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沉落飞鸟>第二十六章

  奚予洲说一不二,直接带郑淮一起飞到江城。郑淮不放心,提议让几个保镖跟着,被他拒绝了,一个男人而已,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乖乖跟他去桑纳。

  根据拿到的地址信息,他来到谢沥租的小区——一个破旧的老小区,没什么绿化,抬头还能看见缠绕拉扯的电线,逼仄的小广场上有一群大爷大妈们坐在树荫下话家常,没到晚上就嘈杂闹人。

  奚予洲难以理解谢沥为什么不住奚家送的那套房子,非得留在环境差成这样的小区里,如果不满意,拿着钱去买一套也行,江城的房价不高,还能剩下不少。

  小区没有电梯,他爬了五层楼才到谢沥的家,走道白墙因老化起皮掉落一些粉末,生怕擦脏身上的风衣,离得远远的。

  他心里嫌弃这个环境,一时间想不通冲动过来找这个男人做什么,只能怪占有欲作祟,莫名其妙不想输给那个傻子。

  谢沥家没有门铃,奚予洲敲了好几次都没人来开。这个点他应该早已下班,怎么还没有回家,怕是又去和女人相亲了。成天想着女人,就这样的居住条件,哪个女人会愿意嫁给他。

  他拿出手机给谢沥打电话,只听见机械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连续拨打几次,都是一模一样的声音。

  奚予洲意识到应该是被拉黑了。

  他咬牙切齿捏紧手机,“谢沥。”

  想到刚恢复记忆时,那人还冲上来关心他,到现在电话都不愿意接,还敢拉黑他。

  经历如此鲜明的区别对待,奚予洲沉下脸色,一步一步走下楼,在单元楼楼下的车里等人。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谢沥的车终于来了,他打开车门出来的那一刻,奚予洲跟着下车,快速走过去拽住了他的手臂。

  谢沥回头,奚予洲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这段时间所有积郁被冲散开来,心脏被眼前人填满,忍住把他直接拖上车的冲动。

  “谢沥。”

  谢沥见到奚予洲时,一瞬间晃了神,忘记说什么,直到手臂被掐得发痛。

  “你来干什么?”他试图甩开禁锢,却被按得死死地。

  “为什么不来桑纳?”奚予洲冷声质问,“这么快就忘了傻子,嗯?”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谢沥吼道,“给我放开!谁让你来江城的。”

  “不跟我睡,也别想和女人睡。”奚予洲强制地掰过他的脸,捏住下巴,将人抵在车门上。

  “要你管。”谢沥拼命挣脱,发现奚予洲还是和傻子一样,力气大得要命,只好一口咬在他虎口上,“我就是喜欢女人。”

  “是吗?我不是女人,你还不是一样被我操过。”奚予洲见他百般不情愿奋力挣扎的模样,完全失了过往的理智,嘴上说着无情又恶毒的话。

  他想要让眼前男人清楚知道,两人做过,他就是和男人做过,别装什么无辜直男。和傻子又怎么样,都是他的身体,傻子已经消失了,现在身体是他的。

  谢沥瞪大眼,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没人,“你疯了!”

  他没想到奚予洲会在小区这种公共环境如此直言不讳,小区住了这么多年,居民基本上都认识他,万一被人听见,他以后还有什么脸走出门。

  奚予洲也觉得自己疯了,本应该对这个男人毫无兴趣,却在这段时间频频失去理智,内心抑制不住地渴望和想念,见到谢沥的第一眼如火燎原,想要疯狂地占有他。

  他任由谢沥咬着虎口,死死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拖,倾身吻了上去。这是一个激烈凶狠的吻,两人都像被激怒的野兽啃噬彼此,血腥味刺激着感官,大脑不再受控制,只遵循本能去掠夺去侵占。

  嘴唇舌头都咬破了,奚予洲退出来时,舌尖勾出血丝,滑落在谢沥的唇角,他用大拇指拭去,留下一道湿恨。

  奚予洲微微喘息,目光凌厉:“跟我回去。”

