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暴轰鸣，顾云月坐在冰凉的台阶瓷砖上。
虞槐站在她前面，湿漉漉的手捧着她的脸。
顾云月嘶哑道：“虞槐，这里有监控。”
上头是明晃晃的监控摄像头，顾云月想都不敢想明天的新闻热搜是什么。
虞槐俯下身用牙齿咬住顾小姐的金丝框眼镜，把它摘在手上，金色的链子垂在半空中，无助的晃了晃。
顾云月看自家小姑娘的状态显然不对劲，她把人带到一处没有人的会议室，赶紧打开系统，把会议室的摄像头给关掉。
把门反锁。
湿漉漉的虞槐伸出胳膊挂在顾云月的脖子上，呼出的热气让两人都很慌张。
虞槐眼眸含笑，“顾小姐不要害怕，我的求偶期时间很短。”
顾云月后退了半步，后腰抵在会议桌上退无可退。
怀中少女撒娇地在她脖子上蹭了好几下，“顾小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求偶期吗？”
虞槐身上的疑惑太多了，顾云月咽下一口唾沫，抓住她的手肘，“你冷静一下。”
怀中少女姿态迷离，身体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偏偏那双平日里软糯可爱的浅蓝色，眸子在此刻多了几分类似于野兽的捕猎欲。
顾云月看的心头一震，她眼眸中划过一抹暗色，外头的雨下得越来越大，电闪雷鸣间整个昏暗的会议室空气变得粘稠。
顾云月的意识也不甚清晰，她俯下身用双唇触碰虞槐的唇。
没有预料中的冰凉，很烫很软。
虞槐喘着粗气说，“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顾小姐。”
虞槐尖锐的牙齿仔细磨搓着顾云月的耳垂，她狡黠道：“等顾小姐帮我平安度过求偶期，我再告诉你。”
昏暗的会议室的窗帘被拉起来，外面闪电光芒一闪而过，迎来的是足以让整栋楼颤动的雷声。
角落的玻璃鱼缸内的小金鱼缓缓游动，如同轻纱般的尾鳍在水中摆动。
吐出了一个泡泡。
总助头疼地在办公室内拨打顾总的电话，“奇怪，顾总人到哪里去了？”
秘书探出脑袋，“大下雨天，顾总都会提前下班，文件直接发到顾总邮箱里吧。”
总助指了指老板的手提包，“老板没下班。”
秘书滑动屏幕，忽然看到公司小群里冒出来一个消息。
“奇怪，第三会议室的监控坏了，怎么还没有人去修？”
“第三会议室半年都用不上一次，坏就坏了吧。”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在空中天台上跳舞的那个小姐姐是谁吗？”
“难道是小艺人？不对啊，这个点哪有艺人来公司。”
“总不可能是实习生吧，哦对了，我刚刚在天台附近见到了顾总的伞。”
“放个屁股，你能认出顾总的雨伞？”
“白水晶手柄的伞除了顾总，谁会用？听说是拍卖会 VIP客户的专属定制小礼物。”
“浅放一张照片，悄悄溜去加班。”
总助和秘书点开照片，画面上赫然显示的是厌恶打雷下雨天的顾总，在雨中把蓝发少女抱在怀里。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没人会认错。
秘书和总助互相对视一眼，整个秘书处出奇的安静。
总助战术抬眼镜，“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今天下午偶然看监控，第三会议室的监控还没有坏。”
秘书作为云雨CP粉头子，已经开始脑补了。
“我去准备两套干衣服。”
总助作为顾总的得力帮手一切了然于心，默不作声准备好姜茶。
……
顾云月手机屏幕明明灭灭，振动个不停，直到云消雨歇，才没入安静中。
虞槐亲切地依偎在自己的人类怀里，眼眸红肿，硬是没有流出泪水化作珍珠。
这个人类真的是好坏。
好讨厌，好狡诈。
怎么可以那样欺负鱼？！
虞槐又红又娇，埋在顾云月的肩膀上不肯走，“双腿没有力气，你让我抱一会儿。”
顾云月撩开被雨水浸透的长发，她耳垂也红的缱绻，“虞槐，你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她整理好被雨水浸透的衣服，踩上了高跟鞋，单手把会议桌上的小美人搂到怀里。
虞槐拿出手帕替顾小姐擦去已经乱了的口红。
虞槐嗫嚅，“顾小姐真的不喜欢鱼吗？”
顾云月抱着虞槐走上了专属电梯，她按下电梯键，她以为两人结束后会谈情说爱，说些黏糊糊的情话，心中都打好腹稿了。
结果？
顾云月，“我不讨厌鱼。”
顾云月补充了一句，“鱼肉高蛋白，我经常会食用。”
“……”知道你喜欢啃鱼。
虞槐埋在顾云月怀里，她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迹。
“如果我是一条鱼，顾小姐还会喜欢我吗？”
顾云月手指一僵，脑袋没反应过来。
“……”
怀中少女有胳膊有腿，双腿洁白莹润，吹弹可破，稍微一碰就能形成一道红痕。
这是条鱼？
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顾云月不是很认可。
顾云月想起了医生说虞槐的基本常识存在问题，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既然虞槐以为自己是条鱼，那么有求偶期就很正常了。
顾云月抱着怀中的小姑娘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放着柔软干燥的衣服。
心中暗想可以给总助加点奖金。
虞槐拨动着顾云月的手机，她点开相册，里面存的大部分图片都是工作需要，只有少数几张是顾云月自己的。
顾云月眉头微愣，“你在看什么？”
虞槐把白莹莹的手机放到顾云月面前，“五年前的你长得好漂亮。”
海边高挑的美人，手里握着高脚杯，眉眼温和地看着远方波涛，度假长裙随着海风飘散在身后，露出了一截又细又长的小腿。
比现在明媚多了。
顾云月把手机从虞槐手上抽走，顾左右而言他，
“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虞槐懵懂点头，手摸在人类冰凉的脸颊上说，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看五年前的你有点眼熟。”
顾云月沉默不言，“我们应当是没有见过的。”
顾云月把少女抱去了休息室自带的浴室里，顾云月待在公司的时间比待在家里的时间还要长，休息室有柔软的床和套间，一些私人物品也放在里面，除了顾云月之外，虞槐是第二个进入这个套间浴室的人。
浴缸里被接满水，上面是一层浴液泡泡，散发着好闻的芍药花香味。
顾云月在放水时，顺手把手机倒扣在浴室水池边。
浑身看上去惨不拉叽的虞槐被放到浴缸里，顾云月把门拉上，“我去别的浴室洗澡。”
虞槐眼含眷恋的点头，“好。”
求偶期做好记号，顾云月就是他这条鱼唯一的伴侣。
虞槐愉快地在浴室里拍动着硕大的尾巴，好看的鳍纱沾上泡泡更加如梦似幻。
虞槐哼着歌，手指摸索在浴缸边缘，那是一个精致的小储物柜，上面放着香皂。
她们鱼最爱干净，需要好好用牛乳蚕丝皂清洗鳞片的缝隙。
虞槐手刚触碰到小橱柜上的香皂，忽然意识到手感不对，尾巴打了个圈，立刻把“香皂盒”捧在手上看。
手中的那哪是香皂盒，明明是一片巴掌大小的鳞片。
浅蓝色光泽迷离，金属感璀璨耀眼。
那是只有人鱼尾巴上才会有的鳞片样式。
虞槐刚为爱人滋润过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瞳孔轻微颤动，滑腻的香皂摔在瓷砖上。
顾云月有别的鱼？！
那条鱼尾巴的颜色还和自己一样？！
虞槐还以为只有星际星际时代有人鱼，没想到这里也有，还钟情于顾云月。
那条鱼究竟有多喜欢她的顾小姐才会硬生生把鳞片拔下来？！
鱼半条尾巴的血都凉了。
刚刚求偶期确定伴侣身份，这就出现小三了？
她一条鱼孤零零的来到这陌生的时空，救上来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类，刚刚抛出真心许终身，顾云月是她在这陌生世界中唯一的熟悉。
鱼整颗心都碎了。
就在这时，毛玻璃浴室门被推开，顾云月裹着浴巾说，“抱歉，我手机落在这里了。”
顾云月话音未落，眼睁睁地看着白色浴缸里有一条硕大的鱼尾巴来回拍动，瓶瓶罐罐打碎在地上。
那条漂亮的鱼尾上，有一块丑陋血淋淋的伤痕。
顾云月吓得后退了半步，僵硬这样的原地。
她的小朋友，真是条鱼啊？
浴缸里的小美人鱼双手捧着陌生的鱼鳞片，落泪成珍珠，噼里啪啦的砸在水里。
手里拿着顾云月五年前昏迷躺在沙滩上时，手里紧紧攥着的鳞片。
小美人哭的沙哑，纤薄的身体一抽一抽，无助又可怜。
“顾云月，我要和你分手。”
作者有话说：
小鱼忘记了五年前救顾总上岸的鱼是自己，也忘了早就把鳞片交给了顾总这个心仪的人类。
小鱼自己吃自己的醋，并且气哭了（不厚道地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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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一更
顾云月站在原地，手机从手指尖滑落砸在瓷砖上。
面前雪白色的浴缸边缘裂开一条缝隙，瓶瓶罐罐全部洒落在地上，带着芍药花香味的沐浴露流的满地都是。
月光中一尾蓝色的尾巴不断拍动着水面，珍珠落在水里，发出扑通扑通声。
虞槐哭的撕心裂肺，手指用力捂着陌生的鳞片。
顾云月眼中划过一抹暗沉，“我们签过协议，我不可能和你分手。”
看到人鱼顾云月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惊慌，反而有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她双手抱起鱼缸中的小美人，用清水将她身上的泡沫冲干净。
卡在扫地机器人里的珍珠，怎么欺负都不哭，沾水不湿的布料，永远给不完的珍珠。
大的小的珍珠稀里哗啦落在地上，少女哭的身上一抽一抽。
虞槐嘶哑：“你有别的鱼，你还和姜芸暧昧不清，我就知道人类都像你一样讨厌，贪得无厌！”
少女无助抓在顾云月的肩膀上，“放我回大海里！”
她把鱼的第一次给了顾云月，在求偶期迫不及待选择了顾云月。
结果这个人根本不配托付终生！
手上的鳞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怀中人鱼挣扎，顾云月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按在浴巾上，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赤红的双唇。
顾云月：“鳞片是五年前我在沙滩上苏醒时，就已经握在手里的。”
“我们从没见过任何人鱼，虞槐，你是第一条。”
虞槐心头委屈，刚想开口，双唇却被咬住，“呜——”
顾云月以绝对的力道固定住，床上挣扎的人鱼，眼眸中是浓郁晦暗。
唇齿撕咬，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迸发开。
鱼尾巴用力拍在床上，幅度逐渐缩小，满床都滚落了大大小小的珍珠。
怀中少女啜泣，手里紧紧捏着鱼鳞片，难受得整条鱼都快窒息了。
亲吻结束，虞槐的唇角被咬破，顾云月的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鱼的牙齿尖锐，满口都是铁锈味。
床榻中少女的手腕被压到青紫色，她眼角红润，“顾云月我要和你分手，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顾云月淡淡道：“不行。”
虞槐红着眼生气看她，“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通知你，我不想和你过下去了。”
顾云月语气毫无起伏，用手帕擦去虞槐嘴角的鲜血，“我说过了，不行。”
手帕擦拭嘴角，有点痒不疼，湿漉漉的鱼下意识蜷缩尾巴，耳朵后面的耳鳍软趴趴的来回煽动。
顾云月把人鱼搂在怀里，像是得到的新鲜事物的小朋友似的，亲吻柔软似凝胶的耳鳍，摸在手里柔柔软软，整体是蓝色，仔细看有紫色的珠光。
顾云月耐心：“五年前那场海难，姜芸在沙滩上发现我，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从海里救上我，我正在寻找证据，我和她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每次交谈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两分钟。”
“在我过去的二十多年内，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条鱼。”
“虞槐，你能给我一点信任吗？”
鱼很委屈，委屈的泪水唰唰掉。
她手指紧紧握在顾云月的袖口上，“你不许摸我耳鳍。”
耳鳍是人鱼身上和尾巴同等私密的器官，除了父母和最亲密的爱人，谁都不许碰。
顾云月好奇地戳了戳柔软的耳鳍，她一戳，耳鳍就像猫耳朵似的动一下。
怪可爱的。
顾云月把鱼按在床上，手指抚摸着鱼尾，触感滑，滑溜溜冰冰凉凉，鳞片在灯光的照耀下绚烂夺目。
虞槐恶狠狠开口，“不许摸我尾巴！”
人鱼尾巴的力气很大，可以把整个床都拍散，她下衣是绷直的尾巴，却不敢拍在顾云月手上。
人类脆弱的手臂一定会粉碎骨折。
这个人类胆大包天，居然敢强摸鱼尾巴！
虞槐又羞又气，手指把床单扣了五个洞。
顾云月：“尾巴上的伤怎么回事？”
占有尾巴三分之一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愈合的却极为缓慢，横亘在华丽的尾巴上非常刺目。
戳到鱼的痛点，虞槐尖锐反驳：“关你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伤从哪来的，都是到了你们这个世界才有的，几百年了，从来没有一条人鱼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顾云月怜惜地亲吻在鱼伤口处，用毯子把鱼尾巴裹起来，从专属电梯下到停车库，回到老宅子。
顾云月也得知虞槐并非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海洋，“也就是说你刚穿越来时遇到了危险，受伤沉睡到现在，结果一醒来就遇到了我落水？”
她审过的剧本不少，对穿越接受良好。
怀里气呼呼的人鱼，哼哼唧唧，就算顾云月解释清楚鳞片，她也无法释怀。
“我和你说过，对我们鱼不好是犯法的。”
顾云月抱着少女进入宅子，眉眼浅笑，“我没有对鱼儿不好。”
虞槐：“。”
还是很气。
管家站在客厅，奇怪道：“今日顾总和虞小姐辛苦了，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酒店刚送来新鲜的龙趸和石斑鱼，已经烹饪好了。”
“点心是帝王蟹配鱼子酱沙拉。”
顾云月点头，“我过会儿下来。”
管家笑眯眯说，“顾总特意为虞小姐最喜欢的海盐饮料。”
虞槐冷哼，“我和你们顾总分手了，不必对我那么殷勤。”
管家：？
管家站在原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虞槐双腿包裹着毯子下面看到了一节鱼尾巴。
他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鱼尾巴。
管家愣在原地，“分手了？”
顾云月苦笑：“没有分手。”
怀中少女张牙舞爪，耳鳍晃了好几下，“分手了，恩断义绝。”
顾云月：“……”
顾云月抱着虞槐来到三楼的无边游泳池，还没松手，少女就一跃而起，形成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整条鱼钻到了泳池底部。
整个水面平静无波，好像泳池里什么都没有似的。
十秒钟，二十秒，三十秒后顾云月坐不住了。
“虞槐，你出来别把自己给淹死了。”顾云月徘徊在岸边，用力捏了一下鼻梁，“你再不下来我就进去捞你。”
尽管顾云月也不会游泳。
直到两分钟过去，顾云月已经拿来救生圈，皎洁的额头上都快滴下冷汗，后脑勺像针扎似的疼痛。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那么梦幻的一天。
水面起了波澜，蓝色的长发在水中漾开，如梦似幻，
虞槐好看的杏仁也水灵灵地望着她，“你在担心一条鱼淹死？你在说什么梦话？”
顾云月拿着救生圈站在岸边，有点滑稽，
“我担心你。”
虞槐甩动尾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鱼正在气头上，不想理这个人类。
顾云月把游泳圈放回原地，“晚饭……”
虞槐一尾巴水甩在顾云月身上，“我和你分手了，你还管我晚饭？”
顾云月垂眸小声说，“我不同意和你分手。”
虞槐钻到水里，再也不探出脑袋。
顾云月站在岸上，手里拿着消毒药水，倒进水里，给心爱的小鱼疗伤。
她虽然不懂人鱼的生理构造，但是近两年集团有投资海产养殖，对于鱼类的常见病顾云月有一定程度的涉猎。
……
顾云月回到餐桌前，管家正在地上扫珠子，“奇怪，扫地机器人又卡到珍珠了。”
管家放下手中正在忙活的事，把厨房中岛台上的饭菜端到桌上
“顾总，小姐怎么没来？”
顾云月看了一眼年过五旬的老管家，疲惫抬了一下眼镜，
“家里地上出现珍珠是常事，把珠子收集起来全部给我就行。”
自从虞槐来到她的世界里，她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吃饭过，顿时觉得不习惯。
“把这些海鲜全部端到三楼无边泳池，虞槐在里面……泡澡。”
“另外把泳池水全部换掉，改成海水缸。”
美人鱼生活在海里，若是海水一定会让鱼舒服一些。
管家端盘子的动作略有僵硬，凭借着高超的职业素养，“我这就去做。”
顾云月喝下一口海鲜汤，尝试道，“李叔，你在顾家干了大半辈子，我很感激你，希望你不要轻易提辞职。”
管家：“顾总多虑了，为顾家鞠躬尽瘁，我不会辞职。”
管家莫名其妙，他每个月拿着高于市场价两倍的工资，活少钱多，有啥可辞职的？
管家把饭菜端到无边泳池前。
看到了他这辈子从未设想过的画面，端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
老管家僵硬维持着面上平静稳重的表情。
？
有一瞬间他真的想辞职。
肯定是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好漂亮，再看一眼。
……
连续一个星期，顾云月都没有带虞槐上班，准确来说她都没有见过鱼一次。
关于美人鱼的神话故事和小说倒是没少看。
整个公司关于云雨 CP 的粉丝每天都盼着发糖，却只见顾总准时上班下班，身侧再也没有一个坐在轮椅上浅浅笑着的姑娘。
整个公司都弥漫在一股低气压中。
他们不知道只有夜幕降临后，顾云月才能站在泳池边凝望一眼存在着美人鱼的深渊。
没有人鱼的陪伴，深更半夜，顾云月后脑疼痛如同报复般袭来。
一下一下针扎刺痛，顾云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因为前段时间的好转，她没有继续开药，手边白色药瓶空空如也，洒落在地上。
雪莉回复消息，“你不是说和虞槐小姐谈恋爱，头疼就好了么？”
顾云月：“别废话，过来给我看病，我出双倍诊金。”
“行，我这就来，”有钱不赚是傻子，雪莉披上白大褂，提着药箱就出门，“你两个月没找我，今天突然头疼，怕不是感情出问题了吧？”
顾云月忍着头疼发消息，“我不介意重新换一个医生。”
雪莉：“事先说明啊顾总，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治疗身体疾病，感情问题可救不了你。”
二更
顾云月在家快要疼晕过去，意识恍惚之时雪莉终于来了。
雪莉的车刚驶进宅子，就感受到今日夜晚有点不对劲。
管家目光复杂地站在会客厅，“高小姐，顾总在卧室，您里面请。”
雪莉看他欲言又止，提着药箱上楼，“顾总和小美人真吵架了？”
管家复杂：“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雪莉站在台阶上以为管家会透露更多顾总的感情，却没想到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安静的在前面带路。
雪莉奇怪说，“顾总和虞槐小姐分房睡？”
管家沉默不语，心想，这哪是分房睡啊，一个陆地生物，一个海洋生物。
雪莉被送到顾总的主卧前，门缓缓推开，在宽大的床上，顾云月一个人皱眉仰躺，
顾云月长发散落在丝绸床单上，身上穿着已经皱成一团的白色衬衫，因为头疼而全身泛红，好看的眉眼紧紧皱着，明明是习惯一个人睡在大床，此刻看得竟有点空荡不已。
雪莉赶紧上前打开药箱，把顾云月扶起来，开始注射。
先止疼再说。
雪莉从小在国外长大一口普通话说的中不中，洋不洋：“话说顾总啊，你脾气怎么还是像以前那么暴躁，明知道和虞槐在一起能治头疼，怎么还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这样让医生我也很难办啊。”
顾云月心想你在放屁，你根本不懂我们之间的情况。
顾云月的注射药剂后昏昏沉沉，后脑的疼痛算是减轻了，脸色阴沉的吓人。
雪莉从箱子里拿出几瓶药放在顾总面前。
顾云月头疼消退后，雪莉又开始不正经，“能透露一下你和女朋友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可以免费给你做情感咨询。”
也不知是顾云月真的病得神志恍惚，真就开口说了，
“虞槐误会我喜欢别人，我解释了，她不听。”
从以往冷淡要强的顾总口中听到了无助，雪莉还是头一回。
上次说只有单纯的金钱和肉，体关系，雪莉心想这两人的关系明明好到没边了。
雪莉作为狗头军师，直言：“你有钱还貌美，谁能忍心不理你？随便撒个娇，你家小美人不就乖乖来了？”
顾云月：“。”
已经开始考虑换一个医生了。
雪莉点到即止，提着药箱离开，整个宅子又恢复到了一片寂静当中。
雪莉车子路过大门忽然在后视镜内看到了三楼的无边泳池里闪过一抹蓝色的反光。
她停车回头看，耳边传来一阵拍水声，什么都没有看到。
……
顾云月打针吃药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
今日不用上班。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烦意乱，后脑如同针扎似的，疼痛卷土重来，连止疼药都没有办法缓解。
顾云月鬼使神差地穿上了一身丝绸吊带裙，镜子里的她从正面看平平无奇，后背却有一大块镂空漂亮的腰线隐没在尾椎骨处，浅绿色把肌肤衬托得更加雪白，昨夜的疼痛而带来的憔悴感，将人显得脆弱，弱风扶柳。
她把金丝框眼镜擦拭干净挂在鼻梁上，赤脚走出房间。
来到三楼的无边泳池前。
雪莉说她“随便撒个娇，虞槐还能不理她？”
好看，只是顾云月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一整个晚上虞槐都在生闷气，眼眶红红的，也不知维持了多长时间，池底铺满了一层各大饱满的珍珠。
人类怎么可以这么欺负鱼！
虞槐用力一甩尾巴，从蜷缩的角落游上来，远远看到憔悴的顾云月靠在池边的躺椅上，眼下一片乌青。
虞槐立刻把头埋到水里，假装没看到。
虞槐的耳鳍动了动，吐出一连串泡泡，尾巴甩了好几下，心里有些犹豫。
昨天这个人类把池子换成了海水，鱼要舒服一些。
但鱼还是不想理她。
虞槐听到有脚步声来，赶紧窜到池子底，外面人声传进来。
管家：“顾总，早餐是您最喜欢的海鲜粥，配了凉拌海藻清爽解腻，您多少用一点。”
顾云月疲倦，“不想吃。”
虞槐在水里吐出一串泡泡，自言自语：“放着海鲜粥不吃，这个人类品味怎么那么差……”
虞槐咕嘟咕嘟又吐了一串泡泡，“一顿饭不吃又饿不死。”
管家愁眉苦脸，“顾总多少用点吧，您昨日晚饭没吃，凌晨又发病请医生来看，这身体多亏空啊。”
游泳池表面咕嘟咕嘟像开水似的冒泡泡。
虞槐摸着摸自己滑溜溜的尾巴，不满意地拍打着瓷砖。
“这个人类怎么回事，晚饭不吃，早饭也不吃，哪天死了都不晓得。”
鱼好不容易救上来的人，要是把自个饿死了，岂不是白救了。
虞槐耳鳍晃动，对顾小姐的行为非常不满意。
管家叹气：“顾总，夫人和老爷在天有灵，若是看到您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该多伤心啊。”
虞槐皱眉，在泳池的最远端探出脑袋。
对哦，她的人类父母五年前死了，把顾小姐孤零零的留在世上，没人照顾。
疾病缠身，无依无靠，真是个小可怜。
虞槐心脏一阵绞痛，尾巴焦躁的在水里晃来晃去。
耳鳍担忧地紧紧贴在耳后。
岸上的顾云月扯出一抹惨笑，阳光洒在天鹅脖颈上，锁骨一片亮白色，形销骨立，她站起来，后背的腰线展露无遗，一大片亮白色映入虞槐的眼帘。
很白，不太健康。
虞槐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她是怎么被“不太健康”的身体按在床上无法动弹。
顾云月：“麻烦李叔把海鲜粥放在这吧，我饿了会吃。”
管家忧愁叹气，“顾总请好好照顾身体。”
说完就担忧地离开了露台。
顾云月视线转移到水面上，虞槐立刻缩到水里，只留下了一截尾巴的影子。
水面上传来顾云月虚弱的声音，“昨天晚上疼了大半宿，医生来了，打了止痛剂才睡着，这种药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会影响食欲。”
若外人看来，肯定把顾云月当成一个脑子不好的人自言自语。
实则字字戳到虞槐心里。
风吹过顾云月的后背，虞槐都感觉冷的一打颤，
心里骂这个人类为什么不把自己送的外套穿起来。
顾云月弯腰轻轻撩动池水，“昨天晚上我头好疼啊，感觉自己是一块冰，尖锐的凿子一下一下戳，明明没有流血，却疼得宛如鲜血淋漓。”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毕竟从前的五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
顾云月似乎完全没有指望虞槐回应，她坐在池边，双腿没入水中，手里捧着温热的海鲜粥。
海鲜味勾的虞槐在水里尾巴直拍，荡起了一直涟漪。
好饿，好勾鱼啊。
虞槐从水里露出一个脑袋，幽怨的看着顾云月，“昨天晚上你疼，为什么不来找我？”
丝绸吊带裙本就带有天然的诱惑和慵懒，在病弱者身上更甚。
顾云月低垂下眉眼：“你在生气，我不敢找你。”
虞槐尾巴一晃就到顾云月跟前，“你——”
这个人类从前对她又啃又咬，现在说不敢找她？！
池水中的人鱼用湿漉漉又质问的杏仁眼直视顾云月，“你昨晚……真的很疼？”
顾云月扯动苍白的嘴角，“还好，已经习惯了。”
不是疼也不是不疼，只是已经习惯了。
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都会被冲天的绿茶味给熏到。
顾云月见到人鱼看到自己，把海鲜粥里的章鱼，牡蛎，松叶蟹肉挑出来，装满了一勺子递给她。
顾云月歉意：“听管家说昨晚你吃的不多，今早还没有用早饭，这些你先垫垫肚子，马上就会有人送来海鲜。”
怪不得小姑娘那么喜欢吃海鲜，原来但凡在海里，都是鱼的食谱。
人家人鱼正儿八经追着鲨鱼啃。
满满一勺海鲜香味浓郁，虞槐却没有吃的心情。
顾云月微微蹙眉，眼睫翕动，“粥是刚盛来的，我还没吃。”
鱼哪遭过这些套路，立刻摆动尾巴，“我不是嫌你脏！”
她嗷呜一口把整勺海鲜都吃了，抱歉地看着顾云月空空荡荡的白瓷碗。
海鲜粥，没有海鲜，只有粥了。
虞槐耳鳍软趴趴，她在心疼。
顾云月看人鱼吃了后，才浅笑的一勺一勺把粥喝掉，和虞槐想象的说些诱哄解释之词不同，顾云月什么也没说，从池水里收回双腿，转身准备离开。
虞槐摆动尾巴腾空上岸，坐在池边，“你等等！”
阳光下的璀璨尾巴泛着金色，顾云月暮然回首。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漂亮尾巴给惊艳到。
顾云月立刻调整眼神，虚弱道：“怎么了？”
人鱼高扬着下巴，冷淡的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珍珠抛给她的人类。
“我不白吃你的东西，也不白住在你家，给你的抵钱。”
顾云月捧着珠子，眼含笑意。
人鱼浅蓝色的眸子光华流转，骄矜道：“你头疼就来找我，别自己扛着，让鱼心疼。”
三更
看到顾云月走后，整条鱼潜入到了池底。
她拍动着尾巴，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过一会儿管家就带着海鲜大餐过来，半条蓝鳍金枪鱼肉质肥美，大老远就能闻到鱼类特有的腥香味。
虞槐从水面里露出一个脑袋警惕地看着管家，
管家笑容依旧沉稳得体，“虞小姐，该用早餐了。”
虞槐软软地耳鳍来回扇了两下，“昨天晚上顾小姐头疼了？”
管家在顾家工作了几十年，早就和个人精似的，思老板之思，“是啊，头疼了一晚上，到了早上才好，勉强睡了一个小时。”
虞槐整颗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攥住，心血淋漓的疼痛，就连尾巴上的伤痕都顾不住，反身坐在岸边。
虞槐嘴角抿成一条线，尾巴不愉快地拍打在水面上。
管家不动声色地把推车上的鱼肉放在小台上，“先别提这些了，小姐赶紧用早餐吧，别饿着肚子。”
虞槐杏仁眼露出心疼，“我能治好顾小姐的头疼，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管家叹气，“顾总不让，顾总心疼小姐，也愧对小姐，不想惹得小姐生气。”
管家点到即止，“小姐若有别的想吃的海鲜，请务必告知我，这就让酒店去准备。”
虞槐更加不悦了，耳鳍竖起来，晃来晃去。
虞槐闷闷说：“你们人类不害怕我吗？”
管家笑容和善，“这是哪的话，小姐永远是顾总的小姐，也是我需要服侍的人。”
“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虞槐眼眶泛红，别扭的歪过头，等到管家离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鲜美的鱼肉上。
她的人类早上就喝了一碗没有海鲜的海鲜粥，而她在这里大鱼大肉。
鱼好委屈。
这个人类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顾小姐没有鱼就活不下去么。
……
黑色轿车驶出宅子，顾云月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总助：“顾总，姜芸没有成功签上综艺合同，和导演闹得不愉快，想要见顾总一面。”
顾云月昨夜虽没有休息好却也没有管家说的那么惨，整个人没啥精神，车内气压极低，总助光是汇报工作，背后就起了一层冷汗。
金丝框眼镜后的双眸阴沉暗弱，妥妥的反派。
顾云月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总助继续汇报别的工作和今日的行程。
回到公司，顾云月穿着红底高跟鞋踩在无声的地毯上，在走廊尽头是带着红宝石项链的姜芸。
姜芸一身柔弱的白色裙子在不明亮的阳光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顾总，有时间单独聊一会儿吗？”
顾云月目光平淡地从她红宝石项链上掠过，“有事在这里说。”
背后几个高管看着姜芸，压迫感极强。
姜芸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新剧反响不佳，粉丝的凝聚力也不行，如果能接个综艺炒一下热度，对公司的营收也有好处。”
顾云月：“你让人写成文件发给负责人，这种小事不用单独找我汇报。”
顾云月身后的几个高管互相交换眼神，心里来回衡量。
都说姜芸和顾云月有一腿。
难不成是假的？
顾云月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高跟鞋刚踏入办公室便停住了，转身看向姜芸，“五年前……”
姜芸眼前一亮，脸上摆好的柔弱又无私的笑容。
顾总果然惦记着五年前的“救命之恩。”
顾云月：“五年前我被冲到海滩上，手里是不是握着一块鳞片？”
姜芸措手不及，没想到顾云月问的是这个。
姜芸诧异点头，“是的，您当时怎么也不肯松手。”
顾云月颔首，和几位高管走进办公室，姜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厚重的办公室门关上。
姜芸：“……”
焯！
好气！
拐角处经纪人走出来，抱怨：“你不是说，只要去求顾总就一定能拿到名额么？”
姜芸怒从心起，咬牙切齿：“我怎么知道！”
“都怪你无能，那么简单一个综艺的名额都拿不下来，还好意思说是经纪人一姐。”
“算了，去查查顾总情人的资料。”
……
办公室内，顾云月靠在软椅上处理工作。
中午时，秘书送来酒店订好的午餐。
顾云月看了一眼锡纸盒，“放在这儿。”
秘书：“好的。”
秘书不愧是大扛云雨CP的粉头子，红着耳朵问，
“顾总今日怎么不见虞小姐来？”
一句话精准踩雷点。
顾云月：“你很闲？”
秘书赶忙摇头，像只鹌鹑似的不敢发言。
心里瑟瑟发抖念叨着年终奖，不敢继续问一句。
秘书急中生智，“酒店做的饭菜哪有虞小姐做的好吃。”
顾云月：“那当然。”
秘书：“。”
赶紧溜了溜了。
连续好几天，整个公司都处在低气压中。
开会时，汇报工作的人差点被吓得嗓音发抖，看靠在黑色皮椅上的顾云月目光冷冽，他在心里疯狂反思自己，哪里讲错了。
整个会下来，除了顾云月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快到下班时间，顾云月手机上跳出了一条信息。
“您关注的【小鱼直播间】已经开启，请您赶紧去围观吧！”
顾云月拨动手机眼前一亮，她在第一次看到虞槐的直播时，就已经关注了直播间。
立刻点开直播，画面中是自家的无边泳池。
虞槐身上穿着轻薄沾水不湿的鲛纱，托腮轻轻哼唱歌曲。
“姐姐我来了QAQ只要看到姐姐我的失眠立刻就好了，真的好神奇。”
“咱不是吹的，只要我能娶到姐姐，我这辈子当牛做马都没意见。”
“听说姐姐是娱乐巨头公司老板的女朋友？嘤嘤嘤我真的酸了。”
“感谢失眠再见 赠送的两个深水鱼雷。”
“主播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呀？我也想买一件。”
“求同款。”
虞槐看到直播停止哼唱，在水里转了个圈，“在外面买不到同款，我给我家顾小姐做过两件。”
手机只能拍摄到上半身，拍不到下面水池中的鱼尾巴。
虞槐歌声清澈灵动，就连远处林子里的鸟儿都在合唱。
浅蓝色的长□□浮在水面上如同散开的海藻，在阳光下被撒上了一层金粉，别的直播间都是致死量的美颜滤镜，只有虞槐这高清摄像头。
虞槐一边编织鲛纱，一边哼歌，和以往不同的是左下角挂了一个小小的购买链接。
【极品珍珠吐血跳楼价十万元一颗】
“卧槽？？？？神他妈吐血跳楼价？？？”
“这主播绝了，不坑穷人的钱。”
“不懂就问什么珍珠那么贵啊？”
“看描述，平均直径一厘米，海水珠……图片光泽还挺好。”
“妥妥智商税，好好听主播唱歌吧。”
虞槐浅浅笑道，“没办法，不卖点珍珠就没钱吃饭了，希望观众老爷们别介意。”
画面中少女说话软软糯糯，带着天然的好感，顾云月戴上耳机好似虞槐在她耳边喃喃细语。
“感谢 962800 赠送的九十九个深水鱼雷。”
“感谢 962800 赠送的九百九十九个深水鱼雷。”
“感谢 962800 赠送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深水鱼雷。”
在弹幕丛中飘过一个金色最显眼的弹幕，“你的珍珠我全都要了。”
直播撒币，直接把虞槐的直播间顶到最热门。
顾云月靠在办公椅上浅笑，砸钱也要把小美人给哄高兴了。
她找专家看过，珍珠十万块一颗，确实贱卖了。
专家看到那颗珠子的光泽差点给跪了，进入行业几十年从来没见过那么高品质，如果专家亲眼看到无边泳池底铺了几百上千颗，一定会疯。
直播间中的虞槐面容抱歉，“老板对不起，刚刚卖出十五颗，还剩下六颗，后台会退您钱的。”
顾云月垂死病中惊坐起，“不用退钱，剩下的就当打赏。”
顾云月拎包去地下室坐车回家，车厢内司机额头上挂着冷汗，快要窒息了。
后座老板的脸色太差，以至于让人寻思是不是集团要破产了。
顾云月眉眼里闪过一抹幽暗，这世上除了她，还有别人拥有小人鱼的眼泪。
光是这一事实就能让顾云月极其不悦。
她有的是钱，不需要自家小朋友出去卖眼泪。
回到家后顾云月走到泳池边，已经结束直播的小鱼把编织好的鲛纱整齐叠在盒子里。
虞槐闻到熟悉的人类气息，激动的拍了一下尾巴，明眸善睐，笑眯眯地看着她。
顿时想到两个人还在冷战，笑容收起，骄傲地哼了一声。
顾云月语气很沉：“你把珍珠卖了。”
她蹲下，手指摸在小人与柔软的耳鳍上，后者舒服的喉咙里发出猫咪似的呼噜呼噜声。
虞槐软软地说：“我不在你家白吃白喝，给你钱。”
鱼没意识到为什么人类会知道她卖珠子。
顾云月一愣，就在这时，手机发来短信。
账户里，多了六位数。
虞槐耳垂红润，嗫嚅道：“你多摸一会耳鳍，我给你颗珠子。”
耳鳍冰凉软乎，被人类摸的，从头酥麻到尾巴尖。
作者有话说：
鱼鱼卖眼泪，直播，攒好小钱钱，全部给自己的人类
鱼鱼不要钱，还卖了自己帮顾总数钱，好可怜的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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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小魅魔穿成钓系O》
白软软是一只穿越来的小魅魔，被人强拉到就酒吧里。
小魅魔姿态艳绝，光是拿着酒杯，懒散地靠在吧台上打盹儿，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小魅魔很喜欢酒精的味道，但是为什么越喝越……“饿？”
背后淌汗，腿脚无力，身上的奇异香味扩散，整个酒吧的alpha都在看她。
传说中的生人勿进的集团长公主把人圈在怀里，低哑道：
“Omega，你的信息素紊乱了，需要抑制剂。”
小魅魔抓住她的领口，喘着气儿道：
“不要抑制剂，要你。”
“你……能当我的主人吗？”
她们魅魔，都是有饲主哒。
顾见幽看上了小Omega的这张脸，和她软软薄薄的身段，把人养在身边当只金丝雀，整日千娇万宠着。
所有人都以为白软软是个柔弱可欺的Omega，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搭上顾见幽的大船。
面对蓄谋已久的秘书，不停“偶遇”的名媛，假装温柔的老同学……
生存状态相当糟糕。
小魅魔从顾见幽怀中退出来，舔舔嘴角
太天真了，让你们见识一下魅魔的种族特性。
……
顾见幽对小女朋友百依百顺，把人宠上天，只是有个缺点很头疼。
顾见幽望着分不清alpha和Omega，不知道什么是求偶期的小Omega，陷入了沉默。
顾见幽抱着她无奈道：“真不敢让你出门，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小魅魔：“不会嗷。”
结果当天晚上，顾见幽望着她又细又长的尾巴和头上的角，受到了惊吓。
小魅魔把尾巴塞到她手上，“尾巴被摸了，不娶我，说不过去吧？”
超会撒娇小魅魔受x多金霸总醋缸子攻
✿ 第23章
顾云月把鱼给摸舒服了，酥酥麻麻的小鱼全身都是粉红色。
虞槐脸颊使劲去蹭顾云月冰冰凉凉的手，跃出水面，给自己的人类一个拥抱。
很短暂的一个拥抱，顾云月还没回过神，鱼就已经潜入水中了。
顾云月：“什么时候和我一起睡？”
泳池里的鱼用力一拍水面，冷冷的撇过头,
“你想得美，我还没有原谅你。”
顾云月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那鳞片，槐槐属实是误会我了。”
虞槐在水里吐出一串泡泡，别扭地拍打泳池墙壁。
虞槐闷闷道：“我没有原谅你，我和你只是正当交易关系。”
“不然你就放我走，我一定会到一个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顾云月：“不行。”
虞槐潜入水底，再也不理顾云月了。
岸上的顾云月无奈笑笑，“鱼儿今天还没用晚饭，今天晚上有清蒸鱼，和糖醋熏鱼。”
一听到“糖醋熏鱼”虞槐的脑袋顿时冒出水面，咽了口唾沫，察觉到顾云月的目光又钻到水底去。
像只被美食诱惑的小猫似的。
……
管家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生怕顾总被油崩到。
顾云月炒好糖醋汁，把炸好的鱼肉放进去裹一圈，“我前几年在国外生活，都是自己做饭。”
糖醋汁包裹着炸着酥脆的鱼肉，外焦里嫩，棕色的糖浆甜度和酸度刚刚好，既不会齁的嗓子难受，也不会太过寡淡，让鱼肉没了味道。
整个宅子都弥漫着一股香甜诱人的味道。
顾云月把锅里的菜盛到白瓷盘子中，若有所感，回头一看。
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是地面上多了一行水渍。
顾云月微微扬起嘴角。
因为工作和顾云月一起回家的总助看得直惊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不食人间烟火的顾总居然会做菜？
她还以为顾总是那种一碰凡间俗物就会过敏的体质。
做的还不是高端的法餐或甜点，而是地地道道的江浙菜。
熏鱼刚做好，蒸箱里的海鱼也彻底蒸熟了，上面撒上小米辣，泼上一勺热油。
顾云月浅笑：“过来尝尝。”
总助颤颤巍巍地伸出筷子长了一点边角，眼中惊艳，
“比饭店的还好吃！顾总深藏不露。”
身后传来细微响声，顾云月回头，什么都没有。
只是地上的水渍又多了几分。
总助奇怪：“顾总招待了别的客人？”
顾云月摇头，“招来了一只小馋猫。”
总助奇怪，这宅子里没听到猫叫，居然还有猫？
厨房里烟火气缭绕，顾云月若有所思：“你谈过对象吗？”
总助以为顾总问的是商业问题，结果一愣，这他妈什么鬼问题？
打工人哪有时间谈对象？
她单身二十几年，谈恋爱只会影响她工作的速度。
顾云月自顾自说，“你的女朋友有小情绪不理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总助小说看过不少，张口就来，“那肯定是缺少陪伴呀，心里没有安全感，指不定一个人在被窝里咬着小手帕哭呢，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态度强硬，其实内心柔软的不行。”
顾云月：“。”
顾云月：“你经验很丰富。”
总助战术微笑，“能为顾总解忧，是我的荣幸。”
纸上谈兵，她可真是太会了。
不说几句，都对不起在晋江文学城充的几千块钱。
顾云月把一桌子菜挨个放到推车里，“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月底给你加奖金。”
总助麻溜地滚了。
顾云月推着小推车，顺着地上的水渍来到游泳池边上。
脑海中回想起了总助刚刚说的话。
觉得很有道理。
宛如全世界都会谈恋爱，唯独顾云月不会。
……
鱼闻到香味，悄悄把尾巴变成双腿上岸，往厨房里瞅了一眼，又立刻钻回去。
看到顾云月和总助站在一起，心里结结实实的难受了一下。
虞槐蜷缩在水底，手指抚摸过尾巴上的伤痕，疼的尾巴尖一个打颤。
总助看上去很漂亮，是一般人都会有好感的职场精英类型，据虞槐所了解，已经跟在顾云月身边有好几年了，平时会参与决策。
两人站在一起很般配。
虞槐发在思维里想着，越想心里越难受。
顾云月有整片花园，而虞槐只有只有顾小姐一个人类。
小人鱼委屈上涌，眼泪化作珠子，掉在池底。
她越想越委屈，她只有唯一一个人类，这里远离家乡，没有别的鱼，若被别的人类发现，说不定会被切片研究。
虞槐哭的不能自已，单薄的脊背抽搐，一腔委屈没处发泄。
就在哭的正起劲时，诱人的香味从水面上散发出来。
酸甜的糖醋味，海鱼清蒸特有的鲜味，虞槐的眼泪顿时收住，尾巴一甩，立刻就冲到水面上。
虞槐巴巴地看着顾云月把小推车停一下，把五六个盘子全部放在小台上。
里面的分量非常足，够十个人吃。
虞槐睁大着红肿的眼睛下意识游过去，尾巴拍打水面，示意顾云月快一点。
虞槐急促：“我饿了，快点把筷子给我。”
再不拿筷子，鱼上手抓。
顾云月浅笑着递给小女朋友筷子，悄咪咪的盘腿坐在池边，也不担心裙摆被浸湿。
纵容地看着小美人鱼大口嗷呜嗷呜，连刺都不吐，油炸过的熏鱼咬在口中咯吱咯吱，嘴角沾上了香甜的糖醋汁。
顾云月：“口味如何？”
虞槐哼一声，“也就那样吧。”
说着把整盘鱼都给吃了。
虞槐一边吃一边用余光观察顾云月，她的顾小姐右手食指上包着创口贴，有细微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
虞槐把口里的鱼肉囫囵吞下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顾云月的袖子，
“顾小姐，你手上受伤了。”
顾云月视线掠过创口贴，“不疼，没事。”
虞槐双唇紧紧抿着，冰凉的手掌轻轻抚摸在顾云月的脸颊上，“你亲手做的菜很好吃。”
鱼还没有吃过顾小姐亲手做的饭。
今天是第一次。
虞槐蜷缩着尾巴，下意识里想要靠近自己的人类，和人类扑了个满怀。
顾云月顺势把小美人鱼抱在怀里，她坐在躺椅上，人鱼乖巧地坐在她腿上。
虞槐的耳鳍小心颤动，扑闪扑闪的像个缓慢煽动翅膀的蝴蝶。
虞槐弱弱道：“其实在顾小姐身边挺好，我也不是很想离开。”
顾云月眉眼柔和，拿出药物放在桌上，“你尾巴受伤了，我给你涂点药。”
顾云月的手温柔摸在鱼鳞片上，鳞片闪烁着比任何宝石还要华丽的光泽，美轮美奂。
衬托着那块伤口有多残暴，触目惊心。
皮肉外翻，丝丝缕缕的血渗出，她看的都疼。
顾云月手碰在伤口边缘，怀中的小人鱼疼的尾巴一抽，牙齿下意识咬在顾云月漂亮的脖颈上。
默认了人类可以碰自己尾巴。
怀中人鱼疼的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喉咙里发出疼到极致的叫声，尾巴尖无助的垂落在半空。
药膏冰冰凉凉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顾云月感受着虞槐的舌尖痒痒的磨砂感，她上药的动作尽量轻柔，不确定人类的药物对鱼有没有副作用，只能选用尽可能温和的。
顾云月感受着鱼尾轻轻的颤动，耳边是少女的急促呼吸声。
让人误以为这不是普通的上药，而是在进行某种不宜在阳光下进行的欢愉仪式。
顾云月本就纯黑色的瞳孔变得更加深不见底，用柔软的纯亲亲安抚着怀中没有安全感的小人鱼。
虞槐卸下防备，嗫嚅：“顾小姐会讨厌我吗？”
顾云月：“不会。”
虞槐伸出胳膊攀附在顾云月的脖颈上，“你们人类讲究‘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更何况你本就不喜欢鱼，你也一定不会喜欢我。”
顾云月一只手给鱼尾巴上药，另一只手安抚在比丝绸缎面更顺滑的鳍纱上，手感美妙极了。
顾云月：“你很漂亮，我很喜欢你。”
这话说到鱼心坎里去了，小人鱼忘记疼痛尾巴拍动，“我可是整个人鱼养育中心，最漂亮的鱼，也是整个星球上最漂亮的鱼。”
虞槐谈及此处，言语中掩饰不住的骄傲，像极了一只花孔雀。
顾云月点头应和，“对，我们家鱼儿最漂亮了。”
虞槐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尾巴上的刺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灾难的来临。
顾云月把药上好包裹上防水纱布，把染着自个体温的项链套在小鱼的脖子上。
她家的鱼很喜欢闪闪亮亮的东西。
虞槐眉眼落寞，“若有一日顾小姐不喜欢我，也情有可原，毕竟谁会喜欢一条尾巴受伤的鱼，连受伤的理由都不知道，我太没用了。”
虞槐和顾云月生气，心里也在打鼓，万一这个人类真的不要她了，该怎么办？
嘴上气势汹汹说可以跑到顾云月这辈子找不到的地方，可内心深处，鱼只想和自己的人类抱在一起。
顾云月感受到怀中少女波折的情绪，心中柔软，亲吻着小美人鱼的嘴角。
“不嫌弃你，我们家小鱼很厉害。”
没有虞槐陪伴，顾云月后脑疼痛足以让她陷入疯狂。
虞槐期冀地把一旁的盒子献给她，“我们签署过协议，在合同期限内，你每天都要陪伴我。”
“你不许反悔。”
“听到了没有？”
顾云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崭新的外衣。
用的是只有人鱼才能编织成的鲛纱制成。
顾云月莞尔：“好，不会让小鱼孤单。”
……
梁清清在直播间里拍了一串珍珠项链。
别墅花房里，母亲雍容华贵地坐在沙发上，修剪艺术，娇嫩的玫瑰花。
“明天晚上的酒宴顾总会去，你装扮好看点，别输给那些小明星。”
母亲是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脖子上挂着个大饱满的珍珠项链，是去年在国外拍卖来的。
“我给你准备好了首饰，别忘了戴。”
梁清清娇嗔，“我自己买好了，不能母亲费心。”
母亲轻慢地哼了一声，“你净买一些登不上台面的小东西，就你那点零花钱够买什么？”
就在母女两人说悄悄话时，管家拿着一精致的木盒子来了，“夫人小姐，有快递送来。”
梁清清迫不及待的提起裙摆冲上去，她平时不看直播，一次意外点进直播间，瞬间垂直入坑。
谁能拒绝一个比洋娃娃还漂亮的蓝发少女哼歌，只要听上几分钟，白天在公司实习的压力全没了。
母亲用余光瞥了一眼管家手中的木盒子，只见里面珍珠各大饱满，光华流淌。
母亲微微一愣神，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上。
和盒子里的珍珠相比，她脖子上的那一条简直是劣质的仿品。
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小声说了一句，
“你在哪家店铺买的？”
珍珠好坏真假，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母亲眯起眼睛仔细瞧过去，竟然比上回在博物馆里看到的女皇皇冠上的珠子更好看。
她迫不及待的试戴，隐含笑意：“真漂亮，明天晚上顾总肯定会多看我两眼。”
整个C市的上流圈，谁不眼热着顾云月这个香饽饽。
父母双亡，独自掌管着硕大的集团，虽出身豪门大族，但却没有繁重的规矩。
当天晚上梁清清换上了和项链匹配的裙子，和小姐妹一起坐车，到了晚宴现场。
她在车里打开手机，私信主播，“姐姐还有珍珠吗QAQ我真的好喜欢，球球重新上架QAQ”
虞槐回复：“每月限量供应二十颗，下月店铺会上架布料，亲爱的，可以期待一下（小鱼比心”
……
黑色轿车内，顾云月旋开口红，在镜子里仔细涂抹唇角。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色缎面长裙，平日里披散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盘在在脑后，用两根珍珠簪子固定，露出了好看的脖颈线条，若有人观察仔细能发现她锁骨上有着细细密密还没消退的牙印。
缎面长裙外面是一层流光溢彩的披肩，在特定的光线下有鳞片状的暗纹浮动。
十足的贵气。
顾云月把嘴唇涂抹完美，口红放进暗格里，提着裙摆从车上下来。
红底高跟鞋踩在柔软的红毯上，无数闪光灯对着她，鼻梁上很有逼格地架着金丝框架眼镜。
把霸道总裁刻进骨子里了。
换个人参加晚宴，怕不会在摄影师面前走来走去，只图多拍几张照片，顾云月则像完成任务似的走过，没有多留下一个眼神。
进入酒宴当中，立刻有人围上来恭维。
顾云月被汇聚在一群人当中，嘴上应付寒暄，脑海中早就飘到家里的小美人鱼身上了。
顾云月躲清闲坐到了角落，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小鱼：“顾小姐去晚宴了吗？晚上几点钟回家呀？（”
小鱼：“晚宴上一定有很多漂亮的姐姐，顾小姐会看她们吗？”
小鱼：“一条鱼晚上睡不着，顾小姐今天还没有摸鱼尾巴。”
顾云月浅笑，拍了张照片发给家里的小姑娘，“漂亮姐姐很多，我都没有理会她们。”
小鱼：“你们人类生性狡猾，我才不相信，等你回来让我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有没有被人勾搭走。”
小鱼：“”
顾云月：“我的项链和手链是你的珍珠，披肩是你亲手所织，浑身上下都是鱼的味道。”
顾云月忽然想起了当下流行的ado文，她算不算是被家里的o涂抹上气息的a？
顾云月把手机关上，喝下一口香槟，百无聊赖的看着来来往往，想来搭讪又不敢的宾客。
人群中，突然一抹熟悉的影子，紧紧抓住顾云月的视线。
一抹浅粉色高定公主裙的年轻女子面目含羞地走来，“顾总，我能邀请您来跳一曲吗？”
顾云月没有看清面前女子的样貌，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佩戴的项链。
顾云月下意识捏紧了手机。
梁清清羞涩：“上回您帮家母解决资金难题，我替母亲谢谢您。”
梁清清见顾云月一直在看自己，害羞的不敢直视，耳朵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顾云月复杂道：“你的项链……”
好眼熟啊。
这不是她脖子上的同款么？
传说中的人鱼泪，难道不是顾云月才独有的吗？
怎么变得人手一条？
顾总醋罐子翻了。
梁清清心里一喜心想，果然是那个主播姐姐带来的好运，“是我机缘巧合下在直播间买的，品质意外的不错，可惜没有全部买下，剩下的几颗被一位神秘买家给买走了。”
神秘买家顾总表情冷凝，让梁清清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反思是不是说错了话？
顾云月不是不知道自己家小姑娘在外面卖眼泪，但是珍珠明晃晃出现在面前，顾云月不吃醋那是假的。
梁清清雷区蹦迪，“顾总的披肩独具心裁，真漂亮啊，不知能否有幸得之顾总是从哪里定制的？”
顾云月：“。”
顾云月：“爱人亲手所织，在外面买不到。”
大概吧，至少现在买不到。
顾云月心里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背影竟有一丝落寞。
“顾总，跳舞吗？”
“不跳，没兴趣。”
梁清清直到离开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顾总要用“天凉王破”的目光看她。
直到宴会离开梁清清都浑身发毛。
当然，她脖子上的项链已经无影无踪了，被顾总用高价买走。
梁清清的小姐妹围上去，“刚刚顾总和你说什么了？”
“能和顾总说那么长时间的话，好羡慕。”
“你的项链好漂亮，一定是靠它才吸引顾总的目光吧，哎，你的项链呢？”
梁清清生无可恋：“……我不知道，我家大概要破产了。”
小姐妹：？？？？
……
虞槐趴在池边，一边统计着后台数据，一边在小本本上记好下个月的出货量。
她吃颗辣椒都能哭一个小时，珍珠产量不用担心，物以稀为贵，鱼很清楚，要饥饿营销。
虞槐哼着歌，耳鳍呼呼地扇来扇去，“李叔，顾小姐怎么还没回家？”
管家无奈：“虞小姐已经问了第二十三次了，晚宴会持续到午夜。”
夜色笼罩下的无边泳池，波光粼粼，漂亮的人鱼尾巴在半空划出了优美的弧线，顾总曾经宝贝的各类高奢定制首饰珠宝，像不值钱的废品似的堆在泳池底部，在此场景下更增添了一份奢靡。
虞槐把坦桑石当弹珠弹，耳鳍无精打采的垂下，“顾小姐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虞槐委屈的尾巴直拍水面，把管家吓得心惊胆颤。
虞槐给顾云月发去一笔转账，“再也不给她钱了，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养过这种情人。”
管家：“……顾总说不定是被工作耽搁呢。”
顾总，我真的尽力了。
虞槐轻抚着尾巴，委屈的潜到水底，缩成一小团，吐出了一连串丑泡泡。
她的顾小姐在人类社会好像很有地位，各种各样的人类都往顾小姐身边凑。
她只是一条尾巴，不好看的小丑鱼，顾小姐凭什么只喜欢她。
天上的月亮格外圆，把鱼照的心里寂寥极了。
一辆黑色轿车驶进宅子，顾云月把从梁清清那买来的珍珠项链藏进盒子里，放到卧室里的暗格中，她把鲛纱脱下，仔细整理平整，挂在衣帽间最显眼处，这才踏上三楼的露台。
一推开门管家像看救星似的看着她，“顾总回来了，辛苦您了。”
顾云月赤脚走在地面上，皮肤在月光下更显白的发光，“虞小姐晚饭好好吃了吗？”
管家：“您不在身边，虞小姐只吃了两只虾子。”
顾云月微微蹙眉，管家识趣的离开，并且向顾总投以一个鼓励的目光。
顾云月很讨厌水，但不知为何每次都能坐在水边，“虞槐，出来。”
闻到人类身上散发的好闻的芍药花香味，人鱼心里纵使再有不满，也立刻冲出水面，摇晃着尾巴和耳鳍，像只小狗似的蹭到自己人类身边。
顾云月手捏在耳鳍上揉了好几下，“晚上没有好好吃饭，你很不听话。”
你还把独属于我才能拥有的人鱼泪，卖给别人。
这条鱼，很不乖。
虞槐用鼻尖蹭蹭顾云月身上，湿漉漉的鼻尖擦在皮肤上痒痒的。
闻了一圈后，虞槐心满意足，“沾到的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香水味，顾小姐没有在外面碰别人。”
虞槐心满意足地把两边的耳鳍都让人类摸摸。
顾云月在外面社交一天，需要吸一口鱼缓一缓。
虞槐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钻到水里，拿出一颗大珠子，像献宝似的捧到顾云月面前。
那是一颗比顾云月从前见过的所有珍珠都大，都光润的，五彩缤纷的白。
虞槐羞赧：“最好看的一颗，给你。”
顾云月接过珍珠，“只有我有吗？”
虞槐把尾巴尖塞到人类手上，“当然，你以为大珍珠在人鱼这儿就多见？”
月光下的人鱼姿态纤美，骄矜地仰着脑袋，顾云月呼吸急促。
“槐槐，珍珠天价，我该付出什么才能偿还？”
顾云月捧起人鱼的面颊，暗哑道：“业内最贵的一晚上五万块，我自知值不了那么多钱，五百如何？”
“多还几次，总有还清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条会把尾巴和耳鳍给你摸摸的鱼鱼，塞到你手上，不摸不行，摸舒服了会给你一颗珍珠奖励，真是让人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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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自从顾云月知道虞槐是鱼之后，就越发喜欢折腾她了。
虞槐从前为了掩盖自己是鱼的身份，每次憋红的眼睛都硬是不肯留下一滴泪，马甲掉了后哭的肆无忌惮。
顾云月把小人鱼放在床上，鱼尾巴尖颤动着，惹人心疼。
满床的珍珠在月光下美轮美奂。
顾云月手指轻轻擦过人鱼的眼角，“亲爱的，不能再哭了。”
虞槐被欺负的鼻子嘴唇通红，眼角更不必说，湿漉漉的埋在顾云月的怀里不敢动弹。
怎么能这么欺负鱼！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虞槐不想理这个人类。
虞槐矢口反驳，“为什么不能哭？！”
就连生气也是一副奶生奶气的模样，顾云月听得整颗心都快化了。
顾云月捏起一颗珍珠在手指把玩，揉开了小人鱼豚部的鳞片。
整个夜晚，人鱼的哭声就没间断过。
直到最后哭的睡着，被抱进浴缸里，清洗干净后抛到了人类的床榻上。
尾巴被玩成了双腿又再次变成了尾巴，最后一碰整个鳞片都快炸开了。
虞槐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醒来后鱼在顾云月怀里，外头的清晨的光从窗帘缝隙中洒进来。
虞槐嗓子喊哑了，“顾小姐……”
恩将仇报！
虞槐尾巴一动难受的蜷曲在一起，耳鳍软趴趴的贴在耳后。
睡着的顾云月比虞槐预想的更加柔和，没有了白日里的锐利，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轻浅。
虞槐眨眨眼，不自觉的红了脸颊，刚刚软了的耳鳍悄悄竖起来。
“真好看啊。”
这个人类长在了鱼的审美点上。
虞槐支撑着酸软的身体，从床上起来轻轻地在顾云月鼻尖上揪咪了一下。
立刻缩回去，假装无事发生。
良久后，人鱼发现顾云月真的没有醒，胆子逐渐大了一些，悄悄的亲了一下她的双唇。
好软。
虞槐摇晃着尾巴，杏仁眼得意地眯起来。
比偷吃了小鱼干的猫咪还可爱。
人鱼本以为顾云月不会醒来，却不料突然被抱紧，她失声尖叫，声音被唇舌堵在了喉咙里。
顾云月眉眼里哪里还有刚苏醒的朦胧，清明的很。
虞槐被吓的像只鹌鹑，“顾小姐怎么突然醒了？”
顾云月：“因为我是睡美人，需要亲亲才能醒来。”
顾云月骚话张口就来。
虞槐被气的面红耳赤，也不知是不是被顾云月逗弄的太过鱼尾巴，变成了白皙半透明的双腿，无力地垂在床上。
人鱼的腿格外无力，也格外敏.感，顾云月从被窝里起来，双手揉捏着她的腿。
虞槐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柔弱的腿怎么也抽不开。
顾云月温柔：“医生说要多捏捏，做康复训练。”
顾云月的手劲不大，都怪虞槐的腿部皮肤过于娇嫩，随意一揉捏就是一道道红印子。
让本就凄惨的腿，看上去更加可怜巴巴了。
虞槐闷闷说：“我自己揉，顾小姐不用担心我。”
越揉，身体越痒。
怪难受的。
顾云月直到把小人鱼的腿揉到发烫才松手，“脸那么红，发烧了？”
虞槐反手扔一个枕头在顾云月脸上，“顾小姐明知故问。”
把鱼欺负成这样，还好意思问。
……
待到顾云月上班后，虞槐开始处理后台的一些订单和粉丝的私信。
一个上午一眨眼就过去了，管家着实不放心，“虞小姐歇会儿吧。”
管家把酒店送来的海鲜放到餐桌上，“顾总知道您这样辛苦工作会心疼的。”
虞槐尾巴变成腿盘腿坐在椅子上，双腿全是红痕，管家都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在哪儿。
虞槐：“系舟会所在哪里？”
虞槐托腮看着管家，“客户约我见面，要和我谈个大单子。”
系舟会所是C市数一数二的私人会所，会员制，能进去的人非富即贵。
管家当然知道，顾总是里面的高级会员。
但管家哪敢说，只能垂眸道：“抱歉，我不清楚，不如小姐回来问顾总吧。”
“海鲜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姐不如先用午饭？”
虞槐只能这样，忧愁的少吃了半条鱼。
虞槐吃饭没注意到，管家在旁边悄悄拍了张照片。
虞槐放下筷子抱怨，“你家顾总也太穷了。”
管家一时没回过神，“您说什么？”
顾总穷？
穷的只剩下钱吗？
管家听过各种人对顾总的评价，唯独没说过顾总穷。
她家顾总经常被骂的话是“不就有几个臭钱。”
虞槐郁闷地坐在窗边，“就那么点大的水池子，游都游不开。”
“那么点大的浴缸，连尾巴都塞不下。”
“你家顾总是不是快破产了？”
管家：“。”
管家一边帮虞槐包装寄出的礼盒，一边说，“虞小姐既然可以变出双腿，那何须游在池子里？”
雷区蹦迪。
鱼顿时委屈了，她还没说要和顾云月和好！凭什么要把尾巴变成腿！
她努力赚钱都是为了付房租和饭钱。
就人类昨天那欺负鱼的态度，不和好，绝对不和好！
管家见虞槐小姐忽然不悦，“？”
顾云月正在开会，慵懒地靠在黑色皮椅上，整个会议室里只有汇报人员声音除此之外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余光都落在这位不苟言笑的总裁身上，生怕报错一个数字。
顾云月滑动手机。
点开管家拍摄的图片，一大只帝王蟹只吃掉了几个腿，空运来的生蚝更是碰都没碰，只把一只石斑鱼给吃了。
顾云月微微皱眉，按照人鱼的饭量，吃完满桌子的海鲜，都未必能饱。
见顾总心情不好，汇报工作的人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
整个会议室更安静了。
顾云月在阅览到管家发送“虞小姐嫌您太穷了，家里没个大点的游泳池”时，轻笑出声。
啧，昨晚逗的太过了，小朋友不开心。
会议室众人：“！”
顾云月视线掠过所有人，“会议结束。”
众人松了口气，把这尊大佛请出会议室，才彻底安下心。
几位跟着顾云月回到办公室的高管内心忐忑不安，看顾总的情绪，怕是策划案又不能通过。
办公室内，顾云月浅笑：“我的项链好看吗？”
高管下意识回答，“关于这个策划，我们预想的效果是，等等？！”
不是问工作？
几位高管互相对视一眼，忙不迭：“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项链。”
顾云月满意点头：“是我女朋友送我的。”
高管：“？”
顾云月莞尔，“这件外套也是我女朋友送的，好看吗？”
高管哪敢抬头看，“好看，从未见过如此顺滑的料子。”
顾云月抿了一口咖啡，“我让小女朋友别忙了，她不听非要送给我。”
高管：“……”
好像路边的流浪狗，猝不及防被人踹了一脚。
顾云月和虞槐商量一通后，决定只对外出售小一号的珍珠，最极品的全部收着。
鲛纱同理。
美其名曰“肮脏又贪婪的人类不配拥有”
在商量完工作内容后，顾云月把其中一个高管叫住。
被叫住的那个人，在其约人同情的目光下停在原地。
“顾总。”
顾云月靠在轮椅上，狐狸眼微微挑起，
“昨日看你的朋友圈，你太太最近在求购一款珍珠饰品。”
高管震惊于顾总居然会看朋友圈，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顾总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高管只能如实开口说，“我妻子娘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有个客人要求寻找一套珍珠首饰参加祖母的宴会，联系了很多家，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顾云月脑海中回想起每日兢兢业业赚钱的小姑娘，她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
“我或许能帮得上你太太的忙。”
高管飘飘然地从办公室里出来，同行的几个人都以为他疯了。
他立刻发微信给妻子，“快通知那位买家，咱们找到货了，事不宜迟，一定要赶在另外几家珠宝商的前面。”
高管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顾总愿意帮这个忙？
顾云月按时下班，回到宅子里，一眼便瞧见坐在水池旁边甩尾巴的小鱼。
蓝发少女用尾巴不停拍打水面，一看到顾云月立刻伸出双臂，示意人类把自己给抱起来。
小鱼软乎乎磨蹭自家人类的脸颊，“顾小姐，我想出门。”
顾云月微微挑眉，“今天李叔说你情绪不好？”
鱼本来就是个骄傲的性格只是在自己人类面前软乎一些。
鱼想要出门，好几个单子得见面才能达成。
她想多给自家人类一点钱，别让人类那么辛苦的工作了。
虞槐小声说：“没有情绪不好，顾小姐带我出门好不好？”
“我鱼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坑了或者要绑架鱼该怎么办……”
“顾小姐，帮帮鱼好吗？”
虞槐睫毛颤颤，“我把赚到的小钱钱都给你。”
顾云月眉眼慵懒，“对我这般软乎，原来是有求于我，我可没这方面的人脉，可难办呢。”
虞槐把软乎乎的耳鳍凑过去，“给顾小姐揉揉。”
有时顾云月真不知道小姑娘求什么，卖珍珠得来的钱自己一分都不留，全部给她。
口口声声说人类贪得无厌，偏偏又相信她这个人类。
虞槐看顾云月没反应，把尾巴尖也凑过去，“给顾小姐摸摸。”
“顾小姐手眼通天，一定能帮鱼。”
“对不对？”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顾云月被无数人给恭维过。
从来都没有一句话，像虞槐这样直白。
直白，明确地说，她喜欢她，她好厉害，她一定能帮助她。
顾云月耳廓变得红润，就连面上装作冷淡的表情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虞槐甩动尾巴，把冰冰凉凉的尾巴尖，往顾云月的手里又塞了一下。
顾云月低笑道：“行，我帮你想想办法。”
怀中的小鱼儿瞬间乐开了花，道：“我就知道，顾小姐最好了。”
说着，便送上了人鱼的吻。
……
顾云月本想抱着鱼再温存一会儿，手机震动个不停。
顾云月本想把手机抛到远处的沙发上，被鱼给阻止了。
虞槐不赞成道：“顾小姐不看看消息吗？”
虽然鱼很好摸，但是为了摸鱼，不顾工作，多少有点色令智昏。
顾云月无奈地点开手机，满屏都是总助发来的消息，和微博上的热搜。
总助：“姜芸被爆和多名男导演发生疑似不正当交易。”
总助：“顾总，需要撤热搜吗？”
# 姜芸耍大牌 #
# 姜芸欺负新人 #
# 姜芸不雅照片 #
# 再不看就被夹了 #
虞槐好奇地凑过去，要去看高清大图，被顾云月被挡住了。
顾云月把小鱼提溜走，“未成年鱼不许看。”
虞槐杏仁眼委屈极了，道：“几个月前就成年了，我要看。”
顾云月顺手把那张狗仔拍摄的不雅照片删掉，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玷污鱼的眼睛。
她们家的小鱼，不应该接触这些个污秽的东西。
虞槐委屈巴巴地蜷缩着尾巴，悄悄扒在人类的胳膊上看消息。
姜芸：“顾总，求求您帮个忙，把热搜给撤了好不好，我有些事情想和您单独谈谈。”
姜芸：“关于五年前，我……我不是个喜欢挟恩图报的人，只是微博上被人无端泼脏水，我真的很无助。”
姜芸：“【未接电话】”
顾云月厌烦地把手机关掉，屏蔽掉外界的消息。
没有顾总的命令，总助不敢通知下面人把热搜撤掉，尽管姜芸的经纪人已经快疯了。
虞槐甩动尾巴，用指甲戳戳自家人类的脸，“顾小姐，不能帮助姜芸吗？”
虞槐顾蛹顾蛹，道：“她说的五年前，是海难吗？”
顾云月抚摸人鱼软乎乎的耳鳍，道：“嗯，我怀疑是姜芸救了我，但是她一直态度模糊，一直在吊着我。”
人鱼都很善良，不然也不会在海里捡人。
虞槐单纯道：“既然姜芸救了你，你就应该好好回报回去啊。”
“反正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月光下，鱼尾巴在顾云月手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华丽又不真实。
在人鱼看来，顾云月的做法有点不近人情。
顾云月欲言又止，把人鱼提溜到床上。
顾云月勾起人鱼的下巴道：“槐槐，你不是讨厌姜芸么？”
虞槐沉吟，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清澈地和玻璃珠没有什么区别。
“我是讨厌姜芸，但如果姜芸让你活下来，那救她一次也无妨。”
顾云月嘴唇动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的鱼实在是太单纯了，世间所有的污秽，眼睛里都显得纯洁无瑕。
顾云月捧着虞槐的脸颊，认真的看着她。
“如果我把热搜撤下，你会开心吗？”
虞槐：“大概会吧，我希望顾小姐当一个善良的人。”
顾云月：“。”
她要是善良，五年前父母死后她就该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顾云月最终把消息发给总助，并且附带一句，“这是最后一次。”
十分钟后，微博页面上干干净净，任何关于姜芸的消息都没有了。
但至于别的小道消息，顾云月却没有理会。
既然姜芸没有主动承认五年前的救命之恩，那顾云月也不需要自作多情。
更何况，顾云月回忆五年前的碎片记忆，时常梦到深海中有一抹游游曳的蓝色……
夜已经很深了，怀中的小人与抱着自己冰冰凉凉的人类，双手搂着人类的脖颈。
用力在人类的熊前蹭来蹭去，尽可能的让人类多多染上自己的味道。
蓝色的长发在夜里流淌着独特的光华，让人忍不住薅秃。
顾云月原以为姜芸重提五年前的事情会失眠。
却没想到抱着鱼，睡的从未有过的安稳。
次日，虞槐醒来，顾云月已经不见了。
早饭时候，管家道：“顾小姐今日有些忙，晚上怕是不能准时下班。”
虞槐乖巧地点头吃饭，小声说：“昨晚顾小姐情绪好像不好，我是不是做了让顾小姐不喜欢的事情？”
大概人类不喜欢自己多管她的动作。
对她昨日提议帮一帮姜芸的事情不悦？
管家笑容慈爱，“顾总生任何人的气，都不会生小姐的气，小姐放心好了。”
虞槐抿着唇，心想如果顾小姐真的不喜欢姜芸，那她就再也不问了。
管家叹气道：“自从五年前事情发生后，顾总的性格再也回不去了。”
虞槐心酸地少吃了半条鱼，在宅子里等待自家人类下班回来好好哄一哄。
不曾料想下午总助来了一趟，看到端坐在昂贵沙发上的虞槐，心里一动，便道：
“小姐这些日子，怎么都没有来公司？”
在总助看来，虞槐妥妥就是金丝雀文的主角，被霸总金屋藏娇，双腿柔弱不能移动，每日用鲜花和宝石娇养着，仿佛活着就是为了……取悦顾总。
没有过去的记忆，单纯地像一张白纸，可以在上面随意涂抹颜色。
总助战术抬眼镜，“小姐在等顾总下班吗？”
虞槐小声道：“我身体不适，不方便去公司。”
虞槐忽然想起了总助可以带自己出去，腼腆地举起手机，报出一个地址，道：
“你能带我去吗？”
“晚上有人约了我见面。”
买珍珠的嗷。
总助微微挑眉，那是一个高端酒吧，背后的老板是顾氏集团，自家地方。
“好，上车吧，”
在总助看来，虞槐此刻就是只想要出去看看的小猫猫，对着那双眸子，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事实上，总助根本拒绝不了。
人鱼的要求，任何人类只能遵从，尽管这条鱼自己并不知道。
虞槐到达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日落了，她害怕地进入昏暗的过道，前方是刺耳的音乐。
把整条鱼都给吓到了QAQ
虞槐再三确认手机上的信息，她对人类社会实在是陌生，只能蹲到一个角落。
视线在菜单上巡视一圈，点了最无害的清水和果盘。
尖叫声，音乐声，来来往往的人流，
人鱼习惯了安静的深海，哪里来过那么嘈杂的地方。
“小妹妹，是一个人来的吗？”
一个男人笑呵呵地从后面搂住虞槐，“小妹妹头发的颜色真好看，有男朋友了吗？”
虞槐顿时吓得耳鳍都要蹦出来了，呐呐道：
“我一个人来的。”
男人顺势坐在虞槐的卡座上，目光放肆地流连在她脸上，
“小妹妹认识哥哥么？”
男人是出道不久的明星，接了一部偶像剧，小火了一把，粉丝不少。
这家夜店一般人进不来，男人看虞槐单纯地坐在角落，怕是个被人骗来的小丫头。
虞槐小声道：“我在等人。”
虞槐心想这个买家怕也不是个正经人，怎么能选在这种地方交易。
气死鱼了。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心里盘算着不知道是哪个大佬的小情人，穿的衣裳全是品牌高定，是他走红毯都借不到的款式。
虞槐吃下一口果盘里的西瓜，没过一会儿晕晕乎乎地靠在卡座里。
迷糊地闻着那男人身上的臭味靠近。
“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虞槐意识到不对，嘴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小尖牙。
可全身无力眩晕，她难受地呼出热气，想要变出爪子失败了。
男人眼里全是贪欲：“小妹妹，你身上好香。”
……
顾云月准备下班，道：“把剩下来的文件发我邮箱里。”
她笑得柔和，随口道：“家里的小朋友怕是要等不及了。”
总助道：“好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梦初醒，“顾总，我去您家里取文件的时候，虞小姐说要去酒吧，我就带她去了，现在应该不在家里。”
总助说完，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
把顾总的人，带去酒吧。
这他妈不被开除，都是顾总菩萨心肠。
总助目光恍惚，她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怎么可能忽然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
打工人，怎么可能去插手老板家事。
顾云月眸色一变，冷凝道：“酒吧地址给我。”
“你最好祈祷人没事，不然……”
总助赶紧说出一串地址，顾云月来不及斥责她，拿起包就开车去。
总助僵硬在原地，血都凉了。
心想顾总深知留白的恐怖。
酒吧保安刚想把顾云月给拦下，立刻被经理低骂一句，他赶紧低下头，恭请顾总进来。
“顾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人好好准备迎接。”
顾云月全程脸色阴沉，高跟鞋踩在人流湍急的酒吧地板上，无人敢靠近。
她一眼就在角落里发现了蓝发丝的虞槐，小脸绯红，杏仁眼迷离地看着前方。
旁边正坐着一个贪婪的男人，手正要碰到虞槐的胳膊。
顾云月眸子里闪过一抹血色，拿起一杯冰水泼在那小明星脸上，“滚！”
那男人刚要发作，在闪烁的灯光下看清面前女子的长相，膝盖一软，差点他妈跪了。
卧槽，顾总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只远远地看过一眼顾云月，冷淡的狐狸眸子如同印在脑海里忘不掉。
酒吧经理很有眼力见地把男人一推，交给粗壮的保安，“把这位客人请出去。”
男人大惊失色：“顾总，我不是故意的顾总，我没有碰她——！”
他还想继续辩驳，被保安捂住嘴。
软乎乎热腾腾的小鱼儿闻到了自己人类的气味，下意识钻到她怀里。
顾云月抿着唇，道：“把那畜生的信息发到我邮箱里。”
她不会放过任何企图染指所有物的人。
酒吧经理殷勤：“好，顾总放心。”
虞槐吃了被酒水泡过的果盘，醉醺醺热腾腾地靠在人类身上，害怕道：
“顾小姐，我好难受。”
边说边扯裙子。
“顾小姐身上凉，摸摸我好不好。”小醉鱼扒在顾云月肩膀上，难受地直哭，“我是不是中毒了？”
顾云月余怒未消，淡淡道：“别靠我，知道错了么？”
小姑娘长大了，会独自出去，来逛酒吧了。
不给点教训，以后要在外野着不回家？
顾云月捏起榆槐的下巴道，“你不乖。”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一条很不乖，会趁机逃出来去酒吧的路痴小鱼，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以为是中毒了哭唧唧往你怀里钻，但是你很生气，想要把小鱼惩罚一通，让小鱼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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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虞槐被捏住下巴，不得动弹。
小鱼吃了带有酒精的水果，晕乎乎地迷离看着顾云月，心脏噗噗直跳。
顾云月冷冷道：“谁允许你出来？”
虞槐醉醺醺地哼唧哼唧，使劲把身体贴在冰凉的顾小姐身上。
虞槐委屈道：“我想要多赚点钱，来见顾客。”
为了作证自己说的话，虞槐把随身包包打开，里面是装有珍珠的红木礼盒。
下巴被顾云月捏得生疼，虞槐没有办法，被迫扬起脖颈，在酒吧昏暗光线的照耀下，更显得白润光泽，诱人垂涎。
像极了一只被放上祭坛的天鹅。
顾云月：“来酒吧做交易，是正经的交易么？”
虞槐眼角绯红，“我，我不知道。”
小鱼的手机落在顾云月面前，记事本里写的“K-C酒吧楼上酒店行政酒廊”
顾云月：“……”
小蠢鱼。
看地址只看一半。
顾云月无奈地放开虞槐，把人抱在腿上，小家伙委屈直哭，“顾小姐，刚刚有人要摸鱼，身上好臭。”
酒吧音乐震天响，虞槐小嗓音一丝不落地被顾云月听到。
小鱼醉醺醺地要把自己腹部衣裳掀开来，自言自语道：
“只有顾小姐才能看我的鱼腹，不给别人碰。”
酒吧角落里，虞槐迷迷糊糊地给拿起顾云月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小腹上。
她们鱼，才不让别人碰。
顾云月见过人喝醉后丑态百出，不是大吼大叫，就是发酒疯，要么就是痛哭流涕，
像虞槐这般软乎乎撒娇的，还从来没有过。
顾云月心里的火气没有消退，冷冷道：“我答应给你介绍人脉，你为什么不听话一个人出去？”
虞槐歪过头：“顾小姐在说什么？”
醉醺醺的鱼儿并不知道自己的人类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想要多贴贴人类。
虞槐呜咽地靠在顾云月的身上，在黑暗里边出耳鳍，
“顾小姐摸摸，身上好热。”
小醉鱼的耳鳍也是热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虞槐整条鱼都黏在顾云月身上，直到被抱出酒吧，都不松开手。
顾云月身上穿的黑色绸面衬衫，被鱼抓的衣衫不整，脖子上细细密密全是小家伙啃的痕迹。
她一言不发地开车。
副驾驶的虞槐全身发热，呼出一口气都是滚烫的，“热，好难受，好干。”
鱼从来没有那么热过，就连发，情，期，都没有那么热。
虞槐扯开裙子，露出尾巴，把熊贴在小羊皮车座上。
一眼看上去白光光的。
顾云月蹙眉：“虞槐，把衣服穿好。”
全身都是粉红色的虞槐压根不听，喘着气儿继续和衣服较劲。
顾云月停在红灯前，只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覆盖在小姑娘身上。
虞槐懵懂地看着她，不再挣扎，似乎知道要是把染有芍药花香味的外套扔在地上，会面临很严重的惩罚。
小鱼乖乖裹着，被顾云月抱进宅子。
顾云月敛气眉目中的戾气，对管家道：“不许让虞槐出门。”
管家：“知道了。”
顾云月把自己的小鱼放在床上，看她不安地扭动，辟谷撅起来，把枕头抱在怀里蹭。
她把房门反锁上，洗净双手。
床上的小人鱼似乎听到了叮当作响的金属链子声，因为脑子太迷糊了，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
次日，
鱼彻底清醒过来，尾巴的伤口被上好药，软趴趴地垂在床上。
整个主卧套房里空无一人。
白皙的肌肤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只能涂上顾云月早早准备好，冰冰凉凉的药膏。
楼下，
倩倩应聘为虞槐的助理，被秘书送到到宅子门前。
倩倩是个圈内新人，看到虞槐在直播间招助理，就投了一份简历，
万万没想到，面试她的居然是顾氏的人，职位还不低。
倩倩战战兢兢道：“没想到虞槐小姐在这里直播。”
c市核心区，闹中取静，不对外出售，倩倩想都不敢想究竟是什么人才能住在这里。
秘书浅笑：“对，这里是顾总的宅子。”
倩倩站在高大的宅子面前推都发软，她接触过的娱乐圈明星和大主播不少，突然赚钱了，身边总围绕着一圈暴发户的味道，不像这家宅子，积淀深厚。
倩倩走进大门，远远便看到管家站在门口等待。
心里瞬间就想到了霸总小说里的剧情。
每一位霸总，身边都有一位忠实的保镖。
倩倩瞬间就想到了网上嗑爆的云雨cp，暗搓搓地开始期待起了，霸道总裁小娇妻的剧情。
管家笑容完美：“虞小姐在二楼主卧等您。”
倩倩点头，跟上管家的步伐，悄咪咪地观察整个宅子。
门口的拖鞋有两双，沙发上有个鱼形状毛茸茸的靠枕，镜子前有用记号笔画的简笔画美人鱼。
本来高逼格的宅子，瞬间可爱起来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倩倩表示磕到了。
倩倩独自进入二楼的主卧套房，一眼便瞧见了落地窗前坐在红丝绒沙发上的虞槐。
身上穿着类似于修女的保守长裙，浅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明明是一副圣洁的模样，脖子上的咬痕却出卖了她。
倩倩心里已经嗑疯了，面上维持打工人的冷静和专业。
