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年龄相差50岁，奥尔特加的三观摇摇欲坠。然而看在皇马传奇的面上，这场婚礼该出席还是得出席。
奥尔特加没觉察出其中的深意。
直到下一个休息日，天际边刚泛起鱼肚白，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听到动静，奥尔特加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的睡意被冲进来的四五个黑西装猛男吓飞。
这什么情况？！
一头雾水的奥尔特加默默抱紧被子，下一秒被连人带被子一起抬出了卧室。
要不是看到管家，奥尔特加还以为在自己家里被人绑架了。
虽然两者似乎没多大区别。
坐在私人飞机上，奥尔特加还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尤其是周围人西装革履，而他还穿着睡衣，不能更违和。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奥尔特加茫然发问。
“塞维利亚，”管家露出慈祥的笑容。
奥尔特加后背一凉，心底漫上不好的预感，“去塞维利亚做什么？”
“塞维利亚有四月春会，作为西班牙旅游宣传大使，正好去拍个宣传片，”管家依旧笑眯眯。
奥尔特加脑瓜子嗡嗡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脏也开始狂跳，他怀着一丝希望问：“宣传大使……是说谁？”
“你，”管家言简意赅，一字敲碎奥尔的侥幸。
“可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有签合同，”奥尔特加垂死挣扎，“我对当什么宣传大使没有兴趣。”
大好休息天，在家里咸鱼躺不香吗？他为什么要飞去塞维利亚，他差这钱吗？
“先生代你签的。”
奥尔特加捂住心口，感觉有点心梗。
他刚踢球时，还是未成年，签订合同需要监护人的同意。因为没有经纪人，安东尼索性就兼任了经纪人，当然活都是别人干的，他只是顶了一个名头。
现在代签合同，也挑不出问题。
“违约金多少？”奥尔特加咬咬牙，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他不差钱。
管家说了一个数字。
奥尔特加听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要违约，是要他赔得倾家荡产啊。
奥尔特加只好安慰自己，违约金这么高，酬劳肯定也很高，看在钱的份上，他可以将就。
“酬劳？没有酬劳啊，”管家直白地说。
奥尔特加茫然，不明白为什么没有酬劳。那么高的违约金，零酬劳，这是什么霸王条款，安东尼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吧？
管家被奥尔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表情逗笑了，跟他说实话：“其实这是王室事务。”读作事务，写作义务，酬劳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奥尔特加更茫然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安东尼很多年前就退出王室了吧。”
因为西班牙王室成员禁止从事私营工作，以免发生经济丑闻。这对酷爱赚钱的安东尼来说简直没法接受，所以退出得没有一丝留恋。
都退出了，哪来的王室事务？！
那当然是特意讨来的，为了避免某人临时撂挑子，安东尼还特意加了天价违约金条款。
拳拳父爱，不外如是。
奥尔特加从管家的笑而不语中窥见真相，气得想当面质问安东尼，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没带。
呆了呆，奥尔特加看向舷窗外，天空蔚蓝如洗，云朵连绵似海。
飞的可没有中途下客的。
奥尔特加只能认命，好在不久后飞机就落地塞维利亚机场。
寒碜地只穿了睡衣的奥尔特加，在下飞机前终于换好了衣服，一身简约风休闲装，架不住他身高腿长，愣是走出了走秀的气场。
从VIP通道快速离开机场，奥尔特加上了车直奔拍摄地点。
春花浪漫的四月，塞维利亚的南部每年都会举行为期一周的庆祝活动。最开始只是交易牲畜的集市，后来逐渐演变成一个传统节日。
奥尔特加乘车路过，只见大街上随处可见彩旗、灯笼、鲜花，节日氛围浓烈。
会场附近禁止车辆通行，将车停到最近的停车场后，奥尔特加步行前往会场。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身着塞维利亚传统服饰的人。
认出奥尔的人也不少，好在激动归激动，倒没有人围过来要签名要合照，最多只是拍几张照片，发到网上。
远远的，奥尔特加的目光就被一座高大的木制拱门吸引，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座拱门高得惊人，他仰得脖子都酸了，也没看清楚拱门的顶。
这得多高啊！
奥尔特加下意识感慨。
“差不多有50米，”耳旁突然响起陌生声音，奥尔特加扭头看去，先对上了黑洞洞的摄像镜头。
看到直播预告，一早等在直播间里的观众猝不及防被高清特写的颜值暴击，大脑一片空白，连带热闹的评论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工作人员还以为网络卡了，正要调试设备就看到评论像是喷发的火山一样噌噌往上刷新。
【啊啊啊啊，大清早的，这也太刺激了吧。】
【不枉费我上班摸鱼看直播，就算被领导抓到也值了。】
【劝楼上不要乌鸦嘴，另外这样的镜头可以再多一点。】
【咦咦，我的屏幕怎么脏了？我舔，我舔……】
评论多到根本看不完，工作人员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把视线放到了屏幕外，丰神俊朗的青年正在认真听导演说话。
