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抗议！”
“抗议无效。”
“……那你先松开我！”
“不松开。”
“奈美酱~”眼见身边这个男人的胳膊和他本人一样, 不动如山，神上星流立刻昂起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温柔女性。
不想, 向来对他有求必应的菅田真奈美却是微微一笑，走过来, 弯下腰, 在星流头顶拍了拍。
“噗！”
在星流瞪圆的视线中, 菅田真奈美喷笑出来, 又搓了把金毛：“教主，麻烦您这段时间就忍耐一下吧。还是您的小命更要紧。对吧？”
最后一句话，她是直起身，向伏黑甚尔求证的。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呵”了一声：“放心, 我收了钱, 自然会办事。”
顿了顿, 又在女人不怎么信任的目光中, 补充道：“要是他死了，我就少了一尊大金主。”
菅田真奈美这才放心离开，走的时候, 顺手关上了门, 也将神上星流的哀嚎一同关在了里面。
“别嚎了。”
门一关，伏黑甚尔便松开了手, 顺便揉了把自己耳朵, “人都走了，你嚎得再大声也没用。更何况, ”
他嫌弃地上下扫视神上星流, “干打雷不下雨, 根本打动不了女人心，有个屁用。”
神上星流翻了个白眼，按着自己的腰，龇牙咧嘴直起身：“痛痛痛……”
伏黑甚尔也很无语：“你也太弱了吧。”
这就不行了。
一身强悍肉|体横行于世的天与暴君，表示不能理解。
“不好意思啊！”神上星流好不容易才掰直了自己的腰，闻言立刻叉腰挺胸，“本教主是脑力派！”
“嗤！”
伏黑甚尔发出响亮的冷嘲声。
结果神上星流不仅不生气，反而主动凑了上来。
伏黑甚尔立刻绷紧身体，警觉后仰：“你想干什么？”
“真的不能出去嘛？”神上星流眨巴着眼，让男人看清自己眼中的渴望，“反正有甚尔你在，我们溜出去玩也没什么吧？”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该死的耳熟啊！
伏黑甚尔嘴角伤疤抽动：“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我们出门就遇上了港|黑的杀手。”
巧的是，这次真奈美请他来看住这小子，也是因为，□□又要对神上星流不利了。
一旦联想起这两件事，向来对外事漠不关心的甚尔都起了好奇心：“你又做了什么，让港|黑首领对你恨意加深了？又挖了二十亿到口袋里吗？”
神上星流搓搓下巴，估量了一下，港口黑|手|党洗钱产业被曝光后，对方会损失的金额——
“应该不止二十个吧。”
“有种！”伏黑甚尔漆黑双目里清楚写着这两个字，并冲神上星流竖起拇指，“你应该庆幸，我现在不做自由杀手了。”
不然他说什么也要向港|黑毛遂自荐，亲自来取神上星流的项上狗头。
想必港|黑首领一定愿意出一个极为丰厚的价格。
想着那一大笔金光闪闪的赏金，伏黑甚尔舔舔嘴唇，上下打量了一番神上星流，忽然觉得现在叛出盘星教也来得及。
“对了！”
就在这时，神上星流似乎才想起什么事来，朝天看了看，又扭头向伏黑甚尔望来：“之前向甚尔许诺的事，现在是该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
什么事？
说好要给他的三十亿円吗？
伏黑甚尔张开口，刚要说“低于十亿他不要”，神上星流已经伸手过来，一把抓住甚尔的右手。
两掌相触，伏黑甚尔一个激灵，只觉自己与一捧冰雪相触。
寒毛乍竖，直觉向伏黑甚尔叫嚣，不要让他说出来！
不要让他说出来！
一旦让神上星流说出口，一切都将不可挽回！
在这样莫名直觉的催促下，伏黑甚尔猛地反手握住神上星流的，一脸严肃：“喂，我之前不是说要带你赚钱么。现在就走。”
“……啊？”
金发青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就被满脸呆滞地拉了出去。
*
与此同时，横滨某标志性高楼内，最高层的房间中一片死寂。
粗重的呼吸声中，只有监护仪有节奏地“滴滴”声。
良久，“砰”地一声。
床边某个支架倒下，一道阴森森的沙哑嗓音，从牙缝中挤出，又像是从地狱飘出的索命诅咒：
“森医生，是我老了吗？震慑度下降了吗？”
没错，您的确老了，□□的震慑度也在您的带领下与日俱减。
在心中如此回答的森鸥外，在现实中，将腰身压得更低，头深深垂下：“您的威严与日俱增。只是东京，到底不是我们的主场。”
这两句都是实话。
尤其是最后一句。
森鸥外试图暗搓搓提醒老首领，不要再跟盘星教的那个金发教主赌气了，尤其是将整个□□都押上的豪赌。
在森鸥外看来，之所以会出现如今这幅情形——港|黑在东京的洗钱产业被尽数曝光，组织损失惨重——都是因为，老首领失去理智，招惹上本无需招惹的敌人。
没错。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森鸥外意外发现，神上星流此人其实无情无欲，没心没肺，并没有一般的首领人物那般看重自己的尊严，也不像森鸥外这般看重组织整体利益。
这样的人，既棘手，又好解决——只需要将其放到一边即可。
若是实在不放心，就与其结盟，好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时刻应对对方的出人意料之举。
神上星流这样的人，行事举止往往出人意料、剑走偏锋，但这样的人，一旦用好了，也是己方的一大助力。
森鸥外观察了神上星流一段时间，确定对方并不想利用异能力做什么以后，便渐渐收起了杀心。
又经过审慎思考，觉得与其跟对方结仇，导致双方各有亏损，倒不如联起手来，互惠互赢。
