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现在很尴尬,如果可以,他想要表演一个螺旋升天离开这个地球、或者扛着火车连夜逃走。

  属于降谷零绀紫色的眼眸扫过眼中燃烧着愤怒、恨不得把他生吞的赤井秀一、又落到琴酒那双始终淡定的森冷眼眸。

  琴酒眼中未曾升起些许私人领地被冒犯后的愤怒或是杀意,有的只是冷漠与平静。

  那双冷淡的眸子就这样映着降谷零灿烂的面容,注视着无机质森色眼眸中的自己,降谷零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在琴酒眼中无处可藏。

  他看见了尴尬的自己。

  降谷零比赤井秀一更早进入琴酒的公寓,大概是琴酒刚进浴室,降谷零刚到琴酒的公寓楼下。

  降谷零已经想通了,他决定改变自己,他打算学习赤井秀一的厚脸皮哪怕会被琴酒揍也要凑上去的勇敢精神...但不是全学,以及学习诸伏景光的细腻体贴。

  总之是缝合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的优点,用于攻略琴酒,缝!就嗯缝!

  降谷零非常不甘心、他不仅不甘心,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与诸伏景光同时接触琴酒、他甚至比诸伏景光早半小时见到琴酒,就更别提赤井秀一了。

  赤井秀一作为boss新指派给琴酒的搭档,他们刚完成第一个任务,不仅没有磨合出丁点默契,反而每次见面总是剑拔弩张。

  ....应该说是琴酒单方面的剑拔弩张,谁让赤井秀一总会说些骚话去撩拨琴酒。

  可即使这样,这两人被琴酒在意的程度也远高于降谷零。

  降谷零能甘心吗?

  自然不可能。

  他总结了自己的错误与失败,吸取教训,再接再厉!

  于是降谷零主动出击,找上Gin。

  他提前给琴酒发过消息,他可不想因为贸然闯入琴酒的房间而被一些充满杀伤力的小陷阱干掉,或者被充满杀伤性的琴酒干掉。

  ...当然了,琴酒没有任何答复。

  贴上赤井秀一同款厚脸皮,降谷零提着自己给琴酒做的明治便冲到了琴酒公寓楼下,他记得琴酒今晚没吃晚餐。

  在敲门两次无人应答,降谷零自动认为这是琴酒默许他进入公寓的意思,于是他

  从二楼的窗户翻了进去,踩着空调机箱很容易就能攀上二楼。

  于是降谷零便进来了,听见浴室里的动静,他立刻明白琴酒正在洗漱,他在清理自己那头迷人的银发。

  也是。

  琴酒和赤井秀一打的那一架,两人丝毫没有作为杀手的风度的扭作一团,银发沾上灰尘可比黑发更明显,更别提他们在酒里滚了好几圈。

  进入琴酒的公寓后,降谷零没有乱动。

  期间降谷零闪过一万个在琴酒的公寓里装设监听器的想法,全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他谨记着自己是来攻略琴酒的,是来对琴酒示好的,而不是来监视琴酒的。

  降谷零安静的待着,他期间还闪过了5000个偷看桌子上摆放着的纸质文件的想法。

  ...但他不会这么做。

  这或许是个陷阱也说不定,琴酒那样冷酷警惕又界限分明的男人怎么可能把他放进公寓里,甚至就将重要的组织文件丢在桌上这般显眼的位置。

  恐怕是想试探降谷零是否忠诚吧。

  他不会上当。

  琴酒倒不知道降谷零还想过这么多,对他而言,他没有必要去试探一位组织的成员是否对组织忠诚,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

  这‘陷阱’未免过于明显。

  聪明的猎人可不会设计出如此蠢笨的陷阱。

  琴酒怎么可能将诱饵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简直像是在告诉降谷零‘我要来抓你的把柄’。

  所以没必要。

  琴酒就算要试探降谷零,也绝不会是现在这情况。

  至于降谷零发的消息,琴酒的确看到了,他没有回复便是无视和拒绝的意思,降谷零倒是厚脸皮直接翻进了琴酒的公寓里。

  好在琴酒并没有在公寓放置任何可能会暴露他身份的东西,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放置在琴酒脑袋里的那些外,再也没有任何能暴露他身份的物件了。

  听着洗浴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降谷零站在原地开始放空眼神将注意力专注于面前的弹幕上。

  在弹幕满屏幕乱飞裤衩的影响下,降谷零也忍不住动了些歪心思。

  ...琴酒在洗澡,他一

  会儿会是怎样的状态走出浴室?

  穿着常服?还是裹着浴巾?毫无疑问的是,他绝对会见到从没见过的琴酒的一个状态。

  这会让他从弹幕网友那里获得大量积分。

  以及他们会不会有一些特别的发展?毕竟男人是一种很容易擦枪走火的生物。

  好吧,降谷零承认,他好像受到些许发癫弹幕的影响了。

  然后降谷零便听到了鞋底踩着空调机箱以及窗户被翻动的声响,降谷零心里一惊,不知怎么想的,便钻进了衣橱里躲了起来。

  直到躲进衣橱里,降谷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不对啊,那人也是翻窗进来的,既然如此,那么那人也是没有受到琴酒邀请进入公寓的家伙,为什么他要躲着那人?

