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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军一事,毫无意外的引起的社会各界的好评如潮。
国将定而未定、如此风声鹤唳之际,乾平府展现出的和平态度,也着实让国人对和平建国一事信心大增。
大选将是一场鸿门宴的流言,也由是不攻自破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各州政要济济一堂。
议员的席数是按州划分的,仪会、议员、流程、章节。
一切都按着民主的章法学的分毫不差,但在座的都清楚,一切都只是徒有其表而无其神。
函州的议员就是袁家的马前卒。
戴州的议员不过叶将成的复读机。
正如叶将成再仪州和会上所说,平国、还远做不到民主。
民智未启——斗字不识的民,如何做了主?
这需要教育、经济、社会的发展。
平国,需要时间。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和平。
这第一届过渡政府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
廖云峰指挥者人搬着一个半米的方形物件进了病房。
而那个被廖云峰指挥的的苦力,正是第五军的军长——曹豹。
廖云峰指了指病床正前方的茶几:“就放在这。轻点!”
跟着廖云峰后面的武平好奇左望右望:“老廖,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病床上靠着的文择元也放低手中的书,望了过去。
廖云峰嘿嘿一笑,朝着那方盒子一拍:“稀罕东西,实况转播,每个州就一台,这可是我托人,才从国外搞到的!!”
文择元合上书:“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说服豹子打下手的。”
倒是曹豹先撇撇嘴,罕见的别扭状态,心不甘情不愿的气鼓鼓来了句:“愿赌服输。”
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可爱了。
廖云峰越发高兴:“我和豹子打赌。豹子说参谋长你肯定会出席大选,我就讲少帅肯定是一个人去的。”
廖云峰一摊手:“结果我赢了。”
精明如廖云峰自然知道,这场大选不过走个流程,林钧宸当选那是十拿九稳。以少帅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参谋长停下治疗去参加这种枯燥又毫无意义的冗长会议。
武平悄咪咪的凑到文择元耳边:“其实更重要的是老廖知道小白今晚来送饭。”
廖云峰那边已经调好了频率,屏幕上已经开始闪动黑白的画面,人群正在入场,最前排的座位上还只有姓名牌,各州的大佬们都还尚未入场。
廖云峰眯着眼笑着,很是狡黠的打听着:“听说参谋长昨天把八十一军的军官训了个灰头土脸,怎么个事?有没有扩大批评范围的倾向?”
文择元轻笑:“再批评也批评不到你这个模范头上。”
武平也跟着打探虚实:“这不是陈胖子,他手下的宝贝疙瘩‘第七师’这次功大过也大,陈胖子这次可是虚的很。”
“这我可不清楚。”文择元无辜摊手:“我昨天就是临时充了个壮丁,想打听消息等林钧宸回来。”
曹豹咧嘴笑着:“找头那就不是打听消息了,那叫接受处理通知。”
武平挠头很是不可置信:“少帅抓您壮丁,我这儿怎么听着那么不可信呢?”
“那叫主动报名参军,对吧长官?”白延清不安好气的提着餐盒推门而入:“我就奇怪了,少帅怎么也由着您胡来。”
一看屋里的军官竟然是廖云峰几个,白延清立刻打住了吐槽的架势:“几位军长也在啊!我这带的吃的不够,要不我去食堂买些。”
“不用、不用。”曹豹大大咧咧的摆摆手:“行军打仗,自带干粮,不用管我们仨。”
这边,武平一把推开挡在黑白屏幕前的曹豹,激动道:“哎哎哎,开始了!!”
黑白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入场人群中,各州政要你推我让的陆次就坐。
叶将成和张长顾相互谦让着,叶将成伸着右手请张长顾先落座,张长顾也客气拉着叶将成坐下。
相应的、张晋和袁清脸上却皮笑肉不笑的温和笑容就更值得玩味了。
林钧宸是和刘云天一起入场的,两个知根知底的损友有说有笑,反倒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顾忌。
仪州的代表顾绥单手拄着腋拐很是低调,厄州的林战还坐着轮椅想不显眼都难。
至于兖州的孙瑞林,则是很不见外的从林战警卫手里接过了轮椅,笑容满面的攀谈起来。
会有的流程冗杂,简单点讲就是这个发完言那个发言。
长篇累牍却没什么重点。
镜头不时会切到林钧宸,还好、尽管百无聊赖,林少帅总算是做出了几分认真的样子。至少没当着全国上下的面玩钢笔。
看来才半个小时,屋内的几个人就都兴致缺缺了。
武平没了兴致:“老廖你这可以看其他的什么不,咱们一会直接看最后的投票算了。”
廖云峰耸肩:“其他的频道里都是讲洋文的,你连听都听不懂。”
“不管了,先吃饭!”曹豹大手一挥,外面就有士兵提着篮子进来,一盘一盘的往桌上摆。
“蒋谦在关州帮忙,刘家小子送了他三个厨子,据说家里往上捣两辈就是大黎皇城里的大掌勺。怎么样参谋长、改善一下伙食?”