“……相传如果摸摸这座拱门，未来总有一天还会来到这里……”
奥尔特加一听，果断将手放到了拱门上。虽然是美好的祈愿，但他希望下一次能和Cris一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也听到了导演这句话，评论刷得更多了。
【我去塞维利亚摸这座拱门，是不是说我以后会和奥尔在这里偶遇啊？】
【已经订好机票了，我现在就出发，说不定还能遇到奥尔真人。】
【已经在路上了，奥尔等我！】
……
工作人员看麻了。
直播刚开始，但是他们旅游宣传的目的好像已经达成了呢。
穿过拱门才算进入正式进入会场。会场内，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帐篷排列有序，彩灯从拱门一路延伸到帐篷间，将其妆点得五彩缤纷。
“晚上会更热闹，”导演说了一句，带着奥尔去换衣服。
塞维利亚的传统服饰，男子穿紧身短外套的骑装，头戴圆边毡帽，脚穿锃亮马靴。女子则穿色彩艳丽、堆叠层层褶边的长裙，头戴大花，肩披披肩，手拿扇子。
直播的镜头扫过琳琅满目的服饰，但观众想看的却不是这些，纷纷要求镜头转过去，拍拍在换衣服的人。
摄像师打算顺应民心，刚转身就被按住了肩膀。
管家冲人笑的和善。
摄像师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识时务地无视了直播间里的狼嚎，专心致志拍服饰。
看这舞裙色彩多绚烂，看这褶边还带蕾丝呢。
直到奥尔特加换好衣服，摄像师才调转镜头。英姿勃发的青年出现在画面里，黑色的马靴，紧身的长裤，显得青年一双腿又长又直，再往上是白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短外套，看着简单，在领口、袖口处却用银线绣了花纹，光线流转间熠熠生辉。
然而再精美的华服也不及青年出色的容貌，几年时光，青年已经脱离了当初的稚气，完全长开的五官像是雕刻家精心雕刻出的完美作品，找不出一丝瑕疵。
导演一看，夺过了摄像机，亲自掌镜，饱含私心地对着人拍了又拍，全然忘了今天的拍摄主题。
观众巴不得镜头多一点，再多一点，毕竟四月春会年年都有，这样的美景却不是。
穿骑装怎么能不骑马？
虽然午后才会开始马车游行，但导演已经等不及想拍骑马游行的镜头，当即让人去牵马来，只是马还没牵来就被管家拒绝了。
理由是不安全。
导演想反驳，话都到嘴边了，想起奥尔特加的职业，只好把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赔不起，赔不起，万一骑马摔断胳膊摔断腿，压根赔不起。
“可是这样拍摄的素材就会少很多，”有工作人员小声提醒。
“我可以骑马，”奥尔特加说话语气很平静，但他双眼发亮，隐隐流露出跃跃欲试。
他会骑马，而且很久没有骑了，心痒痒。
“不行，”管家态度很坚决，“一会儿人会很多，马也不一定经受过专业训练，万一受惊伤人。”
让人来拍宣传片是一回事，可没让人冒会受伤的风险。
奥尔特加一脸遗憾。
导演也有些为难，正想退而求其次问问坐马车行不行，有人抢在他之前先说了。
“观众对塞维利亚传统服饰很感兴趣，”开口的工作人员不敢直接说观众想看奥尔穿女装，委婉地暗示。
奥尔特加心想他难道穿的不是塞维利亚的传统服饰吗？下一秒就看见其他人齐刷刷看向一排排长裙，动作整齐划一，特别默契。
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干脆利落地拒绝三连：“不行！不能！不可以！”
奥尔特加态度坚决，导演只能惋惜地放弃这个绝妙计划，提出计划B。
四月春会是节日庆典，更是一场歌舞盛会。无论男女老幼，都能跟着音乐来上一段塞维利亚舞。
奥尔特加显然没有点亮这个技能，只好老老实实去学。
镜头记录下了早期人类艰难驯服四肢的画面。
不厚道的观众笑得特别大声。
【手和脚各有各的想法。】
【奥尔：我实在是太难了】
【等奥尔退役，不仅可以演偶像剧，而且可以演喜剧片。】
【看训练视频，明明手脚很协调的啊，是不是音乐的问题，[狗头]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原以为会弗拉门戈是西班牙人的人均天赋，看到这一幕，开始怀疑奥尔是不是假的西班牙人？】
【我刚出生三个月的小妹妹跳得都比这好。】
【果然上帝给你打开一扇门，就会给你关上一扇窗。这么想想，虽然我处处不如奥尔，但是起码我跳得比他好，心理平衡了。】
……
奥尔特加学到差点崩溃。
虽然老师在很努力地为他打拍子，可惜他完全跟不上节奏，全程手忙脚乱，错过节拍，惨不忍睹。
导演眉头打了九九八十一个死结，为了不让宣传片变成喜剧片，他询问老师：“能不能换个更简单的？”
按照目前的教学进度，想让奥尔特加学会，可能是下辈子的事了。
“……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了，”老师一脸无奈，弗拉门戈曲式多样，即便是专业舞者都难以全部精通，而她现在教的，严格来说还不能算是弗拉门戈，只是用来练习身体协调性的。
导演：……
练了一个多小时，奥尔特加勉强跟得上节奏，虽然不时还会出错。
看奥尔满头大汗，身上的衬衣都被汗浸湿，贴在肌肤上，隐隐透出肉色，观众原本还在感慨美色，但看都要过饭点了，观众又心疼起来，催促快点去吃午饭。
考虑到拍摄要一直持续到晚上，导演很快就喊了停，让奥尔先去吃午饭，稍作休息再继续下午的拍摄。
虽然是零片酬，但还不至于让人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吃盒饭。
“没关系，我和你们一起吃，”听说预订的星级餐厅离这里有段距离，奥尔特加果断要求留下吃盒饭。
桌子是没有的，连奥尔特加都只有一个小凳子，得自己端着吃盒饭，条件不能更艰苦。
不过总有挑刺的声音。
直播没有暂停，工作人员架好机位，对准奥尔特加拍摄，拍到了他在盒饭里挑挑拣拣，剩了不少。
