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我也喜欢你>第22章 社区给关思墨放了两周假,可以连上之后的圣诞假期,让他好好休养;下午还送来一套慰问礼物。是个传统的圣诞礼品篮,藤

  关思墨拿着雪人研究,“这个我也能做。”

  年驿让他回去躺着。

  同事们共同给关思墨写了慰问卡,打开来,里头横七竖八地挤满了小字。年驿挨个看过去,读到署名是Tina的那一块,“嗯?”了一声。

  关思墨躺在床上啃黑巧,“嗯嗯?”

  “你还学瑜伽了啊。”

  “是啊,蹭了Tina几次课。瑜伽好难,还说是什么beginner班,我的beginner班用脚都能画画,她这个脚掰断了都练不出来。”

  “怎么想到去练这个。”年驿把卡片合起来递给他。关思墨从来就不是运动型,起初是清冷小仙男,后来是话痨小仙男,反正除了上床坚决不出汗。

  小仙男一副死鱼脸,巧克力也不香了:“不练才真的要掰断腿。我跟你说了不要那么久不要那么久,我是画画的,又不是跳舞的……”

  年驿歉意不多:“你运动运动也挺好。”

  关思墨躺在年驿家静养。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事,但年驿让他尽量躺着休息。第一天还好,第二天他就开始无聊,第三天连手机都不好玩了。

  而且躺多了晚上就失眠,去黏男朋友,但男朋友顾及他的脑震荡,坚决不陪他瞎搞。关思墨撒娇抱怨:“我屁股都睡扁了。”

  年驿清心寡欲不为所动:“睡不着?给你拿褪黑素。”

  关思墨吃吃地笑起来。

  年驿也笑,“抱歉这段时间特别忙,一整天都没空陪你。”项目马上要上线了,内测还出现问题,查不出bug只能回滚。关思墨在他家躺了这三天,他忙得都没空做饭,病号天天不是沙拉就是外卖。

  关思墨自己不以为意,“你忙就忙呗,这又没什么,我是脑震荡,又不是什么残疾,离了人还不能翻身了是怎么的。我也不是躺着就没事做啊,我脑子在转呢。”

  年驿拿过手机来。关思墨问他干什么,他说:“我查一下脑震荡能不能用脑。确实不能,你得多躺几天补回去。”

  关思墨想笑又不敢大动,肚子上那层软肉一抽一抽的。之前他练瑜伽,发现瑜伽不止是拉伸,还得靠核心力量。练了几次他都有要长腹肌的错觉了,这一静养又没了。

  周星原和方荼来探望伤患,方荼带了一把Costco的玫瑰,还挤兑他:“你先放一半在冰箱里,说不定能撑到结婚那天就不用再买了。”

  关思墨示意周星原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学长你帮我买点东西。”

  年驿见他要说悄悄话,就拍拍方荼,退出了卧室。

  方荼把卧室门一带,打趣他:“他们俩独处,你不吃醋啊?”

  年驿内心吃过多少醋,忍到咬自己也不想让人知道,那是他坚持的风度。他吃醋也不可能承认的。“找你是有别的事。我觉得你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建议。”

  金主想花钱,方荼责无旁贷,在他手里没有金主花不出去的钱。于是关门开了个小会。

  最后关思墨获准下床,宾主尽欢地吃了一顿椰子鸡外卖,来探病的两夫夫各自带着订单回去了。

  年驿在关思墨的指挥下把扎紧的花束拆了,果然是好大一捧,用吃空了的意面酱玻璃瓶装了满满三瓶,卧室窗前摆一排。方荼选的颜色挺好看,是白色、浅杏色和杏黄色混合。

  关思墨看着花说:“我来跟你讲讲今天我找周星原帮忙买的东西。”

  年驿在衬衫下摆擦擦手上的水珠,“你可以不讲,我没有好奇。”

  关思墨枕在羽毛枕上,作势任性道:“我让你听你就要听。”

  年驿笑了,轻手轻脚地上床来,躺在旁边陪着他。

  “我托他去买银黏土,想试试做戒指,结婚仪式不是要用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要是不告诉你,你还要再去买一对。”

  年驿凑过来亲亲他。关思墨这几天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没有频繁用护手霜了,身上他自己的气味渐渐压过了薰衣草香。没有薰衣草那么浓郁,但这种气味很贴身,很私人,年驿闻着就觉得占有欲疯狂发作。

  “谢谢你。那我也应该跟你沟通一下,我今天让方荼去帮我问保险。”

  关思墨才二十几岁,他还不理解三十几岁的人为什么考虑保险。

  “本来我每年会买二十万一年度的意外险,是在公司的保险里自己加的。等我们结了婚,我的商业保险覆盖到你,下一年开始也会给你买。”年驿很轻地抚摸他的头发,“我现在觉得需要多买一点,毕竟意外每天都在发生。这样万一哪天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也不会有经济上的后顾之忧。”

  怎么会去设想“万一”?关思墨现在眼皮很浅,一听这种话就想哭。

  “本来常规来说,应该做家庭信托;但我们现在的资产总值没那么多,过几年再弄。先把保险配上。我考虑给我们俩各买两百万或者三百万的寿险,五十万但一百万的重疾险,分开几家买。方荼说都买在一起的话,受益人有骗保嫌疑,可能不批。”年驿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养老保险的额度可以和你共享,明年先在你名下存满。”这也是今天方荼告诉他的。

  关思墨试着理解这些事,“你想得好远啊。”

  其实方荼今天还提了共同遗嘱,但关思墨一穷二白的,年驿只要自己立一份遗嘱,把财产都留给关思墨就行了。等他忙过了这阵就去办,关思墨暂时不需要了解这个。“你比他大,比他有见识和积累,这些就是你可以为他做的打算。”方荼如是说。

  “你这么年轻就要结婚了,是我自私垄断了你的感情。在你的事业上也帮不了什么忙。”年驿小心地将他揽进自己怀里。关思墨什么都好,但年驿除了(比关思墨略多)一点钱,一无是处。“我大你八岁,要是还不能在财务规划上有点作用,你为什么要选我?”