虞槐软软道：“你是新来的助理？”
倩倩眸子闪过惊艳，她本以为虞槐的声音多少加了变声器，实际听会有差距，没想到比耳机里的更加悦耳。
倩倩道：“是我，月亮直播的合同我带来了。”
虞槐欣喜地接过合同，道：“你快和我说说，鱼，啊不对，我不懂这些。”
“快点，我下午还要去见会所见买家。”
倩倩忙不迭地把条款翻出来，刚要开口，门口管家道：
“抱歉虞小姐，顾总说您不许出去。”
虞槐瞪大眼睛，“为什么？！”
她的人类，怎么可以像星际的那些恶毒贪婪的人一样，把鱼关起来。
管家：“抱歉，顾总说您不许出去。”
连个理由都没说，鱼不可置信。
明明这个人类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要把鱼关起来。
昨天晚上已经把鱼欺负的快要渴死在岸上了……
倩倩心里卧槽一声。
金丝雀文学照进现实，小黑屋什么的太经典了。
倩倩同情又复杂地看了一眼虞槐。
她翻开合同，一条一条解释起来。
管家走后，倩倩小心开口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的合同比你好，听说月亮直播是顾氏旗下的软件，顾总对姐是一片好意啊。”
虞槐不为所动，看着高昂的工资，心里有些别扭。
最终，虞槐签下合同，自顾自道：“我才不喜欢顾总。”
倩倩瞳孔地震，这是什么强.制爱剧本。
虞槐回想起昨夜，喃喃道：“我不喜欢她，今天就不给她钱了。”
鱼生怕倩倩误会，补充道：“顾总虽然不好，但是比绝大多数人类都和善，不贪婪，不会压榨鱼，啊不对，压榨我哭，也不会拿出去换钱，她人还是不错的。”
倩倩：？
所以您究竟讨不讨厌顾总？
……
顾云月在办公室里看完管家发来的汇报，心里闪过一抹懊悔，昨晚确实玩的有点过分了。
今日一大早把小鱼丢在家里，那小姑娘怕是要委屈死了。
总助：“虞小姐签的合同已经录入月亮直播的后台系统。”
总助不敢看自家老板，她低着头说，“老板给虞小姐的合同是最高等级，要是被那些个头部大主播看到，怕是要羡慕死了。”
顾云月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总助：嘤。
她把老板的金丝雀放到酒吧，差点被旗下男艺人给唐突了。
那个男明星被彻底雪藏，她这个始作俑者居然没被辞职，简直是奇迹。
顾云月看了很多传说故事，知道人鱼的语言带有一定的蛊惑性，不是助理的错。
顾云月眉眼柔和，手指磨搓着从前被当做香皂盒的蓝色鳞片，“设计师把稿件发来了？”
总助点头：“设计师正在收集顾总您要的摆件。”
顾云月打算把办公室装修一新，此消息除了总助之外也只有设计师才知道了。
总助一脸一言难尽，“您确定吗？”
要把黑白灰的高冷黑白灰，装修成bulingbuling亮瞎眼的风格。
顾云月颔首你让人去做便可。
总助抱着文件走出办公室，呼吸道走了清新的空气，有种重生的错觉。
顾云月点开虞槐的消息框，平日里这小姑娘总会密密麻麻的发一大堆消息。
这回居然一条都没有。
果然是被折腾狠了，生气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
顾云月浅笑着敲击文字，“槐槐，我头疼，需要亲爱的陪陪。”
“没有亲爱的在，每日工作变得无聊极了。”
“宝贝的伤好了吗？”
“悄悄把宝贝的喝水的杯子带到公司，亲爱的会生气吗？”
顾云月全然未察觉，虞槐那边正开着直播。
顾云月的骚话被数十万观众看在眼里，弹幕像疯了一样滚动刷新。
“卧槽，顾总私下里怎么那么甜？”
“脱粉了，你不是我爱的高冷总裁。”
“？？？？？”
“神他妈用宝贝的杯子喝水，宝贝会生气吗？哈哈哈哈哈”
“话说主播姐姐怎么不回消息。”
“话说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为什么主播姐姐挂在直播频道首页黄金位置？”
“主播姐姐耳朵红了，我磕到了。”
虞槐抿着唇，眼角发红，被撩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个人类怎么那么过分，怎么那么会欺负鱼！
虞槐强忍着害羞，冷着脸打字：“我不喜欢你。”
这个人类昨晚欺负她还不够，白天还要把鱼关在家里。
顾云月那边立刻发消息来，“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背后悄悄夸我？”
顾云月刚想继续发消息，手机上立刻显示被拉黑了。
顾云月：啧。
虞槐气呼呼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故作从容地把发丝撩到耳后。
“顾总喜提三分钟拉黑套餐，直播间不许磕CP。”
虞槐说的决绝，心里悄悄担心，如果顾小姐真的头疼，现在会不会很难受……
三分钟拉黑有点长，再过两分钟就把顾小姐放出来吧。
……
虞槐一整日都在宅子里，闷闷不乐的打包珍珠，长发委屈的披在身后。
委屈的就连倩倩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管家：“顾总快下班了，虞小姐要等顾总一起用晚饭吗？”
虞槐歪过头看一下窗边，不去看管家，整条鱼尾巴在半空中拍来拍去。
可以说是非常忧愁了。
虞槐：“顾总死在外面都和我没有关系，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养顾总这个情人。”
倩倩在另一个房间收拾，准备下班，
瞳孔地震。
这特么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有养顾总这个情人。”难不成她一直把这两人的关系会错意了？
好在倩倩没有好奇心作祟，去看隔壁房间的景象，不然整个世界观都会崩塌。
黑色轿车开进宅子，顾云月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长发慵懒的盘在脑后，被一根珍珠簪子固定。
顾云月微微上挑的狐狸眼，扫过正要离开的倩倩，
“你就是新来的助理？”
倩倩站在原地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她从来都没有直面过像郭总这样的人物，隔着大老远也能感受到无法忽视的气场。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芍药花，香味随着带着凛冽的气息。
倩倩点头：“是的，顾总。”
顾云月笑容柔和：“虞小姐和我相处时日多，平日里被我宠坏了，性格骄纵，平日里劳烦你多费心。”
倩倩：“顾总哪里的话，是我的分内之事。”
倩倩心里疑惑，虞槐的性格明明很好，
等等，重点是“平日被我宠坏了。”这怎么那么像无奈地托别人照顾好自家小朋友的语气。
话语里的偏爱都快要溢出去了。
倩倩硬是磕了一大口糖。
顾云月很满意这青涩单纯的小助理，“好好帮虞小姐做事，奖金不会少你的。”
倩倩忙不迭的点头，目送顾总的视线消失在停车场尽头。
临走后许久，倩倩忽然意识到顾总头上的珍珠簪子好像和虞槐的手链是同一款式——
狗粮来的猝不及防。
顾云月踏上楼梯，冰凉的手抚摸在小姑娘的肩膀上，
语气带着成年人的蛊惑，“宝贝，今天在家里乖吗？”
鱼尾巴重重拍在地板上，虞槐眼尾发红，“顾小姐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家里？”
“顾小姐也想囚，禁鱼吗？”
虞槐凶起来嗓音也是软软地，睫毛止不住的颤动，
“我不喜欢你了。”
顾云月被小朋友的怒气凶凶给逗笑了，“明天陪我去上班好不好？”
虞槐惊讶地看着她，都忘了生气了，下意识：“好。”
顾云月把小人鱼单手抱起来，鱼尾巴在华丽的吊灯下波光粼粼，更加衬托着盘踞其上的伤口惨烈。
人类的药物很难对人鱼起到治疗作用，只能堪堪止住血，却没有丝毫愈合的痕迹。
顾云月无端想起了办公室中，把玩在手掌间的蓝色鳞片。
五年前的海难，她苏醒后，手里握着那片美轮美奂的鳞片，
比起姜芸，让顾云月更在意的是记忆深处，海水中飘过的一抹金属光泽鳞片。
顾云月收敛起思绪，轻轻抚摸这小人鱼的尾巴两侧的鳍纱，
“虞槐，你都不关心我在公司有没有头疼？”
顾云月故作悲伤地帮小人鱼敲开帝王蟹的爪子，眉眼中闪过惹人心疼的落寞，嘴角恰到好处的弯曲，更加显露出情绪不佳，又故作欢笑。
管家大老远闻到茶香味。
顾云月把剥好的蟹肉放进一个小碗里，专门存放到虞槐面前，
“也不知槐槐是被哪个观众绊住了脚，一整天了都没理我一句。”
开了小号专门在直播间撒币的顾云月如是说道。
虞槐被顾云月说的一愣，整条鱼尾巴心虚地塞到顾云月手里，乖巧的一口吃下顾云月播的蟹肉。
“顾小姐头疼了？”
虞槐耳鳍发红，手指轻轻捏在顾云月的额头上，“我晚上替顾小姐好好揉揉好不好？”
刚刚还气到拍尾巴的小鱼，一听到自家人类开始头疼，立刻放下表面的冰冷，软乎乎的贴上去。
顾云月整颗心都快化了，剥螃蟹剃鱼骨的动作愈发熟练。
次日，虞槐坐在顾云月胳膊上，从黑色轿车里下来。
长裙一直延伸到脚踝，虞槐的玉足上是不宜多走路的高跟鞋，更加把脚背弧度衬托的淋漓尽致，若有细心人们发现雪白晶莹的脚背上有着还未消散的吻痕。
顾云月把小姑娘抱进专属电梯，“你的脚不宜多走路，办公室里有轮椅。”
怀中少女娇柔可爱，像极了一个完美的人偶娃娃。
虞槐：“我才不喜欢你的办公室，黑不拉叽灰不拉叽，丑死了。”
放在海里，鱼游过都得啐一口的审美。
她们鱼最喜欢亮晶晶闪闪亮亮的东西，她脖子上挂着自家人类鸽子蛋大小的宝石，被放在橱窗里，名媛求之不得的宝贝，在虞槐这只够悬挂在纤细的脚踝上当做点缀。
更别提小鱼洗澡都得在浴缸里放上宝石，据说不同的石头有不同的疗效。
她的人类不相信，不过没提过反对意见。
顾云月：“宝贝会因为我办公室丑就不来吗？”
虞槐对被顾云月称呼为“宝贝”接受良好。
毕竟鱼是全世界的瑰宝。
“那倒不会。”
虞槐站在灰扑扑的门前，对顾云月的办公室不做期望，她之前天天和自家人的一起去上班，对她但神秘已经不做期盼。
虞槐怎么也想不通，明明顾云月有各种各样漂亮颜色的石头，为什么不挂在身上。
门缓缓打开，虞槐了无兴趣的眸子，立刻被桌上一抹半人高的水晶柱吸引目光。
整个办公室被装修一新。
墙壁上好似贴了一层金箔，本来简约高级感瞬间变成了奢华风，拳头大小的祖母绿被雕刻成飞鸟的形状，悬挂在灯下。
随着重力微微晃动，好似鸟儿翱翔在天际。
原来走在上面悄无声息的灰色羊绒地毯，被换成了有繁复花纹的波斯地毯。
知道的人是走进了办公室，不知道的人士走进了某个王朝的宫殿。
都说现代技艺无法复刻出古代的奢靡和华美，其实是钱加的不够多。
虞槐哇了一声，“还不错。”
总助站在后面，一脸复杂地战术抬眼镜。
她在看预计账单的时候，差点少数了一个零。
总助想都不敢想，实际上单要花多少钱，
只记得顾总的父母好像曾经开了一个私人博物馆。
现在这个私人博物馆已经没了。
每当总助以为云雨CP已经足够甜的时候，事实证明这对CP还能更甜。
辛辛苦苦装修只换来了小美人一句“还不错。”
总助以为顾云月会生气，不料顾总说：“很荣幸能得到虞槐的认可。”
虞槐别扭的坐在桌上，“也就比我曾经搬空的家，稍微落魄一点点。”
顾云月笑容无奈。
没办法，她对鱼实在是太有钱了。
是她高攀。
总助：“顾总，虞小姐，直播平台的资源和发展前景请过目。”
虞槐看着厚厚一沓文件，把目光转移到了正在戴金丝边眼镜的顾云月身上。
“这是给我的资源？”
总助很有眼力见地离开办公室，顾云月扫了一眼文件后，一边解释倾斜给虞槐的资源，一边说起了日后的发展前景。
她边说边捧起小美人的发丝，用细密的梳子梳通，手指轻轻按在头皮上。
酥酥麻麻。
顾云月温声道：“可以不局限于直播，可以试试录制单曲，扩大影响力。”
虞槐被人类伺候梳辫子，舒服的眯起眼睛，
“我喜欢在镜头前身上发光，大家都夸我声音好听。”
如果换一个人说这种话，顾云月一定会嗤之以鼻，觉得又虚荣又浮躁。
话一旦从虞槐口中说出来，就有说不出的可爱与真实。
被风暴眷恋的宠儿被顾云月梳了两个麻花辫，乖巧又柔软地垂在身后。
顾云月把资源和安排全部铺在小姑娘面前，“不论是走实力歌手风格还是偶像路线，公司都会全力支持你的选择。”
虞槐托腮腼腆，“我一个素人被资源偏爱，和网上唾弃的走后门有什么区别？”
顾云月从后面抱住自家小人鱼，“走后门是艺人求着背后金主赏饭吃。”
“我是想讨好亲爱的，在和亲爱的撒娇。”
虞槐看到希望，“那我能随便出门吗？”
顾云月微笑，“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一条不论到哪里都会被坏蛋人类觊觎的鱼鱼，小鱼不想被人类关起来，只能一个劲的委屈，发誓要生气很长时间，笨蛋小鱼却被心怀叵测的人类一下子转移注意力
接档文：《小魅魔穿成钓系O》
白软软是一只穿越来的小魅魔，被人强拉到就酒吧里。
小魅魔姿态艳绝，光是拿着酒杯，懒散地靠在吧台上打盹儿，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小魅魔很喜欢酒精的味道，但是为什么越喝越……“饿？”
背后淌汗，腿脚无力，身上的奇异香味扩散，整个酒吧的alpha都在看她。
传说中的生人勿进的集团长公主把人圈在怀里，低哑道：
“Omega，你的信息素紊乱了，需要抑制剂。”
小魅魔抓住她的领口，喘着气儿道：
“不要抑制剂，要你。”
“你……能当我的主人吗？”
她们魅魔，都是有饲主哒。
顾见幽看上了小Omega的这张脸，和她软软薄薄的身段，把人养在身边当只金丝雀，整日千娇万宠着。
所有人都以为白软软是个柔弱可欺的Omega，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搭上顾见幽的大船。
面对蓄谋已久的秘书，不停“偶遇”的名媛，假装温柔的老同学……
生存状态相当糟糕。
小魅魔从顾见幽怀中退出来，舔舔嘴角
太天真了，让你们见识一下魅魔的种族特性。
……
顾见幽对小女朋友百依百顺，把人宠上天，只是有个缺点很头疼。
顾见幽望着分不清alpha和Omega，不知道什么是求偶期的小Omega，陷入了沉默。
顾见幽抱着她无奈道：“真不敢让你出门，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小魅魔：“不会嗷。”
结果当天晚上，顾见幽望着她又细又长的尾巴和头上的角，受到了惊吓。
小魅魔把尾巴塞到她手上，“尾巴被摸了，不娶我，说不过去吧？”
超会撒娇小魅魔受x多金霸总醋缸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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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虞槐彻底自闭了。
顾云月声音诱哄，“你一条什么都不认识的鱼，要是出门做什么？”
顾云月把小鱼放在腿上，嗓音沙哑如同地狱里诱人跳下奈何桥的妖魔,
“小鱼举目无亲，在我身边吃穿不愁，万一被坏人抓住，逼你天天哭。”
“小鱼被绑在小黑屋里，哭不出来就打一顿，我可要心疼死了。”
虞槐抿着嘴，知道顾云月说的离谱，却找不到反驳之词。
人类的贪心从来都没有尽头。
鱼彻底自闭了，蜷缩着尾巴，独自在窗前生闷气。
直到公司人推她去录音棚，虞槐的表情才缓和一些。
总助身边站着公司高薪聘请的声乐老师，“我从来不给籍籍无名者写歌。”
总助笑容完美，“你见到虞小姐，会重新考虑的。”
声乐老师面露不屑，经过他手的明星，没有一首曲子不红，为了求他做指导，那些在粉丝面前高高在上的明星，在他面前恨不得极尽讨好。
声乐老师：“虞槐？这名字我没在圈里听过，不过倒在你们公司的论坛里见了好几回。”
总助笑容，略有僵硬，“是吗。”
仗着公司论坛是匿名，有些有才华的员工现编了十万字《霸道总裁和她的瘸腿小娇妻》
声乐老师面露鄙夷，“若不是顾总点名，我绝不会接这样的单子。”
声乐老师推开门，只见昏暗的录播室里一个浅蓝色长发的小美人坐在轮椅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麦克风，和黑色的麦克风相比，那手指简直洁白的过分，在灯光下宛如半透明。
虞槐喉咙里浅浅哼着歌，浅蓝色的长发天然地带给人凉丝丝，又不染尘埃的即视感。
像极了深海中没被打扰的精灵。
虞槐回头看过去，“是老师吗？”
声乐老师干咳两声，“幸会。”
虞槐腼腆的点点头，挪动轮椅和老师坐在一起讨论歌唱的细节。
声乐老师不赞成，“这首曲子的难度很高，你可以吗？”
虞槐：“可以。”
声乐老师疑惑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哪个学院毕业的？”
单凭虞槐刚刚哼的几段曲子，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心。
他对顾总小情人的学历情况很好奇，这样一个漂亮的人，在大学里就该是个风云人物。
虞槐疑惑地歪过头，人鱼没有具体多大的概念，人鱼普遍长寿，只有是否成年的衡量标准。
至于学校……
虞槐摇头：“我刚成年不久就遇到了顾小姐，从来没有去学院上过学。”
曾经人与养育中心给鱼找过专门老师，虞槐的成绩一向不错。
她们鱼才不要和乱哄哄的人类挤在一个教室里上课。
声乐老师：“。”
看虞槐的眼神逐渐同情，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在他看来，虞槐年纪轻轻从小辍学，歌声空灵美貌动人，本应该有着绝妙的发展机会，却被顾总关在身边。
声乐老师说连起点上的复杂神情，两人探讨了一会儿后，虞槐独自进入录音室。
虞槐站在门口，“老师，您是不是在生气？”
经过刚刚的聊天，声乐老师从原来的鄙夷变成了同情，语气不自觉带着亲和。
“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虞小姐应该有更广阔的发展天地。”
光是这外貌，声乐老师就没有在圈内看到比虞槐更优越的存在。
虞槐拿着曲谱站在麦克风前，头上戴上监听耳机。
对玻璃后的声乐老师比了一个可以开始的手势。
……
顾云月靠在办公椅上，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总的表情。
会议人员心惊胆战地以为自己说错了数，连PPT都快背不利索了。
好不容易熬到文件讲完，会议人员后背的衬衫已经全部被浸湿了。
顾云月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会议到此结束，我有事先走了。”
顾云月踩着高跟鞋急促点来到二十三层的录音室，总助站在老板身后，“ MV的拍摄准备已经做好了。”
似乎隔着厚厚的一层隔音海绵和墙壁，顾云月都能听到人鱼清灵又清澈的嗓音在脑海旁回旋。
顾云月：“在海边拍摄？”
总助点头：“ MV的参与人选已经定好了，只是……”
顾云月蹙眉：“只是什么？”
总助：“只是原定的人员最近出车祸了，殷水儿主动来参演，她刚结束全球巡演，正是广告资源好的时候。”
殷水儿是当红小花，从前年一直开始红，长盛不衰，资源一顶一的好，着实没有理由去参加一个素人的MV拍摄。
顾云月心里闪过一抹不对劲，“我知道。”
她拧开把手，入眼就是一片隔音玻璃，虞槐手放在耳麦上浅声吟唱。
对质量严格把控的声乐老师此刻一脸陶醉地戴着耳机，看向虞槐的眼神满满都是惊艳。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手指轻轻地放在胸口，眼眸深沉地瞧着歌词和曲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立刻看向顾云月。
浅蓝色的杏仁眼仿佛在发光。
虞槐正唱到情深处，看着顾云月的眼神深情几许。
顾云月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把耳麦放到耳边去听人鱼治愈的歌声。
她听得太入迷了，都没有注意到，录音室里还站着一个人。
角落里的殷水儿站得很隐蔽，温柔地注视着正在歌唱的虞槐，眼中荡漾起的温柔，足以让任何人沉醉。
不知多久之后虞槐从录音室里出来，顾云月放下耳机，狐狸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从前她家小姑娘只会唱给她一个人听，现在所有人都能听到。
顾云月睫毛轻轻颤了颤，手指不自觉地摸到了脖子后面人鱼的咬痕。
是不是有某一天，她的小鱼儿不止会咬她，还会咬别人？
像那样漂亮的鱼儿就应该住在黄金笼子里，锦衣玉食，被人细心伺候着。
只给顾云月一个人摸尾巴摸耳鳍，只和顾云月一个人唱歌说话。
顾云月收敛起心里的肮脏想法，抬了抬眼镜。
虞槐雀跃的蹦到自家人类怀里，“顾小姐觉得我唱的好听吗？”
顾云月眷恋：“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人鱼蹭蹭自家人类的脸颊，咬耳朵：“晚上单独唱给顾小姐听。”
顾云月眉眼阴沉化开：“我很期待。”
声乐老师赞不绝口，曲子的后劲很大，听完了之后足足有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
和虞槐的歌曲相比，曾经合作的那些明星唱的和噪音差不多。
唯一能与之媲美的只有殷水儿。
殷水儿从角落里出来，“啪啪啪”轻巧的鼓掌，淡紫色的眼眸在光下更显得深情柔软。
虞槐一听到殷水儿的声音，立刻从顾云月怀里退出去，奇怪的歪了歪头，“你是谁？”
殷水儿自我介绍，浅笑说，“我是虞小姐 MV的参演演员。”
以殷水儿的咖位主动来，就连声乐老师都觉得奇怪。
顾总对虞槐竟然偏爱到了如此程度。
顾云月微微皱眉，只见殷水儿弯腰和轮椅上的虞槐平视，“我觉得在副歌部分情绪可以稍微转变一些，如果小姐下午有空，我们可以去练歌房好好探讨一下。”
殷水儿的声音很软很清澈，和虞槐的声音不相上下，光是听到两人说话就如同一场听觉盛宴。
顾云月只觉心烦意乱，不想见到自家小美人身边有任何人存在，过于护食的行为会让人欲不满，只能冰冷冷的站在鱼后面。
她作为圈内人，知道殷水儿和当红影后的关系斐然，两人私底下蜜里调油。
现在竟然主动来勾搭她的小姑娘……
声乐老师没觉得这场面有什么不对，“歌手应该和MV演员好好聊聊，两人培养一下感情，在正式拍摄时有合作默契。”
顾云月：“。”
殷水儿自然而然地推动虞槐的轮椅，笑眯眯：“虞小姐是哪地方的人？”
虞槐：“我不清楚，大概生长在海边。”
殷水儿笑意更盛，“我也在海边长大呢。”
顾云月：“。”
已经快要被气死了，还要装作公事公办。
气成河豚。
虞槐期待：“MV的拍摄地点也在海边，这首曲子的背后故事和大海有关，来内陆那么久，终于有机会闻到海水的味道了。”
殷水儿：“能和虞小姐合作是我的荣幸。”
“我和虞小姐说不定是同乡呢。”
殷水儿紫色的眸子流光溢彩，看虞槐的眼神有着特殊的感情。
她如有所感的回头，只见顾云月纯黑的眼眸冷凝，“顾总？”
顾云月淡淡道：“我和虞槐下午有事，怕是没法和你练习。”
虞槐疑惑的看自家人类，
下午有事儿吗？
明明早上这个人类还说下午没有事情。
殷水儿的目光平淡落在顾云月脸上，带着几分探究和观察，随即一笑：
“原来是这样，那我和虞槐小姐下次再约。”
顾云月淡淡的嗯了一声，推动虞槐的轮椅。
待到没人处，虞槐轻轻扯动顾云月的袖口，“顾小姐刚刚在生气吗？”
顾云月：“没有。”
虞槐从轮椅上挪到自家人类的怀里，“我能和殷水儿交朋友吗？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很奇妙的气息，我很喜欢她。”
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大海的怀抱。
虞槐心里有小小的猜测，说不定殷水儿和她是同族呢，大家都是小鱼。
现在不敢下定论。
顾云月脸黑：“虞槐，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
醋坛子翻了。
虞槐道：“喜欢？喜欢就是想要在一起。”
人鱼不知道为什么顾云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只觉得现在人类的情绪不太好。
需要人好好安慰。
真奇怪，为什么人类的情绪总是那么脆弱。
虞槐坐在顾云月的胳膊上，把耳鳍露出来，软趴趴地扇来扇去，希望能让人类开心起来。
顾云月没有去理会那个耳鳍。
“我还有事情，去办公室了。”
顾云月把小人鱼放在轮椅上，抿着唇，心里难受极了，一口气堵在半空不上不下。
就在顾云月走出一步，衣摆被虞槐给抓上，道：“放开。”
虞槐蹙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道：
“我和殷水儿，是第一次见面，只是觉得有点熟悉感，你不要瞎想。”
很好，一见如故。
顾云月：“。”
虞槐划动轮椅跟在她身后，道：“顾小姐等等我。”
顾云月没有表示，步伐却慢一些。
办公室的门合上，顾云月转身深呼吸，她知道小姑娘缺乏常识，或许是人鱼对感情的评判标准和人类不一样，亦或者是自己太敏感了。
顾云月纯黑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浓稠的感情。
“虞槐，我告诉你喜欢是什么意思。”
虞槐蒙了，刚想要说话，双唇被堵住。
虞槐瞳孔放大，没有挣扎的力气，整条鱼被固定在了小小的轮椅上，轮椅靠着墙，连最后一次退路都没有了。
嘴唇被啃咬嘴里冒出了血腥味。
虞槐害怕的僵硬在原地腿上浮现出鳞片，耳鳍软趴趴的垂下，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虞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的红着眼眶看着顾云月。
她只是夸了殷水儿几句，这个人类究竟怎么回事？
顾云月的动作很凶，虞槐也不只是疼，还是别的感受，手轻轻地扯住了她的袖子。
顾云月：“虞槐，喜欢是想要亲吻，是想要和你死在床上。”
顾云月声音沙哑的在虞槐耳边响起，多了几分缱绻和缠绵。
顾云月探究的看向小姑娘的眸子，“你想和殷水儿上床吗？”
“想要和殷水儿接吻吗？”
虞槐茫然地摇头，“我对她不是这种感情。”
过了半晌，虞槐把耳鳍贴在顾小姐的手背上，“如果顾小姐说的这些是‘喜欢’那我只喜欢顾小姐。”
毕竟鱼的发，情，期，是和顾小姐在一起的。
只有顾小姐才是鱼认可的伴侣。
虞槐的唇角被咬破，双唇发肿，火辣辣又麻麻痒痒。
紧接着顾云月的吻变得温柔了许多，只是依旧禁锢虞槐的手腕不让小人鱼逃开。
一直到办公室门被敲响，才告一段落。
虞槐喃喃道：“倩倩已经把机票给我订好了，你陪我去海边。”
虞槐隐约觉得如果不让自家人类去，顾小姐会很伤心。
顾云月摘下带有自己体温的手镯套在虞槐的手腕上，“好，我答应你。”
……
出发当日，顾云月和虞槐一起坐上飞机，
也不知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殷水儿和虞槐坐在一起，顾云月坐在后面。
顾云月：“……”
总助：“。”
云雨 CP面临重大挑战，顾总的怨念已经快凝结成实质了。
殷水儿染着偏紫色的长发，说起话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非常可爱。
殷水儿：“虞虞，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虞槐点头，“可以呢。”
殷水儿若有所思，利用余光扫拭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顾云月的表情，担忧地看着虞槐，
“你和顾总在一起会被欺负吗？”
坐在后面的顾总本人，“。”
虞槐微微摇头，“顾小姐人很好，从来都没有欺负鱼，啊，不对欺负我。”
殷水儿的笑容愈加忧心，“但你的嘴唇破了。”
虞槐立刻手触碰到嘴角，整个耳朵都发红发烫。
殷水儿：“真的不是欺负吗？就是顾总打你了？”
虞槐矢口反驳，“那不是欺负，是我愿意的。”
“而且不是打我。”
殷水儿有些不相信，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小声说，“听说顾总前几年发生了一场意外之后性情大变，怕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再加上身处高位，性格总少不了贪婪和偏执。”
“人心不可测，虞虞应该好好擦亮眼睛。”
若是别人说出这种话，虞槐早就生气了，可不知为何殷水儿的嗓音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虞槐安下心来。
虞槐点头：“顾小姐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又脆弱的小人类。
殷水儿略微叹气，“你若有哪日被顾总欺负了，一定要来找我。”
两人虽然在小声说，可听力素来良好的顾云月把整段对话全部听入耳中。
总助已经不敢看旁边顾总脸上的表情了。
好死不死坐的是经济舱，若是头等舱的隔音怕还会好些。
总助心里已经把整个MV拍摄组给骂了一顿。
顾云月越看殷水儿越不顺眼，却找不到这人的错处，脸色更加阴沉。
直到从飞机上下来顾云月单手把虞槐抱起，凉凉的看了殷水儿一眼。
殷水儿浅笑说：“顾总，虞虞胆子小，您突然把她抱起来，她会害怕的。”
顾云月冷漠道：“虞槐是我的女友，不劳你费心。”
殷水儿面露无奈，“我看了一下今日的酒店菜单安排，虞虞的身体不适合摄入太多肉类需要适当食用一些蔬菜和水果，海带裙带菜。”
顾云月声音等的已经开始掉冰碴子了，“和你无关，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顾云月受不了殷水儿，一口一个“虞虞”
叫的比她还要亲密。
殷水儿只好闭上嘴，目光忧愁地跟随着虞槐。
她是一只深海的人鱼，从一颗鱼蛋里孵化出来，二十几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同族，只在虞槐身上闻到了和自己相似的味道。
本能的想要照顾照顾自己的族人，可惜人类过于贪婪。
殷水儿只好跟在后面，紫色的眸子隐没在墨镜后面。
……
酒店的位置很优越，后面是一片私人海滩，顾云月在总统套房里处理公务，总助推着轮椅和虞槐一起去吹海风。
虞槐闷闷不乐，“这几天顾小姐不开心。”
她让顾小姐咬了好几口，顾小姐还不开心。
总助天生就有为老板排忧解难的职责所在，战术抬眼镜，
“虞小姐有没有想过，顾总是在吃醋。”
虞槐：“吃醋？”
鱼不是很懂这个意思。
总助看蓝发少女萌懂又天真的眼神，心里早就化成了一汪水，
“虞小姐应该也不希望顾总和别人靠近，卿卿我我。”
“在一段感情里，双方都会对对方有独特的占有感。”
虞槐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水，若有所思，在总助离开之后，不自在地摇晃着尾巴。
虞槐托腮自语，“其实顾小姐虽说不让我出门，但出差并没有把我严加看管，和那些贪婪的想要把鱼关起来的人类不一样。”
“我在外面玩，顾小姐一个人在工作，一定孤独极了。”
虞槐从轮椅上站起来，在沙滩上走了两步后突然跳进水里，长腿化作了一抹金属蓝色的尾巴。
随意摆动，整条鱼便冲出去了几十米。
总统套房里工作的顾云月，看了一眼外面海水落日，厌恶地收回目光。
她不喜欢海水，光是闻到海水特有的腥味就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后脑勺止不住地开始抽疼。
顾云月放下手中的钢笔，把文件合上后独自一人背对着海水坐在转椅上。
门敲响，
顾云月以为总助和秘书进来，“把文件放到桌上就行。”
无人应答。
顾云月回过头，只见头发湿漉漉的虞槐小跑进来，身上带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和某种清新的香味。
虞槐双手拖着一条巨大的鱼，足足将近两米长，鱼在不停的扑腾。
人鱼的指甲死死扣在鱼骨骼上，似乎是某种血脉压制，让鱼的动弹无助极了。
顾云月瞳孔震颤，
看了一眼肥硕的鱼，再看了一眼虞槐。
虞槐像献宝物似的，把鱼拖到顾云月面前，
“这种鱼很好吃，我足足追了两个小时才追到。”
以人鱼的速度，两个小时够游到公海去了。
顾云月看着生无可恋的鱼，又看了一眼身娇体弱还不太会行走的虞槐。
“谢谢槐槐的好意。”
巨大的鱼扑腾在地上，顾云月都忘了头疼和糟心。
虞槐腼腆扇扇耳鳍，“顾小姐喜欢就好。”
虞槐咚咚的跑出去，从门口又拖进来了一个巨大的贝壳，贝壳还是活的，死死闭合住口。
但在人鱼的血脉压制下，虞槐轻轻一碰，贝壳就生无可恋地开了。
在柔软的贝肉中，躺着一颗足足有小臂大小的珠子。
人鱼在深海里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大贝壳。
虞槐坐在自家人类怀里，双手捧着人类的脸颊，奉上了人鱼的亲吻。
“我只给顾小姐一个人送礼物，也只喜欢顾小姐一个人，是想要把整个海底的好东西都给顾小姐的那种喜欢。”
“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顾云月莞尔，“不好。”
虞槐无辜又无措，“那我该怎么做？”
顾云月把强大又脆弱的小鱼抱到床上，“我只想要你，宝贝让我吸一口鱼。”
虞槐哼哼唧唧，尾巴尖染上了一层粉红，
“贪婪的人类，人鱼可比整个海里的宝贝加起来更昂贵。”
“算了，准了。”
作者有话说：
顾总三连：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你是不是想和别人亲亲！你是不是想和别人下蛋！
已经有老婆的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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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顾云月抱着怀中的小鱼陷入黑甜，酒店的窗户忘记关了。
咸腥的潮湿海风吹入房间，顾云月皱着眉，下意识把怀中的虞槐抱得更紧。
在记忆最深处，顾云月缓缓睁开眼睛，恍惚之间又回到了噩梦中。
五年前，狂风大作，海浪翻腾，游艇着火，被海浪扑的支离破碎。
海水里充斥着难闻的机油味和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在记忆的最深处，一片朦胧中，顾云月恍惚看到的一条尾巴从海水中游过。
柔韧的尾巴缠住意识模糊的人类的腰肢，把人从海里拖到海面上。
顾云月已经半昏迷，恍惚之间仍然能感受到冰凉的雨水拍打在脸上的刺痛感。
虞槐在自家人类的怀中慢慢醒来，见顾云月紧紧皱着眉头，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虞槐担忧：“顾小姐，醒醒。”
虞槐委屈地拍动着尾巴，用手帕替顾小姐擦去脸上的汗珠。
“顾小姐，顾小姐。”
顾云月半张脸陷在枕头里，嘴唇苍白，黑蝴蝶似的睫毛颤动，长发无助地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别有一番脆弱又精致的美，和白日里素来强势的顾小姐，判若两人。
虞槐用手摸摸自家人类冰凉的脸颊，“醒醒。”
她用尾巴缠住顾小姐的双腿，下意识地靠上去亲吻顾云月的双唇。
直到把那双唇折磨的又红又软才罢休。
梦境中的顾云月喘不上气，挣扎着醒来，只见怀中的人鱼撑在自己上方。
顾云月：“。”
在梦里差点被淹死，敢情是被你亲的？
顾云月望着自己双腿被鱼尾巴缠住，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一时间分不清楚五年前自己是不是真的见到了，还是被虞槐给影响。
虞槐忧愁地把脆弱的人类搂到怀里，“还好顾小姐醒了，要不然……”
顾云月喝了口凉水，“不然？”
虞槐抚摸着顾小姐的长发，“不然我就像电视剧里，对着顾小姐的脸用力抽几下，一定能把人叫醒。”
顾云月：“……不劳你费心。”
她想起了那条两米多长的鱼，在人鱼手里像个鹌鹑似的。
在人鱼的歌声里，顾云月睡得格外安稳，再次醒来后，鱼已经不见了。
顾云月羊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早餐被推到床边，是鱼肉沙拉和海鲜，用的是昨天死不瞑目，被虞槐从深海拖上来的两米长的大鱼。
顾云月边吃早饭边给心理医生打电话。
雪莉：“上帝呀，我亲爱的顾总，您要不看看现在几点，还没有到我的上班时间。”
顾云月把一口清甜的鱼肉放入嘴中，入口即化，“我人在海边。”
雪莉惊讶：“顾总克服了对海水的恐惧？”
顾云月捏了捏眉心，“没有，现在看到海水头依旧会疼。”
顾云月鬼使神差地对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说，“我回忆起了五年前海难的细节。”
雪莉立刻坐端正认真地看着尊贵的病人，“顾总已经可以正视当年的灾难了吗？”
顾云月表情很复杂：“你相信这个世界有人鱼吗？”
雪莉：“？”
顾云月头疼且自顾自说，“我相信有鱼，但是我不确定五年前我是不是被一条美人鱼救上岸的。”
雪莉：“？？？”
雪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顾总您是认真的吗？”
顾云月点头当然是认真的，她没法告诉雪莉虞槐是条鱼，她从前问过虞槐曾经的情况得到的结果只有在水下洞穴中疗养伤口，没有救过人的记忆。
若非如此顾云月真会相信，五年前是被虞槐救上岸的。
顾云月记忆中一闪而过虞槐尾巴上狰狞的伤口，她没有抓住从中细节。
雪莉：“我给顾总寄些安神的药去吧。”
这位尊贵的客人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顾云月头疼捏着太阳穴说：“我昨晚梦到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
雪莉：“有一定几率。”
雪莉本以为顾云月的病情转好，没想到越来越严重。
身为医生已经感受到了一种绝望。
看顾总笃定的神情，甚至想要询问一下海洋生物相关的专家。
顾云月沟通无果后把手机摄像头打开对准了今日吃的鱼肉沙拉和海鲜粥。
雪莉挑眉，“顾总的早餐吃的真丰盛，隔着屏幕都能看出鱼肉非常新鲜。”
顾云月扬唇说：“这是虞槐专门捞给我的。”
雪莉被突如其来的聊天转折给惊到了，她记忆中的顾总不苟言笑，冷淡锐利，都说一个字好像都要了她的命。
雪莉：“……虞槐小姐真的很爱您。”
顾云月理所应当地点头，把摄像头对准了放在总统套房鱼缸里的巨大贝壳。
贝壳还生无可恋的活着，柔软的贝肉中吐出小臂直径的大珠子。
流光溢彩，光辉灿烂。
顾云月：“这也是虞槐专门捞给我的，我都说了不要捞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她非不听。”
雪莉狠狠吃了一口狗粮，生无可恋的挂掉电话。
顾云月还想继续说，结果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长音。
顾云月：“啧。”
医生态度真差。
顾云月奇怪的看着海水缸里的贝壳，肉眼可见贝壳怀疑人生，却偏偏只能张大着嘴巴把珠子露出来。
不晓得虞槐昨日对它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顾云月忍俊不禁，把总助叫来，
“你去查查姜芸，这五年来有没有异状。”
顾云月理解姜芸若是人鱼，不方便透露身份，一直隐瞒着倒也情有可原。
若姜芸不是人鱼，那顾云月便再也不会去关注任何和她相关的消息。
……
MV拍摄结束，虞槐和殷水儿坐在沙滩上，旁边坐着一个戴着墨镜和宽大遮阳帽的女子。
虞槐靠在殷水儿的肩膀上，被太阳晒得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旁边戴着墨镜的女子吃味，“水儿，你又上哪勾搭的小姑娘去？”
虞槐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殷水儿。
“别乱吃醋，虞虞不是一般都小姑娘”殷水儿浅紫色的眸子温柔至极，“她是我女朋友，新任影后宁琰。”
宁琰把墨镜微微抬起，露出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角下有个泪痣，更显得美艳。
她刚刚得奖，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快被粉丝吹捧到了天上去。
殷水儿笑着搂过虞槐，贪婪地吸着这个小人鱼身上熟悉的同族气味。
不自觉的想要照顾她。
殷水儿：“你猜我和宁琰怎么认识？”
虞槐茫然地摇头，脱口而出，“难不成是在海里捡到的？”
虞槐就是在海里捡到了顾云月。
宁琰无辜地眨眨眼，把殷水儿拿到自己怀里，“你怎么晓得，水儿就是在海里捡到我的。”
“我在海里游泳脚抽筋了，这傻子以为我快要被淹死了，赶紧游过来，当时还给我做人工呼吸。”
“真是羞死人了。”
宁琰虽抱怨，可语气中的偏爱和纵容丝毫不减。
三个人有说有笑，没有一个人和一条鱼注意到后面摄影师把这一幕拍下。
【 @月亮直播：小编悄悄透露一个消息，@虞槐和@殷水儿正在拍摄MV哦，超级合拍，下个星期就能和大家见面啦（比心比心】
“我去，殷水儿这个咖位居然能和虞槐一起拍？”
“同好奇虞槐的到底是谁？”
“楼上两位一定没看过云雨CP的同人文，霸道总裁和瘸腿小娇妻，我真的一把子爱住。”
“资源咖明目张胆，不合适吧？”
“呜呜呜我之前也怼过虞槐，但是听过一次虞槐唱歌，任何夸赞都不显得浮夸，没有虞槐，我失眠都快猝死了。”
“救命恩人加一，我差点考研被折磨死，听了虞槐的歌声，顿时还能战通宵。”
“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姐姐给个姬会。”
“等等，小编你是瞎吗？为什么要把虞槐和我家姐姐一起凑CP？虞槐有顾总，我家姐姐有影后，不要拉郎配好吗？（微笑.JPG”
“桥豆麻袋，坐在我家姐姐旁边的人背影好眼熟，这他妈该不会是影后吧？”
“虞槐坐在她们中间像个团宠，修罗场预定。”
# 虞槐 MV #
# 虞槐&殷水儿&宁琰&顾总 #
词条直冲热搜。
虞槐对此一无所知，凑过去，心脏噗噗直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声问，“殷水儿，你……”
宁琰看两人那么暧昧，心里吃味地抓住老婆的裙摆。
殷水儿抬眸：“嗯？”
浅紫色的眸子撞入虞槐湛蓝的眸子里，在人鱼剔透的眼睛里，似乎能瞧见大海的波涛和呼嚎。
虞槐：“鱼，是不是都有在海里捡老婆的习性？”
殷水儿笑容更甚，“虞虞刚刚说什么？”
虞槐鼓起勇气，“水儿，你是条鱼吗？”
躲在殷水儿身后的宁琰眨着眼睛，把太阳镜摘下，桃花眼惊讶地看了看自己恩人又看了看虞槐。
殷水儿耳朵后冒出了柔软的耳鳍，“要不你摸摸确定一下。”
她在听到虞槐的歌声时就断定了是同族，这个小傻子到现在才来询问。
虞槐摇头，“耳鳍不能随便摸，我的耳鳍只给顾小姐一个人摸摸，你也只能给你的伴侣摸。”
她惊讶，原以为只有星际时代有人鱼，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条孤零零的鱼。
殷水儿还想说什么，紫色的耳鳍被宁琰一把握在手里，连续摸摸了好几下。
外人肯定想不出，一直走实力派不食人间烟火路线的影后，在殷水儿面前的那么可爱。
总统套房中工作的顾云月打开手机，热搜直冲眼前。
# 顾总奇怪的四角恋 #
顾云月：？
拍摄MV的海滩，从总统套房的落地玻璃前就能看到。
顾云月小跑到窗前，看到自己家小鱼儿快趴到殷水儿身上，旁边还有一个带宽大帽檐的女子笑着看着。
这特么？
后面的工作人员都不管管吗？新来的助理倩倩还在那儿拍照？
顾云月忽然觉得天边云彩有点绿。
顾云月站在窗台上，忽然有种自己插不进去氛围的感觉。
她从总统套房里出来，踩在柔软的沙地上，身上穿着虞槐赠送的鲛纱外衣，在阳光下能从特定的角度看出鳞片暗纹，把她本就细长的脖颈衬托的愈加修长，宛如天鹅。
不规则的布料漂浮在白皙的双腿前，每走一步双腿白的晃眼，立刻就吸引住了虞槐的目光。
顾云月的脚踝微微泛着粉红色，在海浪的冲刷下更加引人注目，脚踝上挂着金色的小环，每走一步就微微晃动，那是虞槐给自家人类的标记。
虞槐抬头，从殷水儿怀里出来，“顾小姐。”
虞槐张开双臂，任由自家人类把自己抱在怀里，“顾小姐身上好香啊。”
顾云月在出门之前特意喷了芍药花香水，她眉眼柔和，“宝贝，我头疼。”
殷水儿和宁琰互相看一眼，后者悄悄离开，她听到自家老婆来此拍摄，悄悄跟来的，没有通知任何人，现在要溜进保姆车里。
虞槐皱眉，抚摸着顾云月的脸颊，“头疼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顾云月眼眸低垂，“看到宝贝和殷水儿相谈甚欢，我不便打扰，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才来找宝贝。”
浓郁的茶味把宁琰熏的差点亮枪摔在沙滩上。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顾总那么会撒娇？
宁琰：“。”
狡诈的人类。
虞槐赶忙心疼的抱住自家人类，“顾小姐别难受，我替你捏一捏。”
比羊脂玉更细腻的手指按压在顾云月的太阳穴上，伴随的是人鱼青青浅浅的哼唱声，如意汪泉水流淌在紧绷的神经上。
顾云月虽然头疼，却万万没到需要虞槐安抚不可的程度。
她只是想和自己人鱼贴一贴。
在虞槐安抚时，顾云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殷水儿。
殷水儿：“……顾总好。”
顾云月：“还剩下几个镜头没拍？”
倩倩立刻小跑过来说，“就剩下一个潜水镜头了。”
顾云月微微皱眉，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虞槐。
“我在岸边等你，不用赶进度，累了就好好休息。”
虞槐软软地脸颊贴在顾云月肩膀上，“好，多谢顾小关心我。”
小美人鱼的浅蓝色杏仁眼深情地望着顾云月，“真遗憾，顾小姐不喜欢深海。”
顾云月把怀中虞槐放到沙滩上，丝毫不知情倩倩把直播打开。
为了巩固MV的热度，和凑满虞槐每月的直播时长，倩倩每天到点直播。
“我刚刚看到了什么，修罗场笑死。”
“顾总看我家殷水儿姐姐的目光都快要把人给鲨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拿着空醋瓶在屏幕前大笑，家里没醋了，我来接一壶。”
“只有我一个人羡慕顾总可以随时抱抱虞槐，撒娇让虞槐揉揉太阳穴吗？”
“海边真美啊，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海豚跃出水面。”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虞槐能走路吗，说不定是被顾总的爱滋养的腿脚痊愈呢（”
顾云月把怀中少女放在椅子上，准备给她穿上潜水服装。
MV导演：“顾总，原定拍摄画面，穿正常泳衣即可，虞槐和殷水儿都不需要佩戴专业潜水设施。”
虞槐身穿比，基，尼，柔软纤细的腰身在外套下若隐若现，小腹随着呼吸来回起伏，大腿外侧隐隐约约能看到鳞片的痕迹，摸上去却是一片柔软舒适。
和糯米糍似的。
大腿内侧被欺负过的痕迹很快恢复，顾云月眼中淌过一抹晦暗。
虞槐扯着顾云月的袖口小声说，“你忘了吗，我是一条鱼不会被淹死。”
顾云月对海面有强烈的抗拒，皱眉不语。
不知何时殷水儿的一头乌黑长发变成了梦幻浅紫色，和虞槐的浅蓝色非常和谐。
身上穿的泳衣也是浅紫色，腰腹部画了大朵紫色牡丹花，更显得妖异又娇美。
顾云月无意间瞥了一眼直播屏幕，其中一个弹幕飘过，“情侣装？”
顾云月：“。”
她真是疯了才同意跟来拍摄，好好在C市上班开会不好吗……
顾云月站在岸边，眼睁睁的看着虞槐和殷水儿一起做热身运动，和摄影师沟通了几句后，动作优美的跳入海中。
把旁边的救生员人都看傻了。
好在其中一个摄影的画面直接传到电脑上，顾云月才能窥见虞槐在海里的动作。
长腿的优势再一次凸显，莹润白皙的腿微微晃动，游得又快又稳。
救生员：？
等等。
你们两个，不用换气的吗？
救生员瞳孔地震，那些吸着氧气瓶的摄影师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云月把目光收回，落在了直播间上。
坐在简陋凳子上的顾云月姿态贵气慵懒，把摇摇欲坠的凳子坐成了华丽的王座。
“作为正主和公司的负责人，有必要来以正视听，虞槐是我的女朋友，和殷水儿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作为刚进直播间的粉丝大概不清楚，我来明确说明一下，泳衣是后勤准备的，但是我身上这件衣服是虞槐亲手编织剪裁成的。”
“只此一件，在任何场所都买不到相同的款式和布料。”
看不到虞槐，耳边全是让人厌烦的海浪拍岸声，顾云月的情绪更加烦躁和紧绷。
和顾云月相反的是直播间的粉丝。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宫的威严. JPG”
“云雨 CP我真的磕死，虞槐和别人组的CP全是邪.教。”
“笑死我了，我要把这段直播录下来，循环播放。”
“顾总这样身份的人难道不应该小情人一大堆吗？我之前还哭过，虞槐嫁入豪门，被金钱腐蚀。”
“楼上姐妹加一，没想到是双向奔赴。”
“我都是一边打胰岛素一边看直播。”
顾云月对直播弹幕非常满意，她赤脚走在柔软的沙滩上，站在海边，皱眉望着，深蓝一片。
只见远处平静的海面，突然如同沸腾般海豚跃出水面，一头接一头，起码有上百头同时跳跃。
硕大的虎鲸冲破海面，形成一片洁白的浪花，硕大的身体重重拍打在水面上就连沙滩都在震动。
海鸥在半空盘旋，鸟叫声不绝于耳。
好像整个大海都在欢迎被风暴眷顾的人鱼回到怀抱。
MV导演都傻眼了，颤颤巍巍问总助，“这是顾总安排的戏份吗？”
所有人看到此画面都如痴如醉，赶紧拿出手机拍照，但顾云月望到巨大的生物从海比跳跃出来，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怎么能那么恐怖。
顾云月后退了半步，双足彻底从海水中退出，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她双唇发白，目光仓皇地落在水下摄影的画面上。
只见镜头前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顾云月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大声说：“快点通知水下救援队。”
温柔的海风刮在顾云月脸上如同被刀割伤，海豚和鲸鱼跃出水面的庆典，在顾云月看来如同深海巨兽的苏醒，湛蓝的海水在此刻忽然之间染上了五年前的凶残模样。
顾云月血液一凉，后脑的疼痛立刻反扑如同冰锥扎入脑后。
在意识恍惚之时，取景器内闪过一抹亮色鳞片。
分不清是紫色还是蓝色，一闪而过，顾云月以为是眼花了，立刻拉动进度条——
画面太过模糊，分不清是普通鱼还是人鱼的尾巴。
救援对如同下饺子似的潜入海中，顾云月站在海边低声喊，“虞槐！”
人鱼的听力很敏锐，顾云月不愁自家小鱼听不清。
海面平静无波。
顾云月恐惧，面上强装镇定，“虞槐，出来，不要让我担心。”
MV导演把平板放到顾总面前，“显示在周为五十米之内。”
画面中的小圆点不停闪烁，昭示着虞槐和殷水儿的位置。
顾云月放心不下，平日里慵懒的狐狸眼焦急地望着海面，“虞槐你快出来，我头好疼，好难受。”
顾云月迎着海风喃喃细语，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的脆弱，望着大海的眸子却易碎的像块琉璃。
身后人员的喧闹，好像和寂静的顾云月不是在一个时空。
海风逐渐变大，海水中一抹，鱼尾巴闪烁，虞槐突然从海面冒出个脑袋。
“顾小姐，我回来了。”
少女柔软的蓝色，长发被海水浸透，像海藻似的漂浮在水中，杏仁眼笑盈盈望着顾云月，手里扯着一段顾云月从未见过的海底植物流光溢彩，绚烂缤纷。
鱼工作都不忘给人类带伴手礼！
虞槐把那颗像小树似的深海植物，递到顾云月手里，
“我刚刚在拍摄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它，药性温和，可以治头疼。”
“担心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我悄悄潜到深海抓上来。”
虞槐被顾云月一把从海水里捞上来，双腿因为突然的凉意瑟缩了一下。
顾云月眼眸幽深，“虞槐，我不该同意你出来拍摄。”
她那小鱼差点又走丢了。
虞槐双唇亲吻着顾云月的太阳穴，担忧，“顾小姐又开始头疼了？”
少女的吻不能平息顾云月暴虐不受控的情绪反而火上浇油，让一阵心火成燎原之势。
虞槐双臂攀在顾云月脖子上，腿乖巧地让顾云月摸，“我多亲你几下，你不要板着脸好不好？”
鱼只在摄像大哥面前消失了几分钟，居然让自家人类那么担心。
人类过于脆弱，虞槐心生怜悯，“顶多再让你咬几下脖子，别咬破了。”
唔，实在不行，枕在鱼肚子上睡觉总能安心吧？
顾云月眼底深不可测，嗓音烫哑：“虞槐，今日你总是让我生气。”
少女和总裁卿卿我我，身后众人安静如鸡：“……！”
这是他们可以看的吗？？
要不给我们鲨了给您俩助助兴？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一条能熟练应对顾总不开心的鱼鱼，分三步：抱住脖子，咬一口脖子，把人放在自己的鱼腹部贴贴
单身狗都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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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顾云月身上的一切毛病都可以靠吸鱼来解决。
神清气爽的把小人鱼放下后，头不疼了眼不花了，如沐春风。
隔了几日，虞槐的MV基本拍摄完成。
虞槐拍动尾巴，“顾小姐，我们明日就可以回家了。”
顾云月俯身亲吻在冰凉的尾巴上，鳞片光滑美丽，是在室内灯光下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她没有拒绝，从尾巴尖吸到了腰身。
顾云月眼眸痴迷，“我让李叔重新装修了一遍无边泳池，做成了循环海水，里面放了一张贝壳床。”
顾云月笑了一下，“就是小美人鱼电影里面的那种贝壳床。”
鱼尾巴是鱼身上最敏锐的一块地方，被顾云月亲的发痒，酥酥麻麻的大半条尾巴都没有力气了。
虞槐抗拒的拍动尾巴却不敢太用力，把人类给弄伤，“顾小姐，别，别闹。”
虞槐害羞的全身散发粉红色，长发披盖在薄薄的肩膀上，白皙的后背在长发的遮盖下隐隐绰绰。
虞槐：“晚上有一场庆功宴，我可以去参加吗？”
鱼最近发现，顾小姐对自己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虞槐双手捧着顾云月的脸，不让这个人继续胡作非为。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刚刚顾云月还单膝跪在地上亲吻鱼的尾巴，现在就已经把鱼按在了沙发上，尾巴无助地垂在半空。
顾云月眼眸暗沉：“你又想去见殷水儿，去见宁琰是不是？”
顾云月偏执地亲吻着少女的脖颈，“她主动来参演你的MV十分可疑，光看殷水儿的模样，便知这人贪得无厌，没安好心。”
虞槐：“……”
要不是殷水儿拦着，虞槐都想告诉顾云月，大家都是鱼。
虞槐尾巴一用力，上下位置翻转过来，她把顾云月按在沙发上，“我只有你一个人类，顾小姐不要继续强词夺理了。”
虞槐生气时浅蓝色的眸子会变深，如同大海发怒。
顾云月第一回 看到这般气势汹汹的虞槐，一时间没有说话，手只是抱紧了她。
虞槐磨着小尖牙啃在顾云月的锁骨上，“顾小姐头疼就好好吃药，不要再折磨自身了，我只喜欢顾小姐一个人，不会被别的人类给骗走，若哪日我发现顾小姐有把鱼困住的想法……”
虞槐让自己显得坚定一些，又决绝一些，收起了软软的腔调，强装出凶狠的模样，恶狠狠：
“我就把顾小姐带到深海洞穴中，让顾小姐这辈子都看不到阳光。”
虞槐为了表现自己的决心，舌尖擦过顾云月的喉咙。
引得自家人类一阵颤栗。
顾云月沙哑：“好。”
虞槐心想是不是把凶的太过，把耳鳍递到人类手里，让顾小姐好好摸一摸。
……
殷水儿喝下半杯酒，吃那个烤生蚝，笑眯眯的看着虞槐，“你迟到了。”
虞槐走路很慢，幽幽地坐到椅子上，“顾小姐缠着不让我来。”
一起参加庆功宴的还有导演制片设置组洋洋洒洒十几个人，啤酒味兑着白酒，大家早就喝的烂醉如泥。
清冷的月光洒在海面上，形成一片细碎的银箔。
殷水儿笑盈盈地变出浅紫色的耳鳍，身边的影后已经昏昏欲睡，她担忧说：
“听我家亲爱的说，顾总这人性格偏执，听说是个疯子，肯定不好相处。”
殷水儿一边说一边喝酒，“我从小一个人生活在海里，从来没遇到同伴，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同族。”
殷水儿浅紫色的眸子里荡漾着水光，在一群醉鬼面前便出了流光溢彩的尾巴，丝毫不担心被人拍张照片发到网上。
殷水儿：“人类中除了我家宁宁，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贪得无厌的疯子。”
虞槐喝了半杯果酒，摸了一下被顾小姐咬伤的脖子，“确实挺贪的。”
“但是我和顾小姐的关系和水儿想的不一样。”
虞槐一沾酒就醉，变成了一只醉醺醺的小鱼，“顾小姐是我包养的情人，每次和顾小姐在一块过夜，我都会给顾小姐一颗珍珠作为报酬。”
只有虞槐的泪水才能变成珍珠，殷水儿却没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虞槐：“在顾小姐看来，我肯定是一个又霸道又凶又蛮不讲理的坏鱼。”
虞槐喝了酒后，双颊通红，嗨起来和导演制片用力碰杯，一饮而尽。
殷水儿：？
你对自己的性格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虞槐把另外半杯果酒喝完后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不过你说的对，人类确实挺过分的。”
一阵海浪，把一张印着动画人物的包装纸冲到沙滩上。
虞槐大着舌头，思维缓慢，“比如说……小美人鱼，我在顾小姐办公室看到这部电影，哭了大半天才好。”
殷水儿不解的歪过头，这难道不就是个小朋友喜欢看的公主电影吗？
虞槐撇着嘴说，“明明是公主把王子从海里救出来，王子却认错人了，和邻国的公主一起跳舞，把邻国公主当成了救命恩人QAQ”
虞槐带入小美人鱼公主的视角，虐着鼻子一抽一抽。
毕竟她们人鱼都有在海里捡老婆的习惯，暗合了人类有“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良好品德。
殷水儿一边安慰哭着小珍珠的鱼儿，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顾总果然没有好好善待虞虞，人类除了宁琰没一个好东西。
就在虞槐嘀嘀咕咕，抱着被冲上海滩的包装纸伤春悲秋时，殷水儿立刻把尾巴变成了双腿。
一阵动静宁琰也醒了，正迷迷糊糊地摘下墨镜四处张望。
“虞槐，我说过你在外面不许喝酒。”顾云月淡淡的嗓音在虞槐背后响起，把小鱼吓的差点炸出尾巴。
顾云月弯腰长发从肩膀上滑落，形成一片幕布，金丝眼镜上的链子随着长发一同垂落，在虞槐面前缓缓晃动。
顾云月双手捏住虞槐手上的空酒杯，哐当一下放在桌子上。
虞槐下意识心虚，“顾小姐，我没有喝多少。”
小鱼的鼻尖粉红，杏仁也湿漉漉的，像极了一只乖兔子。
顾云月：“一滴也不许碰。”
在一旁的宁琰撇撇嘴，“顾总管的也太多了，多喝几杯有什么关系？”
新晋影后嘀嘀咕咕，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醉鬼。
顾云月：“。”
顾云月一把将虞槐抱起来，转身把账结了，抱着自家小鱼上了总统套房。
……
鱼大晚上喝醉了容易闹腾，顾云月独自一人从套房内出来，准备去买点解酒药，在走廊尽头看到了宁琰。
宁琰和顾云月家是世交，两人曾经是同学，宁琰能当上影后，也有顾云月的一份功劳。
宁琰穿着鱼尾裙靠在墙边，长发下的一双漂亮，眼睛迷蒙又带着泪水，“顾总。”
顾云月笑了一下，“有事找我说？”
宁琰从小就被顾云月压了一头，就算工作后依旧没有顾云月风光出彩，现在知道了虞槐是条鱼的消息，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
宁琰淡淡笑了：“顾总人中龙凤，能找到女朋友也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只是厌恶深海的顾总，能否接受您的小女朋友，喜欢往海水里钻？”
顾云月：“我在努力克服。”
宁琰走着猫步悄无声息地在老同学耳边说，“我听说深海中有一种怪物可以变成人形，嗓音蛊惑，牙齿锋利，闲来无聊了就追着鲨鱼啃，可谓是恐怖至极。”
宁琰笑眯眯地看着顾云月，“顾总知道深海里的动物不用见人，随便长长得了。”
正在宁琰说话时，走廊一阵穿堂风吹过，把一扇储物间的大门猛然吹开，白色窗帘在窗户外面来回飘荡。
氛围拉到极致。
宁琰刻意压低嗓音，“听说那深海中的怪物一生只认一个伴侣，若是认定了一个人不追到手，誓死不罢休，无辜的人类这辈子都无法逃脱她的诅咒。”
宁琰企图从老同学眼中看出恐惧，却不料顾总淡定地抬了一下眼镜，提了一下手中的塑料袋说，
“我要给家里的小怪物醒酒去。”
宁琰：？？？
宁琰当时心态就崩了，她得之殷水儿是条鱼的时候，足足下了三四天都没缓过来，为什么顾云月能那么轻易接受？
大家都是人，为什么顾云月总要压她一头？
宁琰瞳孔地震，
只见顾云月拧开把手，沙发上一条红彤彤的小醉于蜷曲着尾巴，正咬着怀里抱枕的边缘。
外面海风很大，刮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来自深海的人鱼杏仁眼朦胧，奶呼呼说：“顾小姐怎么去了那么久？”
顾云月浅笑地亲了一下少女的头顶，“宝贝乖，把药喝了。”
宁琰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喝了点酒的影后脑瓜子不太好，被强塞了一口狗粮。
顾云月：“或许是我运气好，我家的深海怪物长得很可爱。”
顾云月回头看向老同学，“你怎么知道虞槐是鱼？”
宁琰没有吓到顾云月，生无可恋，含糊过去：“声音能治好直播间观众的失眠，去海底潜水，不用换气，还能给你捞个两米多长的鱼，除了人鱼，没有其他选项吧？”
她隐瞒了水儿也是鱼的事实。
顾云月若有所思地挑挑眉头，“原来如此。”
宁琰没有看到笑话，哼了一声，转头就走，醉酒后脚步不稳，在走廊上平地摔了一跤。
吭哧一声，听的顾云月都疼。
顾云月：“……”
她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惊讶一点，让老同学乐一乐？
顾云月回到总统套房内，俯身去看把抱枕啃出个洞对虞槐，把抱枕给扯开，把鱼抱在身上，洗了个澡后放到床榻上。
熟睡的虞槐有磨牙的习惯，顾云月只能贡献出一边的肩膀，让虞槐啃咬。
次日，
回到C市。
一路上虞槐都晕晕乎乎，好似昨日的酒劲还没有过。
虞槐砸吧着冰水，“这水怎么没有味儿？”
顾云月：“。”
顾云月压低嗓音：“虞槐，你若还在外面喝酒，我便不允许你出去了。”
虞槐委屈巴巴地回头看顾云月，“顾小姐，囚.禁人鱼是违法行为。”
顾云月遗憾地揉了揉少女毛茸茸的脑袋，“可惜这个世界没有人鱼保护法。”
虞槐：“嘤。”
顾云月早上去上班，虞槐只好闷闷不乐的跳到管家翻新过一遍的海水池里，里头有个硕大柔软的贝壳床。
浅蓝色带着金属光泽的尾巴在海水中微微晃动，一下子整条鱼就钻进了贝壳床。
虞槐立刻忘记不开心，伸出双臂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床。
管家在上面说：“虞小姐，顾总特意为您定制的款式，顾总心疼您每日睡在冰凉的池底。”
虞槐吐出一串泡泡，脸上飘过一抹红云。
顾小姐想的真周到……
虞槐心里不感动是假的，把柔软的特殊料子翻开，床底铺了密密麻麻一层顾云月曾经收藏的珠宝。
在海水中熠熠生辉。
虞槐眼前放光，双手捧着珠宝开心地往身上套。
管家：“虞小姐，顾总怕您无聊，特意找了条小鱼陪您。”
虞槐回过神，看到一条小丑鱼吐泡泡。
小丑鱼：“o0o0o0o0”
虞槐：“咕嘟咕嘟咕嘟。”
小丑鱼生活在温暖的水域，哪里见过生长在深渊中被风暴眷顾的美人鱼，受到惊吓，钻到海葵里瑟瑟发抖。
虞槐：“……替我感谢顾小姐。”
管家微笑弯腰，“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虞槐从一堆珍珠中选出了一个最大最圆的，用鲛纱包好准备送给顾小姐。
她们鱼，从来不白吃白喝。
……
顾云月刚开完会，从会议室内出来，远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总助：“前面是姜芸小姐。”
顾云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调查过了吗？”
总助摇头，不晓得老板的意思，如实开口说，“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线索，姜芸的过去二十几年和普通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顾云月目光从姜芸脖子上红宝石项链划过，“我知道了。”
姜芸踩着高跟鞋从顾云月身边走过，“顾总好。”
她刚刚录完节目回来，脸上还画着闪亮的妆容，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头顶光线下闪烁发光。
能看出化妆师费了一番功夫。
顾云月目光淡然：“嗯。”
姜芸眉目含情：“顾总，今天晚上隔壁王总约我一起喝酒，顾总要来吗？”
顾云月拒绝，“我要回家陪小女朋友。”
顾云月的目光悄悄扫视在姜芸的耳朵上，如果是虞槐，此刻就会露出柔软的耳鳍。
浅蓝色的耳鳍在光线下漂浮着一层珠光，非常精致可爱。
顾云月一时间脑补不出来，姜芸也有耳鳍的样子。
顾云月心中思索，面上平静，“你喜欢海吗？”
姜芸猝不及防，“？”
什么意思？
顾云月：“你擅长潜水吗？”
姜芸没反应过来，明明刚刚的话题是约顾总一起去喝酒，怎么突然变成了询问爱好？？
姜芸脑子转的飞速，想起顾总不喜欢海水，投其所好说，“我很多年都没有靠近海了，若非拍摄必要，也没有潜过水。”
“海洋太可怕了。”
姜芸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顾云月突然不见了，回过头才发觉顾云月已经走到电梯口，根本就没有继续聊天的意思。
姜芸：？？？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之前顾总看到她佩戴那个串红宝石项链，都会目不转睛的盯好久。
现在怎么不看了？
焯！
顾云月不知道姜芸在想什么，大概知道也不在意，按下电梯键，准备去对面那巷子里的花店，给自家小鱼买一束鲜花。
“顾总，您现在有空吗？”殷水儿站在电梯口，似乎专门在等顾云月，“若是闲来无事，不如来我休息室里坐一坐？”
紫色长发的殷水儿单手叉腰，墨镜下的紫色眼眸上没有覆盖黑色的美瞳，看上去又妖艳又危险。
顾云月皱眉：“有事找我，先和秘书预约。”
殷水儿笑了一下，“现在不是顾总的工作时间，您真那么忙？”
顾云月看到殷水儿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顿时便明白为何她一出道即顶流。
如同泉水叮咚的嗓音光是喃喃细语，便能让人颅内高.潮。
若是换一个人，顾云月必然会很喜欢，毕竟谁会嫌公司的摇钱树不好？
可顾云月见殷水儿和自家小朋友黏黏糊糊，还亲切的称呼虞槐为“虞虞”
醋罐子再不翻，就不礼貌了。
顾云月微微昂首，“行，我只有二十分钟。”
殷水儿高挑眉眼，“顾总请跟我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顾云月在殷水儿身上感受到了非常强的敌意。
敌意来的非常彻底，甚至不是因为身份地位家族，也无关性别性格，是纯粹的敌意。
尽管被包装的很好，但从细枝末节的语气上依旧能够辨别出。
高跟鞋敲击在被擦的一层，不染的木地板上，殷水儿推开那一扇门里面放了两个镶嵌在墙里的海水缸。
你推开门就能闻到浓郁的海水味道。
顾云月在家里闻惯了水味，并未觉得不适应，反而开始观察了海水缸里的摆设和装置。
她给虞槐的是最好的，比殷水儿弄到的这些装备还要好。
殷水儿半靠在沙发上，“是我思虑不周全，传闻说顾总很讨厌海水相关的任何东西。”
嘴里说着抱歉，殷水儿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歉意。
她洁白的手指点在玻璃鱼缸上，鱼立刻汇聚过来，摆成了各种各样的造型。
如果换一个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是魔术。
顾云月优雅地抬了一下金丝眼镜，“殷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殷水儿：“听宁琰说，顾总知道虞槐是一条鱼。”
殷水儿眼眸里蕴藏着风暴，心里带着浓郁的对人类的不信任。
对人类的不信任刻在了所有人鱼的骨子里。
顾云月温柔笑了笑，“我知道。”
顾云月不解殷水儿为何对自己那么重的敌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听说有次宁琰在海里游泳，腿脚抽筋，被你给救上来了，你对她有救命之恩，难不成是以身相许给你？”
顾云月想起了自己那个什么运动都不会，但非得头铁去尝试的老同学。
上回两人一起去滑雪时，宁琰人菜又爱玩，直接滑到了高级道。
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
殷水儿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和你无关。”
“我希望顾总可以离开虞槐。”
殷水儿的指甲瞬间变锋利，耳鳍受到刺.激竖起来，“虞槐是一条很特殊的鱼，顾总不应该贪图她的价值，把人困在小小的游泳池里，让她变成你的赚钱工具。”
殷水儿越说越来气，像顾云月这种讨厌深海的人，怎么可能会善待鱼。
顾云月冷凝道：“我如果不呢？”
一瞬之间冰凉的爪子直接扼住了顾云月的咽喉，和力量爆发的人鱼相比，顾云月区区一个人类的身体过于弱小。
顾云月瞳孔猛然收缩，心底对于深海的恐惧一闪而过。
她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后脑不约开始疼痛。
并不是每一条鱼都会像虞槐那样软绵绵的被按在床上。
更不会小心拍动尾巴，避免伤到心爱的人的。
顾云月闷哼一声，“你想要杀了我？”
顾云月平静地看着殷水儿，眉眼中突然产生了一抹趣味，“你打算在监控摄像头下把董事长给掐死？”
“然后闯进董事长在家里把她被女朋友给抢走？”
顾云月沙哑的嗓音，让话语增添了一丝蛊惑的气息，“我怎么感觉你才是强迫人鱼的坏人。”
殷水儿眼白泛起红血丝，“你——”
顾云月身穿鲛纱外套，长发被两根珍珠簪子挽住，全身上下都沾上了人鱼的气息。
顾云月浅笑：“我作为一个弱小的人类，何德何能强迫人鱼屈从于我？”
“身上的这一切都是虞槐赠送的，包括你们的发，情，期，也都是和虞槐一起过的。”
殷水儿不可置信，“是你哄骗她。”
人鱼素来单纯，更别说虞槐那样，远远看上去像个傻子似的鱼。
尽管殷水儿不愿意承认，尽管殷水儿知道虞槐的能力在自己之上，却依旧觉得虞槐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
一瞬间的松动，让顾云月挣脱殷水儿的钳制，优雅整理衣领，
“你冷静一些，我要给我的小女朋友去买花了。”
“告辞。”
殷水儿怒目切齿，“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的族人——”
人鱼一向护短，认定了要保护族群中的弱小者，至死不会松手。
顾云月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从休息室内退了出去。
她打开手机编辑消息。
……
虞槐在贝壳床里吐泡泡，听到手机响立刻游上岸。
点开顾云月的消息框，
顾小姐：我今天见到了殷水儿，她是一条人鱼，想要鲨了我，我好害怕，头又开始疼了（
虞槐心头一惊，立刻发消息安慰：我马上去公司找你，没受伤吧？！
顾小姐：没有，头疼的厉害（
顾小姐：尊贵的人鱼小姐，为了缓解脆弱人类的头疼之症，晚上能一起睡吗？
图穷匕见。
化妆室里的殷水儿用力打了个喷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被忽悠瘸了的小鱼忙不迭的发消息：好，我在被窝里等你。
鱼嘀咕，脆弱人类离开她，该怎么过啊。
作者有话说：
顾总：喜欢和鱼鱼撒娇，诱哄鱼鱼心软的小姐姐一枚呀~
感谢在2022-09-04 17:09:02~2022-09-05 17:25: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uba 50瓶；MinZ 40瓶；我不想去上学 15瓶；月乌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29章
虞槐从海水泳池内跃出水面，漂亮的鱼尾化成了洁白笔直的双腿，赤脚走在地上留下一行水渍。
三楼除了顾云月之外没有别人，虞槐只披了一件浴巾在身上。
虞槐光着脚走进室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薄薄的盒子。
她悄无声息地敲响了顾云月书房的门。
顾云月：“进。”
虞槐推开门，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身上还带着海水里特有的浓郁水气味。
和书房内中的芍药花香味混合在一起，勾的顾云月放下了手中正在翻阅的文件。
虞槐埋怨地坐在顾云月书桌上，“顾小姐回来也不同我说一声。”
少女居高临下的俯视顾云月，脚尖抵在顾云月所坐的椅子上。
顾云月咽了口唾沫，手指放在虞槐的小腿上，“槐槐，怎么了？”
蓝发少女委屈，“顾小姐回来都不同我说一声。”
虞槐把盒子放到顾云月手上，里面是件薄如蝉翼的睡衣，若换一个场景，这必然是不可以公开售卖的款式，摸在手里，冰冰凉凉上面有华丽的芍药花刺绣，
布料不是市面上流通的任何一种，上面散发着淡淡的难以分辨的特殊香味。
安神又舒适。
顾云月摸着手中半透明的料子，笑了一下，“宝贝想我穿给你看？”
少女小声嗯了一声，羞赧地用冰凉的手抚摸顾云月被掐红的咽喉。
人鱼特有的长指甲刮在顾云月的主动脉上，上面是一片骇人的青紫色。
虞槐：“殷水儿下手也忒重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虞槐愤愤不平，想要立刻去和殷水儿打一架。
她自己的人类居然被别人鱼伤害，就算是同族也不能原谅。
虞槐等着顾云月的下颚，冰凉的唇亲吻在顾云月的喉咙上，牙齿细细擦过，又麻又痒。
虞槐说：“顾小姐一定很疼。”
虞槐怜惜地用舌尖蹭过顾云月的喉咙，后者身体一阵颤动，想要把这肆意撩火的少女给推开。
虞槐用力抱住顾云月，“顾小姐的头还疼吗？”
顾云月被人鱼舔着脖子，眉眼中闪过一抹满足。
“已经不疼了，”身体最重要的部位被牙齿擦过，生物本能的恐惧让顾云月有些兴奋，“殷水儿怕我欺负你，说我把你困住不让你出门，让你沦为赚钱的工具。”
顾云月搂着软软地少女，“宝贝，我有把你困住吗？”
虞槐杏仁眼朦胧，“是我自愿陪在顾小姐身边。”
虞槐双腿化作尾巴，圈在自己人类的腰肢上。
她打开手机，拍了一张啃咬顾云月喉咙的照片，发给殷水儿。
虞槐：“顾小姐把睡衣穿上，给我看看好吗？”
顾云月在人与蛊惑的嗓音中扯开衣领的扣子，“如你所愿。”
大半夜睡不着觉，担心虞槐的殷水儿看到屏幕上的照片。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人鱼特殊的香味。
殷水儿：“……”
殷水儿面色古怪，勉强放下心。
证明两人感情好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直接发图片……
殷水儿一条鱼孤枕难眠，老婆在熬夜拍戏。
鱼越想越气，用力打了个喷嚏，整条鱼埋进了有老婆气息的被褥里，狠狠吸了一口。
……
不用坐轮椅的虞槐，和顾云月一起到公司。
黑色轿车停在地下停车库，顾云月下意识要单手去抱虞槐。
虞槐拒绝，“顾小姐我能自己走。”
鱼不能总依靠人类，和殷水儿相比，她真的太废了。
说着虞槐扶着车筐，艰难的站在地上，小高跟鞋踉跄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
顾云月笑了一下扶住她，“昨天晚上你可没那么自立。”
蓝发少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云月，“顾小姐别欺负鱼了。”
虞槐平日里只光脚在家里走，哪里试过小高跟鞋，走在水泥路上左右晃动，勉强没摔倒。
顾云月在后面紧张看着，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那摇曳的身姿上。
古人都说弱风扶柳之姿，无事便能惹人三分怜惜。
顾云月的视线不断跟随着虞槐因为腿脚不稳而不停摇晃的腰，本就暗黑一片的眼眸更加深沉。
还没等虞槐慢慢走到电梯口，顾云月便一把将人搂住。
虞槐吓了一跳，“顾小姐！”
顾云月把人单手抱起，“前面有人。”
虞槐嗫嚅，“谢谢顾小姐。”
正如顾云月所言，前面电梯口站着几个公司职员，顾云月从另外一部专属电梯上去。
几个职员小声谈论，“现在的艺人忒不给公司省事了，怎么突然就爆出怀孕呢。”
“是啊，现在微博热搜都给屠榜了，不知道公关部要花多少钱才能删掉。”
“生孩子就那么重要？那个女艺人还不愿意堕胎。”
“害，那两人正密里调油呢，怕不是把外面的阻力当成恋爱需要克服的困难。”
虞槐趴在顾云月肩膀上，若有所思。
电梯到达顾云月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顾云月提溜着少女放进沙发里，亲手端茶倒水，送上今日最新运来的椰子海盐水。
顾云月弯腰替少女盖好毯子才准备去开会。
顾云月离开后，虞槐悄悄推开门，去往公司自带的咖啡厅和购买珍珠的客户打电话。
在通话期间，咖啡厅里几个职员小声讨论，
“怀孕对人的身体影响太大了，之前有个女艺人怀孕了，肚子上那妊娠纹吓人的很。”
“对啊，对啊，我也看到了，人衰老的不止五六岁。”
“也不知要花多大力气才能保养回原来的样子，真是造孽的很。”
“那没办法，人家嫁进豪门不生孩子，婆家不给领结婚证。”
“听说已经生了少说有这个数，”那个职员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字，“吓人的很。”
虞槐和客户聊完后挂掉电话，坐在咖啡厅软椅上不敢动弹。
纤细的睫毛轻轻颤，浅蓝色的眼底流露出害怕。
生孩子那么恐怖的吗？
虞槐作为一条还没有被分配出去的人鱼，还没有接触过生蛋这回事。
后面几个职员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八卦，“哎，你听说了没有？顾总总是带他的小情人来上班。”
“听说了，不止如此，还专门给那小情人录MV呢。”
“像顾总这种有皇位继承的家庭，对继承人的数量肯定有要求。”
“真不知道现在这个小姑娘要名正言顺的嫁进顾家，要生多少个孩子才行？”
“少说三个吧？”
“我猜是四个。”
“四个都升了，难道还差一个，不如凑个五个整数吧？”
“如果生不了那么多孩子，那小姑娘怕是地位不保，顾总一定会重新找个小情人。”
虞槐僵硬地看着前方，眼睛都没有聚焦了。
哪些人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虞槐抱有一丝希望转头说，“如果顾总的女朋友能给她挣钱，也要生那么多孩子吗？”
几个小职员不认识虞槐，只觉得有点眼熟，没放在心上，八卦说，
“顾总那么有钱的家族，肯定要把传宗接代放在第一位，□□才是重点，至于企业更上一层楼，反倒是锦上添花了。”
简而言之，能赚钱，也得不停生孩子。
虞槐：“……”你们人类社会怎么那么可怕。
虞槐恍恍惚惚地从咖啡厅里站起来，连芝士小蛋糕都忘了吃了，摇摇晃晃的按下电梯躲进了顾云月的办公室。
虞槐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软软平平的鱼腹部，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
她想过要和人类厮守一辈子，却不料要经历生孩子那么困难的事。
她虽然开玩笑说想产卵，但顶多产一颗QAQ
更何况现在这个世界没有拥有风暴之类的海神雕像，若是在星际世界跪在雕像前祈祷，就有很大概率能怀孕……
现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
虞槐一受委屈就容易哭，靠在沾满顾云月气味的皮椅上自闭。
……
顾云月参加会议，正是中间休息时间。
来参加会议的除了公司的高层，还有几个当红艺人。
她打开对话框只见虞槐发来了好几条语音。
她把蓝牙耳机带上，点开播放。
顿时糯糯吸气的少女声音出现在耳畔，“顾小姐看了热搜吗，其中一个是顾小姐旗下的艺人私下怀孕，另一个是富太太为嫁进豪门生了七个孩子。”
“我听别人，像我这种背后毫无家族，只有些容貌的姑娘，若想嫁进豪门，必须得多生孩子。”
“顾小姐给我个准话QAQ我究竟要生多少个才行QAQ”
顾云月耳边的声音有点恍惚，似乎不是从蓝牙耳机里传出来的，她把耳机摘下，只见身边的人都有一种敢看，又不敢看的怪异的目光，往这边悄悄瞥。
顾云月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耳机。
耳机的指示灯像死了一样。
顾云月：“……”
正在喝水的殷水儿一口水喷出来，狠狠往顾云月这里瞪了一眼。
这个贪婪的人类果然在逼鱼生孩子！还想一生生一窝，她怎么敢！
参加会议的众人小心在下面交流眼神，眼中蕴含叹息。
果然，想嫁进豪门没那么容易。
感情在豪门高高的围栏前，什么都算不上。
那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这要是不停生孩子，那容貌姿色还在？
顾云月太阳穴突突跳着疼，她险些把蓝牙耳机捏碎。
当场社死。
发消息回复虞槐，“我已经把热搜删了，你不用生孩子。”
她这小鱼哪都好，就是太单纯了。
别人闲暇聊个天，网上冲个浪，胡言乱语她都能当真。
虞槐立刻发来一段话：“好叭， MV发售，我需要直播，顾小姐能来参加吗？”
顾云月垂眸回复，“我在开会，有空会来。”
……
虞槐心有余悸地把对话框关掉，面前的直播已经开始了。
虞槐忧愁地瞥了一眼手机，另外一只手弱弱放在小腹部。
心想顾小姐那么好的人，在整个上流社会真不多见。
不会把鱼关起来，也不会让鱼每天哭，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鱼边之城的衣服，晚上伺候鱼入睡。
思及此处，虞槐脸上的笑意增添了几分。
“姐姐姐姐，快看我，快溏淉篜里看我，我已经把MV看了一整天。”
“太棒了吧，姐姐是神仙下凡。”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姐姐在深海潜水那一段重拍了多少次吗？感觉难度超大，心疼姐姐。”
“姐姐能站立了？”
“笑死我了，想起之前姐妹说虞槐是因为得到顾总爱的滋养才能站起来。”
“话说顾总呢？看直播不看顾总有什么意思？”
虞槐笑着看弹幕，旁边的助理倩倩正在整理直播提纲。