【觉得难吃还不如去订好的星级餐厅吃，这样不是浪费食物吗？】
【大概是为了艹亲民的人设吧。】
【有的人吃都吃不饱，有的人还在嫌弃不好吃，啧啧。】
【看看自己的午饭，再看看别人嫌难吃的，心情有亿点点复杂。】
……
工作人员注意到直播间内风向不对，立刻来找导演。
导演一看，端着盒饭蹲到奥尔旁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不吃猪排？”
奥尔特加自以为隐蔽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半晌才回答：“我不是很饿。”
但这话很没有说服力，因为蔬菜沙拉被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根菜叶子都没有剩下。
事实是在安东尼的投喂下，奥尔特加感觉自己的体脂率相当危险，为了不步上科恩特朗吃太胖被穆帅罚的后尘，他艰难抵挡肉食的诱惑。
然而镜头下一切小动作都无所遁形，观众又都是自带放大镜的，将奥尔捏小肚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觉得奥尔好惨，想吃不能吃。】
【这一对比，我吃得更香了。】
【看把孩子馋得，真的不能让他吃吗？要不让他看我们吃肉吧。】
【楼上是什么魔鬼，做个人吧。】
【我不信奥尔会有小肚子，除非让我捏捏看。】
说不饿，但是最后啃了两份蔬菜沙拉才勉强填饱肚子，奥尔特加还不知道无良网友已经截了图做成表情包。
[不是很饿，]
吃完午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奥尔特加见工作人员还在休息，放轻动作来到角落里。
摄像师立刻跟上去。
观众还在猜奥尔要做什么，就看到他一个人在角落里练习刚才学的曲式，虽然肢体还是很不协调，但这一次评论区都是夸奖的声音。
奥尔特加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他又练习了几遍，确定记住了才停下。
导演和管家商量好了马车游行的时候让奥尔坐马车上。游行开始前，换了一身骑装的奥尔特加被带到了游行开始处。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做一样骑装打扮的男人，也有身着明艳舞裙的女人，但奥尔特加的注意力却落在一匹匹高头大马上。
真的好想骑一下。
奥尔特加眼中流露出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要骑吗？”奥尔特加听到有人问自己，他顺应内心地点头，然后手里就被塞进了缰绳。
“我还有一匹马，这匹马就让给你了，”中年男人说完就走到了一边，留下奥尔特加有些懵，还是马亲昵地蹭了蹭他，他才回过神来。
白色的大马高大精壮却很温驯，让人无法拒绝。
奥尔特加摸了摸白马的头，利落地翻身上马。
等导演和管家听到惊呼转头看去，看到奥尔特加坐在马上，还来不及让人下来，马车游行开始了。
马车、大马排成列，依序前进。在人潮中，只能顺着行进的方向前进。
导演和管家再想阻止，也只能看着奥尔骑着马溜溜达达往前走。
摄像师反应迅速地小跑跟上，镜头稳稳对准奥尔。
白色的高头大马，年轻帅气的骑手，看得不少观众大呼白马王子。
奥尔特加控制着马徐徐前进，和他并肩的骑手认出了他，跟他打招呼，坐在后面的娇俏少女冲他笑得羞涩。
奥尔特加四下一看，有像他一样一个人骑马的，也有身后坐着人的。
“啊啊啊，奥尔，奥尔，带我，带我，”来到游行路段，道路两旁已经挤满了人，奥尔特加一现身，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不少年轻女生朝他伸出手。
奥尔特加看到有骑手将女生拉上马，不知道这是不是节日的习俗，正犹豫就听到有人大喊不要。他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拉住缰绳。
差点成功的女生气愤地看向声源处，眼神比刀子还要锐利。阻止奥尔的人不甘示弱地回瞪。
亲妈粉无所畏惧！
直播间里不了解四月春会习俗的人一大把，有塞尔维亚本地人出来解释。
【能在马车游行中骑马的，都是土豪，他们带的女生，要么是他们的妻子，要么是他们的姐妹，没有带人的都是单身，要是临时让谁上马，说明他对这个姑娘有好感。】
奥尔特加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有一段绯闻了，虽然不能肆意纵马奔驰，但走了一圈还是感觉很过瘾。
等他下马，看到他兴奋得亮晶晶的眼睛，管家憋了一肚子教训的话，到底没有说。
马车游行后，天不知不觉就黑了，各式彩灯次第亮起，将会场照得亮如白昼。帐篷也都打开了，空气中渐渐多出食物的香味。
塞维利亚人会以家庭为单位，租借帐篷，在里面聚会饮乐，能进入帐篷的都是主人的亲朋好友。
除了奥尔特加。
眼尖的帐篷主人看到奥尔特加，热情地邀请人进帐篷坐坐。
奥尔特加推辞不了，只能喝了一杯雪利酒，很快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好在经过锻炼，他终于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勉强保持着清醒。
有酒自然离不开佐酒的美食。
最开始奥尔特加还记得要管住嘴，但等闻到新鲜出锅的炸鱼香味，再被硬塞了一块塞维利亚生火腿当零食，新世界的大门就向他打开了。
从炸鱼到火腿片再到海鲜饭、土豆鸡蛋饼、冷汤……观众还以为在看吃播。
等稀里糊涂再喝了几杯啤酒、果酒，奥尔特加酒精上脑，终于醉得不知身处何处，当音乐响起，他彻底放开，跟着节拍手舞足蹈。
为了挽救奥尔已经稀碎的形象，直播紧急结束，不过酒后狂欢的小视频还是传播开来，荣登热搜第一。
等奥尔特加酒醒后看到，只想买船票逃离地球。
热度稍退，奥尔特加又上了另一个热搜。
有职员拍到奥尔出席公司董事会议，在一众秃顶啤酒肚大叔中，奥尔特加格外鹤立鸡群。
