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羽眉目微蹙,他还真接了?
正当姬白羽兴奋时,萧千俞将口中的糖吐了出来尴尬的道:“那个……抱歉,以前下人经常这样给我喂糖,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姬白羽笑了笑道:“二公子这是将我比作下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姬白羽提了筷子夹菜,当菜落到萧千俞碗中时,又朝人笑了笑。
萧千俞瞥开眸子低头,他总算知道哪里熟悉了,姬白羽又换了音色骗他,还装起了什么蓝尧!
紧张和本能的恐惧爬满心头,可他还得装得镇定自若。
窗外透进一丝微风,萧千俞背脊寒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姬白羽瞧见萧千俞脖颈汗毛竖立,起身。
萧千俞顿时一惊,见姬白羽往窗户去,又松了半分咽了咽喉。
他看向门口,此刻真的很想起身夺门而出……
但,若真的是姬白羽,又怎会只身前来,外面说不定早就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
萧千俞捏紧了手指,庆幸他那时隐忍而未强行要走。
须臾,窗户合上,姬白羽折回目光扫过屋子,见屋内无添加的衣物便除了自己的衣衫披在萧千俞身上。
萧千俞在感受到手指触碰肩胛的时候顿时挺直了背脊,侧目又见姬白羽朝他笑,这笑让他毛骨悚然……
萧千俞佯装镇定,但还是紧张的咽了咽喉,盯着人看了半晌,才绷住了情绪吐出几个字:“蓝……蓝公子这是做什么?”
“方才瞧见你侧脸汗毛竖起,可是冷了?”
“不……不冷。”
萧千俞说着向将衣衫拽下来。
姬白羽提着衣衫收紧了按压在肩膀的手,然他却感觉萧悦阳好似有意在挣脱他的束缚。
“跟我客气什么,还是穿着吧。”
萧千俞瞄了一眼姬白羽道:“蓝……蓝公子坐吧。”
姬白羽盯着萧千俞的脖颈,回味着方才的触碰,除了瘦一些,耳根连着脖子也如萧千俞一样好看。
好看?他为何会用这样的词?他不是厌恶萧千俞吗?
然,与萧千俞痴缠的画面浮现在脑中,他心跳快了几分,回忆着亲吻萧千俞的时刻,他无比享受在萧千俞身上烙下他给予的印记……
姬白羽又看向萧千俞的脖颈,眸子中透出豺狼盯着肉的情绪,一寸一寸往下移,打量露出的为数不多的光景。
萧千俞偏头往后看,姬白羽顿时心悸……就差破口而出千俞二字……
动情之时,姬白羽刚想伸手挑萧千俞的下巴,萧千俞恰好偏开了头道:“蓝公子打算一直在我背后站着?”
姬白羽刚伸出的手顿在萧千俞看不见的地方,随及他低眸嘲讽的笑了笑收回手,应了一声,在萧千俞不注意的时刻朝香炉看了一眼,随及才挪到萧千俞身侧坐下。
姬白羽再次落座之后,两个人都变得及其不自然,姬白羽提了酒壶,萧千俞顿时以手覆杯,姬白羽余光瞄到萧千俞的动作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萧千俞不敢正眼看人,视线落于菜式上胡乱的夹了几个,吃了便放下了筷子道:“我吃好了,蓝公子慢用。”
姬白羽一杯酒下肚,淡淡的应了一声。
让方才的光景透过窗户呈现在祥云面前就是另一副样子了,他看见影子中的姬白羽给萧悦阳披上衣衫,二人深情对望,姬白羽还抚了萧悦阳的脸……
等到姬白羽落座,祥云那双透过面具的眼,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用愤怒二字来形容了。
须臾,萧千俞头好似重得厉害,他甩了甩看向酒杯,又看向姬白羽,此时姬白羽还在继续。
他二人同饮一壶,应当不是下了什么药吧?
“二公子怎么了?”
萧千俞艰难的扯出一个笑道:“不胜酒力,我……我想先回去歇着了。”
姬白羽带着笑意将酒杯放下道:“可要我扶公子回去?”
