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景瑶看着面前这个病弱得快不能自理的哥儿,露出了怀疑的眼神:“会解毒?”
“嗯。”毕晓点点头,他紫色的眸子里带着些戏谑,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给你这药的人姓孙,是个不太正经的老头儿。”
“……”
景瑶戒备的看向毕晓:“你认识孙白?”
前脚他们将这二人带了回来,后脚贶家兄弟就带着一个老头儿过来,还给了他们所谓解药。
可现下这个两拨人互相认识。
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景瑶倒是不怕他们单纯的是坑蒙拐骗,只霍栩安身份特殊,他怕这两人会对他不利。
毕晓笑出了声,就那么席地坐在了景瑶的对面,道:“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呵呵,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
景瑶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吧,你们是干嘛的?”
毕晓神神秘秘地探过头去凑近景瑶,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架势,却被景瑶一把推开:“你鬼鬼祟祟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要说快说。”
“那先说好,我说了你别大惊小怪啊。”毕晓无奈的叹口气,道:“我是臾貊国人,我姓毕。”
景瑶点点头,不以为意,催促道:“嗯,然后呢?”
“然后?”毕晓好似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瞪着眼又重复了一遍:“我,毕晓,臾貊国的。”
景瑶真想翻白眼给他看:“我都带你回家了,还能不知道你叫毕晓,是臾貊国的?你们家这个白隼早就告诉我们了,你说点有用的。””
“……”
毕晓差点背过气去,他冲身后挥了挥手,“隼,你告诉他。”
白隼气势汹汹地站直了腰板,出口的话中气十足:“他是毕晓,我是白隼,我们都来自臾貊国。”
毕晓:“……”
得,说了等于没说。
景瑶真替这两人着急:“你说的跟他说的没有区别,你俩到底想表达啥?”
“毕是臾貊国的国姓。”
霍栩安人未至声先到,几人转头望去,正好看见他从后院走出来。
“国姓?”
景瑶目光追寻着霍栩安,直到人走到近前,他才将视线转回毕晓身上:“所以你是臾貊国的皇亲国戚?”
毕晓:“……”
“差不多吧,比皇亲国戚更厉害点。”
霍栩安抬手在景瑶的耳垂上轻轻弹了一下,道:“瑶瑶平时聪明的很,怎么现在脑子倒不转了呢?”
景瑶一脸懵:“啊?我说的不对吗?”
小夫郎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的紧,霍栩安现在就想着将人带回房里关起来,谁也不让看。
可是,不能。
真是便宜这两个人了。
霍栩安坐到景瑶身边,语气木然,道:“臾貊只有国主一脉姓毕,且国主毕方只有一子。”
毕晓不知为何这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如此冰冷,只道:“正是我。”
毕晓还要说什么,便见景瑶突然站了起来。
“你是臾貊的王子?”
景瑶这话是压着嗓子说的,生怕被人听了去似的。
毕晓点点头:“是我。不过你也不必这么大反应,没人知道我们翻过这座山来了……”
“你打住!”景瑶抬手制止他,转头问霍栩安:“早上我们将他们弄回来的时候,有别人看到吗?”
“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
霍栩安回答得很干脆,他明白景瑶担心什么,臾貊的王子跟人私奔,臾貊肯定会大乱,到时候发现是他们收留了毕晓和他的情郎,难免不会给李家村招来祸端。
“你放心,臾貊附属于我朝,即使被发现这两人在此,只会派人将他们接回去,不会生出别的事端的。”
话虽如此说,但景瑶还是不放心。
“你们两个赶紧回屋里,没事别出来。”
说着,景瑶扶起毕晓,就向屋里走去。
毕晓昏迷了几天,刚刚醒来,腿脚还不太听使唤,被景瑶一拉,差点摔倒在地,幸好白隼就在旁边将他接了过,抱回了屋里。
白隼转身之前,视线冰冷的看了景瑶一眼。
景瑶被霍栩安搂着站在一旁,委屈巴巴地告状:“他瞪我。”
“……”
霍栩安揽着人往前走:“我去给你报仇。”
一听到“报仇”两个字,景瑶就怂了,打哈哈道:“算了算了,我瞪回去了。”
景瑶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现在咱们手上,等我问清了解药的事情,再报仇也不晚。”
“……”
刚走到门口的白隼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他死死抱住毕晓,这才没把人扔出了。
几人聚集到给毕晓安排的屋子里,景瑶便嘱咐他们:“你俩没事别出去,免得被人看见。”
可能与水土有关,臾貊国的人都天生紫瞳,走到哪里都能被人一眼认出来。
不让他们出去,与其说是避免给李家村找来祸端,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保护呢。
“好。”毕晓点点头,能得景瑶收容,他已经倍感幸运,不敢要求更多。
“待过两日,我身子好些了,便和白隼离开这里,不给你们添麻烦。”
毕晓这么有眼力见儿,倒让景瑶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些,不过事关李家村百余口村民的安危,他不得不谨慎些。
“嗯,但,你离开之前是不是得告诉我解药之事?”