没两天，又是一个新的热搜。
网友们后知后觉意识到奥尔最近的曝光率有点高，和以往没有比赛就神隐的状态完全不同。
网友们纷纷猜测原因，当事人只想哭唧唧。
安东尼为了不让他在休息天去找Cris，给他安排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从参加婚礼到拍宣传片到开董事会，完全拿他当驴使唤。
效果相当卓越，训练、比赛、活动榨干了他的精力，每天累到倒头就睡，一点想不起还有一个葡萄牙人。
时间飞逝，四月眨眼过去，五月下旬，赛季进入尾声。
西甲联赛第35轮皇马做客阿诺埃塔球场，迎战皇家社会。
皇马已经提前赢得联赛冠军，没有比赛压力，穆里尼奥大胆轮换。后防线上，阿韦罗亚和马塞洛首发，担任左右后卫，阿尔比奥尔搭档卡瓦略驻守中路。
比赛前两天，卡瓦略就签订了转会合同，下赛季他将加盟法甲升班马摩纳哥，这场比赛也是他在皇马的最后一场比赛。
穆里尼奥安排人上场，也是为了给葡萄牙人一个告别的机会。
奥尔特加和C罗都没有进比赛名单，两人和拉莫斯、阿隆索等人一起坐在看台上观赛。
C罗、拉莫斯、阿隆索都是因伤缺阵，奥尔特加没有首发的原因却比较微妙。
加盟皇马不久的洛佩斯萌生去意，因为在皇马很难踢上比赛，更别提熬出头了。这场比赛安排人首发，多少也算是安抚一下情绪。
奥尔特加也不介意少踢一场比赛，他难得有时间和C罗坐在一处闲聊，聊了几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奥尔特加左右一看，感觉有些违和，但一下子又说不上来少了谁。
C罗数了数人数，是少了一个，具体是谁，不等他想出来，场边的大屏幕突然开始播放皇马替补席的画面。
本泽马一脸错愕地和科恩特朗说了几句话，科恩特朗表现得很吃惊，起身去和旁边的卡兰卡说话，随即灰溜溜往看台上走。
哄笑声中，C罗扶额，不是很想承认这是他国家队队友。
闹出乌龙的科恩特朗直到坐到看台上，还为自己没有进入比赛名单耿耿于怀，哀怨得像是祥林嫂，一遍遍说。
他的旁边，他亲爱的国家队队长，正和人说小花园里种的花开了，上周我游泳的时候把狗子也扔下了泳池等生活琐事，完全没有要安抚队友破碎的心的意思。
他的旁边，他亲爱的俱乐部队长，正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科恩特朗忧伤望天，感觉皇马待不下去了。
比赛开始没多久，皇马就取得了领先。
按照穆里尼奥的战术要求，本场比赛皇马实行高位逼抢。皇马的压迫带给对手球员不小的压力，冈萨雷斯后场传球失误，给了伊瓜因将球断下的机会。
拿球后，小烟枪快速突入禁区右肋，对上出击的门将也丝毫不慌，冷静起脚推射。
虽然皇家社会的门将判断对了方向，但扑救还是稍慢一步，球从远角入网，皇马先下一城。
伊瓜因一发即中，为皇马赢得开门红，是运气，更多的是门前敏锐的嗅觉。
“Pipita是个有灵性的球员，”奥尔特加感慨了一句。
因为看台上声音比较嘈杂，C罗没听清楚，就凑过去听奥尔说话，两人挨得近，几乎头碰着头。
坐在后方看台上的一个女生突然发出惊呼，坐她旁边的朋友还以为她手机掉下去了，着急地问她情况。
女生看看刚刚拍下的照片，CP之魂熊熊燃烧。正主现场发糖，她还看什么比赛。
在皇马进球后，皇家社会虽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发起反击。
卡斯特罗传球，阿吉雷切在禁区前停球，稍作调整，右脚直接大力远射打门。
球拔地而起，划出一道弧线，迅疾坠向球门前。
洛佩斯目光坚毅，双手稳稳将球抱住。
奥尔特加看了，沉默了一小会儿，忍不住拉过C罗说悄悄话：“我觉得洛佩斯挺好的。”
“你更好，”C罗毫不迟疑地说。
“我就是觉得如果他走了，对皇马来说是个损失，”奥尔特加想到听到的小道消息，据说阿丹也想离开皇马，他开始发愁下赛季替补门将的人选。
联合会杯、世界杯，接下来国家队比赛一场接着一场，他有的时候也想摸摸鱼的。
科恩特朗看着两人凑在一起聊个不停，有心加入聊天，奈何找不到机会，只好看向场上。
没能扳平比分，皇马社会很快卷土重来。马丁内斯右路送出斜传球，卡瓦略上前拦截，但阿吉雷切还是接到传球。
卡瓦略见状贴上去逼抢，阿吉雷切虚晃一招，假动作晃过卡瓦略，径直带球杀入禁区内，形成单刀。
后卫补防不及，皇马球门前只剩最后一道防线，压力都落到了门将洛佩斯身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即便心生去意，洛佩斯也不想灰溜溜离开皇马，他努力想证明自己，他缺的不是实力，是上场比赛的机会。
在阿吉雷切挑球射门时，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洛佩斯也马上做出反应，飞身扑救。
洛佩斯没能将球挡下，球也没有如主场球迷所期待的那样入网，而是直接从球门横梁上方飞过，差一点飞上了后方看台。
第11分钟，皇家社会获得角球。格列兹曼开出右侧角球，球门前两队球员挨挨挤挤争抢落点。
阿尔比奥尔占据了有力位置，但他跳起得太早，等球朝他落下时，他已经下落。
冈萨雷斯贴在阿尔比奥尔身后起跳，跳起的时机恰到好处，他头球一顶，将球顶向球门。然而他和球门之间有一个障碍物。
球顶到了阿尔比奥尔的后背上，反弹落回场内，冈萨雷斯仓促左脚补射，有点太着急，角度差了一点，球滑门而过，只打中了边网。
虽然皇马社会没有进球，但门前险情还是看得皇马球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奥尔特加话说到一半，戛然止住了话茬，直到看到球偏出，他才长出一口气，想接着说，忘了自己说到哪里。
虽然有球迷因为奥尔没有上场而失望，但洛佩斯表现得可圈可点，实在挑不出什么茬来。
第19分钟，伊利亚拉门迪带球，在禁区前左路传中。皇马后卫出现了漏人的失误，门前包抄的格列兹曼无人防守，让他从容迎球跳起，头球冲顶。
危急时刻，洛佩斯堪称神勇地单手将球挡出，化解危机。
