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荒漠玫瑰>第155章 番外:海边之夜

  埃尔维斯和秦泽在半年后他发现有个规律,秦泽只要见了父亲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十分低迷,会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搭理人也不许别人碰他。

  有次他出差回来,他看见抱着膝盖蜷缩在飘窗下小平台睡着的泽,脆弱的像是商店里贩卖的白瓷娃娃。他脱了鞋悄然地凑近,忍不住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秦泽瞬间惊醒,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的就贴至了未关严实的窗,要不是埃尔维斯眼疾手快,他就如同母亲一般直接从他手心飘走。

  “你怎么了?Darling.”埃尔维斯关切的看着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秦泽看清楚了来人后泄了口气,坐直身子什么话也没说,朝埃尔维斯招了招手。埃尔维斯立刻意会,俯下身子凑近。

  是一个吻。

  轻轻地,描摹着他的唇,随即深入。

  两个人越吻越激烈,埃尔维斯有些忍不住。毕竟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又出差了半个月,早就对秦泽如饥似渴。他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手指顺着后颈脊骨的弧线向下,结果刚刚触碰到后背,秦泽直接用力将他推倒在地。

  秦泽低垂着眸子,也不看他,淡淡地说:“我累了。”言罢就大步离开直接进了房间,留下埃尔维斯瘫坐在地上有些不明所以。

  埃尔维斯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坐在地上思考了一会儿跟着进去了。

  秦泽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连头都不露出来。

  埃尔维斯坐在床侧,轻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泽。”

  但他并不回应他。

  埃尔维斯只好低下身子,虚虚的将秦泽圈在怀里,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他的温度,温热的,但是在颤抖。

  长久的沉默后,秦泽闷闷的声音传来:“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埃尔维斯长久的沉默后,回了句好。他不放心地隔着被子蹭了蹭他,轻声离开。

  他坐在沙发上忽然就觉得疲惫,尤其是当调查结果传过来的时候,他有种无力感。埃尔维斯坐在书房的书桌面前,他看着传真机里的讯息,最后将那张纸抽出拿打火机点燃,金红色的火焰中,他点燃了烟。

  秦泽这些天哪也没去,就是在他回来的前一天去了家族那里,一直到今日的早上才回来。莫非家族那边出现了什么事情吗?但是奇怪的是他记得秦泽和家族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毕竟秦泽几乎都不曾提过他的家族,他也很讨厌别人喊他的名字,更多的时候用的是他母亲留下的那个名字。

  埃尔维斯眯了眯眼睛,暂时没有摸透。但是很快他就清楚了。

  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内,秦泽被召回去总计七次,前三个月一月见一次,中间间隔了两个月没去,最后一个月几乎每周都会回去一趟。回来之后的秦泽精神状态可谓是糟糕透顶来形容。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罢了,后面衍生到吃不下东西,只要有人碰他就会干呕。甚至在夜深人静地时候会坐在窗台上发呆,看着这座城市慢慢陷入沉睡。问他什么都不回,只是静静地看着你,黑色的瞳孔中像是深渊般看不到底。若是问的多了,他就会让你出去。

  这段时间折腾的埃尔维斯也够呛,他不敢出远门,将大半的工作都带回了家中进行,他实在是太害怕了,这个模样,和他的妈妈简直是一模一样。

  尤其是最后一个月,埃尔维斯发现秦泽在浴室里自残。

  埃尔维斯是进浴室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忽然想起了昨日的时候秦泽回去了一趟。他推开房门的时候秦泽正看着窗外发呆。他们这幢别墅在小区的最深处,后面种了很多树。那些树的影子狰狞的投射在秦泽的脸上,将五官切割的稀碎。埃尔维斯忽然就看不清了,但他还是闻到了空气中那未消散的血腥味。

  埃尔维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刚握住他的手腕就看到衬衣被洇湿,暗红色的血如花一般绽放在袖子上。

  秦泽冷漠地看着他,吐露出了两个字:“松手。”

  埃尔维斯这次没有听他的话,而是颤抖着掀开了衣服,狰狞的伤口,一道叠着一道,在白皙的手臂内侧。

  “什么时候开始的?”埃尔维斯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他担忧的看向秦泽,“什么时候开始的,Darling?”

  秦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用了点力想要将手抽回,但是被埃尔维斯紧紧的握住了。

  “泽……”埃尔维斯哀求道,“求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泽瞥开了目光,他依旧看着外面的树影,感受着连接处的温度。他缓缓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也不想再看向埃尔维斯,他受不了那种看待弱者的目光。是的,弱者,至少他从小的时候就是被这么教育的,那种被称之为“怜悯”的东西。说来也可笑,他连“心疼”都分辨不清,却和埃尔维斯就在了一起,甚至好几年了。

  “泽……”埃尔维斯再度唤他,却被秦泽一手推开了。

  秦泽将自己的伤口藏在了身后,血顺着他的手一点点滴落在地毯上,像是刺在埃尔维斯心上的伤口一样。

  “我不需要关心。”秦泽开口,“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埃尔维斯,你不懂。”

  埃尔维斯盯着那片斑驳的地毯,一片棕红色的地毯,柔软的。他嘲讽道:“弱者?”他随即眉毛一挑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弱者!谁说的?”他猛然将扑倒秦泽,整个人摁住他的肩膀:“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是想死是吗?”