今日全国所有能提得上名字的商场的巨大LED，屏幕上都在循环播放虞槐所拍摄的MV。
虞槐身穿泳衣，身上披着浅蓝色的薄纱，若隐若现，雪白细嫩的双足踩在金黄柔软的沙滩上，蓝色长发几乎要和深海融为一体。
清澈洁净的杏仁眼，在镜头前更显得像只无辜闯入城市间的小鹿，空灵的歌声把人的注意力从虞槐的长相上拉开。
蓝发少女浸透入海中，在海底中没有佩戴面罩，睁开眼睛，手指尖是鱼群游动。
仿佛虞槐进入海，便是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清浅的歌声吟唱，在海中画出一连串的泡沫，也不知是收音还是后期制作，好似让虞槐也能在海里面唱歌。
这对于观众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大胆发言，这就是顾总的快乐吗？”
“我要是有这样的小美人，我天天拿出去炫耀（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在海水里睁开眼睛一定很疼，紧紧抱着我家美人。”
“顾总竟然舍得……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虞槐耐心回答观众的问题，“在海水里睁开眼睛不疼哦。”
“这次拍摄除了和水儿合作，顾总也到了现场，”虞槐回复弹幕的问题，“顾总让我别太累，但我觉得工作强度不大。“
虞槐浅笑说，“毕竟我要多多赚钱，好好养顾总。”
她喝下一口饮料，在助理的提示下，开始进行今天的直播内容。
聚精会神工作的小鱼并不清楚直播室的门被悄悄打开，也没去看刷的飞快的弹幕。
顾云月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进来，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静悄悄地站在虞槐背后，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一点。
迎合粉丝的好奇心，虞槐一谈到和顾云月的感情就停不下来。
虞槐思索片刻后，口不择言：“我和顾总的感情一直很好，我有好好尽到金主的义务，每天都给顾总钱。”
“顾总也很体贴，每天都有好好伺候我，一回到家就会给我捏捏后背，捏捏肩膀。”
“顾总人一看就是特别贤妻良母的类型，我挺喜欢。”
弹幕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顾总贤妻良母？？？姐姐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的脚趾已经抠出了三室一厅，根本不敢看顾总的表情。”
“记得我之前粉的一个爱豆被顾总骂到哭，顾总是悬在所有艺人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我做梦都想摸摸顾总的金丝眼镜，但我不敢。”
“姐姐，要不你回头看一眼吧，我都不忍心提醒你了。”
可惜高速滚动的弹幕，并没有让虞槐产生任何警醒。
正在直播室的其他工作人员，被顾云月打了个手势，没人敢表现出异样。
虞槐在提纲下，谈起了整个拍摄过程，但是粉丝更想看云雨CP的部分。
虞槐幽幽叹气，“顾总平日里人挺好的，就是容易吃醋，我和殷水儿明明是正常的友谊在顾总眼里却不知不觉变了味道，每次看到我和殷水儿在一起都很凶。”
“顾总人挺好的，就有点小心眼。”
贤妻良母又小心眼的顾总，眼尾微微挑了一下，坐在虞槐后面的椅子上。
顾云月不自觉地摸了一下，上回被殷水儿扼住的脖子。
现在还能感受到轻微的疼痛。
她的小姑娘在替别人说话，人鱼和人鱼之间的感情必然要比人鱼和人之间的感情深厚。
顾云月眼眸危险，产生了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危机感。
虞槐，“水儿真的很敬业，水下那个片段来来回回拍了许多遍，都达不到导演预期的效果，是我没有演戏经历，水儿一直陪我练习。”
“拍摄完成后，水儿特地教会我拉伸的动作，手把手教我放松身体。”
“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姐姐。”
“唱歌好听，性格也温柔。”
弹幕此刻已经不忍直视了。
“虽然我也很粉殷水儿，但是求求我的姐姐，你别夸了。”
“虞槐我真担心你回头死在床上（这是能说的吗？”
“虞槐！！！看背后！！！”
“笑死，在顾总面前夸别的女人，你真的很勇。”
虞槐这才意识到弹幕有点不对劲，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我的背后？”
鱼不晓得这群人类在说什么，这是个专门的直播室，里面的装修都经过精心布置。
她以为粉丝在说后面别具一格的装饰。
虞槐索性按照提纲内容继续开始，下一个环节，“抽五千个观众送礼物，其中十名观众能得到深海珍珠一颗，剩下的可以获得最新款手机和现金。”
顾云月：“。”
别人看人鱼送出的珍珠以为只是寻常珍珠，那实际上都是小人鱼哭的泪水。
她的小姑娘容易委屈，委屈了还不愿意说，只会一个劲的窝在贝壳床里嘤。
自己下班晚了，饭菜不合口味，气压不对，有时候连那条小丑鱼不理自己了都会先委屈上一阵子。
把自个儿的泪水送给别人，和古代的送手帕作为定情信物有什么区别？
顾云月镜片后的狐狸眸子更加阴沉。
虞槐托腮疑惑，直播间的弹幕非但没有如自己预期般的不停发“抽我抽我。”
反而还在提醒背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顾总听到‘抽珍珠’的时候脸好像更黑了。”
“回头看一眼吧，我都说累了。”
“我不想要礼物，我只求被爆炒的时候安个摄像头（狗头”
“虽然很感谢姐姐录的MV治好了我的抑郁，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同情姐姐，只想笑哈哈哈哈”
“既然虞槐是金主，顾总怎么敢生虞槐的气？”
“楼上你不懂，那不叫生气，那是单纯想要把人欺负哭。”
虞槐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这才意识到弹幕上在说什么，立刻回头看。
顾云月深不见底的眼眸映入虞槐的瞳孔中，浅蓝色的瞳孔立刻收缩成了一个点。
鱼尾巴当场被吓出来了。
还好有毛巾盖着，虞槐悄悄把长尾巴变成了腿。
虞槐：瞳孔地震！！！
顾云月笑容亲切，“继续直播呀，怎么不播了？”
虞槐从顾云月温和的笑容中看出了这人内心的抢夺欲。
整条鱼下的鳞片都快炸开了，肩膀轻轻颤了颤，“顾小姐我，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看着我！”
鱼本能心虚，但鱼从来都是被人宠着的，立刻硬气起来。
顾云月笑容愈加和善，“对，槐槐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进来看看而已。”
虞槐勉强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心虚起来耳垂会变红，鼻尖也会变红。
像个偷吃了樱桃的小兔子。
顾云月不顾虞槐的追问，笑容完美，“我还有工作没有处理，晚上一起回家吧。”
虞槐懵懂点头，“好。”
生物特有的本能告诉虞槐，晚上回家可能会面临着自己绝对想不到的危险，但是又不清楚这个危险来自于哪里，有点警觉的看着顾云月。
脑海中一闪而过，回想起顾云月曾经在床上说过的话，“宝贝现在没有怀孕，一定是我不够努力。”
虞槐摇摇头，把多余的想法驱逐出脑子。
弹幕飞弹没有平息，反而刷的更快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在网上冲浪许久的弹幕，粉丝比虞槐更知道一个人吃醋的表现。
虞槐摸不着头脑的继续营业，只是时不时点开顾云月的对话框，想试探一下自家人类的情绪。
……
C市的天气喜怒无常，上一秒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开始刮起风暴。
顾云月站在公司走廊蹙眉看了一眼，外头的淋漓大雨，本就不佳的心情变得更加郁闷。
身后总助小心翼翼试探了一下老板，“顾总，下午还有个会，需要如期参与吗？”
顾云月颔首，“去开会。”
顾云月路过公司里的咖啡厅，视线无意间滑过了正在用平板看动画片的职员孩子。
一个小姑娘聚精会神地紧紧盯着平板，顾云月通过画面辨别出是《小美人鱼》
动画片中的人鱼寡淡的墨绿色的尾巴，也没有真正美人鱼的尾巴流光溢彩。
她依稀记得殷水儿曾经说，“人鱼都有从海里捡老婆上岸的习惯。”
顾云月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喃喃自语：
“如果五年前救我上岸的是人鱼，那条鱼现在究竟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喜欢口嗨，不怕被爆炒的小鱼鱼，被人发现的时候会吓出鱼尾巴，然后在桌子下面悄悄变成双腿，假装无事发生，理不直气也壮质问回去~
鱼鱼那么可爱，怎么能凶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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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顾云月掐着点在虞槐直播完时结束会议，两个人可以同时下班。
总助忧愁地望了一眼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比刚刚小一点，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总助：“顾总……”
顾云月微微勾唇，“下班吧。”
总助面露喜色，赶忙回到办公室去整理东西。
虞槐踩着高跟鞋，左摇右晃地从直播室走出来，一个没踩稳，身体往一边倾斜，本以为会迎来疼痛的落地感，谁料身体被半空接住。
顾云月笑了一下，“小心点。”
虞槐鼻尖红红的挣扎站起来，“我本来走得很平稳，都怪高跟鞋。”
顾云月一把将少女提溜起来，“对，都怪高跟鞋。”
潮湿的地下车库，虞槐捏了一下顾云月的腿，“顾小姐，外面下雨了。”
她担忧地望着自家脆弱的人类，每到下雨天，自家人类都会心情很失落，若自己不在那边，彻夜的头疼。
顾云月长发从肩膀上滑落，金丝框眼镜上的链子和长发混在一起，勾着人鱼的目光来回凝视。
顾云月揉了揉小鱼的脑袋，“今天不回家，公司旗下的商场刚开业，我们去瞅瞅？”
顾云月说这话时突然想到了隔壁王总，时不时在小情人面前炫耀财力。
每每都能获得小情人崇拜的目光。
顾云月目光愈加温柔，“那里入住了好几家珠宝店，随便买，我付钱。”
虞槐担忧的双眸立刻闪亮起来，“顾小姐真好！”
没有感情的司机把车子开出停车场，从内后视镜中看到了，漂亮少女枕在大boss的大腿上。
白皙又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大boss的眼镜链条上。
真分不清是手指白，还是那眼镜链条更加耀眼。
车平稳停下，虞槐刚从车内出来，又看到巨大的LED屏幕上循环播放着自己的MV。
即使是大下雨天，周围也聚集了好多粉丝，有穿着雨衣，有打着伞，还有直接淋着雨的高高举着手机要和 LED屏幕合影。
雨水让能见度降低，丝毫不防止虞槐大睁着眼睛看自己。
虞槐耳垂发红，羞涩道：“在LED屏幕上循环播放广告，一天要多少钱？”
顾云月浅笑比了一个数字。
虞槐：“！！！”
虞槐捂嘴惊讶，“竟然那么贵！”
顾云月说：“播放你MV的商场少说有五百家以上，覆盖的主要城市，会连续播放一个星期。”
简单的算术题，虞槐脑袋僵硬，手指动了动，不敢算出准确数字。
虞槐把目光转移到站在雨中拍摄LED巨大屏幕的粉丝，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那一小片空间的雨势小了一些。
好像天上被遮盖了一层幕布，粉丝头顶以外的地方雨水莫名变大。
粉丝惊讶地望着天空，怎么也猜不到是人鱼的功劳。
虞槐深藏功与名，被顾云月抱着走进了商场。
虞槐倒吸了一口凉气，“顾小姐你的高跟鞋……”
停车场距离商场入口有一段距离，不可避免需要人力走过去，顾云月撑着伞，虞槐身上丝毫未失，而她的高跟鞋鞋底已经浸在薄薄一层水里。
红底鞋不能沾水，虞槐曾经悄悄看了一眼顾云月高跟鞋的价格。
好贵。
顾云月把伞合上，把虞槐放下，“一双高跟鞋而已，没有你值钱。”
虞槐心里已经软的一塌糊涂，悄悄往顾云月兜里塞了一颗昨天刚哭出来的珍珠。
因为是周末，商场的人非常多，丝毫没有被外面的雨给影响到，一楼最显眼的位置是高奢品牌，光是门头就装饰的高级又闪亮。
虞槐不清楚这些品牌的价格，人鱼有趋光性，喜欢去耀眼的地方。
顾云月跟在少女后面，慢悠悠地踏进店。
虞槐望着闪亮亮的柜台，惊叹：“顾小姐，你看这个项链好漂亮！”
虞槐看上了一条由各种各样颜色宝石镶嵌成的链子，属于可以直接放在芭比公主动画片里的那种。
虞槐的目光不断游走在柜台和橱柜上，浅蓝色的杏仁眼又惊喜又闪亮。
一个新来的销售微微皱眉，来逛这家店的都是文质彬彬，斯文优雅的上流人，哪里见过这样尖叫的顾客？
销售刚想要说话就被店长狠狠瞪了一眼。
蓝发少女虽过于活泼可爱，可那一身衣服不管是剪裁还是料子都很矜贵，跟别人说那站在不远处的高挑女子。
店长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顾云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赶紧摆出笑脸，端上香槟和小甜点。
顾云月目光纵容了看虞槐指着橱窗里的昂贵饰品说，“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个也要。”
虞槐期待地回头看顾云月，“是不是很好看！”
顾云月纵容点头：“好看，她指的全部包起来。”
顾云月抽出一张卡，报出一个地址，让店长送到宅子里。
店长双手捧着卡片，看顾云月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神。
店长在刷顾云月的卡时，输入了会员号，上面立刻显示了顾云月的名字和照片。
店长瞳孔地震，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靠坐在软椅上深情几许的看着蓝发少女的顾云月。
居然是顾总？！
集团的老板，开业当天亲自来逛商场？
店长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紧张的砰砰直跳。
虞槐从店里出来，转身就去了另外一家店，顾云月也纵容地在后面跟着，看到什么了第一时间让销售包起来。
虞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家人类，“顾总，我选的会不会太多了？”
销售哪见过这阵仗，曾经他不是没有看过老板带着小情人来购物，基本上买个一件两件就够了。
把店内本就不多的现货全部买完，还是头一遭。
对待顾总这样的顾客，哪有什么配货制度，只要开口要，就算店里没有，也能从别的店调过来。
顾云月纵容了柔柔少女的长发，“不多。”
虞槐试探靠在人类肩膀上，“顾总赚钱很不容易，要不今天别买了？”
销售看虞槐的眼神愈加复杂。
不知这姑娘是装傻还是真傻，段位忒高了。
顾云月缓缓摇头，“除了这几样，把店里的其他宝石制品都包起来。”
顾云月浅浅地看着自家懂得疼人的小姑娘，“回家给你扔在水里听个响。”
虞槐：“好耶。”
销售膝盖一软，差点给跪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扔到水里，听个响？
虞槐只是条鱼，对人类的审美不甚了解，只喜欢亮闪闪的东西，而闪亮的东西往往价格都不便宜。
……
就在虞槐逛到第九家店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顾总？好久不见，幸会幸会。”一个美妇人惊讶地看着顾云月立刻上去握手，“城南的项目多亏有顾总帮助，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美妇人和身后的一个小辈来取定制的东西，刚好看到了，顾云月也在这。
顾云月嘴角扬着一抹浅笑，“举手之劳罢了，幸会。”
美妇人身穿着黑色高定套装，脖子和耳垂上是相当亮眼的珍珠配饰。
珍珠各个圆润饱满，直径有一点二厘米，在强光照射下看不到有任何瑕疵，反而灿烂辉煌。
把这一身黑色套装提升了一个档次。
美妇人见顾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项链上，笑得合不拢嘴，“这是我托人在直播间买的，收到货后很惊艳，比去年在国外拍的那条项链还漂亮。”
“戴上都不想摘下来。”
美妇人以为顾总感兴趣，“不如我托人买一套，亲自送到您办公室致谢？”
顾云月按捺下心中的醋意，她曾经以为价格昂贵的珍珠都差不多，直到见过虞槐的珠子才晓得，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精品。
美妇人脖子上带的正是虞槐的珍珠。
美妇人介绍说，“我原本也是看不上直播间的，可没想到偶然听了一耳朵，那姑娘的声音真好听，我长期失眠多梦，只听了几分钟就缓解了。”
“主播的姿态和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好，到娱乐圈指定能红。”
美妇人正要让身后的人去把照片给顾云月看，她拜拜手拒绝了。
顾云月侧身：“你说的莫不是虞槐？”
把各种包装盒抱在身上的虞槐好奇地看过来，眼里还带着被金闪闪吸引的璀璨，“顾小姐？”
蓝色长发在店内绝佳的灯光照明下好似镀了一层金边，披散在后背格外蓬松软绵，让人恨不得揉一把。
美妇人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虞槐，惊讶：“没想到虞槐小姐和顾总认识？”
虞槐也认出了这位顾客王不叠的，把身上抱着的礼盒放下，害怕自己的形象在顾客眼里减分，立刻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
“夫人好。”
顾云月笑盈盈拉过虞槐，“珍珠是我家小姑娘闲来无事做的小生意，多谢捧场。”
顾云月以绝对保护的姿态，把虞槐搂在怀里，呼吸间都是虞槐身上好闻的水汽味。
美妇人手捂在唇边，“原来是我浅薄了，我就说呢，像虞槐小姐那么绝佳的容貌和声音，怎么会只是区区一个小主播。”
美妇人对娱乐圈一窍不通，更没有注意到LED屏幕上已经循环播放了好几天虞槐的MV。
虞槐脸红说：“我会努力直播，多多赚钱，好好养顾小姐。”
美妇人眨眨眼，她从前听说过顾总有个很宠爱的小情人，没想到就是虞槐。
可两个人的相处氛围和美妇人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顾云月缱绻地看着少女，无奈对美妇人说：“实不相瞒，我每天的零花钱全靠虞小姐给。”
“还请夫人多多给我家虞小姐介绍客单，不然我连烟钱都没了。”
美妇人：？！
顾总您清醒一点。
顾总您是找了一个情人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美妇人忙不迭的应下，她在这家店里有股份，立刻找来店长把顾云月正准备付钱的满钻手表送给她。
难不成真像外界传说的那样，顾总准备和虞槐小姐成婚？
美妇人手轻轻落在项链上，不敢想这条极品珍珠项链日后能升值多少。
……
顾云月让销售把东西送到宅子地址后，和虞槐离开了奢侈品店。
虞槐巴巴地看着顾云月，眼睛一眨一眨。
顾云月低头，“怎么了？”
她下意识揉了揉少女的脑袋，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缓缓上升的电动扶梯，虞槐小声说：“顾小姐会觉得我花钱多吗？”
顾云月舒展眉头，“不算多。”
虞槐只是单纯又不是傻，“刚刚那些销售看我的眼神，和看到财神爷没什么区别。”
对小姑娘用这种眼神瞧着，就算天大的价钱顾云月都不会觉得贵，她顿时理解了古代昏君，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顾云月揉揉少女的脸颊，“亲爱的，给我花的钱不少，我替亲爱的买单是应该的。”
虞槐若有所思的点头，整个商场人声鼎沸，电动扶梯前面和后面都站满了人，有不少是小姐妹结伴出游，更多的是小情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浓情蜜意。
站在她们前面那一对，小男生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胳膊上挂着女朋友的小巧背包。
虞槐踮起脚尖和顾云月咬耳朵，“我们俩在约会？”
少女略带沙哑的嗓音在顾云月耳畔响起，说完后随即一笑。
顾云月半边身体都麻了。
随着电梯上去，商场的最顶层是电影院。
顾云月恍惚地站在电影院门口，耳畔还残留着少女轻悄的吐息。
仔细盘点起来，顾云月和虞槐在一起那么久，还没有正儿八经的约过一次会。
今天来这商场也不过是想要晚一点回家，顺便来看看新开业当天的情况。
顾云月眼眸弯弯，“对，是在约会。”
虞槐的笑脸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好看。
顾云月没有约过会，在整个富二代圈子内，也没有可供参考的选项，隔壁王总和小情人约会，买包，喝酒，去旅馆。
完全没有借鉴意义。
如果说普通人约会，那看电影肯定是首选。
虞槐轻敲下巴在机子前犹豫，“顾小姐，有青春爱情片，探案悬疑片，还有一个……神话故事片？”
顾云月的目光落在买票机器上，“神话故事是……人鱼？”
顾云月看看宣传海报上的鱼，又看了看自家的小鱼。
没有可比性。
顾云月点开那个人鱼电影，买了两张票。
她依稀记得好像集团投资过这部影片，上座率很高，加了好几轮的排片。
顾云月取票，和虞槐一起进入一片漆黑的电影院内。
上下左右都坐满了人，虞槐局促不安地把中间的把手往上放，靠在了自家人类身上，吸一口顾云月身上特有的芍药花香味。
虞槐眨眨眼，“人类都那么喜欢鱼吗？”
顾云月搂着自家小鱼，尽量和右边的陌生人保持一定距离。
在小鱼儿耳边呢喃细语，“大家都喜欢美丽又神秘的生物。”
虞槐把外套盖在双腿上，悄没声地把尾巴露出来，一片漆黑的影院没人能看出来。
谁又能想到身旁坐了一条真的鱼呢？
虞槐怪羞耻的把顾云月的手放在自己冰凉凉的尾巴上，“顾小姐摸摸。”
电影开始。
全程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放在巨大的屏幕上，而顾云月则一瞬不瞬地盯着身旁的虞槐。
随着画面里出现碧海蓝天，虞槐的耳鳍猝不及防地露出来，在屏幕光线的照耀下，如梦似幻。
顾云月笑着搓了搓虞槐，滑溜溜的鳞片，她尾巴尖翘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电影剧情。
电影来到高，潮，人鱼爱上了人类，却违背了风暴的意志，人类的城市面临海浪滔天，风雨雷暴交织，人类恋人站在被淹没的高楼楼顶，撕心裂肺的朝大海哭喊。
虞槐眼眶湿润一滴晶莹的泪水，化作珍珠掉在顾云月手心上。
坐在顾云月旁边的小情侣开口，“如果娶我，需要违背整个世界，你还会娶我吗？”
男生说：“哦，我的宝贝，我当然会娶你。”
女生害羞地咯咯直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个臭东西。”
顾云月：“。”
好无聊。
旁边两个小情侣太黏糊了。
风暴之神给了人类恋人一个机会，若能游过波涛汹涌的海面，便可以再给人类一个见到人鱼的荣幸。
人类恋人毫不犹豫地跳到风暴之中，身体被冲刷的支离破碎，心血淋漓，吊着最后一口气，在风暴之眼中见到了早已泣不成声的人鱼。
顾云月看到此画面，鬼使神差撒娇地在虞槐耳边说，
“宝贝，如果娶我需要违背整个世界，你还会娶我吗？”
虞槐坚定地看着顾云月，“人鱼是被风暴绝对眷顾的存在，如果是我，绝不会让大海失控。”
简而言之，电影里的人鱼太弱了。
虞槐都不好意思直接点明。
顾云月笑意浓郁，“我家宝贝真棒。”
虞槐羞赧，看到画面中人鱼和人类恋人亲吻在一起，她赶紧捂住顾云月的眼睛。
顾云月眼前一黑，靠在椅背上疑惑，“怎么了？”
虞槐急促：“你不许看别的鱼接吻。”
顾云月了然，“好，我不看。”
虞槐把顾云月的手强按在自己尾巴上，不给这个人类任何挣扎的空间。
就算电影中的人鱼是人类假扮的又如何？
鱼受不了自己的人类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直到影片结束，顾云月都没有如愿睁开眼睛。
只能通过耳边别的小情侣发出“哇哦。”“这贝壳真白啊，不对，这贝壳真软。”“在海底真的没问题吗？”
类似的话来判断影片的内容。
顾总已经在怀疑自己集团为什么会投资这样少儿不宜的影片。
顾云月长长的睫毛撒在虞槐的手掌心上痒痒的，
“我说虞小姐，你一条刚成年的鱼，看这些不三不四的内容真的合适吗？”
虞槐红着脸，把手从顾云月脸上移开，“顾小姐对我做的事情，比电影里过分一百倍。”
电影结束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影院，虞槐悄悄把尾巴变成了腿，穿着小高跟，搀扶在顾云月手臂上，从椅子上站起来。
“哇，你是虞槐吗？”一个小姑娘尖叫，“天哪，我终于见到真人了！”
虞槐脚步一顿受到惊吓，耳鳍立刻竖起来，“你是？”
那小姑娘和背后的几个小姐妹惊喜地看着她们，“我是你粉丝！每天都听你的歌入眠！”
“姐姐给个签名好不好！”
虞槐没有理由拒绝，顾云月递上一只黑笔。
和粉丝签名合影后，虞槐才得以离开电影院。
“卧槽，我刚刚才意识到，站在虞槐身边的人好像有一丁点眼熟。”
“有没有一种可能，刚刚我们看到顾总了。”
“？？？？？”
“我居然近距离遇到顾总，啊啊啊啊啊”
“顾总和虞槐一起看电影，这对CP我磕死。”
“等等，只有我一个人好奇虞槐耳朵上戴着的那是什么东西吗？”
几个女生看看电影海报，人鱼耳朵后面的耳鳍，又看了看刚刚拍摄虞槐的耳鳍。
其中一个妹子拍了视频，虞槐的耳鳍自然而然地上下摆动，好像还能变成粉红色。
几个人目瞪狗呆。
其中一个妹子结结巴巴，“或许可能也许，是个假的装饰品？”
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虞槐佩戴的同款耳鳍光看质感就甩电影八百条街，应该特别贵。
几个妹子离开电影院，谁都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缭绕着淡淡的好闻的水汽味道。
虞槐哼着歌，拿出手机给电影写评论，耳鳍软软地晃来晃去。
顾云月摸它，“宝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虞槐奇怪的仰起头，“什么？”
顾云月打开微博，把刚刚粉丝拍的照片放大给虞槐看，“耳鳍，被麻瓜看到不要紧吗？”
虞槐：“！！！！”
虞槐大惊失色，立刻把耳鳍收起来，心有余悸地照照镜子，确认无误后才松了口气。
虞槐嗫嚅说：“应该不要紧，毕竟你们这群人类从来没看过鱼。”
顾云月看小鱼的嘴巴张张合合，覆盖了一层好看的水光，眼眸一暗，俯身吻了下去。
虞槐被亲的猝不及防，挣扎两下后，双手搂住顾云月的脖颈，两人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虞槐气吐如兰，露出小尖牙啃在顾云月的下颚上。
虞槐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是助理倩倩发来的消息。
顾云月随手点开，倩倩的语音说：“姐，有恋爱综艺联系我，问问姐有没有想要参加的意愿。”
至于和谁一起参与，不言而喻。
虞槐被亲的眼眸恍惚，轻咬了一下她的唇，“顾小姐不专心。”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不许你看别的鱼接吻的小鱼鱼，看到别的鱼接吻，会把你的眼睛捂起来，气呼呼地指责别的鱼不三不四，然后在没人的地方抱着你啃~
那么可爱的小鱼鱼，谁不想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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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虞槐看顾云月分心把人按在墙上狠狠咬了好几下嘴唇。
虞槐说：“顾小姐不应该分心，难不成是不喜欢我了？”
虞槐无辜的眸子控诉地看着顾云月，就向面前人做了最大恶极的事情。
顾云月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少女在自己身上散发怒气。
嘴唇被啃的有了细密的伤口，两人的唇齿间多了一丝鲜血，特有的辛甜味。
吻过后，虞槐这才伸出舌尖，仔细的照顾顾云月口中的伤口。
电影院外面人来人往，虞槐和顾云月在一个隐秘的小角落中，耳边全是来往人的脚步声。
无端让这份旖旎之情多了几分紧张。
外面的雨越下越小，顾云月抱着想要继续啃她的小鱼儿回到车内。
黑色轿车驶进宅子，奢侈品的运货速度很快，整个会客厅全部被大大小小的包裹给堆满。
管家正愁眉苦脸的挨个放整齐。
虞槐不急着拆快递，被顾云月提溜着去了书房，被抱到书桌上。
虞槐的小高跟里穿了一层丝袜，黑色丝袜包裹着纤细白皙的腿，踩在顾云月腿之间的椅子上。
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漂亮的人类。
顾云月后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少女的脚踝。
顾云月笑了一下：“有一个综艺节目，你想参加吗？”
少女歪着头目光落在被顾云月紧紧抓我的脚踝上，人类的力气很小，却能把人鱼的脚踝抓成了一片红印子，有点疼又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奇怪，让虞槐不自觉的伸张脚趾。
虞槐心里想着，如果人类真的喜欢，那这副丑陋的腿也多少有点作用。
顾云月见少女走神，用力捏了一下，“虞槐。”
虞槐回过神，把脚踩在顾云月的胸口，将人类抵在柔软的座椅上，随着动作长裙微微掀开。
顾云月把助理倩倩发来的消息给虞槐看，“恋爱综艺听过没有？”
虞槐疑惑地歪过头，“那是什么东西？”
每个字都能听明白，连在一起鱼就不明白了。
虞槐直播小火一把，随着MV知名度越来越高，受到了业内人的追捧，很有观众缘，应当发掘更多的商业价值。
最关键的是，这次的恋爱综艺拍摄地点在海边。
是顾云月见到虞槐的那一片海域。
虞槐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屏幕，顾云月则低头瞧见虞槐的足抵在自己的胸口，她高高坐在办公桌上，明明是被人俯视，被人遏制住的劣势，顾云月却忍不住的心跳加快，眼眸进一步的幽暗。
虞槐说：“恋爱……和谁恋爱？”
顾云月一瞬不瞬地盯着蓝发少女，“宝贝，觉得我如何？”
虞槐疑惑的歪过头，“所以恋爱综艺的意思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在镜头面前玩吗？”
虞槐把抵在顾云月胸口的那只足放下，若有所思地晃荡在半空。
这个人类已经够纵容鱼了。
她的人类工作很忙，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工作，要不停的见各种人。
若要拍摄个十天半个月的节目，公司岂不是会倒闭？
虞槐陷入沉默，默默摇头：“你工作繁重，要不算了吧。”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眼神却不自觉地看着倩倩发来的照片。
碧海蓝天，金色沙滩上种植着硕大的椰子树林，一只椰子蟹扒在树干上，黑豆豆的眼睛左右张望。
光是看到风景照虞槐都能闻到大海特有的家乡的味道。
是和海水池里截然不同的熟悉感。
虞槐从顾云月办公桌上跳下来，摇摇晃晃的走进浴室，淋点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云月以为虞槐会满口答应，见少女离开，不解地望着浴室的方向。
把头埋在冷水里的虞槐啪嗒啪嗒摇尾巴，华丽绚烂的尾巴把高端奢侈的浴缸衬托成了配角。
鱼忧愁的把头埋在水里吐泡泡，吐出了一串又一串的丑泡泡。
“人类脆弱，看到海水就会害怕，上回拍MV的时候，可怜的人类脸色煞白。”虞槐喃喃自语，“如果我强行要求顾小姐跟我去，顾小姐会不会生气不理我……”
顾小姐已经够纵容鱼了，虞槐不是不讲道理的鱼。
顾云月敲响了浴室的门，里面尾巴拍打浴缸的声音突然停止。
小鱼闷闷地从水里探出脑袋，“顾小姐要和鱼一起洗吗？”
顾云月垂眸站在浴室外面，“我已经通知倩倩给我报名了，公司的事物不打紧，我可以远程处理。”
“公司发展至今，形成了完善的决策体系。”
“我有空和你一起去。”
虞槐尾巴兴奋的用力拍下，浴室门被突然打开，鱼上半身没有布料遮盖，明晃晃的直冲顾云月的眼眸。
柔软的糯米糍和雪白的浴缸，少女腹部柔软又纤薄。
蓝色长发如海藻般垂落在肩膀上，眼睛里还水漉漉的。
顾云月单手解开白色绸面衬衫，光脚踩在昂贵的衬衫上，走到浴缸边缘。
顾云月狐狸眼笑了一下，“虞槐，我可以陪你一起洗吗？”
……
总助在知道顾总要亲自去拍摄恋爱综艺，吓得差点把文件扔到地上。
顾云月靠在软椅上，助理倩倩和总助站在一起，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倩倩：“顾总这是参与《恋爱进行时》的嘉宾名单。”
总助看了一眼倩倩，希望这新来的助理能劝一劝自家老板。
倩倩胆战心惊，哪里敢开口劝？
顾云月把目光落在“姜芸”这个名字上默默的将视线转移到了总助身上，“她也参加？”
总助点头说，“原本姜芸没有参加的打算，但是听小道消息说虞槐要参加后，她就立刻报名了。”
顾云月皱眉，总助摸不清老板的意思，“如果顾总不希望姜芸参加，可以剔除她的名额。”
顾云月眼眸中划过探究，她手指磨搓着了，泛着浅浅蓝色光滑的鱼鳞片。
她看到姜芸的名字就下意识的抗拒，“不用。”
……
到了约定时间，臣有顾云月和虞槐的车子来到机场。
虞槐在星际世界一直都在人与养育中心仅有几次的外出都前呼后拥，哪里见过那么多人类挤在机场。
好奇地左右看。
少女身上穿着度假的薄纱长裙，小吊带款式从胸前一直延伸到了脚踝，双臂上盖着一层鲛纱，轻薄透光，触碰在雪白的肌肤上，半遮半露，欲说还休。
虞槐鼻梁上架着浅粉色的墨镜，单手被顾云月提溜起来。
一同等候在机场的还有殷水儿宁琰，两个公司小有名气的艺人，和姜芸。
几个人看到顾云月时表现各异。
摄像大哥的□□短炮对准了她们，另外一边的工作人员开着直播。
“好奇怪哦，为什么我家水儿看顾总的眼神……好像有敌意？”
“啊啊啊啊啊顾总！我想当你的狗！！！”
“一进直播间就被楼上的裤衩子绊倒了。”
“对啊，我也好奇怪，为什么殷水儿好像随时要给顾总来一刀，谋杀老板真的不要紧吗？”
“但是殷水儿姐姐的目光真的好飒，我真的是爱爱了，爱了。”
“好像殷水儿和宁宁之间的氛围特别的……黏黏糊糊。”
“就算没说话，黏糊劲也让人好好磕。”
“姜芸看顾总的眼神……喜欢又不敢靠近，有故事啊。”
顾云月身穿深色风衣，把本就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愈发气场强大，金丝框眼镜将这份锋利隐藏的几分变得儒雅，也变得神秘莫测，眼镜上垂下的链条被虞槐轻轻点在手掌间，多了几分华贵和奢靡。
虞槐打了个哈欠，靠在顾小姐的肩膀上，“人好多。”
顾云月拍了拍怀中少女的肩膀，“该登机了。”
在飞机上，顾云月和虞槐坐在一块，小鱼不喜欢坐飞机的感觉，病怏怏侧躺在顾云月的大腿上。
手指抓住顾小姐的风衣衣摆，“我好难受。”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蓝发少女柔软的发丝，“替你按按头，别难受。”
顾云月不顾及正在直播的画面，俯身亲吻在怀中少女的额头上，“别怕，有我在。”
顾云月戴着戒指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没入虞槐的发丝中，在穴位上轻轻按动。
怀中少女皱着眉头，喉咙里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唧唧声。
殷水儿看的瞳孔地震。
用这种庸俗的手段俘获鱼！
人类果然居心叵测！太过分了！
殷水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的眼前发晕，小声对自家老婆说，
“虞槐太好骗了，揉揉脑袋就忘记了作为人鱼的高贵尊严。”
宁琰捂嘴浅笑，靠在殷水儿的大腿上，“我也难受，麻烦水儿帮我按按脑袋好吗？”
殷水儿刚刚还义愤填膺，听到自家人类的要求，立刻收起锋利的爪子，轻轻的没入宁琰的头皮。
“这样舒服吗？”
“力道够吗？”
直播间的弹幕看到这一幕笑死。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边打胰岛素边看直播。”
“虞槐上辈子是拯救的银河系吗？为什么顾总能那么周到伺候她哈哈哈哈”
“只有我一个人在意殷水儿姐姐刚刚好凶，突然被影后撒个娇，就立刻变成小白兔去帮人揉脑壳哈哈哈”
“盲生我发现了华点！你们看顾总的脖颈侧面，是不是有一排牙印！”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
“还有虞槐的手腕内侧，也被种了一颗草莓。”
“等等……虞槐墨镜的款式，好像是去年顾总参加一次会谈时戴过。”
综艺导演摸着手上无多的头发，惊讶地看着手上的台本和几对艺人的状态。
在颤巍巍看了一眼顾总。
原本他以为顾总来这档节目是有什么商业打算，没想到只是单纯的在发糖？？
您可是顾总啊？
得，还是你们有钱人会玩。
导演情绪复杂，只能安排摄像多点镜头给顾云月。
到达海边，光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虞槐像只撒了欢的小猫似的立刻奔到滚滚白浪中。
她双手捧起水，浇在自己身上。
浅蓝色的眸子仿佛透着光。
虞槐喜不自禁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浅白色的吊带长裙，像朵绽开的白色山茶花。
虞槐眉开眼笑：“顾小姐你看，海水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要湛蓝。”
其他几个嘉宾也在海边玩，姜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站在一边深情款款里看着顾云月，期盼对方能够给予自己回应。
毕竟五年前救顾云月的人，姜芸确定，她现在还没有找到。
姜芸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笑容，轻蔑地看了一眼虞槐。
虞槐完全没有感受到周遭的敌意，甚至不明白拍摄《恋爱进行时》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一个劲的往海水里面走，想要和大自然来个亲密接触。
虞槐钻到水里过了两分钟上来，手里捧着一只蓝色的大龙虾。
比成年女性手臂还长的龙虾生猛不停的弹动，尾巴却无法从人鱼手里逃开。
蓝色大龙虾：“#@￥%#￥%￥#￥&”
虞槐像外出狩猎的猫咪似的，高高举起龙虾给顾云月看，
“顾小姐你看！我们晚上可以做烧烤！”
大龙虾生无可恋。
综艺导演和制片目瞪狗呆，“？？？？”
制片小声问了一句，“台本里有这段吗？”
导演摇头，懵逼：“没有啊？”
虞槐隔太远没有发现顾云月脸上的苍白，把龙虾扔到海滩上，转身又潜入海里。
海风迎面吹来，冰凉的海水蔓延过脚背，顾云月冷汗爬的满背。
在路过顾云月时殷水儿冷笑一声，“顾总那么怕海，还要来这自讨苦吃？”
海边天气变化莫测，顾云月眼见着远处的乌云逐渐袭来，云间电闪雷鸣。
每一下雷电的轰鸣都打在顾云月脆弱且急速跳动的心脏上。
顾云月涂了正红色口红的双唇轻轻颤动，若没有口红的覆盖，双唇已是苍白无比。
冷汗从发间，流淌到了下巴上。
被冷汗蔓延过的皮肤如同被毒蛇爬过。
海风带来的不仅是凉爽还有窒息
殷水儿侧目：“顾总为了讨人鱼欢心，也忒费苦心了，想来没少从虞虞手里获得好东西。”
顾云月强忍着淡定，回头看她，维持着平日里的高傲，
“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话转告给虞槐。”
殷水儿：“？？？？”你是小朋友吗？
宁琰捂嘴轻笑，扯着自家脾气不好的鱼就想走，“你可别说了，小心顾总把你给雪藏了。”
顾云月扯出一抹欠揍的笑容，“你说如果我跟虞槐说，你欺负我，虞槐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殷水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类，瞪大着眼睛，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类果然狡诈！
顾云月忍着头疼，嘴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她只能指自己的咽喉。
那是上次被殷水儿掐的部位。
殷水儿的脸色愈发难看，上回她警告顾云月不许伤害人鱼，结果回头虞槐就找上她。
两条鱼差点打起来，在血脉压制下殷水儿甚至打不过虞槐。
殷水儿直接自闭了。
殷水儿：“。”
焯。
被宁琰拖到不远处的躺椅上晒太阳，整条鱼都失魂落魄怀疑人生。
挑衅完殷水儿后，天边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而下。
顾云月的脸色更加难看，淹没脚背的海水变得冰凉，刺骨尽管雨水没有落到这片沙滩上，在远处形成了一道奇观，但顾云月立刻回想享乐半年多之前经历的那场海上风暴。
没有五年前的游艇爆炸，身体却和五年前一样，结结实实淹没在了海里。
灼烧奇怪的海水腥味让顾云月记忆犹深。
姜芸袅袅婷婷地走过来，“顾总，我们去室内歇歇吧？”
姜芸脖子上佩戴着耀眼的红宝石项链，刺痛着顾云月的眼眸。
顾云月沙哑收回目光，“没想到你会参加。”
这档综艺顾云月从前审阅过参加嘉宾名单，其中没有姜芸。
姜芸轻轻触碰着顾云月的手背，柔情似水：“因为顾总来了，海水凶猛，我不放心。”
顾云月定定看了一眼，姜芸单纯又明亮的眸子。
好看是好看，却没有虞槐那双眸里的清澈。
顾云月忍着头疼，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冰凉的镜片反射出冷淡的光线。
姜芸只好自讨没趣的尴尬，笑了一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期盼顾总能够回头看一眼。
随着天那边的雷暴声音越来越大，顾云月头疼也越发严重。
就连导演都注意到了，顾云月的不对劲，小声询问，“顾总，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投资方爸爸身体不舒服，导演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都要吓得竖起来了。
顾云月摆了摆手蹲下，望着一望无垠的海面，手指拽着蓝色龙虾，生无可恋的触须。
“虞槐我有点难受，你什么时候上来？”
顾云月些许虚弱的嗓音在海面上响起，非常轻，一阵海风都能吹跑。
顾云月清冷用沙哑的声音传到虞槐的耳朵里，海里的美人鱼立刻化成双腿，从海面上探出头游到顾云月面前。
虞槐听声音变了小的顾云月现在心里不舒服，双手紧紧抱住顾云月。
“顾小姐，你现在很难受。”
虞槐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露出耳鳍，拿起顾云月的手放在上面。
湿漉漉的小人鱼沾上了顾云月最讨厌的大海的味道，变得非常清新好闻。
顾云月单手把鱼儿抱起来，猛猛吸了一口。
虞槐双手抱在顾云月的肩膀上，亲吻着顾小姐的脖颈，留下了一连串让人遐想的牙印。
远处乌云沉重，雷声震耳，顾云月抱着虞槐走在阳光下，后脑的疼痛无端好了许多。
人鱼的歌声缓缓流淌，单纯的吟唱没有加任何歌词，足以打动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在场所有嘉宾的目光全部聚集到虞槐身上。
宁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殷水儿，“你的歌声怎么没有这种效果？”
殷水儿：“。”
自尊心被刺痛，有一条鱼陷入了自闭。
“妈妈，我又听到了虞槐的歌声！！”
“可恶，为什么不加歌词还能那么好听，娱乐圈那些个混吃等死的歌手快来看看。”
“和虞槐相比，我粉的爱豆就像个废物。”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虞槐在咬顾总的脖子吗？”
“加一加一，还有我我看到顾总刚刚脸色煞白，虞槐一过来，顿时气色就好了。”
“这他妈就是爱情的力量。”
天际一半乌云一半晴天，顾云月屹立在日光下抱着浑身湿漉漉，正在滴水的美人儿，少女依恋在她的怀抱中，歌声缭绕不绝。
摄影大哥立刻抓拍下此画面，不用精修图，直接放到微博里。
不出意外再一次上了热搜。
当事人目光缓和，眉心被虞槐捏了好几下，才放松下来。
虞槐软软说：“顾小姐也忒脆弱了，怎么一天都离不开我？”
说着，鱼就把顾云月抵在躺椅上。
强逼着人类吸了自己好几口才罢休。
综艺导演在一旁疯狂咳嗽，“稍微克制一点好，我们是正经直播。”
顾云月狐狸眼微微挑起，里面染了一层水气，眼尾有点红，似乎有些委屈。
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早就被虞槐摘下来。
两人唇齿间拉丝虞槐柔软的糯米糍，磨蹭在顾云月的手背上。
若这不是在拍摄节目，顾云月必然要把人抱紧，客房里好好欺负。
一个上午拍摄完成，中午吃了海鲜烧烤，顾云月自然不会委屈了鱼，找酒店送来最新鲜的菜品。
导演干咳：“下午需要潜水，大家可以找心仪的嘉宾一同游览海底风光。”
殷水儿皱了一下眉头，“我家宁宁不会潜水，不适合下水。”
宁琰腼腆的笑了一下，两人眼神拉拉扯扯，溺死一片观众。
光是导演看着这两人的眼神都觉得牙酸。
虞槐也担忧地抬头看顾云月，“我家顾小姐也不适合。”
“她下水会死。”
此言一出，所有嘉宾都陷入沉默。
下水，会死。
顾云月：“。”
虽然很中肯，但……
会游泳的人下水，游泳直播和摄像已经在海里准备好，顾云月惊魂未定，一边喝椰子水静心凝神，手流连地触碰着怀中少女的腿儿。
也不知是不是大家都听说了，顾总不喜欢水，另外两个嘉宾也没有下水，而是选择了在沙滩上捡贝壳准备烧烤。
姜芸佩红宝石项链挪到顾云月旁边，准备好好刷一下好感度。
姜芸还没开口，就见所有人惊呼一声——
顾云月闻言看过去，只见虞槐和殷水儿两人哪还有什么双腿，突然变成了璀璨华丽的鱼尾巴，鱼尾拍打碧涛，比任何名贵宝石还耀眼。
殷水儿的紫色眸子凝望着虞槐，随后拉着身边的人鱼纵身一跃跳进海里——
扑通一声无影无踪。
摄像大哥：“？？？？！！！！”
那是什么生物？
直播前的观众：“！！！！”
美人鱼！
顾云月一口气儿没喘上来，呼吸一窒。
她的鱼怎么能给别人看！
导演所剩无几的两根头发被海风吹秃，赶紧拉着制片的袖子，另外一只手往嗓子里倒了几颗静心胶囊。
“台本上有这项吗？”
等等，酒店有美人鱼尾巴租赁吗？
制片迟疑：“大概可能没有吧？”
顾云月愣在原地，目光恍惚地看着平静的海面和海里的直播画面。
她的鱼儿，是只有她能看，还是所有人都能看？
鱼尾巴没围裙子，那四舍五入不等于下半身没穿？
顾云月后脑一阵眩晕，怀疑自己是疯了，才同意和虞槐一起来录节目。
“导演，这段有伤风化，别播了。”
导演：“？”
作者有话说：
顾总不让大家看人鱼尾巴，并且觉得鱼尾巴没有遮挡，有伤风化，简直是恶俗极了，但她在家里天天摸鱼，这算盘打的，我在屏幕前都听见了（指指点点
在麻瓜眼里，美人鱼谁不存在哒，如果有，都是皮套鱼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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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所有人类都没有见过那么惟妙惟肖的美人鱼表演。
就连导演都吓得头上两根所剩无几的毛竖了起来。
隔着果冻色的海面，海底璀璨华丽的珊瑚礁，和游动的鲨鱼，完美的呈现在镜头面前。
和所有人伸长着脖子看不一样，顾云月脸很黑。
导演把镜头给顾云月，小声问说：“顾总身体不舒服？”
顾云月嘴唇动了动，最后静静的看着导演，“我很好。”
导演从顾总的话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人鱼尾巴灵动又闪烁，硕大的尾鳍和鳍纱，比最昂贵的丝绸都要顺滑。
顾云月静静的看着直播画面，顿时后脑勺又开始疼了。
宁琰隐约听到了顾云月心里某个东西破碎的声音。
顾云月嘴唇动了动，复杂的看了一眼宁琰，“你……”
宁琰：“……别问了，我也吃醋。”
鱼尾巴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还是所有人都能看，要是人人都能看，那我倒是不稀罕了。
宁琰从顾云月眼中读出了这句话。
宁琰：“……笑死。”
虞槐游了一圈后，坐在礁石上旁边吐着泡泡的潜水员，瞳孔地震。
潜水员背着硕大的氧气罐，看看自己的潜水装备，又看看这两个套着人鱼尾巴的嘉宾。
其中一个把咬嘴拿下，干涩的问虞槐：
“你们不用换气儿的吗？”
水下三十分钟，你们不换气，就不礼貌了。
虞槐和殷水儿对视一眼：“……”
殷水儿：“大概我们练过？”
十年资深潜水教练：“？”
你们莫不要骗我。
好在人类的想象力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幻想出美人鱼这样真实存在的生物，更别提明晃晃出现在自己面前。
虞槐刚想转身跳进水里，在半空中突然被顾云月拉住尾巴扯到怀里。
虞槐失声尖叫，怀抱落入了熟悉的芍药花香味中长舒了一口气。
“顾小姐突然抱着我做什么！”
顾云月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平静中带着醋意，“时候不早了，退潮有危险，回酒店。”
虞槐软趴趴的耳鳍在夕阳下闪烁着浅蓝色，尖端有点粉红。
虞槐撒娇地靠在自家人类怀里，“顾小姐我还没有游够。”
人鱼尾巴很长，比身体还要长，尾鳍垂落在金黄的沙滩上，沾上了细细的沙粒。
虞槐身娇体软，几乎没什么重量，被顾云月在怀里颠了一颠。
顾云月垂眸道：“乖，别闹。”
“我家有私人海滩，等有了空闲带你去游个够。”
虞槐眨巴着漂亮的杏仁眼，长长的睫毛扫在顾云月的脸颊上，一片痒意。
虞槐用冰凉又柔软的唇贴在顾云月的耳边，“顾小姐是不是头疼了？”
顾云月：“嗯，我头疼了。”
这一幕被直播画面忠实的记录下来，在正片播出时一定不会少。
“救命啊，顾总刚刚是不是在和虞槐撒娇？!”
“这是什么绝世怕水霸道总裁，和漂亮娇软小美人鱼老婆。”
“虞槐，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妈妈问我虞槐是什么神奇宝藏，长得好看歌唱的好听，游泳还那么好。”
“话说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为什么顾总怕水？”
“楼上姐妹不用管为什么只要知道顾总虽然怕水，但是会抱住喜欢水的小女朋友！”
“为了爱克服内心的恐惧，我真的是爱了爱了磕死我了。”
# 美人鱼 虞槐殷水儿 #
直播还没结束，这词条已经被顶上热搜。
顾云月用集团官方号转发，可以说是老板带头嗑虞槐的颜。
……
虞槐的尾巴被顾云月围了一条毛巾，立刻从尾巴变成了双腿。
此操作把导演和周围人看的一愣一愣，导演眼花恍惚：“我真是年纪大了，那么大一个鱼尾巴皮套在哪里？”
导演和制片两人互相对望，都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不解和疑惑。
顾云月把少女带回了客房，综艺节目的客房是根据抽签决定，顾云月所在的房间是一处海边农家乐。
单人床很小，上面的被褥蓬松干净，带着太阳的气息。
同样的浴室也很小，但是胜在干净。
顾云月挽起袖子，让少女坐在自己的腿上。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并不好受，但顾云月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虞槐薄红脸颊上。
顾云月眼眸幽暗，手指轻轻把泡沫覆盖在人鱼肌肤上，
“虞槐。”
顾云月开口有几分惊讶自己的嗓音，竟沙哑到如此地步。
鱼歪着头，被花洒冲的很舒服。
耳鳍来回晃动，显然很开心。
鱼在海底就喜欢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人类的动作很合鱼的心意。
真不枉鱼在这个人类身上花那么多精力和泪水珍珠。
少女把泡泡抹在顾云月脸上，“顾小姐，快点，后背也要。”
顾云月兢兢业业地充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搓澡工人，沉默半晌后，
“我不想你给别人看。”
虞槐疑惑地看着顾云月，不太明白人类的情绪。
顾云月：“尽管庸俗的人类不会把你认为是真的美人鱼，但是你的尾巴，不许给别人看。”
虞槐把蓬松的白泡泡点在顾云月的鼻尖。
浓郁的芍药花香味在两人中间游离四散，增添了些愁绪。
虞槐的耳鳍垂下，她是整个星球最漂亮的鱼，从蛋里出来开始就被所有人众星捧月，没有人类不爱鱼就连同类也喜欢她。
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看？
顾云月用水冲刷少女身上的泡沫，把人抱着用毛巾裹好放在毯子上，她的声音隔着一层浴室的毛玻璃听得不真切。
顾云月摘下象征冷静和克制的金丝眼镜，眼底的情绪不输于午夜的海浪。
“因为我们俩之间签过协议，你是我的情人，你需要听我的话。”
顾云月：“用娱乐圈的话来说，我是你的金主。”
虞槐躺在狭窄的床上，见已经洗完澡的顾云月出来身上有好闻的水气和沐浴露的香味。
两人躺在床上很挤，呼吸纠缠在一起。
顾云月淡淡道：
“金主的另一层含义是，我的话你不可以违背。”
“你不许把尾巴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类看。”
伴侣警告意味的话，在虞槐心里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她不止没有害怕，反而还期待顾云月更加严厉一点。
虞槐眼眶发红，身上还残留沐浴露的清香味。
顾云月严肃重复了一遍，“听到没有？”
虞槐忍痛点头，“顾总我明白。”
顾云月手指摩擦在刚刚虞槐被按青的下巴上，“乖一点。”
狭小的床，虞槐动弹不得，被顾云月隔着被子抱住，像个软乎乎的蚕宝宝。
黑暗的房间里感官放大，能听到远处海浪拍击礁石的哗哗声，和顾云月缓缓呼吸声。
……
导演和摄影扛着相机站在农家小楼边上。
姜芸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身上穿着白色轻薄的睡裙。
导演：“我们拍一个夜间镜头，看一下嘉宾晚上都在做什么。”
总助面无表情说，“会涉及触犯顾总的隐私。”
总助回头看了一眼虞槐的助理倩倩。
助理倩倩目光火热，用眼神说：那岂不是更好！
总助：“。”
总助重重的拍了一下倩倩的肩膀，把初入职场不久的小姑娘，吓得后背汗毛一竖。
总助笑容核善，“你别忘了给咱发工资的人是谁。”
姜芸站在最前面，在镜头面前捧着一杯安神茶，“顾总有失眠之症，我熬了些茶水给顾总送来。”
夜晚的海边，天上繁星点点，姜芸的轻薄白裙在星光之下更显得飘渺又灵动。
海风中身体单薄，惹人怜惜。
总助抬了一下眼镜，“顾总没有失眠的毛病。”
姜芸看了一眼总助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我见有脸的表情，手指轻轻搭在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
她知道顾云月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她一定还念及五年前的恩情。
姜芸最近的资源不好，如果再不能把顾总勾引到手之后的路只怕会难走了。
总助低声说了句不赞成的话，
被姜芸使了一个眼刀，觉得总助是在妨碍她的好事。
大约是嫉妒她吧。
姜芸站在顾云月所住的客房门门前，中间还隔着一层走道，但是深夜实在是太安静了，房间里的一点响动都能传递到外面。
她把耳朵贴在木门上。
面上摆好笑容，嗓音柔软：“顾总，我替您煮了安神茶。”
里面一片安静。
导演和制片扛着相机互相看了一眼。
紧接着里面传来那少女极有辨识度的小声啜泣，“你滚啊！”
“你果然像别人说的一样奸诈，贪婪，狡猾，你真的好过分！”
少女抱怨的词说来说去就那几个，谩骂之声和撒娇差不多。
总助作为老板的得力助手，赶紧把导演手上的相机关掉。
老板的隐私要是流露出去，她这个打工人不要活了。
姜芸：！！！
焯。
导演没想到居然能拍到不能播的画面，赶紧拉着制片和别的剧组人员离开。
导演惆怅地看着海面，对旁边制片说：“咱们这个综艺是有台本的吧？”
制片抽了口烟，“大概是有的吧。”
导演眼神疲惫：“那为什么每一个情节都和台本上的不一样？”
制片也无法解释。
他们总觉得顾总和小美人之间有种旁人难以插足的奇妙的化学氛围感，只有两个人靠在一起才是合拍的，任何人掺和进去都显得多余。
但问题是，咱们在拍节目啊！
两个人在海边互相抽烟，眼神都有些疲惫。
忽然一想到这部综艺的目的，就是让顾总这个金主爸爸满意，两人顿时又轻松了一些。
……
次日。
虞槐身旁睡得正安稳的人类，气不打一处来。
身旁顾小姐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呼吸轻轻浅浅，长发遮盖住了微微向上扬起的眼角，
比平日里温和了许多，但并不代表这人脾气好。
虞槐气的眼睛都红了，牢牢的抓住被子，喉咙里委屈的哼哼唧唧。
虞槐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人类，“顾云月我要和你分手，分手！”
“我讨厌你，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饲养人鱼！”
虞槐就算嗓音委屈又露出小尖牙，但在顾云月看来和奶呼呼的撒娇没什么区别。
顾云月睡眼惺忪，捧起人鱼的脸颊。
“宝贝乖，我替你穿衣服。”
虞槐哼哼唧唧的，没有力气把顾云月推开。
昨天晚上到在于双眼上的黑色领带，挂在床边，还没有被收走。
顾云月替自家小姑娘穿戴好衣服，特意把自己平日的耳环挂在虞槐的耳朵上。
虞槐身上的所有装饰都是顾云月曾经佩戴过的款式。
虞槐生气想要挣脱开，却被顾云月按住，就像只大金毛按住胡作非为的小猫猫。
早餐所有嘉宾一起用，虞槐面前是硕大的龙虾和半条鲨鱼，以及堆成小山似的金枪鱼肉。
虞槐一言不发地把食物往嘴里塞，完全不施舍一个眼神给顾云月。
鱼真的很生气了。
半条鲨鱼都哄不好。
姜芸看到虞槐和顾云月之间僵硬的氛围，心中一喜，心想果然是昨天晚上听错了，这两人的关系怕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
姜芸靠在顾云月身边，“顾总，今天有海钓和冲浪项目，顾总要参加吗？”
姜芸柔情似水的看着顾云月，把她亲自冲的咖啡推到顾云月面前。
姜芸小心说：“今天海浪平和，风光很好，顾总在沙滩边上走走，也能放松精神。”
虞槐冷冷的看了一眼，想要靠近顾云月的姜芸。
“钓鱼？”
虞槐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顾云月脸上，可以说是非常生气和别扭了。
她希望顾云月只看自己一个人，又生气与顾云月昨天晚上的恶劣行径，更无法忍受，她竟然把人鱼的眼泪放到鱼的那里……
鱼对情绪真的是非常复杂了。
毕竟她们鱼，天生就要被人捧着。
顾云月狐狸眼笑了一下，“虞槐想要去钓鱼吗？”
虞槐眨了眨眼，把顾云月默不作声的抱到自己怀里，顺便拿起一块三文鱼肉给顾云月，
鱼，可是不轻易和同伴分享食物。
“你别去看别人，想吃什么鱼，我帮你钓上来。”
姜芸看到虞槐强势的把顾云月拉到自己怀里，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相当柔弱的笑容。
“虞槐妹妹真活泼，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就连呆在顾总身边都怕打扰到顾总。”
顾云月全身一阵鸡皮疙瘩，“。”
摄像大哥忠实地把这一幕记录在了成片中。
就连导演都嗅到了一抹一触即发的气味。
虞槐：“。”
她听姜芸的语气，浑身鳞片都要炸开来了，赶紧拽着人类就走。
……
嘉宾分为两组，顾云月所在的这一组上了游艇，她俯视着深不见底的海面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脸色也有一点难看。
虞槐轻轻拍拍人类的肩膀，“顾小姐有我在，你没事的。”
虽然鱼昨天晚上被人类恶劣的欺负了，但是鱼还是会保护人类。
像鱼那么好的伴侣，顾小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只是……
虞槐忌讳地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姜芸，后者一脸温柔女友的柔情模样看着顾云月，手上在准备海钓的工具。
导演拿出任务卡，“在规定时间内谁钓的多，谁能获得新一轮的组队选择权。”
说白了谁能钓的多，谁能率先和顾总组队。
顾云月靠在远离栏杆的躺椅上，远远地看着虞槐随意扔出一个杆子，悠闲得好像是在度假，完全没有比赛的紧张氛围。
顾云月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己是被霸道总裁包养的小娇妻的错觉。
虞槐在前面冲锋陷阵，乘风破浪，自己躲在后面乐享其成。
姜芸把浮标抛到海里，“我学过海钓，那年在海边钓上来的比手臂还要长的石斑鱼。”
她羞涩地回过头，朝顾云月眨了一下眼。
顾云月：“。”
并没有get到。
姜芸笑容尴尬在嘴角，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虞槐身上，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顾总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子，你的脾气也太暴躁了，总是和顾总生气，日子哪能过长久？”
虞槐依稀记得姜芸是五年前一次救了顾云月的人，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鱼不喜欢的气息，隐约觉得她并非良善之辈。
“和你没关系。”
姜芸手里的鱼竿顿时往下拉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弓形，她双手用力和水下的鱼做斗争。
鱼线崩直，空气被划破产生咻咻咻声。
虞槐低头看了一眼，心里嘀咕，“那么容易钓上来？”
只见一条黑雕鱼跃出水面，在半空不停的挣扎，钩子划破鱼嘴唇正口勾住。
虞槐喃喃自语：“那么快钓到鱼，该不会是潜水员挂上去的吧？”
姜芸：！
她脸色有些难看，“虞小姐说笑了。”
美女钓鱼，力量与美色并存，姜芸把后背凹成了一个柔弱又坚毅的造型，手臂不稳，险些整个人都要被拉到海里去。
姜芸求救似的看了一眼顾云月。
后者的目光全部聚精会神在虞槐身上。
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姜芸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虞槐，“你那么长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想来和顾总的感情没那么深。”
鱼的性格本就不柔弱，只是喜欢在自家人类怀里撒娇。
她轻哼了一声，“你知道顾总为什么躺在那休息吗？”
此刻直播间开着，导演正站在不远处，竖起耳朵听这边的情况。
导演小声说：“难道不是因为顾总不喜欢海水？”
虞槐一生气就口不择言，“那都是因为你们顾总昨天晚上累到了，腰不好，肾虚，我怜惜她，让她躺在那休息休息。”
姜芸：！
这他妈？
你莫要骗我？
导演瞳孔地震，几乎不敢看金主爸爸的脸色。
正在闭目养神的顾云月倏然睁开眼睛，好看的狐狸眼此刻充满了不解和震惊。
金丝框眼镜遮挡住了部分镜头的视线，再加上太阳的照射，让人更加看不清楚顾云月此刻的真实表情。
众人看顾云月没有否认，信以为真。
虞槐被姜芸气得上头，“你知道为什么顾总今天脖子上带着丝巾，那是因为被我啃得没法见人。”
“我昨天晚上心疼她，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那么会勾引。”
“我真是不敢让顾总在外面多见人，生怕见一个爱一个。”
顾云月缓缓摸着脖子上的丝巾，虞槐说的不算假，她确实被咬了脖子，
可佩戴丝巾的更主要的原因是，助理安排的整套搭配，没被咬脖子也要佩戴丝巾。
顾云月笑了一下，没有拆穿自家小朋友。
“对哦，槐槐要把我看好了，要不然我出门可是会被别人给抢走。”
蓝发少女高傲地抬着下巴，手掌在游轮上用力一拍……
海面突然升起波涛，鱼群沸腾。
那些鱼在血脉压制下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一个个从海面上跃起——
鱼群下雨似的，啪嗒啪嗒落得满夹板，全都是。
每条鱼都生无可恋，震惊与为什么突然脱离了海水来到了半空中。
蓝发少女手里拿着根薄弱的钓鱼竿，居然轻轻一抬手就有一条将近两米长的鲨鱼从海面跃起。
鲨鱼：阿巴阿巴？
鲨鱼这辈子都没想到会飞到几十米高空，然后重重落在两脚生物面前。
虞槐嫌弃地把鲨鱼推到海里，“在这个国家你是保护动物，废物，回去吧。”
虞槐啧了一声，显然很不满意。
鲨鱼：“。”
听我说，谢谢你。
鱼群像受到了某种神奇力量的牵引，精准落到甲板上，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一个个无助的拍打着尾巴，无济于事。
虞槐很贴心地一边查看保护动物名册，一边把保护动物扔到海里。
一边扔嘴里一边嫌弃的骂了一句“可惜了，这条好吃。”
即使放生了一大半，剩下来的海鲜各个体肥膘壮。
甚至有一条混迹其中的深海雪鱼，无助的躲在角落里，它那么大，看上去却那么弱小。
姜芸双手捧着那孤零零的一条黑雕，神情恍惚，怀疑自己在做梦。
直播间的观众：！！！！！
艹
这他妈是神迹。
这是我的麻瓜可以看到的场面吗？
或许信号都看不下去了，直播间就此中断。
微博无数大V纷纷来解析这种“自然现象”的成因。
虞槐把鱼堆到顾云月面前，小声撒娇：“在捕鱼这块，我还没有怕过谁。”
“你今天晚上跟我走。”
顾云月笑眯眯把自家能干的小鱼圈在怀里，“好，跟你能吃饱饭。”
虞槐强装冷淡，“嗯，你要好好伺候，我才能吃饱饭。”
“不然一条鱼都不给你吃。”
“饿死你。”
顾云月莞尔，在鱼耳边缱绻道：“好，我的金主大人。”
作者有话说：
涉及娱乐圈的剧情不多，就几章~
这是一条超级会捕鱼（？）的小鱼鱼，会把猎物全部堆在你面前，奶凶奶凶地要把你娶回家，如果你不听话，鱼鱼就不给你吃肉，可以说是条坏鱼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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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所有人都震惊于甲板上密密麻麻的鱼，导演大半天都没缓过神。
制片人从小长在海边，笃信深海之神，看到这一幕，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神啊，这是神迹！”
除了神，还有谁能让深海的鱼群全部跃出水面砸在面前。
虞槐细细的腰枝被顾云月圈在怀里，身上不止没有染上鱼腥味，还多了几分海洋中特有的好闻水味。
长长的浅蓝色发丝蓬松地在海风下飞舞，真如同一阵风都能把小鱼给带走。
顾云月演眸幽深，“人类会怀疑。”
虞槐微微勾起唇，“人类没那么聪明。”
“那么多鱼，够包养你吗？”
顾云月把小鱼更用力的搂在怀里，少女的牙齿咬在顾云月漂亮的天鹅脖颈上，细细密密的小尖牙，磨蹭在娇嫩的皮肤，留下了一连串红痕。
“顾小姐，收到我的鱼，不许看别人。”
虞槐特有的尖指甲划过顾云月的下颚，沿着下颚滑到了颈动脉上带来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虞槐眼里自己很凶很可恶，但在顾云月看来则软乎得像个护食的小猫咪。
顾云月仰着脖子，任由自家小姑娘咬来咬去。
虞槐咬得很克制，一旦用力了就会用的磨砂舌头舒缓疼痛。
摄像大哥扛着硕大的□□短炮，满眼懵逼，小心看了一眼导演：
“要不要拍？”
他依稀记得这是个恋爱综艺，再拍下去得走进科学了。
摄像大哥很有职业素养的把摄像头从鱼群中移开，对准了顾云月和虞槐。
虞槐趴伏在顾云月身上，手指紧紧把自己的小情人按在长椅上，而顾云月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自然躺平认她的动作。
非常配合。
摄像大哥又默默把镜头挪开。
再拍就过不了审了。
只有姜芸站在原地，魂都被吓飞。
她手中的那条黑石斑，单看很是不错，和虞槐的收获相比，简直是个笑话。
她几乎腿软的靠在栏杆扶手上，直到游艇回到岸边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的非自然景象在姜芸脑子里来回重播，深海随着人的意志而改变形态。
姜芸甚至有一种惊恐的猜测，整片大海都在讨好虞槐。
她精神恍惚地下船，在海面台阶上绊了一跤，整个人十分狼狈的滚在沙滩上。
虞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收回目光。
虞槐小声嘀咕了一句，“像你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主动救我家小人类。”
姜芸瞳孔猛然收缩，惊惶无助地看着虞槐。
什么叫“我家小人类？”
你不是人类吗？
顾云月把小鱼提溜起来，“刚刚说什么？”
蓝发少女软软的靠在自家顾小姐怀里，无辜地摇摇头，“没有，我在想晚上鱼该怎么吃？”
顾云月笑了一下，“晚上吃我好不？”
虞槐耳朵忽然一红，羞赧地舔了舔嘴唇。
“大庭广众之下别乱说。”
……
“虽然你们直播断了，但是不要以为我忘记了刚刚的画面。”
“我从小在海边出生，全家人都有海神信仰，我奶奶随便瞄了一眼直播，垂死病中惊坐起。”
“@恋爱进行时剧组，麻烦解释一下哈，解释不清楚的话一人一筐鱼（抽我抽我。”
“大家别说了，已经有专业人士辟谣了，大自然的正常现象而已，刚好被碰上了。”
“加一加一，理智上我觉得是自然现象，但感情让我相信是虞槐想在顾总面前露一手。”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现在姜芸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吗？”
“大家别在这光看着去看看顾总的微博，笑死，真在抽奖小鱼干。”
“顾总一个出场自带狗粮的女人。”
下午的直播内容很平和，顾云月替虞槐把海鱼中的刺挑干净，用勺子喂给自家小姑娘吃。
虞槐：“啊”
红润的双唇打开，里面露出些许洁白的牙齿，顾云月把白瓷勺子放进去，猩红的舌尖卷去雪白的鱼肉。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磕死。
姜芸在一旁精神恍惚，瞳孔放大，恍惚地看着桌上的鱼，半点食欲都没有。
俨然是惊吓过度。
殷水儿和虞槐坐在一起，她小声询问，“能教教我鲛纱怎么编织吗？”
顾云月一边挑鱼刺，一边看两人在咬耳朵，心里怪不是滋味，连带着挑鱼刺的动作都快速了许多。
虞槐小声告知具体编织方法，两人饭也不吃了，手牵着手去房间里拿材料。
顾云月：“？”
顾云月看了看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上的鱼肉，不甘心地一口吃掉。
带着丝丝甜味的鱼肉滑过唇舌，顾云月郁闷地坐在原地，金丝框眼镜后的狐狸眼微微下垂。
活像条被人抛弃的大狗狗，而虞槐却浑然未知。
和殷水儿在一起的宁琰，也惆怅看了一眼顾云月，她的老婆被虞槐给拉走了。
宁琰宽慰地安慰老同学，“人鱼的性格都活泼，不应该拴在身边。”
顾云月抬了一下眼镜，“我没有把虞槐拴在身边。”
两人的说话声音很轻，直播听不到。
宁琰挑了一下眉头，对发小的发言一个字都不相信。
顾云月咬牙切齿：“是虞槐说要当我的金主，她作为强势的一方，难道不应该把我拴在身边吗？”
宁琰：“……真有你的。”
一整座海岛，突然多出了两个悲伤的人。
“笑死我了，顾总面无表情，但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委屈。”
“不止你一个人，顾总现在真的是好难受，好孤独。”
“我之前都没发现高冷的顾总，居然有那么多微表情，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虽然顾总和影后都很美，但为什么这两人凑在一起没有CP感？”
“就像小区楼下两个被妻子赶出门的丈夫（狗头保命”
“让我看看虞虞和水儿在忙什么。”
另外一个房间，
虞槐坐在桌上用大剪刀裁剪布料，漂亮的修长的腿在半空中轻轻晃了两下。
欺霜赛雪，关节微红。
殷水儿：“给我家宁宁做套睡衣，这个料子轻薄不粘汗，能让宁宁安睡。”
殷水儿把一缕紫色的发丝撩到耳后，“虞虞，顾总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虞槐熟练地裁剪衣服，笑了一下：“顾小姐没有欺负过我。”
殷水儿不幸的哼了一声，“顾总长得就像个会欺辱鱼的，会把鱼关在房子里没完没了的哭，没完没了的织布，恶毒的资本家。”
虞槐揉揉同伴的头，“顾小姐不会。”
“天气逐渐变凉了，我要给顾小姐做一件贴身的厚外套，她适合穿黑色衬得肤白如雪。”
“最好顾小姐能每天穿，让衣服上能沾到她好文的芍药花香。”
虞槐越说越脸红，揉揉小脸，更加卖力的穿针引线。
可以说是非常贤惠的小鱼了。
直播从门上的玻璃拍进去，听不到两人具体谈话内容，但能看到一人在织布一人在裁剪。
两个年轻少女的眼里都有浓浓的爱恋。
虞槐感知有摄像头的存在，茫然抬起头。
杏仁眼因为过于专注，而弥漫起了一层雾气。
浅蓝色的瞳孔清澈又动人，身旁的殷水儿紫色的眸子更增添了一分冷艳和梦幻。
被这两双眸子盯着，整个直播间观众一阵尖叫。
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
微博上悄然有一部分邪，教粉丝开始磕起了虞槐和殷水儿的CP。
云雨CP粉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开始疯狂写同人文，其劲爆程度就连正主都自愧不如，当然那是后话了。
……
顾云月把桌上属于虞槐那份的鱼肉吃干净后，走回客房休息。
幽静的长廊，高跟鞋踏在上面，会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红底高跟鞋，冷艳又高傲，随着每一步的晃动，顾云月金丝框眼镜上的链子也在微微颤，在冷淡上增添了一份风情。
“顾总且慢，”姜芸突然叫住顾云月，“关于五年前我有话想对顾总说。”
顾云月平静又幽深的目光，回头看向姜芸，后者表情有些急切。
顾云月：“你可以在这里说。”
姜芸摇头，她刚刚接到了经纪人的通知，即将上映的一个新剧被卡死，能不能播出是个问题。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姜芸心一横，手指轻轻捏着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微微侧过身推开自己的房门，
“一些私，密的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说。”
顾云月深深看了一眼姜芸，走入她所在的客房中。
节目组给的客房很大，有一面很漂亮的落地玻璃，能直接看到碧海蓝天，远处的游轮在海面上起伏，四人沙滩上没有游客多了，很多来来回回钻洞的小螃蟹。
姜芸：“顾总想喝咖啡还是茶？我这里有些安神茶。”
姜芸眉眼多情地看顾云月，“顾总，我很担心您来海边睡不着觉。”
顾云月：“我不用喝东西，有话直说便可。”
姜芸柔情的嘴角微微僵硬，她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放在胸前，一颗一颗解开了上衣的扣子，衣服落地，抽开裙子的系带，裙子也落地。
布料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板，里面什么也没有，白光光的一片。
顾云月微微蹙眉。
姜芸作为艺人对皮肤的管理从来没有松懈过，一眼看上去的柔嫩和滑腻，空气中散发着带有邀请意味的玫瑰精油香味。
白光光的姜芸赤着脚走到顾云月面前，一双好看的眸子深情地望着她。
“顾小姐，五年前我救了您，我一直认为这份救命之恩起源于人心底的善念，不应该拿出来换取任何浮华名利，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说。”
姜芸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趴在顾云月的肩膀上，顾云月往后一退，没有让她继续碰。
姜芸眼中划过一抹忧伤，空调的风吹的在躯体上，让红的更红。
那是一具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为之心动的躯体。
顾云月目光平淡，就像是没有看到面前极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似的。
这样姜芸有点羞.耻。
她重新拿起顾云月的手放在自己的熊上，另外一只手想让顾云月放在她的辟谷上。
顾云月冰凉的手立刻抽离。
姜芸泫然欲泣，“五年前的事情，我以为已经过去了，但我逐渐发现我喜欢上您了。”
姜芸摘下带有体温的红宝石项链，“每次佩戴项链，都能想起海滩上和您的惊鸿一瞥。”
姜芸还在情情切切地说着爱慕之词，顾云月只觉得烦躁。
顾云月：“你是鱼吗？”
光溜溜的姜芸已经做好了和顾总春风一度的准备，结果面前人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
什么是鱼？
顾云月面露不耐，“回答我。”
五年前的暴风雨和游艇爆炸，她落入深海中有瞥见一抹如梦似幻的鱼尾巴。
深海汹涌险恶，不是光靠人力就能随意救人。
是人鱼。
姜芸摸不着头脑，“什么鱼？顾总您在说什么？”
顾云月将视线收回，随意从沙发上拿起一条毯子就扔到姜芸身上，把她的身体盖起来。
姜芸面露腼腆和心动，“顾总……”
她在怜惜自己吗？
顾云月镜片后的目光冷淡又疏离，带着淡淡的厌恶。
“我是有女友的人，不能在外面多看别人的身体，是对虞槐极大的不尊重。”
说完顾云月拧开把手离开了客房，“五年前不是你救我，若我再发现你挟恩图报，你不想知道后果。”
门咔嚓一声被关掉，姜芸我的身体随着颤抖了一下。
后背凉意四散，她几乎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跌倒在地。
顾云月是什么意思？
姜芸好像摸到了某个极为可怕的东西和正常世界的壁垒。
顾云月洗了好几遍手，平淡的镜片后有些慌了。
擦干净手又喷了一些常用的香水，慢慢走到虞槐所在的房间门口。
她垫着脚往玻璃里面看里面的少女正在给自己做衣服，殷水儿在旁边专心的织鲛纱。
虞槐立刻回头，“顾小姐！”
她一眼发现的门口站着的人，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像个看到主人的小猫猫似的跃到自家人的怀里。
顾云月和少女抱了个满怀。
原主心虚地眨了眨睫毛，“虞槐，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虞槐一会就抱住自家人类的脖子，“什么？”
顾云月提溜着少女到了一个没人没监控的地方，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虞槐瞳孔瞪大，不可置信，咬牙切齿，“你看了别的人类的身体？！”
鱼不可置信觉得人类背叛了她，
眼眶顿时委屈变红，杏仁眼里酝酿起风暴。
小珍珠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顾云月慌忙地弯腰捡起来，不让任何一颗珍珠落入别人的口袋。
顾云月苦笑地弯了一下眉毛，“我没想到姜芸为了骗我，会慌不择路。”
她看了别人的身体，她已经脏了。
需要和心思细腻的小鱼坦白。
女德班优秀毕业生。
虞槐擦了擦眼泪，明白这不是自家人类的错，但是一想到自家人类看到贪婪的人类的身体就一阵气结。
她们鱼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虞槐额头抵在顾云月雪白的脖颈上，恶狠狠咬了好几口顾小姐垂下的眼镜链条才勉强安静下来。
顾云月单手提溜起小鱼，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导演奇怪：“这是怎么了？”
虞槐委屈的眼眶红肿，鼻子也粉红，像只锤绕多的无辜兔子，又像只没有得到零食的可怜猫猫头。
导演忧心地观察顾总的表情，生怕这位大佬不高兴不参与节目录制了。
虞槐拍下顾云月摸在她小腿上的手，“别碰我，我在生气。”
顾云月只好把手垂下，悄悄地拽住了少女的裙摆，
“虞槐，我也是受害者。”
顾云月的目光离开虞槐后，狐狸眼里增添了一份冷淡和锐利，“通知节目组，明天和姜芸解约。”
虞槐红着眼睛看自家人类，被顾云月眼里的锋利给吓住了。
虞槐恍惚意识到，顾云月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生气过，一向都笑眯眯。
原来这个人类也会生气。
导演嘴唇动了动，光秃秃的头顶冒出冷汗，“顾总这……我知道了。”
导演只好低头称是，赶紧让节目组去准备。
顾云月对总助说，“姜芸的人气支撑不了现在的资源，你给她重新挑选个经纪人。”
总助点头：“我这就去办。”
姜芸凭借着和顾云月若有若无的关系，得到了公司里顶好的资源和经纪人，可电视剧演一部砸一部，大家私下里敢怒不敢言，没人敢把闲话说出来。
以姜芸现在的能力，只能匹配到籍籍无名的经纪人，和上不得台面的资源。
到时候……顾云月没有说出来，总助心里明白。
想让一个离开大众视野的艺人消失，太简单不过了。
甚至不用出手，在后面轻轻推一把，人就能落入万丈深渊。
……
虞槐冰凉的手捏在顾云月的脸颊上，“顾小姐，下午还有拍摄内容。”
顾云月回过神，“好。”
剧组明天和姜芸解约，下午还有她的戏份。
顾云月按了按，开始阵阵疼痛的太阳穴，“我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去海里玩吧。”