  关思墨把脸埋进年驿胸前,闷闷地:“你不要觉得我是选了你。我从来就没得选,只有你。如果你没有来,以后也不会有别人。”

  年驿轻轻拍抚他的后背。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关思墨的这种宿命感。他们都不是积极社交的人,只生活在自己的小环境里,但依然再次来到了彼此身边。

  为了给他打发时间,关思墨一直惦记的电窑炉提前就位了,那本来是年驿预备的圣诞礼物。

  以前关思墨只能在上陶艺课时蹭用社区中心的电窑,今年课程被取消后他就用不上了。现在终于自己也有电窑了,于是可以躺在床上,手里把着块陶泥捏捏捏。捏了一堆小猫小狗小松鼠,排排摆在暖气出风口上方的窗沿风干。

  周末年驿得了空,陪关思墨一起做了戒指。

  考虑到自己对这种材料没有经验,他手头也没有合适的宝石,关思墨只做了两个宽版素圈,简单大方,内侧刻了名字缩写。

  戒指烧出来后,他上手试戴了下,指关节那儿有点紧——摘不下来了。

  “收缩率没搞好。”但关思墨觉得还是挺好看的,不舍得摘,“我能就这么戴着吗?”

  “可以是可以。仪式怎么办?要不,戴戒指的环节取消?”年驿觉得取消也可以。“或者你用那什么,扭扭棒,做的戒指也不错。我觉得牧师不会介意的。”

  拿扭棒戒指去牧师面前交换也太尴尬了。为了不取消仪式,关思墨只好往手指上糊了坨护手霜,抹开后一咬牙把戒指拔下来了。

  年驿捧着他红了的手指吹吹。

  两个人各拿一小条砂纸,给对方的戒指抛光。都满意了之后,关思墨把戒指用棉纱手帕包好,放在他编的那个样品篮子里。

  关思墨订花的那家高级生鲜超市,晚上七点关门。登记仪式的前一晚,年驿本打算独自去取花。关思墨也想一起出门透气,年驿让他好好在家躺着。

  “网上说轻微脑震荡休息三到五天就行了,我都休息快一礼拜了。”

  “网上还说头疼脑热都可能是绝症,能信吗?”

  但关思墨委屈状冲他眨巴眼睛,年驿就说不出坚持的话了。关思墨知道自己又得逞了,甜甜地去贴他。

  一周多没出门了,终于获准放风。关思墨快乐地坐在副驾:“你开车真的好稳,都不像开跑车。”

  年驿无奈,“这都是为了谁啊。那天你出车祸,我差点闯了红灯。”

  关思墨的主花选了白里带绿的玫瑰,十二月可选的品种有限,但玫瑰永远为恋人供应。花艺部的华人阿姨建议他选配了几枝黄色和紫色的小苍兰、蓝色渐变的飞燕草,加上大把云雾般的勿忘我和鲜翠的蕨叶,包起来非常美,关思墨连声感谢。

  俩人取完花,就地在超市吃了晚饭。年驿歉疚道:“今天有点累,明天给你做饭。”

  “没关系的呀。”关思墨“静养”以来,每天步数不过百,天天躺在床上全身只有两只手动动,现在走起路都是0.倍速。“你忙也不怪你。”

  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关思墨算是知道了年驿忙起来到底有多忙,工作日的中午不是沙拉就是外卖,外卖还往往是关思墨一个人吃;有时晚上六点多年驿下班了,匆匆炒个一荤一素端进卧室给关思墨,自己转身又进了工作间。

  关思墨想,也不知道他以前都是怎么挤出时间跟自己谈恋爱的。

  吃完晚饭,年驿抱着花,拎着关思墨说是网红的草莓蛋糕,陪他慢慢走回车上。明天要去结婚,而且年驿的项目快上线了,这两天不再改动,以防万一。他告诉关思墨,不出问题的话,他未来几天都会比较轻松。

  最近网上关于AI的讨论热度很高。关思墨问年驿:“你会失业吗?”

  “暂时不会。”

  关思墨有点担心,“我看到很多人说AI最先取代掉的就是程序员。”

  年驿笑了,惯常谦和的面孔上甚至有嘲讽神色闪过,“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程序员。毕竟,很多人甚至连自己的需求都描述不清。给他们AI又有什么用?”

  他这么说,关思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年驿宽慰他:“其实在广为人知前,我们业内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它是一个新的工具,但也只是工具。你觉得AI绘画会取代你的工作吗?”

  关思墨想了想,觉得不会。AI就像一个画家,但任何画家都不能取代所有画家。

  年驿倒车进车道。明天办完仪式,他们还要去银行和律所办新家的交接。等搬完家,方荼会把他们现在住的联排租出去。“放心吧,哪怕我们俩都失业,靠现在的投资也不会饿着的。到时候我就有空好好陪你了。”

  副驾嗅了嗅小苍兰的关思墨笑起来:“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