不待文择元回答,白延清就直截了当的做了主:“不行!不能乱吃!”
白延清支起小餐桌,拿出带来的饭盒,俨然一副老成的管家做派。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碰那一桌就是了。”文择元无奈:“我还不饿,你和他们几个先吃吧,这药挂完还要时间。”
看了看文择元还在输液右手,又看了看悬着的还有大半的药瓶。
白延清也只能点点头,暗自腹诽:昨天停的药今天就查好了,特权阶级啊……
“这怎么好,”廖云峰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夹菜的筷子可是半点不慢:“参谋长,我可听说那刘家的上任老家主淡出军政界后,各类杂事也颇研究出了不少道道。关西的菜色到现在,在全国都是一绝。”
武平自是跟着贱兮兮笑道:“老廖你这就不厚道了,参谋长又不是没去过关西,谁还没吃过关西菜似的?不过参谋长,我看这还有糕点呀,真不心动?”
青年这下干脆直接往床上一躺,不去搭理面前几号:“困了。出结果喊我。”
武平笑:“逃避现实要不得呀,合着参谋长您就只打算看一段少帅的演讲?”
准备一会周公的青年不答反问:“不然看你们几个联手嘚瑟?”
曹豹乐而大笑:“别算上我啊,我可不像他俩满肚子坏水。”
屋内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廖云峰调低了设备的声音,武平和曹豹的悄悄话讲着讲着竟然比划起了手语。
习惯了枪林弹雨中刀头舔血的生活,这样普通的嬉笑说闹,竟让曹豹这样的沙场悍将身上显出了几分闲适满足。
岁月静好,也许正是军人才能最深切的感受的快乐。
经历过地狱,才能在如此波澜不惊的平静的岁月中都感到满足。
白延清将一切尽收眼底,能有这样一群战时生死相交,闲时互损嬉闹的兄弟,或许这就是自己选择参军原因吧……
玻璃的碎裂声将白延清拉回现实,整栋住院部西面的玻璃随着枪声被子弹逐次击碎。
他们的这个房间作为其中之一也没有幸免。
出于军人对枪声的敏感,桌前的三人豁然站起了身。
外面瞬间嘈杂了起来,显然医院中的警卫部队已近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爷爷的!疯了吧!!”对于这莫名其妙的一顿类似挑衅的行为,武平愤然叫骂。
一名行动科的组员半推开门、探出半个脑袋:“一群不明份子打碎医院的玻璃就跑了,连长已经带人去追了。没打扰到几位长官吧?”
曹豹脸上已有愠怒:“这么大的动静,没打扰到,我们几个是聋的不成?!”
廖云峰还是最沉得住气,挥手退下警卫,安慰武平和曹豹道:“算了,一场虚惊,不要再打扰参谋长休息。”
武平回身看,果然、病床上的家伙甚至没醒,揣着一肚子火却又笑了:“少帅这差别待遇。想当年敌袭的时候,我出来就晚了三分钟,被修理的得有半年吧。”
作为军人,枪声大作都还毫无反应的话、可是要命的。
就算敌人要不了你的命,那群丧心病狂的长官也会修理的你生不如死的,直到你产生一听到枪声就自动蹦起来的条件反射。
曹豹饶有兴趣:“那您现在什么个水平。”
武平摇头饮下一杯薄酒:“这不是我吹,你去十四师问问。紧急集合但凡超过十分钟,军事主官那都没脸见我的。就参谋长这样的,要搁我哪,得有好看的。”
“你瞎操哪门子的心?”曹豹乐不可支调笑起来:“还搁你哪,梦里吧。当年老廖那血淋淋的教训,没看过呢?”
“诶诶——!”武平赶忙摆手:“说说,说说而已,我可没想过挖墙脚。”
廖云峰无奈摇头笑笑:“多少年的账了,还翻。不过咱可说公道话,这八成是药物作用,参谋长平时睡的浅的狠。”
“廖军长,等一下。长官的用药里面没有任何麻醉的成分,这点我能够确定。”一旁的白延清觉得觉得有几分不对。
心脏病人不能乱用麻醉药物,这基本上是底层医学通识了。
毫不犹豫,白延清直接上前干出‘不合规矩’的事情。
“喂!!长官,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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