“不用……不用……不过几步路,我自己可以。”
“云翠。”
禁军顿时散开隐没,云翠应承从屋外入来,姬白羽看向云翠道:“二公子醉了,扶他回去歇息。”
萧千俞没推脱云翠,赶紧起身朝着姬白羽行礼:“多谢蓝公子。”
说完,萧千俞也没等姬白羽客套,转身就朝院外走,入了院子他推辞了云翠,大步朝着厢房去。
祥云的目光一直追着萧千俞入门,若不是身处蓝氏地界他不会顾忌禁军,可他此刻偏偏困于蓝氏宅院。
要是院子里没有禁军,他还能像刚才那样偷偷越过去,但现在怕是得等姬白羽走了才能摸去萧悦阳的屋子。
屋子里的萧悦阳关门之后就一直背靠着门,在门口站了许久,以至于祥云都感觉那竖了个石雕。
正在他无比疑惑的时候,萧悦阳动了,顷刻姬白羽这侧的门开了。
萧千俞捂着心口还在哆嗦,但听到开门声,他猛然蹲低将门栓拴上,跑到灯笼处取了灯罩将烛火吹灭,接着轻手轻脚的挪了好些桌椅凳子抵了门,随后才挪到床榻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死死地盯着门口。
须臾,又松了被子下床寻了几个瓷器花瓶堆叠在床边,手上还握着一个看上去勉强能称得上“凶器”的烛台。
听到脚步声上台阶,萧千俞顿时龟缩到床榻,掩着被子看向门口。
姬白羽驻足于门前,他方才还想来寒暄两句,走到阶梯时屋内突然暗了。他站在门口朝内看,然屋内太暗,什么也看不见。
云翠在侧边大气不敢出,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这位种莫名让人窒息的感觉,方才萧千俞在时还还不那么浓烈,现下她能真真体会到。
须臾,姬白羽转身下了阶梯,脚步声走远。
萧千俞握在手中的烛台已然浸了一层汗。
再次遇见姬白羽,他是惧的。
惧姬白羽要用他报复姬白钦,惧又要对他撒泼,更惧梦境中的发生的一切。
萧千俞不自觉的动了动踝骨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还好上面没有刀口,没有骨钉刺穿,也没有被铁链捆缚……
他方才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现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了好几口气,身子顿然松弛,后背和额上已满是冷汗。
萧千俞冷静了些许,双目环视四周,然他屋子里的窗户全数朝着院子,背离的一面皆是墙。
不知道姬白羽派了多少禁军守着他,就算要试着逃,现下也不是好时机,人最困顿的时候是在晨起之前的一个时辰,可今日棋局三局两胜,正好凑到了他们约定的出发的时辰。
“玄术!”
“公子。”
萧千俞缓和了片刻情绪道:“方才,那人……可是姬白羽?”
“是。”
萧千俞陡然心颤,继续道:“他说,要带我回都城可是真的?”
“是。”
“那他可有打算放了我?”
“这我不知,他的语气不定心思也不定,一念真一念假,公子需当心。”
“那他说的我大可自行离开,这句是真的吗?”
“不是。”
萧千俞咽了咽喉,果真是没打算放过他。
“这屋子里可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公子手上的烛台算是一个。”
“我明日也不能拿着个烛台走,我匕首被他们夺了需寻个物件以备不时之需。”
“屋子里并无兵械。”
萧千俞略有失望,姬白羽打算回宫,带着他是否打算将他带去皇宫?
梁邱离都城不远,但毕竟也要近一日的行程。若是真的打算带着他回宫,要不他寻思在路上跑吧。路上寻个由头,总好过在府上被人发现,此刻被发现,姬白羽万一改了主意将他囚困梁邱不动声色的来回转移,姬白钦怕是找不到他了。
再不济,到时再耗些寿命再来一次消幻术。虽只是一年寿命,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如此,毕竟消耗的是悦阳的寿数。
“玄术。”
“在的公子。”
“消幻术可能用我的寿数?我是说我下辈子的寿数?”
“公子现在连投胎转世都不能,何来下辈子?”
萧千俞面色微僵,须臾自嘲的笑了笑,他下辈子都没着落呢……
“我知道了,你走吧。”
玄术消失得悄无声息,许久,萧千俞还抓着烛台发愣。
这么大一个烛台,衣衫也不好藏啊。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祥云摸到了窗前。
萧千俞听见动静儿看向门口,刚起身,祥云就从窗户窜了进来。
萧千俞瞧见人捡了花瓶砸过去,祥云接住瓶口,见萧千俞遇再扔怕出了动静儿惊动外面的人顿时动了蛟影。
两条游龙似的链子窜向萧千俞,赫然捆缚,将萧千俞拖上了床榻。
萧千俞惊魂未定,刚落床祥云就窜到了他身上,接着他便被捂了嘴。
手腕和脚腕传来痛感,萧千俞挣扎一下,那东西就入肉一分,似被蟒蛇缠身,越缚越紧。
“嘘——”
祥云伏低趴在萧千俞身上朝门外看,确定没有动静儿了才收回目光看向萧千俞,他从膝盖的位置抽出一个搁着他脚的东西,拿出来才看清是烛台。
“你寻个烛台在床上作甚?”
祥云掌心已被萧千俞呼吸打湿,他这次按得狠,见萧千俞快要背过气才松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