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这位公子你别下毒[重生]>第75章 康奉

  赫连淳锋微微思索后道:“虽说康奉自幼便跟在外甥左右,但若要将平露许给他,外甥还需再仔细了解他私底下的品性,不能太过草率,舅父也不需太操之过急,以平露的样貌人品,何愁找不到好人家。”

  不料禄廉木听后笑道:“陛下,微臣既然决定将女儿嫁给他,自然已经考察过他的为人,这点陛下不必担心。”

  赫连淳锋心中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当初让康奉与禄廉木一同前往赈灾,可转念一想,葛魏、胡鸿风同样未婚,禄廉木哪里是真好好在替平露找个好人家,分明只是想通过禄平露把势力从文臣延伸到武将中,顺道结识他的心腹,因此换做是谁,结果或许都不会改变。

  想到这里,赫连淳锋心中对此事更是不愿,又不能让禄廉木看出他的态度,只能道:“好,既然如此,那此事外甥近几日便安排。”

  禄廉木这才满意,很快离开云水宫,

  他一走,华白苏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皱眉问道:“陛下真要让康将军迎娶这位相国之女?”

  “舅父在朝中势力太盛,苍川才刚经历内乱,实在经不起再一次风波。”赫连淳锋皱眉叹了口气,“不过好在康奉尚未成婚,也未有心仪的对象,我找个机会先探探他自己的意思,若能成,禄家对他日后发展倒也有益无害,若实在不成,再想应对之策吧。”

  华白苏却是在听后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谁说康奉没有心仪的对象?这事陛下不必问,康奉必然是不愿的,陛下问了,反倒让康奉为难。”

  赫连淳锋愣了愣:“康奉有心仪之人了?那便好办了,我再拖一阵,让康奉尽快将人迎娶过门,禄家之人向来心高气傲,再如何想笼络武将,也不会甘愿给人做妾。”

  “恐怕不行。”华白苏这次说完,未等赫连淳锋发问,直接有些无奈道,“陛下是真丝毫没有察觉吗?一个人的情感之所以难以隐藏,是因为一旦有了心仪之人,看向对方的目光总是与看旁人不同。康奉也是如此,陛下好好想想,周围的人之中,康奉待谁最特别。”

  “周围之人?”宫中除了宫内便是侍卫,赫连淳锋仔细回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异样之处,只好将疑惑的目光又投向华白苏。

  华白苏哭笑不得,又有些疑惑:“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陛下对感情一事如此迟钝,怎么倒是自己的感情,看得如此清楚?”

  华白苏一直记得,当他对赫连淳锋还仅仅只有好感时,对方便像是已经认定了他一般,对他十分体贴,与对待旁人时全然不同。

  赫连淳锋干笑两声,心说自己那是早已经迷过了一回,这一世才看清的,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好讨好地抱着华白苏蹭了蹭:“我只要白苏一个便够了,哪管别人心仪谁。”

  华白苏把这黏在身上的男人稍稍推开一些,好笑道:“行了,不就是想我直接告诉你答案吗?康奉心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葛魏。”

  赫连淳锋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但有他自己与华白苏的先例,倒也不会太过诧异,只见他很快一拍双手道:“葛魏!那不正好,两人一成婚,便都不必担心被舅父看上,一举多得。”

  华白苏摇头:“陛下,要葛魏真也有同样的心思,康奉还会一直将这情意隐在心中吗?”

  这世上感情一事本就如此,并非是你钟情于他,他便会有所回应,能得一两情相悦之人十分不易,因此才更加值得珍惜。

  华白苏又给赫连淳锋详细解释,据他以往的观察,葛魏对康奉倒也不是毫无情感,只是两人自幼一块儿长大,这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男女之情,或许连葛魏自己也还未理清,作为外人,他们便更无从判断。

  华白苏话落,赫连淳锋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白苏,若你心属之人并不能给你同等回应,你还会继续坚持下去吗?”

  “可陛下早已经给我回应了。”华白苏笑道,可转而见赫连淳锋似乎十分认真地想知道答案,这才认真想了想,“会,我是个喜欢遵从内心之人,若是动情,我不会压抑自己,除非有一天,这情淡了灭了,我自然会抽身离开。”

  赫连淳锋闭眼,压下眼底的苦涩,又问:“可这样值得吗?”

