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被虐后阴郁美人揣崽跑路了>第八十九章 逃不过的牢狱之灾

  “祁宴深,我斗不过你,从前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得听你的。但现在不成了,你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再能威胁到我的了……”

  余真说这话的时候,不知自己的脸上,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是笑还是哭,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别扭。

  他鼻头一拱,有些发酸,“我妈早就死了……但你却为了继续控制我,甚至都不愿意告诉我一声。”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到。”

  祁宴深掰了掰他的肩膀,让其冷静下来,说,“你妈的死就是个意外,小真,我们马上就要出国开始新的生活了,你确定还要跟我对着干?”

  余真抬头端视对方,这人的脸不再似往常一样,永远带着伪善的笑意。

  祁宴深低头看他,与之四目相对,面孔忽的变得异常冷峻,能察觉到上边的五官,都是紧绷的,再也没了那份松弛感。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祁宴深,我恨你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

  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祁宴深伸出手抱着他,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眉眼间的戾气,一点点地疏散了开来,轻声呢喃着,“小真,别恨我……我真的愿意对你好了……”

  “只要你一句话,你说你还需要我,我现在就带你走。”

  这人的时好时坏,病态偏执,让他再也不敢相信对方的一言一行。

  大多时候,比起真话,他更愿意相信对方在骗自己。

  他眼眶发红的厉害,像被血一点点地渗透了进去,开始哽咽,“祁宴深,我不会跟你走的。之前我想杀了你,但是我没得逞。”

  “这是我遇到你之后,第二件最后悔的事。”

  余真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捏着他骨骼的手,忽的僵了。

  祁宴深的面色,沉了几分下来,问他,“那第一件事,是什么?”

  余真眼神发暗,如含了一汪寒潭,他将唇凑到祁宴深的耳边,吐着清晰的字眼,终于开了口:“为了想活命,我骗了你,说我没杀临梓。”

  他哭笑不得,继续道:“是我最后回案发现场补的刀,他才死了。”

  祁宴深没有讲话,抿着唇盯着他发泄的模样。

  余真阖了阖眼,刺激道:“你跟临梓一模一样,是混蛋,是畜生,是人渣,是败类,你们都一样该死。”

  可他却始终没法说服自己,杀人是正确的,是对的。

  就算这个人,是个无比令人憎恶的孽畜。

  他的身体被对方挡在前面,被阴影埋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祁宴深背着光,一张脸隐在光影里,轮廓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祁宴深抚了抚他发冷的面庞,压低了嗓,用只能他们听到声音说道:“小真啊,我早就知道了。”

  余真错愕,睁圆了眼仰视他,视线突然变得一片混沌不清,好像被雾给蒙住了。

  祁宴深面不改色,用另一只手捏紧了他的手腕不放,意味深长道:“我们,怎么不算是同一类人呢?”

  啪嗒一下,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他的眼眶里不知不觉地掉了出来。

  他再次对上了祁宴深的目光。

  “祁宴深,我跟你不一样。”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是荒谬,却又有种被宿命牵制,无法再挣脱开来的羁绊与禁锢感。

  他一哭,祁宴深又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小真你别哭,我难受。”

  ……

  这一个星期下来,不管律师怎样来找他商谈,他都不见,就算见了也不理睬。

  监狱里的光线总是很暗,照在人的身上,莫名的发冷。

  他一张脸,没有血色的白,瞳孔更是漆黑到没了光亮。

  就是不配合。

  直到三天后,王小妮来找了他。

  接见室内。

  王小妮哭的伤心,见到他以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眶连着鼻头一片通红,接到电话机的那刻,连话都说不清楚。

  余真不知道,王小妮是不是祁宴深最后来劝服自己的杀手锏。

  他盯着王小妮,喉结微动,这才开了这些天唯一的口,“别哭了,王小妮,你一哭,我就难受。”

  王小妮捏紧了电话机的把柄,努力地从脸上挤出了点笑容出来,“余真,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

  玻璃上全是雾气,氤氲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微弱的电磁刺的人耳朵发疼,听着对方的哽咽声,他笑了笑,说,“王小妮,你相信我什么?”