顾云月身上穿着虞槐刚做好的外套，丝丝凉凉的覆盖在手背上，好像被鱼尾巴轻轻拂过。
虞槐担忧地用唇贴贴顾云月的手背，“我替你揉揉？”
“要不我不去了，让助理给导演请个假。”
顾云月摆摆手，“你一直很期待来海边，好好玩玩吧。”
顾云月再三说明自己没事，虞槐才宁愿不舍得离开，一步三回头，杏仁眼里的担忧快凝结为实质。
下午的拍摄内容在一整个海岛上，导演组布置的任务是根据岛上的藏宝图寻找相邻岛屿的方向。
顾云月在酒店内休息，虞槐心神不宁地坐在船上，旁边是不断往外散发怨气的姜芸。
两个人坐在一起，连天上的海鸟飞过，都嫌晦气。
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莫不过是脱光了，站在面前还不屑一顾，姜芸撩起长发，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早就无影无踪。
姜芸望着靠近你的海岛，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虞槐，我真羡慕你的好运气。”
虞槐仰起头看着她，不解她突然爆发的情绪。
姜芸眼底一片恶劣：“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性格暴躁阴暗的顾云月对你另眼相看，像你这种人还不如我，我至少有五年的众星捧月的日子，而你怕是穷尽那点身体价值后就会被扔在垃圾桶里。”
虞槐听顾云月的讲述，她并不像姜芸以为的会生气，很平淡，
“你冒充了顾小姐的救命恩人。”
姜芸连装也不装了，冷笑一声，“我在沙滩上看到顾云月不假，我也是为了生活，为了能在整个圈子内有立足之地。”
“你难道和我不一样吗？”
姜芸质问地看着虞槐，就好像看着一个企图爬上床的劣等货。
“你想要的不就是顾云月身边的荣华富贵？”
“虞槐，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猎猎海风把姜芸沙哑的话语，变得更加狰狞恐怖。
甲板上空空荡荡，没有闲杂人等，唯有穿行而过的海风。
虞槐本就不是一个会被人欺负的好性格，她站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姜芸。
好像整片大海都感受到了人鱼的愤怒。
狂风席卷着游轮，向一叶小舟似的来回飘，姜芸惊叫一声，紧紧扶住栏杆。
虞槐站在甲板上如履平地，就算波涛淹没甲板片刻也全然无惧。
刚刚还万里晴空的天，瞬间乌云密布，姜芸好像看到了某个从伤害中走出来的怪物。
耳朵后面有着锋利的耳鳍，双腿变成了比蛇还粗的尾巴，像一条站立起来的蛇似的立起身体。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姜芸眼里的怪物又变成了虞槐的样子。
海上雾气弥漫，游艇上的工作人员发出惊恐的叫声。
姜芸只听耳边飘过如同鬼魂般的声音，“我看上的猎物不允许任何东西触碰。”
海水的咸腥味几乎让姜芸呛死。
人鱼看中一个伴侣，就会厮守一生，深情又偏执。
人鱼会不遗余力的驱赶这段感情中任何插足者，来确保伴侣的心只用在自己身上。
和顾云月那种文明人的相处方式不同，人鱼对待插足者，又原始又凶残。
虞槐缓慢叹气：“我的性格已经被人类社会驯化的很好了，若是换个久居深海的野生鱼，一定会用指甲划开你的肚皮，啃食你的内脏，把你扔到鲨鱼群里。”
姜芸对眼前的一切无法理解，雾气太重了，脚下又重心不稳，她惊恐失声尖叫。
虞槐勾勾手指，一个海浪扑来把姜芸的身体拽入深海。
人被海水淹没，尖叫声戛然而止。
人鱼平静又冷漠地看着贪心不足的人类落入深渊。
瞬间海面风平浪静，乌云散去，雪白的海鸥掠过天际。
虞槐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居高临下地看了几分钟在海水里挣扎的姜芸。
她面露遗憾地用手机翻看人类的律法，头疼地敲了一下太阳穴。
好讨厌，在这个世界里不是每种鱼都能吃，不是随便就能把人推到海里淹死。
虞槐光着脚从甲板上下去，假装害怕的大声呼叫，“姜芸刚刚掉海里去了，你们赶紧去救他吧！！”
工作人员心神未定，大惊失色，赶紧组织救援。
船上的监控被海水冲坏，不然一定会记录下姜芸被冲到海里后，虞槐还有闲情逸致上网查律法。
人没死，可救上来后精神正不正常，就不在虞槐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
顾云月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一阵晴一阵阴，海面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汹涌。
她担忧地给虞槐发了条消息，“在游艇上小心，天气不好就返航。”
发完消息，顾云月突然意识到虞槐是条鱼，回到大海大概比回家还舒服，脸红地撤回信息。
虞槐立刻回消息：“ 好哦，今日天气好，顾小姐不必担心。”
紧接着虞槐又发了条消息，“我头疼，节目拍摄完后，能让鱼吸一口吗？”
顾云月：？
她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开始头疼了？
头疼也能传染吗？
从来都是她人吸鱼，第一次被人鱼吸吸，她敲击屏幕，回了一个字，“好，在床上等你。”
作者有话说：
被车撞到的蠢作者中秋节不能出去溜达，因为太过悲伤，今天小段子取消（
祝大家吃好喝好，中秋团圆，身体康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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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等到虞槐拍摄回来已经很晚了，顾云月在落地窗前等了很久。
虞槐推开门，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
耳鳍在房间冰凉的空气中上下颤动，尖端是漂亮的粉红色。
顾云月回过头，她身上裹着雪白的丝绸睡衣，正在给自己涂脚趾甲油。
从虞槐的位置看，顾云月好像是抱着膝盖在垂泪。
虞槐悄悄踩在地毯上，从后面抱住顾云月，这才发现顾云月正在把鲜红的指甲油涂在脚趾甲上。
亮色的正红色覆盖在顾云月如贝壳般的指甲上，不但没有别人涂出来的庸俗，反而有种大开大合的美艳。
虞槐捧起顾云月的一只脚，仔细地帮自己的人类涂抹。
鱼第一次涂指甲油，动作非常小心。
顾云月足尖轻轻颤了一下，“虞槐你抓疼我了。”
虞槐赶紧松开手，轻轻的握住顾云月的脚中间，感受着手里的皮肤冰凉又滑溜。
顾云月沙哑的笑了：“它第一次被人捧在手里。”
虞槐咽了口唾沫，向顾云月俯身亲吻她的足一样，俯身亲吻顾云月的足。
虞槐小心又试探地开口，“顾小姐，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昏暗的水晶吊灯，人鱼的长发垂落于后背，耳鳍不安地来回煽动。
虞槐说：“说了之后你会讨厌我吗？”
顾云月微笑，冰凉的手轻轻触碰在人鱼不能给人碰的耳鳍上，锋利带刺的耳鳍乖顺地在她手掌心里。
“不生气。”顾云月声音如同深海蛊惑人心的妖怪，“无论虞槐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生气。”
虞槐：“我把姜芸扔到海里去了。”
顾云月：？
虞槐把整个过程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挑衅后无力反抗的小可怜，把海洋风暴和阴云密布的天，变成了纯粹的自然现象，她只是个可怜的围观者。
只是“顺便”在怒不可遏下“不小心”把姜芸扔下去。
整个房间里除了顾云月身上所散发的芍药花香味外，还有浓郁的茶香味。
虞槐用无辜又湿漉漉的眸子仰望着顾云月，“您生气吗？”
人类不喜欢凶巴巴的深海生物，只喜欢软绵绵又可可爱爱的小鱼鱼。
等到指甲油干后，顾云月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放到柔软的床榻上。
落地窗外的海洋格外平静，完全看不出白天里的残暴模样。
顾云月把少女按在柔软的枕头上，手指重重擦过少女的双唇。
把本就殷红的唇变得更加红润，更加引人垂涎。
鱼的嘴唇很脆弱，重重一擦就发肿。
虞槐害怕：“顾小姐？”
她的腰被顾云月握住，动弹不得，每每挣扎一下，都好像是在往那个女人的怀里钻。
顾云月冰凉的唇触碰到虞槐敏锐耳鳍上，“虞槐，我再重复一遍，我不会生你的气。”
顾云月的蛊惑能力比人鱼攻像人鱼，比海妖更像海妖。
“不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生气。”
“别说是把姜芸扔到海里，就算是把她按照你们人鱼的习俗来处理，我都没有意见。”
顾云月的唇齿触碰到虞槐的满嘴小尖牙，血腥味立刻弥漫在两人的口腔中。
比起是缠绵的接吻更像是在打仗，是一场战斗。
虞槐的嘴角划破，“顾小姐会不会觉得我凶残？”
顾云月抚摸着她已经变成尾巴的双腿，“你们人鱼，在深海里追着鲨鱼啃，怎么可能不凶残？”
虞槐心神恍惚，更加深情的望着自己从海里捞出来的人类。
虞槐却忘了人类是狡猾的，是甜言蜜语的，所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骗单纯的鱼做恶劣的事情。
……
殷水儿和宁琰大早上在餐厅吃海鲜，
殷水儿奇怪说：“昨天下午的海浪不正常啊，我预计未来十天的天气都很好。”
宁琰支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人鱼老婆，“今天姜芸没来。”
殷水儿吃下一个海胆蒸蛋，连着海胆壳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导演：“。”
导演偶然一瞥 ，一阵心梗。
宁琰：“听说姜芸因为精神有问题，不得不退出综艺拍摄，真是遗憾啊。”
殷水儿：“我本就看姜芸不顺眼，身上长满了人类的虚伪。”
导演：“？”
要不我这个虚伪且头秃的人类先走？
导演委屈踱步，心想你们不喜欢姜芸，怎么连带着连整个人类都骂。
正在殷水儿和宁琰八卦时，顾云月从楼梯上走下，高跟鞋哒哒哒地敲击在木地板上。
她拿起一个海胆，优雅吃了一口，“虞槐还没起，今天节目推迟一个小时拍摄。”
殷水儿刚刚骂完人类，不友善地看了一眼顾云月，
“人类真是脆弱，居然连海胆壳都吃不了。”
顾云月：“。”
宁琰：“。”
海胆壳：“……”你是人鱼你了不起。
导演：“。”
气氛不和，不必强融，他走就是了。
导演临走之前摸了一个海胆，走到没人的地方试探地咬了一口。
很好，渣的满嘴都是血。
殷水儿阴阳怪气：“怎么没见到虞虞来，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欺负虞虞了。”
殷水儿没有完全放下对人类的敌意，一直觉得顾云月不是一个好东西。
“我若是发现虞虞被你欺负，绝对不会轻饶过你。”
说着殷水儿露出了小尖牙来威胁。
宁琰安抚炸毛的老婆，“你可少说两句吧，顾总是你老板。”
顾云月无奈靠在椅背上扯开领子，“你看。”
顾云月本来好看的，天鹅脖颈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红色伤口，比起单纯的吻痕，更像是被啃咬的结果。
触目惊心。
通过牙印可以认出是人鱼的杰作，人鱼在自己的人类身上留下印记，不让别人觊觎。
宁琰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软乎乎的虞虞那么凶，我去给你拿点药膏。”
殷水儿面露心虚，瞳孔也很震惊，“人类被多咬几下正常，毕竟贪婪的人类天生就带着原罪。”
顾云月无奈笑了一下，“我想问你们点事。”
“介意和我说说你和宁琰的第一次见面吗？”
……
虞槐带着全身的疼痛醒来，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哼唧声。
她全身酸疼的连坐起来都起冷汗，眼里是湿漉漉的泪水。
疼，实在是太疼了。
“顾小姐怎么能！”虞槐双手手腕上都有不同痕迹的勒痕，她摸索着拖鞋从床上站起来，后腰疼的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在地毯上。
“啊”
在套房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小木匣子，里面是明晃晃的珍珠。
虞槐气的红了眼眶，“顾云月！”
把鱼昨天的泪水放在鱼面前，那不是提醒她昨晚哭的有多惨么！
虞槐的视线掠过被折叠整齐的绸缎腰带，用来蒙住眼睛的领带，还有更多不可言说的人类特有的恶劣的玩具。
虞槐咬牙切齿，扶着墙下楼。
远远的便看到自家人类和殷水儿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虞槐揉着腰，竖起耳朵去听。
“顾总看过小美人鱼的电影吗？我把海里游泳腿抽筋的宁琰捞起来，送到岸上。”
“我当时害怕极了，人类从来没有看过人鱼这个物种，一个落水昏迷的人是精神脆弱，我怕吓到宁宁。”
“我只敢躲在岸边的礁石边缘看，等到宁宁醒来后，我才松了口气。”
“我本来是想游走，不给宁宁造成困扰。”
殷水儿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紧紧地握住宁琰的手，“但是我担心，担心她一个瘦弱的姑娘在岸边，万一被坏人给带走该怎么办。”
“我只能等到救护车来，再离开。”
“还好在半个月之后腿变成了尾巴，而宁宁那日在海边散步，遇到了不着一缕的我。”
殷水儿的声音很小，虞槐只能听到一个大概。
她看不清顾云月的表情，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顾云月不是个会好奇别人恋爱经过的人，怎么突然问起了这档子事？
顾云月再次开口后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你之前说，海里只有你一条鱼。”
殷水儿耸耸肩，“反正我是除了虞槐之外没有遇到第三条，大概这个世界不太适合鱼生存。”
顾云月点头离开，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划到虞槐方向，“身体好了？”
虞槐吓得后退了半步，腰一酸，差点倒在地上。
“顾小姐！”
迎接虞槐的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而是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小心点。”
顾云月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小鱼，轻轻吻着人鱼发红的眼角，“好好回房间休息。”
虞槐忘了找她算账，被顾云月一亲，全身都软了。
一整天的拍摄，顾云月都魂不守舍，导演也不敢说啥，只能尽量安排躺在沙滩躺椅上休息。
顾云月摩挲着口袋里的浅蓝色鱼鳞，眉眼复杂又探究。
手指滑过抚摸了无数遍的鱼鳞，好像是抚摸在虞槐的尾巴上。
五年前，把她从海里捞出来的一定是一条鱼，会是谁呢？
顾云月心里划过一抹光点，不敢去探寻，只能压在心底。
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导演拿着暗神来到顾总面前，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壳，
“顾总，《恋爱进行时》的六期拍摄已经快收尾了。”
顾云月喝下一口虞槐喜欢的椰子水，“后续的宣发已经安排就位，导演不用担心。”
导演笑得更加灿烂，“一切都听顾总。”
顾云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导演，如果一个人疑似你的救命恩人应该怎么办？”
导演抓了抓头顶，“救命之恩很难偿还啊，以身相许？”
导演说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肯定要多试探，仔细找肯定能找到相应的证据。”
顾云月无端想起了虞槐那条伤痕累累的尾巴，总是泡在水里，别提有多疼。
顾云月起身拍拍导演的肩膀，“综艺会有好收视率。”
得了顾总的保证，导演大喜过望，搓了一把脸，小跑着回去看剪辑。
……
夜晚的海滩这一部分人看来很浪漫，但在顾云月看来危机四伏。
海水特有的咸腥味熏的顾云月头脑发疼。
她走在海边，冷汗浸透了后背，如同自虐般把视线汇聚在幽深的水面上。
逼迫自己克服恐惧。
顾云月喜欢人鱼，却害怕海水，简直是讽刺至极。
顾云月俯下身，手轻轻的放入冰凉的水中，如同被电到立刻抽，回手一阵寒冷从手臂蔓延到了脊柱。
后脑如同针扎般的恐惧，让顾云月后退了半步，冷汗流过苍白的唇。
沾了海水的手指格外冰凉和黏腻。
“顾小姐！”虞槐从后面抱住自己的人类，糯米糍贴在顾云月的后背上，“顾小姐，你晚上说好要陪我。”
少女撒娇的抱住顾云月，双唇贴在她在脸颊上，
“顾小姐，你在难受吗？”
少女忧愁地把耳鳍递到顾云月手边，“快摸摸，摸摸就不难受了。”
金丝框眼镜后的双眸收敛起脆弱，“我没有难受。”
虞槐眨着眼睛观察顾云月的表情，人类收敛的很好，没有让虞槐发现端倪。
虞槐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顾小姐在这里等着，我送你一个礼物。”
虞槐目光划过顾云月放在躺椅上的高脚杯，里面存着暗红色的酒。
顾云月还没来得及说话，怀里一空，鱼顿时就跃进了水面，只留下一条尾巴的残影。
顾云月：“虞槐！”
顾云月彻底慌了，她站在礁石旁边，焦急一起，眼睛想要搜寻人鱼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冷风吹在顾云月略显颤抖的身体上，雪白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努力去克服去之不散的恐惧，却无济于事。
顾云月后背挺直，身上的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若从后背看，没人能看得出她现在很害怕。
直到二十分钟后，顾云月害怕的人都快要报警了，海面上这层露出一个脑袋。
虞槐从水面中出来，双手捧着一个含有年代气息的酒瓶子，鱼尾巴一甩，立刻游到顾云月面前，化成双腿熟练地爬过礁石。
夜幕深沉，虞槐没发觉顾云月脸色煞白，开心地把酒瓶子递到顾云月手里。
老旧的酒瓶子上爬满了藤壶和各种海洋生物被虞槐草草地清理一通后，勉强能看到上面的英文字母。
顾云月把手机灯打开，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液体。
虞槐：“两赫拉百多年前的葡萄酒，顾小姐尝尝！”
小人鱼像献上宝藏似的，把瓶子塞到顾云月怀里，“我在一个沉船里找到的，包装完好还可以喝。”
虞槐眨着星星眼，把顾云月推回到酒店里面，“我这就去找高脚杯。”
顾云月望着手中酒瓶里浑浊液体，“。”
酒液倒到高脚杯里，浓郁的酒香味弥漫。
虞槐嘟囔了一句：“和这瓶酒相比，八二年的拉菲简直一文不值。”
顾云月：“……”
虞槐看顾云月犹豫不决，“你们人类不都讲究越陈酿味道越香？”
面对人鱼亮闪闪的眸子，顾云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浑浊液体：“。”
你让我烂在海里吧。
顾云月实在是不忍心面对虞槐闪闪发光的目光，只能缓缓把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液体推远了一点，
“我对酒精过敏，不能喝。”
虞槐抿嘴辩驳：“你刚刚明明有在躺椅上拿着酒杯。”
怎么现在就不能喝酒了，可看灯光下略显虚弱的顾云月的脸，她更多疑惑都说不出来了。
顾云月：“不，我不能喝酒。”
虞槐：“嘤”
人类太弱小了。
顾云月见小鱼委屈地坐在原地无所适从，心里也很歉意，甚至想要把酒杯中的浑液一口喝了算了。
理智阻止了她。
虞槐只能遗憾地坐在顾云月怀里，把尾巴露出来，给伤心的人类摸一摸。
鳍纱流光溢彩，顾云月的手指尖滑过闪的珠光的特殊器官，摸的鱼脸红心跳。
顾云月抚摸鱼尾巴上的伤口，“这里有监控。”
虞槐巴巴地看着她，“顾小姐会让监控拍到我吗？”
顾云月笑容更甚：“不会。”
虞槐依赖的躺在顾云月的怀里，这里白日是人声鼎沸的餐厅，大半夜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头顶上的一盏灯光闪烁，柔软的暖黄色光芒洒在两人身上。
鱼尾巴美则美矣，上面却有将近三分之一处都有无法痊愈的伤口。
伤口虽不流血，却有白花花的肉往外翻，能看到藏在鱼肉里的骨头。
虞槐成的尾巴尖垂落于地，无力又脆弱。
她感受着顾云月的手指在尾巴上缓缓触碰，后背绷直，喉咙里发出一声弱小的哼唧声。
“顾小姐别，别在这里。”
所有监控探头都默默转移了方向，没有任何杂音，耳边只有外面海水拍岸的沙沙声。
尾巴被人类的手指摸过，虞槐分不清是伤口的疼还是其他的感觉，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
她双手勾住顾云月的脖颈，“顾小姐，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虞槐的嗓音又软又糯，带着些许的恳求。
她不喜欢在空旷的地方，海洋生物本能的想要到自己的巢穴里。
想要在阴暗黑暗的洞穴中，和自己的人类纠缠不清，想要给自己的人类产卵。
现在鱼却被放在冰凉的餐桌上，就像日料中等待被片成生鱼片的无故食材。
鳞片遇到冰凉又坚硬的桌子，差点炸鳞，尾巴蔫蔫的垂落。
顾云月的手抚摸在柔韧的鱼尾巴上，仔细去看伤口。
感受着手掌下的尾巴，想动又不敢动，不比上半身的柔弱尾巴更加显得敏捷有力，是非常适合在海中游动的类型。
顾云月拍下虞槐的伤口，俯下身子，虔诚的亲吻伤口边缘。
虞槐尾巴无助的在半空晃动，“顾小姐别弄，好痒。”
鱼最脆弱的伤口被亲吻，手指甲在餐桌上划过一道道印子。
分不清的是疼痛，还是酥酥麻麻。
顾云月抬了一下眼镜，把忍不住哭泣的少女抱到怀里，走进电梯。
顾云月：“你的伤口不像是被珊瑚或岩石划伤，也不像是被某个利齿动物咬伤。”
虞槐悠闲的晃了一下尾巴，“那当然啊，我怎么可能会被深海动物咬伤。”
从电梯里出来，虞槐骄傲的扬起下巴。
顾云月纵容笑了一下，“是我失言了，我们家鱼鱼都是在海里追着鲨鱼啃。”
虞槐被顾云月单手提溜着，手指轻轻的绕在她的眼镜链条上，为人类的诚实献上一吻。
姜芸推开门，她头发蓬乱，眼眶里充斥红血丝，一夜之间收到了节目组的解约通知，经纪人被更换，之前还没发出的资源悉数爆雷。
商谈好的广告全部停止。
姜芸像个鬼似的站在走廊尽头，本想趁夜深人静去和导演好好“说说情。”
却不那样推开门，就看到了那华丽的鱼尾巴。
姜芸本就大受震惊的瞳孔，吓得几乎缩成一个针尖大小。
脸上还带着被丢到海里后磕磕绊绊的伤疤，额头上贴着很大一块白色纱布，上面已经渗血了。
“虞槐，你，你是个怪物——”姜芸此刻完全没有理智，只有作为人本能的恐惧，“你是个怪物，你在蛊惑顾云月，你在海上制造风暴，是你把顾云月的父母害死在海上！”
姜芸疯言疯语，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好端端的一个被粉丝追捧的明星像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患者似的大吼大叫。
虞槐浑身血一凉立刻小声和顾云月解释，“顾小姐不要听她瞎说，我……”
顾云月安抚的拍拍鱼尾巴，“我知道，我相信亲爱的。”
姜芸期盼的看着顾云月，希望她把怀里的怪物立刻扔掉，却没想到顾云月和那怪物亲密触碰。
姜芸倒退贴在墙壁上，奇迹般的整个走廊都开始雾气弥漫。
姜芸还想接着说什么，喉咙里发不出半个字，呼吸都如同呛到水般火辣辣的疼。
直到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才缓慢的滑落在地上。
随后医院来人把她拖走，顺便打了一针镇定剂。
顾云月把洋娃娃似的少女放在柔软的床上，用手电筒仔细去看尾巴上的伤口。
顾云月：“也就是说，尾巴上的伤是你来这个世界后才有的？”
虞槐弱弱的蜷缩在人类熟悉的怀抱里，尾巴疼的耳鳍软软趴趴。
“我不记得了，如果我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弄伤的，一定报复回去！”
虞槐奶凶奶凶，自卑地把尾巴缩成一团。
别的人鱼都靠绚烂的尾巴吸引伴侣的好感，她却没有一条好看的尾巴。
顾小姐会嫌弃吗？
顾云月把人与伤口拍照发给了专攻生物学的朋友，“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伤。”
虞槐不知道顾云月在想什么，看她沉默不语，以为是嫌弃鱼的尾巴。
虞槐小心地扯了一下顾小姐的衣袖，“伤口一定会长好的，你不许喜欢别的鱼。”
顾云月恶趣味地揉揉她的耳鳍，“要是我喜欢上别的鱼呢？”
虞槐泫然欲泣，“我，我就去咬她QAQ”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小鱼依旧很凶，毕竟咱们家小鱼是在海里追着鲨鱼咬，到岸上主动被顾总咬，可以说是很能屈能伸了（猫猫笔芯~
昨天被车撞，今日腱鞘炎复发，手机都拿不稳，这残破的身子啊……
坚持日更六千，老婆们放心吧（流泪猫猫头
感谢在2022-09-10 10:19:46~2022-09-11 17:3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想做你的宝贝吖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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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35章
拍摄结束，虞槐一直郁郁寡欢。
独自一条鱼待在房间里，没有去参加庆功宴。
回C市的路程上，虞槐一直望着飞机舷窗外的茫茫云海，脑海中不断的回响起姜芸说“你就是个怪物！”
虞槐靠在顾云月的肩膀上，“顾小姐。”
蓝发少女长睫毛酥酥麻麻的扫在顾云月的肩膀上，“顾小姐真的不介意我的尾巴不好看吗？”
顾云月把果汁放到虞槐面前，微微一愣。
这小姑娘怎么还在纠结尾巴？
顾云月不是人鱼，不知道尾巴对人鱼来说有多重要，但尾巴的绚烂好看对顾云月来说只是一个加分项，重要的是虞槐这个人。
小姑娘长的比森林里的小精灵还可爱，尾巴残缺，倒算不得什么了。
顾云月笑了一下：“我们家宝贝很好看。”
虞槐眸子黯淡，显然是不太相信人类的话，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抿了两口果汁，侧躺在顾云月的大腿上，柔软的长发穿插过顾云月的指尖。
顾云月抚摸着腿上睡得不安稳的少女，俯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就在顾云月想要拉起帘子，对鱼做更多不尊重的事情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怀中少女睫毛轻轻一颤，很没有安全感的，蜷缩在小小的座椅上。
顾云月一手轻轻安抚少女的后背，另一只手打开手机，上面赫然是一笔转账。
顾云月眯起眼睛看转账数字，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
顾云月皱了一下眉头，这张卡号知道的人很少。
顾云月看了一下汇款人的尾号，又疑惑地看了一眼怀中的鱼鱼。
做噩梦的虞槐像撒娇似的往顾云月的大腿上蹭了好几下，她悄没声地把所有的片酬都给了顾云月。
顾云月：“……”
真的被养了。
……
顾云月下了飞机，让管家先把虞槐接回家，她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还没睡醒的虞槐坐在轮椅上湿漉漉地看着她，“顾小姐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虞槐急切地抓住顾云月的手腕，她化成双腿的尾巴隐隐作痛，尾巴上的伤口有恶化的征兆。
身娇肉贵的鱼，哪能忍得了疼，无声抽泣。
想要人类陪她，但怕人类觉得鱼尾巴丑，不忍开口。
“顾小姐，我把拍MV后续的收益给你好不好？”
“还有卖珍珠的钱，直播赚的钱，我都给你。”
管家惊讶地看了一眼虞槐，又不赞成的看了一眼自家顾总。
管家：“……”
集团是要倒闭了吗？顾总，您怎么可以拿人家小姑娘的钱？
夫人和老爷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您做出这档子事，生生得气活过来。
顾云月低垂下头，长发如幕布般遮挡住了旁人的视线，冰凉的眼镜链条触碰到虞槐的脸颊上。
少女的双唇红润，上面还有被撕咬残留下的红肿，软软肿肿的，在无声邀请人一尝甜蜜。
事实上顾云月也这样做了。
虞槐呜呜了一声，“顾小姐……”
顾云月的手扣住轮椅，轻吻住她不停提前的嘴，“我不想收你的钱，我也不会花你的钱。”
顾云月眼眸中划过晦暗和更深层的欲.望，“我下午有事，槐槐一个人在家，好不好？”
人鱼的听觉非常灵敏，周遭人来来往往的声音，全部落入耳中。
虞槐整个人紧张成了粉红色，差点要把耳鳍给显露出来。
“顾小姐，我……”虞槐被亲的喘不过气，像个残破的洋娃娃似的看着自己的人类。
顾云月用指腹擦去虞槐的嘴角，“你要再说，我会以为你要故意撒娇。”
虞槐被亲的晕晕乎乎，什么时候被管家推走都没有反应过来。
顾云月直起身体，进入车内，优雅的给自己补了一下口红。
司机：“顾总。”
顾云月把化妆镜啪的一下合上，“去雪莉医生的工作室。”
司机点头，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高架桥上，顾云月打开手机又看到了一条转账信息。
毫不意外又是虞槐发来的。
总助靠在副驾驶位上，“顾总，最近您卡上总是有大额转账，需要通知财富经理吗？”
顾云月捏了捏眉头：“是虞槐给的。”
总助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您真被包养啦？”
顾云月：“。”
总助喃喃自语，“虞槐给的这些钱，一天包一个小明星，可以一个月不重样。”
总助嗑CP上头，看啥都是云雨 CP情比金坚的证据。
顾云月捏了一下眉头，“我劝你考虑一下奖金。”
总助立刻把嘴闭上，心里早就嗑出了花来。
……
黑色轿车停在小洋楼前，顾云月推开门，黄铜门铃叮叮当当作响。
雪莉坐在高脚椅上面前是一盘烤小饼干，她动作优雅里倒了一壶红茶。
雪莉身上披着白大褂，穿的像是风衣似的，整个人漂亮的不像是个医生。
“哇哦，让我看看是哪阵风把我们的顾总吹来了。”雪莉在国外长大，说起话，中不中洋不洋，“啧啧啧，顾总好生风流，瞧瞧嘴角都被咬破皮了。”
顾云月坐在雪莉对面的沙发上，半个身体陷进去，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露出了一双好漂亮的狐狸眼睛。
“你查的消息怎么样了？”
雪莉把平板打开，“找了专业人士看，没有一个认得出来你拍的是什么鱼。”
顾云月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太阳穴，“伤口成因？”
雪莉：“炸伤。”
顾云月轻轻挑了一下眉头。
“爆炸？”
雪莉也颇为不解，“大概是遇到偷猎者，通过炸鱼的方式来捕获。”
“这些人也忒缺德了，炸鱼犯法。”
顾云月把专家的记录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自己忽略了某个特别重要的细节。
“那为什么不愈合？”
“品种原因？”雪莉奇怪地看了一眼顾云月，“我劝你，长得越怪，判的越重，下一次给你看病，希望不是在监狱里。”
雪莉把顾云月当成了想要私自饲养珍惜动物的变态有钱人。
雪莉耸耸肩：“要不你把这条鱼带来让专家瞧瞧？”
“让我算一下专家的出场费多少。”雪莉边说边飞快的敲击计算器，最后得出了一大串数字。
顾云月捏了捏眉头，“算了，我会自己去调查。”
国家在动物保护方面做的一向严格，若是曾经发生过，一定会留下文书痕迹。
正谈着，外面突然起了狂风，一阵黑灰乌云笼罩住大地。
“嘶——”
顾云月后脑猛然刺痛，极为不舒适地警惕看了一眼窗外豆大的雨滴。
啪嗒，啪嗒，啪嗒。
雨水敲击在窗台上，冲刷在彩绘玻璃上，顾云月手紧紧握住了皮沙发。
整个心理咨询诊所里点着舒缓人心的香薰，放着同样舒缓的轻音乐。
不少人都会选择在放松的雨天进行心理咨询，顾云月却截然相反。
雪莉见病人面色煞白，双唇即使有口红遮挡也掩盖不了紧张和苍白。
“你在邮件里和我说病好了。”雪莉转身去拿药，“顾总，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突如其来的台风预警，在顾云月上飞机的时候已经发出，她被怀中酣睡的虞槐夺去了注意力，没有发觉。
天边一道惊雷炸开。
在白色窗帘上映，出了闪电的颜色。
顾云月似乎能闻到，空气中蔓延的让人窒息的水汽。
她手指重重按在太阳穴上，后脑如同凿子一下一下穿透。
如果有虞槐就好了，如果虞槐在身边，一定会唱歌，一定会替她揉捏放松。
顾云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此刻爬满了红血丝。
顾云月：“我的病确实好了，只要和虞槐在一起。”
雪莉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位尊贵的病人，“顾总还挺恋爱脑哈。”
顾云月向来不擅长在他人面前展露脆弱，她把手机打开，“来看看。”
雪莉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是一连串数额巨大的转账。
顾云月浅浅一笑，胡言乱语：“不是恋爱脑，是金主给了钱，我也得尽到情人的义务。”
雪莉：“。”
你们有钱人玩的真花。
默念医德，不能伤害病人，不能伤害病人，不能伤害病人……
顾云月疼的冷汗往下滴，她张口就要来：“不过像你这种没有金主疼爱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情绪的。”
“我已经在考虑换一个有女朋友的心理医生了。”
“毕竟像你这样很难共情患者。”
雪莉：“？”
……
虞槐望着窗外的雷暴大雨，眼里的担忧都快凝成实质。
“李叔，顾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顾总去高小姐那里了，顾总身体一向不好，大约是去做咨询。”
虞槐摇头，“外面雨下的太大了，顾小姐一定会很难受。”
虞槐挣扎的从轮椅上面站起来，从机场回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下，赶紧跑到了地下车库。
“麻烦带我去见顾小姐。”
管家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他给顾总发了消息，没有回复。
再想到虞槐曾经偷跑出去的事件，左右为难。
虞槐坐在副驾驶位置，“我虽然没驾照，但是会开车，要不我自己去？”
神他妈没驾照却会开车，
管家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钻进车内踩下油门。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祖宗，“开车不是胡闹，虞小姐请慎重。”
管家补充了一句：“无证驾驶违法。”
虞槐：“罚不到我头上。”
她只是一条鱼，法律是针对人类的。
管家：“……”
C市虽是内陆城市，却离海边不远，受台风的影响很大。
同时作为金融中心，来往高架桥上的车也很多，此刻正堵着。
虞槐焦急地看前面一串一串的车辆，在大雨下模糊了形状，又被一道闪电照亮的影子。
管家愁眉苦脸：“估计要堵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顾小姐人都凉了。
虞槐犹豫了两秒钟，立刻推开车门，穿着小高跟跑在雨水里。
整个高架桥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管家吓得全身血都凉了。
他不能把车子单独留在高架上，只能把头探出车窗大喊，
“虞小姐，回来!”
天边雷电炸开，城市内有一栋大楼，因为闪电猴停电，突然黑下来。
虞槐回头，发丝湿哒哒的粘在脸颊上，“我先去找顾小姐。”
虞槐喊了一声后，转身就往诊所所在的方向跑。
她去过一次，认识路。
小高跟踩过雨水，在水洼里溅出一道道波纹，迎面的冰凉雨水拍打在脸上生疼，对一般普通人类来说，睁大着眼睛迎接雨水，是个非常痛苦的行为，对人鱼来说是家常便饭。
虞槐跑的速度很快，尾巴画成的双腿因为疼痛而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从深海巫女那儿换取了人类的双腿，每走一步大概也有那么疼。
轰隆隆。
整个大地都似乎在颤抖，宛如末日般的景象笼罩在所有人头上。
虞槐跑过撑着伞的人群，钻到那处高档小区里。
远远的看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别墅。
她身上的裙子，袜子鞋子，全部已经被雨水浸透，雨水像是泪水似的从脸上滑落到下巴。
虞槐站在小洋楼前面非常急切的想要看到顾云月，
自从她把顾云月从海里面捞上来后，从来都没有把这个人类一个人丢在下雨天。
她的人类那么精致脆弱，一声巨雷就能把她给吓到。
虞槐都不敢想，没有自己的陪伴，小人类该有多难受。
身后巡逻的保安看到这一幕，差点吓了个半死，朦胧雨中一个瘦弱纤细的少女笔直的站立，身体单薄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
保安打着手电筒，进进一看哪有什么少女，整条路空空荡荡。
……
顾云月在屋内等待雨停，吃了两片镇静药后勉强安定下来，可后脑的疼痛依旧无法忽视。
她像条死鱼似的躺在沙发上，冷汗如同雨水般从鬓角滑落到皮沙发。
雪莉也无奈：“顾总，我这沙发矜贵的很，沾不得水。”
顾云月幽幽地看过去，“希望高医生能够考虑一下我开的高额诊金。”
雪莉把白大褂穿成了风流之感，打了个哈欠说，“看样子今晚雨停不了，要不顾总在我这将就一晚？”
顾云月警惕的看了一眼她，轻扯嘴角，口不择言：
“收了金主的钱，需要为金主保守贞操，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女人不自爱就像烂菜叶。”
“和不认识的女人在外面过夜，不是好女人该做的事情。”
顾云月头疼的已经开始疯言疯语，根本没发现紧紧关闭的玻璃窗被打开了一条缝。
虞槐倒吸了一口凉气，“顾小姐……”
鱼被感动到了。
雪莉一窒：？
当我打出一个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顾总病的不轻，从明天加大药量吧。”
顾云月若有所感，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外面一阵狂风，把窗帘吹得哗哗作响。
窗台上的白色花瓶连带着一大束太阳花被砸在地上，淡淡的花香混合着雨水味，把房间里的香薰味道给冲散。
顾云月猛然站起来，三两步冲到窗台前，外面是踮着脚的少女。
虞槐撑着窗台，费劲的跳到了室内，光是站着地板上就出现了一汪水。
顾云月赶忙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虞槐身上，刚刚还失神的眸子，此刻焦急地查看虞槐，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身体那么弱，风吹肯定会发烧，雪莉，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虞槐被顾云月单手提溜起来，冰冰凉凉的抱在自己人类的脖颈上。
“顾小姐，你忘记了，我是一条鱼。”
虞槐在顾云月耳边说。
顾云月恍然站在原地，愣神你看着怀抱里的小姑娘，
是了，虞槐是一条鱼，在冰凉刺骨的海水里都能灵活游动，大下雨天简直是闹着玩似的。
雪莉站在原地脑瓜子嗡嗡的，“这个天外面肯定在堵车，你怎么来的？”
不怪雪莉开口询问，虞槐的小高跟和裙摆上沾满了泥土和污水，右脚鞋面上的蝴蝶结已经遗失不见了。
这本该是一副非常狼狈的景象，却在虞槐身上显示出了一种脆弱的美。
好像是被弄脏了的某种神明。
安静的浴室内。
温水冲在少女单薄的身躯上，顾云月着急忙慌地替自家少女清洗，“你跑来的？”
虞槐点头，竟然也明亮地看着她，“我猜顾小姐会头疼。”
空灵的歌声在白色浴室内来回盘旋，穿过厚重的墙壁，传到了一楼会客厅里。
正在收拾残局的雪莉耳边忽传来飘渺悠远的歌声，她直起身体，不由得听得入神。
单纯的吟唱比有歌词更加能够打动人心弦，虞槐一边哼唱，一边抬起身子，任由顾云月擦拭身上的水珠。
虞槐笑盈盈的抱住顾云月，鼻尖蹭在她身上。
“顾小姐好些了吗？”
顾云月没有戴眼镜，好看的狐狸眼展露无遗。
“好多了。”
顾云月心里生起了一股无名气，把虞槐按在了浴室外面的沙发上，心里很烦躁。
“我可以控制自己，你不用特意赶过来。”
“台风天气本就危险，李叔跟我说你在高架桥上夺门而出，虞槐，你觉得这应该吗？”
顾云月静静望着蓝发少女的手腕，眼眸锐利又认真。
“你会被车撞到，会被刮落的树枝砸到，你尾巴疼，跑在路上跌倒怎么办？”
“虞槐，你不要让我担心。”
顾云月的声音很严肃，一个个冰冷的字比冰碴子还要冷。
虞槐怔怔地看着她，浅蓝色的眸子被吓住了。
连挣扎都忘了。
她看到顾云月才放松下来，这时才意识到双腿确实疼的过分。
虞槐嘴角抿着，侧过头不去看顾云月。
这个人类怎么回事！
享受了鱼的服务，却来凶鱼。
虞槐感受到身上等顾云月缓缓退了回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手指揉捏着虞槐紧绷，疼痛的双腿揉捏放松。
顾云月的按.摩技术很好，人鱼的双腿很敏锐，一点细小的风吹草动就能引得腿部打颤。
更别提是用力按压肌肉，虞槐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哼唧。
她强撑着不发出声音，牙齿紧紧咬住，脸上和脖子上浮现出一层绯红。
水儿说的果然没错，人类贪得无厌。
她忍着疼来看她，给她唱歌，人类凶她，还折磨她的腿。
顾云月目光晦暗地落在手上，被揉捏红的皮肉上，感受肌肉从紧绷变得放松。
掏出了止痛喷雾，借来了一把轮椅。
把双腿酸软的虞槐放在轮椅上，顾云月垂眸道：
“腿还在疼？”
“你不应该来。”
虞槐狠狠瞪了她一眼，歪过头不去说话，显然是生气极了。
雪莉把残局收拾好，“顾总头不疼了？”
顾云月被鱼安抚后神清气爽，“见到虞槐我头就不疼了。”
顾云月轻轻揉捏轮椅上虞槐的肩膀，“这大概是……爱情的力量？”
雪莉：“我以为顾总会说这是金主的力量。”
虞槐茫然地抬头，“金主？什么金主？”
雪莉打开录音播放，“我让你听听之前顾总说的话。”
顾云月适当打断：“管家把车停在门口了，槐槐晚饭还没吃，准备了刚捕捞上来的松叶蟹，回家烫火锅吃。”
虞槐的注意力立刻被顾云月拉回来，她还在气着，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晚上还要吃红毛蟹，最好再来半条鳕鱼。”
顾云月点头：“已经让厨师去准备了。”
虞槐冷哼了一声，推轮椅出门，顾云月很有眼力见地撑开伞，替她打开车门。
虞槐坐的离顾云月很远，活像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反派，
“我这个星期都不会再给你钱了，你让我不开心。”
管家安静开车，假装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顾云月一边查看过往几年的炸鱼案，一边应声说：“那我不是连买烟的钱都没了？”
虞槐：“不关我的事。”
顾云月微微叹气地把眼镜摘下，那条平日里看上去闪闪亮亮的眼睛，链条上布满了鱼的牙印，她熟练地换上了另外一条。
“自从你来后，我已经坏了四十五条链子，一条链子起码这个数。”
顾云月比了一个手势。
虞槐伶牙俐齿：“戴着眼镜垫子招摇过市，不就是勾引着我去碰？我难道还不知道你们人类这点肮脏的小心思？”
顾云月把遮挡板打开，让整个后座变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顾云月嗓音带着大病初愈后的沙哑，目光直直又勾引地看着她，
“我身上实在没钱，用身体换钱好不好？”
“作为情人我会好好履行金主您的命令。”
她有点后悔刚刚对小鱼凶，小女朋友是担心她才会赶来，即使她知道人鱼体质一向凶悍，也忍不住后怕。
顾总趁着疯劲没过，索性不要脸了。
虞槐耳垂通红，出言反驳，“你管着那么大一个集团，怎么可能没钱？”
顾云月把口袋翻开，手提包里的东西散落在车座上，零零碎碎，卡片和口红掉落。
顾云月笑了一下：“你看，一张现金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一个借头疼，蓄意博取鱼鱼同情心的顾总，为了能够和鱼鱼贴贴任何谎话都能说得出口，简直是太过分了（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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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虞槐看了看洒在车座上的卡片，又看了看顾云月空空如也的钱包。
虞槐瞳孔地震，这个人类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顾云月忧愁地凑上去小声说了一句，“宝贝你看，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虞槐：“不带现金是正常的吧，你的钱应该在卡里。”
顾云月笑了一下，后脑的疼痛让她彻底不要脸了，“我卡里也没有。”
“只能靠鱼鱼才能养活。”
司机行驶在大雨磅礴的路面上，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玻璃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车内则是一片温暖，和缠绵。
顾云月把扣子缓缓扯下，锁骨精致，肩膀白润,
“槐槐，我这种姿色在圈内虽值钱，在人鱼中却不算什么。”
“我深知人鱼的审美和人类不一样，要不金主大人先验一下货？”
顾云月仗着自己头疼，肆无忌惮的开始疯言疯语，车后座里浓郁的芍药花香味，让鱼眼神迷乱。
司机很贴心地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里，安静的从车内退了出去。
虞槐冰凉的手按在顾云月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按在她的下颌骨上。
这个动作把人困在了车座与车门之间的夹角。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里酝酿出风暴，人鱼刻在骨子里的占有和疯狂隐隐在她身上显露。
虞槐的小尖牙啃在顾云月的嘴角，“顾小姐不应该凶我。”
顾云月被咬得身体一颤，她没有把人推开。
虞槐恶狠狠说：“人鱼的身体比人类强悍，就算面对深海高压也不会有任何不适感，更别提从高架桥跑下去找你。”
顾云月睫毛如同断翅的蝴蝶般无助的颤动，她突然有点后悔，刚刚肆无忌惮的撩拨了。
虞槐说：“别和我说什么人类的律法，我和你们都不是同一个物种。”
昂贵的黑色轿车孤零零的停在地下室里，整个宅子除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管家外空无一人。
黑色轿车孤独又无助，隔音效果颇好，只是人鱼的动静太大了。
顾云月沙哑：“我担心你。”
虞槐从顾云月脸颊上舔过一抹带着浓郁花香味的汗水，
“比起担心我，顾小姐才更让人担心。”
虞槐似乎是为了证明顾云月对她的担忧是多余的，一直到晚上外面的雨水渐渐变小，才打开那扇黑色轿车的门。
顾云月松松垮垮的披着那件风衣外套，一根腰带把腰肢勾勒的纤细又柔韧。
虞槐贪婪地呼吸，顾云月身上好闻的气味，“我见过很多人类，只有顾小姐身上的香味，我满意。”
顾云月慵懒又有些狼狈地瞥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进入电梯。
虞槐小跑过去，拿起了掉落在车底的金丝眼镜，用衣服擦拭干净后双手交到顾云月手里。
顾云月耳朵发红发烫，不去看她。
虞槐把浴缸放满，掏出一颗珍珠放到顾云月手里，“今天的试用我很满意，这是给顾小姐的报酬。”
“我们鱼从来都不会白吃白喝。”
顾云月风衣里面的绸面衬衫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被塞到了轿车里的储物格，脱下风衣后里面凉飕飕的，光脚走进浴缸。
她漂亮的狐狸眼带着一抹红润，“你已经付过钱了，我不要你的是珍珠。”
本来很宽阔的浴缸，再加上一条鱼尾巴，显得拥挤不堪。
虞槐尾巴上的惨烈伤痕让顾云月连连侧目，本来这道伤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可不知怎么的，现在突然又开始渗血。
虞槐拍动尾巴，软乎乎的靠在顾云月的肩膀上，“不疼。”
虞槐眼眸湿漉漉，让人想起了被主人弄疼后只喵喵直叫的小猫咪。
顾云月把目光收回，“明日有一场拍卖会，陪我一起去？”
虞槐一天要和顾云月出门就来劲了，把尾巴缠绕在人类的腿上，耳鳍乖巧的放在人类的手上。
“我要去。”
顾云月俯下身把鱼尾巴上的泡沫冲干净，用柔软的布巾擦是光滑的鳞片，浅蓝色璀璨的鳞片在她脸上映照出光彩。
比任何昂贵的宝石还要耀眼和昂贵。
顾云月亲吻在鱼尾巴上的伤口上，沙哑道：“听说是炸伤，海面上时常会有非法占有的团伙，他们会捕捞鲸鱼绿海龟。”
“你会不会是被误伤的？”
虞槐没有过去的记忆，无助的歪了一下头，“我不知道。”
顾云月微微叹气，把鱼擦干了放在床上，拿出专门的海藻泥敷在除了伤口以外的尾巴上。
海藻泥冰冰凉凉，有大海的清香味，可以保养鳞片。
……
拍卖宴会只在内部进行，比起别人的精心装扮，顾云月身上只穿了一件寻常款式的小黑裙，长发被一根珍珠簪子盘起来，脖子上和项链上都带了整套的珍珠首饰。
顾云月靠在黑色轿车内，司机：“顾总。”
顾云月狐狸眼睁开一条缝，她冰凉的手覆盖在身旁的少女手腕上。
虞槐正在翻看拍卖图册，“顾小姐，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虞槐亮闪闪地仰头看她，“我的贝壳床里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
顾云月纵容微笑：“好。”
黑色轿车门被打开，顾云月的红底高跟鞋踩在红毯上，足弓优美，脚背很薄，把人的身材衬托的更加高挑优雅。
一看顾云月出来，闪光灯拍的比刚刚路过的小明星还要刺眼。
“哇啊啊啊是虞槐！！！！”
“别的小明星在综艺播出后恨不得天天营业，就虞槐一个人像没发生那回事儿似的。”
“这对原来那么甜的吗？？”
“顾总主动挡住了车框，防止虞槐磕到头，我真的是磕死了。”
“两人手牵手了！”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顾总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做的吗，我学服装设计的导师都没认出来。”
“虞槐的眼神好茫然好可爱，被摄像头给吓到了，”
除了有□□短炮的记者拍照，还有主办方开的直播，虞槐和顾云月一进入直播画面，在线人数立刻翻了好几番。
云雨 CP都快要被磕疯了。
顾云月轻轻牵着小姑娘的手上了楼梯，虞槐一直抱着那拍品的册子。
一进入等候室，就坐在沙发上看。
总助站在后面，只见虞槐在喜欢的藏品上都画了一个红圈。
顾云月浅喝了一口香槟，和旁边的商业伙伴聊了起来。
王总频频侧目，“顾总最近风头大盛，连我女朋友都在看《恋爱进行时》”
王总一把年纪，自从和妻子离婚之后，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快。
王总的公司就在顾云月隔壁园区，每逢下班时，都能通过亮灯房间数目比谁下班得更晚。
顾云月微微颔首，“没办法，家里的小朋友喜欢海。”
王总的女伴啧啧称奇，小心惬意地挽在王总的胳膊上。
“王总，那个十八世纪的钻石项链我好生喜欢，还可以拆下来当皇冠呢，王总，我好想要。”
女伴明眸善睐，撒起娇来骨头都酥了。
王总拍拍女扮娇嫩的小手，“好，好，都听你的。”
虞槐不甘示弱：“顾小姐，这些我都想要。”
王总和女伴纷纷看过去，只见虞槐把整个册子的绝大多数藏品全部画了个红圈，手里的红色记号笔在整个金碧辉煌的展厅内，显得格格不入。
虞槐用纯净的杏仁眼瞧着自家人类，“可以吗？”
王总女伴瞳孔地震。
她见过高段位会捞钱的绿茶，能捞成这样的，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您把拍卖会当成，批发市场进货吗？
王总倒吸了一口凉气：“……哈，哈，虞小姐真会开玩笑。”
顾云月拍了拍虞槐的肩膀，“好，都给你买。”
王总用震惊的目光看着顾云月，“顾总慎重啊。”
顾云月慵懒地叹气，“小朋友喜欢我能怎么办？”
“若是不买，回家指定哭哭闹闹，大半个月都不给碰一下。”
王总：“……”
我谈恋爱花钱也就图一乐，真撒币还得看您。
拍卖开始，王总女友看上的可以做成项链的黄金钻石冠冕，起拍价二十万，一路飙升到了两百七十万。
王总没有继续举牌子，笑了笑，对女伴说，“明天给你买别的。”
女伴笑容僵硬在嘴角，眼中闪过一抹落寞，随即又撒娇地躺在王总怀里，“王总哥哥我好想要。”
王总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别闹了。”
顾云月继续举牌子，“两百八十万。”
不远处一个人，“三百万。”
不远处举牌子的男性目光震撼，他是家中长辈委托，原不觉得这是个很昂贵的东西。
顾总疯了吗？
顾云月：“三百五十万。”
虞槐不明白人类价格，等那个皇冠飙升到了五百万，仍然无知无觉。
五百万对于鱼来说很值钱吗？
虞槐百无聊赖地翻看全是红圈圈的册子，她在沉船里随便拿几个古董都不值这些钱。
人鱼有强大的人与领地划分意识，整整一片海都是她一条鱼的，包括海底的资源。
顾云月最后一次举牌：“七百三十万。”
之前还进价的对面那人好像没看过顾云月那么疯批的，没有继续跟价，更何况这场拍卖的单位是美金。
顾云月摸摸少女柔软的发丝，“下一页你想要什么？”
虞槐指着一个景泰蓝掐丝宝盒，起拍价一千两百万。
顾云月点头，目光有些复杂：“这场拍卖的东西，你都不能放到水里。”
虞槐：“……”
小鱼顿时没精神了。
顾云月下半年要忙，能够每天陪虞槐的时间不多，只能先用金钱买好感。
整场拍卖会下来，顾云月和虞槐的互动直接挂上了热搜。
其中就有顾总宠溺摸虞槐头发的照片。
# 这就是有钱人谈恋爱 #
# 钱和时间总得花一个 #
# 霸总文的正确打开方式 #
点赞最多的一条微博是，“顾总每天花钱真的不怕破产吗？”
虞槐不像娱乐圈的别人做事说话都很谨慎，她靠在顾云月身上玩手机，
用大号回复：“不怕啊，破产了我养她。”
粉丝：“！！！！！！！！”
正主发糖！！！
这他妈才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CP粉直接磕生磕死。
如此理所应当，如此水到渠成。
没有一点点所谓和老板在一起藏藏掖掖。
总助去和拍卖会的人接洽，顾云月翻看下一期拍卖会的宣传册子。
顾云月身边走来穿着深色烂花绒旗袍的老妇人，“顾总幸会。”
顾云月微微侧目，随即摆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幸会。”
老妇人在整个C市曾经名声响亮，现在退居二线仍然把持着集团的重要脉络，是盘踞在C市的世家大族之一。
任何来C市的企业怕是都绕不开这一关。
老妇人的视线汇聚在顾云月脖子上的项链上，说话儒雅，口齿清晰。
“最近总见到些夫人丫头带着这款链子，乔家经营珠宝首饰多年，这种规格的珍珠从未见过。”
贵气的老妇人优雅的抿了一口茶，“听说都是从顾总这流出来的。”
“乔家有投资影视的计划，不知顾总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顾云月和老夫人只在宴会上见过几面，两家的业务重合处不多，若是能结交好，日后的好处比预想的多。
老夫人明澈的双眼落在了顾云月的外套上，“顾总的好东西真不少。”
虞槐悄悄在顾云月背后说，“这位老夫人是不是想要我的珠子呀？”
“要不给她几颗，刚刚拍卖会上她看了我好几眼嗷。”
顾云月捏了一下虞槐的手，无声地在她手掌心上写，“小傻子，你的珠子贵的很，别逢人就送。”
鱼歪过头，一边在下一期的拍卖宣传册上画红圈，一边托腮心想，不就是人鱼哭一哭么，怎么就珍贵了？
……
虞槐回家后，拍卖行送来的宝贝已经堆积在了会客厅。
总助抱歉道：“顾总下午要开会，大约晚上才能回来。”
虞槐打开礼盒的手，微微一顿，刚刚还欣喜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茫然，
“顾小姐不回来陪鱼吗？”
总助点头：“下半年公司会很忙，再加上……请小姐多担待。”
拍品像小山似的堆在会客厅，虞槐连打开的兴致都没有，只把那盏钻石皇冠戴在了头上，旁边的落地镜里，少女湛蓝的眸子失落又委屈，双腿分开坐在地毯上，裙摆层层叠叠覆盖住小腿只露出了柔软白嫩的脚心。
那个被困在高塔里的公主。
蓝发少女眼中疑惑，“再加上什么？”
总助顾左右而言其他，把另外一本册子摊开放在虞槐面前，“近期还有一场拍卖会，小姐把喜欢的勾出来，顾总会派人去拍。”
她把一只红笔递过去。
钻石皇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却没有人去欣赏。
有种热闹华贵的孤独感。
虞槐垂眸道：“我以为顾小姐会和我一起去拍。”
不和自己人类在一起，鱼一个人得到这些宝贝又有什么意思？
总助沉默了，心里想着该怎么安慰这位漂亮的小姐。
虞槐仰起头看一下墙壁上悬挂的日历，在十月九号这一天画了一个圈。
用黑笔画的圈。
虞槐不明白那个圈是什么意思，“再过一个星期就九号了，那天是什么节日吗？”
总助闭嘴不言：“虞小姐，若没别的事，容我先离开回公司。”
虞槐只得点点头，“拍品的盒子我先不拆，等顾小姐回来一块儿拆。”
迎接虞槐的是整个房子的空空荡荡。
鱼常年生活在深海，空寂黑暗，她们鱼本来就不是喜欢成群结队的生物，本该还能忍受孤单。
可虞槐不能。
虞槐就是想要和自己的人类黏在一起。
她打开消息，给顾云月发了一条，“晚上唱歌给你听。”
对面没有回复。
……
顾云月走在公司长廊上，“顾总，梁老板在里面等您。”
顾云月微微点头，“我知道了，后续的项目你们跟进一下。”
秘书把门推开，那是个装修漂亮的会议室，梁老板一看到顾云月来，立刻站起来，两人商业微笑，互相握手，一阵寒暄。
和普通会议室不同，有一整面墙全部做了镶嵌式的鱼缸。
海水缸，里面养着各个昂贵又肥硕的鱼。
鱼缸很深很宽，加上灯光作用，真有种在海底畅游的窒息感。
顾云月：“。”
“梁老板审美不错。”
也不知是真的闻到了还是幻觉，顾云月闻到了一股大海的咸腥味。
怪难闻的。
梁老板亲自烫碗洗茶，“顾总见笑了，这栋楼在建造之处，专门上风水先生来看过，海水缸的方位有讲究。”
顾云月忍住闻海水的不适，面上笑容完美：“怎么说？”
梁老板嘿嘿直笑，“旺我，能聚财气。”
“真不是我吹，贵公司也该请那风水先生来看看，事业绝对能再上一层楼。”
顾云月笑容淡淡，“不必，家里已经有条小鱼了，见不得别的鱼。”
整个会进行了三个小时，顾云月坐的位置刚好被整片海水缸笼罩，海水的波纹映在她身上，头疼欲裂。
会议结束，顾云月眉头上已经染了淡淡的疲倦。
等到忙完后，已经到了快十一点。
顾云月开车回家，会客厅中的虞槐躺在沙发上，已然睡着了，层层叠叠的小裙子包裹着娇小的躯体，蓝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怀中捧着那顶小皇冠。
顾云月：“今天拍的东西都没拆？”
管家：“虞小姐在等您回来。”
顾云月并不是像大家以为的总裁那样，每天去公司待几个小时就可以撒手不管，公司正处在上升期，国内娱乐行业繁荣，公司还签了许多国外艺人，正在开拓海外市场，没有清闲的时候。
顾云月心疼地俯身轻吻虞槐的眼角，“宝贝，我回来了。”
小人鱼尾巴下意识拍打了一下，循着温度勾住顾云月。
鱼没有醒，尾巴已经缠上了。
顾云月毫无疑问被这一幕给取悦到了，“乖，去床上睡。”
顾云月一只手把小鱼提溜起来，睡的眉眼惺忪的鱼用小尖牙啃自家人类的脖子，直到啃的红红点点才罢休。
“顾小姐说今晚会早点回来。”
刚睡醒的人总是格外会撒娇委屈，虞槐的嗓音软绵的比还没断奶的小羊更可爱。
尾音带着微微的上扬，很娇气。
虞槐紧紧抱住顾云月的脖颈，“顾小姐不信守承诺，但是我不能不信守承诺。”
虞槐在人类的嘴角印上了带有海神祝福的吻，
“答应给你唱歌，我不会言而无信。”
顾云月一愣，什么唱歌？
她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虞槐在下午给她发了消息。
虞槐一直在会客厅等她，都没有去三楼的海水池。
歌曲持续了整个前半夜，后半夜一睡着了，再次醒来后，顾云月不在床边，就连空气中的芍药花香味都淡了很多。
虞槐茫然地躺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枕在顾云月的枕头上。
顾云月专属的枕头上残留着好闻的芍药花香味，真丝枕套上还有一根人类的长发。
虞槐委屈地抖了抖睫毛，鱼尾巴在丝绸被子中烦躁的晃动。
她依稀记得林总前顾云月在她耳边小声说，“九号之前我会有点忙，以后补给你。”
人类的吻过于舒服，让虞槐没有彻底醒来。
虞槐把尾巴变成双腿，光脚走进浴室洗漱，心有疑惑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
为什么是在十月九号之前要忙完？
……
九号当天，大雨绵绵，这座从来不多雨的城市，今年总是被掌管雨水的神明给偏爱。
雨水砸在车窗玻璃上，顾云月所乘坐的黑色轿车驶离市区中心，开在一条荒芜的道路上。
顾云月看完最后一封文件，疲惫地把电脑合上，打开手机拨通虞槐的电话。
车外的雨声传到车内，显得又寂静又荒芜。
“槐槐，今天我晚点回去。”
顾云月开口才觉自己声音沙哑，像是被沙砾冲过。
这几日顾云月回去的都挺晚的，虞槐已经习惯了，“行，外面下雨了，顾小姐早点回来。”
顾云月挂掉电话，镜片后的目光挣扎又冰凉，眼看着车子驶进了墓园。
五年前的今天，父母死于游艇爆炸。
她自己险些丧生，不知为何被在沙滩上苏醒。
顾云月的黑色高跟鞋踩在泥泞的石板路上，头顶撑开伞，黑色如同幕布般的长发上被一根黑色绸缎系住。
她手指拂过墓碑上的枯枝烂叶，把一束重瓣莫妮卡百合放在墓前。
顾云月蹲下，抚摸墓碑上深深凿刻的字，偏执地把墓碑上的水用手擦去。
雨水刮在她在眼镜片上，眼镜链条被风刮的冰凉。
“每年的今天都在下雨，父亲母亲，我们搬到一个没有雨水的地方好不好？”
天边一道惊雷闪过，闪电的黄色光亮把墓碑上的字照亮了两秒。
顾云月把黑伞举过墓碑，额头贴在冰凉的碑上，疼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身体。
疼，实在是太疼了。
顾云月疼的眼眶里充斥着血色，肩膀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她每次都以为自己快好了，每次上天都像在取笑她，让她病情再加重几分。
她特意空出了整个下午时间来此扫墓，偏偏天公不作美。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面，静静地等待老板回来。
顾云月的额头被石碑擦出红痕，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在雨中亮屏。
虞槐拍来照片，“外面下雨湿气重，给顾小姐熬的鱼汤，别忙太晚了嗷。”
照片上，虞槐用汤匙搅拌奶白色的汤，隔着屏幕都能看出鱼肉的嫩滑和鲜香，鱼汤里加了白菜和菌菇，更添风味。
她把墓碑护在雨下，身上反倒被淋湿。
身体冷的刺骨，确实需要鱼汤暖暖身子。
有人在等她回家。
顾云月发怔，良久后敲击屏幕：“好，我马上回来。”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会熬小鱼汤的鱼鱼，会在你没回来的时候，给你做饭，最希望你能暖和身体，看到你笑，鱼鱼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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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雨重重打落在顾云月的黑色雨伞上。
顾云月低垂着眉眼，把父母墓碑上的雨水擦干净，又把周围的杂草给清理干净。
像这种昂贵墓园里埋葬的都是富贵人家，本不应该有什么杂草，可奈何最近风大，把脏东西吹的到处都是，平白增添了几分萧条。
顾云月小声说：“父亲母亲，我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顾云月眉眼温和，眼底是破碎的光，
“你们肯定不敢相信这个世界有美人鱼的存在。”
“她叫虞槐，这条非常好看的鱼。”
顾云月絮絮叨叨地把墓碑清扫干净，双唇在冰凉的墓碑上落下了一吻。
她头疼得眼前一花几乎站不起来，高跟鞋险些在大理石上滑了一下，踉跄了几步，稳住身体。
雨伞被吹落，顾云月弯腰捡起伞，在墓碑前鞠了一躬。
她眉眼温和：“下次我带虞槐来见你们。”
也不知是否是父母在天有灵，风刮的小了一些。
顾云月湿漉漉地坐进黑色轿车里，天边电闪雷鸣，黄豆大小的雨水狠狠砸在地面上。
司机把车子开入了地下停车库，顾云月身上还带着在墓地里沾到的雨水，风一吹浑身冰凉。
她光脚踩在地板上，流下一行水渍。
虞槐双手端着砂锅，惊讶地看到她,
“顾小姐那么快就回来了？”
顾云月点头，“回来了。”
鱼汤奶白，里面漂浮着鲜香的菌菇，入口丝滑软绵，温暖的流淌到了胃里，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鲜得人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虞槐心疼地把目光落在顾云月森林里的西装上，“顾小姐……”
虞槐不知道自己的人类出去做什么，只知道现在这个人类心情很不好。
她张开双臂，把浑身冰凉带着雨水的顾云月抱在怀里，
“顾小姐，你身上好凉。”
鱼的体温不高，无法温暖她，只能用力的把人扣进怀里，抱得很紧。
顾云月嘴角还残留着鱼汤的鲜美，身体被一勺热汤给暖了个透彻。
顾云月额头抵在虞槐的肩膀上，手紧紧的抓住怀中漂亮的少女。
顾云月沙哑开口：“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顾云月冰冷的眼镜砸在地板上，她闭上眼睛，五年时间，疼痛像是趋之不散的阴影笼罩在顾云月的上空。
虞槐惊讶地看着她，感受到怀中人微微颤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
脆弱的让人心惊，脆弱的让人不敢去安慰。
虞槐小心拍了拍她，“顾小姐乖啊，乖啊，别怕。”
虞槐把尾巴卷在自家人类的腰上，“我无父无母，在养育中心从一颗蛋长大成鱼，人鱼都是孤独的，在深海唱歌无人回应。”
顾云月眼眸湿润结膜上挂着沉甸甸的泪珠，她太要强了，不敢让虞槐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
只听虞槐小声诉说，“有你在，人鱼才不会觉得孤单。”
“顾小姐，我们算是相依为命吗？”
顾云月抚摸着少女柔软的长发，手下是少女柔韧盈盈一握的腰肢，“算。”
虞槐在顾云月的唇边献上了来自深海的吻。
鱼不能共情顾云月的悲伤，只能用能够让人类愉悦的方式来安抚她。
去亲吻自己的人类，去拥抱自己的人类，去用尾巴牢牢的控制住她。
……
连续工作的结果就是顾云月低烧了。
顾云月昏昏沉沉地躺在办公室的皮椅上，额头滚烫，腰上一阵阵酸疼。
顾云月摸了摸腰，心里一阵复杂。
总助刚走，顾云月立刻把衬衫撩开，只见腹部环绕着一圈鳞片状的压痕。
顾云月：“……”
昨天晚上被人鱼给勒的，一晚上都没消下去，她腰都快断了。
顾云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迷迷糊糊在抽屉里找药。
因为生病，顾云月的脸颊和手指关节微微发红，身体因为发烧而变得畏寒，只得把虞槐赠送的黑色风衣裹紧。
顾云月皱眉在抽屉里，没有找到退烧药，敲响了总助所在的磨砂玻璃房间。
顾云月声音很低，“帮我拿一盒退烧药。”
总之看不出顾云月生病，只觉今日的顾总脸色有些微红，听到“退烧药”她立刻惊觉，
“我替您联系家庭医生。”
顾云月摇头，生病让她昏昏欲睡，头脑不清，
“不必，吃点药就好。”
顾云月办公室的空调开的一向很低，她把空调温度打高后，等待温度升上去，去了稍微温暖一点的走廊。
她迷糊地走到了走廊尽头的茶水间门口，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听不出声音。
“听说了吗，姜芸自从得罪过顾总后，到现在一个资源都没有。”
“最近还疯疯癫癫说什么海上有怪物，简直笑死个人了。”
“对啊，姜芸还说虞槐欺负她，我上回见过一眼虞槐，软乎乎的坐在轮椅上，一碰就要碎了似的，怎么可能欺负她。”
“说到虞槐不得不嘚瑟一句，我有虞槐签名的专辑。”
“嗷嗷嗷，姐妹好棒！”
顾云月按了按太阳穴，总助站在后面，冷汗从脖子一路滑到脊背。
“顾总，这些员工也忒不着调了。”
总助提着一盒退烧药，忙不迭给顾总送来。
顾云月手指在半空停了停，她靠在茶水间门口继续听。
顾云月被低烧弄的，头重脚轻，思维略有迟缓。
“听说顾总上回带虞槐去拍卖会，一口气就买了七位数的宝贝。”
“我怎么听说是好几个七位数？”
“那个拍卖会里有顾总的股份，这就是有钱人的爱情呜呜呜呜”
“姐妹这样想就单纯了，有钱人谈恋爱都想图点啥，虞槐收了这些礼物以后还能逃得掉？”
“对呀对呀，虽说我觉得顾总为人洁身自好，但是有钱人的事儿哪能说得准呢？”
总助赶紧把顾总拉开，“您先吃药，好好休息一下。”
顾云月又在门口听了几分钟才回到办公室，退烧药里自带催眠成分，她意识更加昏沉。
睡梦中，自己的腰和腿被鱼尾巴用力缠绕，被关在了一处缺氧的一片黑暗的海底洞穴里。
只有夜明珠在墙上散发着微弱的光线。
顾云月躺在金币堆成的床上，狐狸眼迷茫又脆弱，“虞槐，把我放开。”
漂亮少女不止没有把顾云月放开，还尾巴裹得更紧，嗓音清澈又柔软，可却带着冷血动物特有的残忍。
“不行哦，顾小姐是我的人。”
虞槐手指点在顾云月的唇角，“我们人鱼都是有三妻四妾的，我让顾小姐当我的大老婆好不好？”
“毕竟我对顾小姐那么好，又是唱歌又是送珍珠，顾小姐也在听话一些。”
虞槐向从前那般，把柔软的耳鳍递到顾云月手边，
“我迎娶的第二位新娘要来了，顾小姐会懂事的吗？”
顾云月咬牙拒绝，“你休想娶别人，你是我的东西。”
少女歪头，“怎么可能？低贱又怕水的人类也配拥有人鱼？”
顾云月：“……”
总助推开玻璃门，手里捧着文件，悄悄探出一个脑袋。
后面秘书处的人说，“顾总醒了吗？”
总助摇头，“还没呢，文件晚一点签。”
仰躺在黑色皮椅上的顾云月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大约是做噩梦了，冷汗浸透了长发，手指紧紧握住毯子的边缘。
总助嘀咕了一声，“鬼压床？”
总助和顾云月相识多年，心里叹气当老板真累，顺手在办公室点上了安神香。
孰不知，顾总梦到的东西压根不能播。
……
黑暗的房间里，自从姜芸得罪顾云月后，再也接不到任何一个单子。
过往的一切荣誉和流量，一夜之间离她而去。
姜芸神神叨叨地缩在角落，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冷冷，看了这个女人一眼。
姜芸双手捂住脸，扯着头发大喊，“我看到怪物，你相信我一定是看到怪物了，虞槐就是个怪物。”
“虞槐能够操控海浪，虞槐可以让海里的鱼飞出来，虞槐身上长满了蛇一样的鳞片。”
“她这种人就不该活着。”
“这个怪物占据了我在顾云月身边的位置，她恶心，她鸠占鹊巢！”
经纪人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鸠占鹊巢？你本来也不是救顾总的人。”
姜芸发出了极为痛苦的叫声，瞳孔缩成了一根针尖大小。
经纪人手头带了好几个明星，不愿意在姜芸身上多费工夫把手机扔到她面前。
“你好好看看，网上都有科学解释了，哪来什么怪物？”
“一切都能用科学的手段解释，不过是特殊的自然现象罢了，你在水汽当中看模糊的也正常。”
“把自己活生生吓成这样，真没出息。”
姜芸颤抖着双手滑动过于亮的手机屏幕，发出了惊恐又神经质的笑声。
“对，对，虞槐士人虞槐不是怪物，她只是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那是不是只要把虞槐解决掉，就能回报她这段时间的落魄？
姜芸不甘心自己像只老鼠似的躲在角落，虞槐光鲜亮丽，被世界上最好的宝贝环绕。
经纪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的把手机抽回来，转身用力关上了房间门。
连回头看一眼都嫌晦气。
一个全网销声匿迹，黑料满天飞的明星对他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更何况还得罪了集团的高层。
……
虞槐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大好的晴天，“已经六点过三分了，顾小姐还没有回来？”
虞槐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有些焦躁的回头问管家。
管家把温牛奶递到小姐面前，“顾总大约在开会。”
虞槐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尾巴重重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池底的小丑鱼吓得立刻钻到珊瑚礁里面。
虞槐抿了一口牛奶，翻开了手中书的下一页。
《谈恋爱追女生百分百成功教程》粉红色的封面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浮雕蝴蝶结，
下面写着一行字“恋爱导师亲自教学，女神尽在掌握。”
这是虞槐收到的粉丝礼物，其他礼物都会被退回去，只有这一本书在运输过程中书页被折，她才勉强留下。
在后台给粉丝发了一个大物料礼包。
虞槐的眸子落在了书页上的一句话上，
“接女友下班是男朋友赢得好感的必做事。”
“没有一个女友，走出办公楼时是不想见到男友的，想扑到男友怀里，冲着男友摇尾巴。”
“最好再带一束花，藏在后背，给女友一个大大的惊喜。”
虞槐好看的杏仁眼，突然开窍，露出了然之色，立刻从海水池里出来，尾巴变成了双腿。
“我要去顾小姐的公司。”虞槐拿起花瓶中的一束郁金香，熟练地用几张纸包起来，“顾小姐现在一定很想见到我。”
虞槐在临走之前再次确认了一下书中的内容。
书中说，被您看中的女友一定拥有绝佳的容貌，温和的气质，聪慧的头脑，必定被周围的男同事团团围住，面临着各种觊觎和骚扰。
虞槐嘴角绷直，她的人类开娱乐公司，来来往往全是俊男靓女，人类卑劣却生出了一副好相貌。
虞槐紧紧握着开的娇艳的郁金香，小声抱怨：
“最近顾小姐回家时间越来越晚，必定是在外面有了什么狐狸精。”
司机开车，忍不住辩白：“顾总工作忙。”
虞槐冷冷哼一声眼看着顾云月所在的园区越来越近，心里有了重重预感。
再加上书中的刻意引导，虞槐好像真是走在拯救弱小女友的路上。
虞槐：“顾小姐那么好的人，难不成别人就不喜欢？软的不行怕是来硬的。”
司机把车停在了顾云月所工作的楼层下面，给虞小姐拉开车门。
“小姐多虑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没人敢对顾总来硬的。”
虞槐：“……”
也是，她的人类只能被她的尾巴缠在腰上。
虞槐捧着花，白色的裙子层层叠叠，外头吹起凉风，把单薄的身体吹的弱风扶柳，让人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高跟鞋上的丝绸系带绑住脚踝，衬托的精致又脆弱。
每走一步都发出哒哒哒的脆响声。
前台小姐姐立刻把虞槐请到了专属电梯，“顾总在办公室。”
虞槐眉眼笑了笑，“好。”
前台小姐姐羞赧：“粉丝寄来的礼物……”
仅仅是几天的功夫，礼物在公司已经堆了整整一个整整的房间。
虞槐摇头，把怀中的郁金香又抱紧了几分，
“我不能收，除了顾小姐之外，别人任何人送的礼物。”
前台小姐姐面红耳赤，微微捂住嘴，眼中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柔光。
天哪，这究竟是什么神仙恋爱。
前台小姐姐晕晕乎乎的把虞槐请进电梯，专属电梯内还残留着顾云月遗留下来的淡淡的芍药花香味。
虞槐在电梯内轻轻哼着歌，把郁金香捧在身前闻了一闻。
与其说是照着恋爱书上写的攻略女友，不如说是虞槐早就想来接顾云月下班，想迫不及待的多看一眼自己的人类。
人鱼心思澄澈，湛蓝的眸子里期盼地看着不断往上升的电梯楼层数。
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虞槐冲出电梯小跑来到顾云月的办公室前。
雪白的裙子在跑动下如同一朵上下浮动的白云，她悄悄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整个办公室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出了一丝光亮。
芍药花香味涌入虞槐的鼻腔，她按照书中所写，把郁金香花束放在身后，悄无声息地走进去。
虞槐疑惑心想：顾小姐怎么不开灯？
虞槐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安静挪到顾云月的办公桌前，只见人类正侧躺在放平的黑色皮椅上，身上裹着厚重的毯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每一下呼气都烫极了。
顾云月的手紧紧握住毯子的一角，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虞槐把手背贴在顾云月的额头上，烫得立刻收回手。
“顾小姐你发烧了？”
虞槐惊吓的郁金香跌落在地上，她立刻打开灯。
没有生机的白光打在顾云月滚烫的脸上，桌子上放着一盒药。
虞槐心想不行，轻轻摇动她，“顾小姐醒醒，醒醒，我们去看医生。”
顾云月轻轻皱眉，她还在梦里。
梦到被人鱼关在黑暗又窒息的海底洞穴中，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能在海里呼吸却得不到自由。
腰时时刻刻被人鱼的尾巴卷起来，人鱼抬起她的下巴拿在手掌心中，仔细把玩，
“顾小姐会和我的二老婆和三老婆好好相处的吧，不然……”
人鱼眼中划过一抹阴霾。
顾云月：“……”
虞槐咬的顾云月下巴上，“啊，对了，我忘记说了，我娶的第四房老婆正在洞穴外面，顾小姐作为大老婆，应当好好礼让别人。”
“明白了吗？”
顾云月气急，想要把少女压在身，下，却一点力气都使不着，“虞槐你……”
她的老婆居然有四个老婆！
啊，顾云月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云月直接被气醒了，这他妈谁能受得了。
她从小被父亲母亲当做继承人培养，想要的东西从未拱手让给别人过，父亲母亲死后，整个集团的重担扛在她一人肩膀上，更是养成了坚韧的性格。
顾云月一口气没上来，猛然睁开眼睛。
发烧导致意识模糊，她思维慢了半拍，险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顾云月看到缠绕在自己腰上的那条尾巴是瞳孔地震。
冰凉的尾巴贴合在人类滚烫的皮肤上，办公室昏暗，身边还有着来自大海的水汽味道。
顾云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挣扎着要从黑色皮椅上坐起来。
虞槐关切地抱过去：“顾小姐终于醒了，快去医院。”
虞槐见人类身上那么烫，只能把自个儿的尾巴塞到人类怀里来降温。
事实证明确实管用。
但是人类的情绪好像不太好。
鱼不理解，鱼用手帕擦去顾云月额头上的汗水，“最近工作忙又淋雨，身体哪能吃得消。”
虞槐催促，“顾小姐若不想去，就把家庭医生叫来。”
顾云月烧的迷迷糊糊，“你……你的四个老婆呢？”
虞槐：？
顾云月话音刚落，自个儿也觉得荒唐，拍了拍太阳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虞槐把开的娇艳的郁金香给她，冰凉的手抚摸顾云月的脸颊。
“想来接顾小姐下班。”
虞槐嗓音沙哑又温柔，“顾小姐每天都要和那么多漂亮的人打交道，万一被人抢走了该怎么办？”
“那些胆怯的小明星不敢硬来，只能来软的。”
“若是遇到一个人，硬是要得到顾小姐，我可愁死了。”
虞槐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好几起女性下班途中或是半夜出门被男的骚扰的新闻。
顾云月：“……”
除了你之外不会有人强来吧。
顾云月迷迷瞪瞪洗了个澡，冲去粘稠的汗液，换了一身衣服，急于逃离黑暗的办公室。
虞槐赶忙上前两步，搀扶自家娇弱的人类。
顾云月的眼神默默落到虞槐紧紧抓她的胳膊上，“松开我自己能走。”
虞槐：“我来接顾小姐下班，顾小姐有感到欢喜吗？”
顾云月：“……”
让我一个人病死在办公室里吧。
顾云月颤颤巍巍地带上金丝框眼镜，从公司楼下出来。
外面天有点凉，顾云月裹着衣服，不想坐进闷热的车内，和虞槐一起走到大街上。
这边距离市中心的医院走路只要十分钟，刚好来散散病气。
这个点正是车水马龙，车辆堵塞的时候，顾云月走得很慢，思维逐渐清醒了一些。
她的黑色风衣口袋里放着虞槐从家里带来的郁金香，水红色和嫩黄色的花朵互相依偎，在风中花瓣摇曳。
虞槐小声请求：“前面十字路口向左转就到了，顾小姐要好好吃药，千万别加班了。”
把自己累到生病，虞槐气也不是，安慰也不是。
顾云月扬起一抹让人心疼的笑容，“最近忙，没办法。”
“过阵子好好陪你。”
红灯转绿，顾云月牵着自家少女的手踏上了斑马线，来往车辆静静停在白线之内。
其中一辆陈旧的白色轿车里坐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墨镜后的眼睛里带着一抹疯狂。
姜芸重重踩下油门，眼睛里只有虞槐一个人——
轿车猛然加速，直冲虞槐而来。
姜芸才不管虞槐究竟是不是怪物，也不想管顾总对当年的救命之恩怎么看，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法在娱乐圈混下去，从前的金主也不要她。
像躲瘟神似的。
明明虞槐才是那个瘟神！
顾云月瞳孔猛然放大，说时迟那时快，她立刻把虞槐往身边一带，整个人翻倒在地上，滚了两圈。
虞槐：“啊!”
