连拍几张接着打趣，“可以当高三的级草了。”
“没有没有。”陈千歌腼腆地笑了笑，嘴角浮现出梨涡。
“Ok就这张，”老师看着相机里面的照片说，“到时候红榜一出来，你的照片估计又要被那群小姑娘画红心。”
“那我就把它给擦了。”陈千歌接梗。
“好样的，”老师对他比了个赞，“下一位.....”
下午的天气很热，陈千歌拍完照专走梧桐树下的阴凉回教学楼，蝉鸣疯狂嘶叫混着放学铃声的声音，各个班要打篮球的男生拍着篮球冲下楼，篮球在走廊拍的格外地响。
“陈哥，打球去啵？”任驰拿着篮球跑了一半急刹车，问陈千歌。
陈千歌看了眼头顶上的太阳，犹豫了半秒，正好好久没打球，手也有点痒了，他无视温度，说：“打吧。”
“好，我先去占板，你跟着桀哥他们慢慢来。”任驰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陈千歌抬手遮住被太阳晒的额头，看见靳子桀优哉游哉地从教学楼楼梯口那儿下来，旁边还有班上几个男生，不过他只叫得出来一个王连旭。
王连旭看见他率先给他打招呼：“照片照完没？”
“嗯，照完了。”陈千歌点头说。
“牛啊兄弟，我们班三年第一个登顶红榜的人，真的给我们班涨了好大的脸！”一瘦高的男生非常自来熟地攀住陈千歌的肩，乐呵呵地说。
“别夸了，再夸要飞上天了都。”陈千歌笑着说。
“你尽管飞，掉下来我都为你在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棉花！”一个长得挺胖的男生说，“你这简直就是我们三班的幸运星！对了，我叫贺鹏飞，眼熟我啊哥们儿。”
“行。”陈千歌笑了笑。
“还有我！”瘦高男生指了指自己，“我叫方唯。”
靳子桀在他们旁边没有说话，王连旭用肩撞了一下他，悄咪咪地说，“桀哥，我问你句话你别打我哈。”
靳子桀眼睫瞥向他，都能猜出他要问为什么，还没等王连旭开口，他就先自我袒露，“是的没错，我的确是抄他的答案了。”
“哎，你这么不给面子的么桀哥，”王连旭搓搓鼻子，嘿嘿一笑，“你挺精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抄呢。”
“现成的，谁不抄谁傻逼。”靳子桀说。
陈千歌瞄了靳子桀一眼，忒想揭他的短了，这人刚还不想承认，还理直气壮！
“这儿！”任驰朝他们挥了挥手。
任驰占的位置还挺好，风雨操场的一个篮板，日不晒雨不淋的，就是塑胶地面有点磕碜，看起来这个位置是被经常使用过。
“我们校篮训练就在这个篮板，”任驰说，“这篮板是学校新装的，看起来比较漂亮，都想抢。”
“难怪呢，这儿的地面都比其他场子要破一点儿，”陈千歌脚尖点着那块破烂的塑胶，“学校也不知道把塑胶给修理一下。”
“八中的校领导很抠的！”贺鹏飞愤愤不平，“校长是干什么吃的啊！”
其他人倒没什么多大的反应，陈千歌任驰靳子桀三人同时把视线转到贺鹏飞的脸上。
同学，校长是我舅。陈千歌抿唇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来来来，分队，”任驰招呼他们，把篮球给靳子桀，“桀哥你来转。”
靳子桀接过篮球，篮球立指旋转他做的轻而易举，陈千歌方唯还有任驰被分到了一块儿，剩余三个人组在了一起。
“陈哥，你平常打什么位置的？”任驰问。
“后卫。”陈千歌扭动手腕儿。
“后卫，我们校篮就缺一个后卫呀！”任驰立马说，“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们校篮吗？”
“你们队长是谁？”陈千歌问。
“桀哥。”任驰手指着靳子桀。
“.....”陈千歌无言地看向靳子桀，“不去。”
靳子桀沉默。
王连旭觉得这三个人的画面有些诙谐。
“桀哥带领的八中校篮拿了好多次冠军，”贺鹏飞扯着嗓门说，“这点桀哥的实力没得说，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