  “感情一事,不能用金钱衡量,自然也没有值不值得一说,于我而言,我愿意便是值得,我不愿便是不值得。”

  “嗯。”赫连淳锋再次将华白苏抱进怀中。

  华白苏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有些疑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总不会是陛下移情别恋,想让我体会一次爱而不得的滋味吧?”

  “别胡说,我只是想到一些别的事。”赫连淳锋无奈,扶着他重新回到屏风后的软榻上,“是想到一些别的事,你刚刚没怎么休息,要不要再睡会儿?”

  华白苏打了个小哈欠:“也好。”

  赫连淳锋闻言便回身到桌案上取了奏折,也跟着坐到软榻上:“睡吧,我陪着你。”

  华白苏弯了嘴角,未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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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白苏这一觉睡得格外久,再醒来时已是傍晚,身旁不见赫连淳锋的身影,屏风外偶尔传来几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赫连淳锋起身时,华白苏并非毫无所觉,他依稀记得对方说过宣太医一事,因此也不避讳,直接开口唤道:“陛下。”

  外头的声音停下,赫连淳锋很快出现在屏风内,他显然是与太医交流过,连将华白苏扶起时的动作都变得格外小心。

  华白苏有些好笑:“陛下,我还没有那么柔弱。”

  赫连淳锋看起来仍是有些紧张:“太医在外头侯着,我已经与他说过你服药之事,现下宣他入内替你诊脉可好?”

  “好。”华白苏点头,不过心中有预感,待太医确定他怀上身孕,这男人恐怕便真要开始日日担惊受怕。

  没一会儿,徐六便带着太医院正使齐嘉实入内。

  其实比起赫连淳锋,齐嘉实才是真正的紧张。

  齐嘉实今年已过不惑之年,可这男人怀孕生子,在今日之前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旁人来与他说男人可以生子,他非要骂一句“胡说八道”,偏偏今日来同说此事的是当今陛下,就算再荒谬,他也只得当做真事来听。

  替王侯将相把了一辈子脉,唯有这次,齐嘉实的指尖都在发颤,生怕这位男后的脉象有异,他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丢的。

  华白苏将对方的反应看在眼里,但并不戳破,只是将手搁在垫枕上。

  好在华白苏的脉象十分明显,齐嘉实指尖才触到他的脉搏不久,面上便露出诧异的神色,很快颤颤巍巍地起身,跪在二人面前行了个大礼:“恭喜陛下,恭喜皇后殿下,是喜脉,皇后殿下有孕了。”

  饶是赫连淳锋心中早有准备,这一刻也仍是抑制不住得有些激动:“徐六,赏。”

  徐六立刻会意,将早已经备好的银子,赏给齐嘉实。

  赫连淳锋又问:“依齐太医之见,是否需要开些安胎的方子?”

  “这……”齐嘉实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水,犹豫了许久才如实道,“回陛下,恕微臣无能,实在是没有相关经验,也从未在医书上读到过该如何替男子安胎,因此不敢乱开方子。”

  赫连淳锋神色沉了沉,才要说什么,华白苏先一步开口道:“陛下不必为难这位齐太医,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也不需服什么安胎的方子,齐太医先下去吧。”

  齐嘉实松了口气,谢恩告退前想起什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此事是否需要暂时保密?”

  “不必。”在这点上赫连淳锋与华白苏的想法一致,“朕的嫡长子,就该堂堂正正地出生,没什么好隐瞒的。”

  齐嘉实垂脑袋连连点头:“是,是,是微臣失言。”

  齐嘉实离开后,华白苏将头搁在赫连淳锋腿上,抬手挠了挠他下巴的胡渣:“怎么,要做父亲了陛下不开心?”

  赫连淳锋抓住他作乱的手,苦笑:“白苏,比起孩子,我更想让你健健康康的。”

  “有了孩子我也能健健康康,陛下放心吧。”华白苏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让男人全然安心,只能尽量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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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赫连淳锋的授意下,华白苏有孕一事,很快传遍整个皇宫,男子怀孕,这本就是奇事,何况这男子还是堂堂苍川国的皇后,将来会在全国上下掀起多大的风波可想而知。

  只是这些都不在赫连淳锋的考虑范围,他如今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份,一份去早朝、处理政务,一份寸步不离地守在华白苏身边,不让他有任何闪失。

  甚至有时深夜里他都会惊醒,必须确认华白苏还好好地躺在他怀中,他才能安心继续睡去。

  但就算赫连淳锋再不想处理旁的事,那些事也依旧只能搁置在那,无人能替他分忧。

  其中最为紧迫的便是禄平露的婚事,禄廉木催得紧,赫连淳锋也知不能一直拖下去,便在隔日宣康奉入了云水宫。

  康奉先给赫连淳锋与华白苏道了喜,见赫连淳锋屏退左右,便似乎有些明白,沉默片刻后主动问道:“陛下找我来,可是……可是为了相国大人千金的婚事?”