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焦黑痕迹。
整个市中心顿时乱作一通。
柏油地面的摩擦让顾云月手掌心多了一处血痕，身上崭新的黑色风衣染上尘土。
“疯子！”旁边一个差点被撞到的上班族狠狠啐了一口，拿起手机就去报警。
他额头撞在地上，血流淌过眼睛。
顾云月在虞槐的搀扶下站起来，金丝边眼镜出现裂痕，口袋里的郁金香花瓣散落一地都是。
顾云月骨头生疼：“嘶……”
姜芸的车子被围住，警察把她从车上押出来。
她面上疯疯癫癫，口里喃喃自语，“怪物，你是个怪物！你应该去死，你应该去死——”
虞槐一眼就认出了姜芸，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风暴，
她双手捧起顾云月擦伤的手掌，细心地用手帕擦去她伤口上的灰土。
“顾小姐，哪里伤到了？”
车子奔虞槐而去，若不是顾云月下意识把人顺到自己怀里，就算是人鱼也遭不住。
顾云月沙哑到：“我没事。”
她伤口上一凉，只见虞槐用舌尖舔过血迹，非常认真。
“顾小姐，这件事交给我来好不好？”
“我们鱼，这辈子只有一个伴侣，这辈子都要好好保护伴侣。”
顾云月破碎镜片后的双眸冷凝，“我会让姜芸后悔今天的行为。”
杀人未遂，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
更别说以顾云月的势力，要做点手脚太容易了。
虞槐摇头：“顾小姐不应该脏了自己的手，像顾小姐那么脆弱又漂亮的人，应该被鱼保护。”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个梦到了小鱼有三妻四妾的受伤顾总，顾总发烧意识模糊，担心自家鱼鱼不喜欢自己了，心里委屈，想要欺负鱼鱼，但是有心无力（泪流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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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虞槐心疼地清洗干净顾云月手掌上的擦伤,
弯下腰把她身上的灰尘给掸干净。
虞槐小声说：“顾小姐去医院吧，我马上就来。”
顾云月侧头看了一眼虞槐，又看了一眼被警察控制住的姜芸。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在拍照片了，不乏有人认出顾云月和虞槐。
顾云月睫毛遮挡住眉眼，“行，你快一点。”
虞槐见顾云月消失在了拐角处，这才弯下腰捡起她以及碎裂的眼镜。
眼镜片上爬满了蜘蛛网似的裂痕，眼镜链条也在撞击中宝石散开。
“怪物！你是个怪物——”姜芸撕心裂肺的大喊，眼中已经没有理智可言，活像个见到了不理解生物的精神脆弱的人类。
恍惚这个世界里只有姜芸和虞槐两个人。
姜芸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放在路边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中水波翻涌，把瓶子给炸开。
姜芸交易在原地，瞳孔受到惊吓无限放大，活动里要发出尖叫，却被不知名的东西堵住。
虞槐平日里湛蓝色的眸子，此刻变得如深海的窒息，姜芸耳边能听到惊涛拍浪声。
她喉咙里忽然呛了一口液体，挣扎地扣住脖子，整个人扭曲倒在地，像个溺水的猴子。
她瞳孔散乱，惊讶的目视前方，整张脸因为恐惧流屈唇，不正常的活动。
虞槐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姜芸清楚看到虞槐嘴巴张合出了一句无声的话，“肮脏又卑劣的人类。”
姜芸缺氧脸色发紫，眼前出现黑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缺氧晕厥。
就连本人都不知道。
警察叫来医护人员几番抢救，大马路上一片混乱。
虞槐把视线收回，从地上捡起一片片散落的郁金香花瓣放到口袋中，和顾云月破碎的眼镜放在一块。
她快步走向医院。
人鱼本就是冷血动物，在海底深处，为了争抢地盘，你死我活。
厮杀嗜血，已经刻在了人鱼的DNA里。
虞槐快步走进医院，问清楚顾云月所在的 VIP候诊厅，赶忙按下电梯键。
虞槐忐忑不安地站在四面都是镜子的电梯里，用纤细的手指拨弄长发，
“顾小姐知道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会不会生气……”
虞槐杏仁眼里泛起了委屈和忐忑不安，喃喃自语：
“顾小姐喜欢我乖巧地给她摸摸鱼尾巴，摸摸耳鳍，喜欢一条小乖鱼。”
虞槐揉揉小脸，电梯门开后有些心虚，又有些胆战心惊地在VIP候诊厅露出一个脑袋。
顾云月靠在软椅上和医生沟通，余光撇到虞槐来，露出了一个脆弱又苍白的笑容。
“问题解决了？”
虞槐：“嗯，算是吧？”
虞槐把顾云月搀扶到了诊室，“法医和网上的专家会很困惑，应该能够他们研究很久。”
顾云月忍俊不禁，这样一下后脑勺和身体又开始疼了。
医生：“患者先住院检查，需要找到发烧的原因。”
顾云月微微皱眉，“一定要住院？”
这边的医生不会像雪莉和家庭医生似的哄着她，老医生摸的摸光头说，
“也不是一定要住院，不然你在家里呆着？半夜打120，估计还能送到我这来。”
虞槐听的鳞片险些炸开，“住院，马上住院！”
顾云月烧的脸颊发烫，腿脚酸软，她靠在软椅上打电话给总助，“把我的电脑文件全部送来……”
撑着精神交代工作，明明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白了。
末了，总助：“顾总，关于姜芸的热搜……”
总出生怕顾云月因为身体不适还不知晓，“听派出所的人说姜芸淹死在了大马路上，所有的症状都符合溺水。”
“此外精神也有问题，怀疑是嗑药过量。”
顾云月眉头微微往上挑，“我知道了，按照正常流程处理。”
“不必撤热搜。”
总助：“我知道了，这就去处理。”
顾云月把电话挂掉，还没反应过来，手掌心被白马路摩擦的血痕已经被洁白的纱布包裹好，虞槐不知从哪推来了一个轮椅，
“顾小姐坐上去，我推顾小姐去住院部。”
顾云月：“。”
看看轮椅又看看虞槐，
不是很愿意上去。
她又没有腿瘸，顶多烧的有点难受。
一生要强的顾总不愿意。
虞槐小声哄着她，“我去借个床来？”
顾云月：“……”
一生要强的顾总坐在了轮椅上。
……
整个VIP病房空间不小，除了柔软的床外，附加了一个可以用来散心的阳台，还有个厨房，可以用来做简单的食物。
从阳台位置可以直接看到刚刚出车祸的十字路口。
虞槐把顾云月安置在床上，给自家人类换上了总助送来的丝绸睡衣。
护士过来挂点滴，细细的针戳入皮肉，隐没在淡青色的血管里。
房间很温暖，顾云月昏昏沉沉地躺在毛毯里，藕色的丝绸睡衣把发红的皮肤衬托的漂亮又脆弱。
顾云月睫毛动了动，沙哑说：“虞槐，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顾云月用没有扎针的手扯了扯虞槐的裙摆，“说吧。”
病房里没有监控，虞槐把流光溢彩的鱼尾巴露出来放到被子里给发烫的顾云月摸摸。
“顾小姐会讨厌我吗？”
“我不是一条好鱼鱼。”
顾云月摸了摸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尾巴尖，“鱼鱼乖，没有不喜欢你。”
生病中的顾云月嗓音沙哑又温柔，好像是在哄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宝宝，
“我们家鱼鱼是全世界最可爱的鱼鱼。”
虞槐很吃这一套，把整条尾巴全部送到自家脆弱人类的怀里。
从前虞槐只以为自己喜欢冰冰凉凉的顾云月，现在发现热腾腾的人类也不错。
袋子中的药水挂完，顾云月陷入昏睡中，一直都不见醒来。
虞槐坐在床头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眼睛困的打架都不敢彻底睡去。
她的人类高烧反反复复，身体又怕冷的很，被厚厚的毯子包裹也不见好。
次日医生过来，一脸严肃，“还没有退烧？”
虞槐摇头，“没有，是不是要开的剂量不够？”
医生的眉头皱成一团，和其他几个医生小声交流了几句，虞槐隐约听到一个实习医生小声说，“连续发烧那么高的温度，脑子会烧坏。”
虞槐吓的一个激灵，“顾小姐会变成一个傻子？”
为首的医生顿了一下，“应该不会，今天加重药量。”
虞槐呜的一声，差点没忍住哭出声。
她的顾小姐要是变成了一个傻子，她也不能把这个傻子给遗弃掉。
那可是人鱼精挑细选的伴侣，是要以后和鱼一起下蛋的伴侣。
等人走后，虞槐悲伤地靠在发烫的顾小姐身上，企图用物理降温的方式让人类舒服一些。
顾云月手机响了一下，虞槐打开，发现是雪莉小姐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虞槐点开，对面立銥譁刻传来声音说，“我刚刚看新闻，昨天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发生一起车祸，顾总没受伤吧？”
虞槐摇头，“还好，只是从昨天白天开始就一直在发烧，现在仍然没有退烧。”
雪莉一边打电话，一边拿着药箱赶过来，“顾总曾经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检查没事，但是人就是醒不来。”
“我猜测可能是心理原因，你在她身边好好陪陪。”
雪莉至今不相信虞槐能让有严重心理问题的顾云月突然变好，但事实证明，虞槐好像真的有神奇的功效。
虞槐点头，“我试试。”
虞槐冰凉的手摩擦在顾云月的面容上，唇齿间轻轻哼歌。
空灵的歌声响彻整个病房，虞槐眼眸湿润委屈地一边哭一边掉珍珠。
虞槐拿一个小袋子，把自己哭出的珍珠全部接住，她的珠子不能在顾云月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别人给捡走。
歌声嘶哑，唱了一整天。
虞槐呜咽，“顾小姐你醒醒，你说好要和鱼下蛋QAQ”
你不是心理有问题吗？为什么听了鱼唱歌还不苏醒？
人鱼像童话故事里似的亲吻沉睡公主的嘴唇，期盼公主能够被吻醒。
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差点被来查房的护士给取笑。
虞槐磨牙小声说，“如果顾小姐再不行，我就把顾小姐带到深海里去，带到一处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的洞穴里。”
小鱼不想当寡妇，想和自己脆弱又好颜色的人类待在一起。
……
沉睡的顾云月在梦境里睁开眼睛。
游艇着火，狂风大浪，她整个人溺在海水里四肢无助的扑腾，却仍然抵挡不住，逐渐变得微弱的光。
咸腥味的海水涌入鼻腔，顾云月惊恐自己为什么会再次梦到五年前。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做回忆的梦。
海水灼烧在气管里，窒息感让头脑发晕，眼前因为缺氧而出现黑点。
在视线即将模糊时，一抹蓝色的尾巴，把顾云月紧紧的圈起来，突然空气涌入鼻腔。
顾云月一愣，之前的噩梦从来都没有涉及过这一段。
五年前她在海水里昏迷，再次有意识时，已经在沙滩上了。
这回则不同，顾云月模糊的视线看到了一抹蓝色长发的女孩，尾巴在流血，把海水晕染成了暗红色。
“快呼吸，别把自己给呛死了。”那个看不清容貌的蓝发女孩，用力拍顾云月的后背，把她卡在喉咙里的水给呛出来了，“人类真脆弱。”
顾云月的腰被人鱼尾巴用力卷起，她迷离地辨别人鱼尾巴上的伤口。
被游艇爆炸伤及的皮肉里，还镶嵌着游艇上的金属碎片。
风暴中，人鱼带着顾云月飞快游在海面上，艰难地让她口鼻处不被浪花拍到。
人鱼的尾巴很长，也很柔韧，摸上去像某种肌肉发达的蛇类，却比蛇的尾巴漂亮多了。
顾云月呛水，心里划过一抹疑问，尾巴受伤了，不会疼吗？
海水中有鲨鱼逼近，闻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不愿放开。
人鱼活动里发出了一声人耳难以听到的叫声，鲨鱼僵硬在原地，不甘心的拍了拍尾巴，最终没有冲上来。
顾云月浑身无力，软软地趴在人鱼的背上，“我的父亲母亲还在海里，你能不能，能不能回去救他们？”
人鱼：“海里就你一个活物。”
此话一出，顾云月浑身血液冰凉，挣扎着想要从人鱼后背上离开，一个两层楼多高的浪花拍来，顾云月全身浸透在冰凉又黑暗的海水里。
把整个气管灼烧疼痛，顾云月思维混沌虚弱无力，“求求你回去，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
人鱼不理解顾云月说的是什么意思，歪了歪脑袋，重复：“海里就你一个活物。”
为了防止顾云月被海浪拍散，人鱼用血淋淋的尾巴缠绕住他。
光是看到那伤口，顾云月也跟着疼起来。
人鱼避开礁石丛生的海面，把顾云月放在了一处有人烟的海岸线上，此刻暴风已经停息。
人鱼把顾云月拖到岸边，自己藏在礁石当中喃喃自语，
“你现在伤的很严重，要赶紧被人发现啊。”
人鱼尾巴脆弱的拍动，水面成的与眼眶湿润，
“在我们那传说，人鱼在海里面捡到人类，就能和人类喜结连理。”
“但是我现在太疼了，不能把你拖回家。”
人鱼整个身体藏在礁石后面，长发散开在海面，悄悄的露出半张脸去看人类的情况。
“你身体那么差，也不能承受人鱼的折腾，等身体好了再来找我吧。”
小人鱼从来都没有捡过老婆，紧张地用小白手拍拍小脸，啊了一声。
“你现在都晕过去了，肯定记不得我了。”人鱼着急忙慌地在原地紧张的转了个圈，看到自己血淋淋的尾巴，突然心生一计。
她用尖尖的指甲拔下伤口边缘的一块鳞片。
小人鱼：“啊——”
疼的整条鱼尾巴都蜷缩在一块儿，眼泪啪嗒啪嗒滚在海里。
人鱼赶忙把眼泪水擦干，双手把带了血迹的鳞片洗干净，放在阳光下，整个鳞片熠熠生辉，透着淡蓝色的金属光泽。
她可是整颗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鱼，鳞片也是最漂亮的。
虞槐忍着疼从爬到沙滩上把洗得干干净净，不沾一点血渍的鳞片，塞到顾云月手掌心里。
“风暴之神会保佑你，健健康康事事顺遂。”
虞槐在昏迷的顾云月手背上印下一吻，
“做个小标记，你就是我未来的老婆了。”
“以后记得来海边找我。”
虞槐还想絮絮叨叨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婆说些话，海滩那头出现了几个人，虞槐吓得立刻躲到海里去了。
虞槐在礁石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看到远远而来的一个女子，脖子上挂着漂亮的红宝石项链，
惊讶地看着躺在沙滩上的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
虞槐尾巴疼的实在受不了了，钻到海水里，心想自己的人类有同类照顾，应该不会死。
鱼松了口气，在水里吐出了几个丑泡泡，找洞穴给自己疗伤。
……
顾云月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耳边是人鱼沙哑又清澈的歌唱。
她盖着很厚的毛毯烧已经退了，汗水粘在身上很难受。
顾云月手指尖微微动了一下，眼睛睁开，模糊地看着南方少女之哼着头，昏昏欲睡，喉咙里下意识的还在唱歌。
顾云月心神一惊，梦境中的场面清清楚楚。
她看不清，救自己人鱼的脸，但破碎的尾巴，浅蓝色的长发，和说话伪音会往上扬的娇滴滴的嗓音。
和虞槐如出一辙。
虞槐记不清自己的尾巴是为何伤，顾云月似乎比小鱼提前找到了答案。
顾云月动了动身体，把毛毯往下拉了一点。
她嗓音沙哑得连自己都惊讶，“水。”
眼皮打架的虞槐歌声倏然停止，着急忙慌地到了温水，双手递给顾云月，
鱼从来没有那么担心过一个人，整颗心脏都因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而被牵引。
虞槐眼眶一红，“顾小姐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就去叫医生！”
顾云月轻轻撞了一下虞槐的裙摆，“没事。”
顾云月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虞槐立刻满上。
顾云月疲惫地靠在枕头上静静看着面前强忍着不哭的小姑娘，红肿的眼睛努力的表现出坚强。
虞槐奇怪地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
两天时间，虞槐一不接待地坐在这里，不敢去任何地方，也没有好好梳妆打扮。
顾云月摇头，轻轻拉过虞槐的手腕，把人顺到自个儿怀里。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虞槐：“什么？”
虞槐把下把哥在自家人类的肩膀上，磨蹭了好几下，才小声说，
“顾小姐是不是烧糊涂了？”
外面的总助提着文件在门口观望，这边的隔音并不好，房间里的动静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身后秘书处的人说，“顾总醒了，文件要赶紧签署。”
总助手指抬了抬，制止后面人进来，她哪有那个狗胆去打扰顾总安慰小娇妻。
小娇妻担忧地用手背碰碰顾总的额头，“医生说你会烧成一个傻子，你现在是傻子吗？”
总助：“？”
秘书：“？？”
这是我们可以听的内容吗？
顾云月：“。”
虞槐见顾云月不说话，急切地开口，“你变成一个傻子也不要紧，我能养你一辈子。”
“这是几？”
虞槐比了一个数字在顾云月面前。
在人鱼看来，人类都是脆弱如同瓷娃娃似的，因为一场高烧就会变成傻子，顾小姐比一般人类还脆弱。
顾云月捏了捏眉心，“让你失望了，目前智力正常。”
虞槐显然不敢全然相信，想要继续问，却发觉门推开了一条小缝，穿着职业装的总助和秘书办的人站在门口，正用一种震惊但又不敢说的目光看着她。
顾云月把点滴的针拔下，虞槐立刻给自家人类穿上拖鞋。
她看了一眼门口的人，狐狸眼凉凉，“我去洗个澡，等会开个会。”
浴室门被关上，虞槐站在门口小声忧愁的说，“顾小姐不要讳疾忌医，医生说像烧成你那样的智力保持正常几乎不可能，就连雪莉小姐也说顾小姐日后某些大脑区域会受到损伤。”
顾云月关掉花洒，裹着浴巾走出来，狐狸眼中又是疲惫又是复杂。
总助和秘书办的人根本不敢开口，万一这句话传出去了，股价能波动成什么样，他们根本不敢想。
顾云月捏了捏眉心，对这个一直在自个身边照顾的小姑娘没有办法，
“你去隔壁房间睡一会儿？”
虞槐此刻也困得不行，一直撑着照顾顾云月，才不敢合眼，现在见自家人类型了，这才打了一个哈欠。
顾云月把真有自己身上香味的外套披到虞槐身上，“去睡吧，我脑子没问题。”
虞槐打个哈欠，眼角泛出泪光，“顾小姐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
“别把自己又累病了。”
虞槐临走之前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顾小姐如果再生病了，我就把顾小姐带到深海里，让顾小姐这辈子都逃不开人鱼的洞穴。”
声音太轻太飘，让顾云月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顾云月干咳了一声，虞槐立刻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抬起头。
顾云月笑了一下，“刚刚嘀咕什么呢？”
虞槐杏仁眼里又是惊讶，又是委屈，还带着点心虚，不敢直视人类的眸子，
“什么都没说。”
还没等顾云月继续说话，虞槐就立刻退了出去，像是只被发现尾巴的小兔子。
关了病房的门，顾云月身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薄弱和病色，把电脑打开放在床上。
总助开始汇报工作。
直到太阳落山，整个会议才告一段。
顾云月鼻梁上架着全新的金丝边眼镜，“这几日虞槐一直陪在病房里？”
总助点头，此刻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总助有些忐忑，不确定记忆有没有出问题，“每次路过我都能听到非常悠远的歌声，能引起心底的共鸣和震颤，分不清是不是虞槐小姐唱的，歌声持续了两天两夜。”
顾云月心底苦涩，她把手机打开上面有雪莉发来的病情指导。
其中就有一条说，发高烧不退是心理原因。
总助临走之前说，“姜芸之前的队友和从前的经济人，都说她不是五年前把您救上海岸的人，只是在海滩上发现看您是集团的继承人才接近。”
顾云月手指尖不自觉的动了一下，一阵清凉感拂过心脏。
“我知道了。”
总之汇报完工作后，微微鞠了一躬离开病房，迎面撞上赶来的雪莉，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雪莉推开门立刻哇哦了一声，“我尊贵的病人真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刚醒来就开会，我已经准备好吃你的席了。”
顾云月：“……”
一个认为她烧成了傻子，一个想吃她的席。
可见顾总平时的人缘关系并不好。
顾云月：“你会催眠吗？”
顾云月想看到五年前事情的全貌，想看看五年前的小鱼长什么样。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懵懂无知，一心只想从海里捡一个老婆的单纯小鱼，为了让老婆记得自己硬生生把鳞片拔下来，塞到老婆手里，眼巴巴躲在礁石后面，想要多看未来老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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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堤在这给各位老婆们磕个头（流泪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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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在顾云月昏睡期间，互联网上彻底爆炸了。
就连医院的小护士们都在网上吃这个瓜。
休息室，两个小护士聊天，“听说顾总在咱们医院楼下那个十字路口被车撞了？”
“妈呀，吓死人了，听说是旗下签约的艺人，人当场死亡。”
“你说的顾总莫不是……”
那小护士悄悄指了指顾云月所在的病房的方向。
另外一个护士悄悄的点点头，“那和顾云月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岂不是……”
小护士无声地发出一声尖叫，
“是虞槐！”
午休时间结束，小护士抱着病历，推着小车去顾云月所在的病房里给顾总打点滴。
小护士敲敲门，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亮堂的病房里占了好几个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站立着，把小护士衬托的格外渺小。
病床上的顾云月左右两边都堆积着文件，手指在电脑上滑动。
“顾总，这是项目跟进的报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双手把报告递上，“这份文件也需要您签字。”
顾云月翻阅文件，脸上的病气一扫而光，金丝镜片后的眸子又冷静又锐利，丝毫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
修长的天鹅脖颈微微弯着，身上的藕色绸缎睡衣勉强增添了几分属于病人的慵懒。
如换一身衣服，实在看不出她刚刚退烧。
小护士突然面对那么多人，害怕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已经到了需要打点滴的时间，她不能耽误病人。
小护士小声说：“麻烦让一让。”
站在门口的员工立刻侧过身，正在汇报的男人也闭上了嘴，给护士让出了一条小道。
小护士头上冒着紧张的汗，好在技巧熟练，手没有抖。
顺利的把尖细的针戳入顾云月的手背血管中。
小护士连呼吸都放轻了，不敢仔细观察传说中的顾总。
从小护士的角度能看到顾云月手边密密麻麻的文件资料，也能依稀瞧见她泛着淡淡青色的黑眼圈。
“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请勿过多操劳。”小护士拿出护士长严肃的口吻说，“请病人好好端正治病态度。”
顾云月从来都是训别人的，还没被别人训过，微微抬起眉毛，看着满脸通红，努力想要板出大人模样的小护士，
“好，我会的。”
小护士呐呐离开，推着小车，到走廊上被凉风一吹，再拍拍脸。
她心里无声尖叫：和顾总对话了！！！顾总比照片上的还好看！！！
小护士晕晕乎乎心想顾总那是什么霸道总裁人设，体弱多病又放不下工作。
没过几分钟，好似顾总真的听了护士的建议，病房里的那些人鱼贯而出。
取而代之的，是个软蓬蓬的蓝色头发少女走进去。
先探了一个脑袋，随即整个身体进入门中。
……
虞槐抖着耳鳍，“顾小姐今天有好好休息吗？”
顾云月悄默声地把文件藏到枕头下面，“一直在休息。”
虞槐从善如流地坐到顾云月的病床上，双腿变成尾巴缠绕住顾小姐冰冰凉凉又修长的腿。
冰凉的尾巴磨蹭在人类的腿上，尾巴的感觉很敏锐，仅仅是单纯的磨蹭就酥酥麻麻，让鱼的尾巴尖染上粉红色。
虞槐把顾云月压在床上，长发扫过顾云月的耳畔，吐息纠缠在一起。
“顾小姐，你骗我。”
鱼用鼻尖蹭蹭顾云月的脸颊，然后是天鹅颈，最后是锁骨，把人类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闻了个干干净净。
顾云月被鱼按在床上，尾巴在手掌心里来回滑动，比绸缎更柔软的鳍纱掠过指缝间。
顾云月难耐地开口：“别闹。”
虞槐细细密密的牙齿啃在顾云月的耳垂上，直到啃出了晶莹剔透的暗红色血珠才罢休，
“顾小姐身上有很嘈杂的味道，有木质香水味有烟味有纸张油墨味，顾小姐肯定见过很多人。”
虞槐湛蓝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小人类，“顾小姐总是让鱼担心。”
虞槐舌尖舔过顾云月耳垂上的血珠，
“顾小姐，没有好好休息，会死的。”
人类一向脆弱，生一点小病就会一命呜呼。
鱼不得不好好关照着。
顾云月耳垂刺痛，没有把怀终生气的少女推开，反而仔细地摸着柔软的长发，轻轻刮蹭着少女的头皮。
顾云月：“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顾云月仰躺在床上嗓音很轻，在少女耳垂边说。
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耳鳍，感受着冰冰凉凉的果冻状的器官，在手中变得温热。
虞槐把手覆盖在顾云月打了点滴的手上，希望把那只冰凉的手给捂热。
“梦到什么了？”
顾云月把梦境的内容叙述给虞槐听，海浪中缠绕在自己腰上的蓝色尾巴，人鱼把溺水的人类脱掘到海面上，帮人类排出呛在气管里的海水。
被爆炸炸伤的尾巴，深深的从尾巴上拔下鳞片，洗干净血液，塞到顾云月手上。
顾云月叙述着心脏疼的一抽一抽。
那么怕疼的小鱼，当初是怎么下定决心带她上岸，怎么生生拔下鳞片……
顾云月的眼眸幽深又痛苦，宝石镶嵌成的眼镜链条被虞槐绕在指尖把玩。
顾云月抚摸着少女的脸颊说，“五年前，是你。”
虞槐茫然，杏仁眼里慌张失措，“顾小姐是不是认错鱼了？”
顾云月：？
虞槐全然没有那段记忆，尾巴紧张的缩到了一起，“顾小姐说的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小鱼慌张的坐在原地，顾云月说的话在她心弦上来回波动，却激不起任何水花。
她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这片陌生的海域中，原本无暇的尾巴，此刻有了丑陋无法愈合的伤疤。
但是究竟伤疤如何产生，五年前有没有见过顾云月，虞槐一点印象都没有。
虞槐拍打在床上，“顾小姐要不再想想？”
“毕竟对人类来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万一是别的鱼救了顾小姐，那那条鱼还在等着顾小姐嫁过去。”
顾云月：“……”
顾云月无奈又心疼的摸摸自家小鱼，用手机操控智能门锁，把病房门给关上。
她手指重重擦过，虞槐的双唇，把鱼固定在被子上动弹不得。
顾云月认真盯着虞槐，“你想要我嫁给别人？想要我去摸别人的尾巴？”
说着顾云月的手擦过虞槐尾巴，尾巴不安地扭动，又害怕伤到顾云月正在打点滴的手。
顾云月嗓音烫哑，“你想要我这样摸别的鱼的尾巴，从尾巴尖一直摸到腰部，指甲轻轻抠在别的鱼的鳞片，手腕会被别的鱼的尾巴缠绕。”
顾云月青青在少女的喉咙上吹了口气，好闻的芍药花香味混合着鱼身上天然的水味，多了几分旖旎。
白花花的病床，有了些别的情.趣。
病房门不隔音，虞槐只能死死咬住嘴唇，要么咬在被子上。
“别，求求你，别摸尾巴……”
虞槐带着哭腔说，“顾小姐，点滴打完了。”
可以放过我了吗？
虞槐被欺负的眼尾通红，床上滚满了珍珠。
顾云月熟练地把针头拔下，手指交错在虞槐的手指缝中，“还早呢。”
“毕竟我是个即将要嫁给别的鱼的小娘子，今此一别，不晓得何日才能相见。”
“还不得尽兴？”
虞槐被欺负的哭的一抽一抽，整张脸埋在顾云月的肩膀处，“顾小姐不许嫁给别人。”
顾云月挑眉，“我被别的鱼救了一命，若不嫁给别的鱼，那岂不是平白占恩情？”
虞槐哭得呜呜咽咽，耳鳍和尾巴尖彻底染上了红色，“不可以，就算顾小姐是被别的鱼救走，也不可以和别的鱼走。”
虞槐无法想象这样漂亮有美好的人类，离开自己该怎么生存？
人鱼可不都是像她性格好，有的鱼天生残暴。
她的顾小姐，只能在她身边。
……
顾云月不在公司，工作却不能停，总助，抱着文件站在病房门口，后面跟着几个参会人员。
总助敲响门，“顾总，现在方便吗？”
房间内一片安静。
总助回头问不远处的护士站，“顾总出去了？”
小护士拨浪鼓似的摇头，“这位病人一直在房间里。”
总助查看了邮箱里的时间确认没有提前到右小声敲了两下门。
直到十分钟之后里面才慵懒的传来一声“进”
总助这才拧开把手。
房间内昏暗，顾云月慵懒惬意点，披了一件丝绸外衫靠坐在病床上，虞槐坐在床边眼尾还残留着哭过的红痕。
像个被欺负了的，忍着委屈的小媳妇，小心地端茶倒水。
顾云月一把将小美人抱到怀里，“陪我躺一会儿。”
一行来开会的人眼观鼻鼻关心，根本不敢抬头看，生怕一眼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虞槐乖巧的躺在自家人类的床上，尾巴在被子里被人类一下一下安抚着。
顾云月把电脑打开，把金丝框眼镜戴上，“开始开会吧。”
一只手正儿八经的滑动屏幕，另外一只手摸着鱼尾巴，把少女摸得气喘吁吁，却不敢真的让别人注意到。
会开到一半，顾云月浅笑小声说，“槐槐，是不是觉得无聊，要不睡一会儿？”
虞槐被欺负地瞪了她一眼，双手捧来热水，“顾小姐先吃药。”
虞槐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人类，把药全部喝完才松了口气，
“顾小姐每天要按时喝药，不然会死的。”
在场所有参会人员：“。”
新来的员工瞳孔地震，吓得赶紧看了一眼，顾总挂在床尾的病历。
还好，没有病危。
顾云月被自家小鱼的举动给乐着了，拍拍枕头，“来躺一会儿？”
虞槐尾巴变成腿，在被子里整理了一下裙摆，转身从床上跳下来。
虞槐借备的往后退了半步，面若桃红的眼眸不去看顾云月，
“顾小姐继续开会，我不该打扰。”
在那么多人面前摸鱼尾巴，还不允许鱼叫出声，人类又贪婪又坏心眼。
鱼哪里能被这样折腾，鱼尾巴被摸红了，却如同隔靴搔痒，浑身都酥酥的。
虞槐眼底水汪汪，鼻子里发出了深不满意的哼声。
说着虞槐像只被强撸跟猫猫似的轻巧地离开房间，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顾云月望着空荡荡的床，“……？”
把猫猫摸生气了？
顾云月无奈地继续开始工作，只是余光不停的往门边瞟。
没有发现猫猫鱼。
……
虞槐气鼓鼓地从病房里出来，被走廊上的冷风一吹，鳞片都快炸开了。
雪莉带着手提包站在门口，叉腰叹气，“顾总运气也忒好了，大病初愈就这么忙，换个人早就凉透了。”
雪莉见虞槐出来，“顾总身体怎么样？”
虞槐小声说：“好的不得了。”
会摸鱼尾巴，会把鱼按在被子上，会堵住鱼的嘴，不让鱼发出声音……
虞槐越想越气，气的喉咙里哼唧哼唧的。
雪莉翘腿坐在走廊的不锈钢椅子上，侧着脸笑眯眯地看她，
“我在外头瞧见，顾总开会的时候还搂着你，真是羡煞旁人。”
雷区蹦迪。
虞槐险些气成一条河豚。
雪莉把手提包里的一袋药交给虞槐，“我还有别的患者要忙，你把这些药给顾总。”
雪莉的视线流连在这漂亮的少女脸上，心下感叹她尊贵的病人还真是有好福气。
“顾总能把那么漂亮且单纯的姑娘占为己有，心甘情愿留在身边，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
虞槐小声说：“我能把那么漂亮且体弱多病，又娇羞的顾小姐占为己有，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身边，多少人做梦都想不到。”
雪莉：？
等到雪莉走后，虞槐拍拍脸，盘腿坐在冰凉的不锈钢椅上。
虞槐悄悄摸到隔壁休息的小房间里，拿了一本之前拍卖会发的册子。
把宣传册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画了好几个圈。
恰逢此刻总助开完会从病房里出来，顾总还留下几个人单独有事情说，总助一人在走廊上等别人。
总助弯腰笑眯眯看着虞槐，
“明天拍卖会就开始了，这些是虞小姐看上的宝贝吗？”
说着她想要接过那册子交给秘书办的人去代为处理。
虞槐摇头把册子抱到怀里，“顾小姐每天工作繁忙，心情一定不好，怎么样才能让顾小姐开心一点？”
总助一腔安慰的话卡在喉咙眼里，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能让顾总满意？
南边几十个亿的投资项目？还是开拓欧美市场？亦或者是公司突然有个明星爆红全球？
总助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虞槐自言自语，“我看到这些亮闪闪的东西会开心，那顾总看到这些也会开心吗？”
人类怎么会不喜欢亮闪闪的宝贝呢？
虞槐抽出一张卡，夹在册子里，双手交给总助，“麻烦姐姐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拍下来。”
“就用这张卡，不要让顾小姐知道。”
虞槐凭借着热度接了不少广告，又和国外知名珠宝设计师合作，款式在海外热销，只是顾云月每日工作繁忙，对此只知道一个大概，并不知道具体赚了多少钱。
更别提虞槐还时不时从海里带些宝贝出来，大多都被国外的富豪珍藏在家族城堡或私人博物馆里。
美人鱼从来都不会缺钱，她们被整片大海偏爱。
总助捧着沉甸甸的册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虞小姐这……”
您知道您画的这些圈值多少钱吗？
虞槐托腮说，“虽然我身上没多少钱，但是买这些亮闪闪的东西还是够的。”
总助听的膝盖差点软了，默默点头，“我知道了，虞小姐放心，我会让人办妥。”
虞槐打开手机，发现又有一笔款项到账，立刻转到了顾云月的账上。
虞槐望着空空如也的银行卡，接通了倩倩助理打来的电话。
小人鱼趴在露台上吹着迎面而来的凉风，把身上独属于顾小姐的外套拉得紧了一些，浑身都被好闻的芍药花笼罩着。
倩倩：“姐，w国的设计师想和您见一面。”
虞槐有些为难，“顾小姐生病了，我在医院照顾她。”
倩倩立刻说：“设计师表示人可以来C市，只需要您抽出一个下午时间便可，若能谈妥，订单量都好说。”
虞槐看了一下时间，答应了。
鱼最近比较缺钱，鱼不像从前是个不需要养老婆的人，现在也需要好好开始过日子。
……
顾云月每日需要处理的工作很多，不能在医院长期居住，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出院回公司。
顾云月坐在黑色轿车上，在双唇上涂抹的一层正红色，
“和虞槐说，我今天晚上晚些回去。”
坐在副驾驶的总助点头，“虞小姐晚上和别人有约。”
顾云月微微侧目，想要问什么？最终没有开口，毕竟家里的小鱼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纵使作为伴侣也不能总是去干涉，不然那和养一只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顾云月踩着高跟鞋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已经看不出之前生病过的痕迹。
总助：“顾总，虞小姐说要给您惊喜。”
顾云月站在门前，“惊喜？”
顾云月忽然想到昨日有场拍卖会，里面出现了不少虞槐很喜欢的宝贝，下面人应该都拍好了，送到宅子里。
总助点头，把办公室的门推开，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盒子。
上面都印着顾云月熟悉的拍卖行的标志。
每个宝贝的包装都很严实，整个办公室没有一块地方可以下足。
顾云月：“？”
顾云月打开一个箱子往里面看了一眼，“不应该送到宅子里？”
总助忍俊不禁，“是虞小姐买下给您的。”
顾云月打开手机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扣款信息，反而是好几笔大额打款。
财富管家那边发来的询问消息，顾云月之前也没有看过。
打款人是虞槐。
顾云月微微一愣，走进办公室，看到一个箱子，上面放着一张明信片。
上面写：
亲爱的顾小姐：
没有任何生物能拒绝亮晶晶的东西，所有的生物看到亮闪闪的东西都会变得心情愉悦，希望顾小姐也如此。
顾小姐什么都有，我不知道该送什么，只能把鱼喜欢的东西送给顾小姐。
希望顾小姐喜欢。
落款是：顾小姐的小鱼。
顾云月站在原地，外头的光亮照在她身上，把高挑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云月手指紧紧捏着明信片一角，小心不让自己的指甲印在纸张上留下痕迹。
良久之后，顾云月幽幽地叹了口气，把明信片放在保险箱里。
虞槐的未尽之意是，想要用钱买顾云月的空闲时间。
让她能够少忙活一些。
乖巧的让人心疼。
这孩子真是，知道往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
顾云月在公司一直待到下午，光想到在家里乖乖等待自己的虞槐，心里就像被一汪热水浸泡过。
但是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
公司下班后顾云月驱车去了雪莉所在的小洋楼。
雪莉端着一杯热茶和一碟小饼干放到这位真可以的病人面前，“你看上去气色不错，完全没有躺在病床上要死要活的样子。”
雪莉白大褂穿出了风衣的爽快感，“我用上帝的名义发誓，我一点都不遗憾，没能吃到你的席。”
顾云月抿了一口茶水，“催眠准备好了？”
催眠在寻常人眼中是很神秘的东西，但在医学界已经在大规模运用，使用得当没有意料之外的效果。
顾云月想要好好看看五年前小鱼的长相。
五年前的小鱼，怕是还没成年。
是一条小嫩鱼。
深深的拔掉鳞片，放到她手心里，躲在礁石后面独自摇摆着不停往外渗血的伤口。
雪莉点头，目光落在顾云月璀璨的钻石项链，“顾总偶尔换一换风格，真叫人心动。”
“钻石项链比规整的职场套装更适合顾总。”
顾云月笑了一下，躺在催眠用的床上，“这条项链是虞槐送我的。”
雪莉笑容一僵，“顾总好福气。”
顾云月补充了一句，“类似的项链我还有十几条，全是虞槐给的，我都说不要了，但她非要买给我。”
“小姑娘赚点钱不容易，我心疼的慌。”
顾云月遗憾的叹气，“我一直以为如果找个有女朋友的心理医生会更加适合我，毕竟像你这种单身的人，时常会接不上病人的话题。”
“对病人缺少共情，真是很遗憾。”
雪莉咬牙切齿，她这个单身狗莫名其妙就被踢了一脚。
顾云月仰面躺着，“医生你一定没有体验过被小女朋友不停砸钱的快乐，光是今天，我就收到了好几笔七位数的转账。”
雪莉一窒，“确实没体验过。”
顾云月点头，“包括我要催眠，也是为了回忆起以前女朋友的长相。”
“不过当然，像你这种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肯定没法理解。”
雪莉：“……”
雪莉微笑地指令一下时钟：“如果顾总再不进入状态开始催眠，您家里的女朋友可是会怀疑您在外面养小三。”
“花了钱，顾总还不着家，我是你的女朋友，都得气死。”
顾云月笑容一僵，“……医生说笑了。”
作者有话说：
小醋鱼今日拒绝出演小剧场，表示这个女人，收了自己的钱，还不陪鱼，很过分（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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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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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槐在家里一直等到了傍晚，都没有把顾云月给盼回来。
管家把海鲜放在餐桌上，“虞小姐该用餐了。”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管家和鱼两个人，房间里缭绕着若有若无的中药味。
那是医生开的中药，给顾云月日常调理身体用的。
虞槐望着面前，堆成小山似的鱼肉，半点胃口都没有，“顾小姐说，今天会早点回家。”
虞槐浅蓝色的杏仁眼里全是委屈，手指紧紧的抓住身上层层叠叠的纱裙，尾巴不安的在椅子上晃来晃去。
“顾小姐明明约好会陪我一起吃晚餐。”
管家无奈笑道：“顾总工作忙碌。“
虞槐摇头，不接受这个解释，“我已经把我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了顾小姐，还把拍卖会的宝贝都送到了顾小姐的办公室。”
“难道这些钱都不够顾总休息两天吗？”
鱼甚至不敢要求顾小姐休息两天，只想让顾小姐按时按点回家。
怎么那么难？
秋季，太阳落山时间越来越早，绚烂的霞光铺满了落地窗，紫红色的晚霞落在了虞槐身上。
少女漂亮又单薄的脊背，不安地靠在椅背上，纤细的手指互相交叠，受了伤的尾巴无精打采的垂落。
虞槐眼尾委屈地耷拉着，“顾小姐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人？”
管家大惊失色，赶忙解释，“您多虑了。”
虞槐拨打顾云月的电话，响了十几声后显示无人接听。
她眉眼落寞地坐在餐桌前，潦草的吃了几口鱼，小尖牙把银质刀叉咬的咯吱作响。
虞槐抿着唇把银行卡推到管家面前，“这张卡上持续会有钱打进来，麻烦李叔把卡交给顾小姐。”
虞槐冷哼一声，脖颈高傲的扬起，“就说鱼不在顾小姐家白吃白住，会付钱给她。”
在人鱼朴素的价值观中，人类收了人鱼的好处就要对人鱼好。
虞槐不求贪婪的人类能对自己多宠爱，至少每天按时下班总不是一件难事。
管家哪里敢收虞槐的卡，气氛顿时僵直住了。
虞槐不再言语，转身跳进了无边泳池里，摸出了一些材料，默默的缩到角落去编织鲛纱。
小丑鱼从珊瑚丛里游过来，探出一个憨憨的脑袋。
虞槐尾巴尖轻轻一扫，就把小丑鱼吓的赶紧躲回海葵深处。
虞槐委屈的嗓音直颤，“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顾小姐早点回来陪我。”
“顾小姐为了赚钱每天那么忙，我都给她钱了，为什么还不能歇一歇？”
虞槐不理解的擦去眼泪，鼻子吸了好几声，才勉强不哭出来。
蜷缩在海水池底的贝壳床里，床下面放的全是人类从全球各地搜罗来的宝贝，而床上的鱼则是最昂贵的一件。
虞槐莫名想到的，那日在病房里，顾云月说五年前被一条人鱼救上岸。
虞槐尾巴颤动了一下，吐出了一串丑泡泡。
“我不会让顾小姐被别的任何鱼抢走，顾小姐只能有我一条鱼。”
虞槐越想越气，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小媳妇似的躲在贝壳床深处，替自己的人类织布做衣服。
鱼哪受过这种委屈。
耳鳍耷拉下来，像条没有得大猫薄荷的大猫猫。
……
顾云月仰面躺在雪莉小洋楼的床上。
雪莉用语言引导，让床上的病人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顾云月呼吸平稳，意识缓慢下沉，重新回到了五年前的梦魇中。
顾云月经受了海难，亲人死在面前，险些溺死在海水里，被一条尾巴绑在腰上，带到了沙滩上。
这是顾云月依稀是有记忆的。
喉咙一片灼伤，脑袋昏昏沉沉，耳边嗡嗡作响，身上冰凉的海水被风一吹，打了一个寒颤。
她睫毛微微颤了两下，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只能模糊看到礁石后面躲着一个蓝色头发的小姑娘。
五年前的虞槐比现在的她更稚嫩，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蓝头发小姑娘好奇又胆怯地从礁石后面露出半个脑袋，顾云月依稀看到她眼尾红红的。
手轻轻一握才感知到手掌心里放了一片鳞片。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鳞片。
小姑娘的嗓音很青，在海风中却能清晰的听到。
“我现在受伤了，你也受伤了，不能马上把老婆拖到海里成婚。”
“我把信物给你，你以后不要忘记我了。”
顾云月能闻到海水里漂浮的淡淡的血腥味，那是鱼尾巴的伤痕。
顾云月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睁开眼睛，却无法抵挡住五年前身体的残破，眼睁睁的看着一抹鱼尾巴消失在海面上。
上一回梦境里没有看清楚的少女的脸，这回看清楚了。
顾云月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她还真接受不了和虞槐之外的鱼欢好。
毕竟看惯了那“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鱼”后，就算看殷水儿，也难有惊艳之感。
顾云月遗憾地目睹五年前的小嫩鱼消失在海面上，没过几分钟就见带着红宝石项链的姜芸出现在她上方。
刚遭遇海难和巨大精神冲击的顾云月的身体只能疲惫的闭上眼睛。
只是那姜芸带着的红宝石项链，着实晃的人眼睛疼，让顾云月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顾云月以为记忆会至此中断，她在五年前那场事件结束后，只能记得这些片段了。
却没想到记忆还在继续，顾云月从医院里出来，走在沙滩上。
光是看一眼波涛汹涌的海水，后脑的疼痛就足以让人浑身打冷颤，腿脚发软跌倒在柔软的沙滩上。
顾云月惊恐的往后退，金丝眼镜上沾了水滴，把小脸衬得更加苍白无助。
五年前的顾云月，还有一年才十八岁。
从小虽被父母当做继承人培养，能力必是不凡，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少年人罢了。
顾云月脸色发白的摸索，从沙滩上站起来像是故意折磨自己似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吞噬掉船只的大海，手指紧紧握住那深蓝色的鱼鳞，直到把掌心割的血肉模糊。
狐狸眼里被血丝填满，后脑的疼痛如冰锥一下一下凿开。
她缓慢的走向海边，脚背被冰凉的海水淹没。
站了不知道有多久，海面上出现了一抹鱼尾巴。
蓝色长发少女从海面上冒出一个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她。
顾云月的理智被疼痛腐蚀，顾不得惊讶，为什么会有人鱼存在，身体静静地站立，又高挑又孤独。
海中的人鱼，双手捧出一条肥硕的大鱼，“我闻到你的味道了，你是我的老婆，吃鱼。”
“吃鱼就不难受了。”
顾云月僵硬的弯腰，从虞槐手中接过那条有一米多长的大鱼，人鱼很贴心地把大鱼给杀了，没有让孱弱的人类和大鱼做斗争。
顾云月：“你是谁？”
五年前的顾云月，就算再天真也不会认为这世界上有人鱼出没，但是事实又放在那里，让人摸不到头脑。
顾云月从上帝视角看到这一幕时，恨不得把五年前的小嫩鱼圈在怀里。
虞槐拍拍尾巴，血腥味散在海水中，把蓝色的海面染成一片棕红色。
“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在你们人类的文化中需要以身相许。”
虞槐委屈的低下头，拍动着自己已经不完整的尾巴，“但是我现在受伤了，需要回去养伤。”
“你能等我一段时间吗？”
“我要到一个洞穴里养伤，我们鱼的愈合能力很强，几天就不会流血了。”
少女扬起头，眼中略带祈求地看着自己的人类老婆，杏仁眼湛蓝又明媚。
顾云月干涩：“好，我等你。”
事实是，她两日后不得不离开海边城市，给父母办葬礼，去接管集团。
再也没有见过那条人鱼。
催眠到此结束，躺在床上的顾云月浑身被冷汗浸湿，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雪莉靠在床边上：“回忆起来了？”
顾云月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下巴流到了衣服中一片冰凉。
或许是对深海的恐惧和父母突然离世的巨大冲击，让顾云月几乎忘记了五年前那段时间的记忆。
五年前的回忆，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现在雾气慢慢散开，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她的小鱼在阴暗没有太阳的洞穴里生活的五年之久，尾巴迟迟没有愈合，到现在依旧会渗血。
顾云月光是想到整个心脏，就像被一层层细密的丝线缠绕住，轻轻一扯就勒得鲜血淋漓。
顾云月从床上起来穿上高跟鞋，“我走了。”
要回去见虞槐。
要去见她那条一直在等着她的小鱼。
顾云月不知道虞槐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但是尾巴上浓烈又皮开肉绽的伤口，是因为她而起。
顾云月不喜欢欠东西，她亏欠虞槐的却怎么都还不了。
雪莉赶紧拎着装满药的袋子追出去，“你药还没拿！”
雪莉跑出小洋楼，只见顾云月的黑色轿车已经快出小区了。
雪莉：“……”
雪莉不知道病人想起了什么，可看这副样子显然精神不太对劲。
她忽然有点担心被顾总娇养着的小美人，每天和固执又神经兮兮的顾总相处，真的不会被欺负吗？
……
黑色轿车驶进宅子，顾云月心脏上如同被沉甸甸的石头压住，喘不上气儿来。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走到三楼的无边泳池。
扑面而来的海水味，顾云月恍惚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海滩。
她的小鱼双手捧着大鱼给她补身体，那小鱼又用什么补身体呢？
顾云月坐在池边，海水没过膝盖。
贝壳床里的虞槐被岸边的动静惊醒，一摇尾巴就越到了水面边。
虞槐不悦的扇动耳鳍，小尖牙磨得咯吱作响。
“顾小姐真是个大忙人，每日得忙到将近午夜才能回来。”
“白天见不到人，晚上也见不到人，你当我是个没了妻子的小寡妇？”
虞槐自认为用最刻薄的话去表达自己的不满，却不料顾云月低头笑出了声。
虞槐拍动尾巴坐到岸边，尾巴尖紧紧的把顾云月的脚踝给勒住。
“顾小姐又言而无信。”
顾云月浅笑着把小鱼抱到怀里，却不让人与此刻心情着实不好，把顾云月按在泳池边缘在冰凉瓷砖上。
虞槐的守护主顾云月的后脑，冰凉的鱼尾巴不乐的拍动着水面，带着浅蓝色的金属光泽。
月光散落在人鱼圆润的肩头，幽深的眼眸中带着大海的风暴。
顾云月手轻轻贴着鱼尾，“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
顾云月有些后悔，今天约了雪莉进行催眠，她家小姑娘还真在家里生气了。
顾云月心里叹了生气，我那里捧起了小鱼的脸颊，轻轻的咬住她的下巴。
“是我的错，槐槐别生气，小心气的尾巴又流血。”
天知道她是多有忍耐力，才没有把小鱼在海水池子里欺负个透彻。
顾云月的后背和长发全部被海水池里的水给浸湿，鼻息间全都是海水的味道。
从前顾云月一闻到海水味道就会恶心想吐，可现在被人鱼压着，反而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那璀璨的眸子上。
虞槐奶凶奶凶的舔着小尖牙，“人类贪心不足，欲壑难填，我把所有的身家都给顾小姐了，为什么顾小姐还不能早点回家？”
虞槐恶趣味地把虞槐的腿全部拉到水里，这会让人类非常没有安全感。
正如虞槐所料，顾云月紧紧的抱住了她，以防跌到海水池里。
虞槐手指刮着人类象征命脉的颈动脉，“顾小姐想故意生病，让我心疼吗？”
虞槐越说脸上越难以维持凶巴巴的样子，杏仁眼委屈又不解。
顾云月笑了一下，把鱼抱着上来，趁着月光放在躺椅上。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膏药，单膝跪在地上去查看鱼尾巴上的伤痕。
虞槐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尾巴，拍在躺椅上，把椅子拍的咯吱作响。
“顾小姐！”
顾云月把灯打开，暖黄色的光，照亮了虞槐尾巴上将近三分之一的伤痕，非常吓人。
皮肉外翻，能看到里面的鱼骨。
顾云月垂眸，用手指蘸取乳白色的膏药涂抹在上面。
好闻的药香味冲淡了海水的咸腥味。
顾云月单膝跪在地上，动作很仔细小心，就像在侍奉某个非常易碎的稀世珍宝。
顾云月：“我去做了催眠，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东西。”
虞槐：“所以你又背着我加班！哎，等等？”
虞槐愣在原地，尾巴尖不解地左右晃动。
不是加班吗？
鱼以为人类会解释自己在加班，开会，参加宴会等等一系列的说烂了的理由。
顾云月单膝跪在地上，膝盖接触到冰凉的石面发红，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眸深沉又凝重，增添了几分神圣感。
顾云月嗓音很低，“我记起来，你是因为救我才被有点炸伤，是五年前我溺水的那一次。”
顾云月俯身亲吻在伤口上，就像是骑士亲吻她的公主。
虞槐整条尾巴都僵硬了，在原地有些呆呆地晃来晃去。
“你是不是记错了？”
顾云月仰头看着她，月光下她的眸子很脆弱。
“原谅我擅自主张把你尾巴上的伤口拍给医生看，医生说是爆炸所致。”
“我原以为是非法炸鱼，没想到竟是游艇爆炸。”
顾云月用防水绷带把鱼尾巴的伤口包扎好，最后系了一个精致的小蝴蝶结。
虞槐躺在躺椅上，任由自家人类伺候，心里的气还没消。
顾云月把海藻面膜涂抹在鱼尾巴上，一下又一下的揉捏，帮助鳞片吸收。
顾云月的手很有技巧的摸索在鱼尾巴上，让鱼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
鱼哼哼唧唧地翻了一个面，让顾小姐把尾巴涂抹均匀，眼角浸出一抹泪水，
“伤口真的很疼。”
虞槐喃喃自语有些自卑的，不想让顾小姐去看自己尾巴上的伤痕，鱼尾巴对一条人鱼来说太重要了。
直接决定了这条鱼能不能顺利娶妻生子。
像虞槐这样曾经整个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鱼，突然变成了尾巴残缺的小丑鱼，别看她平日里在人类怀里撒娇，其实心里自卑的很。
虞槐心理复杂地把头埋在手臂中，委屈地吸吸鼻子。
“顾小姐真的不嫌弃我尾巴丑？”
在人鱼里面有规矩，尾巴不好看的人鱼没有获得配偶的资格。
最早时候也是只有丑尾巴的鱼才会救落水的人类，欺负人类不懂人类不懂人鱼之间的尾巴含义。
顾云月心里密密扎扎的疼，“你的尾巴是因为救了我才受伤，我怎么会嫌尾巴丑？”
虞槐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她一直嫌弃自己的尾巴不好看，在昏暗的山洞宜城市就是五年时间，抱着那条总是渗血，总是不愈合的尾巴。
轻轻一动就是入骨的疼痛。
被娇生惯养的小人鱼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份委屈，当已经习惯了，自卑于尾巴不好看时，人类突然冒出来说尾巴是因为她而受伤。
虞槐红了鼻子，无声地开始哭。
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想哭，心里委屈的慌。
一直到尾巴上的海藻面膜被洗干净，虞槐呜呜咽咽哭的不能自已。
直到被顾云月抱着送进了浴室，地上珍珠掉落的声音就没断过。
顾云月恶狠狠地在小鱼耳边说了一句话。
虞槐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人类，眼眶红肿的似乎在质问人类怎么可以那么过分。
顾云月笑了一下，狐狸眼悠长，“不然你再哭试试？”
顾云月把漂亮的小鱼放到落地窗前，可以从半山坡上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虞槐忍住不哭，却没想到人类竟然出尔反尔。
鱼再次对人类的奸诈狡猾有了新的认知。
……
次日，顾云月在公司开完会，手指轻轻敲击在太阳穴上。
她习惯一边思考一边看微博。
顺便用私人号在虞槐的微博下留言。
在虞槐超话里，出现了一条热度很高的帖子。
顾云月敲击鼠标点开看。
【@阿姨多给点肉：昨天陪我老板去拍卖会，结果远远看到了顾总身边的总助，我原来不认识，但是看到我们老板恭恭敬敬的上去打招呼，立刻肃然起敬，没想到总助是去给虞槐拍东西，好家伙，拍了十几个。】
“笑死，我记得那场拍卖会一共也没几样东西。”
“是的，我老板想要的那东西就没拍到。”
“临走之前，好像听总助和秘书办的人说是虞槐送给顾总的礼物，想给顾总一个惊喜。”
“这？？？？”
“这是去拍卖还是去囤货？
“不会吧，不会真以为这是虞槐在秀恩爱吧？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营销手段吗？”
这条评论下面也有人附和。
“圈内经营富家大小姐的人设已经够多了，虞槐也要走这条老路？？”
“对啊，一点新意也没有。”
当然也有粉丝回怼，“黑粉来超话里撒野干什么，赶紧给爷爬。”
“去看看虞槐的合作设计师吧，人家设计师求着来和我家小姐姐合作。”
“我们老板都求不到一条虞槐的项链，轮得到你在这泼脏水？”
顾云月微微皱眉，再看堆满整个办公室的盒子。
顾云月随意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
【@顾云月：小女朋友送的礼物太多，戴不过来怎么办？（图片）（图片）】
顾云月这号知道的人很少，之前只转发过虞槐的消息，会被一些不认识的人当成追星的。
结果这条微博一发，粉丝立刻注意到了 ID下面的一行小字。
“啊啊啊啊是顾总本人。”
“卧槽，刚刚说经营富家大小姐人设的人出来挨打，人家这种人设还需要经营？？”
“顾总在线抽一个？”
顾云月回复，“都是我家鱼鱼送的，不能抽奖。”
评论区一片鸡叫。
顾云月一边思考问题，一边随心所欲回复评论，让网友狠狠的磕了一把糖。
办公室门打开，顾云月关掉微博开始看下面人送上的文件。
工作到了下午，顾云月捏了一下鼻梁说，“听说殷水儿现在在公司？”
下属点头，“需要把人叫上来吗？”
顾云月嗯，了一声，把目光重新落在了虞槐送来的宝贝上。
整个办公室只有最大的那一个箱子没有打开，顾云月本以为是拍卖会上的压轴产品，嘀咕了一声，
“包装越□□费了。”
说着她弯腰掀开了沉重的木盒子。
只见里面是将近两米多宽的硕大贝壳，流光溢彩，五彩斑斓的白，把贝壳掀开，顾云月眼睛眯起来。
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金币。
不知道来自什么国家和文明，金币很是辉煌，顾云月到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云月自问见过的好东西，家里也时常有买黄金理财的习惯。
可全部堆在眼前的，另一种冲击感则完全不同。
堆满了整个两米宽的大贝壳，让本就华贵的贝壳彻底沦为了陪衬。
殷水儿进来，一眼看到了这幅场面。
顾云月立刻把箱子盖上，发出砰的一声。
她的小鱼送她的礼物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顾云月心中产生了一种窃喜，和隐秘的开心。
顾云月正经地抬了一下眼镜，“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人鱼会失忆吗？”
作者有话说：
鱼鱼的尾巴会好哒，毕竟鱼鱼是世界上最好的鱼鱼，也是世界上最会疼老婆的鱼鱼
老婆们预收看一下~球球点个收藏，预收真的超重要哒（猫猫笔芯
接档文：《小魅魔穿成钓系O》
白软软是一只穿越来的小魅魔，被人强拉到就酒吧里。
小魅魔姿态艳绝，光是拿着酒杯，懒散地靠在吧台上打盹儿，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小魅魔很喜欢酒精的味道，但是为什么越喝越……“饿？”
背后淌汗，腿脚无力，身上的奇异香味扩散，整个酒吧的alpha都在看她。
传说中的生人勿进的集团长公主把人圈在怀里，低哑道：
“Omega，你的信息素紊乱了，需要抑制剂。”
小魅魔抓住她的领口，喘着气儿道：
“不要抑制剂，要你。”
“你……能当我的主人吗？”
她们魅魔，都是有饲主哒。
顾见幽看上了小Omega的这张脸，和她软软薄薄的身段，把人养在身边当只金丝雀，整日千娇万宠着。
所有人都以为白软软是个柔弱可欺的Omega，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搭上顾见幽的大船。
面对蓄谋已久的秘书，不停“偶遇”的名媛，假装温柔的老同学……
生存状态相当糟糕。
小魅魔从顾见幽怀中退出来，舔舔嘴角
太天真了，让你们见识一下魅魔的种族特性。
……
顾见幽对小女朋友百依百顺，把人宠上天，只是有个缺点很头疼。
顾见幽望着分不清alpha和Omega，不知道什么是求偶期的小Omega，陷入了沉默。
顾见幽抱着她无奈道：“真不敢让你出门，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小魅魔：“不会嗷。”
结果当天晚上，顾见幽望着她又细又长的尾巴和头上的角，受到了惊吓。
小魅魔把尾巴塞到她手上，“尾巴被摸了，不娶我，说不过去吧？”
超会撒娇小魅魔受x多金霸总醋缸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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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虞槐独自一人在柔软的床上醒来，床上散落的珍珠已经全部被收到一个盒子里。
虞槐迷茫地，睁开眼睛，身体疼的一个颤抖，整条鱼缩在被褥里。
“嘶……”虞槐扶着腰，难受的晃尾巴。
尾巴上还绑着顾云月昨日细心包扎过的伤口，用绷带扎了一个蝴蝶结。
虞槐嘴唇生疼，又红又肿，显然被折腾个不轻，喉咙里发出一声娇气的哼唧声，勉强靠在床头。
床头柜上放着温水，顾云月显然刚走没多久。
鱼几乎每次醒来顾云月都不在身边，虞槐渐渐适应了，心头荡起一阵酸涩。
她喝了小半杯温水，注意到床头柜上还有别的东西。
虞槐上手摸索，是一张便签纸，上面粘着顾云月好文的芍药花香。
烫金的便签纸上，钢笔字迹瘦劲，“今日会按时回来，槐槐好好吃饭”
落款是“喜欢你的顾小姐。”
虞槐头一回收到顾云月的留言，耳鳍不自觉地翘起来，手指摸在平滑的纸张表面上，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她哼一声，把便签纸收起来，收起来之前又忍不住看了一遍。
“把鱼按在落地窗上欺负了一整晚，那是一张便签纸就能说清……”
虞槐赤脚踩在地板上，面前餐桌已经摆好了鱼肉粥，味道和平日里有些许不同。
管家笑容和蔼，“虞小姐，这是顾总亲自做的粥。”
管家把粥和小菜往虞槐面前推了推，“生滚鱼肉粥，加上开胃爽口的腌制小菜，不够锅里还有。”
米饭晶莹雪白，鱼肉被米浆包裹，上面一层淡淡的玉色。
鱼肉香味混合着，米饭特有的浓香相辅相成，再加上姜丝点缀，少了几分寒气，开胃爽口。
虞槐迫不及待地把粥含在嘴里，轻轻一抿，鱼肉和米饭立刻在唇齿中化开。
把舌头尖麻的一颤。
虞槐羞赧，“没想到顾小姐会做饭。”
管家：“顾总原是不会做饭的，这几日见虞小姐用食颇少，只得亲自向厨房做些开胃的。”
虞槐脸色更加绯红，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勺子。
她呐呐小声说，“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在星际世界能够得到人鱼的都是达官显贵，再不济也是富甲一方，是万万不会亲自下厨房的。
听说在人类社会中顾云月的地位不凡，平日怕是从未下过厨房。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愈加温柔，都忘了自己的嘴角，是被那贪得无厌的人类啃了一遍又一遍。
她只记得自家人类的好，忘记了昨晚上被欺负的嗓子都哑了。
管家双手把银行卡递给虞槐，“小姐，顾总说不能收您的钱。”
虞槐看了一眼卡，把视线默默收回，喝了一碗粥不代表全然原谅了人类不着家的坏习惯。
管家年过半百，有些话实在开不了口，豁出一张老脸，
“顾总说若有下次，随便您拿她怎么样。”
虞槐眼前一亮，立刻把卡抽走，放在口袋里收好。
耳鳍从海蓝色变成了粉红色，默不作声把一砂锅鱼片粥都吃完了。
现在虞槐还没发现那张卡里的金额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
办公室里，殷水儿看到层层叠叠的箱子，“顾总真是有钱，承包的整场拍卖会。”
顾云月合上了虞槐送来的礼物，“不是我有钱，是家里小鱼送的。”
殷水儿面容扭曲一瞬，自顾自地坐到老板的沙发上，非常没有作为员工的自觉。
殷水儿低声嘀咕，“人类真是贪得无厌，顾总还说会好好善待虞槐，结果还不是压榨人鱼。”
殷水儿嘴里虽说着抱怨的话，心里却暗暗记下，准备给自家宁宁也多买点东西。
顾云月笑着把玩这虞槐赠送的戒指，“不如你问问虞槐，我有没有压榨她？”
她话音刚度，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好像确实压榨鱼了，绿茶的笑容增添了一份心虚。
殷水儿切入正题，她语气端正了不少，“能让人鱼失忆的事情很少，除非是……”
殷水儿抬头静静看着顾云月，“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
顾云月把玩戒指的手一顿，金丝框眼镜后的狐狸眼凝重。
殷水儿：“我和虞虞虽都是人鱼，但区别很大，人与受伤能够很快愈合，若是不能愈合的伤必然需要借助外界力量。”
顾云月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想起了虞槐曾经说过是来自星际世界，人鱼有自己的王国，受伤了会有某种类似于海神之力的东西来治愈。
现代社会必然是没有那种唯心主义的东西的。
殷水儿一边思考一边抚摸着自己紫色的耳鳍，“伤口严重会导致暂时性的昏迷，身体好转后便会苏醒。”
殷水儿眉眼不善地看着顾云月，“你做了欺负鱼的事情？”
她眼眸带着冷血动物的凶狠，一双眸子死死瞪着顾云月脸上，要辨别个究竟。
顾云月目光平静坦然，“我明白了，听说你最近通告很多，去忙吧。”
殷水儿临走前警告说：“若是被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我族人的事，我会把安底切成块儿，扔到海里喂鲨鱼。”
顾云月平静没有说话。
直到门关上，她才捏了捏疼痛的后脑。
五年前的小鱼，被游艇炸伤也要把她救到岸边，硬生生拔下鳞片放她手里，还不忘鼓励大鱼给她补身体，然后一条鱼，忍着疼痛，蜷缩在海底幽暗，见不到光的洞穴里昏迷。
顾云月无法想象，在小鱼的梦境中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一条鱼来到陌生的地方，你以为奥的尾巴伤痕累累。
顾云月不敢继续往下想，后脑一阵一阵生疼。
顾云月让人把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送回宅子，其中就包括了装满黄金的大贝壳。
“我去，今天顾总怎么那么早下班啊？”
“加一，那今天咱不用加班了？”
“笑死，人家顾总要回家陪小娇妻，我们这些社畜上班都能吃一口狗粮。”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顾总无名指上戴的戒指吗？和虞槐是同款。”
“天呐，居然还有人不知道顾总在微博上秀恩爱，比我们有钱的人，恋爱还比我们甜。”
公司小群里吃瓜群众此起彼伏，一个个都悄悄望着顾云月已经熄灯的办公室。
总助和秘书在茶水间里休息，后者一口气喝了半杯咖啡，
“最近这工作强度真不是人干的，一天下来开八场会，我的录音笔内存都不够用了。”
总助一边看时间表，一边说，“好消息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需要加班。”
顾总每天把下班时间定在下午五点，工作的八个小时，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没有一分钟多余。
总助靠在窗前悠闲地在咖啡杯上拉花，秘书打开手机随便刷，一眼就看到了虞槐所在的直播间。
两人凑在一起看直播画面，眼睁睁地看着顾云月出现在了虞槐身后，不轻不重地，替她揉捏肩膀。
镜头前的蓝发少女被按的舒服的眯起眼睛，拿着一个吉他，正在调音。
“今天你又没有准时到家。”直播中的少女不满意的指了指时间，“今天晚回来了三分钟。”
顾云月歉意，“堵车了，抱歉。”
总助和秘书见了鬼似的，互相看了一眼。
尽管云雨CP在公司势头很猛，大多是调侃，但没想到顾总是真的被小娇妻才早回家。
如果换个人非得斥责一深色令智昏，换成顾总，一切都合理起来。
……
镜头前虞槐撒娇似的窝在自己人类怀里，纤长的手指拨动吉他琴弦。
虞槐不满意的哼唧一声，往顾云月怀里又钻了一下，“你身上味道真好闻。”
镜头前只有顾云月的一小片下巴和垂下的眼镜链条，链条随着虞槐的动作轻微晃动，扯动人的心弦。
虞槐一边弹琴，一边扬起双唇，在顾云月的下颚上亲了一下。
“嗷嗷嗷嗷这是我可以免费看到的吗？”
“顾总快露个脸，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刚刚虞槐亲亲，眼镜链条猛然晃了一下哈哈哈哈”
“不懂就问，集团快倒闭了吗？为什么顾总那么闲？”
“建议楼上去问问家里炒股的亲戚，哦对，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到股票，是我冒犯了。”
“笑死，瞬间魂穿顾总，我也要老婆坐我怀里。”
顾云月就像个沙发似的让虞槐安心坐，手指轻轻搭在虞槐的肩上，以一种绝对保护者的姿势把少女拥在怀中。
虞槐轻轻哼着歌弹琴，脸颊会时不时碰到顾云月的冰凉眼镜链条。
璀璨的浅蓝色眸子，和流光溢彩镶嵌着细碎老实的链条，分不清哪个更昂贵。
直播了不到一个小时，顾云月垂眸抱住准备唱下一首歌的虞槐，下巴靠在少女的肩膀上。
顾云月疼惜地看着怀中嗓子已经有些沙哑的少女，她对摄像头说，
“今天直播到此结束。”
不等观众的不舍得直播间被关掉。
虞槐像只断了奶的小猫崽似的，蜷缩在顾云月怀里，吉他被随意放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
少女的双腿变成鱼尾巴，伤口已经不见流血了。
顾云月把软软地小鱼圈在怀里，摩搓着腰部的鳞片，“尾巴那么疼，怎么还去直播？”
虞槐耳鳍耷拉下来，嗫嚅：“想要多攒点钱，给顾小姐分忧。”
虞槐哼哼唧唧的尾巴疼，但却不敢疼的太明显，把整条尾巴塞到顾云月怀里。
顾云月说：“看伤口愈合，晚上我替你多涂点药。”
虞槐点头，话到嘴边打了个圈，“多谢顾小姐。”
虞槐没说人类的药对人员来说效果很微弱，若她不好好涂药，顾小姐一定会担心。
虞槐一边让人类查看自己的尾巴，一边去浏览后台的合作消息。
顺便把几颗需要和艺术家合作的珍珠寄出去，等到商品开始售卖，又是一大笔不小的进账。
虞槐用计算器算着后期能进账多少，看到一大串数字，心里略微安稳了一些。
顾云月亲吻鱼敏.感的尾巴尖，浅笑地摸摸柔软的鳍纱，“我去做饭。”
虞槐立刻精神地回过头，别忘了尾巴，疼了眼睛，明亮的看着自家贤惠的小人类。
“我要吃油炸小鱼。”
顾云月揉了揉少女卷曲又蓬松的长发，“好。”
没有顾云月在整个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虞槐刚刚挂在嘴角的笑意慢慢平息，眼睛里泛起深海波涛一片惊涛骇浪。
疼，太疼了。
“呜”虞槐捂住尾巴，小脸顿时疼的惨白一片泪水挂在眼角，喉咙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哭泣。
尾巴疼的好像被大卸八块，伤口附近的肌肉抽搐，尾巴因为疼痛而抖动。
人鱼从小被娇生惯养，哪里受过那么严重的伤，整个星际时代没有一条鱼会伤的那么严重，小病小伤，随意用舌头舔舔就能好。
虞槐把自己缩成一团，伸出猩红色的舌尖，小心地舔在伤口上。
“嘤”虞槐呜咽一声，双手把尾巴按住，弯腰将红唇覆盖于伤口上。
如同五年前在深海洞穴中给自己疗伤，独自一人清理伤口。
……
顾云月换上天青色绸缎睡衣，身上带着白色围裙，长发用一根发带系在脑后，
少了几分艳丽妩媚，多了几分贤惠。
由噼里啪啦在锅中炸开，管家汇报工作。
顾云月微微蹙眉，“虞槐明天有拍摄任务？”
管家点头，助理倩倩会把虞槐的行程发给他，“明日需要拍两家的珠宝广告。”
顾云月用刀劈开鱼背，把鱼刺挑掉，动作利落的裹上炸粉。
顾云月修长的手指抚摸过鱼肉，把略显粗糙的食材衬托的比丝绒上的皇冠更珍贵。
“虞槐不需要那么认真工作，我可以养她一辈子。”
管家也无奈，“虞槐小姐在未来的半个月间，每天都有拍摄或出差要求，这是行程表，请您过目。”
顾云月分心看了一眼，将目光收回，心里走神。
倏然，锋利的刀刃划过手指腹，一抹鲜红血液滴在雪白的鱼肉上。
以管家的角度看不到这一幕。
顾云月眼中掠过忍痛，用自来水冲干净，随手拿了张餐巾纸压在伤口中。
顾云月面不改色的把小鱼长好，顺便做了一道清蒸鱼肉，其他的菜由专业厨师来完成，顺带还有新鲜的比巴掌还大的生蚝。
管家弯腰把所有菜放到桌上，“虞槐小姐运气真好，能吃到顾总亲手做的菜。”
管家不禁对缓缓走来的虞槐刮目相看，心里悄悄想：虞槐真是手段了不得，不仅能把顾总抓的牢牢的，还能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洗手做汤羹。
管家转念又想，虞槐也替顾总做衣服，似乎扯平。
管家一边准备餐具，心里立刻滑过了一念头。
这不就是古代的男耕女织！
比起外面的莺莺燕燕，只会花钱，油嘴滑舌，还是虞槐会过日子，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管家欣慰地看着顾总和虞槐落座在餐桌前，心里满满的都想到过去的老爷和夫人。
也是这般琴瑟和鸣，感情得体又完满。
结果管家，却见虞槐鼻子略微动了一下，咦了一声，“顾小姐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虞槐放下筷子还来不及擦嘴，立刻双手捧住，顾云月受伤的指腹。
细细一条伤口在餐巾纸的按压下，依旧在往外冒血。
虞槐忙不迭地伸出舌尖舔在顾云月的手指上。
管家：“！！！”
他刚刚还在想虞槐端庄又谦和，结果这就把顾总的手往嘴里放？！
就那细细的一条伤口，用创口贴一晚上就好了。
顾云月先是一顿，本能的想要把手指抽回，神经颇多的手指间，却感受到了虞槐口中的柔软与潮湿。
伤口遇到唾液发出细密疼痛，像是一根鱼线勒过心脏，又酥又麻。
顾云月眼眸一片晦暗，“虞槐，别闹。”
虞槐摇头，把娇弱的人类的手指舔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到上面都裹满了一层人鱼的唾液才满足。
在顾云月的视角看来，这画面都不能称得上是暗示了，几乎是明着来求欢。
整根手指都麻麻的痒痒的，连带着整个手臂都开始变得僵硬。
虞槐的舌尖太红了，红的就像某些蛇类的信子，带着毒素，让人无法拒绝。
它比一般人类的舌头更长，贴合在手指上的感觉很奇妙。
顾云月从被动的被虞槐含住，变成了主动将手指放在小鱼的嘴里。
轻轻贴合着舌，慢慢的勾了一下上颚和口腔内壁。
虞槐喉咙里呜了一声，杏仁眼上立刻浮上一层泪花。
顾云月用手帕轻轻擦拭手指，动作矜贵的好像刚刚只是进行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游戏。
虞槐整个双唇都水盈盈，像朵绽放的蔷薇花。
上面滴着露水。
顾云月用手帕擦拭懵懂的少女，“乖，吃饭了。”
虞槐脑子嗡了一声，浑身变得通红，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云月的手又看着顾云月平静浅笑的眸子。
这个人类竟然！
虞槐狠狠的咬下炸鱼，“人鱼的唾液有治愈伤口的功效，你刚刚在干什么！”
管家早就老脸羞红，悄悄离开。
他这个年过半百的年纪，看不得年轻人调情。
顾云月笑了一下把餐盘往少女那边推了推，“吃饭吧。”
虞槐：嘤。
鱼好心帮人类治疗伤口，结果却被结结实实占了便宜。
鱼舌头哪是说碰就能碰，居然还用指甲挠了一下上颚！
虞槐从蓝色小鱼瞬间成了一条小粉鱼，委屈又馋，心中狠狠骂了一句，人类贪得无厌。
……
虞槐去广告拍摄，化妆师轻轻地在她脸上扫上一层粉。
虞槐的长相太瑰丽了，算是淡颜，五官却不寡淡。
瑰丽这个词虽不是用来形容样貌和化妆师心理，只能闪过这个字，别的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虞槐样貌的百分之一。
任何的化妆品用上去都算是画蛇添足。
化妆师温柔地挑起虞槐的下巴，在上面覆盖了一层水润的口红。
虞槐双眸灿灿地看着她，“顾小姐会喜欢这个颜色吗？”
虞槐的双唇颜色本就艳红加上噎埖一层水润的色泽，更显得比玻璃还透彻。
加上虞槐双腿生疼，脸上平白多出了几分弱风拂柳病美人的薄弱之感，她身体上悬挂着此次拍摄的珠宝，有种糜烂奢侈又脆弱的美感。
画面要求虞槐光脚踩在雪白长毛地毯上，地上点缀着大块宝石，她头顶配带皇冠。
身上宽松半透的一群随着鼓风机微微晃动，让本就纤细的身材更甚一步。
虞槐在镜头前微微扬着下巴，露出脆弱的天鹅脖颈，璀璨欲滴的石榴石雕刻成水滴形，触碰在双唇之中。
导演看着取景框，目不转睛，精神振奋。
在场所有工作人员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干扰到这绚烂澄澈的精灵。
虞槐眼眸水润，牙齿轻轻咬住水滴切割的宝石。
红与白的交错，让在场所有人惊心动魄。
直到拍摄完成导演久久缓不过神，甚至忘了喊咔。
“太棒了，太圣洁了！”导演赞叹地看着虞槐，满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炽热。
这本是主打轻奢的项链，售价不过千元，被虞槐拍成了稀世珍宝。
没过几天此广告出现在了然后无数款软件的开屏首页， LED巨型屏幕上，公交站台，无数人的手机上。
专柜购买赠送虞槐海报一份。
虞槐光脚踩过柔软的毛毯，助理倩倩立刻给她披上的毯子。
虞槐喝了热奶茶，“明后天还有一场合作，把台本对一下？”
给自家小人类赚钱，虞槐是很认真的。
导演一怔：“后天是顾总的生日，虞老师有空？”
虞槐从刚刚病怏怏的神色立刻坐直了身体，惊讶：“是顾小姐的生日？”
导演惊讶于虞槐不知道，“是啊，不过顾总默认不过生日，但咱总得意思一下。”
虞槐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也是，“我该给顾总买什么礼物……”
一整个拍摄过程虞槐都在思考这件事。
