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澈拱手:“于此,我便多说无益,望公子早日查明,还桑澈清白。”
萧千俞目光往下,轻轻嗯了一声便出了院子。
鹿闻跟上步伐,将人送至了主院。
萧千俞入院就朝着前厅门口瞄了瞄,没瞧见虞山峤便转了方向去架子上拿了兵械道:“来与我切磋。”
鹿闻应着,也从架子上拿了兵械,刚转身,萧千俞便袭了来。
一个时辰后,虞山峤气喘吁吁的奔赴入门,刚跑没多远便瞧见了姬白钦。
虞山峤快前几步俯首行礼:“王爷、右将军。”
“跑的这么急,有事?”
“小……王妃让属下出去打听些事。”
姬白钦目光扫过来,虞山峤道:“是问庆宁王世子的鹰隼可有被猎杀的,还说给世子带个话,说王爷想在天香楼见祥云。”
丹平解释道:“王爷在离州时,世子的鹰隼在城外拦截飞鸽传书。”
姬白钦眉目存疑,方想起他走时,萧悦阳说有事跟他说。
“回院子细说。”
虞山峤应着,三人加快了步子。
姬白钦踏足院落时,萧千俞和鹿闻正打得尽兴,两个人也都满头大汗。
三人驻足,须臾,姬白钦拍手道好。
萧千俞听见这声好才瞄向姬白钦,鹿闻也在一瞬间收了攻势行礼。
萧千俞将手中兵刃放入架子,继而奔赴到姬白钦身侧道:“我方才真的打得好吗?”
姬白钦点头示意,还竖起了一个拇指,萧千俞脸上笑容瞬间灿烂不少。
“歇一歇,瞧你这汗。”
侍女赶紧递上锦帕,姬白钦接了点了额鬓的汗,道:“水。”
旁侧侍女上前递上,姬白钦接过道:“少少的喝,别急。”
萧千俞捧了碗,饮了一口道:“咸的?”
“你出的汗也是咸的,这叫以形补形。”
“日头大了,入屋吧。”
姬白钦应着,萧千俞将手中水饮尽才入厅。
方落座,姬白钦便道:“你早些与我说有话要说,是何事?”
“先让虞山峤说吧。”
虞山峤上前俯首道:“世子府上却有鹰隼丢失,但不知是猎户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没寻到踪迹,丢失的鹰隼也没有消息。还有,世子回话说,祥云不回天香楼了,还望王爷……高抬贵手。若是王爷想见,今日亥时去南郭酒肆。”
萧千俞垂眸,那就是姬白羽有所察觉,这丢失的鹰隼或许是警告。
“今日朝堂,陛下可有告诫不要随意放飞猛禽?”
姬白钦摇头,“怎么了?”
“陛下怕是有所察觉,有人刻意阻断他的消息。所幸离州之事已经解决。”
丹平道:“那是否要让属下收敛一些,暂时不要放飞猛禽?”
萧千俞摇头,道:“明日你再上奏一事,就说在都城训练鹰隼袭击的无辜鸟雀太多,想将鹰隼训练交由守备军或者归于边关。至于交给守备军还是边关,就看陛下自己的意思。若是交由守备军,让小九接手。若是交由燕山阙,我便让外祖父修书一封,让老将军将此事交由让我那两个不成器的表弟接手。如此一来,削弱了部分你在都城的权利,也缓了他想继续追查的心思保全了榆谨舟。”
“本王会考虑。本王有一事不明,本王为何要见祥云?”
姬白钦说着话,注视着萧千俞。
“丹平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我是被祥云救出来的。”
“记得。”
“这就是我今日要说的,祥云会武,而且武功不低。”
丹平看向姬白钦,合上虞山峤,三人眼中皆是惊诧。
萧千俞继续道:“其实我被抓走后困于梁邱蓝氏的宅院。”
丹平大惊:“梁邱?”
萧千俞点头:“若非祥云,你怕是见不到我了。”
丹平不可置信的道:“梁邱城乃蓝氏势力最大的地方,盘根错节,就连城防卫都是蓝家组建,兵械皆由自己族人制造坚不可摧。更何况蓝氏也尚武,防卫森严,就算他会武,也不可能单枪匹马还带着你全身而退,他是如何做到的?”
萧千俞唤了清歌,清歌将一卷画册递上,萧千俞接了道:“方才叫她去书房拿的,我也与茗阳报备过了。”
姬白钦瞄了眼丹平,这话估计是说给丹平听的。
萧千俞翻开书册,展露出了祥云使用过的那个看上去极为相似的兵械道:“因为这个。”
丹平伸长了脖子看,须臾道:“蛟影?这不是传说中的兵械吗?怎么……怎么可能存在。”
萧千俞指着房屋建筑挪向姬白钦道:“瞧瞧这儿。”
“脐周?”
