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特加身体僵硬，内心凌乱得像是被小猫玩过的毛线团。
这可真是太意外了，意外到给他一把铲子，他能现场挖洞钻进去。
看表弟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周书亚心情舒爽极了，宛如大热天喝了一瓶冰饮，每个细胞都在旋转跳跃。
他也没有当众扒人马甲，匆匆一抱就把人放开，去跟其他两个球员要签名。
钱都花了，不趁机要个签名也太亏了。
奥尔特加心情复杂，直到游戏开始才稍稍冷静下来。
游戏规则很简单，球员通过肢体动作表达词语意思，球迷负责猜词语。
鲁尼不幸抽中第一个，更不幸的是词语都是足球相关的名词，而他抽中的女生是个人迷，对足球知识了解不多。
虽然鲁尼拼命比划，但女球迷一头雾水，急得鲁尼满头大汗也没回答对一个。
“谢了啊，”弗莱彻上场前，拍了拍鲁尼的肩膀，感谢他主动承担惩罚。
鲁尼气呼呼瞪着弗莱彻，等着看人翻车，结果不愧是死忠球迷，虽然中西方思维存在差异，但还是回答对了4个。
弗莱彻得意洋洋地冲鲁尼挤眉弄眼。
鲁尼只好把希望放在奥尔特加身上，眼巴巴瞅着人。
是兄弟就同甘共苦。
奥尔特加给鲁尼展现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势如破竹连对8个，顺便震惊了全场球迷。
提供给球员的词语都是英文的，奥尔特加先用手指比划中文有几个字，加上周书亚从小踢球，猜足球相关名词手到擒来。
受惩罚板上钉钉，鲁尼蔫了。
奥尔特加趁球迷下场前，悄悄问周书亚要了电话，打算过会儿再联系。众目睽睽之下，可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段宣也没有吊人胃口，很快就说了惩罚内容，“在球迷唱曼联队歌期间，你必须颠球，歌不停，颠球就不能停。”
听到后半句，鲁尼大喊“no”。他预感到，球迷不可能只唱一遍就结束，很可能会一直一直唱下去。
球迷听了爆发出哄笑。这样的话，他们能唱到天荒地老。
看着鲁尼颠球，球迷干劲十足，响亮的歌声在体育馆内一遍又一遍回响。5分钟，10分钟……随着体力消耗，鲁尼开始出现失误。
当鲁尼再一次将球踢飞，奥尔特加先一步接住球，直接抛向看台。
看台上附近的球迷争相接球，其他球迷羡慕拿到球的幸运儿，无心再唱歌。歌声渐渐就停了。
“呼……谢了，”鲁尼喘了一口粗气，向奥尔特加道谢。
耐克公司随后组织了一场5人制足球比赛，邀请球员充当两队的教练。还没恢复体力的鲁尼被奥尔特加“抢”走了教练一职，只能充当比赛主席，坐在场边观赛。
比赛开始没多久，奥尔特加率领的球队就一球落后，逐渐陷入被动。
奥尔特加看得直皱眉头，为难要怎么指挥场上的球员。虽然他努力提醒场上球员，但依旧被对面压着打，3比0惨败。
段宣让鲁尼点评比赛。
鲁尼朝奥尔特加笑得意味深长，“两队球员都很不错，最主要的区别是两队教练的水平。达伦很有做教练的天赋，至于奥尔，我想等他退役后，应该不会有俱乐部想请他当教练的。”
弗莱彻在一旁补刀，“这一点，看奥尔在场上指挥后防就知道了。”
被两位队友调侃，奥尔特加一脸无奈。他退役后，绝对！绝对不会当教练的。
距离活动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段宣临时增加了一个现场球迷提问的环节。
奥尔特加听到鲁尼的粉丝自称土豆泥，抿紧唇努力忍耐，但还是漏出了一丝丝笑声。
鲁尼强打起精神回答问题，之后小声和奥尔特加抱怨：“我累了，”但是当活动结束离开时，看到上前要签名被安保拦下的球迷，他还是上前挨个签名。
回到凯越大酒店，奥尔特加换下身上曼联的球衣，穿了件短袖，匆匆离开客房，坐电梯下楼。
电梯没有直达一楼，而是在二楼暂停。电梯门一开，两个穿着曼联球衣的女生看到电梯里的奥尔特加，愣了愣，差点发出土拨鼠尖叫。
奥尔特加不得不冲兴奋的两人做噤声的手势，生怕引来其他人。
在签名合影后，奥尔特加拒绝了两人陪同，独自绕到后面的小花园。
周书亚和同学已经等了一会儿。
“你说奥尔特加是你表弟？！”同学伸手摸周书亚的额头，“你不会是发烧在说胡话吧？！”
