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惦记他,我再说一遍,”徐开元指着陈世凡的鼻子严肃地说,“我对他的感情比喜欢深得多,所以我只希望他快乐,只希望他开心,只希望他幸福,他可以不跟我在一起,但是必须找一个更好的人,那个姓江的王八蛋办不到!”
看到杵在面前的那只手,陈世凡突然有点发愣。
好说歹说他家里也有钱有背景,能使唤他能对他吆五喝六能这么指着他的人从来只有江闯一个,因为他认江闯这个老大,所以心甘情愿做个跟屁虫。
但是徐开元是个什么身份,居然也敢这么指着他,这能忍吗?
正当陈世凡打算操起酒瓶子朝徐开元砸过去的时候,徐开元突然开了瓶新的啤酒给他塞过来。
“虽然你说话很难听,但是相见就是缘分,喝一瓶。”
陈世凡不怎么爱喝酒,也是一喝就容易醉的,但他还是一把就将那瓶啤酒抢了过来,仰头咕咚咕咚喝下了大半瓶。
这半瓶啤酒下去,立刻让陈世凡的脸揪成了苦瓜,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快吐了。
徐开元还捧场地鼓起掌来:“好酒量好酒量!”
陈世凡还有点小骄傲:“那是当然,就这么点酒怎么可能难倒我,你就是再让我喝一箱,我眉头都不皱一下照样能喝下去!”
徐开元立刻把地上那一箱子啤酒砸到桌上来,把酒瓶盖全都开了,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为了面子,陈世凡还是硬着头皮,和徐开元一起把那一大箱子啤酒全都给喝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十点多钟,本来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枕头边摸索了一阵后终于找到了手机。
那只手的主人是徐开元,完全没看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开元,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啊?”
这个声音立刻让徐开元清醒了一大半,从被子里腾地一下坐起来。
别的声音不好说,至少时乐的声音徐开元能一秒认出来。
听到徐开元没回应,时乐又问了句:“你昨天一整晚也没回家,到底去哪了,你妈妈说你跟朋友出去吃饭了,你是在外面通宵了吗?”
“啊……我,对,在外面通宵了。”
“你是不是喝酒了啊,听你这声音像是喝了一晚上。”
“啊……对,是喝了。”
徐开元脑子还是懵的,时乐问一句他就照着答一句。
“现在都十点了,要不我去找你们系教授帮你请个假,我就说你生病了不舒服,要是你教授问你情况你记得这么说。”
“啊……好,谢谢你啊。”
“我们之前还用说这个,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时乐把电话挂断了,徐开元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昨天究竟是喝了多少啊,现在脑子里还像一滩浆糊似的搅在一起。
徐开元还是记得自己昨天为什么跑出去喝酒的,但是到底喝了多少他就真不记得了,反正肯定很多,否则脑子不会感觉像要爆炸一样。
徐开元揉了揉腰,怎么感觉有点疼,像是被撞了,还没等他缓过来,就突然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房间,对面就是沙发和电视,看起来像是某个酒店,还是比较高档的那种。
可是他怎么会在酒店里,别的不说,就自己口袋里的钱绝对住不起这种酒店啊,那到底是怎么……
徐开元搭在床上的手抓了一下,感觉好像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还有点热乎乎的,总不可能会是耗子吧?
“嗯……”
旁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肯定不是徐开元本人发出来的,很显然,这张床上还有另一个人。
徐开元吓了一跳,过了整整五分钟,才终于下定决心鼓足勇气慢慢地转过头……
只见自己的手还放在那个人的头上,原来摸到的不是耗子,而是头发,热乎乎的触感是因为睡得暖和了。
“嗯……”
那个人又哼了一声,从被子里伸出一双手臂,白花花的在徐开元面前晃,听这声音似乎醒了,还在伸懒腰。
徐开元凑上去看,在看清那个人的脸后立刻像受惊一样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从床上弹起来,还顺带着朝那个人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得毫不留情,用了毕生功力,直接把那个人给踹到了地上。
“谁?谁他妈在踹老子!”被踹下床的人瞬间清醒,一脸“老子不好惹”的表情抬起头来,和徐开元对视。
这下徐开元看得更清楚了,就这张化成灰他都认得的脸,不是陈世凡还能是谁?!