  王小妮哭腔仍是很重,喘着浑浊的粗气,声线颤抖,“我相信你没杀人,你不是这样的人。”

  听着王小妮的话,余真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才嗡动着唇,眼神黯淡地问了问,“那王小妮,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像在很努力的在想,王小妮吸了吸鼻头,铿锵有力的咬着字眼回他,“余真,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所以我信你。”

  话语一出,他浑身的血液逆流,如堕深不见底的冰窖。

  他不敢再去看王小妮,笑的比哭还难看,“王小妮,对不起。”

  “我杀人了。”

  你不要再喜欢我了,一点也不值得。

  余真起身离开,挂断了王小妮的电话后,王小妮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在为自己哭诉着这样做不值得,但他始终都没再回过一次头。

  那天,他见完王小妮后,没有再见任何人。

  要是后来有人问他,你后悔当时一时冲动杀了余德阳吗?

  他也一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那些人都该死,他也该死。

  最后的下场,最好是他们都会不得好死。

  ……

  去检查院接受审判的那天,他从警车下来的时候,路上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多数是些为了热度挖新闻的记者和狗仔。

  他手脚戴着镣铐,四周却都是密密麻麻的电子眼,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怼了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哪个不得了的公众人物。

  但实际上,他确实以一种不太光鲜的方式“出圈”了,还冲上了好一段时间的热搜。

  一夜之间,从一个平平无奇的无名小辈,变成了网友炒作的热点对象。

  #高考状元弑父#

  #被不知名富二代包、养的贫穷学霸#

  #曾被爆出sq视频的男高网凰#

  #以一张侧脸照爆火一时的素人#

  这些单列一条出来,都无比有噱头,有槽点的标签,当它们全贴到了同一个对象的身上时,想都不要想,这将会引起多少激烈的轰动。

  这些天,他与外界脱轨,断了一切的联系,但也知道自己这件败坏风气的事,应该给社会造成了不少的影响,不然也不会导致如此大的舆论风波。

  被闪光灯刺的眼睛发了晕圈,余真听着耳边的流言蜚语,却意外的冷静与不为所动,顺着拥挤的人群潮流进了法院的门。

  祁宴深请了最好的律师,出场为他辩护。

  只要他不乱讲话,按照律师的供词念一遍作为证词,这场案子,就会以自己是属于正当防卫的结果,作为最后的审判正式结案。

  恍惚间,他出了神,想起了当初自己和祁宴深的初见。

  那些恶劣,不堪,混乱的场景,像是一副明晃晃的镜子,被人用石头砸了个稀巴烂,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团渣。

  他胸口发闷,乌泱泱的睫毛往下压着,不知不觉地笑出了声。

  觉得很可笑。

  他凭什么要接受一个强、暴犯的施舍。

  律师顺着他诡异的笑声,直勾勾地盯了过去示意。

  过了会儿,余真才抬了眼,他阐述着那天的行凶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正当防卫,最后变成了故意伤害罪。

  律师没法,为了不败诉这场官司,他只好拿出对方的病例,以精神病为由,暂时将人扣押了下来缓案,等到时候治好了再进行申诉。

  没有坐牢,他被关进了特定的精神病院里,开始了所谓的治疗。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祁宴深的安排。

  为了不让自己蹲监狱,对方才使出了这招。

  那种怎样都无法逃脱对方掌控的麻木感,让他的情绪略显激动亢奋,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护士,轮流按压着他,往病床上摁了去。

  身上被绑了约束带,他再怎么挣扎都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捏着针管,往自己脖颈处的大动脉,狠狠地扎了针镇定剂。

  药效发散的很迅速,才不到几秒的时间,他就没了知觉和意识,彻底晕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全身瘫软,一点劲都使不上来。

  屋内有脚步声,徐徐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那道高大的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在看清那张脸后,他心头一颤,但仍旧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祁宴深掐了掐他苍白的脸,低声喃喃道:“小真,我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上了,为什么还是要一意孤行,不听我的话?”

  余真侧过脸,咬上了他的手,直到血味冲上了喉腔,才松了口,“祁宴深,你不想放过我的话,还不如杀了我。”

  他像是被逼到了悬崖处,等着纵身一跃,粉身碎骨。

  再也没了求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