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原剧情里, 作者并没有具体描述过段景越保险箱内的证物。
就算是亲手将它们偷出来的段明湛也不过是粗略的看过第一封信件的内容而已。
那几样东西在乍眼看去,确实是挺可疑的。
首先是褚涵生亲娘年轻时候的一张照片,地点很明显是在段家当年东北的大宅子内, 甚至是段景越的卧室里。
段明湛调查过褚涵生父母的资料,他娘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曾经只不过是段家一位老管家的女儿, 段家的一个小丫鬟柳岚儿。
所以这一个小丫鬟如何穿着华丽的衣衫站在自家大少爷房间里的照片,自然就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那两封信件, 信封上并没有收信人或者寄信人的署名,不过看内容就知道是柳岚儿给段景越的私信。
柳岚儿是自出生起就在段家长大的, 她和段景越的年纪前后相差不到两岁,可以说的两小无猜的关系, 虽说是身份有别, 可毕竟是自小就认识的伙伴,彼此之间关系还算是亲密的。
在原剧情里段明湛看到的第一封信,就是柳岚儿私下向段景越求助信件, 理由是她怀孕了,而信件的日期是在她与褚涵生父亲婚前的一个多月。
段明湛小时候听老家的仆人们提起过, 说褚涵生是七星子,是褚父与柳岚儿婚后刚过七个月就产下的早产儿。
如今看到这封信,这其中的关联不言而喻。
褚涵生并不是褚家少爷亲生的儿子,如果柳岚儿在婚前就已经和褚家少爷珠胎暗结,她没有理由要私下写信求助于段景越。
原剧情里, 段明湛就是因为看到这封信,整个人都惊呆了, 连带后一封信和其他的证物都没有心思再去关心。
那时候的段大少爷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他不愿意相信褚涵生会是自己的亲弟弟, 更不愿意相信自己敬重多年的父亲竟然也曾做出过这样的荒唐事。
是褚涵生的愧疚也好,对段景越怨恨也好,总之段明湛选择了逃避现实,没有告诉段景越这件事,让段景越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被定了下了罪状。
可这一切在如今的段明湛看来,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了。
因为这一次他继续打开了那第二封信。
如果说在第一封信里,发现自己未婚先孕的柳岚儿满心都是惶恐无助的话,那在第二封信的语气中,她显然已经冷静多了。
看信中的意思,段景越应该已经和柳岚儿有过一次交谈,大概是想要为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挣个名分之类的。
可回信中,柳岚儿却表示希望段景越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因为她发现褚家的公子对她有意。
她在回信中明确表示,她不想认命,也不想给人做妾,褚家虽然家境普通,可也是,她若是能顺利嫁过去做正房夫人,也是好的。
乍看之下,这两封信的内容几乎是坐实了段景越曾经与自家丫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最后还将那个姑娘推给了自己的好友。
想来后面褚家少爷的死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找段景越对峙,结果遭遇了意外。
那个带血的怀表,段明湛记得,在原剧情里是柳岚儿的陪嫁,后来也是送给了褚父一直随身带着的。
据说褚父当年是溺水而亡的,可一个溺水的人怀表怎么会带着血迹呢?尤其是这东西既然褚少爷一直贴身戴着又怎么会被段景越收了起来,因为这样,段景越当时几乎是被立刻定了罪的。
然而段明湛在仔细分析了这几样证物之后,很快就发现了疑点。
柳岚儿算是段景越的半个青梅竹马,又是段家的丫鬟,就算身份悬殊,年轻男女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事在那种年代也不稀奇。
尤其是柳岚儿这个丫头,根本就是个贪慕虚荣,好高骛远的。
段明湛比褚涵生大了三、四岁的年纪,虽然印象模糊,可他也是恍惚间记得,小时候家里一直有个小丫鬟,总是喜欢打扮的明亮鲜艳,总是喜欢在自己母亲和父亲都不在卧室的时候,偷偷进来拿着母亲梳妆台上的胭脂和首饰比比划划。
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丫头,为了荣华富贵会千方百计爬上自己少爷的床也不稀奇,可奇就奇在,她明明是有了身孕,段景越也一直是个耳根子软又好说话的性子,她放着富家姨太太不做,为啥要嫁给褚家少爷?
说起来褚家是,官宦世家,可在前朝就没落了,再加上后来闹革命,民国政府成立,他家里也早就没什么钱了。
无非是空有一个世家头衔,柳岚儿如此贪慕虚荣又怎会看上他?
