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特加头发东一撮西一撮乱翘着，领带也松松散散挂在脖子上，目光在人群中不住搜寻，扫过雷纳、托雷斯等人，他不禁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要是Cris在就好了。
看奥尔可可怜怜的模样，像是迷路的小狗，拉莫斯忍着笑，招呼人过来。
看到剪了短发的拉莫斯，奥尔特加眼睛咻地亮起，他小跑过去，正要开口问，就被勾住脖子，拉着拍了一张合照。
拍完，拉莫斯直接发到了社媒上，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发了好几条动态，全是和队友的合照。
设置了特别提醒的球迷，一点也不介意提醒弹窗一直跳一直跳，巴不得拉莫斯多拍一点，最好能开个直播，让他们看个过瘾。
等球迷看到提醒，打开一看，准备下载图片的手都顿住了。
奥尔特加头发乱得像是被大力揉搓过，领带也没系好，甚至衬衫的衣领还敞着，露出半截锁骨，眼神迷乱，活脱脱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球迷看了一边嗷呜狼化，一边强烈谴责拉莫斯欺负人，除非让他们看看欺负人的详细过程，否则他们就住这儿不走了。
C罗社媒关注了皇马的一众队友，其中就有拉莫斯。手机一直叮叮响，他随意拿起一看，当场干了一坛陈年老醋。
这可是他才能看的！
小心眼的某人记下这笔账，打算等回了马德里再清算。
奥尔特加还不知道网上球迷都在让拉莫斯快“欺负”他，最好是把人欺负得眼睛红红那种，他终于找到机会问：“Sergio，你还有发胶吗？”
明明昨晚睡前头发还好好的，今天醒来，头发乱蓬蓬的，他用沾水的梳子梳了梳，还是压不住翘起的头发。
这时候要是Cris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发胶。
拉莫斯为了让头发立起来，显得更具有硬汉气息，用了不少发蜡，此刻也是爱莫能助，耸耸肩无奈地说：“我都用完了。”
奥尔特加蔫了，他不会要顶着一头鸟窝拍全家福吧，不，这也太丢脸了！
就在奥尔特加快要绝望时，边上递过来一瓶发蜡，一个仿佛从天堂传来的声音响起，“给你。”
奥尔特加激动地看过去，看见是谁后，震惊到愣了愣，差点忘了伸手去接。给他发蜡的居然是卡西利亚斯。
虽然做了好几年队友，但奥尔特加能感觉到卡西利亚斯和自己并不亲近，关系也没有其他人好。不过他能理解，毕竟除了队友，他俩还是竞争对手。
但这一次集合，他能感觉到卡西利亚斯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同，就好像现在，让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在发胶的加持下，奥尔特加终于将翘起的头发梳平顺，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松松垮垮的领带也系紧了。站在队友中间，听到摄影师让看镜头，奥尔特加不自觉露出了笑。
身边都是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努力，这种感觉真好。
在拍完全家福后，西班牙队搭机前往波兰驻地格但斯克。这是一座位于波罗的海沿岸的城市，历史底蕴深厚，不过此刻，因为欧洲杯在即，随处可见足球元素。
西班牙队乘坐的空客A321航班降落在瓦文萨机场，这座机场的面积并不大，但停机坪上早已站满了等候的人。
鉴于会有记者拍摄，临下飞机前，新闻官提醒每个球员注意着装。欧洲杯期间，球员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西班牙队的整体形象。
奥尔特加只好把拿在手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又扣上衬衫纽扣，收紧领带，顿时觉得气闷。等下了飞机，看到乌泱泱一片人，他下意识往拉莫斯身后躲。
卡西利亚斯作为队长，与接机的显要人物一一握手，看到人群里有一个坐轮椅的小孩，还过去揉了揉小孩的头，这让小孩兴奋到双眼亮晶晶。
离开机场，西班牙队乘坐大巴，朝西北沿海方向驶去，60公里外的格涅维诺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按照惯例，西班牙队的驻地选在了僻静的小镇上。这座人口只有1400人的小镇偏僻又落后，当抵达主街道，奥尔特加拉开窗帘好奇地往外看，看到了破旧简陋的杂货店。
