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议事厅,张之中坐在首位,相比于之前,他脸上的疲惫之色丝毫遮挡不了。
“天师,道魔柳一弛无法无天,荼毒道人,无视秩序,天师此刻千万不能心软,不能给道魔任何喘息的时间让他继续壮大下去,该早做决定啊!”
“根据黑市的眼线回报,每日前往锦山禁地的道人和凡人越来越多,天师一定不能坐视不管啊。”
议事厅众人俱是人心惶惶,柳一弛在锦山上闹出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内心不安,不管柳一弛此刻在锦山是沾沾自喜也好,筹谋下次药闹事也好,他们都不能再容忍了。
“天师,第二次锦山围剿势在必行!”
……
锦山某处被卦和符层层保护下的山洞中,柳一弛待在冰泉里泡着,厉苏又被重新带上了手铐和脚铐,正在熬制冰雪膏。
“苏苏,我背后痒,你过来帮我挠挠。”泡在冰泉里的柳一弛这样说道,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绑住厉苏的手铐和脚铐的之间的铁链都十分长,带着手铐,厉苏也能一直走到冰泉的泉眼中心。
“等一会,上一回被你叫过去挠痒,就熬糊了一锅冰雪膏,冰雪膏没多少存量了,这一锅不能再废了。”
“我可以不擦那个,我背痒,你快过来。”
“等半炷香时间。”
“半炷香之后,我就被痒死了。”
厉苏轻叹一口气,从收袋里掏出一个背抓扔过去,“用这个挠痒。”
“不,用这个不舒服。”
“那就再等半炷香。”
柳一弛死活不用背抓挠痒,站在泉眼中心瞪着厉苏,看着他慢悠悠地将搅动着熬制的冰雪膏,之后,又用小银勺,一勺一勺地将冰雪膏装进罐子里。
果然如厉苏所说,半炷香之后厉苏就干完了手里的活。
厉苏的每一下走动,都会带上叮咚叮咚的锁链声。看到厉苏走到岸边,不脱衣服准备之间走进泉水里,柳一弛说道:“苏苏,把衣服脱了,没那么多干衣服让你换。”
厉苏自顾自地走到冰泉里,穿着鞋袜的脚完全被打湿,冰冷的泉水还打湿了他的衣服下摆。“没事,我收袋里还有几套干衣服。”
“不行,你脱了。”柳一弛抓起背抓指着厉苏,“不脱衣服就不准过来。”
“那你不要胡闹。”
厉苏不脱衣服是有原因的,上一次、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他就是听了柳一弛的话乖乖脱了衣服,柳一弛可没少闹他。
“我保证不闹你。”
在柳一弛的保证下,厉苏在泉水边慢慢脱了衣服,最里面的里衣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脱下了。
“哪里痒?”
“背,挠挠。”
“哪里?”
“全部。”
“要重点吗?”
“不用,这样刚刚好。”
“你转过身来干吗?”
“前面也痒。”
“前面的自己挠。”
“苏苏……”
厉苏叹了一口气,纵容地挠了起来,说是挠痒,看起来更像是摸摸。
这时,柳一弛一把抱住了厉苏。
“说好了不要闹。”
“我没闹,我带你潜水玩。”
柳一弛抱着厉苏的腰,一用力,就带着厉苏一把潜入了冰泉当中。冰泉清澈见底,即便是再水底下,能见度也十分高。
阳光融进水里,一切静谧又透明。
从两人的鼻孔和嘴里呼出来的气泡,一个一个地飘上去,在水面鼓出来。水面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天然屏障,将一切声音都屏蔽在外,两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苏苏,从柳一弛的口型可以判断出他是在叫厉苏。
厉苏却伸出来手来,向上指了指,他的口型和动作在说,上去,可是柳一弛紧紧禁锢住了他的身体,柳一弛若是不松手,他俩都无法跃出水面。
柳一弛摇了摇头,向前一跃,便吻住了厉苏。
在水面之下被浪费的那些时间,已消耗了他俩胸腔中本就不多的氧气。此刻陡然被吻住,两人都有些呼吸不上来。
“哗啦”一声,两人一同蹿出水面。
柳一弛没有放开厉苏,反而越发缠绕了上去。两人紧紧挨着,不分彼此。如同厉苏纵容的柳一弛的每一次过分的举动,这一次,他也没有拒绝柳一弛的索吻,他任由柳一弛索取和舔舐着,还给予回应。
突然,柳一弛感到有些生气,他突然抽离出来,瞪着厉苏,“怎么不反抗?”
“我反抗的话,你就会更生气了。”
“你是以我会不会生气,来思考你该做出什么行为吗?”