她给小人类深海的宝贝，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黄金，可那个小人类平淡得就像没有发生过似的，把黄金和巨大贝壳往储藏室里一放，哪里有别的人类看到黄金就眼睛发直的模样。
若说给钱，她日常就没少给小人类钱，卡给她了，结果顾云月把卡还给她时，钱多了将近一倍。
虞槐微微叹了生气，连腿疼都给忘记了。
她在拍摄间隙，百无聊赖地翻阅手机。
无意间看到 CP粉的一条留言段子，
【听说顾总过两天就要过生日，但是顾总的小娇妻不见了，一问才发现是掉河了。】
【河神问：你是要这个金丝做的小娇妻，还是银丝作的小娇妻？】
【顾总说：我要那个草丝小娇妻。】
小段子点赞高的离谱，鱼疑惑的把段子给助理倩倩看，
她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助理倩倩：“？？？！”
这是能说的吗？？
虞槐见助理不说话，嘀咕了一声真奇怪，“不如我转发给顾小姐吧，她什么都懂。”
她顺手在段子上点了一个赞。
助理倩倩：“！”
作者有话说：
此段子来自于网络，小鱼可以说是很会作死了，今天是勇敢鱼鱼吖~
感谢在2022-09-17 17:43:35~2022-09-18 17:5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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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42章
助理倩倩久久凝视着，段子又看了看，满脸清纯无辜的虞槐。
【听说顾总过两天就要过生日，但是顾总的小娇妻不见了，一问才发现是掉河了。】
【河神问：你是要这个金丝做的小娇妻，还是银丝作的小娇妻？】
【顾总说：我要那个草丝做的。】
虞槐指着这短短的几行文字说，“这有什么特殊的吗？”
助理倩倩咽了口唾沫，缓缓地把视线挪开，面上恢复了平时工作时的专业和克制。
“姐，这些都是 CP粉的无断揣测，都是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不适合发给顾总。”
这种东西要是发过去，难道不是明晃晃的求欢信号？
助理倩倩脑海中闪过百八十本同人文，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竟然有些期待。
她悄悄地看了虞槐一眼，她家姐皮肤那么嫩，若要被折腾一晚上，肯定没处好地方。
虞槐想要问个究竟，却见助理倩倩已经满脸通红的飞快翻台本，耳朵红的都快冒烟了。
虞槐：“……？”
虞槐只得把手机收起来，心里想着家里的顾小姐真的有那么老古板吗？
正主发糖，应该与粉丝同乐乐。
导演那里叫人，虞槐没把段子从对话框里删掉，直接把手机屏幕关了塞进兜里。
“我这就来！”
虞槐把身上外套脱下，小跑着去布置好的场景里继续拍摄广告。
可好死不死的手机屏幕和外套摩擦，单纯小鱼的屏幕没有设密码，一番磨蹭下来，成功发送到顾云月手机。
……
顾云月把文件合上，从安静的会议室内走出来，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冷淡中带着点疲惫。
“顾总，隔壁王总邀请您一起去打高尔夫。”秘书办的人说，“还有投行的蔡总，想要和您见一面，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顾云月淡淡说：“我过两天有事，不重要的见面都推了。”
秘书办的人弯腰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刚开完一场会，顾云月躺在柔软的皮椅上缓缓闭了一会儿眼睛，再次睁开面前是处理不完的邮件。
项目主管在办公室内汇报工作，顾云月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一声。
顾云月点开屏幕，一看是虞槐发来的消息，眼眸立刻变得清明。
项目主管默默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顾总的表情。
他和总助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紧张。
只见顾云月先是微微皱眉，眼中闪过疑惑，嘴里无声的念出一行字，最后把金丝框眼镜往上抬了一下。
以便更加清晰的看手机上的几行字。
时间过去了两分钟之久，顾云月这才缓慢的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个“好”字。
回复信息良久，顾云月凝视对话框。
又输入了一行字，“你的发，情，期到了吗？”
见虞槐没有回消息，顾云月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办公桌上。
狐狸眼眸重新变得冷淡又锐利，“继续。”
可微微变红的藕锤却出卖了内心的心思。
一场会议下去，项目主管后背的衬衫都快被浸湿了，出了办公室才狠狠喘了一个大口气。
顾云月抬眸说：“这个点，虞槐的拍摄应该结束了。”
总助站在原地看行程表，“顾总，你晚上还有一场应酬。”
总助后台问了一下拍摄人员，“虞槐小姐要求赶进度，今天晚上大约凌晨才能拍摄完成。”
此话音一落，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寂中。
顾云月看了一眼总助，“把虞槐最近的工作安排全部发给我。”
总助把文件发过去，默默补充了一句，“虞槐小姐打算下午来看你，但是被合作方邀请去开会了。”
顾云月：“。”
一整天顾云月连虞槐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整个公司气压都很低。
顾云月和隔壁产业园的王总坐在一起，两人默默抽烟，两人的背影都有些寂寥。
王总用力叹了口气，“我女朋友要和我闹分手，说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顾云月看了一眼王总脑满肠肥，大腹便便，默默收回了视线。
“正常。”
王总这就不乐意了，处了大半年的妹子说走就走，说要去国外读硕士，人都不见了。
和别的想要嫁入豪门的少女不同，这个妹子脑子异常的清醒，赚了一票就跑，反倒是王总心里被勾的痒痒的。
王总点燃雪茄，一边擦拭高尔夫球杆，“没想到日理万机的顾总居然有空陪我坐在这抽烟，和家里那位闹别扭了？”
两个产业园互相靠着，比谁下班早，顾云月在办公室拿起望远镜，可以直接看到王总的办公室，顾云月父母还活着时，两家是世交，想不熟识都难。
顾云月：“。”
顾云月打开手机撇了一眼，上一条消息还是草丝求欢，她问是不是发，情，期，虞槐却没回复。
顾云月吸了口烟，“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王总情绪不好，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听说你家虞槐最近在高定珠宝圈混的风生水起，是你引荐的吧？”
“听我一句劝，这些小姑娘精的很，得到想要的后，再想碰一碰就难了。”
“一个个心机深沉的很，把人的胃口狠狠吊着，依我之言，就该拴到自家公司旗下，天天见面时才好。”
王总看顾云月几分钟看一眼手机，精神都快魔怔了。
“听说你后天过生日？”王总啧啧，“你家虞槐不上心啊，我今天中午还看到她出席品牌方的宴会。”
顾云月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虞槐和你想的不一样。”
顾云月抽了一口烟从转椅上站起来，把两家公司合作的合同放进手提包里，
“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和算计。”
王总微微挑眉，他没想到像顾云月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恋爱脑，以为世间有真情。
顾云月金丝边眼镜后的狐狸眼带着笑意，
“虞槐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欠她许多，按照规矩应当是我以身相许。”
“她对我冷淡一些是正常，毕竟我长相平平，体弱多病，身上那点钱也拿不出手，除了性格好些，也无别的长处了。”
王总呆呆愣在原地，直到顾云月走后很久还没回过神。
体弱多病他勉强可以认可，什么叫长相平平？
什么叫身上那点钱拿不出手？
什么叫性格好？？？您问问您的员工，您那是性格好吗？？
王总恍惚地想到顾云月刚投资了一块地皮，心想虞槐家得多高的眼界才看不上您的身家。
王总居然在顾云月的语气中听到的某种卑微。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真实。
……
顾云月回到宅子已经是深夜了，始终没有得到管家的消息说虞槐回来。
整个半山腰上的宅子空空荡荡，冰凉的光线照在身上，玻璃幕墙外面的城市夜景了无声趣。
管家：“顾总，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顾云月揉了揉眉头，喝了半杯牛奶，“虞槐还没有回来？”
管家低声说是，“虞槐小姐说会晚些回来，不会在外面过夜。”
顾云月喉咙干涩淡淡地嗯了一声，从未发现这栋宅子竟然那么空旷。
顾云月洗了个澡，身上沾上了好闻的芍药香水味，长发半湿半干的披散在脑后身上，特意换上了一件暗红色的绸缎睡衣。
把顾云月本就晶莹雪白的肩膀衬托肤如凝脂，后背大片的镂空，一直延伸到了腰线末端，开叉的设计可以将笔直的大腿若隐若现展示出来。
顾云月特意在脖颈上系上了一个蝴蝶结，轻轻一抽，窄窄的天鹅绒蝴蝶结就能散开，让整条脖子都适合亲吻。
她精心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礼物，侧躺在沙发上，等待着宅子的另一个主人归来。
一阵风吹，把顾云月的睡裙撩开了一条缝隙，她在大腿上用蕾丝绑了一圈。
雪白又有弹性的肉形成了勒痕。
顾云月一边涂口红，一边喃喃自语，“槐槐会送给我什么礼物呢？”
顾云月下意识把玩着眼镜链条，自从父母死后，她就再也没有期待过过生日。
父母的忌日和她的生日靠得很近，实在是没有心情。
但是这回不同，顾云月睫毛颤了颤。
听到黄铜大门推开的声音。
虞槐忙碌一天回来，鱼累的快要脱水死了，想要躲到人类的怀里好好撒娇才能缓过神。
虞槐要多多赚钱，把自己的小金库全部上交给人类，她不知道自家人类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不敢搞得太花里胡哨，大张旗鼓让人类讨厌，也不想平淡敷衍了事，毕竟人类是她唯一的伴侣。
一推开门，一股好闻的芍药花香味充斥了虞槐的鼻尖，她下意识把耳鳍放出来。
只见皮质沙发上躺着一个身体修长的美人，身上是如火焰般燃烧的红色绸缎睡衣，大片的肌肤在柔和的光下更显得完美如玉石。
美妙又朦胧。
虞槐的目光被吸引在顾云月天鹅脖颈上系着的红色丝绒缎带上。
是一个礼物，是独属于人鱼的礼物。
虞槐小跑着上前，身上还带着外头的一股冷气，紧紧的把自家人类抱住。
又担心抱得太紧让顾云月觉得疼，像面对珍宝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虞槐杏仁眼激动，“顾小姐今天真美！”
顾云月幽怨地低垂下眉眼，“你回来了。”
灯光下的顾云月眼眸中少了白日的冷淡，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和落寞，“今天等了你一天，去忙什么了。”
顾云月喉咙沙哑，每一个音节都砸在虞槐心脏最柔软处。
“虞槐，你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终日在外面忙碌？”
顾云月微微卷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上，手指触碰着虞槐的手腕内侧轻轻刮了一下，引得后者浑身战栗。
顾云月放软声音，“我很好养活，不必多赚钱。”
虞槐哪经受过这种撩波，循着人类的温度仅仅把自家人类给抱住。
头埋在顾云月的脖颈间，用牙齿咬住红丝绒缎带，轻轻一抽。
记在顾云月脖子上的蝴蝶结散开，有着粉色勒痕的脖子，让虞槐口舌干涩。
虞槐的呼吸声很重，双腿不知何时变成了尾巴，重重缠绕在人类的脚踝上。
顾云月：“你没回我信息。”
虞槐一整天都在忙碌，没有时间看手机，“什么？”
顾云月将温热的手指捧在虞槐冰凉的脸颊上，手指用力擦过人鱼红润的双唇，
“我问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虞槐茫然的摇头，把手伸进了顾云月的绸缎睡裙里面迫不及待的想要多闻闻人类身上的好闻味道。
“早过了。”
顾云月眼眸中划过一抹晦暗，“早就过了么。”
她重复，虞槐不知道人类是什么意思，茫然地把尾巴缠绕在亲爱的伴侣身上。
虞槐下意识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想要离开和尾巴缠得太紧了，一时无法松开。
她忙不迭的开口说，“我专门给你织了一副手套，很轻很薄，比你平日里用的蕾丝手套还要透气好看。”
虞槐从贴身的小信封里拿出象牙白的鲛纱，想要岔开话题佩戴在人类的手上。
人类根本不吃这一套，顾云月辛辛苦苦等到下半夜为的可不是一双手套。
顾云月眼眸幽深，手指插在少女的唇角。
“你知道，草丝，是什么意思？”
虞槐只是一条单纯的小鱼，怎么可能知道人类语言的用心险恶。
顾云月对上虞槐那双懵懂的杏仁眼，恶趣味笑了，
“我来告诉宝贝好不好？”
虞槐点头，她从来不会拒绝人类的任何要求。
毕竟她但人类那么好，没有做过特别欺负鱼的事情。
虞槐嗫嚅，“顾小姐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顾云月没有回答虞槐的问题，把刚刚环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条红丝绒缎带缠绕在那小鱼的双眼上。
……
再过一天就是顾云月的生日了，她坐在餐桌前，优雅的擦拭嘴角。
“今天的海鲜味道不错，送一份给虞槐。”
管家笑容完美，“我这就去办。”
管家若有所思，“顾总，明日的生日宴会……”
以顾云月这个身份就算不想要过生日也会有大把的人主动布置一个宴会，弄得金碧辉煌，来往宾客各个身份不凡。
顾云月：“不用。”
管家点头，“昨日虞槐小姐回来的很晚，听说小姐把这几日的工作全部完成了。”
顾云月放下刀叉抬头看了一眼管家，后者温和继续说。
“虞槐小姐很想陪顾总过个生日。”
管家见顾云月没有立刻说话，故伎重施，刚刚还平和笑意的眼眸，立刻被悲伤笼罩。
“如果老爷和夫人还在见顾总，每日劳心劳累，连生日都不忍心过，在天上如何能放心的下？”
“可惜老爷和夫人走的早，若现在还在，必然见不得顾总这副糟践自己。”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好好履行老爷和夫人的遗愿，没有把顾总照顾好……”
年过半百的管家，说着说着喉咙里出现泣音，眼眶发红，羞愧难当。
顾云月：“……”
我过，过还不行么。
她算是看清楚了，但凡哪个决定过于执拗，管家一定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怀念老爷和夫人。
顾云月手指碰了碰昨天被鱼咬伤的脖子，“不如就去海边别墅吧。”
顾云月幽幽叹气，“就当陪虞槐去玩玩。”
管家眼泪立刻收住，“我这就去安排，老爷和夫人知道您克服深海恐惧，一定会欣慰的。”
顾云月：“。”
顾云月心想父亲母亲若是知道她的女朋友是一条鱼，会不会吓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顾云月在去公司之前，特意上楼看了一眼尚在睡梦中的少女。
泛着浅蓝色金属光泽的尾巴，略微的晃动，也不知小鱼梦到了美好愉悦的东西。
少女的睫毛微微卷曲，大半张脸埋在被褥里，特意翻了个身，睡在了顾云月的那一边，被芍药花香未彻底的笼罩着。
本就欺霜赛雪，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有层层叠叠的青紫痕迹，若走出去被相机拍到，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虞槐迷迷蒙蒙地眼睛睁开一条缝，“呜……”
娇憨地想贴着柔软的被子撒个娇。
顾云月本不是个会被引诱的性子，可不知怎么的一见到虞槐就像是个被海妖勾引的凡人，生不起任何抗拒的心思。
她俯下头，长发披散在耳边，和虞槐的浅蓝色发丝交织在一起。
虞槐杏仁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下意识的就往熟悉的味道旁边靠近。
被咬的伤痕累累的手，勾住顾云月的眼睛链条。
顾云月温柔地笑了一下，“去收拾一下，下午我带你去海边。”
虞槐懵懂的眼睛一听到“海边。”立刻精神起来坐直了身体后腰却一阵酸软，整条鱼无力的跌在床上被顾云月护住的后脑。
顾云月：“别激动，就我们两个人。”
顾云月从来不是一个体贴人的性格，但不知为何一遇到虞槐就想要把这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奉献给这位漂亮的少女。
也不知是来自人鱼骨子里的蛊惑，还是内心感情翻涌。
虞槐眨巴着眼睛湿润的泪水，挂在颤巍巍的睫毛上。
“好。”
虞槐讨好的用尾巴尖蹭了蹭自家人类，“听说顾小姐不愿意过生日，但是每个人的诞生之日都值得庆贺，像我们鱼，从一颗蛋里出来，只有自己晓得生日是哪一日，怪孤寂的。”
冰凉凉的尾巴拂过顾云月的手臂，缱绻又多情。
顾云月摸了摸少女松软的长发，“好好休息。”
顾云月走后虞槐哪里能睡得着尾巴，变成了双腿哒哒哒的踩在地板上，王不叠的把行李箱打开，将衣柜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去。
忙碌了大半天，到私人飞机上，虞槐仍然觉得不真实。
助理倩倩也一同来了，“姐，咱们刚好有一组片子要在海边拍，不如让导演过来？”
倩倩第一次上私人飞机，惊奇的到处看。
“奇怪，这香氛用的是什么牌子？真好闻。”
虞槐羞赧笑了一下，“不是香氛，是顾总身上的香味。”
虞槐只能指自己身上披着的顾云月的风衣，飘飘渺渺的芍药花香味从黑色风衣上钻出来。
虞槐把风衣又搂得紧了一点，“大约是顾小姐的体香？”
倩倩：？？？
从飞机衔窗可以看到天际线边缘的海洋，一大片的栅栏好像隔着飞机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海水的新鲜味道。
顾云月在隔间里面开视频会议，只有倩倩和虞槐坐在一起。
她小声对自家姐说，“这回去的莫不是顾家在海边的别墅和私人沙滩？”
虞槐点头，她身上特意换上了适合去海边玩的度假长裙小吊带，把展翅欲飞的蝴蝶骨衬托的更加精致漂亮。
助理倩倩眉眼中有些复杂，“听说顾总最讨厌去那栋别墅，听说有次宴会，哪个不长眼的开了五年前的玩笑，没过一个月就破产了，就连顾总自己都觉得那片沙滩晦气的很。”
虞槐眼眸动了一下，她小声开口说：“但是是顾总主动提出要带我去……”
虞槐的声音很小，助理倩倩没有听清楚。
倩倩见虞槐不说话继续说，“听说每次顾总去那块地方都喜怒无常，而且明日就是顾总生日了，怕是情绪更不好。”
倩倩担忧看了一眼自家姐，“姐要注意一些。”
虞槐懵懵懂懂，她心里想的全都是那片私人沙滩就是大半年前把落水顾云月救上去的地方。
至此之后，虞槐开始了在岸上的生活。
只是虞槐现在没有想起来，她拉上了同一个人的两次。
第一次在五年前，第二次在大半年前。
同样的地方。
飞机落地，虞槐踩着小高跟小跑的扑到顾云月怀里，清凉的海夫吹过裙摆，蓬松的像朵软乎乎的兔子云。
碧海蓝天，系了蝴蝶结的小高跟陷在柔软的沙地里，被顾云月一只手提溜起来。
虞槐稳稳当当地坐在人类的胳膊上，小心观察着她的眉眼。
顾云月抬起眸子，“看我？”
蓝发少女浅笑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咬住顾云月的耳垂，呼吸深飘在耳畔，“顾小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顾云月的目光平静地望着海面，后脑却没有因为惊涛拍岸变得疼痛，目光轻轻撇向虞槐的方向。
她的耳垂发红发烫，她最近太忙了，忙的脑子里只剩下工作的事。
虞槐莞尔：“七个月前的今天，我把你从海上救上来，结果顾小姐却以为我是别人送给顾小姐的金丝雀。”
顾云月眸子一颤，侧过头去看虞槐。
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五年前，险些忘记了两人的“初遇”
虞槐手指轻轻敲在顾云月的额头上，“救命之恩，我不提顾小姐就不问？”
鱼先前是不信任人类的，但那份不信任，早就在每日的亲密接触和，人类的温柔下变成了浓浓的依恋。
顾云月喉咙动了动唇角干涩，“我……”
一次救命之恩，就该以身相许，
两次救命之恩，顾云月应当拿什么来回报？
虞槐用冰凉的手指抵住顾云月的唇，“ 我不想听你解释。”
她眉眼笑成一轮弯月，就算顾云月不提，她也打算把人类叫去海边。
她的伴侣值得最好的求婚仪式。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会把每一个纪念日都记得的小鱼鱼，会在每一个纪念日都给人类最好的礼物，可是鱼鱼把所有钱都给人类了，一无所有，只能把自己送给人类当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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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海风吹在私人沙滩上，远远能看到跃出海面的鱼群。
这边距离景区很远，非常安静。
两旁边种了茂密的椰子林，椰子蟹在高高的树顶上悄悄地打量着两个人类，在感受到顶级掠食者眼馋的视线后，立刻缩成了一个球。
顾云月把怀中少女放在沙滩躺椅上，用手指将她吹乱的发丝勾到一边。
“天气不早了，我去别墅里拿烧烤食材。”
到达海边别墅的时间已经快接近下午，虞槐吹着海风，舒服的眯起眼睛。
她喜欢靠近海水的地方，尾巴啪嗒啪嗒地拍在躺椅上，把树上的椰子蟹吓了个半死。
虞槐尾巴一甩，纵身跳到海里，远处的海豚群，好奇的往这边探头探脑。
顾云月和助理倩倩一起端着烤架放在沙滩上，把烧红的炭火放到炉子里。
顾云月浅笑，“你去忙吧，剩下来的交给我。”
倩倩看顾总弯腰抱起沉重的碳盆，不嫌脏的一块一块夹进烤炉里，在熟练的铺设烤网和摆上，腌制好的鱼肉。
助理倩倩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私人海滩，远远的瞧见年轻有为的顾总觉起袖口，正对着海面，坐在烧烤炉前扇扇子。
市井气息的炭火味道混上顾云月身上的芍药花香，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浪漫。
助理倩倩和总助站在一起，小声嘀咕：
“顾总不是最讨厌这片私人沙滩吗？”
“难道传闻有误？”
总助自从见到虞槐之后，没有一刻不再磕CP，她看倩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朋友,
“你一个混娱乐圈的还不懂？这叫为了喜欢的人克服心理障碍。”
“别看顾总评论里冷冷淡淡的，其实最是深情。”
总助磕CP上头，“虞槐小姐把赚来的所有钱都上交给顾总，顾总亲自给虞槐小姐做饭。”
总助心下一片柔软，在超话里用小号发微博。
“我原以为豪门家族没有一句真心实意，但没想到咱们顾总和虞槐那么甜。”
助理倩倩余光处，突然瞥见一抹月出海面的巨大鱼尾巴，眼睛再一眨什么都没有。
那鱼尾巴上如同镶嵌了璀璨的钻石。
助理倩倩赶紧摇了摇总助的肩膀，“姐，你看！”
总助抬起眼眸，只见海面尽头有海豚跃出水面，激起一片彩虹。
“确实好看，走，我带你去视野更好的地方看。”
助理倩倩还想说什么，只见海面上哪还有什么璀璨如钻石的鱼尾巴？只有天际尽头跃出海面的海豚。
她只好疑惑地跟着总助去度假，小声嘀咕，
“我是不是看错了？”
……
顾云月面前的炭炉上摆着一个个锡纸盒子，里面放上的烤鱼和粉丝，
在咕嘟咕嘟直冒泡的鱼身上泼了一层厚厚的蒜蓉辣酱。
鱼是刚杀的，肉质非常鲜嫩，一片片雪白的蒜瓣肉浸满了蒜香味。
紫红色的霞光照耀在顾云月身上，把冷淡的眉眼笼罩出了一层温柔的光芒。
顾云月柔和：“虞槐，出来。”
私人沙滩上没有别人，虞槐尾巴用力一甩，整条人鱼跃出水面，扑通一声又钻到水里。
冰凉的水珠撒在顾云月的手背上，她也不恼，眼眸一直笑眯眯的。
虞槐痛快地在海里游动尾巴一拍，在水里形成一条水线。
她们人鱼，在求偶期都会通过跃出水面的行为来吸引伴侣的目光。
尽可能的展现出大而华丽的尾巴。
虞槐笑着又一次跃出水面，在人类眼前跳了好几回，像个朝家长得瑟小裙子的小朋友。
虞槐气喘吁吁的游到顾云月面前，上半身趴在礁石上，眼睛弯成一条新月。
“顾小姐，我好看吗？”
顾云月把烤好的鱼放在礁石上晾凉，“好看。”
虞槐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身坐在礁石上，把冰凉的尾巴戳到顾云月手掌心，
“你刚刚分明就没有在看！”
蓝发少女得理不饶人，娇嗔地把整条尾巴都塞到顾云月怀里，恨不得要和人类贴在一块。
虞槐把一个有两个手掌大小的扇贝放在烤炉上，
“给你，寻常人可吃不到那么好的。”
顾云月心思一动，看了雪白的扇贝上被人鱼用锋利的爪子清洗干净没有一点附着物和脏污，没过一会儿扇贝壳子打开里面的肉汁汤水的香味被热浪激发出来。
蓝发少女睫毛翕动，“顾小姐……”
顾云月把鱼肉里的刺挑干净，用筷子夹到少女唇边，
“怎么了？”
蓝发少女羞地将湿漉漉发丝，埋到顾云月的脖颈，轻轻含住入口即化蒜香浓郁的鱼肉。
“向顾小姐这种豪门大族，是不是都有劳什子未婚妻？”
少女娇嗔地推了一下顾云月，督促人类赶紧回答。
顾云月摇头，又喂了一块鱼肉到自家小鱼嘴里。
“没有，父母在世时从未想过让我商业联姻，也没有过任何未婚夫，妻。”
父母死后，她就更不可能把自己卖给别人。
虞槐这才松的口气，顾云月注意到，这丫头刚刚问自己话时，尾巴一直是紧张地缠绕在她小腿。
顾云月委屈看着她，“像我这种人脾气不好，长相平平，每日工作繁忙，却也攒不下钱，哪会有人喜欢我？”
虞槐愣住了，她把烤的鲜香的扇贝肉吹了放到顾云月嘴边。
她自己打上来的猎物亲自献给认定的伴侣。
顾云月勾唇一笑，手放在虞槐腰上的鳞片上，
“只有鱼鱼能看得上我，把我娶回家。”
顾云月张口就来，单纯的鱼还真相信。
她嘟囔了一句，“也是，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看得上你？”
虞槐双手捧着眉目灿烂足以艳压整个娱乐圈的顾云月，“毕竟顾小姐是个需要被鱼养着的人。”
虞槐耳鳍和尾巴尖红的过分，
“那顾小姐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虞槐小心又忐忑的补充了一句，“即使我的尾巴不好看。”
晚霞落下，洁白澄澈的月亮高挂在海面上方，天边的星子闪烁动人。
炭火噼里啪啦的响，顾云月哪还有继续烧烤的心思，把自家小鱼喂饱后，单手提溜着少女就进了别墅。
虞槐用小尖牙磨着人类的耳垂，“顾小姐，我和你说话呢。”
顾云月狐狸眼剔透，带着略微的不解和疑惑。
“在你七个月前，把我从海上救上来时，我不就是你的吗？”
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大约是顾云月回答的太过理所当然，就连虞槐都没有预料到。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被放在了玻璃幕墙前的浴缸里，这里的浴缸很宽敞，可以让整条尾巴都舒展开来。
宽敞的别墅没有因为主人的冷落而变得陈旧不堪，反而异常干净整洁，定期有人来打扫。
于是我在浴缸旁边看到了她经常用来刷尾巴的海藻面膜。
顾云月把浴缸水放满，笑了一下，亲吻只剩女的指尖，
“我去临时开个会，宝宝自己洗澡好吗？”
虞槐头一次被叫“宝宝”整条鱼尾巴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然地蜷缩了好几下。
她声音细小，“好，顾小姐去忙。”
顾云月被小鱼这副害羞的模样给逗笑了，手指轻轻地划过鱼尾巴不可言说的位置，指甲挠了一下。
鱼尾巴立刻崩直，虞槐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寻常时候那位置都被一层鳞片覆盖，只有求偶时才会软软地开一个口子。
美人鱼到底没有人类讲究，但那位置被挠了一下，总归是非常具有暗示的动作。
虞槐的杏仁眼立刻浮上了一层水雾，喉咙里发出了被欺负的哼唧声。
顾云月弯了弯嘴角，“好好在床上等我。”
虞槐整条鱼全部埋在浴缸里面，控制不住情绪，吐了一连串丑泡泡。
等到顾云月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浴室后，虞槐悄悄的将手伸到了柔软的鳞片中。
稍微揉了几下，手指就沾上一层水光。
虞槐趴在浴缸边缘，委屈的不行。
“人类真是贪得无厌，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
人类故意把鱼的鳞片挠开，是含苞待放的山茶花。
虞槐气喘吁吁地泡了一小会儿，就光脚从浴缸里走出来。
赤脚走在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洼。
整个别墅内没有别人，顾云月所在的书房里传来了淡淡的开会声音。
虞槐随意裹了一条毛毯，她只感觉腰酸腿软，却不察觉山茶花越发红艳。
虞槐双手捧着一个手臂长的木匣子，抓在手指上，沉甸甸的手指用力关节发白。
她别扭的动了动腿，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顾云月正在开会，一双冷静的眸子从金丝框眼镜后面淡淡地看着电脑。
听到门口有声音，顾云月将视线落在了虞槐身上。
虞槐立刻一红点往后面退了半步。
身上只裹着硕大浴巾一个动作，便能看到笔直雪白的腿。
有些粉红的脚尖和脚后跟踩在地板上，满地的水便知道这小姑娘站了许久。
顾云月眨了眨眼，示意虞槐进来。
会议那头的蔡总见顾云月心不在焉，小声试探了一句：“您对这项基金的涨幅不满吗？要不让分析师再商量一下？”
顾云月目光落回到屏幕上，“有事，基金的事情之后再说。”
蔡总看到摄像头角落闪过一抹人影，浅色的毛巾中露出了比藕节还白皙的手臂。
轻轻的推了推坐在软椅上的顾云月。
蔡总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想怪不得顾总今日总是把目光看向门口方向。
原来是有佳人在侧。
蔡总很有眼力见地说，“时候不早了，不打扰顾总休息，明日我让分析师把报表发到您邮箱里。”
顾云月淡淡嗯了一声，也不欲让视频会议的人看到虞槐雪白的肌肤。
她的小鱼，就算是一截胳膊也只能她自己看。
整个书房都很安静，能够远远的听到玻璃幕墙外海浪拍岸声。
在室内闻不到大海特有的水味，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甜味和书香味，以及家长在里面的淡淡的烟味。
桌面上造型雅致的水晶烟灰缸里，有一截短短的烟灰。
顾云月在没人的时候会抽上一根，事后含上一颗薄荷糖。
虞槐抿了抿唇，上前走了两步，双手略微紧张地把木盒子递到顾云月面前。
顾云月不明所以，虞槐把木盒推到她桌子上，又往前推了一下。
让顾云月不得不在意。
顾云月微微挑了一下眉头，“这是何物？”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会议中，这才注意到少女身上白亮亮的只有一条浅色毛巾覆盖，全身被温水烫的粉红，更显得明媚娇憨。
她的虞槐长相偏嫩，叫人瞧不清具体的年纪。
虞槐脸上闪过羞涩，“这些都是给顾小姐的，望顾小姐笑纳。”
顾云月好东西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这木盒子的材质，她惊吓有些好奇，把黄铜锁扣打开。
里面堆了少说有五百颗珍珠，紫蓝色，灰黑色，米白色，有的珍珠上面笼罩着一层淡如薄雾的粉光。
每个的大小都非常可观，纵使是顾云月这个不是专业做珠宝的人也知晓其中价格。
若让那些专业的人看了，保不齐当场就想抓一把塞进口袋里。
虞槐见顾云月眼中有淡淡的惊讶，十分满意，小声提醒，
“下面还有夹层。”
木盒子不小，放在桌面上沉甸甸的顾云月实在想不通这少女是怎么把它搬来。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把暗格打开，里面是一层华丽的睡袍。
说是睡袍并不准确，更加类似于婚礼当日会穿的晨袍。
鲛纱薄如蝉翼，在睡袍下面放了足以做一件婚纱的料子。
在料子中间夹杂着两张银行卡。
虞槐软软地坐在顾云月的书桌上，脚趾踩在人类的膝盖。
又白又嫩的脚擦过顾云月略显冰凉的腿，脚趾微微用力，顾云月膝盖上的皮肤红了一块。
虞槐羞赧，用手指把发丝勾到脑后，
“我不晓得顾小姐这边要收多少彩礼，鱼问了很多人，给出的数额都不一样，可于私心觉得顾小姐比任何人都要好。”
“彩礼收的也应当比任何人都要高。”
虞槐双腿在半空中微微晃着，身上的水珠滚落在了桌面上。
她沾了水的脚趾，被顾云月捂在手掌心里，脚趾对应的是尾巴尖，人鱼的曜还被人类轻易揉搓。
虞槐干咳了几声说，“但是鱼没有那么多钱，先给顾小姐那么多，等鱼以后赚钱了会把所有工资都上交。”
“好不好？”
虞槐见顾云月没说话，心里慌了神，“我知道海里藏的宝藏的位置，如果顾小姐想要，我可以替顾小姐寻来。”
“还有还有，日后哭的所有珍珠都属于顾小姐。”
顾云月手指捏在人鱼柔软的脚掌心上，把那脚折磨的又肿又痒。
顾云月眼角带笑，“这是什么？”
虞槐“啊”一下，刚刚还眉目艳丽，现在眼睑低垂。
“是给顾小姐的生日礼物。”
这回答在顾云月的意料之外，虞槐见她把盒子小心底放好，珍之又重，才松了一口气。
顾云月一把将潮湿着的小鱼从书桌上捞起来，放在主卧的柔软水床上。
这水床是他前几天吩咐人新换来的，从前的床垫虽昂贵柔软，但远不及水床有趣味性。
虞槐紧紧裹着一条毛巾，蜷缩地躺在水床上，仰面看着明晃晃的水晶灯。
虞槐踢了一角，顾云月的小腿，“顾小姐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水床略微摇晃，在窗边放了一盆含苞欲放的红色山茶花。
顾云月幽暗地看着她，“虞槐。”
她轻唤少女的名字。
虞槐眼眸湿润巴巴地看着她，有点委屈，但不敢张牙舞爪表示出来。
顾云月：“我以为不仅是生日礼物。”
顾云月感受到怀中的少女紧张了一下，随即鱼尾巴用力缠绕着她身上。
顾云月没说的是，她以为那是聘礼。
换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虞槐递上来的是聘礼，而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生日礼物。
满满一匣子珍珠，新娘子穿的晨袍，足以做一整条婚纱的布料。
满满诚意的银行卡金额。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日礼物。
顾云月不知道为什么，虞槐话到嘴边绕了一个圈。
她只晓得那夜的风雨很大，少女娇滴滴的把她往外推，潮红的眸子涣散地埋在她肩膀上。
顾云月心疼的亲吻，已经沉睡的虞槐的额头，把窗帘拉上，隔绝了外面的雨打声。
……
次日顾云月醒来入眼，就是把被子裹在怀里的虞槐，她小脸贴在被子上被压出了一条痕迹。
睡着的虞槐长得很柔软一眼看上去像极了还没出入社会的学生，说成十六七岁也不为过。
顾云月手指轻轻擦过虞槐的鼻尖，然后到嘴角。
虞槐似乎感受到了触碰不满的哼唧一声，却没有多远，反而是钻到了人类的怀里。
顾云月当时被弄得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翻身就吓醒了过于劳累的小鱼。
虞槐睡着磨牙嘀咕：“好喜欢这个人类啊，好想把人类带到巢穴里下蛋……”
顾云月上半句没听清，下半句可听了一个真切。
她腰被虞槐死死地箍住，动弹不得，鱼得寸进尺的把尾巴缠在顾云月的脚踝上。
顾云月真怕一个动静让鱼尾巴受累，伤口发疼。
她这小鱼虽然有时候霸道，却也娇贵的很。
顾云月嘴角抽了抽，她断然没想到这小鱼心底里有这样的心思，
平时乖乖巧巧看不出来，没想到心里的小心思不亚于圈内喜欢养金丝雀的富二代。
顾云月手指缓缓顺着虞槐的柔软长发，怀里好闻的水汽味道充斥鼻腔。
虞槐一边在顾云月脖子上磨牙，一边哼哼唧唧说梦话，
“现在，现在还不是求婚的时候……”
睡着的少女杏仁眼轻轻闭上，张牙舞爪的样子和那张纯洁如同小天使的面庞完全不符。
都快要把顾云月推到地上去了。
身上的缎面睡衣宽松的套在肩膀上，被子里蹭两下，柔软的糯米糍，把顾云月弄得心猿意马。
顾云月压低嗓音道：“那什么才是适合求婚的时候？”
虞槐哼哼唧唧，把受伤的尾巴指往怀中人怀里塞。
顾云月：“……”
她无奈的把小人鱼规矩放床上，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
今天是顾云月的生日，她过去的五年中一直都不期待有生日到来，那好像是在提醒她五年前的一场海难。
轻轻的风吹在脸上，顾云月靠坐在露台上的躺椅上，下意识的就要点上一根细烟。
她把烟夹在手指间敲了敲，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烟给收起来。
家里小鱼不喜欢烟。
顾云月无奈的笑了一下，用芍药花香味的香水喷在身上。
……
虞槐突然醒来，整个卧室里已经不见了顾云月，她忙不迭的跑出房间，也不顾及身上的睡衣有没有穿好。
她咚咚咚的下楼，看到露台上坐着熟悉的影子，空气中飘着好闻的芍药花香。
人一鼻子就知道自家人类坐在那边。
虞槐被海风吹的发丝飞扬，不免嗔怒：“顾小姐怎么不等我？”
顾云月疑惑，“什么？”
虞槐站在原地跺了一下脚，随即用力抱住她身体不好，体弱多病还爱头疼的娇弱人类——
顾云月被抱的重心不稳，跌在躺椅上，旁边的海鸥趁机叼走了玻璃茶几上的面包。
虞槐眉眼灿烂，“顾小姐生日快乐！”
虞槐想要顾云月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想要顾云月睁开眼睛就得到一个灿烂的生日快乐。
毕竟她的人类是个失去双亲的小可怜，普天之下只有她一条小鱼可以依靠。
顾云月被抱了一个满怀，虞槐用小尖牙咬她耳朵，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晚上给你看个漂亮的。”
顾云月把这几天全部空出来和虞槐在海边度假，她仍然无法接受靠近海洋，脚背被海水淹没，隐隐会有窒息感。
她提着裙摆慢慢靠近，企图克服。
一直到晚上，夜幕降临，天上繁星闪烁，一轮大大的月亮散发着明亮橙黄的光芒。
顾云月颇有些紧张地捏了捏眼镜链条。
白天顾云月也只敢远远看着海，更别提晚上需要腿脚进泡在海水里。
她后脑勺突突的疼，而身后的虞槐浅笑着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贝壳往海里砸过去。
扑通扑通。
黑色的海水荡漾起蓝色荧光。
顾云月见状惊讶地动了动腿脚。
每走一步，涟漪化作蓝色荧光，如影随形。
虞槐踮起脚尖，把由海星组成的花束塞到顾云月怀里，
“今天是个好日子，连大海都在为顾小姐庆生。”
虞槐纵身一跃跳到海里，远处一对对海豚跃出水面
虞槐的嫦娥有力的尾巴划过海面，惊起了一阵波涛。
整片荧光海都被激活了，此起彼伏，光芒照耀在顾云月略带惊讶的脸庞上。
荧光蓝色把虞槐本就带着点金属湛蓝色的尾巴衬托的更加神秘，好像是某个古老典籍里的海神。
虞槐的声音飘渺又亲切，好似能够从海浪传递到她耳边，
“只要能让顾小姐喜欢，大海也能变得乖巧顺从。”
顾云月一时分不清，这是生日礼物还是求婚典礼。
她的鱼，太招人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明明送上聘礼，但非要说是生日礼物的小鱼鱼，小鱼有什么坏心思呢？小鱼只是想把自己所有东西都献给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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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了解一下~主攻渣A文
求老婆点个收藏QAQ
坑品有保障~
《穿成渣A后被软O蓄意标记》
文案：
十年前，破落孤儿院门口，
谢明月第一次见到了嗫嚅又美丽的小陪读。
少女桃花眼含着惶恐的泪，长期营养不良让身材过分纤细。
她害怕地躲在角落，却在谢明月伸出手时，主动把脑袋凑上去。
胆怯又黏人，和家里的小猫儿一样。
少女家在山区，父母双亡，有幸得到谢家人资助上学，现被好心带来，给未来的谢总当小跟班。
谢明月抚摸着少女软和的面颊，和摸猫猫的手法如出一辙，
“我可以叫你，芝芝吗？”
少女叫花芝，芝芝是猫儿的名字。
……
数年后，谢明月分化成了Alpha，花芝是Omega。
芝芝成了独当一面的集团总经理，成为公司的话事人，高不可攀。
谢家董事长车祸去世，谢明月扛起重任，公务繁忙。
总经理对公司事务了然于心，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昔日继承人被软禁在宅子里，
谢明月痛苦忍受易感期的不适，心里后悔从前对猫猫过于薄情。
她的下场，估计比车祸去世的父亲还要惨。
一切尘埃落定后，谢明月迎来的不是被驱逐出董事会的消息，而是接手一个被管理妥善，焕然一新的集团。
花芝恳求地蹭她大腿，喉咙里发出了小猫似的呜咽，卑微又黏人地发出诱惑的信息素，
“小姐想回公司吗，标记我，我把一切都给小姐。”
……
十年前第一次见小姐，花芝认定自己是个供人驱使的小仆人。
后来见小姐身边人越来越多，心想当个贴心的情人也不错。
“你想靠怀孕逼我娶你？”
被困在床上的女子按住她的腺体，挑眉道，“好大的野心。”
花芝抚摸微微隆起的腹部，眸中水光潋滟，
“可以吗？”
卑微娇软小猫咪Omega X 锦衣玉食貌美猫奴Alpha
（封面是旗袍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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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荧光海面，顾云月依稀看到在视线尽头有鲸鱼跃出水面。
整个海面璀璨漂亮的比天上的银河更胜一筹。
虞槐从海中跃出重重抱住自己的人类，
“顾小姐生日快乐。”
顾云月被抱的往后退了半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虞槐身上。
“谢谢。”
顾云月眼睑微微上扬，笑的有些羞涩，
“我从来都没有过过那么惊喜的生日。”
她从前的生日和圈内任何一个人的生日没有区别，五星级酒店，巨大的宴会厅，璀璨却不舒服礼服，手上的香槟永远只抿一口。
能得到堆成小山似的礼物，来来往往多少人都没一个知心的。
顾云月原以为自己早就适应了虚伪的社交，她捧起虞槐的脸颊,
献上一个缠绵的亲吻。
虞槐无力地趴伏在她她肩膀上，脸上有一抹苍白，但在夜色和顾云月的撩拨下并不显眼。
顾云月磨蹭她，“我好开心。”
她把虞槐提溜起来，抱到别墅里。
她们的卧室有巨大的玻璃幕墙，可以直接看到荧光海面。
每一阵波涛都能荡起一阵荧光蓝色，远处的鲸鱼和海豚连绵不绝，好像是在为顾云月的生日而献上庆典。
虞槐腿略有不自在地弯曲了一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在顾云月怀里。
“我希望顾小姐不要惧怕海洋。”
虞槐声音又软又绵，半躺在水床上，身上裹着一层半透明的鲛纱。
灯光昏暗，外头的蓝色朦朦胧胧地照在卧室里。
顾云月点头，担忧地揉了揉小鱼的腿，“是不是疼了？”
虞槐哼唧一声，撇过脸，眉眼中闪过一抹忍耐。
她迅速摇摇头，杏仁眼湿漉漉的明媚蕴含邀请，“不疼，要和顾小姐抱抱。”
顾云月的心早就软成一片，哪里还会拒绝虞槐的邀请。
她将视线转移到放在卧室里的含苞欲放的山茶花，不知为何那红艳鲜妍的山茶花开得格外茂盛。
虞槐的小尖牙一口咬住顾云月肩膀，引得人类轻呼了一声。
她发丝中冒着冷汗，大口喘气几声，腿部疼的快要麻木，她小心一点将牙齿松开，把猩红的舌头舔在刚刚已经冒血的伤口上。
她腿太疼了，
鱼哪里受过这份委屈，疼的眼泪水直掉。
尾巴伤口火烧火燎的疼，旧伤复发，若是这时腿变成尾巴，必然没法见人。
她想要给人的一个小惊喜，悄悄服食了长在深海中的药，想要赶紧愈合伤口。
药性猛烈，伤口略有痒意，估摸着是在长新肉。
她的表情顾云月看不清楚，只以为是少女羞涩撒娇，动作越发轻柔。
“娇气。”
顾云月笑了一下。
虞槐娇嗔地拍了顾云月一下，昏昏欲睡靠在心爱的人怀里。
顾云月把人抱得很紧，在夜色中只觉怀里女子身上汗津津的，分不清是热的还是凉的，她把人洗干净后塞到了柔软干燥的被褥里。
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的少女睫毛翕动，委屈的靠在她身上。
顾云月小声试探了一句，“槐槐？”
虞槐没醒，喉咙里嗯了一声。
顾云月微微蹙眉，感受到怀中少女身体，一阵热一阵凉，喉咙里一吸发出痛呼声，仔细一听好像是错觉。
顾云月轻轻安抚着少女的后背，直到快到黎明虞槐才睡得略微安稳了一些。
……
次日大中午，
虞槐睡眼惺忪，翻了个身旁边的床已经没人了。
助理倩倩推门进来，小心地探出一个脑袋，手里端着餐盘，
“姐，醒了吗？”
虞槐喉咙里哼哼唧唧地撒了一个娇，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沾满了顾云月香味的被褥里。
助理倩倩捂着脸笑了，“姐和顾总待在一起，身上都染上了顾总的香水味。”
虞槐脸倏然一红，“才没有。”
虞槐呐呐补充了一句，“明明是顾小姐染上了我的，我的……我的体香。”
她们鱼，都很香。
助理倩倩笑的前仰后合，把银色的餐盘放在床上桌，拿了一杯柠檬水给自家姐漱口。
虞槐尾巴隐隐作疼，难受的手轻轻的在被子里面扣鳞片。
助理倩倩保温度合适的鱼片粥推到自家姐面前，“这是顾总大早上亲自替你熬的。”
助理倩倩顺手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没想到像顾总那么霸道总裁的人居然会洗手做羹汤。”
虞槐抿了一口不带刺的鱼片，非常鲜甜，用的正是今天一大早捕捞上的食材，顺滑宣软，鱼肉的胶质混合在米粒中，让整个粥水更加粘稠好吞咽。
虞槐耳朵尖发红，“顾小姐总是替我做饭。”
助理倩倩总算是体验到了总助的那种羡慕，“今日听顾总说姐的胃口不好，大约是这几日累到了，让我把姐的行程往后推推。”
虞槐放下勺子，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助理倩倩.
“我的身体没事啊。”
虞槐的声音很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顾云月究竟是怎么看出自己的身体不好？
虞槐紧张地手心起汗，迅速把一大碗粥吃下肚，顺便再吃了几口炸小鱼。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忧愁地往玻璃幕墙外面的大海看。
是昨天晚上和人类交尾时，被人类发现了吗？
虞槐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人类应当不会发现鱼身体不好。
虞槐低垂下眸子，杏仁眼里满满都是委屈和忍痛，“麻烦转告一下顾总，我最近身体很好。”
人鱼不该让自家人类担心。
虞槐手指不不自觉扣了扣被褥，她的人类身体已经够脆弱，鱼不该不懂事给人那一天麻烦。
更何况昨日是顾云月的生日。
助理倩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主卧，下楼便见到顾云月正在桌前看屏幕上的书上统计图。
顾云月双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碗，“虞槐身体怎样？”
助理倩倩摇摇头说，“和平日里一样，需要请家庭医生来看看吗？”
顾云月话到嘴边打了个转，“不用。”
顾云月一时不知道应该挺正常的医生还是应该请一个兽医，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屏幕上的统计图上面。
助理倩倩去忙别的工作，总助坐在书房的另外一张桌子上办公，整个宅子都安静极了。
顾云月工作告一段落，点开微博，看到虞槐的超话里出现了一碗熟悉的粥。
“不要那么虐狗好不好QAQ这个鱼片粥和我昨天在店里吃的一模一样。”
“要不是倩倩发了顾总的制作视频，我以为是草人设。”
“为什么比我有钱的人，做饭还比我好吃？”
“把我鲨了给二位助助兴。”
顾云月嘴角微微勾起，点了个赞，她下意识的手轻轻磨搓着那浅蓝色的鳞片。
自从吃小虞槐是条鱼后，那鳞片便一直贴身放着，就连洗澡都很少拿下来。
用一根不打眼的绳子挂在脖子上，贴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顾云月刚想关掉微博，便见到热搜上写了 # 殷水儿新曲发布 #
殷水儿一向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顾云月第一次见到她就被格外动人心弦的歌声给吸引到，在知晓殷水儿是条人鱼后，就多注意了几分。
顾云月大致浏览了一番，就把微博关掉，她将电脑合上准备去楼上看看自家爱撒娇的少女。
刚准备上楼，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顾云月站在台阶上打开屏幕。
殷水儿：“听说顾总和虞虞去了海边，我也要来这里拍节目。”
殷水儿补充一句，“听说昨日是顾总的生日，祝顾总生日快乐。”
“替我向虞虞问好。”
顾云月：“。”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想来这里看看自己的族人。
顾云月无奈地笑了笑把手机关掉，她安静地走上楼梯，见整个二楼都一片静悄悄的，哪有平日里虞槐在的闹腾。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留的一条小缝，顾云月从门缝中看到虞槐尾巴垂落在地，身上病怏怏的靠在床上，昏昏欲睡。
顾云月立刻推开门，“虞槐？”
虞槐下意识的动了动耳鳍，回应伴侣的呼唤。
顾云月见此情况，脸上哪还有刚刚的笑意，全部化成了焦急，手指缓缓放在虞槐垂落于地的尾巴上。
“好烫”顾云月立刻抽回手，而虞槐似乎感受到了尾巴上那一抹冰凉，想往人类怀里磨蹭磨蹭。
耳鳍也是滚烫，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尾巴上的伤口让顾云月感觉刺眼极了。
里面长出了一层粉色的鲜肉，但对整个严重的伤口来说却杯水车薪。
若放在人类身上，不在医院躺几个月，怕是完全没法下地。
虞槐下意识倒吸凉气，“顾小姐我好疼，好疼。”
人鱼素来娇气，虞槐的痛呼听了让人心肝颤。
意识模糊的虞槐把顾云月整个人都按在了床上，耳鳍和尾巴全部放到冰凉凉的顾云月的手上。
顾云月用手帕擦去生病小鱼脸上的冷汗，担忧，“宝宝你哪里难受？”
顾云月担忧的心脏砰砰直跳，恨不得尾巴受伤的人是自己。
虞槐哼唧了两声，一味的想把滚烫的额头贴在顾云月的手背上。
顾云月不忍心将鱼推开，摸索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响了两声电话立刻被接通，对面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顾总不好好陪虞虞，大中午给我打什么电话？”
殷水儿在片场的遮阳伞下让助理涂防晒，淡紫色的眸子高挑又骄傲。
顾云月心急如焚：“虞槐生病了，一直在发高热。”
“把你的拍摄进度往后推几天，造成的损失我付给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顾云月的声音不小，从殷水儿的手机内发出来，让周围的助理和导演分分侧目。
那声音分明是顾总的！
她们见到的顾总从来都是优雅淡定，从容不迫，哪来那么急躁过？
殷水儿不是个被人命令的性子，被顾云月一通电话直接打乱了拍摄进程，面色不会好。
她刚要反驳，立刻注意到了顾云月话里的细节。
“虞槐生病了？”殷水儿立刻从躺椅上站起来，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准备离开片场，
她把电话挂掉，对一众工作人员说，“先拍没有我的戏份，剩下的我过几天来补。”
在场大半人都听到了顾云月的电话，顶头上次发话没有人不会遵守。
殷水儿对导演弯腰鞠了个躬，“抱歉，我有急事要离开。”
殷水儿着急忙慌开车离开拍摄场地，这里距离顾云月的私人沙滩只需要半个小时。
……
顾云月垂眸紧紧抱住虞槐，拿了一杯凉水给少女喝下。
顾云月冰凉的手触碰到虞槐滚烫的鳞片，伤口骇人，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会让鱼疼的部位。
虞槐口齿不清，降智寻求母兽庇护的幼兽钻到人类的怀里，
“顾小姐我好疼，特别疼。”
顾云月轻声安慰：“乖，乖，手别动。”
顾云月把虞槐想要扣啊鳞片的手给拿走，任由小鱼尖尖的爪子戳破她的皮肤。
虞槐语气含糊，“顾小姐……生日过得开心吗？”
鱼每天看到自家人类，忙来忙去，心里不是滋味。
鱼想让人类开心一点。
平心而论，顾云月几乎很少有过得开心的生日。
就连这次，若少女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能笑得出来？
虞槐湿漉漉的眸子睁开一条缝，“顾小姐？”
顾云月扯出一抹，算得上温馨的笑容，“我很开心。”
“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虞槐听到满意的回答，总算是松了口气，把闪烁光泽的尾把绕在顾云月的脚踝上，尾巴尖欢快的动来动去。
这一幕越发刺痛顾云月的眸子。
她的小鱼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殷水儿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殷水儿：“……”
人和鱼纠缠在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狡诈的人类趁着人鱼虚弱做那档子事情。
顾云月拍拍虞槐的后背，用被子把少女裹起来，“等我回来。”
虞槐喉咙里哼唧了一声，恋恋不舍的把鱼尾巴从顾云月的脚踝上松开，“快点回来陪我。”
虞槐用朦胧的双眸瞄了一眼顾云月又重新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
顾云月从床上退出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袖，轻轻关上门和殷水儿，去了隔壁空房间。
殷水儿脸上还带着片场的妆，身上穿的也是拍摄用的服装，听了顾云月讲述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顾云月眉头紧皱，“需要找医生吗？”
殷水儿的摇头，紫色的眼睛下意识停留在顾云月胸口的绳子上，
“人类的药物不适合人鱼，对人鱼没有效果。”
殷水儿在顾云月面前没藏着掖着，直接以放松的姿态，把璀璨的尾巴露出来，
盯着人鱼尾巴看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和盯着女士的胸看一样冒犯，
顾云月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在她看来虞槐的尾巴才是最漂亮的。
殷水儿下意识摸了摸鳞片说，“人鱼的愈合能力很强，就算受了外伤，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虞槐尾巴上的伤迟迟不愈合，她免疫不足，从小身体弱，才会拖到至今。”
顾云月静静的听殷水儿说，心里愈发焦急。
殷水儿：“只需要把虞槐放在一处海水池子里，平安度过发热就可以了。”
“不要小瞧人鱼的生命力，我刚刚在房门口瞥见虞槐的尾巴已经开始愈合了。”
顾云月松了口气，殷水儿又说那一些人鱼的护理日常顾云月一一记下。
同时发了个消息给总助让人准备一个池子。
殷水儿指了指顾云月的脖子，“顾总佩戴的是什么？”
顾云月把那根绳子抽出来，在绳子最末尾挂着一片闪耀的浅蓝色鳞片。
鳞片没有因为岁月而变得粗糙，反而沾上的顾云月的体温变得越来越光润，就像被养护得当的羊脂玉。
顾云月眼中温柔，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么灵片，就像是抚摸在虞槐的尾巴。
上面同样散发着虞槐身上那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殷水儿眉眼凝重，仔细端详那一眼顾云月，“顾总听说过龙的逆鳞吗？”
殷水儿自顾自嘀咕了一句，“也不知你给虞虞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让那小丫头把逆鳞都拔下来送给你。”
顾云月怔在原地，想起了被催眠后看到的画面。
漂亮的小嫩鱼把五年前的她就到沙滩上，因为尾巴受伤而不敢见人，悄悄躲在礁石后面，抬头张望，又害怕顾云月忘记自己，硬生生的拔下一片鳞片，用海水把上面的血给洗干净，悄悄地爬上岸，塞到了顾云月的手掌心里。
五年时间，顾云月虽不知道这鳞片究竟从何而来，但也一直放在自己呆最多的办公室里。
放在办公室的隔间浴室里，里面盛放着芍药花香皂。
五年时间，几乎日日都要和着鳞片见一面。
殷水儿略微叹气，“人鱼只有一片逆鳞，送给爱人的是少数，大多数都会自个儿留着，毕竟……”
拔下来多疼啊。
顾云月听懂了殷水儿的未言之意。
就在顾云月准备出房间时，殷水儿在后面补了一句，
“我的本能告诉我，逆鳞最好别拔，会影响到人鱼的健康。”
这只是殷水儿的猜测，
就像小鸟到日子就会飞，人鱼有人鱼的传承记忆和本能。
顾云月角不停顿了一下，把鳞片放入衣襟当中，贴着心脏。
……
殷水儿在顾云月别墅里待了两个小时后被助理催着去片场处理突发事情。
总助让人把海水引入了私人沙滩上的温泉池。
总助敲响了主卧的门，“池子已经准备好了。”
里面没有传来声音，本想要把门推开，潜意识却告诉她千万不要这样做。
顾云月的身影约从门缝里传出来，“我知道了，你先去书房里忙别的。”
总助低声应了一句好，“需要我帮忙吗？”
里面停顿了一小会，似乎出现了某个东西被打翻的声音，总助良好的素养让她不去开门，脑海中不禁想到虞槐那样柔弱的身体，怎么会把那么重的东西砸到地上。
好像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大海才有的水汽味道。
总助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奇怪的香薰味。”
顾云月淡淡：“不需要。”
总助返回走廊，就在听到卧室门打开时，下意识的想要回头看一眼，某个来自人类本能的求生欲让她直直的走入书房。
好奇心害死猫。
总助在书房里嘀咕了一句，“难不成是顾总想和虞槐小姐在海水池里……”
“天呐，她们好会玩。”
总助脸埋在手掌心里，耳朵红通通的。
顾云月用毯子包裹住虞槐的大尾巴，让少女的头靠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将人抱去了海水池里。
冰凉的海水浸透顾云月的脚踝，像是一条毒蛇，又凉又让人害怕。
顾云月眉眼中闪过一抹恐惧，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温泉池子很大，藏在别墅的角落，周围是椰子树环绕，隐秘性很好。
如果不是想起虞槐要在海中休养生息，顾云月都记不起来，别墅里有这块地。
虞槐喉咙里呜呜了一声，蜷曲的尾巴沉在池底，吐出了一连串丑泡泡。
顾云月站在池子边缘，小腿被海水淹没。
她眉目温和，“乖，睡一觉就好了。”
虞槐小幅度的摆动尾巴，表示自己听见了。
直到夜幕降临，顾云月一直待在池子边上，电脑屏幕发出了莹莹幽光，照亮了她的脸。
总助在椰子林外小声提醒，“殷水儿小姐送来了一罐膏药。”
顾云月抬了一下金丝眼镜，起身走过石板小路，挡在了想要往里窥探的总助面前。
面前的盒子只有手心大小，不知是用什么贝壳才制作成的容器，里面是一层暖白色的膏药。
膏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顾云月从来都没有闻过类似的味。
顾云月心里疑惑面上平静，“我知道了。”
总助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家老板，“殷水儿说虞槐小姐受伤了，顾总不如叫家庭医生来吧，受伤了最好别泡在池子里……”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虞槐小姐从来都被顾总疼宠，身体哪能受得了这折腾。”
顾云月听到一半莫名其妙在听到后一半瞬间了然了，
她不禁扶额，“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总助张口结舌，这他妈哪能说？
您在干什么，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顾云月一阵无语，转身走进了温泉池，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不许任何人靠近。”
顾云月的目光落在跟随自己多年的总助身上，“你应该不想看到里面的内容。”
总助低垂着眉眼，心想我当然不能看。
万一看到不雅的，岂不是马上就得辞职。
总助现在丝毫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人生唯一一次美人鱼的机会，满脑子都是怪这家老板太过猛浪，欺负小美人。
顾云月站在池边，看到月光下的海水，一阵心悸头疼，她手里拿着擦伤口的膏药，却不知该怎么把小鱼捞上来。
年轻的顾总在商海沉浮，头一次遇到那么无解的局面。
若是要下去捞，这温泉池是按照游泳池的规格建的，最深处有一点六米。
以顾云月的精神情况，水面没过脚踝都足以疯一阵子。
顾云月一手拿着药，目光缓缓挪动到了，靠在椰子树立起来的巨大网兜。
这是阿姨用来捞池面树叶的工具。
非常大，满池子落叶三两下就能捞干净，大约是这两天打扫的太匆忙，忘记取走了。
顾云月看看网兜，又看看鱼，再看看手里治愈伤痕的药。
顾云月愧疚：“得罪了。”
池底一无所知的小人鱼：“？”
作者有话说：
顾总很心疼小鱼，并抄起的网兜准备捞鱼（
这种小鱼鱼，顾总一网兜可以捞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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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顾云月望着长椅上昏迷的小人鱼，弯下腰，把膏药敷在伤口上。
旁边是一个湿漉漉的大网兜。
顾云月眉眼中全是歉意，“抱歉，刚刚弄疼你了。”
雪白的膏药浸透在伤口上，也不知是何成分在泡的发白的粉色嫩肉上形成了一层保护膜，鱼尾巴上的伤口看上去似乎没那么疼了。
顾云月亲吻着冰凉的少女，“没事儿了，乖。”
虞槐喉咙里发出一声哼几声，尾巴尖拍了两下，下意识的回答人类的话。
人鱼即使睡着了，也能对伴侣的声音回应。
顾云月俯身亲吻在虞槐的尾巴上，嘴唇触碰冰凉的鳞片，那锋利的鱼鳞此刻乖巧地贴和在尾巴上，触手生温，比最高档的玉石摸起来还要舒服。
月光洒在金属光泽的浅蓝色鳞片上，顾云月用舌尖轻轻触碰着尾巴。
虞槐喉咙里呜呜的一声，尾巴尖下意识地缠绕在了顾云月的手臂上。
蓝发少女面色苍白，耳鳍动了一下，想要获得人类的触碰。
动了好几下，却发现没有任何熟悉的气味碰在自己身上。
少女不满地皱了一下眉，把缠绕在顾云月手臂上的尾巴收得更紧了。
顾云月金丝框眼镜后的狐狸毛，无奈极了，把鱼抱在怀里，踏入冰凉的海水池子。
“别闹，你现在要好好休息。”顾云月温和的用，纯安抚少女的额头，唇慢慢转移到虞槐的眼眸上，感受到眼皮下眼睛缓缓的颤动。
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扫在顾云月的唇上，引得全身一颤。
顾云月把鱼仰面放入水中，虞槐在角落里下意识的蜷缩着尾巴把自己裹成一个小球。
海边别墅条件简陋，没有虞槐宅子里用惯了的贝壳大床，睡在硬邦邦的瓷砖池底，别提有多难受。
顾云月叹气的把藤编躺椅沉入水底，让自家小鱼舒服一点。
月色明亮，不需要路灯，也能把一片椰子林照的剔透朦胧。
顾云月站在池边，手指按压在自己的双唇上，才惊觉涂了口红，手指上一片艳红色。
她弯腰去看池底的虞槐，少女尾巴上也有一连串的口红印。
温温凉凉的鳞片触感在顾云月嘴唇上残留，比任何昂贵的玻璃杯的触感都要微妙完美。
顾云月耳垂发红，浑身上下都如同烧的一团火，双足踏入冰凉的池水中才略微降温。
她望着天上的明月，满脑子都是刚刚苍白脆弱的少女躺在自己怀里，小脸比橱柜里的洋娃娃还要精致。
顾云月手指尖还残留着虞槐脸颊上的柔软，想要再摸一下。
……
冰凉的池水里，一缕阳光照入蓝色瓷砖做成的温泉池子。
蜷缩在柔软藤椅上的虞槐睁开了眸子，尾巴不自觉地晃动了好几下左右摸索想要缠到熟悉的人的手腕上。
已经不再流血，长出一层新肉的伤口还很吓人，不过已经是愈合后的好兆头了。
虞槐烦躁地把尾巴来回试探，最后不满的重重拍下。
人类到哪里去了？！
小人鱼湛蓝的杏仁眼懵懂的看着四周，她不明白这里是哪里，她害怕的尾巴都快炸鳞了。
一串丑泡泡从人鱼嘴里吐出来。
虞槐尾巴一甩，立刻游到水面上，只见这是一处椰子林，通过稀稀疏疏的几颗椰子树，能看到远处的碧海蓝天。
空气中也充斥着鱼熟悉的大海的味道。
虞槐茫然地看四周，“顾小姐，顾小姐？”
她们鱼突然醒在一片陌生的区域，身旁还没有伴侣。
太吓鱼了。
虞槐尾巴有浅浅的刺痛，已经好许多了，她手指想要轻轻抠伤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把手移开。
虞槐杏仁眼里浮起一层泪水，像个找不到家长的小朋友似的，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
她嘴里嘀嘀咕咕，“顾小姐，顾小姐在哪里？”
虞槐趴在池边，尾巴刺痛让鱼无法化成双腿。
顾云月刚一走进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她左手端着银色的餐盘，里面放着生滚鱼肉粥，另外还有小半条新鲜鲨鱼和石斑鱼，
顾云月把银色托盘放在玻璃茶几上，身上裹着一条直到膝盖的裙子，一走一晃间雪白的长腿在虞槐面前晃来晃去。
更别提还有衬托出腿部线条的红底高跟鞋在足弓处很有心机的点缀了一颗悬挂的宝石，
每走一步，足弓处悬挂的宝石就会晃动两下。
晃得人心尖尖痒。
虞槐像异世界魔那魔自己尾巴上停留的口红印，她小声嗫嚅：
“顾小姐。”
顾云月笑容漂亮，在眼底有些疲惫，
“你醒了。”
虞槐看到自家人类自然开心，笑着伸出手捧住了顾云月的下颚。
在自家人类脸颊上磨蹭了好几下，上半身涌出水面，亲吻了一下他，“顾小姐我好了。”
顾云月把亲手做的鱼片粥推到虞槐面前，“好好吃饭。”
虞槐瞧着面前分量很足的鱼片粥微微有点愣神，再看顾云月勤恳的单手把鱼捞出池子，放在自个大腿上喂她。
动作温柔的就像对待某个易碎瓷器。
顾云月把自个儿的外衣披在虞槐肩膀上，“小心着凉。”
顾云月动作温和地搅拌着鱼片粥，白瓷勺子喂到虞槐略显苍白的嘴边。
“啊……”
虞槐红润的舌头含住了鱼片，生滚鱼片粥里还增添了一些切成细片的玉米笋增添风味，和一些烫的碧绿的蔬菜。
虞槐心头闪过异样，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家人类。
好奇怪啊，为什么这个人类今天要对鱼那么好？
虞槐拍了一下尾巴，娇气的撇过头，“太烫了，我不吃。”
一边娇滴滴的提意见，一边用小眼神瞄了一眼顾云月生怕这个人类嫌自己麻烦。
毕竟鱼已经给人类增添了非常多的麻烦了。
顾云月纵容，轻轻把勺子里的鱼片粥吹到适宜入口的温度在自个嘴唇上碰一碰，然后放入虞槐口中。
“温度好入口吗？”
虞槐紧紧盯着顾云月沾了些粥水的嘴唇，喉咙罕见的有点干渴。
她咽了口唾沫，慌乱的嗷呜一口白瓷勺子里的粥。
总助站在椰林外面，“顾总，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返航。”
虞槐睫毛动了一下，喉咙沙哑：“顾小姐我睡了多久？”
顾云月：“两天两夜。”
顾云月没说的是两天两夜她一直陪在池子旁边，除了每天早上准备人鱼的早餐，不会离开池子半步。
就连开会和处理工作都在温泉池旁边进行。
人鱼没有醒，顾云月就把已经凉了的早饭自己吃掉，随即又让人送来精致的午餐。
人鱼若是没有醒，她只得让人撤走。
总助在外面依稀看到故总怀里抱着虞槐，动作非常暧.昧，手里的白瓷勺子都染上了一层缠绵的光。
总助老脸一红，低下头，非礼勿视。
她隐约间看到虞槐边上闪过一抹蓝色的金属光泽，她没有探究那么炫目的蓝色究竟是什么。
……
化成双腿的尾巴难以行走，顾云月贴心地准备了柔软的轮椅，在后面推动虞槐前进。
把人安置到飞机上，虞槐疑惑地看着她，
“顾小姐很累了，去歇歇吧？”
顾云月揉了一下眼尾的黑青，疲倦地打开电脑回邮件，“你身体不好，比我更需要休息。”
顾云月抬了一下眼镜，笑着把柔软的毯子盖在虞槐身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少女精致的眉眼，
“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虞槐不解的望着她，“顾小姐今天怎么对我那么好？”
虞槐侧过身深情地看着略显疲惫的人类，
“我以为顾小姐会生我的气，都怪我身子不争气，才在顾小姐生日时生病。”
少女愧疚满满，顾云月说，“睡吧。”
顾云月越是温柔，虞槐越是觉得不正常，一直到了宅子里，虞槐是试探敌人性，对管家说，
“我今天晚上不吃饭了，要等顾小姐回来陪我一块吃。”
管家面露为难，“顾总去公司了，晚上大约有个饭局。”
虞槐哼了一声，“那我就饿着。”
管家：“。”
少女的撒娇过于可爱，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蛮横无理，反而还能激起人内心的欢喜，
虞槐本以为管家会面露为难，却没想到后者点头说，“既然是小姐的要求，顾总一定会满足。”
虞槐：“？”
虞槐瞪大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更加不理解人类为什么突然对鱼那么好。
她尾巴泡在海水池子里养伤，手指滑动着手机，时刻注意助理倩倩发来的合作邀请。
虞槐打开微博入眼，第一条就是高挂在热搜顶上的 # 求爱仪式 #
虞槐点开热搜，最热门是一段拍摄荧光海的视频，远处鲸鱼和海豚跃出水面，激起一片片荧光蓝色，随着镜头放大，模糊的能看到一个人站在海边，手里捧着用海星做成的精致花束，绸缎长裙随着风轻轻飘动。
在这女子旁边站着，另外一个女子，身材没有那么高挑，却胜在精致，与那名女子十指相扣，额头贴在一起互说情话。
“如果我没猜错，这不就是……”
“楼上姐妹大胆一点，这就是云雨 CP！”
“啊啊啊啊啊我哥哥就在总部工作，确实听说顾总这段日子不在公司。”
“快把我鲨了给二位助助兴，这是什么神奇的技能？”
“在星河海洋，亘古光芒中，诉说我爱你。”
“楼上姐妹好会，这对CP比娱乐圈其他CP加起来都要甜呜呜呜”
因为是远处游轮上的摄影博主偶然拍摄，整个画面时间维持很短，但被网上大v扒出来，这块地区是顾云月家的私人沙滩，能出现在画面上的人物，除了顾云月和虞槐之外，不可能有别人。
得益于摄影博主的设备精良，若换一个人换一个普通的设备，绝不可能拍到这一幕浪漫的场景。
好像整个海洋都在为她们的爱情庆祝。
鲸鱼腾空而起，重重拍在水面上，让镜头剧烈晃动，不少粉丝都疑惑，鲸鱼怎么会出现距离人类海滩那么近的海域。
不管生物学家怎么分析，都无法切中要题。
虞槐用自个儿的号转发此条微博，
【 @虞槐：给顾小姐过生日，祝顾小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小鱼比心 】
虞槐官方号一发CP粉直接磕疯了，之前还有粉丝维持秩序，说正主没下场，随便乱磕CP，会败坏路人缘。
现在虞槐一转发，直接又引爆了一次热搜。
虞槐用尾巴拍动水面，初冬的水已经非常冰凉了，外面稀稀落落洒下小雪，白色的小雪花落入冰凉的海水池中立刻消融不见。
虞槐抬起手，一片片雪花冰凉的，刺痛在手掌心。
管家站在露台前，“虞小姐，顾总说会提前一个小时回来。”
虞槐立刻回过头，双眸亮闪闪的看着管家，把管家老爷子看得老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虞槐很惊讶，“我听总助说，快到年末，顾小姐这段日子会很忙。”
管家笑容亲切，“既然是虞小姐想让顾总回来，顾总又如何能够辜负您的期待？”
虞槐微微张着嘴，觉得有点不对劲，
最近人类对她太好了，好的有点奇怪。
虞槐不解的用尾巴不停的拍打水面，把水里的小丑鱼吓得不敢动弹，吐出了一个个圆润的泡泡。
虞槐小声说，“顾小姐不用那么早回来，我一条鱼待在家里没事，我已经是一条大鱼了，不像小幼鱼一样，离不开人类的照顾。”
管家只是笑笑，没有继续说，从角落里拿出一条芍药花香味的毛毯盖在虞槐的肩膀处。
虞槐静静的坐在池子边缘，看尾巴上的伤口，每日都以缓慢的速度复原，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毕竟人类如何说不在乎鱼的尾巴，其实心里都是想要鱼尾巴好看的。
虞槐轻轻抚摸着伤口边缘，尽管有点刺痛，也不忍心松手。
顾云月从办公室内出来，身上披着一件稍厚的羊绒大衣，手里提着公文包，走进电梯。
总助在电梯外面，抱着文件说，“晚上还有一场会，我会将会议资料发到您的邮箱里。”
顾云月点头说，“我相信你的工作效率。”
顾云月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探究地看着面前干练精致的女人，直到对面那人被看的全身发毛，
总助小声说：“您还有别的需要吩咐吗？”
专属电梯内非常安静，顾云月脚下踩着红色绒面地毯，电梯四周包裹着一层浅色的皮革。
顾云月沉默良久后说：“那几日在海边别墅，你在椰林外面看到了什么？”
总助莫名其妙，“什么？”
她一个打工的能看到啥？
顾云月松了口气，心想自这几日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好像想问又不敢问，每次顾云月一提到虞槐面前人都会露出一脸不赞成的表情。
顾云月以为总助看到了虞槐的大尾巴，目光淡淡打量面前人的微表情。
空气再一次陷入沉默。
总助尴尬低下头，耳朵和面颊都红透了，“我看虞槐小姐在海边别墅受伤了，顾总还把人关在椰子林里面，虞槐好歹也是公众人物，不太好吧？”
总助差点没有把顾云月仗着有钱人面兽心，连病弱的小姑娘都不放过，把人囚困在椰子林当中肆意欺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简直是恶劣至极明说出来。
顾云月一阵无语：“。”
她按下电梯键，大门紧紧的关上，电梯门上倒映着她扶额的无奈。
她在员工心里就那么饥不可耐？
顾云月恍惚觉得刚刚自己刚刚试探总助的行为就像个傻子。
顾云月手指抚摸在放在胸口的鳞片上，听殷水儿说这是人鱼的逆鳞，微微触碰就会非常疼，就连鱼本身都很少碰。
只有面对最亲爱的伴侣时，才会把鳞片展露到对方面前。
等于是献上了弱点。
更别提拔下来。
顾云月心里又气又感动，她从地下车库离开，顺路去市中心的老字号糕点铺，买了一袋小鱼最喜欢的鱼形状曲奇。
顾云月想不通五年前的虞槐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认定她就是鱼的妻子。
世界上忘恩负义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虞槐坚定的认为救命之恩就应当回报？
顾云月见惯了世间的阴暗，乍一见到虞槐那么单纯又直白的小蠢鱼，心头一片复杂又喜欢。
顾云月无奈地抚摸着胸口微微发烫的鳞片，黑色的轿车驶进宅子，虞槐在三楼无边泳池一眼就看到了。
虞槐把尾巴变成腿坐在轮椅上，顺便拿钱了一份工作日程表，眼巴巴的在会客厅等待自家人类归来。
顾云月推开黄铜质地的装甲门，一眼便看到轮椅上坐着一单薄漂亮的少女双腿被象牙白的长裙盖住身上，穿着类似于修女般保守又圣洁的长裙，只是微微露出的一块锁骨有着斑驳梅花印。
足以可见这守旧姑娘内在有多热烈。
顾云月把小鱼曲奇放在桌上，揉了一把虞槐的长发，“今天提前回来了，吃饭吧。”
顾云月把外衣脱下外面，身上沾着风雪的清新气。
顾云月见身后的虞槐不说话，疑惑的看了一眼时间，“我提前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回来了。”
言下之意是，小鱼可不能因为她没按点回来而生气。
虞槐双手递给她行程表，“倩倩说，我明天要去拍摄广告和一期座谈会，不能在家等顾小姐。”
虞槐被人类娇宠的坠坠不安，下意识的就要去讨好自家的伴侣。
顾云月冰凉的手指轻轻点在虞槐斑驳的锁骨上，人鱼的皮肤很嫩，稍微一划就会留下痕迹。
顾云月手指揉捏在虞槐精致的锁骨上，身体温温的，摸起来很舒服，有种特殊的顺滑感。
“嗯？”
顾云月眉目挑了一下，低头看着少女，长发随着动作落下遮挡住，外面的灯光让这一片变得幽暗。
虞槐睫毛颤动，“我明天能去工作吗？”
“我想把所有的钱都交给顾小姐。”
顾云月微笑，“当然可以，那我有幸能陪虞小姐一起工作吗？”
虞槐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顾云月笑容更甚，“我可以给虞小姐当一个助理，拎包，化妆，半跪在地上整理裙摆，我都可以做。”
顾云月的话说的很慢，带着特有的沙哑，挠在人心里痒痒的。
虞槐整张脸都红透了，锁骨上还残留着人类指甲轻轻挠过的微疼感。
“顾小姐不用工作吗？”
顾云月手指轻轻按住虞槐的下巴，把人的下巴往上抬，逼迫与虞槐对视。
“我明天下午只要参加一场会就可以了。”
顾云月笑容温和，却让虞槐感受到了被某种掠食动物盯上的害怕。
“好，一切都听顾小姐。”
顾云月都穿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手指把虞槐略显苍白的唇擦的比山茶花还要红，
“槐槐，我生日那天，你送我的只是生日礼物？”
虞槐身体一僵，眼神乱飘，最后紧紧的盯着裙摆，手指甲快要签到裙摆玻璃道里面去了。
顾云月浅笑了一声，手指擦过虞槐的手背，
“我看网上人都说，是求婚呢。”
虞槐脊背猛然一直，“顾小姐误会了。”
尾巴不好的人鱼怎么能贸然向人类求婚，即使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
尾巴不好的人鱼，从侧面可以反映出这条鱼不适合生蛋，一条不能生蛋的鱼，人类还会喜欢吗？
顾云月话音一冷，“虞槐不希望和我求婚吗？”
声音虽然沉，但尾调却有让鱼一耳朵就能听出来的委屈。
虞槐赶紧摇头，“不，不是，顾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少女着急忙慌地解释，手指紧紧拉住顾云月的袖口，眼睛更是因为自家人类误解而变得水汪汪。
鱼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顾云月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早了，吃饭吧。”
虞槐张口想要说明原因，却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委屈巴巴的滴捶着头，一直到次日工作都提不起精神来。
……
虞槐次日换上了一身拍摄要用半透明裙子，在关键部位镶嵌了宝石来遮盖，
她光脚踩在拍摄用的玻璃上，脚很冰，更显得脚跟粉红。
平日里欢声笑语的拍摄间，此刻将死一般的寂静，每一个人都在高速运转。