褪色泛白的遮阳棚破了好几处，玻璃门蒙上了厚重的灰尘，灰扑扑的，甚至还裂了一长条，用胶带草草粘在一起，衬得插着的西班牙国旗愈加鲜艳。
街道上随处可见西班牙国旗，就连垃圾桶都被绘上了足球的图案，像是为这座小镇注入了鲜活的颜色。
西班牙队抵达驻地时夜幕已经落下，虽然是6月，天气却出奇的冷。奥尔特加下车时被风一吹，立刻哆哆嗦嗦抱紧了自己。
一路舟车劳顿，在用过晚餐后，球员们稍作休息，之后还得参加当地政府举行的欢迎仪式。
在传统歌舞表演结束后，一位女孩向西班牙队送上了象征好运的礼物——一块当地特产的巨大咸面包。
本来应该是送给身为队长的卡西利亚斯的，但女孩可能是误会了，径直将咸面包送给了人高马大的略伦特。
猝不及防收到这份大礼，略伦特慌了手脚，惊慌的神情逗笑了其他人。在卡西利亚斯的默许下，他只好接过了咸面包，双手捧着，身体僵硬地任人拍照。
等到拍完照，把咸面包交给工作人员，略伦特长出一口气，瑟缩的身体舒展不少，看上去居然又高大了几分。
奥尔特加甚至都听到了略伦特满是怨念的吐槽，“啊啊啊啊，为什么给我？！”
奥尔特加忍住笑，没有笑出声，完全是看在队友爱的份上。
欢迎仪式没有持续很久，球员们终于可以前往下榻的酒店休息。
一夜好眠，奥尔特加醒来感觉满血复活，等离开酒店前往训练基地，他才知道西班牙足协选择在这里扎营的原因。
从米斯特拉尔酒店到训练基地，走路只需要一分多钟，为了营造良好的备战环境，酒店到训练基地所在的山坡都围起了铁丝网。在这些护栏上还写了不少励志的口号。
奥尔特加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印象最深的只有一句“夺冠靠的不是历史”。
队内不少球员，欧洲杯冠军、世界杯冠军都已经拿到了，国家队层面已经取得圆满。生怕球员因此失了斗志，西班牙足协可谓煞费苦心，希望在这条球员几乎日日要走的小道上，用口号激励球员。
当然小道上有的不止是口号。
虽然格涅维诺偏僻，但依旧挡不住记者追求新闻的步伐。为了确保安全，警察封锁了训练场附近的主街道，但这依旧难不倒记者们。
奥尔特加抬头一望，看到了附近的山头上架设了不少长枪短炮。虽然到不了训练场边，但用上长距离摄像头，还是能拍清楚训练场内的一举一动。
奥尔特加对记者们的敬业精神深表佩服，走得更快了。
发现记者们的“过墙梯”后，西班牙足协很快联系了警察，过来驱散山头上的记者们，免得再一次泄露战术。但警察一走，记者们很快又围了过来。
抵达驻地第一天的上午是恢复性练习，训练量并不大，就是抢圈、一脚传球、拉伸训练以及分队对抗。奥尔特加、卡西利亚斯和雷纳跟着门将教练接受单独训练。
傍晚时分的训练是一场队内赛，球员们分成两队，红队几乎都是主力球员，绿队则是替补阵容为主。
“奥尔，你去绿队，”博斯克亲自分组。
奥尔特加听了下意识看向卡西利亚斯，见他没有反对，这才走向穿着绿色马甲的队友们。
原以为会迎来红队的猛烈进攻，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是绿队率先破门，法布雷加斯一脚劲射，将比分改写成了1比0。
更糟糕的是之后皮克在防守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只能一瘸一拐离场，接受队医的治疗。趁此机会，略伦特一鼓作气，连进2球，最终3比0大获全胜。
看着一众主力球员输掉比赛，憋屈地做俯卧撑，替补球员们笑得不要太大声，要不是训练不能带手机，不少人想拍下这一幕留念。
博斯克看着弟子们笑闹，也露出了笑容，家和万事兴，内讧的球队注定走不远。
训练结束后，接受理疗师按摩放松时，球员们终于拿到了手机。奥尔特加第一个念头就是查看有没有Cris的消息，正看着，旁边突然探过一个头，吓得他一激灵，差点扔了手机。
“……你不会是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看奥尔心虚的模样，拉莫斯挑眉问。
奥尔特加无语极了，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好在拉莫斯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将自己手机递给奥尔看，“你看看这个。”
奥尔特加看了一眼，是一篇报道的标题，“西班牙队6.52亿身价高居欧洲杯榜首”。
他正震惊6.52亿这个数字，就听拉莫斯补了一句，“要是你答应转会，说不定就破7了。”
奥尔特加嘴角抽了抽，觉得某人挺有预言家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