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首辅为后>第52章 行也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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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宵咽了口唾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然,他刚刚是被凌然这个毛头小子给吻了?他内心咆哮着,老子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占了?

  柳明宵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你看我这个样子翻身都难,还怎么行~行那种事。”

  刚刚凌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对着柳明宵就吻了下去,现下自己回过点神想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红着脸道:“谁让你现在就行那等事了。”

  柳明宵叹了一口气,说:“这事你让我考虑考虑。”

  “二哥,”凌然道:“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柳明宵本欲再说点什么,这时李承允从门外走了进来。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他仍旧是白天的那一身轻甲,李承允看上去很疲累。

  一路安营扎寨三天三夜才到绍州,如果只是带骑兵的话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便能赶到绍州,可他带的是两万步兵,剩下的一万士兵留在了济州守城。

  一到绍州偏巧赶上绍州大战,只好投身进沙场杀敌,等解决好敌人已经是三个时辰后了。

  李承允刚踏进房内,便见凌然匆忙地把手拉了回来,起身朝李承允作揖。

  李承允让他坐下,说自己讲几句话就走。

  凌然还是替他搬了椅子过来,柳明宵想从榻上坐起来,被李承允止住了,李承允干脆利落地说道:“我已经派人连夜去端蔡金振的老巢了,也亲自去安抚了失去亲人的百姓,巡防我也着人安排好了。”

  本来这些都是柳明宵这个总督该做的,可这蹲大佛还躺在床榻上一动不能动。

  柳明宵道:“还没谢过太子殿下,若不是殿下亲自带人来支援,绍州全城百姓怕已经是海匪刀下的一缕亡魂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承允道:“这是我分内之事。”

  看着柳明宵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腿上夹着钢板,李承允问道:“还好吧,药喝了没?”

  经过刚刚这么一动,柳明宵额角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长吸一口气,说:“死不了,顶多就是多躺些时日罢了。”

  李承允道:“把自己折腾成一个木乃伊,你哥若是知道了,该多心疼。”

  柳明宵皱眉:“你不说,我不说,凌然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你哥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绍州的状况吗?”李承允斜倪了他一眼:“你哥若是问起我你的情况,我可没有胆量骗他,我也不敢啊。”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柳明宵一时没接上话。

  可就这么一愣神的光景,李承允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床榻上,说:“诺,给你的,让凌然给你抹在伤口上,好得快,皇家专用,每年也就制出那么十几瓶,比金创药好用多了。”

  柳明宵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李承允为何对他这么上心,可他隐隐察觉有哪里不对的时候,凌然说话了:“多谢太子殿下。”

  “好,”李承允笑道:“拿了我的东西,自然是要报恩的。”

  柳明宵在心中吐槽,果然是带着目的来得:“你要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李承允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欲走的时候,又说了句:“你哥现在是我的人,到时候你在你爹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就行了。”

  李承允出去后,留下柳明宵在床榻上震惊一百年,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一觉醒来,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得不正常了。

  李承允前脚刚踏出房门,这边慕宇就急匆匆地小跑过来,说:“太子,玉濉烟死了。”

  “哦,”李承允抵着扳指,轻轻转动,问:“怎么死的?”

  慕宇道:“据说,她醒了后,就让人送她去了淮海,到了淮海后,趁人不注意,一头扎入淮海中。”

  李承允捏了捏鼻峰,道:“也好,或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名动京城的第一花魁在冰天雪地的凌晨投身于淮海。

  上元节。

  这种‘宝马雕车香满路,一夜鱼龙舞的喜庆日子怎能少了爱凑热闹的唐亦清。

  还没天黑,唐亦清早已经将自己打扮成一只花蝴蝶坐在庭院盼着天黑。

  都说心里有爱的女子最美丽,也最痴傻,唐亦清就是其中一人,没有遇到那个人之前,任凭自己如浮萍,飘到何处何处就是家,一旦遇到那个人之后,就非他莫属。

  她今夜派人去光祈寺约了玄静一起逛灯市,自从半个月前去寺里上过一炷香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玄静了,也不知道玄静会不会应邀前来。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唐维桢的房里,见唐维桢把自己打扮成一副要出门得做派,便问道:“哥哥,你要出去吗?”