所有人的眼神都悄咪咪的观察，这个不在集团工作而跑来凑热闹的新助理。
顾云月在电脑前回完最后一封邮件，拿起一条热毛巾，半跪在地上。
“虞槐，过来。”刚想从冰凉玻璃上走下来的虞槐脚步一顿，浸染了玻璃凉气的玉足被顾云月捧在手里，用热毛巾擦拭掉玻璃上的脏污。
在大庭广众下，顾云月作为董事长单膝跪地，雪白柔软又温暖的毛巾在她手上用的很熟练。
就像个刚入职只能干脏活累活的实习小助理。
虞槐耳尖发红烫，“顾小姐……”
那么多人，羞死鱼了。
顾云月把少女洁净的脚放入毛绒拖鞋里，垂眸站起来，对导演说，
“把空调温度开高一些。”
顾云月走到导演身边，“这档节目可以加赞助。”
导演惊喜的抬头，“真的？”
顾云月笑了一下，“只有一个要求，让虞槐晚上五点之前结束工作，”
“另外，给虞槐腿脚不好，换一个舒服点的沙发。”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个给鱼鱼当小助理的顾总，会单膝跪在地上用热毛巾擦去鱼鱼脚上的灰尘，并且对着鱼鱼的脚被亲一下，真是羞死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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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顾云月很顺手的做起了小助理的活。
从端茶倒水，到整理裙摆，要不就是给艺人擦手卸妆，全都一手包办。
虞槐拉了一下顾云月的袖口，“太麻烦顾小姐了。”
顾云月笑了一下，手指轻轻地擦过，虞槐刚卸妆的青涩脸庞上。
少女刚结束了一天的拍摄，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她作为虞槐的专属助理，尽职尽责地递上了一杯温牛奶解乏。
顾云月摸着少女柔软的皮肤在自己的抚摸下变得通红,
“这是我一个助理应该做的，更何况……”
顾云月俯下身，双唇贴在虞槐的耳垂边，眼见着那耳垂变得又红又烫。
“更何况，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我很开心。”四个字直直地印在虞槐的脑海中，直球打的猝不及防。
虞槐小心地拽着裙摆，睫毛一个劲的打颤，就像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
导演在不远处干咳两声说，
“顾总，虞小姐，现在有空吗？”
虞槐砰的一下直起腰背，赶紧和顾云月划清界限，只是低垂的眼眸里还藏着刚刚还未诉说完的情意。
这个人类怎么那么会撩鱼，明明自己都忙的不行，还要陪鱼来片场工作。
虞槐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被顾云月似笑非笑的目光盯得全身火烧火燎。
少女更加害羞，眉目含春。
顾云月一本正经靠在梳妆台前，微微扬起下巴，
“导演但说无妨。”
导演忐忑把手上的剧本和策划案递给顾总和虞槐，
“我正在筹划一部电影拍摄，主题以妖精为主，比较符合当下热门的题材。”
简而言之是个并不算有新意的故事，但好在是个完全的商业片，拍好了可以冲着得奖去，主演都是业界大佬，票房很有保障。
这部电影顾云月的集团也有投资。
导演目光小心地看向虞槐，“虞小姐很适合湖中妖精的形象，在电影中妖精歌声优美，频频唱歌，引得路人投湖，常年被困于湖水中，唯有一个旅人不怕可怕的传说，陪在岸边，”
“妖精虽让人恐惧，却实在多情，旅人内心幽暗，想要把不安世事的妖精带离湖岸，囚困于都市。”
导演在投资商的目光下说的有点结巴，心里后悔，贸然去找虞槐和顾总。
顾总一定不会同意的……
妖精的人设虽然讨喜，但戏份着实不算多……
若顾总有心想捧虞槐，一定会专门量身定做一部电影。
虞槐眨巴着眼睛说，“我从来没有试过拍电影。”
她好奇地抬头看顾云月，“拍电影能有多少钱？”
导演赶紧回复具体片酬，虞槐眼前一亮，“顾小姐我要拍！”
顾云月用修长的两根手指接过剧本，淡淡扫了一眼妖精和旅人之间的戏份。
那旅人真不算是个好东西，先用温柔感化的妖精，骗取了妖精的信任，诱骗妖精回到都市，结果离开湖水的妖精身体日渐虚弱，刚好可以关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肆意妄为。
妖精长得实在好看，身上有薄薄的一层鳞片，璀璨又华美，更别提落泪成珍珠。
顾云月用手指掸掸剧本，“这个妖精，是美人鱼？”
导演背后紧张地起了一层冷汗，赶忙点头说，“有参考鲛人传说。”
顾云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目光落在身旁眼巴巴望着自己祈求同意的少女脸上，“我明白了。”
顾云月单手抱起柔软的少女，虞槐顺势趴在顾小姐的肩膀上。
“好困，我们回家好不好？”
虞槐乖巧的用脸颊蹭蹭顾云月，软乎乎的声音好似真来自于妖精，如果无法拒绝的魔力。
导演抬起头，见虞槐浅蓝色的眸子正望着自己，他心神一动，喉咙顿时觉得干涩。
杏仁眼顾盼生情，仅仅是一瞥就能夺人心魂。
顾云月拍了一下虞槐的辟谷，“别乱看。”
虞槐哼唧了两声，软软地在小气的人的脸上啾咪了一下。
……
“什么？你打算去电影里客串角色？”雪莉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尊贵病人，“你毛病好了？”
顾云月慵懒的靠在小洋楼里的柔软沙发上，大半个身体都陷进去了，眼皮薄薄的抬了一下，
“我的身体一直很好。”
关于顾云月嘴里说出的话，雪莉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她把药瓶放到顾云月面前，“听你描述拍摄地点多在靠近水源的湖泊和山区，你在那发病，我可赶不过去。”
顾云月揉了揉太阳穴，“和虞槐在一起我没事。”
雪莉叹气，“我用上帝的名义发誓，你绝对不适合去交通闭塞的地方。”
雪莉给顾云月看病，陆陆续续五年多，深知道这位尊贵的客人有自己的想法，谁也无法撼动。
性格强势的让医生感到绝望。
雪莉手指点了点日历，“快到那日子了，你确定不会发病？”
顾云月眉眼中闪过一抹阴霾，“我心里有数。”
她的小鱼的歌声能够治愈头疼，顾云月也乐意让虞槐多和人类打交道，多在人类社会中取得影响力，那么漂亮的小鱼，不应该只被囚困于小小的宅院中。
顾云月不乐意见到少女日渐枯萎，也不乐意少女只变成她的私有物。
那她和圈内动辄养金丝雀和小情人的富二代有什么区别？
再过些日子，是顾云月母亲的生日。
五年前，顾云月和父亲一起去国外出差，专门去了W国的百年工匠铺，给母亲打造四十岁的礼物，她和父亲原先是被工匠关了闭门羹，后经历重重阻拦才取得了工匠的信任，让那固执的专门给皇家打造首饰的老爷子，替母亲锻造了一条项链。
项链的完工日期在母亲生日前一天，五年前的那场海难，顾云月手里紧紧捏着那项链的图纸，在船舱内瞧着甲板上的父母互相打趣。
父亲笑起来眼尾皱纹加深，深情又温柔，“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很喜欢。”
母亲是个优雅的贵妇人，用扇子轻轻捂着唇，笑的克制又甜蜜。
一场海难，父亲永远没把那条项链送出去，母亲也永远没有戴上四十岁的礼物。
顾云月微微叹气，把桌上的药放入手提包，“你不必忧心。”
“我心里有数。”
雪莉担忧地看着顾云月离开，“你真是为了谈恋爱，连命都不要了。”
顾云月挥了挥手，没有听医生继续劝解。
……
她回到宅子，虞槐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剧本，助理倩倩站在旁边汇报日程。
助理倩倩一看到顾云月来，立刻站起来小声说，“顾总。”
顾云月点头，点了点日程表，“明天的飞机，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顾云月看了一眼助理，“你辛苦了。”
助理赶紧摇头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虞槐盘腿坐在沙发上，地上平铺着行李箱，里面乱七八糟放置日常穿的小裙子。
“顾小姐你快来看，这个妖精也是一条鱼耶，我也是一条鱼。”
虞槐杏仁眼亮闪闪的瞧着自家人类，“我可以变出真的尾巴，绝对比道具组的皮套逼真。”
顾云月纵容地嗯一声，毕竟谁能想到世界上真的有人一出现就算尾巴惟妙惟肖，那也是道具组的功劳。
只要不当场被人发现虞槐双腿变成鱼尾巴，所有人都不会往美人鱼方面去想。
顾云月单膝跪在地上，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风雪气，她把虞槐的小裙子挨个折叠好，最大化的利用空间。
顺便从盒子里拿出些小人鱼，平时喜欢的宝石塞在角落里。
虞槐躺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家人类勤勤恳恳整理行李。
虞槐：“你为什么把我那条小吊带拿出来？”
顾云月：“天气渐凉，不是穿裙子的季节。”
虞槐微微皱着眉头，有点委屈，“我是鱼不怕冷。”
顾云月没理她，把虞槐几条过于单薄的衣服都拿出来换上了她喜欢的浅色羊绒大衣，和天鹅绒长裙。
外加手工蕾丝制成的长袜。
虞槐的行李箱里一件件一条条全是顾云月喜欢的样式。
这是顾云月的私心，“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
虞槐仰躺在沙发上，露出了柔软的鱼腹部，在阳光下白嫩嫩的吸引人去揉一把。
事实上顾云月也这样做了，她手指轻轻按压在柔软的鱼腹上，感受到少女呼吸的起伏和轻微的颤。
顾云月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你会怪我陪你一起去拍电影吗？”
虞槐疑惑地歪了歪头，“为什么？”
顾云月轻轻的将带有虞槐体温的手抽回，放在唇上轻轻闻了闻，狐狸眼于愉悦地往上挑。
“剧组里人多眼杂，我担心我家小鱼被别人欺负。”
虞槐眼眸单纯，散落的剧本铺在沙发上，几张印满了台词的纸，撒在了虞槐柔软的蓝色长发上。
顾云月嗓音烫哑，“不管是男人女人都喜欢你这般清纯，干净的像一张纸的姑娘。”
“最好双眸空空，眼中只有对方，喜欢把这种洋娃娃似的姑娘欺负的音节破碎，来满足他们内心肮脏的念头。”
“他们喜欢看你主动撩起衣摆露出鱼腹，你会露出鱼腹给别人看吗？”
虞槐懵懂摇头，“你是我的老婆，我才会给你看。”
虞槐一只手摸在软乎乎的肚子上，另外一只手想要摸摸顾云月柔韧的腰。
“顾小姐心里也有肮脏的念头吗？”
她指着写满注释的剧本，眼睛单纯的过分：
“就像那个想要把妖精关在地下室的旅人，满脑子都是龌龊和污浊。”
顾云月动作一顿，手指轻轻敲在虞槐的额头上。
少女惊讶的看着她，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显然是被敲疼了。
顾云月转身把行李箱放好，一把将少女提溜起来。
“我心里藏着更不堪的想法，肮脏到难以说出口。”顾云月漂亮的双唇往上扬了一下，“宝贝会离开我吗？”
虞槐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摇头，
“不会。”
她们鱼，除非伴侣死了，不然会一直和伴侣厮守在一起。
……
飞机起飞，顾云月鼻梁上架着墨镜，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把本就高挑的脖颈，衬托的更加适合亲吻。
虞槐躺在顾云月腿上看剧本，导演和剧组人员坐在后面压根不敢喘气。
下了飞机，有专车送到取景地点。
吉普车颠簸，虞槐身体轻，一个小坡就把小鱼颠起来，额头重重砸在了车顶上。
咚的一声。
导演大惊失色，“虞老师没事儿吧？”
虞槐倒吸了一口凉气，被顾云月按在怀里，仔细揉了揉磕的发红的额头，“还好。”
后座的主演也被颠的七荤八素，强忍着头晕的恶心感，脸青一阵白一阵。
导演歉意：“取景地比较偏，是当地一个快被荒废的村落。”
“条件很恶劣，请顾总和各位老师多担待。”
顾云月不是个难伺候的主，“没事。”
投资方大佬都说没事了，后面几个演员自然不敢叫苦。
只是苦了需要随时跟在顾云月身边的总助，她和助理倩倩两人坐在后面的一辆车里，人已经颠傻了。
助理倩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姐姐，
“晕车药来一颗？”
“摄制组见了鬼了，怎么能找到那么偏的地方？”
总助点开顾云月发来的奖金，手拍拍胸口，“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不应该在老板背后抱怨。”
有钱能使磨推鬼，总助表示环境一点都不苦。
她一边颠簸一边写报告，顺便还能开个视频会议。
助理倩倩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打开虞槐微博随手转发了一条电影开机预告，网上放了一个虞槐的定妆照。
“哇哦，林导这两年都没新作品，原来在憋大招！”
“虞槐是长着尾巴的湖妖？这锁骨这腰我爱了嘤”
“严重怀疑我家虞老师的腰还没有我的小臂粗，一折就断了，导演也狠心去深山老林拍摄，心疼我家老师QAQ”
“现实中我羞羞涩涩，互联网上我直接嗨~老婆。”
还有一些粉丝注意到了演员表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姐妹们，我是不是在做梦？快点把我给踹醒。”
“在招股书里，顾氏集团好像确实投资了《山海湖妖》所以出来客串几分钟也正常？”
“等等，顾总也在剧组，这不就说明……”
车子停稳在了拍摄营地，助理倩倩举着镜头和别的摄制组人员一起进入了化妆室，除了正片拍摄之外，花絮和幕后同样必不可少。
助理倩倩按下快门，把顾云月和虞槐的同框发到微博上。
画面中的顾云月正在给虞槐梳头，把她一头浅蓝色的发丝梳通顺后，编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在上面点缀上浅白色的花朵。
少女垂眸闭着眼睛，喉咙里淡淡哼着歌，很享受被心爱的人伺候。
顾云月白皙修长的手指穿插顺滑的发丝，眼神专注，本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梳妆打扮偏偏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CP粉原地尖叫，不是CP粉的路人也垂直入坑。
这群粉丝不单单是日常会追星的年轻人，还有每天分析案例到头秃的各大高级院校学生，顾云月的集团是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让CP粉的平均学历直线上升。
虞槐紧紧抓住拍摄穿的裙子，根据妖精人设，需要把柔软的腹部露出来，腰上围上一圈纱裙，下面是皮套做的尾巴。
只是皮套尾巴大约是用不着了，虞槐有货真价实的鱼尾巴。
镜子里的虞槐在化妆师的装扮下，原来清透明亮的杏仁也多了几分妖异的魅惑感，浅蓝色的眸子没有加上美瞳来改变颜色，保留了最原初的瑰丽。
加上偏性感的戏服，把虞槐的风格彻底改变，一颦一笑能让人心脏砰砰直跳。
化妆师一根一根勾勒虞槐的眉毛，赞叹，
“稍微打个轮廓就行，过多的装扮只会遮盖虞老师原本的美貌。”
导演支着小凳子和几个演员读剧本，开场第一部 戏是顾云月的。
导演小心试探：“顾总您看行吗？”
顾云月换上了一身旅行者套装，眉眼锋利了许多，利落的深色衬衫把本就高挑的身形勾勒的淋漓尽致，特别是那截柔韧的腰，若仔细摸摸，还能有完美的马甲线。
导演见顾云月没说话，有点卑微的又问了一句，
“顾总，第一场戏作为开门红，要不直接拍妖精趁着旅人睡着后悄悄上岸扑倒的戏？”
让老牌导演小心讨好试探，在场所有演员都没有觉得不对，都在供着这位大佛。
顾云月作为投资方大佬，哪有人不敢顺着。
就连导演也特意挑了一场没有难度的戏做开门红，顾总只需要在那躺着就行。
顾云月颔首，“我没问题。”
虞槐装扮完造型，缓缓走到顾云月背后，手指软软的靠在自家人类的脖颈上。
“顾小姐的装扮很好看，我很喜欢。”
虞槐小声说，语气糯糯的让人不自觉的就想顺到怀里去。
如果换一个人在场，所有的演员都会以为那人想要勾搭投资方大佬，结果换成虞槐，一切似乎都理所应当。
导演抬头和虞槐说了一下这场戏，“虞老师，您看如何？”
不管虞槐还是顾总，都不是导演可以得罪的。
虞槐点头，“我都可以。”
简单对了一场戏后，虞槐走进冰凉的湖水里，旁边做足了安全保障，专业救生员就请了好几位。
导演坐在监视器前奇怪，“道具组重新准备了妖精鱼尾巴？”
这光泽，这视觉效果，精致的每一片鳞片都雕刻仔细，好像是一片片粘上去的，而不是用模具一体塑形。
道具组沉默片刻，“是顾总找人定制的。”
导演哦了一声，心想难怪呢，一看就价值不菲，想来是用了昂贵的材质，专门找大师手工制作。
真不愧是顾总。
拍摄开始。
虞槐所饰演的湖中妖精在雾气弥漫的水面下摆动尾巴，好奇地从水面露出半个脑袋。
在湖边，一个长相漂亮的旅行者靠在岩石上休息。
衬衫领口松松垮垮的扯开露出了雪白的锁骨和大片的胸口，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密林，在薄薄的雾气中，年轻旅行者好似开了一层滤镜，模糊不清。
人鱼长年沉睡在湖底深处，从来没见过像旅行者那样漂亮的女子。
她双眸聚精会神地贪婪看着她，池水中的尾巴微微晃动，越来越靠近岸边。
人鱼眼中闪过迷恋，她趴在岸边，长长的指甲轻轻触碰到旅行者的手背。
“嘶……”尖锐的长指甲在旅行者手背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人鱼立刻收回手，眼睑低垂，喉咙里发出一声无助的呜咽。
人类会不会讨厌它？
毕竟没有人喜欢让人受伤的妖精。
人鱼随即想到自己的唾液可以让伤口愈合，她悄悄地挪动尾巴上岸，俯下身子用舌头舔过旅行者的手背。
她用潮湿又冰凉的手捧起那温热的手，嫣红的双唇中吐出舌头，舌尖轻轻碰在冲刺铁锈味的鲜血上。
一口，一口，把鲜血舔食干净。
人鱼眼中弥漫着满足，喉咙里发出了咕咕咕的满意叫声。
她用身上的衣服擦干净旅行者的手，她太久没有看到那么漂亮的人类了，轻轻的拥抱住熟睡的旅行者。
眼中既贪婪又好奇。
她冰凉的指腹按在女子柔软又温热的脸颊，女子眼皮动了动，人鱼立刻收回手。
过了半晌确认女子没有醒来，她把冰凉的手放在了女子的唇上。
“好软。”她喃喃自语，“这就是人类的体温吗？”
“咔”导演一拍手，“太棒了，一条过！”
导演原先对虞槐的演技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虞槐从前只拍过广告和短片，只需要淋漓尽致的展现自身美貌就行。
不像拍电影是需要演技。
老演员不禁感叹，“虞槐把初次见到旅人的惊讶好奇和试探演得非常透彻，真不像是个新人。”
顾云月微微睁开眼睛，只见装扮魅惑的虞槐依旧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
顾云月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指腹，引得少女睁大眼睛，立刻把手伸回去。
“顾小姐！”虞槐害羞的整张脸都红了，再加上身上沾满了水，更加秀色可餐，“这条过了，顾小姐赶紧起来吧。”
顾云月顺过少女的腰身，“乖，让我抱一会儿。”
浑身沾满凉水的少女不敢让顾云月抱太久，娇嗔，“大家都看着呢。”
顾云月眸子似笑非笑，“亲爱的，动作那么熟练，私下里趁我睡着没少做坏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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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顾云月怀抱着湿漉漉的小鱼，用自个身上的外套裹起来。
顾云月眉眼带笑，“虞槐，回答我。”
虞槐懵懂地抬起头，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
小声嗫嚅，“只有几次。”
顾云月嗯了一下，“几次？”
小鱼哪能记得悄悄亲吻人类几次，耳鳍软趴趴地贴在耳后耷拉下来，害怕人类因为这件小事而怪罪自己，更多的是难以说出口的小羞涩。
虞槐掰着手指头，“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很快十根手指就不够用了。
顾云月闷笑，“没想到我被吃了那么多回豆腐。”
虞槐把整张脸都埋在顾云月的脖颈处，不敢去看片场的别人。
……
导演红着老脸干咳一声，“虞老师准备拍下一场。”
不需要顾云月在旁边搭戏，她和寻常小助理一样，给别人口中“虞老师”准备戏服，帮忙整理头发。
虞槐哪舍得让自家人类做粗活，她可没忘记自家伴侣，在人类社会的地位高得很,
“顾小姐我有条毛巾落在招待所，顾小姐能帮我去拿吗？”
少女眼睑下垂，嗓音软绵绵地扯了扯，顾云月的袖口。
在顾云月衣裳布料上留下一个深色的指印，她的手被水泡的晶莹透白，泛着粉红的指甲轻轻擦过顾云月的手腕内侧，身体又热又麻。
她言下之意是让顾云月在招待所里好好歇歇。
顾云月浅声，“好。”
招待所的位置距离片场不远，顾云月手指轻轻按摩，在手腕上感受着刚刚虞槐在上面留下的细细划痕的冰凉感。
总助在后面取笑说，“虞槐小姐也太黏着您了。”
顾云月耳垂泛红，“她就是个离不开人的小朋友。”
她推开招待所的门，总助在外面等候，整个招待所都被剧组人员占满，从原来的清冷萧瑟突然变得人声鼎沸。
剧组资金充裕，招待所老板喜笑颜开地给所有人都换上了被太阳晒得蓬松的新被褥，特别是顾云月那个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恨不得换成崭新的。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顾云月的眼神在房间中搜寻虞槐需要的毛巾，整个房间的大半地方都被两人的行李箱给塞满，奶白色的毛巾显眼地放在一个行李箱上。
也不知是从哪件贴身衣物上散发出了淡淡撩人的芍药花香味，其中夹杂着虞槐身上特有的海洋潮气，顾云月心跳加快。
床上，放着虞槐刚换下来的天鹅绒裙子，和昨晚脱下的丝绸睡衣。
顾云月鬼使神差地坐在床边，指尖轻轻勾起已经冰凉的睡衣，上面沾着淡淡的，类似于水生花的微凉香味。
虞槐穿的丝绸睡衣和毛巾一样，都是淡淡的奶白色，顾云月在繁杂的蕾丝中发现了一根浅蓝色柔软的发丝。
顾云月下意识俯下身把脸颊贴在沾染了虞槐气味的睡衣上，深深吸了一口，脸上浮现出薄红。
脑海中无端出现了在微博 CP超话中出现的同人文。
顾云月眼眸晦暗，双唇贴在冰凉的丝绸上，口红在洁白睡衣上留下了一抹暗红色。
她真是个变态。
顾云月在心底唾弃自己。
她目光叹息地用大拇指试图把虞槐睡衣上的口红印给擦掉，最终糊成了一团，就像是被咬过似的。
“顾总，公司那边请求开视频会议。”总助在外面敲门，“您现在有空吗？”
顾云月沙哑，“来了。”
总助隔着门板说，“是许氏集团想要城南的那块地，那群家伙最近干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怕是有场硬仗要打。”
房间内，顾云月把虞槐的睡衣恢复原样，单手拿着软绒绒的奶白色毛巾关上门。
在关门的瞬间，她偶然瞥见门缝里出现了一只耳环。
顾云月瞳孔猛然一缩，心脏就如同被一只手攥住，她后脑疼痛欲裂，身体微微摇晃了两下，弯腰把单只耳环捡起来。
那只耳环已经有了年头，上面一层水滴形的珍珠，外皮剥落，金色耳钩下挂着颗翡翠珠子。
是上了年纪人喜欢的款式。
总助瞧了一眼老板手里的单只耳环，“顾总怎么把夫人的遗物带来了？”
顾云月眼眸幽暗，把耳环紧紧握在手掌心里，直到耳钩刺破掌心嫩肉。
顾云月暗哑：“去查，有哪些人靠近过我房间。”
总助点头，奇怪开口说，“我记得五年前夫人老爷逝世后，顾总找了这对耳环许久，怎么会突然在这？”
这对耳环，刚好是五年前顾云月母亲在海难时佩戴的，上岸后因为不明原因遗失了。
顾云月嗓音干涩，后脑勺突突的刺痛，她用指甲，死死按住太阳穴来，让自己保持镇定。
顾云月垂眸：“把电脑拿来，开会。”
……
虞槐刚拍完一条戏，悄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鱼尾巴变成双腿，
外头套了一层裙子，更显得裸露出来的脚踝部分白的发亮。
虞槐从水里出来，头发湿漉漉不停往下滴水，水流过下颚，经过脖颈慢慢的没入衣领当中。
助理倩倩拿过奶白色毛巾，“姐，我帮您擦干净。”
虞槐坐在高脚椅上，一手抱着膝盖给自己的脚涂指甲油，玉足在凳子边缘，勒出一道红痕。
助理倩倩咽了口唾沫，“姐能拍张照片吗？粉丝一定喜欢。”
虞槐闷闷道，“顾小姐怎么没来？”
明明让顾小姐亲自来给鱼送毛巾。
助理倩倩把带着芍药花香味的柔软毛巾轻轻搭在娇嫩少女的发丝上，
“顾总临时有个会。”
虞槐闷闷嗯了一声，泛着一层水光的杏仁眼，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助理倩倩俯下身子拍了一张虞槐给自个儿涂指甲油的照片，发到网上。
少女本就身体纤细，更别提，抱住膝盖的动作，自带着委屈垂泪的效果，平日微微上挑的眼眸，此刻心情不佳地耷拉下来，修长纤细的手指扶住圆润的脚趾。
“嘀—顾总体验卡。”
“只有我一个人怨念，为什么要让我家老婆一个人涂指甲油，顾总手断了不成？”
“@顾氏集团官方号，麻烦打个120，你们顾总手断了，怎么还不送医院？”
“哈斯哈斯哈斯，顾总不在，就让我给小娇妻涂指甲吧（猫猫瑟瑟”
“这种图片请摩多摩多，老婆请随意践踏我的心脏，如果老婆能踩我一脚，我这辈子都不洗澡。”
“楼上哪来的变态？老婆看我，我可正经了，我只要亲亲老婆的手指。”
虞槐对网上的评论一无所知，小声说：“一个半小时了，顾小姐怎么还没来？”
虞槐的工作效率很高，一整天的戏份几乎都是一条过。
导演一看到虞槐就没开眼笑，“虞老师先去歇歇，千万别累着了。”
说着导演青字给虞槐在湖旁边扎了一把遮阳伞，小心伺候着这尊大佛。
虞槐闷闷不乐的站在阴影底下，目光一个劲的往招待所的方向看。
助理倩倩：“姐，盒饭来了，今天伙食还不错。”
虞槐瞥了一眼红烧肉鸡腿的盒饭，“我不吃，你们分吧。”
连条鱼都没有，太磕碜了。
助理倩倩心说不吃那行，“姐想吃什么，我让后勤的人去准备。”
虞槐摇头，她迈开步伐往顾云月所在的招待所方向去。
蓝发少女紧紧裹住自己的衣服，低下头闻了一下袖口，“鱼沾上了别的人类的气味。”
“顾小姐会不会不喜欢？”
和别的演员合作拍戏，少不了肢体接触。
少女用力的拍打身上的衣服，直到把手臂都给拍红了，身上那股别的人类的浑浊气味，还是如附骨之蛆似的粘在身上。
虞槐远远见到顾云月靠在木椅上开会，金丝框眼镜后的狐狸眼平静又淡漠。
顾云月带着耳机，没有听到虞槐过来。
直到突然虞槐抱在她身后，“顾小姐一去不复返，让我好等！”
虞槐娇嗔，把熊用力磨蹭在顾云月的后背上，
“顾小姐满心满眼都是工作，何苦要陪我来这破地方拍戏受罪！”
虞槐理不直气也壮，心想自己身上沾上了别的人类的味道，难道就不是顾小姐最喜欢的小鱼了吗？
顾云月手里紧紧握着母亲的遗物，闻到来自大海的水气，恍惚间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惊涛骇浪，海水灌满，口鼻满眼都是游艇爆炸的浓烟滚滚和刺鼻的机油味道，血几乎染红的那片海。
顾云月揉了揉眉心，“会议结束，把报告发到我邮箱里。”
顾云月合上电脑，把身后正在撒娇的虞槐搂到怀里，手不知何时攀到了怀中少女的蝴蝶骨上。
顾云月滚烫的额头抵在虞槐的糯米糍上，听着人鱼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她把手掌中的耳环放在桌上，“槐槐，陪我说说话。”
总助的消息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顾总，监控坏了，没有查到任何经过您房间的人。”
顾云月疲惫闭上眼睛，五年前事件让她精神异常，在圈里不是秘密。
只要能让她疯一疯，做出错误的决策，便能趁虚而入。
把母亲的遗物放到她门口，是明谋。
阴损但是有效。
虞槐见自家人类那么撒娇，顿时慌了神，手指赶紧像抚摸猫猫一样抚摸顾云月的脖颈，
“不就是因为顾总不亲自给我送毛巾，我不生气了就是了，你不要难受。”
虞槐赶紧安抚自家人类，“顾小姐是不是不喜欢拍戏，不然咱就回C市，咱们以后再也不拍戏了。”
少女手忙脚乱，清脆的嗓音流淌过顾云月紧绷的神经，让怀中日安稳的一些。
少女捧起人类憔悴的脸颊，话语过分直白，
“顾小姐，你不开心，我心脏也跟着疼。”
少女不知道该怎么让人类开心起来，只能把糯米糍往前凑一凑。
从前人类最喜欢这样埋在她熊上，这回人类也应该开心起来吧？
顾云月被小鱼的动作给逗笑了，手指轻轻拍她的蝴蝶骨，
“乖，时候不早了，你去屋里睡一会儿，我还有事忙。”
虞槐哼哼唧唧地抱住自家心情不好的人类，
“顾小姐头疼了？”
虞槐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事情能让顾云月不悦，哑着嗓子轻轻的哼着小曲子。
边哼着歌，虞槐一边触碰顾云月的脸颊，手指从微微上挑的，眉毛一直触碰到小扇子似的睫毛，感受着睫毛在柔软指腹上轻轻抖动，让整个手掌都酥酥麻麻的。
从睫毛掠过高挑的鼻梁一直到沾了口红的嘴角。
人鱼的歌声飘渺又灵动，散在周围的树林里，万籁俱静，连鸟雀都静下来听。
少女尖尖的指甲轻轻勾起顾云月的下颚，迫使她高阳起脖颈，使颈部线条更加高挑纤细，如同求偶期的天鹅。
顾云月金丝眼镜后的双眸晦暗不明，泛起了一层水雾，
“槐槐，我没事，你回去吧。”
她把虞槐单手抱着送回了房间内，临别前俯身亲吻少女的眉心。
再次回到室外电脑前，整个剧组已经准备收工了，整个取景地，除了零零散散几个低头忙碌的工作人员之外，一片静悄悄的湖水上浮着一层雾气。
顾云月把目光落在曾经母亲佩戴的耳环，仔细去看，上面非常恶劣地撒上了人工血浆。
好像生怕顾云月不疯。
顾云月双眸中充斥着红血丝，一封文件发到邮箱。
顾云月一目十行，回复：电影拍摄地多有山丘沟壑，不慎坠崖时有发生。
她点开了附件图片，是个长相非常不起眼的，戴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是把耳环放他门口的始作俑者。
顾云月头痛欲裂，她手指颤动，扔下鼠标，两只手紧紧按住太阳穴，感受着后脑勺如冰锥狠狠扎入的刺痛感，疼的身体所有神经都为之一颤。
疼痛让人头脑一片空白，她像条离开了水的鱼似的大口喘气，抖着手把药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去。
刚吞下药，需要时间散发药性，顾云月疼的眼前一黑，感受到一个陌生人走到不远处，和几个工作人员沟通细节。
几秒之后，另外一个东西砸在她电脑键盘上。
是另外一个耳环。
上面同样沾着血和沙子。
顾云月头发散乱，泛着红血丝的眸子余光里看到了一个鸭舌帽男人的侧脸，随即消失不见。
明知道母亲耳环上的血和沙子是别人恶意弄上去刺激她，顾云月忍忍不住大口喘息，几乎要溺水。
顾云月同样也没注意到，那压什么男人刚准备离开就被两个黑西装保镖扼住喉咙，带到山上，几分钟后重物落地。
总助发来消息：“事情完成了，经查是许氏集团老总授意，为了城南那块地。”
顾云月手机屏幕按了又灭，她精神状况差恍惚，眼前出现幻觉，一瞬之间回到了五年前。
面前波涛粼粼，海星味充斥鼻腔，让人作呕，天色阴沉，黑云翻滚——
顾云月的黑色短靴踩在潮湿的土壤上，鞋尖触碰到了起了一层雾气的池水。
……
虞槐在房间内左等右的顾云月都不来。
助理倩倩给自家姐按摩腿脚，“网上好多人都在求姐和顾总的物料，要不应粉丝要求专门拍几段？”
虞槐不习惯被别的人类触碰双腿，不自在地将白白嫩嫩的腿脚收回。
“看顾小姐的意思。”
虞槐掰着手指头算，“我要把所有的电影片酬都存起来，多攒攒就能迎娶顾小姐了。”
虞槐美滋滋地掰着手指头，助理倩倩无语又无奈。
“顾总不是个贪图钱财的人。”
人企业董事长怕是看不上咱拍戏的这点片酬。
虞槐在柔软的床上伸长双腿，手指按摩在泛着粉红的膝盖，直到膝盖变得又红又艳丽才罢休。
“顾小姐怎么还没来？”
虞槐不满意的撇了撇，嘴望着已经慢慢变凉的清蒸鱼，少女特意把整条鱼的鱼刺全部挑出来，尽量不破坏鱼肉本来的形状，蒜瓣肉润白新鲜，是她专门下湖里捞的。
助理倩倩：“顾总工作繁忙，许是在开会？”
虞槐心里更不痛快，冷冷哼一声，“左不过是觉得我赚的钱少，若我能多给顾小姐点钱，顾小姐就会陪在我身边。”
虞槐最近混迹娱乐圈，听到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玩法。
“以后就算顾小姐不喜欢我了，也会因为钱留在我身边。”
鱼心里算盘啪啦啪啦敲，助理倩倩大老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助理倩倩欲言又止，一想虞槐才是她上司，闭着眼睛吹：
“……顾总年轻姿色好，没什么亲戚倒也少了邻里纠纷，再加上从小受精英教育，优雅端庄，倒是很适合……”当个知情知趣的情人。
虞槐满意，让助理倩倩去忙别的，她高扬着下巴去外面找开会的人类。
少女心里嘀嘀咕咕，要是在星际时代人鱼被人类这般冷遇，那个人类算是完蛋了，人鱼保护协会肯定会剥夺那人类的养育人鱼资格。
毕竟她们鱼，需要伴侣一直陪着。
虞槐小跑到顾云月刚刚办公的地方，电脑屏幕还亮着，她探出手，手指碰到温热的鼠标，
“人还没走远？”
虞槐不安地皱起眉头，“这个顾小姐也忒让人心烦了。”
虞槐身上还穿着穿着戏服没有脱下，柔软又温暖的小腹微微起伏，腰上的金属链条勾勒出薄薄的腰身，双腿穿着轻纱制成的灯笼裤，揉的发红的膝盖隐约可见。
她在原地转悠了大半晌都没找到人，“顾小姐去哪了？”
虞槐焦急地拉过一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指了湖的方向，“刚刚看顾总往湖边走了，这日头快落了，危险的很。”
湖边有几盏照明大灯，把顾云月的影子拉的很长。
顾云月站在一个远离人的狭小角落，若不注意看，发现不了湖水中有一个人。
顾云月的半个身体已经走在了湖水里面，长发也被水沾湿，妆容掩盖不了苍白的脸。
虞槐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跑过去，与此同时，顾云月正一步一步往湖泊深处走……
虞槐大喊：“顾小姐，站住！”
只听顾云月喃喃自语，“槐槐，槐槐，你在里面吗？”
顾云月自以为泡进了五年前的海水，氧气被夺走，呼出一串一串让人窒息的泡泡。
视线模糊，她本能的要张开双臂去拥抱人鱼，眼眸中是深沉的温柔和求救。
虞槐骂了一句脏话，心想他妈这个人类真是个疯子。
还是个脑子不好的疯子。
在淡水里面找美人鱼，脑子被驴踢了吧。
虞槐眼看顾云月一步步头顶没入水面，尾巴一甩，把人立刻带到岸边。
她赶紧去拍人类的胸口，“快点把水吐出来！”
虞槐脑瓜子嗡嗡，气的恨不得给人类两巴掌让她别呛水。
顾云月意识混沌后脑如同针扎的疼痛，好似慢慢消减，“槐槐？你在哪里？”
顾云月下意识想要寻找熟悉的鱼儿。
手指用力拉住她的袖口。
顾云月苍白着脸靠在虞槐怀里，头发狼狈又潮湿地往下滴水。
自从父亲母亲死后，虞槐是她唯一一个信任的人。
有鱼儿的地方，才是家。
她在幻觉中回到五年前，明知道会被海水淹没，依旧沉入深海，因为她知道鱼在水里，会拥抱住她。
虞槐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快点把喉咙里的水吐出来！”
“顾云月，你要淹死自己了，知道吗？”
虞槐气的小尖牙都冒出来了，一边给自家蠢人类做人工呼吸，一边鱼认为最刻薄的话说，
“你如果死了，我就是小寡妇，我在你坟前唱一出小寡妇上坟，勾引上别的女人，一起给你上坟去。”
顾云月意识模糊中听到了这句话，吓得立刻睁开眼睛，一口水从喉咙里呛了出来。
虞槐：“。”
顾云月大喘着气捂住胸口，一股股的湖水从痉挛的肺部散落在地上，双唇就算不涂口红也美的惊人，因为脆弱，眼角滴出泪水，并不会像人鱼一样落泪，成珍珠反而从眼角慢慢流到了下巴处。
胸口和胃部痉挛，让顾云月整个身体一抽一抽无助又狼狈极了，本就高挑偏瘦的身体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
比起只是在呛水，更像是在……她脸上过于绯红，妖艳美丽。
虞槐看的心神恍惚，小声说：“顾小姐就连呛水都能那么好看。”
虞槐轻轻把娇弱的人类搂到怀里，轻轻顺了顺人类的背部。
顾云月大口吐出水，猩红的舌尖在暗夜的湖边显得格外耀眼。
甚至有一瞬间，虞槐都想把自己的手指按到这人的舌尖上。
顾云月沙哑：“我没有死，你不许嫁给别人。”
虞槐耳鳍晃晃，“或许吧。”
顾云月惊魂未定，死死搂住虞槐的肩膀，喉咙里发出难受有细微的哭声。
“我就知道你会来。”
顾云月分不清现在是真实还是幻觉，一闻到虞槐身上的味道，如释重负。
虞槐关切：“你……精神问题是不是很严重？”
她的人类，不会真是个小疯子吧？
鱼不知道她工作上的事，只晓得去淡水湖里找鱼，就够离谱了。
顾云月发疯后便会口不择言，她抓住少女的手腕说，
“你愿意养我这个疯子吗？不要把我丢到疗养院去，我很省事，每天吃的不多。”
顾云月沉默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
“若不乐意，关到疗养院也行，那你能经常来看我吗？”
她笑的就像哭似的，紧紧抓住鱼儿的尾巴，生怕被抛下。
精神脆弱的人，经不起一丁点离别。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个没有老婆抱抱，就会去淡水湖里找鱼的发疯顾总，看上去不是很聪明，会半疯不疯口不择言撒娇，毕竟有鱼疼的人总是格外有恃无恐~
老婆们球球点个预收吧QAQ
接档文：《小魅魔穿成钓系O》
（封面是小魅魔~）
白软软是一只穿越来的小魅魔，被人强拉到就酒吧里。
小魅魔姿态艳绝，光是拿着酒杯，懒散地靠在吧台上打盹儿，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小魅魔很喜欢酒精的味道，但是为什么越喝越……“饿？”
背后淌汗，腿脚无力，身上的奇异香味扩散，整个酒吧的alpha都在看她。
传说中的生人勿进的集团长公主把人圈在怀里，低哑道：
“Omega，你的信息素紊乱了，需要抑制剂。”
小魅魔抓住她的领口，喘着气儿道：
“不要抑制剂，要你。”
“你……能当我的主人吗？”
她们魅魔，都是有饲主哒。
顾见幽看上了小Omega的这张脸，和她软软薄薄的身段，把人养在身边当只金丝雀，整日千娇万宠着。
所有人都以为白软软是个柔弱可欺的Omega，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搭上顾见幽的大船。
面对蓄谋已久的秘书，不停“偶遇”的名媛，假装温柔的老同学……
生存状态相当糟糕。
小魅魔从顾见幽怀中退出来，舔舔嘴角
太天真了，让你们见识一下魅魔的种族特性。
……
顾见幽对小女朋友百依百顺，把人宠上天，只是有个缺点很头疼。
顾见幽望着分不清alpha和Omega，不知道什么是求偶期的小Omega，陷入了沉默。
顾见幽抱着她无奈道：“真不敢让你出门，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小魅魔：“不会嗷。”
结果当天晚上，顾见幽望着她又细又长的尾巴和头上的角，受到了惊吓。
小魅魔把尾巴塞到她手上，“尾巴被摸了，不娶我，说不过去吧？”
超会撒娇小魅魔受x多金霸总醋缸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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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你愿意养我这个疯子吗？不要把我丢到疗养院去，我很省事，每天吃的不多。”
“若不乐意，关到疗养院也行，那你能经常来看我吗？”
顾云月整个脑子都嗡嗡的疼，多少有点趁着疯占便宜的嫌疑。
浑身冰凉湿透的顾云月把微微发烫的额头贴在虞槐的锁骨上，眸子里浸满了水光。
“虞槐，你若嫌我麻烦，就把我关到疗养院里，也不求经常来看，逢年过节来一趟就行。”
底线一步步往后移，顾云月发丝狼狈给贴在脸颊上，因为水中的挣扎一半肩膀露出来。
在月光下如同被撒了一层银粉，让人想要抚摸触碰更多。
虞槐咽了口唾沫，从前只见顾小姐温柔或强势，哪里见过这份脆弱的模样？
鱼从来都是被人类哄，什么时候哄过人类。
她手足无措地抱住自家顾小姐，有样学样，
“乖，我在这里，别怕别怕。”虞槐亲吻着顾云月发烫的额头，招呼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把担架抬过来。
虞槐亲吻着顾云月颤动的眼皮和睫毛，嗓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像顾小姐那么好的人去疗养院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顾云月呼吸急促，死死握住虞槐的脚踝，手指把嫩白的脚踝按出了青色指痕。
虞槐忍痛抽了一口凉气。
总助和助理倩倩看到这一幕都快疯了，前者险些尖叫出声，“快点叫医生来！”
顶头上司差点在所有人面前被湖水淹死，总助瞳孔地震，后背生生吓出冷汗。
顾云月抓着少女不放手，虞槐只得掰开她的手指，把抓着的脚踝换成手腕。
医生紧赶慢赶，脸上急的发红，赶紧掏出听诊器。
几番检查，一身松的口气，对团团围住的剧组成员说，
“病人只是呛水，现在水已经咳出了，心肺功能没有受损，好好调养便可。”
导演看单价上面色苍白的顾总，吓得膝盖软了，差点要跪到地上。
导演擦汗，惊魂未定，连连鞠躬：
“麻烦医生，麻烦医生……”
投资人爸爸来剧组客串，结果开机没两天就溺水在湖里。
其惊恐程度可以列在电影拍摄意外集锦的前三名。
导演眼前一花，差点倒在其他演员身上。
待到所有人走后，医生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顾云月，随后又看了一眼总助。
他犹豫很久后试探说，“我在后山发现了一个双腿被折断的男人，带着鸭舌帽，身上穿着工作人员的马甲。”
医生隐约意识到有些东西不该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忍不住开口，
“那个病人看起来挺严重，好像脖子受损，肋骨也断了两根，被一行黑西装男人给拖走了。”
总助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抬了一下眼睛，
“他罪有应得，医生不必好奇。”
总助把顾总手里紧紧握住的一对耳环收进绒布袋中，用止血喷雾洒在老板被耳环戳破的手掌心上。
许氏地产的人想要和集团争夺城南的地皮，好死不死的把主意打在了顾总的心理阴影上。
总助对虞槐抱以一个无奈的笑容，“麻烦虞小姐照顾顾总了。”
虞槐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少女双眸澄澈，
“什么罪有应得？”
少女干净的就像一汪清水，就连总助都不忍心在她面前多说社会的阴暗，缓声安抚，
“没有的事，虞小姐不必多思。”
总助在临走之前补充了一句，“顾总在溺水时有说到什么吗？”
她担心自家老板发疯之后口不择言，说些会引起股价波动的话。
虞槐认真点头，“顾小姐有说。”
总助心脏一紧，“什么？有被别人听到吗？”
虞槐：“说让我不要把她送去疗养院，说她没疯脑子也挺好。”
少女手指按摩着顾云月精致的手腕，“我怎么可能把顾小姐送去疗养院，以顾小姐的性子去疗养院，怕不是要被人给欺负死。”
总助：“……”
她就不该问。
……
整个医务室内只有虞槐和顾云月两个人，虞槐坐在白色的病床边缘，手指轻轻抚摸着脆弱人类的面颊。
虞槐小声嘀咕，“像你这样的人类，在星际时代肯定没有人鱼要，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虞槐轻轻哼一声，手指按着顾云月发红的耳垂，感受手中的耳垂柔软又有弹性。
她鬼使神差地用小尖牙轻轻咬住，感受到病床上的人脊背绷直，
虞槐恶趣味的用力咬下一口，血珠融在了白色的小尖牙中。
人鱼天然是冷血动物，在海里面自幼就追着鲨鱼跑，对血腥味非常灵敏。
淡淡的铁锈味，融化在唇舌间，虞槐浅蓝色的眸子里酝酿出大海的风暴。
顾云月眉头蹙起，眼睛睁开一条缝，“虞槐？”
少女用略带粗糙的舌头一下，一下舔顾云月破损的耳垂，酥酥麻麻引得床上的人呼吸急促。
嫣红的双唇因为喘气而轻轻张开，虞槐恶趣味地将手指抵在顾云月发红的唇上。
“睡吧，距离天亮还早。”
顾云月意识昏沉，加上刚刚吃了药，下意识的搂住了虞槐，把小鱼往怀里带了带。
夜晚深沉，虞槐感受着顾云月轻缓的呼吸，把鱼尾巴往这人怀里送。
虞槐嫌弃的小声说，“除了我这条小傻鱼，还有谁会把尾巴给你摸。”
凌晨，顾云月电脑叮咚响了一声。
顾云月沉沉睡着，虞槐拨动鼠标点开了新发来的邮件。
是公司行政人员。
虞槐嘀咕了一句，“大半夜的我家顾小姐怎么那么忙？”
说着虞槐狠狠地摸了一把顾云月的腰身，皮肤顺滑温暖，虞槐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从顾云月的蝴蝶骨一直摸到了辟谷，手贪心地流连忘返。
少女敲击屏，点开了邮箱附件，在泡沫纸箱里放着一块残骸。
邮件文字：公司凌晨收到包裹，经检查为游艇残骸，比对结果是五年前的某型号游艇，遭遇过爆炸，此碎片为甲板前端。
虞槐看了看熟睡还不忘皱眉的顾云月，手指轻轻安抚人类的背部，直到她的皱眉完全舒展，变成了若有若无的喘气。
虞槐把邮件删掉，“顾小姐的对手都是些什么混蛋，故意用五年前的事情刺激我家老婆。”
少女知道自己喜欢人类，对五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成为心病。
更不能让这些别有用心的图片在人类面前出现。
虞槐嘴里骂骂咧咧，手指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床上人全身发红，完全不见睡梦中的愁眉不展才略微罢休。
小鱼晃动着尾巴，鱼鱼哪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想趁着人类睡着欺负人类罢了。
……
顾云月一晚上睡得昏昏沉沉，前半夜梦到了，五年前溺水的场景，后半夜慢慢就变了调。
顾云月身上穿着干燥的衣服，仰面躺在医务室的白色床上，闻到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神色恍惚，手指慢慢擦过嘴角和耳垂。
“我昨晚上怎么会梦到和虞槐在医务室里……”顾云月大梦初醒，眼睛中还带着惺忪的水汽，“昨晚我好像被鱼给……”
睡梦中顾云月全身都不能动，感知到某个轻飘飘如同羽毛似的东西，划过脖颈和锁骨，一直路过蝴蝶骨。
医务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变成了缠绵的清凉水味，纠缠着芍药花香。
顾云月眉眼变得粉红。
自带了几分魅惑。
总助推开门，便见到老板一脸思春地望着窗边，
那嘴唇红的好像被啃咬过。
总助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迫使冷静下来，老板昨夜刚意外溺水，怎么可能有心思干那档子事。
顾云月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虞槐呢？”
总助：“虞小姐在拍戏。”
顾云月僵硬的点点头，扶着腰坐起来，后腰一阵酸软，她差了点站不稳，幸好扶住了墙上的落地镜。
顾云月把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余光瞥见落地镜中，脖颈和锁骨上青青紫紫。
手腕和脚踝上也没一块好地方。
好似是被人狠狠虐待过。
顾云月：“。”
顾云月下意识扶了一下眼镜，仔细看了一眼镜子，再看了看自己身体。
耳垂上伤痕斑斑，血已经被擦去了，看上去耳垂可怜极了。
好在总助一直低着头，刚刚进门时，也不过是远远一看并未察觉到老板的异状。
顾云月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慌乱地扯过丝巾系在脖子上。
“剧组人员都排查干净了？”
总助点头，“都干净了。”
顾云月换上长裙，遮挡住小腿上的斑驳，忍着疼挺直腰背，她眼中一片清明，“昨晚……”
总助顶着老板淡然的眸子，“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您只是不慎跌进水里，有虞槐小姐帮助，您身体很好。”
顾云月：“。”
顾云月站在遮阳伞下看着虞槐顺利拍戏，大概是本色出演的缘故，大多都是一遍过。
导演眉开眼笑。
虞槐在湖水里注意到顾云月的目光抬头笑盈盈地看过去，后者眼睑下垂，不去对视。
虞槐的尾巴之所以会受伤，全都是五年前游艇爆炸的错。
后续游艇公司赔偿了几个亿，后来在舆论下公司倒闭，虽然已尘埃落定，但不论怎么说，虞槐是因为顾云月而受伤。
站到阳光下，总助这才发现老板身体上青青紫紫，惊讶：
“我这就去找医生给您开消肿化瘀的药，大约是在水里磕到碰到了！希望别伤到骨头！”
顾云月把总助叫回来，小声说，
“我活该。”
虞槐尾巴至今不能愈合，想要往自己身上撒气，实属正常。
总助疑惑地看着自家老板，心想怎么就活该了？
别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脚踝处还有被尾巴重重勒住的吓人痕迹，其实压根就不疼，只是碰上去会有点酸酸而已。
她慢慢的走到片场，导演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像迎接一尊大佛一样，绕在投资人爸爸身边。
顾云月目光低垂，“我没事，昨日麻烦导演了。”
导演赶紧摇头，“顾总身体可有不适？”
昨晚呛到水，顾云月现在喉咙沙哑，“我没事，今天应该有一场我的戏。”
正在岸边和别的演员对戏的虞槐立刻抬起头，耳鳍不自觉地晃动，想要吸引人类的注意。
旁边的演员都看傻了，“你这塑料做的耳鳍，怎么还能晃？”
虞槐摸摸软乎乎的耳鳍，“还能变颜色。”
说着那浅蓝色的耳鳍，尖端冒出那淡淡的粉红色。
旁边演员：“！！！！”
虞槐羞赧，“顾小姐陪我一起对戏好不好？”
虞槐嫩的顾云月身边，双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顾小姐身体还难受？”
少女浅蓝色的眸子深情地盯着自己的伴侣，眸子深处隐藏着大海的风暴，想要把这个人类带到最寂静的海底洞穴，让人类一辈子和鱼待在一起。
毕竟她的人类，太脆弱了。
顾云月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过身去抱少女，
“我没事。”
她动作纵容，目光苦涩地看了一眼少女被长裙遮挡住的腿。
若少女此刻是恨她，不想继续陪她在身边，甚至大吵大闹，想要伤害她，顾云月都能够接受。
可偏偏这少女软乎可爱，一如既往的黏人，会撒娇。
反倒让顾云月心里涌起一阵阵苦水。
顾云月两根手指夹起剧本，“我熟悉一下台词。”
虞槐眼底闪过一抹疑惑，随即笑容更甚，“好，都听顾小姐的。”
拍摄结束。
顾云月在这个取景地的戏份不多，剩下来的戏，需要去城市里拍。
化妆师给虞槐梳理长发，助理倩倩蹲下给虞槐换下腿脚上的装饰。
助理倩倩询问，“这几日拍了几张姐和顾总的照片，能发到微博上吗？”
虞槐随意扫了一眼，是昨天顾云月落水无助脆弱，躺在她肩膀上的模样，皮肤白的吓人，今天那双唇却嫣红嫣红。
虞槐的外衣搭在顾云月的肩膀上，手指以不容拒绝的保护姿态，搂着对方。
好似是掠食者，保护自己刚刚捕猎到的猎物。
另外一张图片是今日中午拍的，两人在一起读剧本。
虞槐点头，“随你。”
虞槐忧愁地望了一眼顾云月所在的方向，她的人类坐在靠水的石头上抽烟。
烟雾渺渺穿过指尖，最后从唇中吐出。
顾云月注意到虞槐看来的视线，眸子微抬看过去，
“什么事？”
虞槐立刻把视线收回，小声对助理说，
“今天，顾小姐对我的态度不对。”
助理倩倩莫名其妙，“顾小姐今日对姐顺心顺意，还亲自给姐编头发，粉丝都磕疯了。”
虞槐摇头，心烦意乱的整理行李箱，
“今日顾小姐对我笑的时候，心事重重的，好像我强逼着她似的。”
虞槐心里不舒服，“该不会是我昨晚上对顾小姐太过分了，她才不愿意搭理我。”
助理倩倩露出吃瓜眼神，“姐对顾总做什么了？”
虞槐一提到此事，满脸泛起薄红，眼角是淡淡的绯。
少女把裙子一股脑塞到行李箱里，喃喃自语，
“我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趁着顾小姐呛水昏迷，手伸进她的衣服，胡乱摸了两下而已。”
助理倩倩瞳孔地震。
助理倩倩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打开微博，点击刚发出的图片。
“卧槽，这是我能看到的东西吗？”
“如果换一个人，我有理由相信顾总是被欺负了，但是……”
“腿上那青紫色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捆出来的，救命，我家虞槐玩的那么野的吗？？？”
“我就知道顾总去拍戏不简单，别人都是潜小明星，您被巧明星潜hhhh”
“第一张照片的虞槐好A，奶凶奶凶我真的爱了。”
“我想当虞槐的狗！”
“楼上几颗花生米喝成这样啊，虞槐缺你这条狗？姐姐姐姐请考虑我！”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顾总的眼神了吗，好像跟落寞的小媳妇，哪一个人踢醒我。”
助理倩倩惶恐的抬头看虞槐，“需要把图删了吗？”
虞槐有点心虚，“不然你问问顾总？”
助理倩倩心想还是把我给杀了。
……
次日清晨飞机起航，照片在微博已经呈病毒式蔓延。
不是CP粉的人也垂直入坑。
网上传言一个经济学教授在课堂上搜顾云月的名字和商业版图，结果出现了这张图，整个教室陷入欢呼。
虞槐小心打量身旁人，脸颊靠在顾云月的肩膀上，心虚：
“顾小姐出名了。”
顾云月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打开手机是隔壁产业园的王总发来的消息。
王总：本来以为顾总去娱乐圈只是玩玩，没想到你在哪都优秀（大拇指）（大拇指）
王总：集团股价步步高升，顾总实属我辈楷模（玫瑰花）（大拇指）
顾云月把人拉黑了。
丢人丢到姥姥家。
虞槐小心翼翼地替身旁娇贵的人类按摩手腕上的青紫，“我有个方法能够迅速消肿化瘀。”
顾云月睫毛微颤，“什么？”
她脖子上系着丝巾，手上佩戴虞槐赠送的鲛纱手套，没人能看得出痕迹。
也没人知道这平时软糯糯的小鱼，会那么凶。
顾云月心理愧疚，小声说：“你别瞎弄。”
素来清冷的嗓音多了几分讨饶和示弱，平日里淡漠的狐狸眼则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笑意。
虞槐：“人鱼的唾液可以治疗外伤，顾小姐只需要让我舔两口，一切都能好。”
顾云月先是一怔，随即耳垂发烫拒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顾云月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挪，飞机座位本就不大，能躲到哪里去？
顾云月想把鱼推开，“不要胡来，我今日有事情要去办。”
她们鱼从来都是被人类宠着的，哪里受得了被人类拒绝。
目光灼灼地，盯着脸色逐渐变红的人类，“既然要外出办事，就更不能在身上弄的这般斑驳。”
飞机落地，虞槐没有得偿所愿。
全程都散发着低气压，上了车后，被人类摸了摸长发才稍微开心了一些。
回到C市，顾云月要忙的事情有很多。
让司机把虞槐送到拍摄基地后，便去了公司。
临别时，担忧抚摸顾云月的耳垂，感受着好垂伤还未愈合的伤口。
那是自己用小尖牙咬的。
虞槐：“今日晚上有雨，很大的雨，顾小姐早点回来。”
顾云月点头，“我明白。”
虞槐摩挲着顾云月冰凉的镶嵌了宝石的眼镜链条，她站在车门外，将头伸进车窗内，亲吻住顾云月冰凉的金丝镜框。
顾云月心脏几乎在那一刻停止了，冰凉的镜框，第一次被亲吻。
距离眼角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
却比直接亲吻在眼角，更让人心脏噗噗直跳。
虞槐：“顾小姐去忙吧，我也要去赚钱养顾小姐了。”
临走之前，虞槐坏心眼说，“我去攒钱给顾小姐找个条件最好的疗养院。”
顾云月：“……”
她一阵捂脸无语，她一发病就容易疯言疯语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司机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见，生怕听到太多小情侣的事被灭口。
……
正如虞槐所说，从下午开始一直在下雨。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C市上空，把人逼得喘不过气。
城南那块地上，靠近一条江，豆大的雨滴洒落在生锈的起吊架上。
黑色轿车停在一处厂房门口，顾云月身穿风衣，车门拉开，黑色羊皮短靴踩在雨水地上。
头顶上打了一把黑伞。
面前十几个男人凶神恶煞，一个个块头结实，身体上到处都是纹身。
“ 哟，这不是顾总吗？您怎么大驾光临到这种肮脏地方来？”为首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您不再拍戏，陪小女朋友，倒是挺有闲情逸致。”
顾云月目光淡漠，“我母亲的遗物耳环，和游艇碎片是你们寄的？”
即使虞槐把顾云月邮箱里的游艇碎片照片给删掉，她去一趟公司看到带着人造血浆，和爆炸交黑的游艇碎片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男人勾着嘴角说，“真厉害，大老板以为您会疯呢，没想到顾总是个厉害人。”
商战或许在写字楼里会表现得很优雅，但刚开始的野蛮扩张和争抢利益，永远有血腥的一面。
白手起家的富一代，没有一个人手下干净。
顾云月眼中带着悲悯和叹气，“你们大老板贯会用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怪恶心人。”
“把我母亲的遗物和游艇碎片全部给我，不然……”
顾云月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她的人早就把这里给围起来。
……
距离顾云月抵达城南，一直到警车响彻整条主干道，过了两个小时。
几乎没人知道这两个小时之内发生了什么。
顾云月坐在车内，皱眉拨打虞槐的号码，一直都显示无人接听。
就在她准备开车去片场接小女朋友时，对方才匆匆忙忙打来电话。
顾云月解决完问题后，满心满意都是安抚自家小鱼，自然没有注意到那些落网的人个个精神都出现了极大幻觉。
为首最嚣张的那男人，摔倒在积水的地上，竟然硬生生的溺亡了。
直到身旁人提起这件事，“奇怪，咱们没闹出人命啊。”
顾云月先是皱眉随即舒展开，心情复杂。
她的小鱼……在帮她出气？
作者有话说：
又是一条保护老婆的小凶鱼，鱼鱼哪能看着老婆受欺负，亮出小尖牙，非常凶地嗷呜嗷呜，鱼鱼不知道人类哪有那么多坏心思，鱼鱼只想要抱抱自家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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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下雨天，顾小姐肯定不舒服。”虞槐象征性的打了一把伞，走在雨水里。
她提前拍完今日的戏份，空了一个多小时，想提前见自己的人类。
虞槐在马路上看到疾驰而过的熟悉黑色轿车，立刻钻到一辆出租车里。
跟着前面的轿车来到了老城南，靠江边的废旧厂子。
出车司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座过分美丽的少女,
“城南快改建了，听说要搞个全市最大的商业区，啧，最近这地方总是闹鬼。”
司机听后座少女不说话，心里起了一层白毛汗。
大下雨天的，一个皮肤白的像水晶玻璃似的少女静静的坐在出租车内，还让他跟上前面那辆黑色豪车。
司机擦了擦冷汗，“美女，我是正经司机，不做那档子事。”
虞槐身上没有披大衣，只有一条薄薄的白色裙子把本就雪白的肌肤衬托的更加透明，精致的锁骨上附带着化妆师还未擦去的红色印记，看上去颓靡又疼痛。
虞槐透过出租车玻璃，看到不远处，顾云月撑着黑伞站在雨里，面前有十几个男人。
个个凶神恶煞，隔着大老远鱼就能感受到杀气。
司机额头上的冷汗流到脖子里,
“美女，一共五十二块钱。”
司机催促让虞槐赶紧下车，司机之间消息灵通，知道有两个大企业在争夺城南这块地最近很不太平。
听说还闹出过人命呢。
虞槐从钱夹中掏出一沓红色纸钞，“别吵。”
司机咽了口唾沫，目光紧紧盯在虞槐手里，散发着特殊油墨香味的钱上。
他辛辛苦苦开半个月，都挣不了那么多。
司机眼神闪烁的接过钱，默默把车子开到了不起演出。
人鱼的听力特别好，耳鳍在阴影中轻微晃动，听到谈话的破碎细节。
“父母的遗物”“游艇残骸”“你们老板”“装神弄鬼。”
不知过了多久，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虞槐心下思忖，大抵猜到了全过程。
许氏地产的人想要用下三滥的法子让顾云月精神出问题，把顾云月引到这块地方来做交易，本来以为会面对一个沉浸在五年前，悲伤中极不理智的顾云月，却没想到后者做足了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个男人忍痛闷哼和尖叫声传来。
虞槐双手扒在玻璃上看到顾云月短靴踩在浸透了血水的地面上，从来都高贵优雅的顾云月此刻正撑着伞。
身后肌肉虬结的黑西装保镖在雨夜中像是一个个坚韧的雕像。
密不透风的保护他们的老板。
虞槐愣愣地看着顾云月，那双看着她从来都是笑意满满的眸子，此刻冰凉的仿佛能让人骨髓冻结，金丝边眼镜格外冷硬，镶嵌了细碎宝石的眼睛，链条上挂着雨滴。
顾云月的黑色短靴踩在一个男人的手上，那男人随即发出了尖叫声。
身旁保镖立刻蹲下，把男人手里的几件手饰双手递给老板。
“顾总，这些都是夫人和老爷的遗物。”
顾云月目光掠过特意沾了人造血浆和沙子的耳环项链，那是母亲最喜欢的款式。
另外一个已经表盘破碎的机械手表，是顾云月给父亲买的礼物。
父亲很喜欢，不管出席什么场合都会佩戴。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顾云月，她曾经有个极为美满的家庭。
现在什么都没有。
顾云月戴着手套拿过袋子，转身回到黑色轿车。
她眼神晦暗，叫人分不清情绪。
顾云月用余光看了一眼膝盖骨折的男人，“告诉你们老板，不要自作聪明。”
触碰了顾云月的逆鳞，背后人怕是没有自作聪明的时间了。
……
黑色轿车驶离，
目睹这一切的出租车司机胆战心惊，“美女，这，这……”
这哪是他一个小老百姓能够看到的？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破碎又心疼，她们鱼从来都没有那么心疼过。
她的人类美丽又脆弱，哪能经受坏人这般精神折磨。
虞槐心脏疼的一抽一抽，眼底深处，划过惊涛骇浪。
她手指轻轻触碰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若有一个人看到，一定能发现玻璃上的雨水呈不规则的漩涡。
地上带着血的积水涌入地上那些男人的鼻腔内。
身上全是纹身，眼神贪婪又恐惧的男人，死死捂住喉咙，眼睛不可置信又极为恐慌。
怎么会在陆地上呛水——
虞槐眼眸中带着少女的懵懂，和浓郁的厌恶，人鱼本就是冷血动物，不需要遵守人类的律法。
比起经过系统教育的人类，少女多了几分来自于野兽的凶残。
她收回目光，“我刚刚听到了许氏集团的名字。”
司机僵硬的点头，还没有从刚刚看到顾云月的场景中缓过神，“我，我也听到了……”
司机当然没看到那些人在陆地上溺水，不然早就吓疯了。
虞槐笑容浅浅：“请带我去许氏集团的公司总部。”
她想要揪出在背后欺负她心爱人类的人。
虞槐望着幽暗的夜色，“人类果然是贪婪又恶毒，真叫人讨厌。”
除了顾小姐。
……
管家：“助理说虞槐小姐提前从片场出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顾云月刚洗了个澡，把身上肮脏的气味给冲掉，她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
“去找。”
管家立刻点头称是，几个公司的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脸色非常严肃。
顾云月身上穿了件藕色的稠面睡裙，光脚赤足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
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芍药花香味，勾着所有人的鼻息，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向她。
顾云月轻轻梳理长发，把金丝框眼镜佩戴在鼻梁上。
秘书：“顾总，许老板找人写了稿子，打算放老板的丑闻。”
顾云月眸子轻轻挑起，“什么丑闻？”
顾云月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就像没有看到面前坐满了西装革履的公司员工。
她只想见自家不见了的小鱼。
秘书：“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许老板想传谣言说您的位置来路不正，五年前亲手设计陷阱，让董事长夫妇意外罹难。”
话音刚落，整个宅子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悄悄去观察老板的状态。
顾云月手指用力握紧，随即松开，“他发不出去。”
掌握媒体就掌握的话语权，她有足够的自信。
集团旗下涉及娱乐业，和各类媒体打交道成了日常便饭。
哪家媒体都不想得罪集团。
时钟滴答滴答往前走，夜逐渐深沉，外面狂风骤雨缓缓变成小雨。
“啊！”员工尖叫出声，立刻捂住嘴，“顾总这……”
一声尖叫划破了安静的会客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向安静的秘书身上。
秘书满眼惊讶地把电脑放在茶几上，“最新消息传闻许氏的董事长在公司……好像疯了？”
“他有心脏病史，听说现在被救护车拉走送去急救室了。”
传闻，他受到了过度惊吓。
有中风风险。
现在正淌着哈喇子。
顾云月眼中划过奇怪，“你们做的？”
在场高管互相看看对方，眼中无辜又疑惑。
他们哪有那本事。
许总一出事，手下人也不知道那些顾云月的假黑料该不该放，个个怂成鹌鹑，担心得罪顾云月这边。
顾云月：“……”
人都快没了，他们一群人坐在老板的宅子里，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一个个趁着雨小，开车回去。
整个宅子重新陷入到了寂静当中。
顾云月仰躺在柔软的沙发里，手里抱着虞槐时常捂在怀里的小抱枕，低下头来用力闻了一下。
她把自己洗得很干净，身上一丝一毫的血腥味都没有留下。
管家：“顾总，虞槐小姐回来了。”
顾云月把枕头抱紧，眸子里带着委屈，
“可算回来了，大半夜死到哪里去了？”
虞槐全身湿漉漉的淋着雨水，长发一缕一缕的披散在肩膀上，身上穿着轻薄的白色裙子，此刻被水浸透成了半透明。
把本就曼妙的曲线衬托的淋漓尽致，晶莹透白的皮肤上浮了一层薄红。
虞槐赤脚走到沙发前，心疼地捧起顾云月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脸颊上。
顾云月嘴唇动了动，“你在外头，别回来了。”
顾云月抿着唇，她从城南回到宅子，最想见的就是虞槐，结果等了好几个小时，连个鱼影子都没有。
虞槐软软道歉，“顾小姐对不起。”
虞槐声音糯糯，微调向上扬，带着天然的撒娇。
“顾小姐……要不要抱一下？”
鱼心疼死自家人类了。
顾云月：“许老板心脏病突发和你有关系吗？”
虞槐很心虚地回避开顾云月的眼神，整条鱼软乎乎的靠在顾云月怀里，尾巴轻轻撩过顾云月的脚踝，环绕上去。
“顾小姐头疼吗？我给顾小姐唱歌。”
虞槐双手环抱住穿着红色睡裙的脆弱人类，把近期得到的片酬全打到人类的卡上。
顾云月：“……”
好了，我知道是你干的了。
顾云月手被放在鼻梁上，挡住房顶的水晶吊灯照射下的强光。
无声笑了。
她从来都没有被人那么明目张胆的疼爱过，被人安安全全保护在羽翼之下。
顾云月心头一阵复杂，后脑针扎似的疼痛消弥不见，她笑的都快出泪花了。
虞槐胆战心惊地抱住顾云月，胆怯：“顾小姐？”
怎么又哭又笑的？
这个人类是不是又要疯了？
……
“这样的剧本真的合适吗？”总助站在片场，忽然觉得世界更魔幻，“顾总客串的角色，会影响到外界对集团的印象。”
许氏集团的事情忙完后，顾云月彻底拥有了城南的快递的开发权，一切事情尘埃落定。
年关将至，天上飘飘扬扬落雪，一切工作都在收尾阶段，包括拍戏。
总助拿着剧本和导演理论，“应该让编辑给顾总一个正面向上的角色，而不是个处心积虑想要把湖中妖精纳为己有的混蛋人类。”
导演很无辜，“当初给顾总审剧本的时候，说人设可以。”
总助急的在冰雪天气里，脸上泛起一层汗，“那是审核流程有问题，我们顾总向来为人正直，哪里会做出人模狗样，把妖精私藏于地下室的恶劣举动。”
“若是让不知情的观众看了，对集团有坏印象，问题就大了。”
顾云月揉了揉眉头：“没事儿，拍电影罢了，你太当真了。”
总助看了看剧本，又看了看老板，“顾总！”
虞槐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家人类，
“顾小姐换好衣服了吗？”
顾云月从更衣室内走出来，身上穿着前些年购买的鱼尾长裙，比剧组提供的服装质量更好，在阳光下泛起丝丝珠光，腰线收窄，腿部比例拉长，把露在外面的一截脚踝衬托得更加精致。
导演忙不迭地凑到投资人爸爸身边，“顾总，这场戏是旅行者把湖中妖精私自带到城市里，发现妖精落泪能成珍珠，长相娇柔美丽，心中起了贪恋。”
“把妖精关在地下室里，不见天日。”
导演干咳了两声，“把人性的罪恶发挥的淋漓尽致。”
总助听的太阳穴突突的，看老板没有反对，只好愁眉苦脸的站在一边。
同时心里又暗搓搓的开始磕CP，和导演交涉是工作上的义务，她内心还挺认可顾总的霸总形象。
取景地选在一处城郊别墅内，地下设备中似的精妙绝伦，地面上铺着一层白色的长毛地毯，上面铺洒着道具组准备的硕大白色珍珠。
湖中妖精的形象有参考深海鲛人，也就是美人鱼。
落泪成珍珠的设定也源于此。
在白色长毛地毯上放置着一硕大的金色鸟笼，里面锁链层层叠叠，漂亮的妖精此刻脱离湖水的滋养，无精打采又脆弱的靠在笼子那一侧。
尾巴末尾被扣了一个金色的小环固定住，不让妖精挣脱。
尾巴是妖精最有力量的部位，同时也最为薄弱敏锐。
虞槐杏仁眼水光朦胧地看着顾云月，“这场戏一遍过好不好？”
虞槐嗫嚅，“尾巴被绑住，有点难受。”
所有人都以为虞槐的尾巴是私人手工定制的套子，谁又能想到是真的人鱼尾巴呢。
顾云月下意识抚摸着金丝眼镜，才发觉眼镜被摘下了。
她改为抚摸冰凉的链条，“好。”
摄影开始。
贪心的旅行者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穿过黑暗的走道，红色鞋底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艳丽，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
被困在笼子里的妖精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手腕却被固定住，不得动弹。
“呜呜”妖精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呜咽，下意识的想用尾巴挣脱锁扣，只能无助地垂落，“放我出去。”
黑暗中，旅行者手里举着蜡烛，火光照亮了半边美的窒息的面容。
白色蜡烛缓缓融化，把黄金鸟笼里的妖精脸色衬托得更加漂亮。
人鱼牙齿打颤，“人类，把我放开。”
旅行者的高跟鞋踩在白色长毛地毯上悄无声息，钥匙打开锁扣发出了咯吱一声。
鸟笼里的人鱼往后面蜷缩一下，鳞片吓得都炸开了。
人鱼眼眶发红，“贪婪的人类究竟要做什么！”
旅行者浅笑抚摸着人鱼冰凉的尾巴，“啧，真软。”
把人鱼最有力气最凶残的部位形容成软，人鱼眼眶越来越红，小尖牙咬的咯咯作响。
偏偏尾巴尖在人类手里，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人鱼委屈的皱起眉头，尾巴尖一个劲的打颤，
“我才不会哭，不会让你们人类得逞。”
旅行者单膝跪在地上，手指用力擦过人鱼的下眼尾，让那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于下巴处。
眼泪化成珍珠，需要后期用特效达成再加上剪辑，但谁能想到虞槐是真的鱼，
珍珠落于地毯上。
旅行者红唇上扬，说出残忍的话，“就这？”
“一碰就哭，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旅行者喉咙里发出了贪婪的闷笑声，手指划过人鱼的颈动脉，一路摸索到了柔软的喉咙上。
“眼泪那么值钱，那血岂不是会更值钱？”旅行者按压人鱼的喉咙，迫使人鱼高扬起脖颈，好似是濒死的天鹅，“会长生不老吗？”
说着，顾云月手指用力一按，人鱼喉咙里发出一声泣音。
贪婪的人类不满足于几颗珍珠，想要更多。
更想要亲手折辱这过分美丽的生物。
尖牙划破人鱼的脖颈，鲜甜的血液弥漫在舌间。
“咔！”
一幕戏结束。
虞槐雪白的脖子被搓红，委屈巴拉扑到顾云月怀里，“顾小姐刚刚弄疼我了。”
顾云月立刻解开了，扣在人鱼尾巴上的金色小环，揉了揉浅蓝色的尾巴尖。
导演看着取景器里的回放，啧啧称奇，
“这段演的太好了，顾总眼睛里对于妖精的向往和占有，简直比老演员掌控的还要好。”
总助：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演。
虞槐用力抱住顾云月，身上本就轻薄的小裙子掀开，一节柔软的腰肢浮现在面前。
腰上挂了一条极为细的金色链子。
灼人眼球，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铭牌，上面是顾云月名字的缩写。
顾云月眼眸闪过晦暗，把少女的裙子往下拉，单手将体重轻飘的小鱼抱起来。
虞槐小声和自家人类咬耳朵，“顾小姐也会把鱼关到地下室里吗？”
顾云月：“不会。”
虞槐桃花眼笑眯眯的，哪里还见到刚刚拍戏时的脆弱和委屈。
顾云月俯身把虞槐哭下来的珍珠收进怀里，“不会，因为你不会跑。”
在拍摄过程中，助理倩倩拍了几张照片放微博上，把粉丝的期待感掉的足足的。
“卧槽这是我不花钱能看到的内容吗？”
“顾总是什么绝世大反派，我不相信顾总和虞槐不是这部电影的主角！！！”
“我已经说累了，赶紧上映，我钱包都准备好了”
“我老婆的尾巴哈斯哈斯，找遍全网都没有找到比虞槐尾巴还漂亮的人鱼皮套。”
“小黑屋yyds，小娇妻就该配小黑屋，我的XP终于满足了。”
“一进门就被姐妹们的苦茶子给绊倒。”
“裤裤飞飞，顾总好A，我要当顾总的狗。”
粉丝嗷嗷尖叫，顾云月又拍了几条后戏份彻底杀青。
原本摄制组对投资人爸爸的演技不抱希望，现在直呼过瘾。
顾云月将金丝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我公司还有事，已经告辞了。”
虞槐需要继续拍几个镜头，“顾小姐今日早点回来，别太忙了。”
虞槐没有忘记自家人内最近精神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时不时的头疼，不适合长期工作。
顾云月点头，“行，你忙完之后发消息给我，我来接你下班。”
虞槐腼腆的笑了笑，双手紧紧握住保温杯，看了一眼顾云月又重新低垂下眼睑。
顾云月停下脚步，俯下身低头看着乖巧的少女，
“嗯？”
虞槐双手把保温杯递给顾云月，“顾小姐要喝牛奶吗？”
保温杯里是温热的牛奶，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
顾云月微微愣神，她平日里并没有喝牛奶的喜好，只有在头疼的吃不下东西时才会喝一杯补充营养。
少女的心意不能拒绝，顾云月笑着揉了一把小鱼的长发。
“谢谢。”
……
黑色轿车内，顾云月拧开瓶盖，刚要把保温杯对准唇边——
空气中除了牛奶特有的香味外，还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腥甜味。
顾云月皱眉看了一眼纯白的牛奶，用舌尖舔了一下。
是牛奶纯粹的奶味。
融化在舌尖，却增添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顾云月手指磨搓双唇，无意中想到了拍戏中她不慎把虞槐的脖子咬破。
略带甜味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
“人鱼的唾液可以愈合外伤，人鱼的血可以治愈人类的疾病。”虞槐曾经攀附在她肩膀上时说过。
顾云月拿保温杯的手指捏紧，把整杯牛奶一口饮尽。
虞槐发来消息：顾小姐，牛奶喝了吗？
顾云月用手指擦过嘴角的奶渍，用舌头一点不剩的舔干净。
加了人鱼鲜血的任何一丝牛奶都不应该被浪费。
顾云月敲击键盘，“喝完了。”
她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也没拒绝小鱼的好意。
热腾腾的感觉从胃部蔓延到了全身，最后滋养了紧绷的神经。
顾云月望着对话框，无奈叹息笑了。
秘书坐在副驾驶上说，”顾总，您先前留意的粉钻皇冠有消息了，两日后在W国的拍卖会上出现。“
顾云月满意，点开了电脑隐藏文件夹里的钻戒图纸。
别人有的东西，她家小鱼也要有。
作者有话说：
顾总和小鱼老演员了，演的真情实感，真情流露，几乎就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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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采访？”虞槐一边舔伤口，一边搅动牛奶，“我和顾小姐的采访吗？”
助理倩倩：“是的，姐，您要参加吗？”
电影拍摄期间需要用各种方式来提升观众对于电影的期待感，其中参加采访访谈就是必不可少的途径之一。
虞槐抿了一口混了人鱼鲜血的牛奶，确认尝不出明显的腥甜味才把保温杯盖上。
少女脸上泛起一层薄红，冰凉的双手捂在滚烫的脸颊上。
外面纷纷扬扬落雪，快到了年末团圆时节，宅子上应景的挂上了大红灯笼。
虞槐呐呐：“一切都看顾小姐的意思。”
虞槐把自个儿埋在了雪白毛茸茸披风里面，尾巴被长毛毯子盖住，遮得严严实实。
虞槐好奇地凑上去，“出场费多少钱？”
助理倩倩比了一个数字，“如果姐急着赚钱，我这边还有好多通稿可以跑。”
助理倩倩即使每天都看惯了虞槐，仍然忍不住多看几眼。
沙发上慵懒靠着的少女睫毛随着呼吸微微翕动，浅蓝色的长发柔顺的披萨在雪白的肩膀上，少女大概很不喜欢穿衣服，若不是这层毛绒披风是顾总盖上的，说不定就扔到地上去了。
更显得性格娇纵可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她的意思来。
虞槐望着纷纷落雪，助理倩倩注意到自家艺人肩膀和锁骨上串着一片梅花印。
上面的红痕让人不得不多想。
……
顾云月在等候室内，闭目养神，访谈大厅在集团里，工作人员小跑着忙前忙后。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顾云月立刻睁开眼睛，金丝框眼镜后的狐狸眼上浮了一层水雾。
总助担忧：“顾总这段时间太忙了，需要好好歇歇。”
顾云月抿了一口咖啡，“忙完这阵子就回家过节吧。”
大门被推开，全身披着白绒绒披风的虞槐小跑进来，小高跟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
像个小炮弹似的，突然冲到顾云月怀里，被高挑的女子稳稳抱住。
少女本就身材纤细，体型不大，此刻身上毛茸茸的像个小雪球，蓝色和白色皮毛极搭，愈加显得冰雪可爱。
顾云月弯腰接过温热毛巾，细心擦拭在虞槐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和鼻尖上。
顾云月眉眼柔和，“小心凉。”
少女捂嘴浅笑，“我们鱼才不怕冷。”
顾云月手指点在她眉心，“看你眼角都冻红了，还说不冷。”