  赫连淳锋微愣:“你已经知晓此事了?”

  一旁华白苏原本也没料到康奉会先提起这桩婚事,但他稍一思索便明白,问:“可是禄相国之前已经向你提起过?”

  华白苏上一次见康奉,便察觉出他情绪有些低迷,只是未想到是与此事有关。

  “嗯,当初赈灾回程途中,相国大人十分隐晦地暗示过末将……”康奉说着又跪下,给赫连淳锋磕了个响头:“末将知道此事必定会令陛下为难,但末将就算迎娶相国大人千金,也必然无法与她……还望陛下能三思,莫轻易下那指婚的旨意,误了姑娘终身。”

  有了华白苏之前所言,赫连淳锋对康奉的态度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道:“若真如此容易就能令相国大人放弃,朕又何须召你来此?”

  康奉垂着头,许久后像是下了决心般,挺直了身子道:“末将不愿让陛下为难,不如就由末将自己去向相国大人解释,末将喜欢的乃是男子,因此不能迎娶相国千金。”

  “除非你这能立刻与以男子成婚,否则你如此去说,相国大人只会将此作为你推脱婚事的借口,你是陛下的亲信,如此一来,莫说是你,就是陛下也会受此牵连。”开口的是华白苏,他话音落下,康奉脸色便一片惨白,久久没有开口。

  赫连淳锋与华白苏对视一眼后,问道:“康奉,朕问你,你是否无论如何都不愿迎娶禄平露?”

  康奉颓然地晃了晃脑袋:“末将入宫时,家中便已经没有了父母长辈,算是了无牵挂,若此事只关系到末将自己,末将就算一死,也不愿负了那姑娘,负了……末将心中之人,可此时还关系到陛下与禄相国的关系,关系到朝堂安稳,末将实在是……”

  康奉清楚,以他的家世能力,若非赫连淳锋有意提拔,绝到不了如今的地位,他不想辜负赫连淳锋的信任。

  可他将那人放在心中十余年,哪怕从不奢求两人能有什么结果,也从未想过放弃,再另娶他人。

  可事到如今还轮不到他来做选择,就算赫连淳锋真将决定权交给他,他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赫连淳锋等了半晌,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也不追问,只是转头看向身侧之人:“白苏,依你之见,若是用毒让康奉假死,日后再不出现在凤临城,可能行得通?”

  华白苏手中有能令人假死的毒物,这点赫连淳锋知晓,当初他们就是用了此法,救下李容参。

  康奉闻言立刻道:“末将愿意放弃一切,求皇后殿下成全。”

  “那倒还没到需要假死的程度。”华白苏向赫连淳锋身上靠了靠,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继续道,“我手上有一种毒,中毒后哪怕立刻服用解药,也会令身子有些损伤,若是男子中了此毒,解毒后虽能正常行房,但无法再令女子受孕,且从脉象上便能探出……”

  华白苏话未说完,无论赫连淳锋还是康奉都已经明白他话中意思。

  禄廉木生性多疑,康奉喜欢的是男是女无从考证,他必然不会相信,但若是身子上有什么缺陷,他只要找大夫一探便知真假。

  康奉听过此话,神色终于放松了一些,对着华白苏连磕了几头:“多谢皇后殿下。”

  赫连淳锋却是皱眉道:“可若舅父不在乎他是否能令女子受孕,执意要将女儿嫁给他,又该如何?”

  “此事只禄相国知晓,他确实可能不在乎,毕竟对禄家而言,只要能达成笼络武将的目的,将来康奉与禄平露是否能诞下子嗣,并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但此事若是满朝皆知,禄相国如此好面子之人,总不会再拉下脸让陛下赐婚。”

  只是如此一来,对康奉的名声总是有些影响,华白苏的目光移到康奉那儿,康奉会意,立刻道:“只要能令禄相国改变心意,区区一点名声,末将并不在意,何况末将不打算娶任何女子,此生注定不会有任何子嗣。”

  “那可未必。”华白苏右手搭在自己小腹上,笑道,“此毒虽会让康将军不能令女子受孕,但不影响康将军自己受孕。”

  康奉万万没想到华白苏会直接如此说,他一张脸霎时变得通红,否认也不是,认下也不是。

  最后还是赫连淳锋看不下去,替他解了围,让他拿了那毒药后便先行离开。

  屋门重新被合上,华白苏“啧”了一声:“康奉就是太过谨慎,他什么也不说,葛魏从头到尾不知晓他的心意,又如何能开窍给他回应?”