“可以是可以,”毕晓扫了一眼景瑶旁边的霍栩安道:“来,搭个脉。”
景瑶二话不说,起身就将霍栩安拉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将他的手置于桌上,道:“快搭。”
霍栩安:“……”
毕晓搭着霍栩安的脉搏,沉吟了一阵,才收回手,对着景瑶道:”你相公这毒可以解,不过这解毒方法是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人。”
“行,没问题。”
景瑶点头答应,转身就将霍栩安赶出了房门,毕晓让白隼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屋里只剩下景瑶和毕晓两个人,毕晓才开口:“孙白算是我的同门师兄,我们的师父同为神医天南星。”
说到此处,毕晓顿了顿,问景瑶:“天南星你知道吧?他虽然退隐很多年,但江湖上仍有他的传说。”
“哦。”景瑶点点头:“没听说过。”
他连霍栩安的事儿都记不太清了,怎么会记得书中这个一听就是打酱油的角色?
毕晓: “……”
不知道你“哦”啥?不知道你点啥头?
毕晓坐在原处自我调解了一番,努力帮自己师父的名声找补:“你年纪还小,又自小在这乡村长大,没听过也正常。”
景瑶十分认可地点点头:“嗯,你接着说,你们是一个师父,然后呢?跟解毒有关系吗?”
毕晓帮自己顺了顺气,才接着道:“总之我师父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医毒双绝,一生只收了孙白和我两个徒弟,孙白承袭了他的医术,而我便跟他学了毒术……”
“虽然你讲的故事很吸引我,你的师父也很厉害,但我对你们师门的事情真的不太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解毒的事情。”
景瑶是真不想听他讲这些长长的师门恩怨,以他的经验,这一段讲到天黑能讲完就不错了。
“……”
毕晓再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叹口气,从景瑶手中拿过那个瓷瓶,只道:“我这师兄极为自负,医术还没学精,表觊觎那举世无双的毒术,偷偷学了去。但他技艺不精,故而做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
他指了指手中的瓶子:“……毒和药。”
“你相公这毒,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景瑶心里快急死了,面上还维持了一脸镇定:“怎么说?”
“孙白这药确实是解药,里边却加了五石散。孙白这老头我清楚,他学医研毒也只是好奇心而已,绝对不会生出害人的心思。”毕晓举着那瓷瓶仔细地看着,只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可能是你相公的仇人,也可能是暗中倾慕他却又被他拒绝过的人。”
毕晓认真地看向景瑶:“这人要将你相公毁了,然后控制他。”
景瑶不用想也知道要害霍栩安的人是谁,原来原著中那杀人不眨眼大反派,都是他被人陷害的结果。
他看向一旁的毕晓:“你只说这毒怎么解。”
“……”
毕晓闻言一下子沉默起来,只见他的脸色红了又红,最后耳朵脖子都红成一片。
景瑶很是不理解毕晓突如其来的羞涩,他往门口看了一眼,房门紧闭,没有人进来,更没有白隼。
“你突然害羞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做春.梦了?”
“我当然没有。”毕晓忍着羞逗他:“但你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
景瑶突然想起孙白那老头儿的话,也不禁红了脸。
那老头说什么“亲近之人过给他”,还有贶药那让人不适的嘴脸……
他狐疑地看向毕晓。
这两拨人真的不是一伙儿的吗?
毕晓见他的神色复杂,脸色也是红了又红,眼珠子一转。突然八卦兮兮地凑上来,小声问道:“你们成亲这么久还没圆房,是不是你相公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没——”
话说到一半,景瑶才意识到自己该反驳的不是这个,立马改口道:“他行,他很行……”
景瑶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是越说越错,差点恼羞成怒:“打听别人房中之事,你羞也不羞?”
“我是医者仁心,才不会羞。”
见景瑶羞得都快变成煮熟的虾子了,毕晓才道:“这解药没问题,我可以重新配解药给他,不过前提是你俩要圆房。”
景瑶:“……”
他真的是无语了,怎么解个毒还要人先开个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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