稍后，冈萨雷斯右路挑传中路，皇家后卫盯紧了格列兹曼又漏掉了阿吉雷切。
面对阿吉雷切近距离头球攻门，洛佩斯快速跃起，将球托出横梁，再次力保球门不失。
出色的表现，让洛佩斯赢得了阵阵掌声。即便是对屡射不进失望的主场球迷，也大方送上了掌声。
在主场一球落后，让皇家社会球员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越是急于挽回劣势，反而因为焦急连续落入越位陷阱，贝尔加拉更是因为犯规领到黄牌。
第27分钟，普列托分球，接球的卡斯特罗高速盘带，杀入皇马禁区内，在防守球员逼抢前左脚斜射，可惜角度稍大，球偏出左侧门柱。
不久后，皇家社会再次拿到球权，右路传中，阿吉雷切头球摆渡，将球送至门前。前插到小禁区右侧的格列兹曼跃起头球攻门。
然而埃辛突然出现在射门路径上，球打在他头上弹出了底线。
时间不断流逝，皇家社会频频进攻，却都没能攻破皇马的防线，眼看上半场即将结束，皇家社会球员愈加心急。
马丁内斯送出直塞球，精准将球交给禁区前的马克尔。伊瓜因贯彻了穆里尼奥的战术，是前锋，更是球队顶在最前面的后卫，马上后撤逼抢。其他皇马球员也立刻上前围堵。
面对这种情况，马克尔放弃了往前带球，直接原地起脚射门。
洛佩斯稳稳将球抱住，沉着冷静的表情看得皇家社会球员心里想骂人。
本来看到这场皇马上的是替补门将，还以为能趁机进个一球两球，结果射门都被挡出了，这和上主力门将有什么区别！
皇马门将不能做个人吗？这样搞，对手球员心态很容易崩的！
心态崩掉的格列兹曼在随后接到队友的传中球，右脚抽射球偏出门柱。
上半场补时2分钟，皇家社会有心进球无力回天，最后只能带着一球的落后进入中场休息，离场时一个个看上去都憋屈极了。
虽然只是一球的领先，但也是领先，皇马这边都很放松。
科恩特朗终于和C罗聊了几句，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一转头才发现奥尔怀抱了好多零食。
“你居然还带吃的！”科恩特朗震惊极了。
“不是啊，是球迷们送的，”奥尔特加解释，主裁判一吹哨，他就接到了球迷们的空投。
科恩特朗噎住了。这个看脸的世界，他真是受够了。
“吃吗？”奥尔特加将零食分给队友，看科恩特朗脸色不太好，问得有些小心。
“吃！”科恩特朗将自己之前因为吃得太胖被穆帅罚的糗事抛到脑后，说得斩钉截铁，当即接过一袋薯片，咬得咔嚓咔嚓作响。
15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很快过去，两队重新入场，易边再战。
或许是在更衣室里被穆帅喷了一球的领先并不保险，下半场开始，皇马球员踢得更有进攻性。
第49分钟，伊瓜因边路带球突进，遭到防守球员的拦截后，他果断回传中路。中路策应的卡卡停球右脚劲射，球稍稍高出横梁。
皇马社会随即展开反击。布拉沃长传，直打皇马防线身后，阿吉雷切突施冷箭，右脚小角度推射。
还是洛佩斯，面对这个必进球，果断倒地飞扑，将球扑出。稍后卡斯特罗的左脚劲射也同样没能攻破洛佩斯的五指关。
皇马门将的发挥异常稳定，稳定得让主场球迷心生绝望。
皇马也不甘示弱，先是开出角球，埃辛中路头球攻门，紧接着马塞洛接到卡卡的直塞球，左脚远射，可惜都没有取得进球。
之后伊瓜因带球前突时在皇家社会球员的防守下摔倒，伊瓜因坐在地上向主裁判示意犯规，但主裁判没有给予判罚。
这多少让皇马球迷觉得主场哨而不满，好在没多久皇马就再度进球扩大了领先优势。
第57分钟，卡卡左路带球突进，对上拦截的防守球员，他作势向右侧倾，一副要过人的模样。
上当的防守球员跟着他动作，反而让出了传中的空当，卡卡抓住时机起脚传中。中路包抄的卡列洪反越位成功，门前近距离高抬腿将球踹进了球门内。
因为进球的方式太过简单粗暴，皇家社会门将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将球从球门内捡出。
皇马2比0，防守的压力一下子就小了。球员一放松就开始浪。
“唔，我有一种预感，接下来有人要挨骂了，”作为时常被坑的那个人，奥尔特加的预感不要太准确。
果不其然，仅仅过了五六分钟，赫迪拉在防守对手的传中球时手球犯规，被主裁判出示黄牌警告。
这就算了，因为位置在禁区内，主裁判还给了皇家社会一粒点球。
上扑下挡60多分钟，数次挡出必进球，洛佩斯心弦绷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一时大意犯错。即便是球队取得领先，他也不敢松懈，然后他的队友转头就送给对手点球机会，这是嫌他防守得太轻松了吗？！
奥尔特加很能感同身受，换做是他，心里也会有很多MMP，也会平等地想骂每一个人，哪怕是前锋。
洛佩斯冷着脸，站在球门前，等着皇家社会罚点球。
“我有点紧张，”奥尔特加悄悄抓住C罗的手。
旁边的科恩特朗已经紧张得开始啃指甲，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两人的小动作。
两队球迷也都紧张地看着场上，等待点球开出。
普列托走到点球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随即右脚推射。
洛佩斯判断对了方向，飞扑球门右下角。然而这一脚射门的速度是那样快，眨眼就已到球门前，洛佩斯还没做完扑救动作，球就已经应声入网。
比分改写为2比1，皇家社会追回一球。
防守的压力再一次落回皇马球员的肩上，虽然穆帅没有在场边咆哮，但也没人敢再浪。
第66分钟，第四官员在场边举起了换人的牌子，在皇家社会换人后，皇马也开始换人，被换下场的是卡卡。
虽然一脚惊艳传中助攻卡列洪破门，但除此之外，卡卡再没有亮眼的表现。
巴西人状态的下滑，连普通球迷也能看出来。膝盖的伤势让他内切突破能力下降，就像今天这场比赛，被皇家社会的后卫卡住位置后，卡卡一次也没能成功内切突破。
“Ricardo还是更适合前腰，既能中场组织进攻，远射准度也不错，”踢需要频繁内切突破的边路，实在是扬短避长。