“不全是,都是有这个考虑。”
柳一弛又吻了上去,相较于上一次,他这一次急切和暴躁得多,厉苏温和的回应就有些招架不住,干脆也发起强烈的进攻。
两人一来一回,停战之时,都有些气喘吁吁。厉苏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漂浮在水面之上,虚弱地摊开着,随着他们弄出的动静,在水面上一起一伏。
“说好不闹我的,这算什么?”厉苏打破了他俩之间的沉默。
“那是闹吗?苏苏,接下来的才是。”
柳一弛再次斩断了厉苏的手铐的脚铐,没了束缚,他终于可以随意安排厉苏的手脚摆放的位置,“苏苏,抱着我。”像是知道厉苏要说写什么扫兴的话,抢先一步说道:“不准再说些什么跑不跑的话。”
……
第二天,是厉苏先醒过来的。瞧见柳一弛还在睡,他轻轻的拿开柳一弛放在他身上的手脚,准备起身。
“苏苏,你要去哪?”刚爬起来的厉苏又一把被柳一弛抱回怀里。
“我去拿衣服。”厉苏的耳朵有些发红。
“这样挺好。”
“一弛,别闹,昨天还不够吗?”厉苏拉住柳一弛的慢慢下移的手。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你该出去了,螭吻这么久没看见你,它会着急的。”
“那条傻龙……”
不过,还是过了许久,柳一弛才放任厉苏去穿衣服,他看着在系衣服带子的厉苏,从背后抱住他,轻啄了一下厉苏发红的耳根,“你怎么都不拒绝我?”
“人生苦短,欢愉的时刻更少,该珍惜的时候就该好好珍惜。”厉苏将最外面的衣服绑好,他转身也亲了一下柳一弛,“你身上的雷纹好得差不多了,再有一个月,就该全好了。”
柳一弛的眼泪冒出危险的光芒,“一个月?苏苏,这不会是什么倒计时的游戏吧?”
“瞎说什么。”厉苏将柳一弛推到洞口,“去吧,螭吻在外面叫你呢。”
等柳一弛一走,厉苏走到山洞一个隐蔽的小洞口,面色有些发窘地说道:“娘,出来吧,你在这多久了?”
“放心,你们恩爱的时候我没看。”是厉香。
“娘……”
厉香看着儿子身上的手铐和脚铐,翻了个大白眼,“这也能锁住你了?答应跟我一起去找张家的麻烦,就这么一声不吭地不回去了?不过也好,我们没去找张家麻烦,如今张家要过来找麻烦了。”
厉苏的眉头皱起来,“张家要找过来了?”
“乖儿子诶,把你金屋藏娇的那位,如今可是响当当的道魔。”
“张家上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这次怎么还敢随随便便来?”
“张家在赌,赌你的小情人会不会有胆子再放出一次饕餮。更何况,只要张家先占据了封印饕餮之处,不让你的小情人靠近,那他可没有别的办法能放出饕餮了,对张家人来说,找出饕餮的封印之处可不难。”
“我要去提醒一弛。”厉苏往外走。
“提醒什么?提醒他逃跑?还是提醒他先一步放出饕餮?”厉香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子,你这条命还能再封印饕餮几次?听我的话,跟我走吧,别管这里的事了。”
“不行,我已经扔下一弛不管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他了。”厉苏看着厉香,语气坚定地说道:“娘,我爱他。”
“爱?你爱他爱到可以不要命吗?小苏苏,不如你亲自问问你的小情人,他愿不愿意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厉香这么说着,眼睛却越过厉苏看向了他的身后。
本来走出山洞却又在中途折回来的柳一弛,就这么站在了厉苏身后。“苏苏,她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小弛弛啊,我们是……”
厉香说话被柳一弛打断了,“香姨,我不要你说,我要听厉苏说。”
“一弛,我……”
“你怎么?”柳一弛已经走近了厉苏,他一只手搭在厉苏的腰上,一只手搭在厉苏的胳膊上,用鼻子去蹭低着头的厉苏的鼻子,“告诉我。”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鬼使的消息在霄冥殿价值一万金一条吗?”
“记得。”
“我和娘亲就是鬼使。”
在旁边听着看着他俩对话的厉香,手撑在额头上,这两人简直没法看,话说,这真的是她教出来的儿子吗?也太诚实太直白了吧。
“鬼使特别强大,特别。”厉苏着重强调了一下,“强大的力量会让人成长,但是,过于强大的力量则会让人死亡,这便是鬼使。强大带给鬼使的,便是极短的寿命。”
“不使用能力就不会影响寿命是吗?”
“可以这么说。”
“上次封印饕餮,你使用能力了?”
厉苏点了点头。
柳一弛双手捧住厉苏的脸,重重地吻了他一下,随后深情又残忍地说道:“苏苏,看来你这辈子都不会再使用能力了。张家我来对付,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晚上过来找你。”
看着离去的柳一弛的背影,厉香啧啧有声,“啧,儿子,金屋藏娇不适合你这种情况,小弛弛这是把雄鹰当成金丝雀在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刚在安抚下变得正常了一点的弛弛,又要开始疯了……
——
上一次、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还有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能写的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