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旗的寡淡本就不是她的真性情,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刻意伪装起的面具,实则内心火红旺盛,倘若她是个真男儿,恐怕萧一瑾现在早就已经是世子妃了。

  萧一瑾的腰被这人一把捞住,只觉得那贴在后腰处的掌心再不断地加大力度,修长的五指慢慢收紧,最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有那么一刻萧一瑾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窒息了。

  自从那日听了这人说用的是兰花瓣沐浴,回去后便照着她的话将芍药换成了兰花,算来算去也有了好些日子了,可为什么却还是不及这人一半的味道香呢?

  想到这儿,蔡云旗不禁又凑过鼻尖儿顶在这人的额角处,深深地嗅了一口。

  “你到底在闻什么呀?”萧一瑾缩着肩膀,额角被蔡云旗乱蹭的鼻尖儿,引得阵阵发痒。

  “闻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香?”

  蔡云旗的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种诱人的磁性,喉咙口滚动的吞咽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萧一瑾本就羞赧,这会儿更是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微微抬起眼眸却先瞧见这人勾起的嘴角。

  不甘于落在下风的萧二姑娘,自然不能白白的就让蔡世子这样‘调戏’,只见脸上绯红还没褪下的人,这会儿突然直起腰板儿,理直气壮的瞪圆了眼睛——

  青葱细指捏住蔡云旗的衣领,大着胆子也凑过鼻尖儿去,学着刚才这人的模样,深吸一口——

  忿忿道:“我哪有你香。”

  蔡云旗一怔,低下头去,果然是一股脂粉味儿,再瞧一眼怀里人嘟嘴皱眉的小人儿,满眼的笑意却是一点也遮不住了。

  “你还笑?!”

  萧一瑾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沾了一身脂粉味儿不说,还冲自己笑?

  笑笑笑,笑什么笑!

  蔡云旗不错眼神儿的盯着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似乎是拿准儿了她的心思——

  扬着声调儿,说道:“哟,这是谁家的醋缸子打翻了?关着门窗的顶风三十里地我都能闻见了。”

  “蔡云旗!”

  被看穿了心思的萧一瑾,顿时就急了,涨红着双颊,扭着腰身就要挣开蔡云旗的手。

  可她也不想想,蔡云旗是个能轻易就放手的人吗?

  “你要是再动,我可就真的放开了。”蔡云旗嘴上这么说着,可手上却又是一紧,竟将萧一瑾往上勒的不得不踮起了脚尖儿。

  “嗯——”

  “嗯?”

  “你就会欺负我~~~”

  萧一瑾的眼眸泛着水光,粼粼一片无辜的要紧,好似下一刻就真的要被蔡云旗挤出水儿来了一样,怎么能叫人不心动,不去欺负呢。

  不过,蔡云旗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欺负’她。

  温声细语的轻道着——

  “怎么是欺负你呢?我不过就是想要再好好抱抱你。”

  那日,假山后面的温香软玉着实让蔡云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许久,今日这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人,不抱个回本儿又怎么能轻易放手呢。

  “真的好香。”偏过头去又深吸了一口。

  萧一瑾的身子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瞬间就软了下来,咬着嘴角倒在蔡云旗的怀里,一副委屈到不得了的模样,但就是一声不吭,像是惩罚这人似得,让他着急上火不可。

  直到,茶楼的伙计在外头儿叫门——

  “公子,要添茶水果仁儿吗?”

  伙计的声音又高又亮,萧一瑾缩在蔡云旗的怀里惊的一慌,刚动了动想要推开,肩膀却又是一紧。

  紧跟着便是蔡云旗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声滑过耳畔,直奔着门外的伙计去了——

  “不用。”

  那伙计原本还想讨些赏钱,可不知为何听到这里面的人声儿,却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儿,顿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

  “哎哎,小的知道了。”

  说罢拎着茶壶手指在肩上的白布捏了两下,急忙走了。

  “你还不松开。”

  “人都走了,我干嘛松开。”

  萧一瑾抬眼朝这人看去,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抬起手就在他的脸上捏了捏——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厚脸皮呢。”

  蔡云旗眨巴了几下眼睛,嘴边露着坏笑,像个淘气包儿“那你现在发现了,怎么办啊?”

  萧一瑾眯起了眼睛,露着一口小白牙,真恨不得咬他一口,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告诉你!别以为今日有白姐姐替你辩解,就能蒙混过关,我的气还没消呢。”说着又气不过的补了句“你这都是第二次了!”