C罗听了没说话。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问题是皇马的主力前腰已经有人了，踢得还很好，即便是安切洛蒂来了，大概也不能凭着旧情把人撸下来，换一个人上去。
体育竞技就是这样残酷，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转变，谋求新的出路。
替换卡卡的迪马利亚上场后不久就带球突破，过掉防守球员，在禁区内左脚外脚背捅射，被皇家社会门将没收。
皇家社会后场开球，阿吉雷切直塞，洞穿皇马的防线，格列兹曼拿球后单刀直入，面对出击的洛佩斯，轻松将人晃过。
奥尔特加挺直了身体，看着皇家社会发动最后一击。
所有人都觉得这球稳进，毕竟这就剩个空门了，换我奶奶来，这球都能进。
然而格列兹曼左脚推射，那么大一个球门，没遮没拦，球却滑门而过，只打中了边网。
看台上一片死寂，好一会儿后才响起嘘声。
皇家社会错失了扳平比分的良机。
格列兹曼懊悔得双手捂脸，队友倒是没有怪他，普列托还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考虑到场上的情况，皇马很快再次换人，厄其尔换下了卡列洪。
刚上场厄其尔就在中场送出妙传，伊瓜因带球快速突进，在禁区前右脚大力远射，被门将托出横梁。
皇家社会很快反击，伊弗兰边路带球，在禁区弧顶右脚推射，洛佩斯反应迅速地飞身扑救。
虽然球被洛佩斯准确扑出，但射门力量太大，控制不住球。
对门将而言，对手射门不可怕，可怕的是球意外脱手后，谁都能上来补射一脚，但门将很可能来不及做出第二次扑救。
就像此刻，脱手的球径直飞向皇家社会的球员。
如果可以，洛佩斯很想伸出尔康手，大喊不要，但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径直飞向阿吉雷切。
补防的后卫还没到，唯一的防守力量门将还没起身，四舍五入留给阿吉雷切的就是一个空门，只需迎球抽射，球就能进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球直接打在阿吉雷切腿上，反弹出了左侧门柱。直到球出了底线，阿吉雷切本人还没反应过来。
天降大礼包来得实在太突然了。
几万人齐齐叹气，恨不能当时在场上的是自己。
皇马球迷提起的心又落回原处。
然而正应了足球是圆的俗语，足球场上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第78分钟，马丁内斯右路带球突进，在禁区边缘挑传中路，中路插上策应的阿吉雷切倒地铲射，好巧不巧铲了一个空，球被漏了过去。
但因为铲射的动作，皇马后卫、门将的注意力都放在阿吉雷切身上，谁想到这人压根没铲到球。
后点格列兹曼顺利捡了漏，在小禁区边缘起脚抽射破门。
2比2，鏖战近80分钟，两队再次站到了同一起跑线。
这结果，看得奥尔特加直嘬腮帮子，略略牙疼。
“捂着脸颊做什么？”C罗一半注意力放在了奥尔特加身上，看到他左手捂着脸颊，顺口问了一句。
“牙疼，”奥尔特加闷闷地说。此牙疼非彼牙疼，而是和蛋疼一样的疼。
但是C罗不知道，还以为奥尔是真的牙疼，表情严肃地说：“那以后别吃糖了。”
奥尔特加一听，顿时觉得心肝脾胃肺都疼起来了，正想解释，场上又进球了。
厄其尔一脚直塞，将球传至禁区内，插上的赫迪拉右路带球，过掉出击的门将后在小禁区边缘右脚搓射，没有任何悬念地打进了空门。
3比2，皇马再度领先。
将功补过的赫迪拉兴奋得冲过去拥抱送上助攻的厄其尔，又去抱其他队友，大有庆祝5分钟的意思。
落后的皇家社会球员有些着急，频频催促主裁判尽快继续比赛。
皇马到底没能庆祝5分钟，比赛很快重新开始。
在尝试了一次远射无果后，皇家社会用掉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想要加强进攻。
皇马也用纳乔换下了马塞洛。
趁着两队接连换人，奥尔特加试图跟C罗解释他的牙疼不是真的牙疼，但不爱网上冲浪的C罗并不理解年轻人的网络用语。
奥尔特加第一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代沟，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
场上的赛况，比之前八十几分钟加起来还要焦灼。
刚上场的安赫尔右路传中，普列托抢到后点，门前近距离头球攻门，被洛佩斯稳稳扑出。
随即皇马发起进攻，迪马利亚左路下底传中，门前嗅觉灵敏的小烟枪飞身右脚凌空扫射，高难度杂技表演一般，可惜球偏出门柱，不然会是一个让人惊叹的神仙球。
皇家社会在稍后反击，普列托挑传中路，阿吉雷切头球攻门偏出。
比赛很快进入伤停补时，留给皇家社会的时间只剩3分钟。
就在解说调侃留给皇家社会的时间不多时，德拉贝拉左路传中，格列兹曼头球破门。
不等主场球迷欢呼，主裁判就判罚越位在先，进球无效。
主场球迷体验了一把从大喜到大悲的落差，心梗得很。
1分钟，2分钟，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主裁判已经将哨子含在了口中。
但皇家社会的球员还不愿意放弃，最后几十秒，他们还在进攻。
接到队友的边路传中，阿吉雷切头球摆渡，将球送至门前，普列托看着球落下，果断又往后退了一步，踩在门线上跃起头球冲顶。
球打在洛佩斯身上，随即滚进了球门内，当球进网时，主裁判恰好吹响了终场哨。
皇家社会压哨扳平了比分，两队3比3握手言和。
这个结果令人意外，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提前夺冠的皇马，后续几场联赛结果已经无关紧要，为了达成三冠王成就，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剩下的两场决赛上。
从皇马派上大半替补上场，就可以看出皇马对这场比赛的态度。
