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后排坐下,这个电影剧情比较浪漫,很文艺,加上在大陆上映,亲密剧情都删的干干净净,让整个片子的柏拉图爱情燃到了巅峰。
看了两三个小时,叶封华感叹画面真的很美的时候,转过头一看,张寒策居然睡着了。
叶封华在黑暗中打量着张寒策的侧面,他一直知道这个人长得很好看,面如冠玉,看起来年龄很小,但眼神沉静,说起话来听着很舒服,让人会很有他沟通的欲望。
这样黑暗的情况下,只有一块大荧幕的光亮,打在张寒策的脸上,将他的骨相优势完全展现出来了。
“哒——”
电影结束了,亮灯的一瞬间,张寒策睁开了眼睛,叶封华不留痕迹地转过了头,假意还在等彩蛋。
张寒策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电影已经结束,他居然睡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睡得最轻松的一觉。
“抱歉啊,拉着你来看电影,结果我睡着了。”
张寒策带着歉意地笑了笑,叶封华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打趣道:“你啊,肯定是晚上不好好睡觉,所以白天才会困啊。”
“要是叶双是你弟弟,不知道会怎么唠叨你。”
张寒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叶封华的身体猛然一颤,连忙拿出已经静音的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
“完了完了完了……我忘记跟叶双说我跟你看电影来了。”
张寒策被他那一连串的“完了”逗乐了,“给他回一个电话不就好了?”
张寒策并不知道叶双有多紧张叶封华,在叶双眼里,他哥是出门买个菜都可能被坏人拐走的大迷糊蛋。
“你不明白,叶双好严格的。”
叶封华赶紧给他回了个电话,叶双知道他是安全的,才放心了,“吃午饭了没有?”
“没呢,我们饭点的时候来看的,现在才结束。”
“那你买点想吃的,别回家做了。”
叶封华连连答应了,挂断电话之后,连忙双手合十,直道阿弥陀佛,“这次没训我,耶。”
张寒策靠在墙上,一直打量着叶封华,听着他们打完电话,才说:“叶警官还真是心细如发,无微不至啊。”
他话是这样说,但其实心里想着:不过是两个小时没有联系到人,就这么着急?
难不成有什么特殊原因?
叶封华点点头,在四周寻找好吃的店,“对啊,他工作特殊嘛,职业病吧。”
见他东张西望,张寒策主动献计:“我记得这边有个火锅店挺不错,叶老师能吃辣吧?”
“那当然啊,我不怕辣的。”
张寒策这句话说得太贼,直接掩盖了对叶封华的邀请,顺理成章地把邀请换成了询问,他当然知道叶封华爱吃辣。
“那我们去那家尝尝。”
张寒策顺利地又拐了叶封华一次。
两人来到了火锅店,点了一大堆东西,最后吃得两人都直哈气,最后都笑了起来。
“你这是很能吃辣吗?”
张寒策一边喝牛奶,一边嘲笑他。
叶封华猛灌了一大口牛奶,“我原本很可以的,叶双说吃辣对肠胃不好,平时少做而已。”
“狡辩啊,狡辩。”
两人一边喝牛奶,一边互相嘲讽,最后回到了车上,司机将叶封华送回了小区门口。
“叶老师,再见。”
“再见呀,一路顺风。”
叶封华对着他挥了挥手,张寒策看着他进了小区,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又变得和平时一样。
“陈叔。”
“哎!您有什么事情?”
张寒策的声音很平静,但就是让司机的头皮发麻,手心里瞬间出了一层汗。
“你跟我几年了。”
“七年了,少爷。”
司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股电流感从胳膊一路蹿上颅顶,连手背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寒策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习惯性将袖子里的匕首滑了出来,在掌心里随心所欲地把玩,冷光映在他的眼角处,而后爬到了车顶。
“七年前,也就是你的上一任司机,你知道他的下场吗?”
“我不知道。”
司机的后背上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紧紧攥着方向盘。
“多嘴的手下,自己把舌头拔了去喂狗。”
张寒策说这话的时候摸了摸刀尖,指尖被划破,他习惯性捻着血,语调平稳,好像在说着今天的晚饭吃什么。
“是、是!少爷,您今天只是去给老爷拿了衣服,然后就回公寓了。”
“嗯,很好。”
晚上,张寒策处理完事情,找了几个可靠的人去日夜守着叶封华。
毕竟叶双不会无缘无故那么紧张叶封华,防患于未然吧。
处理完一切,回到了他的公寓,公寓里很冷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他没有开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最后点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小夜灯。
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先是挂断了,张寒策又拨了一遍,对方才接,“喂?”