本来因为自己被踹正暴躁着的陈世凡,就因为也正好看到徐开元的脸,整个人都彻底傻了。
这一眼啊,那可真是一眼万年了……
“徐开元!你怎么在老子家里?!”
陈世凡扯着嗓子吼,很显然也没搞清楚状况。
徐开元也同样吼回去:“还你家?你他妈好好看看这是哪!”
“这他妈还能是哪,是老子的家……”
陈世凡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也认出来了,这里明明就是酒店,根本不是他家。
因为被踹下床,陈世凡的衣服都是凌乱的,敞开的胸前一片白花花,再扯一下就全露出来了。
而徐开元也好不到哪去,衣服同样很乱,连下半身的裤子都不翼而飞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在落地窗的窗帘上面挂着。
现在眼前的情况真的不要太明显,一个酒店房间,一张大床,两个人凌乱的衣服,虽然不是一男一女吧,但是两个男的也会诡异,用脚指头猜也大概能猜到发生过什么。
“草——!草草草草草!”
陈世凡抱着头疯狂爆粗口,此时此刻再也没有别的词能更合适的形容他的心情。
“徐开元,我他妈……我他妈是不是跟你……那个了?”
陈世凡问得小心翼翼,比起愤怒他现在好像更加偏向于恐惧。
“我也不想这么认为,但是……”徐开元指着一地脱下来的衣服,“还有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吗?”
“不可能!老子是直男!而且就你这样的歪瓜裂枣老子也看不上!老子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把你那个了!”
“谁是歪瓜裂枣……啊痛痛痛痛痛……”
徐开元本来要飞起一脚朝陈世凡踹过去,哪知道腿刚伸出去腰就痛的不行,简直像要断了。
从徐开元捂着腰喊痛之后,徐开元和陈世凡两个人的表情就达成了前所未有的默契,同样一脸惊恐地瞪着对方。
“老子该不会真的把你那个了!不可能不可能!就你这样的老子怎么可能亲得下嘴……啊痛痛痛痛痛……”
陈世凡正要跳起来和徐开元理论,突然屁股痛得不行,一下又捂着屁股扑到床上去。
“绝对不可能,要那个也是我把你那个!”
“明明是我!不然你腰为什么会痛!”
“那你为什么屁股痛!”
“我他妈……”陈世凡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我他妈刚才被你踹了一脚,当然会屁股痛,我又没踹过你,你腰痛那就说明是老子那个你,而不是你那个老子!”
两个人争论了半天,这么听起来好像是陈世凡说的更合理。
但是徐开元根本不相信,别人他都打死不接受,这要真是陈世凡的话那他更要去跳楼!
陈世凡决定先去看监控,虽然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但至少看监控能知道他和徐开元到底是怎么进酒店的。
陈世凡家里好歹也有点背景,靠走后门的关系进了这家高档酒店的监控室,终于看清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凌晨两点左右,他和徐开元喝得烂醉从大门口晃晃悠悠地进来,还互相搭着肩膀,跟平时死对头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居然还有说有笑。
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徐开元脚下一滑,躺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捂着腰喊痛,而陈世凡就站在旁边哈哈大笑。
再然后他们两个就去前台订了个房间,然后拿着钥匙又晃晃悠悠地进电梯上了楼。
监控最后的画面就停在他们两个进了同一个房间,关上门后回归到一片安静。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徐开元指着监控画面激动地喊,“这他妈明明是我自己摔的!”
陈世凡哑口无言,隔了几秒后回嘴:“那我屁股痛也是因为你踹的!”
“那也就是说我们没有那个?”
“没有!绝对没有!”
仔细想想,刚才也没在床单上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很大的可能性他们只是睡了一觉,字面意思上的睡。
徐开元和陈世凡同时松了一口气,狠好,狠好,没有发生过那种荒唐的事……
可是现在问题又来了,他们两个是怎么遇到的,又怎么会勾肩搭背地进酒店。
昨晚徐开元和陈世凡都喝的烂醉,完全忘记发生过什么,现在也没工夫想,刚才两个人互相对着吼了半天,脑子都吼得缺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