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不少人在方湫的空间里睡着, 林风虎也没说让方湫把这些人放出来的话。
“我去接小肆了。”方湫轻笑一声，走了出去。
牧骁肆也在这个实验中心。
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变异丧尸越来越猖狂, 林风虎派了不少人去清剿周围的丧尸, 也让不少队友因此中招，现在都被关在实验基地里。
于惊风还没法治疗变异病毒, 他只能治疗伤口。
这些人都还等着牧骁肆去救。
方湫找过去的时候, 牧骁肆已经力竭睡在了手术床上, 于惊风和一个高个男人在屋里守着。
看到方湫进来, 于惊风立刻站了起来，惊喜的说：“你总算来了！小肆治疗了三个人就晕过去了, 赶紧带他回去好好休息，这里的床太硬，睡着不舒服。”
方湫扫过那个男人, 想起这是于惊风的伴侣, 点点头：“麻烦你们照顾他, 我带他回去。”
方湫背着牧骁肆, 于惊风见状, 在牧骁肆背上又搭了一件外套。
是他对象的外套。
方湫脚步一顿。
于惊风立刻解释：“最近降温，晚上冷，他睡着了，别让他感冒。”
方湫点点头：“谢谢, 衣服洗干净了我再还回来。”
牧骁肆一不小心就成了最忙的人, 每天跑到实验中心把丧尸变回人类，力竭之后被方湫装进空间里, 方湫又用他的异能继续治疗。
方湫明明可以把牧骁肆装进空间里，自己一个人回去, 还能省力些。这段时间他却非要背着牧骁肆，在众人或惊讶、或不解、或嫌弃的目光中，背着牧骁肆回去。
牧骁肆也是吃饭的时候，从于惊风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的。
虽然之前的协议中说他们的食物要自己准备，可牧骁肆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心安理得在他们的食堂里混迹。
打饭的人看到是牧骁肆，甚至还会多加一点肉，让他吃好点。
牧骁肆脸色微红，视线游移：“情侣之间的互动，怎么能叫秀恩爱呢……”
于惊风笑了一声：“这还不是小肆这段时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方湫看你身边的谁都觉得是情敌，所以天天想通过这些亲密的举动告诉别人，你们俩是一对。毕竟大家都知道，方湫是个恋爱脑嘛~”
牧骁肆讪笑：“我会跟他说的。”
说是会说，方湫大概率不会听。
吃完饭，牧骁肆又去徐芸泽的实验室里抽了一管血，然后再去救人。
之前抓到的高等丧尸，醒了。
方湫和林风虎两个人亲自对他进行询问，得到的结果正如他们猜测的。
这个高等丧尸说的东西，都是在引诱他们前往丧尸城。
若不是他们在丧尸城打探过，隐约知道丧尸城的情况，他们会被骗，然后被丧尸城的幕后黑手一锅端。
*
牧骁肆十分忙碌。
每天都会有人需要他救，在外清剿丧尸的行动并没有结束，而且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这些行动要持续到大战真正开始前。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方湫的帮忙，牧骁肆压力大减，队友受伤的速度赶不上他们治疗的速度，于是他们决定主动扩充己方的战斗资源。
也就是，抓丧尸，治疗丧尸。
意外出现在牧骁肆把丧尸变回人类，青灰色的皮肤变成人类的肤色，然后……挣扎声、嘶吼声消失，就连呼吸声也消失。
从丧尸变成了人类，但是个死人。
牧骁肆之前没怎么想过这些事情，他救的一直都是队友。
但是，把一个死人变成低等丧尸，再把度等丧尸感染成变异丧尸，将变异丧尸治愈成人类，会将人类复活吗？
不会，就算变回了人类，依旧是一个已经死亡了的人类。
牧骁肆手都在抖，温暖的光无法温暖他的心，他如坠冰窖，胃中一阵翻涌。
他控制不住推开于惊风，跑到厕所去吐了。
牧骁肆杀过不少丧尸，救过不少人类。
他能用刀子一刀一刀扎进柯树的身体里，也能冷眼看着柯树与另一个丧尸备受折磨。
但是看到自己救回来的是一个毫无声息的人类，他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就断了。
于惊风看到这一幕，也很难受，负面情绪还没涌上来，就看到牧骁肆钻进厕所的背影。
他暗叫不好，连忙跑出去找方湫了。
“小肆，没事，我在这儿。”方湫抱着牧骁肆，轻轻哄着，“小肆已经很棒了，你看那些人不都是被小肆救回来了吗？”
牧骁肆木着眼睛，呼吸急促，还是没缓过来。
“这都是那些人的恶业，他们会受到教训，小肆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方湫轻轻拍打着牧骁肆的后背，倒了一杯热水凑到牧骁肆嘴边，“小肆乖，喝口水。”
牧骁肆眼眶有些泛酸，他知道自己过激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对。
但是看到前一秒还生龙活虎要杀了自己的丧尸，下一秒变成一具冰冷的人类尸体，就像是有种自己亲手杀人了的感觉。
“我……”牧骁肆咬着唇，声音很轻，“就好像是我杀了他一样。”
“他是被丧尸城的人杀死的，小肆只是帮他解脱了。”方湫说，“小肆救了他，他一定不愿意自己以不人不鬼的样子在这世上残害同胞。”
