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忱渊放出的说是要在三招之内把云祁打趴下的狠话贺子俊自然是不信的。这云祁好歹也是仙界的战神,他白忱渊就是再厉害,怎么可能只在三招之内就把人放倒呢。

  贺子俊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这白忱渊突然抽什么风,非要找云祁比试。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认同云祁是白忱渊的手下败将这话?呵,亏他白忱渊还是个上仙呢,这气量也未免太小了些。

  落日崖下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架势倒是令贺子俊想起了他当初从悬崖上掉下来的那一天的景象。

  那个时候这底下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不过当时被围观的对象是贺子俊,而今日则是换成了白忱渊和云祁两位上仙,贺子俊则成了旁观者。

  大概是怕待会打起来的时候会误伤贺子俊,所以白忱渊给贺子俊周围罩了一层结界。但因为结界是透明无形的,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崖边的贺子俊,就算偶有人看到也只当是哪里跑来的野兔并不以为意。

  看到贺子俊周围站了越来越多的人,也许是怕贺子俊被挡了视线欣赏不到他师父战斗时的英姿,因此白忱渊轻轻抬了抬手,原本在山崖脚下打瞌睡的贺子俊就突然飘了起来,慢慢悬浮到上空,在高于众人一丈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下好了,贺子俊又再一次成为了众人围观的对象。

  “那不是……”

  “嘘!别乱说!”

  可能是因为之前白忱渊当着三界众人的面力挺过一次贺子俊,所以这次当有人想要提起贺子俊的时候立马就被旁人制止了。

  那开口之人其实原本是想说那不是无量仙君的徒弟么,但是被人这么一提醒之后还是立马闭了嘴。算了算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他不说总没有错了吧。

  前来观战的众人在最开始被吸引过去视线后很快便又将精神集中到面前正在对峙中的两位上仙身上。

  白忱渊一身白衣,清冷俊逸。他手上的无名剑就如他本人一样,冷峻锋利。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波光粼粼,似在无声地作响。

  与白忱渊浑身散发出来的寒冷肃杀之气不同,云祁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兴奋的。他可太期待今天的比试了。

  两人约战的时候还是上午,这会儿日头正好挂在了头顶。

  云祁望了望天,召出自己的佩剑,道:“我看人到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始吧。”

  白忱渊早就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只是脸上没表现出来而已。他略微一点头,淡淡道:“开始吧。”

  围观的众人兴奋起来,个个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深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贺子俊原本对这场比试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本着来都来了不看白不看的道理,也勉为其难地打起精神准备好好观看一下这场比试。

  云祁率先发起了攻击,执剑直直朝着白忱渊攻去。白忱渊似乎一点也不紧张,手执长剑就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

  只是当云祁快要攻到他面前的时候,白忱渊的身形不知怎么一闪,不仅轻松躲过了云祁的攻势,还能反手给了对方一掌。

  云祁大概是没料到白忱渊会来这么一招,匆匆用法术挡下攻击。

  不待他修整过来,白忱渊的下一次攻击又随即猛烈而至,招式又快又犀利,竟是让人一时间看花了眼。

  众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眼前的一招一式。

  两人你来我往,当真是只一眨眼的功夫,三招过后,白忱渊的无名剑已然架在了云祁的脖子上,剑光粼粼,冰冷肃杀。

  场上的人都惊呆了。

  云祁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他微微笑了笑,十分大方地投降道:“忱渊兄好剑法,是我输了。”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以前只是听说过无量仙君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实际见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今日一见,这分明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十分!仙界第一剑仙的名号果然是当之无愧!

  一旁的贺子俊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平日里懒散又爱调侃人的白忱渊居然有如此实力。贺子俊都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被谁掉包了,原来他的师尊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么?难怪想拜入白忱渊门下的人可以说是趋之若鹜。他本来还奇怪就这不正经又不怎么靠谱的人怎么为人师表,感情这白忱渊是深藏不露啊。啧啧啧,这人平日里可真是能够装的。

  白忱渊一脸淡然地收起自己的佩剑,挥了挥衣袖将贺子俊召到自己的身边,道:“回去了。”

  于是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忱渊带着贺子俊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压根没理会原本是一同前来的云祁。

  云祁见白忱渊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走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对方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回头再登门去道歉吧。

  “诸位。”云祁对在场的众人道,“既然比试已经结束,诸位就都请回吧。”

  “云将军,您刚刚……没有手下留情吧?”底下一位修仙者犹豫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大概也是现场诸多看客心中的疑惑。

  云祁摇摇头:“我方才并没有保留任何实力,是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看来修行之路还远远没有到达尽头。

  云祁这话像是一块大石头砸在了众人的心里,砸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无量仙君他当真不再考虑收徒了?”

