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墨林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容:“教书先生今日休假,学生随意行动强身健体。不如皇上为学生们临时授课,都是天子门生,合该听教。”

  那些被应墨林寄予厚望的未来栋梁 ,此时跟着大明柱石大将军王,歪七扭八的仰躺在场地上。虽是踢得累极,他们却又都好奇今日新来的同学,那个人自称是朱正,是应院士的亲戚,他的蹴鞠功夫可真好,场上许久没这么激烈对决了。

  “朱正,你是转学到观自在书院了吗?”

  “并没有,我只是来探望应院士,过几日就要走了。”

  “太可惜了,你要是来书院,蹴鞠的队长之位我也愿意拱手相让。”

  朱厚照大笑起来,拍着肩与他们称兄道弟。

  “我会记得你们的,日后也未必没有再会之时。”

  应籽福老师施施然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蹴鞠场,呼唤着学生们集合,今日有应院士昔日的得意门生前来讲学,机会千载难逢。

  “啊…怎么这样啊!他会有之前的先生教的好吗?”

  “好不容易能放松一日,还要上课,真是扫兴。”

  可真见到龙章凤姿温文尔雅的宁先生,先前抱怨不断的学生们都哑火了。此等气度,此等品貌,既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英俊到俘获少男少女芳心。

  “他真的好漂亮,好潇洒啊……就算不讲课,光看着他的脸我就能看一天了。”

  “听说他还是应院士最自豪的学生,那学识应该也极其渊博,简直是世间罕有的极品,男人中的典范。”

  先前懒散毫无形象的学生们各个正襟危坐,在草地上姿态端正地聆听教诲。简单的哲理故事,被宁先生娓娓道来,妙趣横生,平日里听不进的大道理,此刻心悦臣服,如同醍醐灌顶般开了窍。

  “他好完美啊,如果他能一直教我,我肯定能中状元。”

  “不知怎得,宁先生说什么我都觉得好有道理,而且记得牢固,他比之前的先生厉害太多!”

  哼,皇酥哪有如此耐心,对着你们能做到谆谆教导,还不是当年教我练出来的。朱厚照托着腮,思绪飘回当年,也真是苦了皇酥,如父如兄的操心着两个人的生存。

  “纸上谈来终觉浅,读书习文,金榜题名,如能做得一方父母官,可不止空谈书本,终是要体察民情,脚踏实地。应院士当年在朝,就是万千学子的楷模…”

  “宁先生,应院士的故事他曾给我们讲过一些,大家已经听腻啦!”学生们举手告饶,又有机灵的意识到他身份不低,必是经验丰富,此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立刻转着脑筋开口提要求了,“宁先生,您能给我们讲讲最炙手可热的大将军王吗?”

  “哦?年少英才的大将军王,你们想听什么?他的事迹,几天几夜也讲不完。”

  隐在学生中的朱厚照听到皇酥这样夸自己,遥遥冲皇酥噘嘴,朱宸濠轻松引得学生提问,根本不理会他的暗示,继续顺着要求分析讲评。

  “为官为将,急智与决断力在关键时刻尤为重要。譬如大将军王第一战艰难,粮草运输,行军脚程,分队对阵,样样都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决定后牵一发而动全身,数万将士的命运就因此改变了走向。”

  学生们只听说过大将军王用兵如神,细细想来才发现有这么多繁重而复杂的推算,如若自己在战场上担负此等重任,恐怕承受不住压力会当场哭出来。

  “宁先生,那大将军王奇袭瓦剌营地的时候,是怎么算出能赢的?”

  “谁敢保证每战都会赢,天时地利人和,总有寻迹破局的关键。做好了准备,有韧性和雄心去拼,然后得到了应得的结果。”

  从未经历过雪雨风霜的学子们迫不及待的踊跃提问,宁先生耐心一一解答,又以第三战为例,讲起对蒙古再度用兵的调度与决策。

  “现在的大明真是多亏了我们有大将军王和顺德帝。”学生们忍不住感叹,然后又大着胆子嘀咕,“宁先生敢为我们讲皇上亲征的事情吗?”

  朱宸濠还未答话,朱厚照就在人群中起哄高喊:“皇上勤政爱民,什么都能讲。”

  等宁先生的讲学告一段落,已在观自在书院彻底为顺德帝和大将军王收获了崇拜者无数。

  “原来如此,大将军王军纪严明,日训不辍,令行禁止。而陛下亲征控军合围敌军不留退路,包抄到后方的突袭队伍切断了粮草供给,再分流各自击破。

  朝中户部兵部以及各地支援和命令传达执行的效率也不容小觑,我若能考中入朝为官,不知能否有幸跟各位大人共事。”

  “别说是共事,能够再有机会在他们手下做事,多学一些,也足够受用的了。”

  他们依依不舍的告别,心中期待着能再见到宁先生,其中的佼佼者,在未来确实有机会面圣,到时会如何惊讶,想象下就令人捧腹。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那思娇的心绪,好比是度日如年。”

  一个莫名熟悉的顽皮小子迈着诡异的步伐旋转着走出,“哇哇哇,听说有位学长前辈很得应院士看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哇,我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师长还有你这样一个学生。”

  若是天子爆出名讳,你们都得下跪,悠闲的出游也都毁了。

  朱厚照看着这个顽劣的学生,实在是大胆冒犯,口中怪话频出,还试图去揪皇叔的袍角。他心中莫名有些不爽,歪头示意应院士的长女应籽福做些惩戒,籽福在书院也是颇有名望的老师,揪着那学生的耳朵扭走,罚抄书百遍,抄不完就禁足。

  “还要禁足啊!籽福老师我错了,我是听说有这种好事,我错过了我嫉妒,我说酸话,求求你别罚我了。”

  朱厚照心想,活该,他这几日不会再有机会再出现在皇酥面前。

  夜间朱厚照还是辗转反侧,“这书院里有些学生,太没见过世面,见到皇酥,就跟跟狼见了肉一样,满眼冒光嗷嗷待哺,恨不得把皇酥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