萧千俞点头:“脐周复氏。他应当叫复祥云。而且……他接近你,当是想杀你,可你恰好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救了他。当初蓝氏排挤复氏,将你白氏族卷入其中,我起初因为是势力之争,但现下怕不仅仅是因为势力,而是他们想要祥云手中你称之为蛟影的东西。”
姬白钦接过书,再仔细的看。
萧千俞看向丹平道:“宫中采买的粮食可有消息了?”
丹平看了一眼姬白钦道:“有了,确实在册宫人多出些许。但近日采买却回归到了正常。”
萧千俞看向姬白钦道:“多出的人当是陛下豢养的死侍,蓝氏富庶,按理他不会动赈灾粮食的心思,所以他豢养的死侍隐秘,并无多少人知晓。可就算蓝氏不知晓,也不应该半分支持没有,除非……”
丹平蹙眉:“除非什么?”
姬白钦双眼微眯,“除非,他豢养的死侍跟在金卆道查到身份的人差不多。”
丹平大惊:“中书令幼子?”
萧千俞继续道:“对,是些见不得光的人。接下来怕是你们要寻人暗中查查这些年丢失的贵公子,特别是他们身上有特征的。原先陛下将他们养在宫中,但近日采买却回归到了正常,应当是城防卫出事之后,人都转移了。消息来得太慢,怕是人已经出了都城,去向不知。”
几人都看向姬白钦,而姬白钦却看向了萧千俞:“当如何?”
“出城之时,定要带够防御这群死侍的人数。两车粮食,你比我清楚该带多少人应付。”
姬白钦点了点头,萧千俞继续道:“我今日寻白衍问了你养兵的费用,白衍怕你不允未曾告知我,能让我在旁学着算账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姬白钦道:“你有何担心?”
“陛下抓了秦香悦一直未放人,一个歌姬微不足道,可我想他不是忘记了,而是在寻思怎么对付你。秦香悦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歌姬,他是你的红颜知己。你还记得我去天香楼见榆谨舟的事吗?”
“记得。”
“有个客人专门点了秦香悦的名字,而那时屋子里只有我,他见的是我。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人是陛下。所幸那日我身着女装他并未认出我,但他之后召见了秦香悦入宫。”
祥云只说了萧悦阳去了天香楼,但不曾想还有这惊险,姬白钦不经倒吸一口凉气。
“秦香悦是你台面上的红颜知己,都城人人皆知。若他要为难秦香悦,你可有不救之理?一句欺君罔上,她便没了性命。你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是就只能看着他死?”
“那……那要如何救?要不王爷发话,让牢中直接放了?”
姬白钦转而看向了萧千俞道:“陛下关入天牢的本王无权勒令放人,狱卒也没有这个胆量放人,若本王强硬将人带走,便如同劫了天牢。除非本王知道罪名替她洗刷冤屈。但若这罪名是欺君罔上,她便无冤。本王要陛下放人,就不得不答应他提出的条件。”
“不错,陛下应当就是瞅准了这一点,他盯上了天香楼。”
萧千俞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若只是盯上了天香楼还好,就怕他盯上你手中乐籍。官妓是朝廷收入的来源,你养三军,而你手中银钱便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他想要扼住你的喉咙。”
丹平道:“王爷,要不,调一些弟兄身着夜行衣将人直接救出天牢送走?”
萧千俞道:“那天牢看守便难逃一劫。一人之命或许会搭上好几十条命。”
丹平蜷了手指,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法子。
萧千俞笑了笑,缓和了几分气氛道:“所幸不是还没到那个时候吗?陛下一直未行动,应是拿不准你会不会救人。我们现下还有时间想法子。”
说着看向丹平道:“对了,那个商人黎桑澈可查到眉目了。”
丹平道:“他并未从苍郁城入境。”
萧千俞看了眼丹平道:“他不是从苍郁城入境,他从兖州入境的,你们不曾盘问过吗?”
丹平顿时略显尴尬,“当是为了初掩人耳目胡乱抓的人,也没想着去审问一番。”
萧千俞舔了舔唇,将今日在黎桑澈那儿问到的都悉数说了。
姬白钦道:“按着这个方向,再去查,要快。”
丹平应诺,转身便抓了一个近卫吩咐去查。
解决完了事,萧千俞略显轻松,他看着姬白钦道:“今日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可诧异?”
姬白钦舍了书籍道:“在向本王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