  “回哪儿?这是我的家。”谢沥恶狠狠地盯着他。

  “那就去你家,我想要你,现在。”

  他从未像此时此刻那样渴望与一个人做爱,管他爱的是不是那个傻子,反正现在人就得是他的。

  谢沥被他气笑了,原来大少爷精虫上脑是这副模样,和初尝情事后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

  “行啊,你跟我上楼。”

  奚予洲以为他终于答应了,迫不及待地又亲了一下,“你是我的。”

  两人上楼,谢沥一路沉默不语,拿出钥匙开门后,他用力把奚予洲推了进去,关上门,上去就是一拳,砸在他胸口。

  “我操你妈!”在屋里没了顾忌,谢沥完全放开,还想操他?没门。

  奚予洲这才反应过来谢沥为什么这么爽快答应让他上楼,胸口炸裂的疼痛就像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

  “谢沥!!”

  他还手,两人殴打在一块,沙发前的茶几被撞得发出次啦的响声,水杯摔碎到地上,谢沥扯住他风衣的领子,目呲欲裂:“你他妈给我听着,我喜欢的人是松奚,不是你!和他上床是两人心意相通,像你这种满脑子精虫的大少爷操到你爹都不可能操到我!做梦去吧!”

  奚予洲胸口剧烈起伏,这个男人说话如此粗俗下流,不堪入耳,每个字都剧烈拉扯他的情绪,可他偏偏就想要他,都怪那个傻子,剥夺了他的情感,让他无法控制自我。

  他按住谢沥的肩膀将他狠狠推倒在沙发上,谢沥用脚踹他的腿,手下意识去扯那头长发,奚予洲被扯得头皮一痛,发出一声“呲”声,喊了一声:“痛。”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谢沥停下动作,松开紧拽的头发,愣愣地望着他,轻声低喃:“松奚...”

  奚予洲也愣住,他怎么会喊出“痛”字,无论是曾经在美国留学接受格斗训练身上青紫交加,还是被董瑞鑫的人抓住殴打折磨,他都没喊过“痛”字,却在谢沥面前无意识喊了出来。

  战火就此熄灭,两人谁也没说话。

  谢沥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奚予洲没接话,盯着眼前的男人,外套和打底衫都被他扯得凌乱不堪,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而整张脸则因为愤怒充得发红。

  谢沥脱力地瘫坐到沙发上,身心俱疲,“你恢复记忆后,我也是想和你过的。”

  “可你说了那些话,我才意识到,你和松奚是两个人。”

  “你想当炮友,抱歉,我做不到。”

  “我也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走吧。”

  奚予洲并不觉得他当初说得话有多过分,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等谢沥真走了,他竟然变得无法适应,原以为只是贪恋他的身体,却忽略了反复观看相册记录的点点滴滴时心中的悸动。今天真真切切见到这个人,才察觉到那前所未有的强烈占有欲。

  “你是我的。”奚予洲不管不顾,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是个屁,我是我自己的。”谢沥实在懒得再争论,起身准备离去。

  奚予洲不走,他走。

  “我之前说,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奚予洲记得,他明明白白回应了傻子。

  谢沥回过头望着那张曾经亲密无间的脸,艰难地扬了扬嘴角,“他不在了,我就只属于我。”

  一股无力的撕裂感涌上奚予洲的心头,淹没重重怒火。

  那傻子真有这么好吗?他和傻子...他和傻子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凭什么只喜欢傻子。

  这一刻,奚予洲不再需要心理医生任何开导劝解,终于低下高昂的头颅认同那个傻子和他拥有同一个灵魂。

  可惜那个人不认。

  他眼睁睁看着谢沥开门离开,想要开门去追,刚迈出一只脚,便犹豫收了回来。

  风衣早已被折腾得皱皱巴巴,头发也胡乱散落着,他独自一人狼狈地坐回了那张老旧的沙发。

  沥:关起门再打老公,家丑不可外扬。

  奚:嘤嘤嘤,直男打不赢只会扯人家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