  秦泽依旧是冷漠地看着他,他不明白。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死死抓住秦泽的肩膀,手指掐得有些疼。埃尔维斯对上秦泽的视线,有些歇斯底里:“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离开我吗?泽……”他嘴唇都忍不住发颤,声音里带了些哽咽:“不要死好不好,泽,求求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死的。”秦泽平静的如一汪水,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你要哭呢?”

  “我没有……”埃尔维斯偏过头,“你告诉我。”

  秦泽抬起头,舔了舔他眼角的泪珠,如同小猫喝水一般:“我只是有点累,我没事的。”他目光很坚定,“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是吗?”埃尔维斯不是很相信,“你每次不高兴的时候都是你从家族回来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秦泽伸手抱住他,露出了倦怠的神情,“你会背叛我吗?”

  “我不会。”埃尔维斯几乎没有迟疑的说道,他贴着秦泽的耳侧,“我很肯定,我不会。”

  “埃尔维斯,但是我不相信,准确来说我是不敢相信。”他像是叹息一般,但是语气又太过冷静:“埃尔维斯,我在没有回到家族之前连人都称不上吧。”他说着说着突然就笑了,那满是血的手捧上他的面庞,“结果回到家族后发现连畜生都不如哈哈哈……”他用力地摁压这埃尔维斯的脸,留下一道血印:“我好痛啊,可是我连‘痛’都不能说,我只可以说我错了、对不起……像条狗一样的去讨好别人。”眼神阴郁,露出了一丝恨意,“我很快就适应了,我甚至会条件反射般的迎合,为了少挨点打我努力的做到他想让我做到的一切。”

  埃尔维斯只是静静地听他说,想起了和母亲最后的那段时光。

  “我好痛啊,好痛啊。”他越来越用力,在埃尔维斯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我真的好痛……”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嘴角上扬,但是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我真的好痛,埃尔维斯。”

  他任由他发泄。

  埃尔维斯去吻他的手,去舔他手指上的血迹,顺着一路舔到伤口。

  “要不要去海边?”埃尔维斯待他稍微冷静了一些的时候说道,“我们可以去夏威夷岛,在那里休息几天。”

  秦泽垂眸看向他,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要出去一趟。”

  埃尔维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但秦泽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离开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是两日后,秦泽满身血腥味的回了家,一进门就朝埃尔维斯扑过去,兴奋的不正常。

  “不是去海边?”秦泽咬他的耳垂,“走吧,现在,我迫不及待!”

  “泽……”埃尔维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秦泽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松开他往房间走去,“我要去洗个澡,希望我出来的时候安排好了一切。”说罢便愉悦的哼着歌进了房间。

  埃尔维斯等到浴室里响起水声的时候忽然才反应过来,脸上带了点笑意立刻去安排。

  这是他和秦泽的第一次远行。

  他们可以在山上滑雪,在海里冲浪,如果天气好的话能够看到海鸥成群结队的掠过水面。他需要租一幢僻静的别墅,然后和秦泽好好的放松一下,最好是能够进行心理治疗。埃尔维斯目光落浴室门上,毛玻璃后的人影晃动,带着他的心一起。

  他们的飞机在下午四时的时候起飞,落地的时候刚好可以一起去晚餐。夏威夷岛的晚上海风非常凉爽,鱼类料理的种类也很丰盛,这边的咖啡豆品相也好,冲出来的咖啡异常香甜。秦泽就靠坐在沙滩咖啡厅的椅子上,目光看向远处呈现黑蓝色的海。如同一个汹涌的巨兽,人类在它的面前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

  秦泽久违的感受到了放松,也是第一次出现了“逃离”的这个念头。

  他趴在餐桌上,细碎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半边眼睛,而坐在他对面的埃尔维斯简直是离不开眼睛。

  “埃尔维斯,我第一次去到这么远的地方。”秦泽声音轻轻的,“明明上午的时候我还在处理尸体。”他笑,猛吸了一口海边湿咸的空气,指着不远处聚集在海岸边放烟火的人们感叹道:“他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幸福呢?真幸运啊。

  “有些人从出生,就既定了未来。”秦泽抬眼看向埃尔维斯,越说到最后越是咬牙切齿:“幸福的让我妒忌,让我想把他们碎尸万段,明明我这么痛苦,他们凭什么这般高兴?”