“我也不敢相信，”冷静下来，周书亚越想越觉得离谱，要不是悄悄捏过自己大腿，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新年时和自己踢球、和自己躲一个被窝里看球赛的表弟，居然是曼联的球员。明明感觉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偏偏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关系亲近到他俩都躺过一张床。
不真实到比做梦还要虚幻。
“你真的没有骗我？”同学还是难以置信，“你用你人品、呸，你有什么人品，你用你零花钱发誓，你要是骗我，你以后都没有零花钱。”
“我发誓，奥尔真的是我表弟，不，他想做我表哥也行，”周书亚想到自己在曼联居然有熟人，露出了幸福的傻笑，“只要他能帮我要到全队签名球衣，做我爸爸也没问题。”
奥尔特加走到小花园，恰好听到周书亚后半句话，随口接话：“可是上次我说要送你球衣，你还拒绝了我。”
同学看到奥尔特加，激动得噌地从石凳上站起来，双眼亮得放光，“奥、奥、奥……”
“你好，叫我奥尔就可以了，”奥尔特加看人话都说不利索，主动接过话茬。
对上奥尔特加的笑脸，同学手捂心口，感觉冲击有点大，他要缓缓。
听到奥尔特加提起球衣，周书亚想起这事，差点把肠子悔青，“……你当时怎么不说你是曼联的球员啊？”
要是早知道，他哪里会心疼表弟小小年纪赚钱难，拒绝签名球衣。
“你当时也没有问啊，”奥尔特加一脸淡定。
“等等，”周书亚突然发现又一件事，“你、你会中文？！”
“会一点点，知道婶婶让你找我练习英语口语，”奥尔特加用中文流畅回答。
周书亚掩面，低头找洞。
小丑原来竟是我自己！
扒掉表弟马甲，结果细细一想，丢脸的反而是自己。
什么练习英语口语，什么炫耀自己从小踢球，什么感慨人小小年纪打工辛苦……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真想给过去的自己两耳光，炫什么球技，快跪下叫爸爸。
“告辞！就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周书亚起身，既然不能逃离地球，只能逃离现场了。
“冷静！冷静一点！”都不用奥尔特加拦，同学就已经一把将人抱住，悄悄劝，“球衣，签名球衣还没有要呢。”
周书亚很想硬气地说不要了，但两条腿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原地扎根，一步都迈不出去。
“签名球衣之后再拿给你，”晚餐过后，曼联还有训练课，奥尔特加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餐厅了，“快到饭点了，我得回去了。”
“呃，要不、要不我们一起吃晚餐？”同学见奥尔特加要走，鼓起勇气，终于把话说顺溜了。
“不好意思，曼联有规定，球员必须要集体用餐。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们吃饭，”奥尔特加只能婉拒这份好意。
曼联队内用餐有严格的规定，无论是大牌球员还是著名球星，都必须要和队友们一起用餐，没有人能例外。
刚说完，奥尔特加手机就响起铃声，鲁尼打电话来催他，所有人都到餐厅了，就差他一个，再不来，一会儿迟到可是要罚款的。
奥尔特加和两人告别，急急忙忙往餐厅跑。
“迟到了一秒，”等奥尔特加喘着粗气坐到位子上，鲁尼将手表递给他看，坏笑着说：“罚款。”
“计时应该算我跨进餐厅的那一刻吧，”奥尔特加为自己辩解，“而且爵爷都还没来呢。”
“爵爷太累了，说不过来一起吃了，一会儿的训练课也是由菲兰带队，”连身强体健的球员都觉得疲累，更何况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坚持开完新闻发布会后，弗格森就回酒店休息了。
主帅可以休息，但是球员却不能。在用过晚餐后，一行人搭乘大巴前往黄龙体育场，进行和绿城赛前唯一一次踩场训练。
坐了一上午飞机，又参加了一下午活动，每个球员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坐在大巴车上，大家都默契地闭目休息，没有人闲聊。
而在球员到达黄龙体育场前，两千多名球迷就已经将体育场两小块看台坐得满满当当。不少球迷穿着曼联主场球衣，挥舞着曼联队旗，高唱着曼联队歌，仿佛这不是一次训练课，而是一场正规比赛。
除此之外，球迷还举起了不少标语，从“加油，鲁尼”到“欧文，我爱你”，甚至还有“C罗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