“林先生,有时间谈一个合作吗?”
对方嗤笑一声,“你值我的时间吗?”
张寒策没有说话,只是马上给他发了一个文件,“您可以先看看我值不值。”
对方只看了一眼,说道:“后天晚上八点,地点我发给你。”
张寒策利索地挂断了电话,看着手里的那份文件,里面是这么多年他收集到的,林先生对家的把柄。
张寒策随即拿起了林先生的资料。
林先生的全名林沧笑,红色背景出身,家里政权大于商权,是个不好相与的对手,故而张寒策不欲得罪他,选择了拉拢。
这次他交上去的不过是一个投名状,想要真正被这个林沧笑接纳......可能还需要别的途径。
张寒策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了叶封华的档案上面,照片上的人笑得那样明艳,他的指尖不自觉地移到了他的脸上,却没有落下去。
他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他自认为过火了。
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一切都比享受温暖要重要。
张寒策收回了手,将另一个人的资料盖在了叶封华的档案上,移开了视线。
温柔乡啊温柔乡,真是让人都冷硬不起来了。
张寒策打开了窗户,冷风猝然涌了进来,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脸侧,将他白日里装出来的温驯杀死。
张寒策深吸了一口气,冷空气入肺,让人瞬间清醒,身体的疼痛和本能地颤抖让他感到无比的鲜活。
到了周一,叶封华难得醒得早,和叶双一起吃完了早饭才去上班,来到办公室之后,才看见自己手机里有一条短信:
【张寒策】:叶老师,我近期要出差,晚上都不会去接张晨晨了。
叶封华猝然看到这条消息,心里涌上了一股失望,简单回复了一句,然后有点闷闷地丢开了手机。
纪翰之来的时候,叶封华将小笼包举了起来,“你的早饭。”
“谢谢谢谢,叶老师——我的再生父母啊。”
纪翰之一口一个小笼包,边吃边问:“叶老师,你们班这次周考怎么样?”
叶封华叹息一声:“别提了,我血压已经上来了。”
纪翰之笑了他几句,“你都血压上来了,那我怎么办?你们班以往周考的情况还挺好的,这次怎么了?”
“这次周考是文言文板块啊,我班孩子的死穴,一个二个把翻译做得乱七八糟。”
叶封华苦恼地仰头靠在椅背上,“改卷子改得我想从楼上跳下去,玉山办公楼,一跃解千愁。”
他说完这句话,好几名老教师也是同样的感受,“哎呀,现在的小朋友啊,这个思维都太跳跃了,太能脑补,这个翻译做得我是好笑又生气。”
老师们在办公室里吐了一会儿苦水,然后就各自去了自己班上上课。
叶封华捏着卷子走到班上的时候,听到下面的同学们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叶封华故作生气地把卷子摔在讲台上,“都做得什么玩意儿!”
学生们瞬间一个个都缩头缩脑地把脑袋低下去了,他们还没见过叶老师发脾气,一向温和的叶老师,今天居然生这么大气,看样子是世界要毁灭了。
叶封华看着他们都像一颗颗霜打了的茄子,顿时有点绷不住想笑,赶紧叉着腰转过身去,面对着黑板,强忍笑意,可肩膀克制不住地抖啊抖。
学生们见半天没有听见动静,都悄悄抬眼去看,结果看见叶封华背对着他们,一手叉腰,一手捂着脸,肩膀还在抖......
“完了,叶老师不会被气哭了吧?”
“啊......怎么办啊?”
“我们这是考得多差啊?”
......
叶封华忍笑的途中,听见了下面的议论,顿时转过身去,“谁哭了?一个二个地瞎想什么呢?就是你们太能瞎想,这个翻译才能做得这么五花八门。”
这句话本来气势很足的,结果叶封华绷不住笑,被学生看出来了,都开始想笑。
“你们笑什么笑?还有脸笑?”
“嘤嘤嘤——”
叶封华震惊地听着他们非常默契地“嘤”,恼羞成怒地喊语文课代表去发卷子,“发下去发下去,把这些晦气东西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