  “可不是么,这未免也太可惜了些。”

  “是啊,仙君这般实力,不多收几个徒弟,着实有些浪费了。”

  “哼,实力再强又如何,他白忱渊孤高自傲,目中无人,把我们这些修仙者当什么了!”

  这话一出,倒是引起了出自于几个小门小派的修仙者的认同,他们拼其一生,夜以继日地勤学苦练,最后却被一只灵智未开的野兔捡了漏,简直可笑可悲可叹啊。

  *

  白忱渊带着贺子俊回到了无量宫,他见贺子俊一脸呆滞的样子,挑了挑眉道:“如何,子俊,你看完为师方才与云祁的比试,有何想法?”

  贺子俊抖了抖耳朵,立马从白忱渊的怀里跳了出来,一路往书房奔去。

  白忱渊勾了勾唇角,静观其变地跟了上去。

  贺子俊跑进书房后又直奔着书桌而去,手忙脚乱地捧着毛笔在纸上写下几句话:师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以后定当竭尽全力跟着师尊好好修炼!

  白忱渊念完这纸上写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贺子俊的脑袋,道:“嗯,只要你跟着为师好好修炼,将来有一天你也能像为师一样厉害。”

  这话白忱渊也就是顺嘴这么一说,但是贺子俊却深信不疑。他的师尊这么厉害,他跟着师尊修行,以后肯定也弱不到哪里去!嘿嘿。

  大概是因为太兴奋了,此时此刻的贺子俊完全忘了自己现在可是连人身都还没修炼成,更别谈以后了。

  白忱渊感受到贺子俊的心情,默默替他惋惜了一声,摸在贺子俊身上的力道又轻柔了几分,像是在做着无谓的安慰与补偿。

  贺子俊对此毫无察觉,他觉得只要自己跟着白忱渊好好修炼,不说特别厉害吧,将来总也能差不到哪里去。嘿嘿,作为一名修仙者斩妖除魔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对了,白忱渊既然这么厉害,那他怎么不去降妖除魔,整日窝在这无量宫里呢。于是贺子俊又嘴爪并用地拿起了毛笔然后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疑问。

  白忱渊看到这个问题微微眯了眯眼,只听他十分不以为意道:“三界之中执着于降妖除魔扬名立万的门派多了去了,为师才懒得去凑那个热闹。怎么,小煤球,你是觉得跟为师待在这无量宫里的日子太无聊了?你可别忘了,修仙者最大的禁忌就是心浮气躁好高骛远。就你现在这状态,还是好好跟着为师在无量宫里修身养性修养心性吧。”

  这话若是放在之前,贺子俊听了定要忍不住翻白眼嘲讽一番。但是自从今日亲眼见过白忱渊的实力之后,贺子俊对白忱渊这些所谓的教导话语可以说是深信不疑。只要照着白忱渊说的去做,定是不会错的!

  于是贺子俊连连点头,表示以后自己肯定跟着师尊好好修身养性,决不好高骛远。

  白忱渊见状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贺子俊的小下巴。

  贺子俊被摸的十分舒服,半合着眼睛发出了愉悦的磨牙声。

  看着眼前惬意享受的小徒儿,白忱渊却突然想起今日观战时贺子俊静悄悄地待在那里竟无一人注意到他。

  白忱渊微微皱眉,看着身上空无一物的贺子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解下腰带上挂着的宫铃,然后绑到了贺子俊的脖子上。

  贺子俊觉得莫名,有些不习惯地动了动脖子,那宫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几声清脆的铃音。

  贺子俊抬头望向白忱渊,似乎在询问他的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白忱渊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以后你就戴着这宫铃,这样不管你到哪里,别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白忱渊的徒弟。为师再给这个宫铃施一个护心咒,此法术可以替你消灾解难,护你周全。”

  贺子俊本来还觉得戴着这么一个玩意挺烦人的,他又不是真的宠物。但是现在一听说上面还有这么厉害的法术,立马就接收了,甚至还十分感谢讨好地主动上前去蹭了蹭白忱渊的手掌心。

  若是贺子俊知道白忱渊在给宫铃施护心咒的同时还施了定位术,怕是要气死。他又不是什么犯人,怎么还在他身上施追踪法术的!

  而白忱渊在这些日子里对贺子俊的性子已经摸清了一二,所以故意没有将这一点挑明说出来。

  他嘴角微微一勾,十分满意此刻小徒儿对他的讨好。嗯,真是他的乖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