  埃尔维斯压低了声音:“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

  秦泽收回目光,“算了吧,我还想再玩两天。”他站起身,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推远,“我们回去休息吧。”

  两人一起漫步回了埃尔维斯租的别墅,那是一幢离海岸线不远处的房子,只要推开窗户就能看见海。秦泽没什么欣赏的欲望,在极度兴奋过后又陷入了极度的抑郁。一回去就将自己泡在了浴缸之中,埃尔维斯几乎在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对,敲着浴室门让秦泽打开,但是得不到回应。直到半小时后,里面才传来人从水中起身的声音,秦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守在浴室门口的埃尔维斯,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你就这么怕我死掉?为什么?”他手掌攀上埃尔维斯的脖颈,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那未能完全结痂的伤口。

  埃尔维斯看着他,“因为爱你啊。”

  “爱我?”秦泽歪头,“哈,那个人也说爱我,但是我每次回去的时候还不是像个畜生一样伏在他的脚边。”他放低声音,手掌骤然用力,“埃尔维斯,你爱我?爱我什么?爱我的身体,还是爱我像疯子一样?”

  埃尔维斯被掐得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

  “你为什么总是怜悯地看着我,你不是教父,也不是救世主。”秦泽低头喃喃,耳侧满是欢笑声激得他怒气难遏,“你在笑,你笑什么!”

  “泽。”埃尔维斯去掰他的手,但是秦泽实在是太用力了。

  “不许笑!不许笑!”秦泽捏得他骨头都发出声响,但也仅仅是一秒后将人粗暴地翻了个面直接摁在了桌子上,“其实你只喜欢我的身体吧?你刚刚在咖啡馆看得都挪不开眼睛!”他俯下身子,嘲讽道:“就那么喜欢吗?嗯?”他单手解开了埃尔维斯的皮带将他的手拴住,随后松手直接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我也很喜欢你的身体。”秦泽低声。

  随即粗暴地拉下他的裤子,看到那两坨白皙的臀肉,长期训练的腰身十分的紧致,能够看到极为漂亮的线条。

  “泽你……”

  埃尔维斯的话根本就没说完,他痛得尾音都变了声。

  他直接被秦泽粗暴的顶入,没有润滑,没有扩张,什么都没有,直接就能感受到后穴被撕裂,渗出血来。秦泽摁着他的腰,性器被迫压在桌边的拐角处,想要挣扎着向前但很快又被拽回去。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硬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深入伴随着痛和爽。

  “泽,醒醒。”他的声音破碎。

  但秦泽只顾自己的低喃,甚至前言不搭后句:“你为什么要笑我?啊,简直吵死了!滚开……对不起,对不起……”

  时而笑时而哭,疯疯癫癫的。

  即使是射出来后,他也是面无表情地再次顶入,绕着那层血沫不断地抽插,而他也越发的沉默,直到最后他缓缓停下,看着桌面上狼狈的埃尔维斯发怔。

  埃尔维斯的嗓子嘶哑,见秦泽停下后立即开口,“我能不能看着你,泽。”

  秦泽迟疑了一会儿,将埃尔维斯翻了个面。但仅仅一眼,他就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秦泽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甚至有些狼狈,他的脸上全都是泪痕,他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泽。”埃尔维斯强撑着自己起身,即使他的腰痛得不行,但他还是一点一点朝秦泽靠近。

  “没事的。”他吻他的眼睛,去舔他脸上的痕迹。

  苦涩的。

  “没事的。”埃尔维斯继续轻轻的安慰着,“我在,你可以随便把我怎么样,泽,我在这里。”他落在他的唇上,只是贴着他的唇瓣。

  “好吵。”秦泽回他,“耳边好吵。”

  “那都是假的。”埃尔维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偏过头去吻他的耳朵,“别听他们说话,我在这里,泽。”

  秦泽侧过眼看他,“你在这里……”

  “嗯,是我啊,埃尔维斯。”埃尔维斯用牙齿轻轻地咬住他的耳垂,“都是幻觉,Darling.”

  “那什么是真的呢?”秦泽垂眸,“真的又能怎样呢?只有死人才是安静的。你知道吗,我今天一共解剖了三具尸体,都是妓女,其中有一个还怀了一个孩子。我把孩子从她的子宫里掏出,然后对着子宫比对了很久,那么小的地方,是如何装下那么大的我呢?”他低声笑了起来,“啊——根本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嘛~”

  “可是你天天来我这。”埃尔维斯轻轻地开口,下面的那玩意实在是顶着他疼,“同我吃住,那里不就是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是吗?”秦泽疑惑。

  “是啊。”埃尔维斯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一起在那里休息,工作甚至做爱,那里不就是一个家吗?”他动了动屁股让秦泽的硬物抽出了一些,“Darling,我就是你的容身之处。

  “我会永远爱你、忠于你,不会抛弃、不会欺骗、不会背叛你,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秦泽喉结动了一下,目光终于全然聚焦在了他的脸上,“你是我的所有物。”

  “我是你的。”埃尔维斯肯定道。

  秦泽笑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捏住埃尔维斯的下巴,恶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脸颊,“妈妈说属于我的东西要取个名字才对!叫什么好呢?啊,‘归之’怎么样?归去来兮,归之……再加个姓吧,姓许,许我归之,所以叫许归之。”

  “好。”埃尔维斯其实有些听不懂那些拗口的中文,但是他能提取到最后那个难以发音的词:‘许归之’。

  秦泽解开了他的束缚,将人抱起,“归之,我的归之。”

  他兴奋的像个孩子,倒不如说某些方面确实如同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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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快乐~祝岁岁平安,事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