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马强觑了杨又明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程锦，揽着他肩膀为难的说，“你……你是不是对新学霸有什么意见啊？”
“……啊？”杨又明的目光从前方高挑单薄的背影上收回，偏头去看马强。
“兄弟，你想开点，他也就成绩比你好那么一点，一点点。”马强掐着食指比划，“再说了，你看啊，你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
“停！”杨又明打断他，翻了个白眼，“你哪里看到我想不开了？又从哪里看出我对他有意见了？”
“那月考成绩下来以后，你总看他干嘛。”马强疑惑的指向程锦的背影，“难道不是因为月考比他低？”
杨又明一愣，无奈的摊手，“还兄弟呢，你看我什么时候在乎过成绩。”
“那是为啥？”马强更懵了。
杨又明吊儿郎当的笑了笑，“他长得好看啊。”
“……”
马强眨了眨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下，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认同的点点头，“确实，看着比汪淼淼顺眼多了。”
杨又明忍不住笑了，“你是有多讨厌汪淼淼？”
“不多，也就太平洋海水那么多吧。”
转眼他们就到了校门口，程锦左拐进停车棚，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正好和杨又明跟马强打了个照面。
程锦和杨又明对视一眼，他还记得上次杨又明请的饮料，对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杨又明挺意外，没想到程锦会主动跟他打招呼，虽然只是微不可见的点头示意，但也足够他惊讶，他愣了愣，就听马强皱着眉说：“明子，他怎么就跟你一个人打招呼啊，他是不是不记得我？”
马强还没反应过来，杨又明已经两步追上去，和程锦并排走在一起，自来熟的问道：“你家离学校远吗？你骑车回家要多久啊？”
程锦愕然，眼尾扫了一下两人只有一拳宽的距离，说：“不远，半个小时。”
杨又明打通了突破口，马强社交小能手的属性也被激活，他也追上来，急切的问道：“学霸学霸，你认得我吗？我也是一班的。”
程锦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回忆，马强心提到嗓子眼，“不会吧，还真不记得我啊……”
程锦这时淡淡道：“认得。”
“我就说嘛……”马强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也没长得那么大众吧。”
然后想到什么，好奇的问程锦，“学霸，听说你以前在一中是年级第一，这是真的吗？”
闻言杨又明用手肘捅了一下马强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别问不该问的。
马强瞪回去：我没问什么不该问的啊。
程锦没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轻轻“嗯”了一声。
“哇塞！”马强惊呼，竖起大拇指，“牛逼啊！不愧是学霸！”
马强还想再问点什么，他们已经到了校外的马路边上。
程锦长腿一跨，就坐上自行车。他骑的是一辆老式的二八杠自行车，一般人坐上去会因为腿不够长而需要踮起脚尖。他的腿足够长，落在地面还需要微微曲腿。
很显然程锦要骑车回家了，马强只得放下满肚子好奇，抬起手挥了挥，“学霸，明天见！”
“程锦，再见。”杨又明也跟着挥手，他笑得眯缝起眼睛，路灯映在他的眼眸里，明亮非常，整张脸青春又鲜活。
程锦愣了愣，这是他不可能拥有的活力，他抿抿唇角，“再见。”
回去的路上，马强还有些兴奋，类似于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新奇，“哎，明子，我以前觉得程锦挺高冷的，接触下来其实还好，感觉他就是不爱说话而已，也没那么难相处。”
杨又明回忆起程锦一个人走在路灯下寂寥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咱们下次玩儿的时候，叫上他一起吧。”
马强喜欢交朋友，更何况还是这么牛逼的学霸，当然没意见，高兴应道：“好啊。”
——
月考结束再连着上一个周末就到了学生们最期待的国庆节，云华中学除高三要留校补课，高一高二都正常放假。学生们乐疯了，都兴致勃勃的讨论国庆去哪里玩儿。
高二理科一班也不例外，关系好的同学课间凑到一起，组成了自已的小团体，规划国庆出游项目。
“我去不了，”林书俊摆摆手，“我祖祖80大寿，我得跟我爸回老家。”
“太热了，去凉快点的地方。”李佳航长得胖，怕热。
“也别去太远，我妈不放心，她说我最多只能在外面待两天，还得每天报备行程。”王子乔说。×?
“这不行，那不行的。”马强瞬间泄了气，“这还能去哪儿？怎么搞你们说。”
“那我们去青山得了，那里凉快，风景也好，我小姑去年夏天旅游过，拍回来的照片挺漂亮的，水特别清澈，还有瀑布，坐火车过去三个小时就能到。”刘昊说着就去翻qq空间里的照片，“呐，你们看，还有农家乐，咱们可以住两天。”
“哎，别挤我！”
几个少年脑袋凑过来，给刘昊围得水泄不通，他把手机举高，屏幕朝外，“别挤，你们自已看吧。”
“有山有水，看起来就凉快，还能划船游泳！”李佳航看了照片十分满意，“我喜欢这里！”
“这里不错，我觉得可以。”王子乔也满意的点点头。
“我看着也行，”马强跟着附和，又去看杨又明，“明子，你怎么说？”
国内出名的景区杨又明几乎都去过，他对景色没什么挑剔的，主要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儿。
他随意瞟了一眼刘昊手机里的照片，无所谓道：“我都可以，你们确定好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杨又明抬头去看程锦，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垂着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周围笑闹声不断，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
最后大家全票通过，一致定下青山，作为本次国庆节的出行目的地。确定好旅游行程，几个少年都有些兴奋，围坐在一起讨论要带些什么东西。
杨又明不由自主的说：“叫上程锦吧，问问他去不去。”
“……”
他突然一句话，无异于把一锅热水倒进冰天雪地里，瞬间安静下来。热烈讨论的四人愕然的抬起头，面面相觑。
倒不是他们对程锦有什么意见，而是几人中，也就刘昊这个班长和程锦偶尔还有点交流。
李佳航虽然坐程锦后面，两个人说的话加起来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王子乔更别说了，两人连招呼都没打过。
马强还记得前几天杨又明说的话，“行啊，把学霸一起叫上，耗子去吧，你跟他熟一点。”
刘昊其实挺高兴，但想到可能性，他犹豫道：“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去。”
“试试呗。”杨又明站起来，越过喧嚣，朝那个安静的角落走过去，“我跟他说。”
李佳航在身后捅了捅马强的胳膊，“杨又明啥时候和程锦这么熟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就知道吃。”马强呛他，“老胡都说了让你友爱新同学，你看你，都一个月了，还没跟人家说过话。”
李佳航委屈道：“他不转过来，我怎么跟他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