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气道:“大姆妈,你也笑我?”

  冷珠影道:“阿绣,你虽然聪明,可没有大姆妈见识广。这位小公子啊,可没有在吃大公子的醋。”

  阿绣和小鱼儿不禁同时问道:“什么意思?”

  冷珠影却严肃道:“阿绣,你把耳朵掩上。”

  阿绣一听伯母的语气,便知道这是自己听不得的事。她掩上自己的耳朵,本就酡红的双颊更红了。

  小鱼儿好奇得不行,还要装作没事,大声道:“我才不在乎你要说什么……”

  冷珠影轻轻道:“你是在吃我阿妹的醋吧。”

  她这句话本来声音压得极小,只能让小鱼儿一人听见。但花无缺和珠凝也正好停下了话头。

  瞬间变得落针可闻的酒馆里,回荡着冷珠影这句话。

  只有阿绣不明就里,放下手,急急问道:“什么什么?”

  冷珠影笑道:“没什么,是我失言了。阿妹,你也一起来喝酒啊?”

  珠凝道:“不了,我是追着莲子下来的,没想到公子在这里。我给莲子的肚兜还没做完呢。”

  阿绣左看右看。小鱼儿闷头喝酒,花无缺目光闪烁,看看冷珠影,看看小鱼儿,又看看上楼的珠凝的背影;冷珠影则含着笑默默夹菜。

  她急道:“你们……你们都欺负我年纪小!罢了罢了,我去找爹给你们二个驮马儿来。”

  说着,她起身夺门而出。

  小鱼儿追问道:“向来是马儿驮人,你爹怎么驮马儿啊?”

  阿绣虽然好像还有些生气,但是也被他逗得笑了,道:“你个外地人!”

  小鱼儿还想同她争两句,阿绣早就跑得没影了。他只可自己叹道:“阿绣这姑娘,长大了肯定是个让男人头疼的女人。”

  花无缺赞叹了几句珠凝的女红手艺,冷珠影替妹子客气几句,小鱼儿又默默地喝下几杯酒,阿绣就带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回来了。

  那男人刚刚进门,便凑近了小鱼儿左看右看,道:“你是不是之前跟海家班混过?”

  小鱼儿道:“是啊,怎么,你认得我?”

  男人道:“你是不是打死了那个……对红姑娘意图不轨的花花公子?你叫什么来的,小呆,是不是?”

  小鱼儿想不承认也难,于是反问一句:“老丈那时在宜昌、安庆一带?”

  男人道:“是是,小人王小君,那时做生意路过,恰好看到了海家班卖艺。”

  花无缺走来,给王小君问过好,便转头问小鱼儿道:“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你还在打把式卖艺的班头混过?”

  小鱼儿心道:“你没听说也罢。那个时候你和铁心兰好,和江别鹤更好得不行,还巴不得要杀了我。要是你知道是你害得我过成那样,还不知道会如何愧疚呢。我们过去那笔恩恩怨怨的账都在玄武宫一笔勾销了,就别再翻了。”

  他笑道:“没有没有,小事而已。老丈,带我们去看马儿吧?”

  王小君道:“不劳烦你们了。我的马正好都拴在酒馆后院,就请到那边一看。”

  于是大家都起身,到酒馆后门去看。

  王小君刚刚打开围栏,其中一匹白马就疯了似的向小鱼儿奔来,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花无缺眼疾手快,拉住缰绳,这匹马才没有踢到小鱼儿。

  小鱼儿也是一头雾水,围着马儿看了一圈,问道:“老丈,这匹马是怎么了?”

  王小君道:“只有认主的马儿才会如此亲昵。少侠是不是之前丢过马匹?这匹是在川渝一带捡到的,那时是好几前了,还是匹小马。性子虽然温顺,却不肯跟别人走。我看这有藏马血统,也舍不得随手卖掉……”

  小鱼儿不用他再说,让花无缺松了缰绳,对那马儿试探道:“小白菜?”

  那马立刻来蹭他的脸,打起响鼻。

  小鱼儿又惊又喜,使劲摩挲着那马的鼻梁,道:“小白菜,真的是你!现在都变成大白菜了!”

  王小君道:“既然你们是老相识,那小人就把这马儿赠给公子吧。”

  小鱼儿还要客气,花无缺挑了匹高大的“丁香”牝马,不由分说,给了王小君一锭金子。

  他转头问小鱼儿道:“你的马儿叫小白菜,那我的应该叫什么?”

  小鱼儿反问道:“你问我?”

  花无缺笑吟吟地道:“对,你取什么我就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