  赫连淳锋也是如此认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华白苏一般敢爱敢恨,这是性格使然,一时也无法改变。

  “白苏认为,这次事后,他会对葛魏提起吗?”

  华白苏摇头,轻叹:“这才是真正麻烦之处啊。”

  其实刚刚赫连淳锋与华白苏未说,以禄廉木的想法,康奉这头不行,他很快便会转移目标,考虑朝中其他武将,而朝中武将之中,唯有胡鸿风未婚,但胡鸿风年纪比禄平露大上许多,并不太合适。

  除此之外,便只有如今的侍卫处大臣王弘阔与葛魏最为合适。

  葛魏虽不在朝中为官,但御内侍卫乃是正三品武职,甚至高于从三品的康奉,除此之外,朝野上下皆知他是赫连淳锋亲信,对禄廉木来说,恐怕是更好的选择。

  可康奉已经以身子原因推脱了婚事,葛魏必然无法故技重施,届时难道真让葛魏去迎娶禄平露?

  赫连淳锋揉了揉眉心:“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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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康奉也知此事再拖不得,回府后当夜便服了毒药与解药,按照华白苏的吩咐,隔日一早,告病未参加早朝。

  赫连淳锋派了太医到府上替他诊治,之后太医回禀,只言是康将军往日在战场上受过的旧伤,如今复发,需要静养几日。

  但不久之后,康将军受过旧伤,不能再有子嗣的消息便在朝野传开,众人表示惋惜之余,也开始讨论起康奉这般情况,将来还是否会有女子愿意嫁入康府。

  听到这些议论,葛魏第一个坐不住,趁着这日轮休,立刻出宫去了康奉府上。

  两人平日里关系好,康府上下也都知晓,因此葛魏在康府向来是来去自如,可这一日他却被拦在了康奉的房门外。

  康府管家一脸为难:“葛大人,我们将军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可越是如此,葛魏心中的疑惑越大:“康奉到底怎么了?让我进去看看。”

  康奉当初随赫连淳锋出征,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可葛魏之前从未听说过康奉受过什么重伤,更别提留下如此严重的隐患。

  葛魏自认比任何人都了解康奉,此次康奉忽然告病他不知晓不说,朝中还流传出这样流言,他怎么想都觉有些奇怪,提着剑就要往里冲。

  可管家哪敢就这样将人放进去,死死挡在门外:“葛大人,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二人在门外久久僵持不下,正是这时,屋内传来康奉的声音:“洪伯,让葛大哥进来吧。”

  康奉的声音听来有些虚弱,管家往一旁让了让,葛魏也顾不上其他,推门便入了屋子。

  正如华白苏所说,康奉所服这毒,毒性十分猛烈,哪怕立刻服下解药,对身子也不可能毫无损害,因此近几日康奉都只能卧床休息,十分虚弱。

  葛魏见到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康奉,几步上前,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真是旧伤复发?何时受的伤,怎么如此严重?”

  康奉本就不善撒谎,在葛魏面前更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晌,也只是撇开视线道:“葛大哥怎么这时过来了?”

  他这模样,葛魏更加肯定其中有异,直接跳开了他的问题,厉声道:“到底怎么了?对我也不能如实说吗?你可知晓,如今朝中皆在传言你因旧伤,再难有子嗣,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是说这事与陛下有关?”

  派来的太医是赫连淳锋的人,除了赫连淳锋,葛魏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胆量,捏造谣言,在朝中传播。

  康奉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急得咳嗽了几声,葛魏自觉失言,上前将他从床榻上扶起:“抱歉,我有些着急了。”

  康奉摇了摇头,两人一时谁也未开口。

  不知过去多久,葛魏像是妥协一般,轻声叹道:“你若真不愿对我说便罢了,我不逼你。”

  在葛魏看来,两人自幼一起习武,一起在宫中生存,之前向来没有什么秘密,可如今康奉显然是有意瞒他,虽然嘴上说着不说也罢,心中却难免失落。

  康奉不是不明白若自己坚持不说,葛魏也不能如何,但他见不得葛魏露出失望的神色,犹豫半晌后还是妥协道:“不是旧伤,是我向皇后殿下要了一种毒。”

  “毒?”葛魏闻言,猛得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道:“为何?”