而对皇家社会而言，这却是一场十分重要的比赛。凭借胜负关系，皇家社会挤掉了在西甲联赛积分榜上同分的瓦伦西亚，暂列第4名，拿到了欧冠资格赛的门票，他们必须尽可能赢得剩下的几场联赛，保住领先。
联赛冠军已经尘埃落定，竞争最大的反而成了第4，哪只球队不想踢欧冠，偏偏名额就那么几个。
除此之外，皇马斗志全无和队内的人员变动也有很大影响。
作为主帅的穆里尼奥已经确定下赛季下课，皇马也找好了接任的教练，穆里尼奥也无心再管更多，只负责每日照常训练，至于下赛季的球员结构，自然由下任主帅烦恼。
葡萄牙人只想摆烂到赛季结束，带着违约金，奔赴老东家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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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穆里尼奥没有参加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连一向替穆帅发言的助教卡兰卡也没有出席，只有皇家社会的主帅蒙塔尼一人出席，可谓冷冷清清。
穆里尼奥要走，卡兰卡也没有留在皇马的意思。
据意大利天空电视台披露，安切洛蒂有意邀请昔日弟子克雷斯波担任助教。
这样一来，如果卡兰卡留在皇马，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
教练组要大换血，球员也是。
卡瓦略已经确定转会摩纳哥，卡卡一直说要走，但到底走不走，本人也在摇摆。此外还有洛佩斯、阿丹等人也表露过去意，就连科恩特朗都扬言要离开皇马。
有人走，自然有人来。英超两大头牌贝尔和苏亚雷斯都表示愿意加盟皇马。可要是再来两名前锋，皇马的锋线竞争将更激烈。
这些外界纷扰也会转移球员的注意力，比起比赛输赢，球员们自然更关心自己的去留。
联赛打平没什么，就当给皇家社会送温暖，但接下来的国王杯决赛却是一定要赢的，不说这是决定冠军归属的决赛，但是对手是同城死敌马竞，这场比赛就非赢不可。
为了团结起来，皇马全队决定赛前聚餐。时间定在比赛前三天，地点在毗邻埃尔帕多皇宫的一家餐厅，至于买单的人则是本赛季的新援。
奥尔特加看到贴在更衣室黑板上的纸条，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也是买单的人，直到听到马塞洛等人鬼鬼祟祟地讨论这是把狗大户吃破产的绝佳良机，他才后知后觉对号入座。
狗大户……是在说他？
同需要买单的埃辛和洛佩斯心情都有些微妙，这都什么队友，他们过几天说不定就要走了，还要讹他们一顿饭？
埃辛悄悄对洛佩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用眼神示意：可千万别说要走，这群人说不定还能安排一次送别宴，还要再被讹一顿饭。
虽然贴在更衣室里的纸条照理谁都看到了，但聚餐这天中午，穆里尼奥也好，卡兰卡也好，教练组都没有来。
“……我是不是也不应该来？”一样想离开皇马的洛佩斯面带茫然。
“这可不行，你不来，我和奥尔就要多付一半的钱，”虽然是因为穆里尼奥才被租借来的皇马，但埃辛并不因此和队友心生嫌隙。
洛佩斯一听这话，更加觉得自己不该来。
但或许正是因为教练组都没有来，聚餐的氛围十分轻松，曾经的葡语帮也好，西语帮也好，彼此之间都没有了隔阂，大家围坐一桌，还拍了一张合照。
奥尔特加还没到家就看到了拉莫斯发的动态，“和队友们聚餐，开心！国王杯决赛，加油！”配图正是所有人的合照。
他再一刷新，伊瓜因、佩佩也都发了动态，想了想，他发了一张账单的照片，配文“[钱包空空].jpg[嚎啕大哭].jpg[比赛加油].jpg”
球迷安慰过破财的奥尔，又去穆里尼奥的社媒下蹲守，果不其然穆帅没有参与这波互动。
不仅如此，就连皇马和马竞的国王杯决赛赛前新闻发布会，穆里尼奥也好，卡兰卡也好，所有教练组成员都没有现身，出席发布会的是身为队长的拉莫斯。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以穆里尼奥为首的教练组，和皇马的关系走到了尽头。
比赛当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这让汇聚在丰收女神广场和海神广场的两队球迷不得不四散避雨。
不过当安东尼的座驾开到伯纳乌球场时，还是看到了众多球迷。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个多小时，还没进场，两队球迷之间battle已经开始。
马竞球迷高呼“我们是马竞”，皇马球迷就以“这里是维京海盗的领地”回应。
声音之大，连坐在隔音车内的安东尼和费利佩都听到了。
两人立刻在车内划出楚汉河界，各自声援支持的球队。
费利佩深深遗憾没能把侄子弄去马竞，导致他在家里势单力孤，上至他爸下至他小女儿，全都支持皇马。
管家听着后座两人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吵架，给奥尔发了一条比赛加油的信息，发完收起手机，深藏功与名。
因为是国王杯决赛，请来了国王观赛，费利佩这个太子得以偷回懒，以亲人的身份在包厢观赛。
决赛在伯纳乌进行，输人不输阵的马竞球迷把一支乐队带到了球场，现场演奏“雷霆万钧”，震得伯纳乌的顶棚都在微微晃动。
为了不输气势，占据多数的皇马球迷开始唱歌回应，让场内的噪音指数又上升不少。
奥尔特加进场热身时被现场的音量震得耳朵嗡嗡响，十分怀疑今晚睡觉的时候，耳边还会回响这些歌声。
球员列队进场前，奥尔特加本来想悄悄提醒拉莫斯注意身体，不要逞强。
在和多特蒙德的欧冠半决赛次回合中，拉莫斯受了伤。虽然皇马没有对外公布拉莫斯的伤情，但铁人似的拉莫斯伤停了近半个月，直到这场决赛前，伤势也没有痊愈。
为了能够参加比赛，拉莫斯不惜打了封闭针，只为在这种重要时刻，能和队友们并肩作战。
但奥尔特加的计划没能顺利进行，球场内实在太吵，他凑到耳边说，拉莫斯都听不清楚。