  蔡云旗脸色顿时就变了,红红白白的好一阵儿——

  “什么就第二次了?好端端得——你这真的是冤枉我了。”

  终于,萧一瑾占了上风,瞧着蔡云旗结结巴巴口舌不利索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好笑,可面上还得绷着,谁让方才这人不依不饶的对自己,不扳回一城,就不是她萧一瑾了。

  手指戳着这人的衣襟——

  “我冤枉你什么了?人家姑娘临走的时候,可是盯了你好一阵儿呢,蔡云旗,我看你是这里的常客吧。”

  蔡云旗冤啊,是真冤,自己不过是被白屹安拉着来的,就无端被扣了顶这样的帽子,浑身张嘴也-->>

  说不清了。

  “这话你可说错了,常客不是我,是白屹安。”说着就把好友给‘出卖’了“这方圆几里地儿,哪家酒馆醇、哪家茶馆浓、哪位姑娘的琵琶妙嗓子好,她是门清儿。”

  随即,蔡云旗笑着指了指自己——

  “至于我,就是个吃花生米儿的。”

  萧一瑾迷糊了,蔡云旗这说的白屹安吗?该不是瞎扯的吧?

  “你不信?”蔡云旗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这回可真是被白姐姐坑害完了。”

  萧一瑾也不是不信,就是怎么都没办法将白屹安跟那爱听小曲儿的方面联想,在她看来逛酒楼听小曲儿,应该是男子做的事儿才对,白姐姐不是女子吗?

  可她确实想错了,白屹安是女子不假,但却从来就不是个普通的女子,不然又怎么会被太医院破格录取呢,眼瞧着都二十了还不嫁人,要换做别家姑娘只怕孩子都有三四个了。

  “关人家白姐姐什么事儿,人家姑娘瞧的是你呢。”萧一瑾这小醋坛子不翻则已,一翻你还就得乖乖哄。

  “原来你计较的是这个?可她看我,我又没看她。”

  萧一瑾才不管这些呢,小女子吃起醋来,可是什么道理都不讲的。

  “嘶?”蔡云旗转了转眼珠儿,抬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道:“要不这样,往后我再出来的时候就带个面纱,不管是谁都让他们瞧不着,等到你什么时候来了,我再把面纱摘下,这样就只有你一个人能瞧我看我,如何?”

  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眉眼的蔡云旗,依旧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萧一瑾忽然觉得不怪人家姑娘多瞧他,这样的男子,谁能不动心,不驻足呢。

  “油嘴滑舌的,骗了不少姑娘吧。”萧一瑾垂着眸,虽然明明知道蔡云旗不是那样的人,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发酸冒泡。

  骗?蔡云旗的目光怔了怔,自己可不就是骗了吗。

  “我就骗了一个姑娘,她姓萧,你可知道?”

  如果可以,我想骗她一辈子。

  明明就是严冬,窗外还飘着白雪,可蔡云旗的额上却大滴大滴渗出汗来——

  “你怎么了?很热吗?”

  萧一瑾不觉得热,看了眼屋子里烧着的火塘,也并没有烧的很旺。

  这人是怎么了?

  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贴在蔡云旗的额上,萧一瑾在替自己擦着汗。

  “娉娉——”

  忽然一声,蔡云旗叫着萧一瑾的乳名。

  “你怎么知道?”

  萧一瑾有些诧异,又有些羞涩,自己的乳名第一次被除了爹娘跟阿兄之外的人叫出口,而且这人还是蔡云旗,是自己的心上之人。

  倏的,心尖儿上像是冒出了什么似得,痒的想挠。

  “我——”

  “什么?”

  “我——”

  蔡云旗的话还没说出口,一根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黑发落到了嘴边,萧一瑾瞧见了,下意识的便伸手替他拨开,却不料就被这人猛地攥住,贴在嘴边的指尖儿,微微发颤儿。

  而那根落在嘴边的黑发,早就不知道飘去哪里了。

  蔡云旗一点一点转动着自己的脖颈,等萧一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微凉的指尖碰着了那温热的唇珠,瞬间无形的大火从内向外的席卷了萧一瑾。

  可蔡云旗依旧不可放过她,滚了滚喉咙,沙哑着声音——

  “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多么拙劣的借口,谁会信?不过是因爱纵容罢了。

  其实,方才蔡云旗是想说——‘我能不能亲亲你’

  可现在看来也是如愿了,谁说只有亲脸才算,亲手也一样。

  只是蔡云旗没想到的是,这一亲就不想停下来了,似乎还想要的更多。

  萧一瑾是抵不住这样的蔡云旗,水盈盈的眸子里漾着柔光。

  哐——

  一声巨响从旁边的屋子传来,惊的两人都愣住了。

  萧一瑾连忙抽出手来,推开蔡云旗,眼底微微还泛着红——

  “都是你,我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

  蔡云旗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在缓解着情绪,看着萧一瑾眼底发红,双颊带粉的模样,眨了眨眼——

  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怎么又?

  萧一瑾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不时皱皱眉毛,动动嘴唇,像是嘀咕着什么。

  蔡云旗不解的望向她,这人怎么到哪儿都听墙根儿啊?什么癖好?

  “你做什么?”

  “嘘——”

  “里头儿是谁?”

  萧一瑾目光一怔,心里有些发虚,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她越不说,就越有古怪。

  蔡云旗看了眼白色的墙壁,疑惑着也将耳朵贴了上去——

  这一听不得了!

  “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蔡云旗:什么时候能亲嘴儿

  萧一瑾:色胚!

  我: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