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胥:【我哥今天戴了一只表, 你给买的?】
汪汪:【嗯。他喜欢吗?】
狗胥:【还行吧。】
汪汪:【那我换个问题,他今天心情好吗?】
狗胥:【最近手头有点……】
汪汪:【微信转账】
狗胥:【谢谢老板!他心情贼好!】
“哥,哥——看什么呢, 笑成这样。”
时疏一抬头, 胥思源一张脸被无限放大, 都快贴他脑门上来了。
摁熄屏幕,他一脸嫌弃地推开胥思源, 脸上笑意收敛, “有没有素质,偷看别人手机?”
“哪能啊!”胥思源委屈巴巴:“我才刚过来。”
“坐吧。”时疏一起身, 把接待台里的位置让给胥思源。
胥思源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毫无负担的坐下, 结果下一秒,时疏一立马伸手撑着柜台, 将他彻底堵在角落里。
“说, 最近有没有偷偷跟霍望联系?”
“不是哥。你把好友都删了, 我拿什么联系?”胥思源有苦说不出。
时疏一挑了挑眉:“真的?”
胥思源拍拍胸口保证:“比珍珠还真。”
“信你一回。”时疏一抽回手, 又没有完全抽回, 戴着手表的左手有意无意在胥思源眼前晃悠。
胥思源又不瞎, 那么大个表哪能看不见。不过他哥从小娇生惯养,什么稀罕玩意儿都不缺, 一个表有什么好炫耀的?
胥思源琢磨到关键点, 眼前一亮,谄媚的话张口就来:“哥,你这表真特别。哥夫送你的?”
“对啊, 好看吧。”
“我给你说, 这是我高中画的画, 霍望把它……”
……
午休结束,许向彤下楼倒水,走到拐角刚好碰上迎面而来的时疏一。小半个月没见,两个人各自端着杯子,默契地走进休息区。
许向彤提了几句工作室的事情,见时疏一不大感兴趣,话锋一转,问起了他那半路失踪又突然蹦出来的王哥哥。
时疏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支支吾吾道:“就、就那样呗。”
“哈?”许向彤狐疑地看向他,调侃道:“时疏一,我问你们还有没有联系,什么叫就那样呗?”
驴唇不对马嘴回答,很反常。
不等他回答,许向彤轻声笑道:“看来不只是联系,甚至发展得还不错?”
时疏一尴尬一笑:“那也没有,就是吃了几顿饭。”
许向彤恨铁不成钢,“啧啧”直摇头。
过了几秒,她唉声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阻道:“千万不要想不开当恋爱脑啊疏一,他能玩你一次就能玩你第二次,这种渣男有什么好的?”
“到底什么天仙把你迷成这样?难不成比你老公长得帅,比你老公有钱,比你老公对你好?”
发自灵魂的三连问把时疏一给镇住了。他嘴唇动了动,一度想要与许向彤说清楚。
把霍望当渣男没关系,别把他当成恋爱脑啊!!
话到嘴边,楼梯拐角一个老师探出头。
“——许老师,学生找。”
“来了。”许向彤应了一声,端起水杯起身。
临走前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余光瞥见时疏一手腕上的手表,步子一顿。
看她感兴趣,时疏一大大方方伸出手。
许向彤里里外外反复看了一遍,不禁赞叹道:“别说,这设计真不错。明明是两种毫不相干的元素,融合在一起又莫名搭配。”
不同于胥思源干巴巴地夸赞,许向彤到底是艺术生,审美相当在线。时疏一眼底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是吧,我也觉得。”
许向彤松开手,扬了扬下巴:“瞧你笑得那样,谁送的?王哥哥,还是你老公?”
时疏一笑而不答。
“哎。”许向彤当下了然,转身离开。
一楼大厅,清脆曼妙的歌声高声响起。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
时疏一:“……”
惨遭迫害、惨遭投喂狗粮的远不止许向彤和胥思源。
当天下午,沈川翎和时颂同时收到一张精心摆拍的手表照片。
沈川翎秒回:【不错,蛮新颖的设计。】
【有点像Greubel的风格,哥们,不便宜啊!】
时疏一:【市侩,就知道说钱!】
沈川翎:【那说什么?谁送的?】
时疏一:【嘿嘿,霍望。】
沈川翎:【路过的狗迎来一把狗粮。汪!】
时颂:【?】
【丑,幼稚。】
【没钱找哥,别去抢小朋友的装饰手表。】
——:【?】
【瞎,没品。】
【审美荒漠的人不要随意点评。】
*
嘚瑟了一天,时疏一心情极好,傍晚霍望来接他下班时,脸上还挂着一抹灿烂的笑。
“有好事?笑的这么开心。”
霍望与他并肩坐在后座,车门关上,汽车缓缓向前移动。
时疏一闻言笑得更欢,扬起下巴:“啊,捡到钱算不算好事?”