  更何况他可是被琴酒同意进入公寓的人啊。

  并没有被琴酒同意,但是脸皮很厚的降谷零这般想到。

  ...总之出于心中莫名其妙的心虚,降谷零便藏在了衣橱里。

  降谷零也想过,翻墙进入琴酒公寓会不会是想要盗取琴酒公寓里的机密,不过很快,降谷零便推翻了这想法,谁又敢在琴酒在公寓的时间段来偷机密呢。

  降谷零不敢将衣橱打开一个缝隙好看看外边那人究竟是谁,干他们这一行的,哪怕是他这个情报人员也拥有极其敏锐的反侦察能力。

  降谷零不敢赌。

  他屏住呼吸,听着外边的动静,外边那人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但本身就有行走时的下意识压低脚步,只能听见些许细碎的东西。

  毫无疑问,这人是个练家子。

  至少他已经将放轻呼吸和脚步刻在了日常习惯之中。

  然后降谷零听见这人坐在沙发上,毫不在意的开始翻阅起桌上的文件。

  降谷零逐渐对这人的身份有了个猜测。

  随着那人开口漫不经心的话语,降谷零终于是确定了外边那人的身份。

  他妈的诸星大,黑麦威士忌。

  察觉到赤井秀一如同针扎般的目光,降谷零冲赤井秀一露出虚伪又得意的笑来。

  “真不好意思啊,Rye。”降谷零故作遗憾的说。

  “你似乎是来晚了,今

  晚Gin已经答应和我约了,哪怕你从二楼翻进来也没用了。”降谷零说。

  虽然并没有这件事,但这并不妨碍降谷零借此攻击赤井秀一。

  Gin:?

  他怎么不知道他和降谷零已经约了?

  琴酒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姿势打理头发,他没有将目光落在这两个一见面就会吵起来的家伙身上。

  他不想浪费时间去分神看两个小学鸡互骂,比起他们,琴酒倒是觉得手中的头发更重要。

  因为这头碍事的头发,令琴酒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去打理它。

  它们有多麻烦呢,当他趴在任意狙击点时,这头又多又长的银发便会落到地上,平日里扣衣服或者干什么事时头发也会绞在上面。

  琴酒记得刚来组织那段时间里,他的头发不过及颈,当他结束肃清获得代号后,头发已经到了肩胛骨,本来琴酒打算剪掉。

  比起碍事的长发,他更喜欢干练的短发。

  不过..因为乌丸莲耶很喜欢琴酒长发的样子,银白长发这才有机会长到今天这程度。

  如今十多年过去,琴酒早已习惯与这头厚重的银发相伴,他在打理这头银发的同时什么也不想,寻求些许难得的宁静。

  毕竟只有在‘安全’的地方,琴酒才会时间和经历去摆弄它们。

  好在琴酒这头银发生的极好,发丝柔顺、不易断。

  琴酒倒是希望他们不要嘴巴上吵来吵去,最好动点真手段,打个两败俱伤最好。

  然而这两人就像是被遛狗绳牵着的柴犬,只会冲对方瞎嚷嚷,一旦松开绳索就连个屁也不敢放。

  降谷零用轻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赤井秀一,就是赤井秀一当初被琴酒踹下车后那样的目光。

  降谷零礼貌的微笑:“不过我看你从二楼翻进来,这意味着Gin并没有邀请你吧?”

  “看来Gin不好你那口,Rye还是早日放弃吧。”

  赤井秀一反唇相讥:“难道你有什么值得被琴酒看中的地方吗?波本,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板和娃娃脸,你给得了琴酒想要的吗?”

  说完,赤井秀一又看向琴酒。

  “Gin,偷晴找我。”

  降谷零躲在琴酒的衣橱里,这件事儿可把赤井秀一气个不轻。

  他看得出来琴酒并不喜欢降谷零,甚至说相当排斥——好吧,琴酒对他也极其排斥就是了。

  总之,赤井秀一没想到降谷零这逼会来当这偷腥的猫。

  没有男人可以接受被别人说那方面不行,更别提是在自己的对手面前。

  降谷零一直是警校里最优秀的那人,或许黑衣组织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可哪怕到了黑衣组织他也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

  “你?”降谷零轻蔑的看了眼赤井秀一,他揶揄地说:“你的肾还好吗?”

  他显然是在说之前,赤井秀一被琴酒打穿了腹部那件事。

  赤井秀一眯起眼来,有些不悦。

  “或许我该让你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赤井秀一道。

  降谷零丝毫没有退怯,他冷笑一声:“我也该让你知道,你今晚不该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