  唐维桢扭头见唐亦清着一身水红色的袄子,说道:“只许你出去,就不许哥哥出去吗?”

  唐亦清让唐维桢把头低下来,给他拨正发簪:“哥哥,你是不是约了文朝哥哥一起?”

  唐维桢无声点了点头。

  唐亦清抓起他的手摇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小猫:“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行,”唐维桢笑道:“今夜人山人海,出去了别乱跑。”

  唐亦清露出甜甜的酒窝,道:“保证不乱跑。”

  接上柳文朝一起,三人走在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格外醒目,惹得众人频频回头。

  唐亦清走在二人中间,像是一只欢快蹦跶的兔子,手里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她把二人往花灯那边引,远远地就瞧见一个和尚穿着红袈裟立在那里,打扮得极其庄重,像是在等待极其重要之人。

  唐亦清欣喜若狂,小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玄静就那样在这人声鼎沸的人潮里撞进了她的眼眸,他立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

  唐亦清扯了扯哥哥的衣袖,说:“我去那边买个面具,你们就在这等我。”说罢不等回话就急急地跑了过去。

  唐维桢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柳文朝一笑:“这丫头……”

  柳文朝也笑道:“还不是你惯的。”

  “诶,”唐维桢说:“讲点道理,每次我要教训她的时候,拦着我的人是谁?”

  柳文朝扇子一开,懵懂天真道:“谁啊。”

  唐维桢:“……”

  “我们也去看看面具吧,清川,你不穿朝服,不戴帽的样子当真是世上无人能及啊。”唐维桢调戏道:“你这双眼睛能勾人心,我多看一眼就会沦陷。”

  柳文朝眸子闪了闪,用扇子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走,去看面具。”

  二人走到摊子前,左右看了看,不见唐亦清,二人对视一眼,唐维桢心里咯噔一下,唐亦清被刺杀的那一幕闪过脑海,心凉了大半截,连忙对柳文朝道:“清川,我回府派人去找唐亦清,你自己先逛一逛。””

  柳文朝道:“我也派人去找找,你别急。”

  说罢二人就此分开。

  就在柳文朝转身的时候,一把冷刀抵在柳文朝的后腰,声音低沉:“别动,不然要了你的命,往左拐。”

  柳文朝嘴角轻勾,顺从地照着他的话去做,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时,持凶之人命令他转过来。

  柳文朝也乖巧地照做了,只见持凶之人戴着一副凶神恶煞地面具把手中的匕首对准他的脖子,说:“劫色。”

  柳文朝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

  持凶之人迫近一步,匕首沿着柳文朝的下颚抵在他的下巴处,迫使柳文朝抬起下巴。

  持凶人勾了勾唇,说:“是个妖孽,容易蛊惑人心,尤其这双眼睛生得极其美,我把它剜下来如何?”

  柳文朝仰着头,嘴巴微张,眼睛半眯,说:“我这么美的眼睛剜下来岂不可惜。”

  持凶人用匕首描绘着他的轮廓又移到眼睛上,舔了舔唇,说:“我这个人有个癖好,喜欢收藏人的五官,恰好,你满足了我所有的愿望,你的五官我通通都要了。”

  柳文朝用扇子推开他的匕首,笑道:“我的五官可是很值钱,你打算用多少银子来换。”

  持凶人丢了匕首,一手握住他的腰,缓缓往下,把腿挤进柳文朝的双腿中,另外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向一边,贴在他的耳边说:“用一生来换。”

  持凶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副风流倜傥的面孔,嘴唇沿着鬓发移到眉心,说:“想我吗?”

  不远处烟火升空炸开千万点,人群一阵喧闹,巷子里除了不断落下的漫天璀璨,寂静的如同没了呼吸。

  柳文朝一条腿攀上李承允的腰,两手抱着他的背,说:“行也思君,坐也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