霍望眉峰微挑:“算。那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个饭?”
“干吗要请你?又不是你的钱。”时疏一故意调侃他。
霍望闷笑一声:“说的也是,那我请你。想吃什么?”
“嗯……”时疏一认真思考了两秒,懒洋洋地往座椅一靠,拖着长长的尾音:“想吃我们霍总亲自做的大餐。”
修长的手指落在扶手上敲了敲,霍望拿出手机,快速拨出一通电话。
“干嘛。”时疏一伸长脑袋,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立马伸出手指,抢在电话接通前按下挂断。
时疏一饶有兴致地托着腮,眼底溢出几分期待:“这么晚就别麻烦阿姨买菜了,霍望,我们一起去逛超市吧!”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霍望指尖微颤,轻轻应了一声:“好。”
买菜做饭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时疏一自小娇生惯养,于万千宠爱中长大,他很少有机会体验这样的生活。
也不能说完全没机会,主要是没人陪。
一个人买菜做饭?他疯了不成。
傍晚六点,正值下班高峰期,商场大型连锁超市内人满为患。下班路过顺便买菜的打工人神色匆匆,抢购晚间打折促销商品的大爷、大妈们一展雄风。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情侣们手挽着手,闲庭漫步,年轻父母推着购物车前行,稚嫩的孩童坐在车内嬉戏玩闹。
人潮拥挤,人声嘈杂,却满是人间烟火气息。
“你好,不是这一条,是旁边更圆润那一条。”
生鲜区,时疏一正隔着一面硕大的玻璃鱼缸,指挥着超市工作人员帮他捞鱼。
密匝匝的鳊鱼在鱼缸中甩尾畅游,渔网接连落下去好几次,好巧不巧,每次都与时疏一看中那一尾擦肩而过。
前来挑鱼的客人越来越多,工作人员捞起一尾,麻利地上秤,手起刀落,“这条跟那一条差不多,六斤二两,要不要片鱼片?”
砧板上的鱼已经被拍晕过去,梦中情鱼还在鱼缸里。
时疏一不好麻烦别人,灰溜溜地抽回手,叹了口气:“片吧。”
“咚咚——”
玻璃鱼缸被人敲响,西装革履的男人侧身上前半步,不偏不倚,指着鱼缸右下角一尾肥美的鳊鱼,沉声说道:“老板,麻烦再给我们捞一尾,就要这一尾。”
男人气场强大,态度坚定,浑身散发的气质更是与周遭环境完全不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工作人员讪笑两声,拿起渔网,精准地从鱼缸中捞出那一尾肥美的鳊鱼。
“是这一条吧?”工作人员耐心地与霍望确认。
霍望颔首:“没错。”
五分钟后,两条处理好的鳊鱼到手,时疏一心满意足地放进购物车,跟随推着小车的霍望并肩离开。
没走出几步,时疏一凑到霍望身旁,好奇地问:“我还是觉得奇怪,他跟我磨磨蹭蹭半天捞不到,为什么你开口他一下就捞到那条鱼?”
一整个大鱼缸,鳊鱼不计其数,唯独靠近玻璃那一圈的鳊鱼光滑、肥美,卖相极佳。
时疏一可是认真挑了许久,工作人员却给他捞了一条勉强凑合的鱼。
“可能……你比较好忽悠?”霍望耸耸肩,故意逗弄。
时疏一立马垮着脸瞪向他。
眼看小猫伸出利爪,赶在他挠上来前,霍望眼眸微挑,与他解释:“做生意肯定要把卖相、品相最佳的商品展示给顾客看,他们会以高品质,低价格的优势来吸引顾客,但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你买到的。”
“价格低廉,商品质量参差不齐,以次充好,常有的事。疏一,我们可是把别人老员工给买走了。”
老、老员工?时疏一看向购物车里的鱼,莫名嫌弃。沉默了两秒,他又问:“那人家为什么把老员工卖给你?”
霍望轻笑:“我看上去不好忽悠?”
时疏一:“得了吧你!”
上上下下将霍望打量了一遍,时疏一眨了眨眼:“我知道了。”
“嗯?”霍望喉咙里溢出散漫声调。
“逛超市还穿西装、打领带,人家指定是把你当成市场监督局的人了!”
霍望:“……”
超市里逛了许久,买完肉菜,时疏一的购物欲彻底被激发,拉着霍望从水果区逛到零食区,想吃的、想买的一并打包。
最后两个人实在拿不了了,时疏一才肯作罢。
寻常的一天,寻常地下班时间,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过着普通且寻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