  康奉既然开了口,也不介意说下去,便将自打赈灾以来发生的一切都一并说了,自然也包括最后华白苏想出的解决方法。

  “这么大的事……你竟此时才与我说!”葛魏咬牙,又气又心疼。

  康奉苦笑:“就连陛下与皇后殿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说了也不过是给葛大哥徒增烦恼罢了。”

  葛魏皱眉:“可禄家怎么说也是陛下的母家,在朝中也还未失势,听说那相国千金样貌端好,自幼是被当做皇后来培养的,性子必然也不差,你何苦为了拒绝这门亲事,如此糟蹋身子。”

  康奉未料到自己对葛魏坦白,换来的是这样一句,一颗心霎时痛得不能自已,缓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葛大哥希望我迎娶相国家千金?”

  葛魏比康奉年长一些,一直自诩为康奉的兄长,只是下意识地说了那些,听到康奉的问题,他愣了愣,因为他发现自己内心竟然十分抗拒康奉迎娶相国千金,哪怕只是想一想,心中都涌现十分强烈的不适感。

  只是葛魏的沉默看在康奉眼中更像是默认,他的双手在棉衾下死死握成拳,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之后缓缓道:“葛大哥,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不仅伤害了自己的身子,还毁了名声,这代价未免太大……”葛魏这才回神,开口解释。

  只是这解释听在康奉耳中更加刺耳,他忍了又忍,最终仍是忍不住抬头道:“我喜欢的是男子,这名声甚至身子,毁了便毁了,我要了也无用。”

  “什,什么?”葛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康奉显然已经不打算再留他在此,直接喊了外头的管家入内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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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魏魂不守舍地走出康府,满脑子皆是康奉说的那句“喜欢男子”,他回到宫中,并未立刻回侍卫居住的院落,而是稍稍犹豫后,转而到云水宫求见赫连淳锋。

  葛魏到云水宫时,恰好禄廉木刚从云水宫离开,两人擦身而过,葛魏抱拳向禄廉木行了一礼,也不知是否因着刚听康奉说了迎娶禄家千金一事,再见禄廉木,他总觉心中有些怪异之感。

  禄廉木见这葛魏却像是十分高兴,甚至寒暄了几句,才放他离开。

  见到这时前来的葛魏,赫连淳锋立刻皱了眉,起身问道:“你来时可是遇见了舅父?”

  葛魏不明就里,如实道:“是,属下刚在门外便见到了禄相国。”

  赫连淳锋摇头:“糟了!”

  禄廉木来云水宫便是为了康奉一事,朝中近来的传言,禄廉木不可能不知晓,正如华白苏所料,禄廉木的确亲自派人到康奉府上探望,顺道替康奉把了脉,得出的结论与朝中所传无异,他这才入了宫。

  这事赶得太巧,他心中难免有所怀疑,但康奉的身子受损乃是事实,他就算再怀疑,也不好在此时将女儿嫁入康府。

  此次入宫,他便是来与赫连淳锋商议,禄平露与康奉的婚事作罢,至于禄平露婚事,他要回去好好考虑后再决定。

  葛魏好巧不巧,恰是此时遇上禄廉木,不正提醒了禄廉木,赫连淳锋身旁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葛魏不明白赫连淳锋为何有此言,正欲开口,华白苏从屏风里侧走出,赫连淳锋便再顾不上葛魏,立刻起身走到华白苏身旁,将人小心地扶到主位坐好。

  华白苏虽觉得赫连淳锋太过小题大做,但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用,便也由着他去,直到坐稳后才开口问道:“葛大人今日特意来云水宫求见,可是为了康将军?”

  “是。”葛魏行了一礼,他确是为了康奉一事前来,可是到了云水宫,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毕竟康奉已经将前因后果都解释得十分清楚,就算两人关系再好,他也无法对康奉的决定指手画脚,更不可能责怪将那毒交给康奉的华白苏。

  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像是想起什么,犹豫着开口问道:“属下从康奉那里听来了有关相国千金一事……属下斗胆,想恳请陛下及皇后殿下告知属下,康奉他,他心属那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