毕竟，港|黑的主场在横滨，而盘星教的大本营在东京，双方发展完全可以互不干涉，正所谓“远交近攻”是也。
森鸥外心里已经盘算得很明白了，无奈，现如今的港|黑还没到他当家做主的时候。
森鸥外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首领一日日地作死，一天天把港|黑往下坡路上带。
饶是森鸥外这等沉得住气的心性，现如今都忍不住有些急躁了。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死？
就算异能者生命力异于常人的强大，但首领已是垂垂老矣，还有森鸥外日夜“辅助”，老人应该快走到生命尽头了才对。
“森医生，你说得没错。”
听到自己的名字，森鸥外把头垂得更低，几乎快要贴到胸口。
屏气凝神中，老首领沙哑的嗓音缓缓传来：“让Q去。”
“首领？”
森鸥外忍不住抬起头，要不是理智还在提醒他，他就要骤然抬眸了。
饶是如此，他仍能感受到，老首领针扎般的目光，穿过眼皮，直勾勾刺进森鸥外的眼中。
“森、医、生。”
床上老人阴森森地、一字一顿地呼唤森鸥外，“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异议吗？”
“完全没有。”森鸥外秒答，没再低头，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镇定回答，“只是想向首领大人确认一下，我们的人是否要与Q同行？还是只让Q独身一人前往？”
前者说明，老首领还打算将Q收回；后者……
森鸥外的心，往下一沉。
让他失望的是，老首领已经被盘星教刺激得、彻底失去理智了，对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一种：“就让那个小鬼去东京大闹一场吧！你刚才不是也说过，东京不是我们的主场吗？”
老人喈喈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面对乱起来的东京，盘星教会如何处理。”
盘星教会如何，森鸥外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此事以后，□□会被老首领亲手推上绝路。
毕竟，那可是Q啊。
*
Q。
原名梦野久作。
虽是港|黑成员，但梦野久作甚少现身于人前。
根本原因在于其异能和性格。
梦野久作的异能名为“脑髓地狱”，是在异能之中最为人忌讳的“精神系异能”，拥有操控他人神智的能力。
再加上梦野久作年龄小，性格不定——这般孩子气的性格搭配上精神系异能，就算是港口|黑|手|党都对他的“使用”十分小心。
梦野久作在前几次任务中，出现过无差别杀伤敌人和己方人员的行径。
自那以后，老首领便听从了森鸥外的“建议”，将梦野久作关了禁闭，
而现在，老首领选择要将梦野久作重新放出，并且不打算派□□的人在旁规劝——森鸥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被关了这么多天的梦野久作会如何生气，如何在东京大闹一场！
梦野久作的异能极适合大规模群体伤害，尤其是对普通人，拥有致死效果。而等东京成了人间炼狱，放出梦野久作的□□，在回过神来的官方眼中，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森鸥外叹息不已，又不能再规劝明显已下定决心的老首领，只能想办法加点保险手段，防止未来东京地狱绘图的出现！
“什么嘛，前阵子让我当追星族，天天盯着那个盘星教主，现在又要让我当保育员，”太宰治甩着有些过长的衣袖，嘟嘟囔囔抱怨，“森先生有点太过分了吧！他这是在压榨童工！童工！”
“咳咳！”
已近六月，兰堂依然瑟缩着躲在厚实的羊毛围巾中，听到身边少年这般抱怨，他只是咳嗽几声，提醒道：“Q已经上车了。”
“我知道我知道，看见啦。”太宰治虚着眼，和兰堂一起，随着人流登上了同一列电车。
人群中，梦野久作那头黑白相间的发色十分显眼，也非常好辨认。
太宰治盯着前方那个孩子的背影，视线却已经穿过了梦野，穿过了JR东海道线，一直抵达东京，落在那个在网上非常活跃的金发青年身上：
“盘星教主啊，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阿嚏！”
神上星流打了个喷嚏。
他身边的男人一脸嫌弃地后退，周围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们却反其道而行，一窝蜂地涌上来：
“神上君怎么了？”
“不会感冒了吧？”
“哎呀，这可不行！快到姐姐怀里来暖一暖！”
“喂！太狡猾了，怎么可以抛下我们偷跑？！”
“就是就是，神上君是大家的！”
被七八只玉手同时扯住的星流，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掉头就跑。
都怪伏黑甚尔！
这就是对方说的，能一夜间赚到大钱的地方？！
星流艰难地从美女堆中挣扎着扬起头，冲伏黑甚尔怒目而视，后者则悠闲举杯，向他遥遥一祝。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织，伏黑甚尔嘿然一笑，无声开口：加油吧，小子。
傍个富婆，说不定一晚上，就能拿到盘星教半个月的运营收入了。
作者有话说：
【神上星流：？菅田真奈美：？？大道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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