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祖淳的自信有时来的莫名,他平日里热衷玩乐,但总认为自己对朝政军务有超前独到的改革见解。去边疆扬威的愿望总是盘桓于心中试图一尝,但这般难得慎重的思来想去,皇帝觉得西南难以控制,还是要剑指北方,宁王正得用,可朱厚照还被他扣在南京不能回藩,那燕王的封地……

  又是一道旨意骤降,皇帝决定向北上推进防,以燕王封地之北平建造行宫,图纸及督工已待命,预计两年内加速完成 。

  燕王封地改为江西,燕王本人仍旧留守京城‘共商要事’。

  诸藩震惊!

  以燕宁两脉作例。从小被带走世子,忍了。即位不让回封地,忍了。到如今封地也给夺了,其他人难免兔死狐悲。

  我们是不是没活路了啊!

  夺封地等同于削藩,可毫无征兆的一下旨就拿走北平给了江西,这是削藩还是抢劫啊?!

  皇帝实在不堪重任。矫诏唤诸侯,烽火瞎点兵。若不是老臣们依旧勤勉,累世功绩余威尚存,这江山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各位藩王敢怒不敢言,愤懑和怨怼已经累积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四境内稍有实力的人马都蠢蠢欲动,但谁也都不想当杀鸡儆猴的鸡。

  却都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但朱厚照应是自由翱翔天际的雄鹰。

  夺走了鹰的巢穴,那他将飞往更广阔的天空。

  【作者有话说】

  朱祖淳的白给,下线倒计时

13 以身挡箭

  ◎入眼即是美人与花交相辉映,跨坐于树枝之间的朱宸濠挑眉一笑,凌厉的眉◎

  “小糖糕!”

  循迹而来的朱厚照四处瞧不见人,数年分离此时心内焦急,闻声迅速抬头而望,入眼即是美人与花交相辉映,跨坐于树枝之间的朱宸濠挑眉一笑,凌厉的眉峰更胜往昔之惊艳,绝世容光显得周遭景致黯然失色。

  朱厚照的笑意也掩饰不住,他独自留京这些时日,被遣到京郊离宫熟通了京郊大营还不止,又总揽了战马培育的活计。此时距离北平行宫开始建造不过两年,但在皇帝朱祖淳督促下已然完工,今遭他又不顾各方劝阻,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迁来了北平,还召回了‘被他’派出游历的宁王朱宸濠,大概是又要有什么兴兵的壮举。

  此次前来北平,自然不能遗漏燕王朱厚照,无论如何这也是他旧日的封地,先前燕王的旧部还被皇帝留在原地一方面督工,一方面维持秩序。于是燕王连带京郊大营,都被丢在北平的猎山附近,至于燕王在其中谋得的时机与发展,唯有宁王完全知晓。

  今日燕王照例巡视了马场,新培育的良种马匹初具规模,定时可散在周遭放风。突然暗桩前来传讯,宁王在附近寻他,朱厚照便即刻追出来,此时此地再相逢,思念积年累聚,被炼化的更为深刻。

  两人重逢,一个人在树上远眺,一个人在树下仰望。视线交汇,便忘却了时间流逝,朱厚照望的久了脖颈发酸也不觉疲累,只觉得高处的朱宸濠很像山中仙人,霞姿月韵、珠辉玉丽令人见之忘俗,痴痴的看着他便足以心下安定。

  抉择前路之后,朱宸濠对外的手段已历练的老成,任谁也挑不出半分差错。二人独处时,他也总是志得意满,若有若无的笑意勾魂摄魄,却还是少年向青年过渡的独有韵味。

  这样珍贵的皇酥,值得天下最好的一切供奉到他眼前。忽然值得庆幸,步步紧逼的自己已经得到他了。

  朱厚照不由的拱手,诚心诚意一拜而求。

  朱宸濠在外的形象是一回事,对朱厚照可是心血来潮便会一起幼稚,此时他也顺着自家小糖糕,摆出仙风道骨的样子,威严庄重的出言相问:“来者所求何事?”

  燕王仿佛真的见证了神仙降世,那自己必定是最虔诚的信徒,可他却没顺势演下去,反而坏笑着耍赖般说道:“求你!”

  朱宸濠也绷不住严肃面孔,凤眸因笑弯成了彩虹般的弧度,漫山遍野的花都为他做了陪衬。于是同样迫切的心也按捺不住,他直接施展轻功飞身而下,琼然似仙,又如惊鸿照影飘零坠落,朱厚照下意识伸手去接。

  稳稳落地的宁王有些诧异,这动作是为何?但见朱厚照满眼的期待逐渐褪为失落,朱宸濠下意识的挥手与他击掌而握。

  朱厚照攥紧了手不肯放开,又暗自懊恼道:朱宸濠哪里会需要人来保护他,接着他?

  宁王与自己是结发了,是以表结盟不离不弃。

  彼此面对政敌时背靠背相贴合无间隙,是能把后方交给对方的真情真挚,又是前行路上执手并肩的信任。

  你对我最重要。

  但皇酥可没说要来儿女情长的扭捏情态。

  朱厚照想将‘不解风情’四个大字做成匾额送予朱宸濠以表郁闷,但能见到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其他的又都不重要了。

  “小皇酥!”武功盖世的朱宸濠还是被拉入一个宽阔的懷砲牢牢砲紧。

  宁王的下巴硌着朱厚照的肩膀,轻拍着他的脊背以示安抚。我回来了,他长高了,比自己略高了一些。

  就这样安静无言的相拥了许久,世间也随之静谧无声,好像唯有彼此的心跳在计时,但都因噭憅洏咖趚搏憅,朱厚照起了痴念,如果就能这样砲在一起,永远不放开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