奥尔特加只能无奈地决定：如果今天被Sergio坑了，他少骂他两句。
马竞球迷来势汹汹，场上局势却掌控在皇马手上。
第4分钟，拉莫斯插上，送出传球，C罗远射吊门被马竞门将库尔图瓦双手摘下。稍后皇马获得角球机会，阿尔比奥尔头球攻门被挡出。
赛前，媒体大肆渲染紧张气氛，但实际上比赛开始后，球迷们就发现比赛踢得并不激烈。
在开场两次射门后，直到第14分钟，皇马的进攻才威胁到马竞的球门。
厄其尔开出角球，传至点球点附近，C罗门前抢点力压法尔考和戈丁，一记头球将球顶向远门柱。
马竞的防守球员封堵不及，门将库尔图瓦也来不及做出反应，要不是球稍稍偏了一点，飞出了底线，马竞糟糕的防守已经让皇马取得领先。
防守糟糕，进攻也没好到哪去。第17分钟，马竞才迎来比赛的首次射门。图兰传球，加比停球劲射，球直接高出了横梁。
奥尔特加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次马竞的射门，在足足18分钟后。
法尔考中场带球，连续过掉阿尔比奥尔和赫迪拉后直传科斯塔。科斯塔将球卸下，调整角度后左脚劲射。
球带着雨水飞起，高速飞向球门右侧。
密集的雨势有些影响视线，奥尔特加睫毛微颤，如振翅的蝴蝶抖落水珠，他不太能确定球会不会滑门而过，保险起见，他飞身扑向了球的落点。
这一脚射门的角度不可谓不刁钻，球蹭着右侧门柱的内侧往球门里钻，如果不是奥尔特加伸手挡在后面，球就进了。
射门被挡出，科斯塔表情不太好看，视线直直盯着球门，还是队友拍了拍他，他才移开视线，继续投入比赛中。
第38分钟，图兰在防守拉莫斯时犯规，故意将人铲倒，被主裁判出示黄牌警告。
奥尔特加担心拉莫斯的伤，皱着眉头。恰好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大雨中，青年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披着，雨水不断从他脸上滚落，从挺翘的鼻梁，从微抿的唇间。
明明很正常的场景，不知为何隐隐透露出一丝色气。
因为比赛太无聊只好对骂打发时间的两队球迷齐齐一愣，分外遗憾皇马门将的球衣为什么不能是白色的，黑色湿透了也不透。
安东尼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自家大白菜，还在跟费利佩显摆父子情深，“奥尔不喜欢下雨天踢比赛，我看伯纳乌可以改建一下，加个顶棚，下雨天可以关闭顶棚挡雨……”
费利佩很想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拉莫斯自己站了起来，看上去没有受伤，这让奥尔特加放心了。
第41分钟，C罗传球，阿隆索禁区外大脚远射偏出门柱。稍后厄其尔右脚抽射打中门柱，球弹回场内被马竞球员抢先解围。
上半场1分钟的补时结束，两队互交白卷。
比赛踢得沉闷又无趣，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同城德比。最开始两队球迷还在看台上用歌声对抗，但随着比赛进行，两队球迷跟球员一样都萎了。
走回更衣室的通道上，没有人说话，奥尔特加看出队友们的精神状态都很疲惫，仿佛不是只踢了半场，而是踢了120分钟的加时赛。
奥尔特加不知道要怎么给队友们打鸡血。本来踢到赛季末，球员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状态会下降，心态会疲掉，尤其皇马多线作战，大部分球员还有国家队赛事。
哦，还得加上一个天气不好。
当然皇马踢得不好，马竞踢得更差，解说中场一点评，能夸的只有两边的门将。
穆里尼奥没有进行战术调整，将中场休息的时间都留给了球员们。
冲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球衣，还剩下不少时间，皇马球员坐在更衣室内面面相觑，尴尬的气氛似水流淌。
最后还是拉莫斯开口，打破了一室死寂。
“上半场我们踢得不是很好，但这是决赛，我们距离冠军距离奖杯只有一步之遥，一起加把劲，总不能看着死敌在伯纳乌捧起奖杯吧。”
佩佩也开口说话，虽然他没有首发，但身为皇马的一员，他还是选择回到更衣室，和队友们在一起。
“上半场我们有不少进球的机会，下半场积极进攻，多抡几脚，总有一脚能进球。”
不少人紧绷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阿隆索、C罗等人也纷纷开口鼓励士气。
奥尔特加作为队中老幺，也得到了发言权。
“呃，我想说，如果不能在90分钟的时间里进球，会有30分钟的加时赛，如果还分不出胜负，就会有点球大战，我想少淋一会儿雨，我们争取90分钟结束比赛吧。”
上半场，他和马竞的门将被冻得就差在球门前做广播体操了。
奥尔特加可怜兮兮的模样逗笑了不少人。
拉莫斯揽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就当是为了让奥尔少淋一会儿雨，下半场拼了。”
拉莫斯伸出一只手，放在中间，很快上面覆上一只又一只手。所有人围成一圈，互相打气。
“加油！加油！加油！”有力的加油声从门缝传出，原本要进来的穆里尼奥停下了脚步。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穆里尼奥转身，对着卡兰卡说。
“那下半场的战术……”卡兰卡还有些担忧。
“教练组花费了几天时间制定的战术，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目前也没有什么要调整的地方，最终的输赢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卡兰卡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到底穆帅还是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