牧骁肆心情还是不是很好，他今天的状况无法继续治疗那些丧尸，方湫带着他离开实验中心。
“白子快生日了。”方湫说。
牧骁肆记得，再过一段时间，白盼的生日就要到了。
白盼是冬天出生的男孩，活泼爱动，精力旺盛，是个讨喜的孩子。
晚上方湫给他做了许多好吃的，一直陪他入眠。
他知道方湫没睡着，方湫也知道他没睡着。
两人闭着眼，躺在同一张床上，两颗心渐渐靠拢。
*
牧骁肆缓了一天，到底在末世呆了这么多年，心情很快就调整过来。
他第二天再次去了实验中心，发现原本锁在手术床上的丧尸少了一些。
于惊风看到他眼睛一亮，过来关心：“小肆没事了吧？”
牧骁肆摇摇头：“我昨天想通了，这儿丧尸怎么少了这么多？”
于惊风“啊”了一声，才说：“看到你昨天那个样子，我们都有些害怕，就放了几个丧尸回去。”
牧骁肆摇摇头，走到手术床旁边，温和的白光把丧尸笼罩，不过片刻功夫，就变成了人类。
是一具尸体。
他在死前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从丧尸变成人类，他眉眼紧皱，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于惊风看了这张脸心里有些发怵。
牧骁肆伸手盖上他的眼睛，声音温柔：“所有的苦难都消散，你恢复自由了。”
他的手划过，那双眼睛闭上，面容看上去也不再恐怖。
牧骁肆昨天想了很多，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向往着末世结束，他们渴望新生活到来。
他不能拖后腿，一时的情绪崩溃经过一晚的思考，已经彻底想通了。
他不是杀死这些人的刽子手，他把丧尸变成人类，正如方湫所说，这是救赎。
牧骁肆在救人，徐芸泽也在救人。
他的疫苗研究到了最终阶段，疫苗注入丧尸的身体，看着青灰色的皮肤变为正常肤色，挣扎渐渐停歇，表情变得平和，呼吸均匀闭着眼陷入深眠。
“成功了！！”
“终于！这一天终于来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徐芸泽也松了一口气。
他瘦了一圈，眼下青黑严重，一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十分疲惫。
“等他醒来……”徐芸泽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他十分疲惫，特别是疫苗快要研究成功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忙碌，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他比所有人都要期待看到真正的疫苗出现。
徐芸泽已经超过48小时没有合眼。
徐芸泽的晕倒，让众人慌乱。在混乱中把徐芸泽和刚刚从丧尸变回人类的人安置好，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在牧骁肆和徐芸泽忙着的时候，他们也没闲下来。
组成队伍出去围剿丧尸，没有出去的就在基地里训练，由方湫和林风虎当教练亲自操练他们，甚至一度让他们有不如出去和丧尸打架这种想法。
人类在变强，丧尸的数量也没减少。
断断续续有人类过来投靠，加入基地，然后被安排训练。
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准备。
这天，白盼的生日到了，在初雪降临的时候。
一.夜过去，地上铺了一层银装，踩上去嘎吱作响，脚就像是陷入了松软的棉花中，又带着冰凉的感觉。
呼出来的气都凝结出了冰雾，空气微凉，开门的瞬间就让牧骁肆变得清醒。
“下雪了。”牧骁肆眨了眨眼，有些惊喜。
白盼在雪地里打着滚，从他们的小楼经过，看到牧骁肆，高兴地说：“牧老师！我成年啦！”
被白盼的喜悦感染，牧骁肆也笑了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方湫走了出来，隔着厚厚的衣服从身后抱着牧骁肆。
“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多睡会儿？”
牧骁肆提醒：“今天是白子生日。”
方湫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说过要给他做长寿面的。”
方湫：“那可是我亲自手擀的面条，那小子有福了。”
方湫手艺很好，牧骁肆也只觉得他说这话有些夸大，但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肆有空就过来帮忙做个蛋糕。”方湫说。
牧骁肆有些惊喜：“你还会做蛋糕？”
方湫：“当然没有蛋糕店做的好，现在的条件，也就只能做一个简单的蛋糕。”
牧骁肆：“足够了！”
他拉着方湫又走进屋里去，给方湫打下手。
方湫做了简单的鸡蛋蛋糕，用空间里多的水果做成的果酱调味，看上去也像模像样。
晚上林风虎他们也过来给白盼过生日，一群人将院子打扫干净，支着烧烤架，感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