段明湛这时候又想到了那张照片,柳岚儿偷跑进段景越的房间不稀奇,可那照片是谁拍的呢?
段明湛反复研究了那个照片,无奈那个年代照相技术落后,尤其是又被搁置了二十年,更加模糊,不过最后他总算是在柳岚儿背后的梳妆镜内看到了些端倪。
镜子里是半个男人的身影,看不到脸,可就算看穿着和身材也知道并不是段景越,而那人胸前分明就挂着那个熟悉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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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湛那时候心里多少有了底,他将证物重新放回纸袋中,走出了段景越的书房,迎面正遇到家里的管家。
“吴叔,我突然想起件事。你还记得早年在东北的老宅子里,就是涵生出生的那年,家里可是来过什么客人住过?”
段明湛口中的吴叔是从小就在段景越身边伺候的小厮,后来跟着来到上海就做了家里的管家。
“哦,那一年啊!”吴叔起先也是愣了愣神,毕竟这么久远的事冷不丁被问起,他也有些反应不及,不过还是很快就回答上来,“少爷您不记得了,那年夫人三十岁的生辰,是夫人的弟弟,也就是您的小舅舅来府上住过两个月。”
段景越的原配钱氏其实算是指腹为婚,两家是生意上多年的合作伙伴,两个人的感情还算恩爱。本来算是一桩门当户对又举案齐眉的美满婚姻。
不过钱家到了段明湛母亲这一代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段明湛的小舅舅。
那位少爷空有一张不错的样貌,四处沾花惹草,可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早些年段家还在东北的时候,钱家就已经是个要靠段家接济才勉强维持表面风光的空壳子了。
“我记得小舅舅那时候已经有家室了吧?舅妈没一起来?”
“是啊,钱家少夫人那时候正怀着身子,好像是八、九个月了,不方便走动。”
“吴叔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年初夏我还添了一个小表妹呢!”
“是,就是那年。大少爷怎么突然想着陈年旧事了?”
“没什么,刚才在爹的书房看到小时候的照片,发觉从前的事倒是记不起来了。”段明湛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一下。
“大少爷您那时候才几岁呢?记不住事也是正常的。”
“对了,涵生这几天倒是少见,好像也不像是和爹去谈生意的样子,他都忙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褚少爷这几天总往码头和货仓跑,不知道是不是——”
管家正和段明湛说着,身后褚涵生正好在这时间回到家里,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心事,一直低着头满面愁思,直到几乎要撞到段明湛身上,才恍然恢复了意识。
“大……大哥?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褚涵生的语气吞吞吐吐,带着莫名的心慌。
“今天一早去公司签了些文件,下午去看新的厂房,所以就回来早了。”段明湛随口应着,却是在仔细打量褚涵生今天不寻常的状态,“你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有……可能跑了一天,有些累。”褚涵生心里有鬼,不想和段明湛面对面,绕过了他直径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起来。
段明湛倒也不急,接着说道:“对了,上次说要开新厂的事,我谈的差不多了,我让英国的朋友先帮忙买了两台机器回来试产,顺便培训工人,新机器几天后就到了,我还想趁着这个季节便宜,多进些蚕丝棉麻这类的原料,过几天就运去货仓存———”
“咔嚓——”
听到货仓二字,褚涵生手一抖,直接将玻璃水杯就这么被摔在了地上。
“涵生你……”
段明湛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褚涵生已经面色泛白开始往里屋走,“我……有点不舒服,先进去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明天再说……”
其实褚涵生也不想表现的这么失态的。
实在是那个魏泽弄得他整天提心吊胆,恍恍惚惚。
本来说好货物运进港口暂时在段家货仓里放五天,五天后魏泽就会派人来搬走。
可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天,魏泽那边却丝毫没有动静。
打电话过去问,魏泽只是说了句“忙”,让他别急,还嘲笑他胆小成不了大事。
褚涵生本来也不想多事,甚至是连那批货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开箱看过,可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害怕,万一哪天段景越心血来潮,想要关心一下公司的状况,发现了货仓里多余的这批货物这么办?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先开箱看看东西,准备到时候的借口。
可箱子一打开,他整个人都懵了。
原想着魏泽为了挣钱,大概是运了些什么走私的洋货。
可没想到那里面的东西,竟然会是鸦片。
上百箱的鸦片,就这样堆在自己的仓库里。
那时候他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里……
作者有话说:
emmmmmmmm.我在想这个世界应该是快结束了~~~
顺便,正常情况更新都是晚上,应该会比较晚,如果我睡过去了,就可能会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