虞槐双手捂住发红的鼻尖，呼吸顾小姐身上好闻的味道，脸上更红了，把怀抱中的温牛奶塞到顾小姐手里，转身噔噔噔的去找化妆师。
整个冰雪可爱的小雪团子变成了个粉红色。
顾云月站在原地疑惑，“屋内那么热？”
顾云月对身后助理说，“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冷热交织，当心虞槐脸上长冻疮。”
访谈节目之前主持人和顾总虞老师对台本。
把大致的问题勾一下后，正式把直播打开。
“嗷嗷嗷嗷老婆我来了！”
“今天顾总的穿搭好美，黑色长风衣加上小羊皮短靴，我真的是爱了爱了。”
“今天也是想做顾总的狗吖，哈斯哈斯哈斯。”
“小娇妻是小雪团子，让我来尝一口我家虞槐是什么味道。”
“奇怪，虞槐的脸怎么那么红？”
虞槐穿着白绒绒的外套坐在顾云月身边，准确来说是依靠在自家顾小姐身上。
外套里面是一条白色小吊带，裙子层层叠叠，把脚踝衬托的更加精致。
主持人问：“许多粉丝都好奇，顾总为什么突发奇想会去客串《山海湖妖》的旅行者角色？”
主持人本应该是主导整个发言的角色，可在顾云月面前完全撑不起气场。
年轻的总裁眉眼温和，手指轻轻搭在虞槐的肩头，
“因为虞槐。”
尽管在CP粉当中早就有猜测顾云月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不可能平白无故去客串角色，大概率是因为虞槐才来玩一玩。
粉丝从来都没有指望过，正主会回应，完全没想到顾总当场承认。
看直播画面中顾云月温柔又深情的看虞槐， CP粉当场尖叫。
科勒娱乐圈无数假CP，和故意营业的艺人之后，
云雨 CP真实的让人想打胰岛素。
主持人眼中闪过惊讶，问出第二个问题，“导演透露顾总和虞老师对旅行家和妖精的理解非常深刻，两人的戏份几乎都是一遍过，想来私下里准备了很长时间。”
虞槐轻轻捏着顾云月的手掌心，红了脸颊和耳朵，
“我没有，不难演。”
虞槐边说边抬头看顾云月的眸子，“娱乐圈有个词叫做，真情实感？”
幽暗湖泊里的妖精，从来都没有见过人类，突然看到一个冒昧的旅行者靠在湖边小憩，好奇地从水底出来，被人类温暖的体温给吸引手指，试探性地放在人类柔软又红润的嘴唇上。
之后因为轻信人类而被装入黑暗的后备箱被关到了地下室。
被当成一个摆件，放入黄金做成的鸟笼中。
变成了人类的私有物。
少女心里补充了一句，她想变成顾小姐的私有物。
当然，更希望顾小姐是她的私有物。
顾云月垂眸低笑，“不难演，只要搭戏对象是虞槐，我就很好入戏。”
顾云月嗓音沙哑低沉，配合着深情的动作，在观众眼里两人眼神拉丝非常好磕。
主持人：要不把我鲨了，给你们俩助助兴？
主持人又问了几个问题，顾云月都挨个回答，或许是喝了掺杂着人鱼鲜血的牛奶困意上涌，顾云月眼眸愈加慵懒，看着虞槐的眼神莫名增添了几份占有。
就像一只凶猛的掠食动物保护住自己的小崽子。
主持人打开最后一个问题，笑盈盈的看着二位，
“粉丝们挑选出了一段最喜欢的剪辑片段，希望顾总和虞老师可以现场演一段。”
顾云月微微挑眉，在会谈之前没有这一项安排。
虞槐凑过头看了一眼，手指紧张握住印着台词的纸张，害羞成了一条小红鱼。
顾云月微微挑眉，“虞槐想试试？”
虞槐半张脸都埋在了白毛毛的披风里，害羞的像个粉团子，“可以吗？”
“要不然还是算了，顾小姐不应该在大众场合玩的那么开。”
顾云月单手捧起虞槐的脸颊，手指轻轻挑起少女的下巴，
“槐槐，不必顾及我的感受。”
虞槐咽了口唾沫，她想要在所有人面前宣告这个人类是鱼独有，任何人类都不能觊觎，想把人类身上打上鱼的标签。
主持人给的片段只有一个场景，是虞槐被关到地下室找了个机会要逃出来，结果被贪婪的旅行者发现。
剪辑花絮一发出，立刻火遍了各种粉丝群。
顾云月微微叹气，她实在是不会演戏，演戏只能用自己。
她手指轻轻按住少女柔软的喉咙，迫使少女仰起脖颈，露出最脆弱的地方，手指划过她的颈动脉。
逃跑的人鱼没想到会被抓包，眼眸中是恳求和示弱，“别，放我离开……”
顾云月残忍的语气喷洒在人鱼耳边，“像你这样的怪物，除了我还有谁要？”
顾云月冰凉的目光滑过人鱼脆弱的双唇，
“别人会唾弃你，是个怪物，是不祥的象征，会敬而远之，只有我，在偌大的城市中给你栖身之所。”
“你难道不知道感激吗？”
人鱼委屈的双眸中泛出泪花，手指轻轻抓住顾云月的手腕，想要把这个贪婪的人类给扯开，那点力气却和调情没有什么区别。
直播中的观众全部屏住呼吸，疯狂截图。
无数个“啊啊啊啊啊啊”充满了弹幕。
人鱼喉咙里发出了委屈的哭声，或许是人类心下动容，把遏制在她天鹅脖颈上的手松开，人鱼软软的倒在了人类怀里。
单薄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好像是在悲伤再也回不去从小长大的湖泊。
顾云月手指穿插虞槐的发丝，语气慈悲又残忍。
“若有下一次逃跑，我必把你关入地下室，日日哭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哭出多少颗珍珠来。”
一幕戏结束，主持人双手捂住嘴，忍住不尖叫出声。
太棒了！
两人的眼神，欲说还休，真的是宿敌吗？真的是一方强迫另一方吗？
主持人心里简直怀疑明明是虞槐想要黏在顾总身边，才没有真情实感想逃跑。
不然怎么会顾总一松手，虞槐就抱到人身上去。
在会谈最末尾，主持人问出了大多数关注都好奇的一个问题，
“请问拍摄过程中虞槐的人鱼尾巴是在哪家定制的？听导演采访说，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人鱼尾巴套。”
美人鱼潜水表演在网上已经实行了很多年，一条尾巴的价格大致在两到三万，贵的十几万也有。
既然是顾总出手，必然会选用天价。
顾云月似笑非笑的望着虞槐，
“是个秘密，不过确实不便宜。”
虞槐被看着后背发麻，生怕人类把自个是条鱼的秘密说出来。
准备随时把顾云月的嘴巴捂起来。
顾云月浅笑说，“我家槐槐拥有的，当然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昂贵的鱼尾巴。”
一语双关，只有虞槐一个人听懂。
所有人都以为顾云月在讲人鱼尾巴套，只有虞槐才能听懂，人类是真心夸赞自己的尾巴好看。
顾小姐真的认为那伤痕未愈的尾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尾巴。
拍摄结束后，虞槐小声说，“顾小姐没见识过别的鱼的尾巴，要是看多了完整的尾巴，一定会嫌弃我的尾巴不好看。”
顾云月在少女额头上弹了一下，“胡说，我们家小鱼是整颗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鱼。”
虞槐没有想到顾云月会用自己的话来安慰自己，她眼中的忧虑立刻散去，
“对，我是整颗星球上最漂亮的鱼。”
虞槐撇过头，小拇指勾住了顾云月的小拇指，“真是便宜你这个人类了。”
……
随着年关将近，公司的事务告一段落。
玻璃幕墙外落雪纷纷扬扬，虞槐跪在软件上，双手贴着玻璃往外看。
“顾小姐你看，是雪耶！”虞槐惊讶又欢喜，回头看顾云月，“是雪，好大的雪。”
虞槐惊讶的看着漫天鹅毛大雪，把整个城市都笼罩的梦幻有冰凉。
顾云月把电脑合上，温和说：“宝贝从前没有看过那么大的雪？”
顾云月走到玻璃幕墙边往下看了一眼，“ C市每年都会下很大的雪。”
虞槐揉揉小脸，“我所在的星球从来不下雪。”
“就算下，也是几分钟的小雪，或许还没落到地上就化成了雨滴。”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里惊讶又欢喜，“在我的星球上听说在雪最大的那一天求爱，一定会被冰雪之神祝福。”
顾云月很应景的换上了一条有冰雪色彩的眼镜链条，
“如果宝贝和我求爱，无论是艳阳天，还是风霜雨雪，我都会答应。”
虞槐刚想说想去外面玩雪，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听到顾云月温柔又沙哑的话语，
顿时脸色变得更红了。
想起昨晚上车内的事，她压根不敢去看，放在顾小姐办公室最显眼处含苞欲放的山茶花。
这个时节本不是山茶花绽放的时候，但匠人们总会培养出老板想要的东西。
顾云月手指轻轻抚摸着吐艳的赤红花瓣，手指轻柔，让虞槐下意识身体打了个颤。
孤零零的一朵山茶花，在顾云月柔和的手掌心中来回摇曳，简简单单的一个抚摸绿植的动作，让虞槐整张脸红的不像话。
虞槐：“顾小姐！”
虞槐紧紧咬住小尖牙，喉咙里发出了被人欺负的气音。
她背上还有方向盘的印子，这个贪婪的人类怎么好意思——
顾云月微微挑眉，“怎么还哭上了？”
虞槐气愤地看了她一眼，幽怨地看着那花儿，“时候不早了，顾小姐该下班回家了。”
顾云月装作不知少女的羞赧心思，“你去瞪那花干什么？”
“多漂亮的花儿，上头还带着露珠呢。”
虞槐不想去听贪婪人类口中的荤话，腰背一阵酸麻，跌撞站起来就想往门口走。
顾云月垂眸浅笑，把鲜妍的山茶花折下，把带刺的叶子去除干净，用花枝给虞槐盘了个发髻。
少女哭的更委屈了。
她哪里不知道顾云月口中“开的漂亮的花”指的是什么。
人鱼哪听过这种看似优雅的猛浪之词。
她们从小被养育中心保护的很好，头一次见到那么不着调的人类。
少女浅蓝色的长发中簪了一朵花，香甜味混合着海洋水汽，让顾云月埋在她脖颈中闻了好一会儿。
顾云月也晓得不能把少女欺负的太过，“今日城北有集会，人们都赶着吉时去寺庙烧香，宝贝去吗？”
虞槐腰背酸软，腿脚不适，犹豫想去。
她从来都没有看过集会，只在说里面听过零星片语。
她的伴侣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很高，想来也不愿掺合到人多的事情里。
故而一直没提。
顾云月一把将虞槐提溜起来，用一只胳膊抱住，“你脚不用沾地，我抱你走。”
胜在虞槐体型娇小，顾云月个子高挑，轻一点就能把人在怀中掂量几下。
虞槐：“好。”
……
雪下的不大不小， C市人对冰雪有着特殊的包容，即使落满了头发肩膀，也不忍撑开伞遮挡。
增添了几分年末的热闹气息。
顾云月抱着包成一个雪团子的虞槐，后者见人多，挣扎了两下踩在地上，没好意思让自家人的一直抱着自己。
虞槐杏仁眼闪着光四处去看，这里人挤人，她一左顾右看没忘记另外一只手死死抓住顾云月的衣服。
顾云月无奈说，“我不会跑丢。”
虞槐压根不放心，伸出小手指着红艳艳的糖葫芦，
“顾小姐看，有草莓！”
个大饱满的草莓上挂着一层糖浆，在暖黄的灯光下比水晶还剔透，空气中弥散着甜的发腻的香味。
虞槐眼睛亮晶晶，“我要吃草莓！”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看着眼前这两个美的像画卷里走出来的顾客，挑了一个最饱满的草莓冰糖葫芦。
虞槐立刻付了钱，闻着草莓香味食指大动。
她不忘背后的顾云月，小心试探，“顾小姐也想吃吗？”
在虞槐的印象中，顾小姐喜欢吃的东西，鱼都难以接受。
和药一样苦涩的名字叫咖啡的东西，别人加奶加糖，顾小姐只喝原汁原味最苦涩的。
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药，吃凉拌苦瓜清心，鱼难以想象那么恐怖的东西怎么能进肚子。
少女心里暗戳戳想，像顾小姐这般高贵美丽的人，想来不会喜欢路边小吃。
虞槐没有继续问，拉着顾云月，往集会更深处走。
走到一半虞槐拉不动，身后人转头去看，在灯火明媚处，顾云月垂眸紧紧盯着那串晶莹透亮的糖葫芦。
顾云月弯下腰，长发垂落于耳边，遮挡着来往行人的视线，形成了独属于她们两个的一方小空间。
顾云月语气低沉委屈，“我没有糖葫芦吗？”
顾云月双唇触碰到冰糖葫芦外那层甜蜜的外壳，
顾云月笑意说：“这颗冰糖葫芦上沾上了我的口红，可以给我吃吗？”
虞槐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边人流量很多，保不齐就有谁认出了她们。
虞槐面红耳赤，意识不清，“给顾小姐吃。”
顾云月张开红唇，洁白的牙齿下是猩红的舌头把坚硬的冰糖味咬开，里面是汁水丰盈的草莓果肉。
虞槐恍神地看着这一幕，朦胧之中怀疑自己就要被顾云月给吃掉了。
最顶端的一颗草莓被顾云月吃掉，虞槐僵硬的咽了口唾沫，赶紧把第二颗也给吃掉。
她踮起脚，用手指擦去顾小姐唇角上粘着的冰糖碎屑，冰糖融化在雪白的指间，虞槐悄悄含入唇舌。
寺庙中，虞槐和顾云月站在神像前，双手合十祈福。
两人口中还残留着草莓冰糖葫芦的甜味。
虞槐三鞠躬拜了拜，心下别提有多甜。
她心里默默祈祷：又快到发，情，期了，想怀上顾小姐的蛋。
她侧过头去看顾云月，只见顾小姐闭了一会儿眼睛，不晓得对神明许下了什么愿望。
在临走之前虞槐在香火箱子里抛了两颗珍珠作为香火钱。
“姐妹真棒，能入职顾氏集团，太优秀了！！！”
两个小姐妹手牵手，脸上洋溢着期待。
顾云月脚步放缓，牵着虞槐的手走在这两个丫头后面。
“听说虞槐总是待在顾总的办公室里面真的假的？”
“听说是真的，全公司上下都在被迫吃狗粮，实在是太甜了。”
“听说虞槐新年又接了一部新剧，要到沙漠里拍，不知道顾总会不会去嘿嘿嘿”
“霸道总裁文照进现实。”
两个小姐妹边说边吃东西，突然停住脚步，“我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左边那个女孩回过头，奇怪的挠挠头，“难道是我看错了？”
右边的女孩一皱眉，“可能是我疯了吧，我突然感觉背后的那个人好像顾总。”
两人仔细看了一圈，才发觉背后哪有什么未来的老板和老板娘，这才怀疑地继续往前走。
在一辆小摊推车旁边，虞槐捂住顾云月的眼睛，把人抵在墙壁上，用力的吻上去。
用身体挡住旁人的窥视。
十几分钟后才把顾云月给推开。
顾云月用大拇指抚摸着被咬破的唇角，脸上还残余着虞槐手掌冰凉的温度。
她活像个被占了便宜的大姑娘，眼中惊讶又恍然，“怎么那么主动？”
虞槐轻哼一声，“要不是我挡住，顾小姐就能提前看到即将入职集团的员工了。”
“明天花边新闻上就会出现顾总的绯闻。”
虞槐气势汹汹地把顾云月按在墙边，就算人走后也不想把顾小姐给放开。
顾云月无奈笑了笑，“人已经走远了。”
顾云月注意到虞槐纠结明媚的眸子，“宝贝有话想说？”
顾云月从背后抽出一串全新的草莓冰糖葫芦树在虞槐面前，“说了就给你。”
虞槐舔了舔唇，“刚刚顾小姐在寺庙里，许了什么愿？”
顾云月：“说了就不灵了。”
虞槐双手接过冰糖葫芦，雪花落在长长的睫毛，然后画成水滴挂在眼角。
无端有了几分无辜和软糯。
虞槐：“我就是想知道。”
顾云月本想提求婚典礼的事，话到嘴边绕了个圈，“我在和神明祈祷，什么时候能再获得一个草莓冰糖味的吻。”
顾云月故作苦恼，“不过这事求神明估计没用。”
“所以我的小女朋友，可以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特别喜欢吃草莓冰糖葫芦的小鱼，一颗草莓冰糖葫芦就可以实现顾小姐一个愿望，顾小姐有好多愿望，也有好多冰糖葫芦，小鱼开心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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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年关将至，宴会议的邀请函纷至沓来。
会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各式各样的邀请函，连带着还有各地送来的礼品。
虞槐把宝石珠子当弹珠弹，硕大的尾巴拍在羊绒地毯上，在水晶灯的照耀下，形成了一层极为华丽的光芒。
虞槐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脖子上戴着的层层叠叠，像棵圣诞树装饰似的珠宝。
顾云月靠在沙发上看文件，
“那边盒子里还装着几条项链，你都拿去。”
虞槐小步跑过去，把脖子上的项链和箱子里，各地送来的奢侈礼品全部扔到三楼无边泳池里。
人鱼的宝贝当然要放到贝壳床里。
昂贵的高定珠宝被沉到海水中，暴殄天物,
若换一个人看到一定会跟着珠宝一起掉到水里。
顾云月对人鱼的奢侈作风已经见怪不怪，“明天晚上有场宴会，你去吗？”
虞槐坐到顾云月身边，头埋在顾小姐软软地大腿上，像只小猫似的蹭了好几下。
“顾小姐要去？”虞槐眼巴巴的瞧着她，“顾小姐每次去宴会都会好晚回来，让鱼一个人独守空房。”
顾云月手指按在少女的太阳穴上，另外四根手指埋在柔软的发丝中间。
像摸猫猫的头似的摸怀中少女。
虞槐哼唧哼唧，“我要去。”
虞槐嘀嘀咕咕心想，年末晚宴上一定会来很多漂亮的夫人小姐，顾小姐尚未娶妻，是多少人心里的香饽饽。
她不能让自家人类被别人给觊觎。
顾云月微微挑眉，本以为虞槐会拒绝，笑了一下，“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小裙子。”
……
黑色轿车内，虞槐把发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上，脸色不正常的绯红。
身上穿着的裙子是天蓝色，不知用了什么布料，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结合蓝色长发被钻石头饰盘成发髻，更凸显出脖颈纤细。
虞槐手轻轻按在胸口，呼吸困难的大口喘气。
顾云月侧面：“身体不舒服？”
虞槐：“还好，大概是车内有点闷。”
顾云月微微皱眉，让司机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
顾云月轻轻搂过鱼鱼，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要不咱们别去了？”
虞槐脸色更加红润，摇头，“要去。”
不去别人怎么知道顾小姐是她的，那些贪婪的人类休想觊觎她的漂亮顾小姐。
人鱼在这方面的占.有.欲非常强。
车内是淡淡的芍药花香味，勾的虞槐心荡神怡，无法聚焦起精神。
闻着那人类身上特有的香味，虞槐浑身骨头都软了，每呼一口气都好像身体被融化了。
虞槐杏仁眼雾气弥漫，喃喃自语：“快到发.情.期了……”
顾云月俯身：“什么？”
虞槐急忙摇头，那眸子像是被欺负过似的招人疼，“顾小姐我没事。”
宴会场地是一郊区度假村，是隔壁王总家投资建设，只招待熟客，多少名媛抢破了头都想住一晚来彰显身份。
轿车停在红毯尽头，顾云月提着裙摆，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手扶住车门框，弯腰亲切地牵起虞槐的手，防止少女额头撞到车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们身上。
顾云月是出了名的好看，黑色长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没有过多装饰的黑裙，简约大方，气场叫人不敢直视，身上没有挂过多的装饰，只有大串的珍珠项链和耳环，
光看一眼便知道是不俗的品质，不少人心中暗自猜测价格。
而被顾云月牵出来的少女则是另一番天真神态，双眸懵懂地观察四周，像只误入陌生地盘的小鹿，蓝色的发丝中镶嵌钻石，每走一步都晃动心颤，而钻石只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宝贝。
和那双淡蓝色的眸子相比，再珍贵的宝石也只能沦为陪衬。
让来往宾客不得不疑惑，顾云月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个宝藏？
王总笑着凑上了，“顾总和虞老师今日能赏脸来，是我的荣幸。”
王总身边又换了一个新女朋友，正小鸟依人地靠着这个中年男人。
顾云月：“你离我远一点，身上的烟味熏到我。”
王总脸色一僵，心想他妈上次咱们一起开会的时候你就坐我身边，也不见你嫌弃有烟味啊。
王总无奈，“是烟草味的香水，私人定制，外头可买不到。”
王总仗着和顾云月家里是世交，两个人立刻凑在了一起，连新来的宾客都没来得及亲自去招呼。
顾云月不着痕迹地拉着虞槐走远一点，笑容嫌弃，
“王总会错意了，我家小女朋友只能闻得惯我身上的香味，掺合了一点别的味道，都闹着不肯碰我呢。”
王总：“……？”
小女朋友本人下意识的往顾小姐身上蹭蹭，耳垂更红了。
她拿起一杯香槟，浅浅抿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从食管一路滑到了胃部灼烧，她寻常会喝点小酒，可哪像今日一样，一口酒下去，整个身体都在火烧火燎。
眼睛里更加水光潋滟。
顾云月身边围绕着来应酬的人，她小声对虞槐说，
“你去那边坐着等我，谁来都别搭理。”
虞槐懵懂点头，半杯香槟下去，整个人飘飘乎乎的如在云端。
小鱼都快被热气给蒸熟了。
虞槐坐在了最角落的沙发上，两根手指捏住冰块，放在小尖牙里咯吱咯吱嚼，
意图压制心底不断涌上来的燥热。
鱼的求偶期，猝不及防，又来势汹汹。
虞槐精神恍惚，被身边人搭讪了也不知道，被人看作高冷的象征。
她嚼着冰块，目光落在了被所有人簇拥着的顾云月身上。
虞槐小声说，“就连参加一个晚宴，顾小姐都那么忙。”
王总不知何时坐在她身边，“那当然，你家顾小姐从指缝里漏点东西，就够他们大赚一笔。”
王总：“不过顾总还真是深情，身边就你一个姑娘。”
虞槐转头看着他，“顾小姐身边应该有很多姑娘吗？”
王总也不知虞槐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家顾小姐集团设计了很多娱乐产业，寻常人在电视上看到的高不可及的明星，都要放下身段讨好她。”
虞槐被身上的热气蒸的难受，意识朦胧的把人和鱼弄混了。
“那岂不是有那么多人抢着和顾小姐生蛋……”
王总没听清，“你说啥？”
虞槐皱着眉站起来，把最后一块冰块咬碎，咯吱咯吱吞下去。
虞槐穿过人群走到顾云月身边，红着眼睛说，
“顾小姐。”
顾云月停下寒暄的话，微微低头看向虞槐，眉眼带笑，
“怎么了？”
她抬手把少女的一缕发丝整理到耳后，动作亲切又自然。
少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顾小姐已经把我晾在那里半个小时了。”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会撒娇的姑娘，晚宴不就是用来扩展人脉，和商业伙伴韩轩谈事情了吗？
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
一些人眼里闪过鄙夷。
顾云月看了一眼时间，眼中歉意，“是我疏忽了，抱歉。”
听到顾总说道歉，比天上下红雨还稀奇。
周围围着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又是惊讶又是赞叹。
顾云月眸子淡淡地瞥过他们，“我还有事，先告辞。”
众人赶忙陪笑说好，不敢继续围在顾云月身边。
虞槐手指紧紧按在顾云月的手腕上，“顾小姐觉得我好看吗？”
少女嗓音清澈中带着点沙哑，挠在人心脏上痒痒的。
她面色红润，大片雪白的肌肤被灯光照的晶莹洁白，手指轻轻一擦就能留下一道红印子。
顾云月眼眸晦暗，“宝贝自然是好看的。”
虞槐腰肢发软的靠在顾云月身上，“那顾小姐愿意和我交.配吗？”
声音不轻不重，只有顾云月一个人听到。
周围觥斛交错，熙熙攘攘，虞槐的声音像无声的惊雷，在顾云月头脑中炸开。
虞槐不顾他人的目光，手指点在顾云月的唇上，
“顾小姐回答我。”
鱼在求偶期会不断确定伴侣的心意，想要时时刻刻和伴侣黏在一起。
在酒精的作用下，虞槐的求爱非常直白。
顾云月把虞槐按在自己肩膀上，手指抚过少女的蝴蝶骨，
“想。”
人鱼被晾在旁边半个小时，心里已然气恼极了，
“顾小姐是想和我交.配，还是想和别的姐姐妹妹交.配？”
“听说顾小姐公司旗下的美人不知凡几，个个都想上顾小姐的床，和别人比起来，我肯定是最没意思的一个。”
顾云月皱眉，把虞槐往没人的地方带。
“谁和你说这些的？”
虞槐：“王总。”
坐在角落和女朋友浓情蜜意的王总，收获了一个眼刀。
王总拿酒杯的手微微一抖，抬头看到顾云月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身旁的女朋友疑惑，“哥哥怎么了？”
王总擦擦汗，“大概天凉王破？”
顾云月蹙眉想和虞槐解释清楚，谁知还没开口就被强势又霸道的小鱼按在露台上。
刚刚咬碎冰块的冰凉的唇舌把顾云月冰的一个哆嗦，小尖牙咬破唇角。
虞槐带着酒气，生气说：
“你不许看别人，只许看我一个人。”
顾云月似笑非笑，“如果我非要看别人呢？”
明明是被按在露台上的一方，偏偏半点狼狈和窘迫都没有，眉眼中反倒都是从容。
虞槐结巴：“那就，那就……”
顾云月挑眉：“嗯？”
虞槐恶狠狠：“那我就，就把她们全都吃了！”
顾云月：“……”
……
为了不让自家小鱼变成食人鱼，顾云月打算早早从宴会回来。
一个制片人赶紧把要离开的两人给叫住，“顾总，虞老师，我这里有个剧本特别适合老师。”
顾云月并不热切，“我没有继续演戏的打算。”
顾云月好歹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总是在大荧幕里晃来晃去，会不合适。
顾云月手指轻轻搂过虞槐的肩膀，“虞老师近期身体不适，也没有拍戏的打算。”
制片人是业界知名大佬，手里捧红过不少影帝影后，他的名字就象征着口碑和票房。
被顾云月拒绝，制片人继续坚持，“女一号的人设特别适合虞老师，戏份很多，而且感情戏很少，和别的演员没有任何密切的肢体接触。”
制片人用手比了个数字，“票房预计这个数。”
虞槐眼前一亮，拉过想要离开的顾云月，停住脚步，
“我的片酬能给多少？”
这片人心想片酬多少，难道不是看投资人能给多少吗？
制片人按照市场价又比了一个数字，“老师您看合适不？”
虞槐倒吸了一口气，这数字可比拍《山海湖妖》高了整整一倍，“可以提前支付吗？”
制片人点头，“签了合同就给。”
虞槐杏仁眼顿时发光，“我要演这个角色！”
制片人听的脸上立刻笑出了花，眼神试探地看着顾云月。
顾云月望了一眼自家被人骗走的小傻鱼，对制片人说，“把剧本发到公司邮箱审核。”
她一只手把虞槐给提溜走，不留下任何被人骗走的空间。
车内。
顾云月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虞槐。”
热腾腾的小鱼正掰着手指头算钱，“怎么了？”
顾云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槐：“？”
顾云月：“你开个价，我得多少钱才能把你买回家？”
虞槐歪过头没听懂顾小姐的意思。
车子行驶在平滑的马路上，本来预计会在山庄住一晚上，顾云月怕小鱼熬不过求偶期，提前离场。
顾云月：“是不是随便一个人多开点价格就能把你骗走？”
都说要穷养儿子，富养女儿，顾云月对虞槐的纵容，不是一句富养可以概括得了。
人怎么还那么傻呼呼……
还好是个知名制片人要换个别的阿猫阿狗，她这小鱼指不定被人套麻袋装走。
虞槐这算是听出来了，顾小姐在不开心，委屈地撇过头。
裙子下面露出了一截蓝色金属光芒的鱼尾巴。
鳍纱晃来晃去，就是不往人类怀里送。
她想要多攒点钱，和顾小姐提亲。
现在这点钱完全不够，鱼仔细掰着手指头算，不论怎么算都够不上顾小姐的身价。
勉强撑个零头。
鱼自闭的缩在角落，拼命揉眼睛，想多哭点珠子。
顾云月：“？”
她个小傻鱼又在想什么？
……
在顾云月父母死后，顾云月和亲戚之间便不怎么来往了，彻底撕破脸后，整个宅子都清清冷冷。
年过后，总助把导演发来邮箱的剧本审核结果交给顾云月。
顾云月才想起来有这档子事。
顾云月仔细一番剧本，惊讶：“在沙漠拍？”
总助点头，“顾总对取景地有建议吗？”
顾云月皱眉翻看了好几页纸，“虞槐知道吗？”
总助：“和虞槐小姐沟通过，小姐觉得没有问题。”
顾云月眉头皱的足以夹死苍蝇，“沙漠不适合虞槐。”
总助莫名其妙，她需要把顾总的建议传递给投资人和导演，这让她怎么说？
总助心里小声说，难不成虞槐是条鱼，去沙漠容易干死？
想到这里总助都觉得好笑。
总助看老板一脸不赞成，回想起虞槐兴冲冲，和导演有些恳求的模样，劝导说：
“我会找专门的助理，照顾虞槐小姐的一切生活起居，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顾云月：“……”
剧本是好剧本，顾云月也能看出这个剧本能得奖。
只是……
顾云月总不能以虞槐快到发.情.期，这种破烂理由拒绝导演。
她用力捏了捏太阳穴，后脑勺发麻的疼。
顾云月把剧本合起来抛给总助，“你去安排吧。”
顾云月本以为总助会花至少两个星期和导演沟通，以及剧组准备，却没想到第二天就见不到人了。
顾云月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同一样空的能吹穿堂风的卧室，
“人呢？”
顾云月惊讶地跑下楼，“李叔，虞槐到哪去了？”
管家把单人分的广式早茶糕点端到桌上，“小姐去剧组了。”
管家看了一眼时钟，“这个点人估计到当地机场了。”
顾云月：“？”
管家把银筷子放在餐盘上，“顾总先用餐。”
顾云月睡意顿时消散，望着只有一人份的餐盘，感到不真实。
管家突然想起来，“哦，对，虞槐小姐在临出门前说，让我不要叫醒您，说要出门赚钱了。”
顾云月脑子嗡嗡的，“你就让她出门了？”
“门口的助理和剧组后勤人员都来了，况且……”管家替顾云月接了一杯咖啡，“况且虞槐小姐二十一岁，又不是一岁，能出门。”
顾云月话卡在喉咙里，闷声不吭的把整杯美式灌进去。
小鱼担心她不让去，就大半夜趁她睡着了偷偷出门。
顾云月从前有段时间睡眠质量很差，容易惊醒，现在每日抱着虞槐早就睡眠安稳，哪里想过怀中轻声打鼾的小女朋友会半夜离家出走？
管家眉眼慈祥，“顾总消消气，虞槐小姐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顾云月用力把咖啡杯放下，骨瓷杯子和桌面发出了咯吱一声的碰撞声。
顾云月气的头发晕。
平日工作也就算了，虞槐此刻正是求偶期，用一句眉目含情形容丝毫不为过。
软软乎乎，热热糯糯的傻样子，谁不想啃一口？
顾云月咬牙切齿，“背着我做决定，她真是翅膀硬了。”
……
虞槐去沙漠，第一回 感受到了干燥的风刮在身体上特殊的触感。
虞槐所在的取景地旁边有个小型湖泊，在当地又叫海子。
助理倩倩拿润肤霜过来，“姐，这边不比C城潮湿温暖，快涂点补水。”
事实证明虞槐的决定有点草率了。
她不适合干燥的地区，皮肤痒的慌，不自觉的要用指甲去抠。
助理倩倩看的大惊失色，赶紧捂住虞槐的手，
“姐，这一抓一道红痕，遮瑕都盖不住，可怜这皮肤哪能这样糟蹋？”
助理倩倩赶紧用镇静的药膏涂上，“不过姐的皮肤真好，就算干燥也不会起皮屑，顶多有些红罢了。”
虞槐身上穿着颇有异域特色的红色纱裙，分成了上半截和下半截，中间软软有心细的肚皮成为了沙漠中的一抹亮色。
即使是见惯了美人的造型师都脸红的不敢直视。
虞槐不自在地说，“想合影吗？”
造型师脸色更红，手忙脚乱收起手机，“我不是女同，我真的不是女同。”
虞槐：？
造型师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这才意识到太紧张说错话了，小心把手机递过去，
“要，要合影。”
虞槐熟练地在镜头前摆出了完美的笑容，把手机还给造型师后，和别的几个演员围坐在一起读剧本。
虞槐没说几个字，嗓子干的难受，含住助理送的金嗓子喉片。
虞槐按摩着嗓子小声说，“我嗓子没那么脆弱……”
怎么一到沙漠就难受的像吞了毛。
虞槐顺利拍了第一场戏，独自回到搭建的帐篷里休息。
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难受的坐立不安。
她双手捧着手机，点开顾云月的对话框一整天了，顾小姐一条信息都没有发来。
虞槐失望又叹气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心里埋怨自己应该提前和顾小姐打声招呼。
“如果冰冰凉凉的顾小姐在这里，我一定会舒服很多。”虞槐趁着没人悄悄摸着滑溜溜的尾巴。
一整天了尾巴没有被伴侣摸过，怪难受。
帐篷几乎没有隔音效果，外面人走路交谈声清晰地传到虞槐耳朵里。
“听说投资人要来探班？”一个男演员说，“听说社会投资人下了血本，别家投资也就图一乐，真投资还得看顾氏。”
“听顾总身边人说，投资人脸色很难看。”
“不会对咱选角不满意吧？这可难办了。”
“说不准是要往里面塞人，看导演凝重的直抽烟，准没错。”
虞槐听的耳朵一红，慌里慌张地拉开帐篷拉链，一个毛茸茸的蓝毛脑袋露出来。
她摸索的在帐篷外面找鞋子，远远听到吉普车穿过沙丘的疾驰声，恍惚沙子都沸腾了。
虞槐一只雪白的胳膊在黑暗里翻鞋子，另外一只手则不停的抓，因为没有伴侣安抚而又麻又痒的尾巴。
良久，虞槐翻不到鞋子，动作烦躁。
倏然一只指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把她埋在沙子里的小皮鞋拎出来。
在那晶莹雪白的手的衬托下，略有陈旧的小皮鞋都显得昂贵不凡。
虞槐顶着乱蓬蓬的蓝毛脑袋抬头看，吓得鳞片险些炸开。
“顾小姐？！”
顾云月把她鞋子里的沙子倒出来扔到她面前，
逆光照在修长的女子背后把影子拉得又长又远，本就不苟言笑的脸，在黑夜里更加严肃。
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静静盯着她。
虞槐忽然心生胆怯，梗着脖子道：“你还晓得过来，我尾巴难受死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鱼习惯了倒打一耙，等着人类来哄她。
顾云月冷淡：“你活该。”
说着，顾云月拉开帐篷拉链，手指重重按在缺少伴侣抚摸而变得过于敏锐的尾巴上。
虞槐瞳孔猛然放大，尾巴不自觉用力拍在地上，又随即自然而然的圈住伴侣的手臂，她余光见到顾云月淡淡的神色。
顾云月冷凝道：“难受吗？难受就对了。”
你不该不告别。
不乖的孩子需要受到惩罚。
虞槐捂住嘴，她刚刚还僵硬干涩的尾巴，此刻像化成了水，舒服的直磨蹭人类。
鱼一点都不难受，鱼还想要多摸摸。
作者有话说：
小鱼想多赚小钱钱又有什么错呢？都怪顾小姐太黏人了，小鱼只能贡献出尾巴让顾小姐摸摸，小鱼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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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整个剧组都没有想到，投资人会连夜赶来。
第二天导演见到顾云月时，揉揉眼睛，还以为看到了海市蜃楼。
遮阳伞下顾云月戴着墨镜正在敲键盘，平淡的眸子看了一眼导演。
导演立刻心虚撇开头，“顾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
顾云月慢悠悠地把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没有继续给导演一个眼神。
虞槐站在旁边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顾小姐别气了。”
顾云月敲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你去看剧本，别围在我身边转。”
顾云月让虞槐走，小姑娘又怎么会真的走？
少女眼巴巴地蹭蹭自家脾气不好的顾小姐，“昨天晚上顾小姐还没消气吗？”
捂住鱼的嘴，不让鱼发出委屈的叫声，一整晚上鱼都没有合过眼。
现在双腿酸软，连正常速度走路都做不到。
顾云月隔着一层太阳镜看虞槐被欺负的发红的眼尾，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去拍戏吧。”
虞槐手指紧紧握着裙摆，有点央求又抱怨说，
“顾小姐别生气了，我一切都是为了顾小姐。”
顾云月心想这是什么道理，她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到沙漠拍戏，求偶期的小鱼哪能来那么干燥的地方。
顾云月心里不悦，可看到少女这副软绵绵任人摆布的娇软样子，说不出斥责。
……
总助跟在顾总身后，“您两个小时之后有场会。”
顾云月站在沙丘海子边上，手指滑动屏幕，把遮阳伞往前面挡了挡。
她有一百度出头的近视，很轻微，但因为常年面对电脑屏幕，眼睛不能看强光处。
总助：“顾总，求婚典礼已经准备好了。”
顾云月幽怨地看着她，“我知道了。”
顾云月微微叹气，她的小姑娘想一出是一出，昨天还躺在C市的宅子里乖巧摇尾巴，现在就满脸沙子的去拍戏赚钱。
她烦躁的挥挥手，一个人坐在波光粼粼的海子边上翻看信息。
背影显得孤寂又落寞。
顾云月定了重瓣百合花铺满了整个房间，细碎的月光照在上面，恍若仙境，地面上撒下丝绒做成的花瓣，上面用金线勾勒出华贵的图。
桌子上放着一顶粉钻做成的皇冠，她专门去国外拍来，想亲自佩戴在小公主长发上。
还有找专门找皇家工匠定制的钻戒，她想给小鱼最好的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都放在海边别墅里吃灰。
顾云月双手捂脸，一阵无语。
总助站在沙丘上，回头看了一眼，正用手指弹烟灰的老板。
她作为助理，核心职责是为老板分忧。
个人感情上，她很希望两人结婚。
云雨cp必须锁死。
虞槐拍完两场戏后正在补妆，下一场戏的场景还在搭建，需要等一阵子。
化妆师浅笑，“虞老师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艺人，皮肤比最白的色号还要白一个度。”
虞槐一想到不珍惜自己的顾云月，小声嘀咕，
“再好看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不被人珍惜。”
化妆师没听清虞槐在说什么，总助通过口型倒是辨认清楚了。
总助装作不经意间说，“都怪最近公司压力太大了，顾总好像又开始头疼了。”
虞槐一听到顾云月头疼的消息，立刻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总助姐姐。
总助扯出一抹担忧的笑容，开始胡编乱造，
“我刚刚依稀瞧见顾总眼眶有点红，大约是被风沙吹的。”
虞槐正襟危坐，紧张的手指用力抓住红纱做成的裙摆，把白色的腿都抓出了红印子。
“顾小姐脸上戴着墨镜，怎么可能被风沙吹红？”虞槐忧心忡忡，“该不会是头疼的吧？”
这该有多疼，都疼到哭了。
总助扯出一抹疲惫的笑容，“顾总性格要强，早就吃了医生开的药，应该不会头疼。”
总助叹气，“大约是顾总为情所困，虞小姐不在宅子里，顾总彻夜未眠，黑眼圈硬生生的熬出来。”
虞槐听着胸口一跳好像心脏被细细的鱼线给勒紧，勒得鲜血淋漓，疼的一抽一抽。
“我……是我不该突然来拍戏。”虞槐低头歉意，“是我太任性，”
虞槐起身，海子的方向走。
总助添油加醋说，“别看顾总平日里那么要强，其实内心柔软的很，今日头疼大约是不愿吃药的缘故。”
虞槐瞪大眼睛，有病不吃药那怎么能行？
总助叹气，“连虞小姐都不愿意搭理顾总，顾总吃药又有什么用呢？”
“药只能治愈身体的疾病，哪能治愈得了内心的伤害？”
总助在超话里同人文看多了，骚话张口就来。
虞槐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劝顾总。”
总助看虞槐赶忙跑到自家老板身边，露出了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
为了这段感情，她真的付出了太多。
老板应该给她加奖金。
……
顾云月抽烟望着湖面，海滨别墅里的阿姨发来照片，重瓣百合花已经凋零，变得不新鲜。
顾云月心里啧了一声，缓缓吐出了一口烟。
还没等她想好求婚对策，后背突然被抱住。
少女嗓音软乎又央求，“顾小姐我错了。”
顾云月夹香烟的手微微一抖，“怎么了？”
虞槐杏仁眼带着泪光，“都是我错了，顾小姐别伤害自己的身体。”
顾云月恍惚地看着少女，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自己又疯了，是不是幻听了？
少女倔强，“顾小姐头疼就要吃药，也要和我说，我替顾小姐揉揉就不疼了。”
顾云月：“我没有头疼……”
少女用力抱住她，“顾小姐别哭了，我再也不跑了。”
少女薄薄的肩膀不住的抖动，内心又怜惜又害怕，俯身亲吻自家脆弱小人类的额头。
顾云月：“？”
少女恳切，“顾小姐在我面前不必故作坚强。”
顾云月：“？？”
她把香烟熄灭在嘴里，含了一口薄荷糖，
“谁说我在哭？”
虞槐红着眼：“是总助姐姐。”
顾云月抬头看了一眼沙丘上的员工，后者兴奋地摇摇手。
隔着大老远，顾云月都能感受到总助身上的雀跃。
比她自个儿谈恋爱还要开心。
顾云月：“……”
顾云月深吸一口气，索性脸都不要了，
反正她在这段感情里也从来没有要过脸。
年轻的总裁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的憋出几滴泪水，狐狸眼上顿时水光朦胧。
她吸了吸鼻子，手指在鼻尖用力捏了一下，立刻变得绯红。
故意压低嗓音，制造出鼻音的效果。
顾云月扯出一抹苦笑，“原来我哭了，你也会心疼。”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虞槐娇嫩的脸，被风沙吹了也不显得干燥，摸在手里又软又弹。
虞槐心想果然，伸出猩红的舌尖，蹭过顾云月的眼尾。
“别哭，别哭，我替你舔干净。”
心爱的人类，为了人鱼的不够熬别而躲在角落哭泣，只能靠抽烟来缓解内心的惆怅。
虞槐心脏心疼的一抽一抽，恨不得咬一口，昨天急着赚钱，而从顾小姐床上离开了自己。
虞槐注意到顾云月手机亮着的屏，伸出手就要去看，
“有人给顾小姐发消息。”
虞槐手指抓到手机屏点开上面是一抹装饰满了百合花的房间，还没看清，手机立刻被顾云月抢去，后者没拿稳，
直接手机扑通一声掉进了清澈的海子里。
顾云月瞳孔一缩：“！”
虞槐大惊失色，“顾小姐？”
手机的防水效果很好，即使掉水里了，屏幕还在孜孜不倦的显示新来的消息。
不知误触了哪里，声音朦胧传来，
“顾总，和粉钻皇冠适配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
声音朦胧，虞槐只听到了“粉钻”一词。
顾云月站在海子边缘，望着清澈水底，还在不断闪烁的无辜手机，想要去拿，皮靴刚触碰到水，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顾云月眼睫毛上还挂着泪，小心转了一下虞槐的裙摆，
“我怕水。”
顾云月确实怕水，但还没有怕到连鞋尖碰一下都觉得晦气的程度。
多少有演的成分。
虞槐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去拿顾小姐的手机。”
说完她立刻跳到水里，几秒钟功夫，把湿漉漉的手机捞上来，用干净的手帕擦了好几下双手，递给人类。
虞槐歉意的恨不得缩成一团，“对不起……我总是做错事。”
总是做让人类不开心的事情。
她真是一条小蠢鱼。
虞槐心里哭唧唧，把软哒哒的耳鳍放在人类手里，“顾小姐来揉揉。”
鱼鱼不知道怎样才能让顾小姐开心起来，只能把自己送上去。
顾云月眼底闪过笑意，“能耽误你一晚上吗？”
虞槐一口答应，别说是一晚上，十个晚上都行。
顾云月手指撩过吹到眼前的长发，金丝边眼镜后的眸子明媚又灿烂，
“好，那就明天晚上。”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虞槐小声说，“顾小姐好些了吗？”
少女手指擦过顾云月暗红的眼角，不放心地用双唇亲吻了好几下，
“时间还早，顾小姐陪我去保姆车里休息一会儿。”
少女软糯糯说，“我给顾小姐看尾巴。”
虞槐不好意思说，刚刚看到顾小姐哭时，尾巴中那块鳞片悄悄张开，险些把裙子给濡湿了。
……
导演站在遮阳伞下面望了一眼，停在公路上的房车，
“奇怪，顾总人呢？”
助理说，“我刚刚瞧见顾总和虞老师一起进房车了，两个小时了，人还没出来。”
导演皱了皱眉头，最终化作一声叹气，
“此地风沙较大，拍摄环境险恶，顾总受不了也应该。”
助理嘴唇动了动，心想好像不是这样，但没有继续说。
只见房车在马路上轻微摇晃，似乎在玻璃上还有两个手印，艰难抓着，就在助理想要眯起眼睛看个究竟时，房车窗帘被果断得拉上。
杜绝了一切往里窥视的目光。
次日夜里，星辰照耀夜空，沙漠戈壁滩没有城市里的光污染，密密麻麻的星星闪烁，不加遮挡的映射在所有人的脑袋上空。
“啊，这是什么？”虞槐僵硬坐在原地，眸子上被蒙上了一条领带，“顾小姐，好凉。”
虞槐手指轻轻碰在领带上，痒痒的想要动。
顾云月把她手给拿开，笑了一下：“别动。”
虞槐只好缓缓放下手，无助又迫切地紧紧抓住顾云月的手，
“顾小姐要带我到哪里去？”
虞槐正在求偶期当中，对周围的一切感官都非常敏锐，
伴侣身上弥漫着的淡淡芍药花香味，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整条鱼都包裹在里面。
虞槐呼吸急促，满脸薄红，腰酸，腿软一角伸一脚浅地走在柔软的沙地上。
顾云月浅笑：“前面没有障碍物，别怕。”
顾云月偏凉的手紧紧握在虞槐的手掌心上，夜里的沙漠算不上温暖，对于习惯了寒冷的人鱼来说不是问题。
可那一阵阵的凉风吹过肌肤，麻麻痒痒，好像是看不见的手触碰其上。
从脚踝一路吹到了裙子里面。
就连风都不肯放过她。
虞槐嗓音打着颤，更加紧的握住顾云月的手。
少女的掌心紧紧贴在顾云月的掌心上，在这一瞬间如同过电般，两人的心跳同时鼓动。
虞槐热气弥漫，小声说：“顾小姐，还有多久到？”
走过一小片沙子，来到了一处如明镜般的孩子面前。
天上的明月星辰倒映在水面上，好似脚边的水才是真正的星空。
顾云月停下脚步，松开慌张的虞槐的手，她用两根手指抽出覆盖在少女眼睛上的领带。
领带上沾上了少女还未化成珍珠的泪珠，染上的一层深色。
虞槐缓缓睁开眼眸，面前那是光秃秃的黄沙，在目力所及的绿洲上放满了重瓣百合花。
花香浓郁扑鼻，吸引了绿洲中的蝴蝶翩翩飞动。
在花朵中间插着无数个小蜡烛，昏黄的烛火是散落在百合花里的星子。
在被鲜花装点的珠宝箱上，是一尊粉钻皇冠。
足足有一个指节大小的粉钻，在世界范围内也极为罕见。
更别说大小排列有数十颗。
顾云月从后面抱住惊讶的少女，“宝贝，我本以为在我生日那天，宝贝会向我求婚。”
顾云月暗哑，让虞槐耳垂鲜红欲滴，恨不得找条地缝躲起来。
顾云月手指轻轻擦过少女的颈动脉，感受着怀中人过于猛烈的心跳。
鱼哪能经过这种撩拨。
顾云月在少女耳边叹了声气，“既然我没有被宝贝求婚，那我只能主动来求婚了。”
顾云月笑盈盈地看着她，“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虞槐此刻就像被下了蛊似的，一个劲的点头，她满头满脑晕乎乎，哪里想得起来去问顾云月是什么时候发现上次在海边别墅她想要求婚。
顾云月拿起粉钻皇冠，轻轻地放在虞槐蓝色长发上，固定好。
大块的粉色钻石，比夜空中的北斗星还要闪亮。
顾云月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盒子，她单膝跪在地上，真诚道：
“美丽又优雅的小姐，能当我的未婚妻吗？”
虞槐整个脑袋发麻，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只晓得热泪冲出眼眶一下，一下砸在温暖的沙子上。
化成了珍珠。
虞槐颤抖着把手伸到顾云月面前。
顾云月：“我们会有个非常完美的婚礼。”
顾云月亲吻在虞槐粉红的手指关节，“宝贝，谢谢你信任我。”
虞槐回过神，赶紧把顾云月扶起来，她哪里舍得让人类单膝跪在地上。
虞槐用力抱住她，人类不由分说地冲出眼眶，喉咙里发出了小猫呜咽的叫声。
顾云月抚摸着少女的蝴蝶骨，悬在半空中的心脏总算落了地。
虞槐哭得正起劲，哪里察觉在不远处整个剧组的人都在无声尖叫围观。
两秒钟后，绚烂的烟花，冲上云霄，在天际上猛然炸开。
沙漠中放烟花总是比城市更加美丽，广阔的天穹给了烟花足够大的展示空间。
虞槐泪盈盈的眸子里倒映着天上开的花，一时间连哭泣都忘了。
顾云月轻轻舔着少女的眼睛，
“虽然从五年前你救我上来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属于你，但是流程总得走一下。”
顾云月：“虞槐，愿意做我未婚妻吗？”
虞槐立刻回答：“我愿意！”
虞槐用力抱住人类的脖子，“从此以后我的耳鳍，尾巴，鳍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摸，只给你一个人摸摸。”
“还有我在深海中找到的所有宝藏，全都是顾小姐的。”
“还有我赚到的所有片酬，所有的钱都给顾小姐。”
“顾小姐值得拥有最好的。”
少女带着闪亮的皇冠，像是一方领主，把国度的一切都献给了心上人。
顾云月：“本想说我能把我自己的一切都给鱼鱼，但一想到我的所属权已经是鱼鱼的了，只好作罢。”
顾云月：“从此往后，我就靠鱼鱼养活了。”
当天晚上热搜直接爆了。
# 顾云月求婚 #
# 花海烟花 #
# 进来吃狗粮 #
顾云月求婚仪式没有瞒着任何人，次日点开微博，随手公布了恋情。
和其他关于娱乐圈公布恋情时的腥风血雨不同，网友对这一对早就见怪不怪了。
求婚只是流程上的事。
顾云月给剧组所有人都安排了沙漠中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唯一一家酒店，把所有的套房全部包下。
整个剧组从住帐篷吃盒饭，一下变成了去行政酒廊吃大餐。
剧组无论导演还是小员工，都得到了一只重瓣百合，和来自集团旗下珠宝品牌的首饰。
虞槐醒来后，整个身体都疼的不能动。
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被顾云月抱回酒店后，被扔到了床上。
那条领带再一次的覆盖住眼睛，只是这一次没有轻易被摘下来。
被剥夺了视线，虞槐害怕得紧紧抱住人类，即使这个贪婪的人类在不停欺负她。
甚至那过分的人类还逼着她唱歌，唱跑调了会被惩罚。
一晚上，虞槐的喉咙沙哑的不像话。
小鱼尾确定没在被窝里，一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皇冠和钻戒，对人类的抱怨瞬间消失不见。
鱼真的非常好哄了。
顾云月只在沙漠里待了几天，年初集团工作繁忙，她追加的投资后，回到C市。
助理倩倩把剧本递给虞槐，“顾总也真是，明明这几天还浓情蜜意，那么快就回去工作。”
“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姐重要？”
虞槐翻看剧本，注意力早就挪到了窗外，望着C市的方向。
她真的好想见顾小姐，想要把尾巴缠在顾小姐的腰上，想要顾小姐摸摸她的耳鳍。
虞槐小声辩解：“顾小姐能抽出空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现在是顾云月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助理倩倩无奈笑笑，顺手发了条虞槐试戏的视频给顾云月。
顾云月要求助理倩倩每天汇报虞槐的日常，不是为了监视，只是每天看着小人鱼笑眯眯的眼睛，心情会好。
虞槐拍完了一天的戏，回到酒店后已经是下午。
导演坐在她对面，满脸笑开了花，
“我专门打听过了，今天晚上可不一般，是海子里专门放养的鱼，个大体肥，比市面上那些个小池子里养的鱼好吃多。”
菜上桌，导演说：“虞老师快尝尝，这可是在C市吃不到的味道。”
清蒸鱼最大程度的保留了鱼肉本身的甜美，厨师很贴心的把鱼刺给去掉。
若是顾云月在身边，去鱼刺的工作肯定是轮到她身上。
虞槐在海里追着鲨鱼啃，螃蟹壳都能嚼的咯吱作响，现在被顾云月养得愈发娇贵。
虞槐夹了一筷子鱼肉，原本垂涎欲滴的味道，此刻闻在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喉咙止不住的想干呕，她皱了皱眉，把鱼肉放入唇齿中。
对面的导演大快朵颐，没一会功夫一整条鱼解决了个干净。
虞槐用舌头抿开，入口即化的鱼肉，一阵冲天的腥味涌入鼻腔，
肠胃一阵抽搐，她赶紧用手怕捂住嘴干呕。
身体抽搐，服务员都吓傻了，赶紧给虞槐倒茶水。
导演吓得筷子都掉了，“虞老师身体不舒服？”
虞槐擦了擦嘴角，意图在把鱼肉放入嘴中。
简直是荒唐，她一条鱼怎么可能吃不了鱼肉？
更浓烈的腥味和恶心感在胃部盘旋，她辛苦一天没怎么进食，只吐出了些清澈的茶水。
助理倩倩听到消息立刻赶来，看虞槐脸上红云，眼泪婆娑，手指不自觉的捂住腹部，
还把鱼肉和油炸小食往边上推。
助理倩倩心头泛起，一阵古怪，“姐，您该不会怀孕了？”
吃不了腥味和油腻，怎么那么像孕吐呢？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只怀孕了的小鱼鱼，小鱼鱼天天都在想孵蛋，但是哪里想过自己真的有蛋呢？小鱼鱼害羞死了，悄悄的对还没成型的蛋说，你妈妈是个超级好看的人类呀~所以你要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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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也不知是谁说出去了，整个剧组都知道虞槐疑似怀孕。
虞槐紧紧捂住自己的肚皮，“没有，你们别瞎说。”
导演欲言又止地看着虞槐，“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虞槐咬着唇往后退了一步，动作间打翻了桌子上的清蒸鱼肉，瞬间鱼肉特有的腥味扑面而来。
虞槐一阵干呕，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捂着嘴，
“别，别找医生，我肯定不是怀孕。”
虞槐难受的肠胃一抽一抽，脸上泛起了薄红和孕妇特有的脆弱感，赶紧把自己关到房间里。
隔着房间大门虞槐大喊，“我身体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千万不要找医生。”
带到门口的喧嚣，安静下来，虞槐才惊讶的捂住肚子，
柔软的手掌下是软乎乎的小腹，这里面真的有一颗蛋？
虞槐作为刚成年没多久的小人鱼，哪里懂这些东西？
助理倩倩有虞槐房间的门卡，悄悄探出了一个脑袋,
“姐，我不是故意把您怀孕的事说出来的，对不起。”
助理倩倩委屈的低下头，她当时只是开个玩笑，毕竟虞槐和顾云月在一起怎么可能生孩子。
除非顾总打定主意，要娶虞槐为妻，使了别的方法才怀上孕。
那顾总如何又会让一个脆弱的孕妇在沙漠里拍戏？
显然顾云月不晓得这回事。
助理倩倩像个纸片似的从门缝里钻进来，“姐，去请医生来看看吧。”
助理倩倩见虞槐一直捂着肚子，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更加笃定，自家姐姐生病了。
“我已经准备好车子开到市区了。”
虞槐赶紧摇头，蜷缩在沙发里，差点因为惊吓而吓出尾巴。
如果用人类的医疗设备一检查，发现肚子里面有颗未成形的蛋，虞槐都不敢想医生的表情。
就像顾小姐所说，万一被人注意到她真实的人鱼身份，会被送到研究所切片研究。
虞槐吓得单薄的身体一个瑟缩，杏仁眼中水雾弥漫。
“我不去！我绝对不要去！”虞槐喊的嗓子都哑了，“我身体没问题！”
助理倩倩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在临走之前给虞槐倒了杯热水。
“明日需要休息吗？”
虞槐摇头，“不休息把行程排满一点，我想这段时间赶紧拍完。”
助理倩倩最终点头，忧心忡忡地望着她，最后把门合上。
她手机里顾云月的对话框。
……
会议室中，顾云月靠坐在黑色软椅上看预算图表。
突然手机振动一声。
顾云月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很少，平日里几乎没有消息。
开会的人声音暂停试探地抬头看了一眼老板。
顾云月淡淡说：“继续。”
她没有打开对话框，而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翻看手边的文件。
或许是忽略了消息，发信人很焦急，直接打来了电话。
嗡嗡嗡的手机振动声，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内非常刺耳。
顾云月皱眉把声音关掉，站起身点开通话。
电话那边女子的声音非常大，大到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能听到。
“顾总，虞槐怀孕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顾云月还没起身走到会议室外面，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滞住了。
顾云月：“你说什么？”
“顾总，虞槐可能怀孕了！”
顾云月头脑恍惚，感受到整个会议室里密密匝匝，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
手机里那人还在叽叽喳喳，“吃不了鱼腥味，碰不了油腻的东西，只想吃酸的，性格好一阵坏一阵，和怀孕症状一模一样。”
顾云月眯起眼睛看似在思考，其实大脑里一片空白。
什么？
她老婆怀孕了？她居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顾云月把会议室的门用力关上，走在相对来说空气流通些的走廊里。
电话中，“顾总，要不我偷偷观察一下虞槐的生理期情况？”
顾云月：“……不用观察。”
“大约是虞槐去沙漠水土不服，你们好好照顾她。”
会议室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留在了仅仅被关上的大门上。
“虞槐怀孕了？”
“真的假的，孩子是顾总的吗？”
“我有生物学博士学位，经过寒窗苦读数十载，大概确定孩子不是顾总的。”
“那顾总为什么不生气？”
“加一，我也好好奇。”
总助听到了今天八卦脸上保持着打工人的严肃表情，用力把茶杯放在桌上。
“安静。”
整个会议是重新陷入了一片。让人奇怪的寂静中。
只有不断转动的眼神诉说着心底的好奇和猜测。
顾云月把电话挂掉，回会议室后，会议照常进行，好像刚刚的插曲根本就不存在，公司重新回到了忙碌的状态。
过了些风平浪静的日子，突然有一日，秘书办的人快步走到顾云月办公室，
“顾总有您的包裹。”
顾云月皱眉看着他，“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值得十几个人乌泱泱聚在老板门口。
顾云月心生不悦，眼镜后的眸子微微不耐烦。
秘书办的人沉默的片刻，在老板耐心告罄之前，把大大小小的木箱子搬进来。
秘书办的人不够用，还借了好几个保安大叔。
本来宽敞的办公室再一次被箱子给堆满。
有几个甚至不得不摞起来。
保安大叔求救的手臂肌肉用力过猛爆青筋，脸憋的通红，在搬箱子时会发出呼呼呼的用力声。
顾云月：“……”
秘书说：“顾总，发件人是虞槐小姐。”
顾云月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视野极好的玻璃幕墙，被箱子遮挡的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秘书说：“虞槐小姐说这是给您的聘礼。”
顾云月：“？”
顾云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深海宝藏。
光看一眼就能亮瞎眼的金银财宝，类似的宝藏她收到过不止一次。
成堆的金币，没有被海水侵蚀过的皇冠，瓷器，珠宝。
送来的宝贝品相都很好，被藤湖和海水严重腐蚀过的全部被筛选在外。
顾云月深吸了一口气，挨个把办公室内所有的箱子打开，里面装的东西大同小异。
每一个都是估不出价格的昂贵。
顾云月后脑勺开始发疼，“把这些全部送到宅子地下室收好。”
秘书办的人点头去办。
顾云月：“虞槐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
总助点头：“差不多，过些日子就该回来了。”
顾云月总有一种奇特的预感，但手中工作忙，实在是放不下去，沙漠里找小鱼。
总助打趣说：“随便在箱子里拿几个宝贝就能换咱们总部大楼了。”
顾云月苦笑：“所以我说过，我肠胃不好，一直在吃软饭。”
她滑动电脑屏幕，无意间点开了一个孕妇的科普，竟然看得入迷了。
……
虞槐拍完戏后没有参加任何聚会，立刻就飞到了C市。
她没有立刻通知顾云月，而是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雪莉所在的小洋楼诊所。
雪莉正穿着白大褂在小洋楼里，刚给一个客人做完心理治疗，房间里还缭绕着好闻的檀香味。
门铃叮叮当当响，雪莉把白大褂的袖子折到手肘处，单手开门。
雪莉惊讶捂住嘴，“哦，天呐，我的小玫瑰花，您怎么一个人来到我这儿？”
雪莉赶紧把风尘仆仆的虞槐迎接进来，“顾总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谁会不喜欢一个软软糯糯又容易脸红的小姑娘，就算是倒贴钱，雪莉都愿意和这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多聊几句。
虞槐摘下口罩，紧张地喝了好几口水才悄悄地抬起头。
像只小猫猫一样试探面前长相张扬的心理医生。
虞槐：“我能问问一些关于顾总的事儿吗……”
虞槐立刻补充了一点：“我会付钱，我会付很多钱。”
现在小鱼有钱了，会使用人类之间通行的货币，而不是傻不愣登的抛珍珠给对方抵钱。
雪莉笑着伸出食指摇了摇，“不可以透露病人信息，非常抱歉哦我的小玫瑰花。”
虞槐手指轻轻放在腹部，眉眼中不自觉，展露出媚态。
“我想了解一下顾总对于孩子的看法。”
雪莉笑容僵硬在嘴角，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虞槐：“顾总喜欢孩子吗？”
雪莉以为虞槐会去了解顾云月五年前遭遇事情后的精神变化，亦或者小时候的细节，但万万没有想到是关于孩子的。
雪莉回想了一下，“顾总没有明确表示过对于孩子的喜爱，只谈过不会急于结婚。”
雪莉立刻补充，“不过全网铺天盖地的都是顾总向你求婚，想来对孩子的事已经提上议程了。”
虞槐心里有不安，“我担心顾总不喜欢。”
毕竟顾云月最多能接受人类的孩子，未必能接受孩子是一条鱼。
甚至孩子都不是从医院产房里出来的，而是从一颗蛋里出来的。
她那人类会认为孩子是个怪胎吗？
虞槐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怀孕，但是人鱼心里有隐隐约约的预感。
肚子里好像真的有一颗未成形的蛋，等待着两位母亲的呵护。
雪莉看虞槐表情不安，“等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怀孕了吧？”
虞槐惊恐的往后退了一下，赶紧用手捂住雪莉的嘴巴，
“不许瞎说，我没有怀孕，我肚子里面没有顾小姐的孩子，也没有和任何人的孩子。”
在确认顾小姐喜欢孩子之前，虞槐不会同任何人说。
雪莉挑了挑眉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窗外阴雨密布，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
早春的雨总是格外冰凉刺骨，敲击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
刚刚还是大晴天，这一会儿天色瞬间暗下来，虞槐打了一个寒战，恰逢此刻，手机又开始响。
雪莉：“你的顾小姐给你打电话了。”
像是手机烫手似的，虞槐立刻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吓得耳鳍快要出来。
雪莉把手机推到她面前，“你若不接电话，顾小姐会查你的所在地址，到时候怕是以为我绑架了你。
虞槐一只手抚摸在柔软的腹部，另一只手像捧炸弹似的把手机捂在怀里。
在电话即将挂断时，点击了接听键。
虞槐小心翼翼把手机放在耳朵前，小声试探：“顾小姐……”
顾云月：“你人在哪里？”
虞槐微微的啊了一声，“我在忙。”
电话内重复：“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顾云月从剧组人员那里得知虞槐现在已经到达了C市。
上了司机的车子，但却没有回到宅子。
虞槐抿着唇，“外面下雨，我过一会儿就回家。”
顾云月第三次重复，“你人在哪里？”
电话中的声音冰凉，让胆小的鱼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我，我在高医生那里。”
顾云月话音顿了顿，“你去雪莉那边干什么？”
虞槐在电话中不止听到顾云月的声音，还听到了整理东西下楼的声音。
半分钟后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车门关闭上。
顾云月：“我去接你。”
虞槐吓得又啊了一声，“我，我可以一个人回家。”
还没等可怜的少女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掉了。
虞槐：“……”
虞槐双手捂着电话，叹了口气，抬头幽幽看着雪莉，
“我真的没有怀孕，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雪莉默默把视线移开，过两分钟后，又非常八卦地落在了虞槐肚子上。
“没有怀孕，你捂着肚子干什么？”
虞槐默默的把手从肚子上挪开，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猫似的，喉咙里呜呜咽咽，完全没有当当红顶级流量的从容和霸气。
顾云月开车奔驰在雨夜中，大概是因为太想见到虞槐，就连让人厌恶的雨水都没有分散走她的注意力。
顾云月喃喃自语：“平时从外地出差回来都会让我去接机，怎么今日……”
年轻的总裁目光焦急地看着前方的红灯，手指关节用力抓住方向盘。
她脑海中划过助理倩倩说的话。
虞槐怀孕了？
顾云月对海洋生物不了解，自然也知道不能用人类的医学来看待。
从前依稀听小鱼儿说过，人鱼的繁殖方式是下蛋。
顾云月发散思维，喃喃自语说，“父亲母亲，我如果我有孩子该多好。”
绿灯，顾云月踩油门苦笑。
不敢真的指望虞槐怀孕，她能在五年前没有命丧大海，在大半年前再次险些沉入海底，两次救命之恩，多亏了小鱼。
运气来的太好，顾云月都不敢奢望什么。
……
黑色轿车穿过雨幕，顾云月敲响了小洋楼的门。
身后雨越下越大，冰凉刺骨，让人厌烦的潮湿粘在顾云月的黑色羊绒大衣上，短靴上沾了泥泞。
门开了一条缝。
虞槐站在暖光中神情胆怯地看着她，“顾小姐。”
少女想直接冲到人类怀抱里，和自家人类好好亲亲蹭蹭，最好能够让人类摸摸耳鳍和尾巴，她动作止住，手指紧张抓着裙摆。
顾云月伸手抚摸虞槐蓬松柔软的发丝，“几个月没见，你一点都不想我？”
虞槐委屈巴拉地埋到顾云月的肩膀里，难受的直哭。
顾云月拍拍虞槐的肩膀，“乖，别哭了。”
她目光落在心理医生上，“说明情况。”
雪莉站在原地也懵了，她能说明个什么情况？
漂亮的小玫瑰突然跑到她这边，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要被病人给质问。
虞槐委屈的转了转顾云月的袖子，“和高小姐没关系。”
外面寒凉，顾云月的羊绒大衣上也染上了一层凉意。
顾云月皱眉，“你倒是护着她。”
顾云月单手提溜住少女，看了一眼医生后转身离开，没有继续追究。
她的小鱼有小秘密不让她知道，她可以慢慢等。
……
宅子里，篝火必除噼啪作响。
顾云月盘腿坐在长毛羊绒地毯上，身上盖了一件西装外套剪裁版型的轻薄睡衣，里面一件内搭是鸡心领，能看出漂亮的锁骨。
锋利的眸子在暖光照耀下，变得柔和，粉色的指尖翻冻冰凉的时尚杂志。
在在看重的首饰包包上用红笔画圈。
打算买来给自家小鱼玩。
顾云月假装不经意间提起，“剧组你都在谣传你怀孕了。”
她把画完的杂志堆到旁边，重新翻开了另外一本。
食指和中指夹着红笔转了两圈，“你怎么看？”
虞槐闷闷的在尾巴上抹海藻面膜，“都是谣言。”
顾云月：“李叔做了清蒸鱼，晚上吃点吧。”
虞槐嘤的哭出来，尾巴重重拍在毛毯上，深色的海藻面膜溅到顾云月的手背上。
顾云月挑了一下眉头，“不吃就不吃，怎么突然哭了？”
虞槐别过头不让顾云月看自己又在掉小珍珠，用保鲜膜把鱼尾巴裹起来吸收面膜精华，无助的吸吸鼻子。
虞槐小心问：“顾小姐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顾云月用余光看了一眼虞槐无名指上的钻戒，“既然没有怀孕，问我喜欢男孩女孩干什么？”
虞槐又羞又气，骄傲地扬起脖颈：“我想问就问，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人鱼非常骄纵了。
顾云月也不生气，用手指轻轻给虞槐的尾巴按.摩吸收，
“我就随口问问，不过你们人鱼好像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如果咱俩有孩子，一定是个小姑娘。”
虞槐一只手挡在腹部大声说，“我没有怀孕！”
过了良久，这只单纯的小鱼悄悄开口说，“顾小姐喜欢鱼蛋吗？”
顾云月扬了扬嘴角。
虞槐用尾巴无声催促，“到底喜不喜欢？”
顾云月挑了一下眉头，“既然你没有怀孕，那我回答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虞槐：“……”
这个人类只会惹她生气！
……
虞槐花了好几天都没有琢磨透顾云月的意思，无奈只好继续去工作。
虞槐站在一片人造湖前面和导演一起读剧本，眼神一个劲的往马路方向看。
导演时刻哄着这位祖宗，“虞老师累了吗？要不咱休息一会。”
虞槐抚摸这顾云月赠送的漂亮钻戒，“今天顾小姐说会来探班，到现在都没有来。”
虞槐把剧本翻译自顾自的开始抱怨，“顾小姐收了我那么多礼物，居然连做做样子都不肯，这个女人果然对我没有什么感情。”
导演瞳孔震惊，“虞老师？”
这是他一个导演可以听到的东西吗？
虞槐撅起嘴，说出的话在抱怨，可语气明明就是在撒娇。
广告的剧本很短，虞槐和导演沟通后开始试戏。
虞槐光脚踩在半人高的水里身上的纱裙漂浮在水面上，再加上附近草木葱郁，营造出森林精灵的美妙即视感。
配上虞槐懵懂又清澈的眸子，可爱的鹿耳，像极了从童话书里偷跑出来的小仙子。
拍摄场地的隐秘性很高，顾云月开了一个会，立刻开车前往。
和拍摄电影不同，这个广告既不是顾云月所在的集团，品牌也没有他们的投资，
顾云月习惯了到哪都畅行无阻，突然被工作人员拦住，赶紧踩下刹车。
顾云月皱眉不悦，打开车窗，“让开。”
工作人员气势汹汹走过来，“陌生人禁止入内。”
顾云月早八百年都没听过这句话，她去哪里不是别人三请四邀，一个拍摄广告的剧组，哪来那么大脸面？
顾云月：“我去找虞槐，我是她家属。”
工作人员类似的理由听多了，“是虞槐老婆还是女朋友？昨天刚来了几个人说是虞槐妈妈。”
工作人员把顾云月当成了粉丝。
顾云月略感烦躁：“我是她的未婚妻，你到底有没有看过微博？”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和别人解释和虞槐的关系。
……
虞槐在水里听到那边的喧闹，旁边工作人员说，“虞老师，有个人说是您的未婚妻。”
虞槐一愣，她的未婚妻除了顾小姐还会有谁？
她赶紧说：“快把人请过来。”
虞槐着急想上岸，目光尽头是顾云月的黑色轿车，她脚底一滑，整个身体往后倒去，人砸在水潭里面。
扑通——
一连串气泡泡。
顾云月看到这一幕赶紧从车上下来，脚刚碰到时有一瞬间的犹豫，立刻跳到水里。
她看不得虞槐受伤。
一只手捞起落水少女的腰，把整根落水小鱼从水潭里捞出来。
她他自个结结实实喝了一大口水，气管像被灼烧般难受，呛了好几口。
虞槐没被水吓一跳，反倒被顾云月吓一跳，赶紧把人拖到岸边，“快把水吐出来。”
虞槐赶紧拍脆弱人类的后背，“顾小姐怎么突然到水里来了？”
顾云月：“我看到你摔跤，下意识——”
虞槐顿了顿，“顾小姐怕我淹死？”
顾云月：“……”
虞槐双眸真诚，想笑又不敢笑，“我是条鱼，不会淹死。”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怀孕了不敢说的鱼鱼，刚怀孕的鱼鱼肚子还是软的，评论区有老婆要rua一下吗（试图兜售~
老婆们看我的小红花，本月每日都在勤勤恳恳更新，从来没有请过假~（挺起小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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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54章
“我是条鱼，不会淹死。”
虞槐笑眯眯地对顾云月说，又有点心疼这个人类，明明怕水怕的要死，却看到自己在水塘里摔跤，立刻冲上来。
顾云月眼神有些狼狈，目光落在虞槐被树枝划破的手臂上。
一根手指长的口子，不停的往外面涌鲜血，把整条裙子都染红了大半，看上去吓人。
顾云月赶紧从地上跌撞站起来，从工作人员那里拿过医疗箱，给虞槐清理伤口。
小人鱼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整条手臂都火辣辣的疼。
她们人鱼不容易受伤，受了伤也能非常快愈合。
压根用不上人类的药品。
但虞槐没有说，少女疼的直抽气，睫毛像展翅欲飞的蝴蝶,
“顾小姐轻一点，好疼好疼。”
虞槐手臂疼的肌肉颤，伤口部分被水给泡白了。
导演吓得满头满脸全是冷汗，赶紧跑上来，“我已经叫救护车来了，是剧组的保护工作没做好。”
导演唯唯诺诺，站在旁边，整个剧组乱成了一锅粥。
顾云月：“艺人的保护工作没做好，保安筛选倒是挺严格。”
导演听说顾云月来探班，结果被安保人员拦在外面，差点没进来，吓得膝盖又软了一截。
“是我们的错。”
虞槐的胳膊被包扎的很好，动作很熟练，最后用白色绷带系了一个蝴蝶结。
虞槐心疼的蹭蹭自家人类，“顾小姐也受伤了。”
顾云月右手手背保护虞槐的后背，被尖锐的石头重重擦过。
一道鲜血印子在雪白的手背上非常显眼。
顾云月的是手指从来都是用来拿昂贵的钢笔，好看的酒杯，关系到企业发展的资料，现在却全都是鲜血，但是本人一点都没有感知。
虞槐心里愧疚，“明明顾小姐也疼得要死，为什么要先给我包扎。”
少女双手捧起顾云月的手背，心疼地放在唇上。
眼睛早就红的不行，泪水眼看要滴下来。
她的人类，那么脆弱易碎，还不保护好自己。
虞槐此刻眼里哪里还有拍摄广告，当着众人的面，在顾云月的手背上舔了一下。
“鱼的口水能够治愈伤口，顾小姐稍微忍一下。”
剧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都洗了一口凉气，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湿漉漉的两个人，坐在满是枯枝叶的地上，纯洁如山中精灵的少女，捧起成熟女子的手背。
舌尖很红，伤口也很红。
半点都不会让人想起不恭敬的肮脏内容，满满都是对这份画面的心动。
救护车停在不远处，顾云月嗓音微哑道：
“槐槐，有人来了。”
少女抿嘴，道：“顾小姐眼里只有别人，从来都没有自己吗？”
少女嘴角是暗红的血，本就涂满了口红的双唇，有了血液的滋润，更加好看迷人。
是深海中被女巫诱惑还不自知的小人鱼公主。
顾云月手指擦在她嘴角，眸子晦暗，
“没有别人，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两人的这一幕，被剧组的人员拍下，仅仅是一个模糊的画面，发到微博上，粉丝火眼金睛一眼就认出来了。
“卧槽，这不就是……”
“是直接舔手，还是走流程呜呜呜，为什么我老婆会受伤嘤嘤嘤，摄制组都是一群废物吗？”
“我朋友是医院的，听说虞槐和顾云月都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我的心开始疼了，但是……互相疗伤的画面好美是怎么回事。”
“+1，确实美丽，我爱了爱了。”
……
医院里，顾云月站在诊室外面，双手插兜里。
导演蔫了吧唧地站在她身后，道：“顾总，剧组会赔偿所有损失。”
顾云月手背上是显眼的白色绷带，医生看了后没想到愈合的那么快，看上去可怕，其实一点也不严重。
医生的包扎自然也是规规矩矩，不会在上面很用心地绑一个蝴蝶结。
总助冷冷道：“你知道顾总的手值多少钱么，你一个小剧组赔得起吗。”
总助眼神指向诊室，“知道虞槐小姐的手多值钱么。”
导演是业界有名的广告导演，和不少奢侈品牌合作过，自然是有点身家，但在顾云月这个资本本身面前，属实不够看。
顾云月挥挥手，道：“安全工作不到位，这场广告虞槐不拍了。”
顾云月淡淡看着导演，“违约金和总助谈。”
导演脸上慌张，“品牌那边指定要虞槐。”’
顾云月眸子里半点感情都没有，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总助很有眼力地把人给拖走。
在诊室里面，虞槐被医生清理伤口上，发白的手指抓住裙子，委屈的咬住嘴唇，半点疼痛的哼唧都没有泄露出来。
医生道：“我轻一点。”
虞槐嘴角苍白，“没事”
虞槐不是个和人随便撒娇的性格，软乎乎只针对于顾云月一个人。
鱼虽然怕疼，但很有底线。
顾云月站在门外面看的心脏生疼，难受得眉头紧紧皱起来。
虞槐很快包扎好，她快步推开门，脸上的坚强立刻化作了委屈的撒娇。
杏仁眼瞬间蓄满泪水，道：“顾小姐，我好疼，真的特别疼。”
少女软软的娇躯靠在顾云月身上，抱住她的天鹅脖颈，道：
“顾小姐，我刚刚疼的都在医生面前哭出来了QAQ”
说完，心虚地看看她，道：“真的。”
顾云月没想到小丫头还挺能装的。
顾云月绕开伤口提溜她，道：“乖，不疼。”
虞槐被顾云月抱起来，还不忘悄悄把耳鳍露出来，道：
“顾小姐快摸摸。”
顾云月笑了一下，道：“这个力度可以吗？”
虞槐哼哼唧唧，“也还行吧，力气再大一点。”
顾云月眼见着手里的耳鳍变成了粉红色，手下更加用力，感受果冻似的触感。
顾云月把小鱼放在车上，道：“槐槐等我两分钟。”
虞槐被人类揉的晕晕乎乎，道：“好哦。”
说着，虞槐把尾巴盘起来，乖巧地坐好。
顾云月无声笑了一下，在鱼尾巴上摸了一下才离开。
“什么？”医生惊讶，“刚刚的患者怀孕了？”
顾云月摇头：“下水和受伤会影响孕妇和胎儿的健康吗？”
医生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顾云月，“会，不只会影响孕妇和胎儿，正常人体弱的人，也会被影响。”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顾云月道：“怀孕初期，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刚刚给虞槐看病的是外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只能大致说一些，最后把顾云月叫住道，
“不要讳疾忌医，日子艰难总是要过下去。”
“更何况，不用孩子父亲也能上户口。”
医生用同情的目光看顾云月，以为虞槐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负责任的渣男搞出来，两个弱女子惶惶不可终日，怀孕了都不去检查。
顾云月嘴角抽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顾云月离开医院，目光略过医院门口的巨大喷泉。
把目光收回，打开了车门。
……
车子开入宅子，虞槐乖巧地顺在顾云月怀里，小心不敢碰到脆弱人类的伤口。
少女道：“顾小姐，不开心。”
少女把手指尖按在顾云月的额头上，道：“顾小姐一直在皱眉。”
少女气吐如兰，温柔道：“顾小姐遇到了麻烦事吗？”
顾云月把少女放在腿上，“我最近想去一趟海边。”
书桌上的电脑屏幕闪烁冷白色的光芒，把顾云月的脸照的美色更甚。
“怕水的问题需要克服，是我这五年来，一直都在逃避。”
虞槐眸子茫然，双手抱住顾云月的脸颊，“顾小姐，你不用克服，我可以在岸上陪你。”
虞槐边说边玩她的眼镜链条，道：“我可以一直陪着顾小姐。”
虞槐从只玩垂下的眼镜链条，变成咬，然后是咬她的镜框。
顾云月：“逃避总是可耻的。”
她实际上想说的话是，如果小鱼鱼怀孕了，那小小鱼，能接受另外一个母亲，不喜欢水吗。
当小鱼鱼和小小鱼在大海里面玩的时候，小崽子还会认为躲在岸上的人，是自己血缘上的母亲吗。
顾云月不知道人鱼为什么会怀孕，大约是有特殊的生理构造，虞槐也不肯承认……
可不论如何，两人之间，是有了一个孩子。
虞槐心疼，“我理解顾小姐所有的决定。”
……
总助在午休时候，喜欢开小号去微博冲浪。
点开云雨cp的超话，出现了一个热门帖子。
“姐妹们，只有我一个人好奇，虞槐那么喜欢水，为什么和顾总一次都没有在水里甜甜”
“姐妹这样说，我也想起了，在恋综里面，顾总不是在甲板上，就是在岸边。”
“不会是怕水吧哈哈哈哈哈好甜哈哈哈哈”
“我听说……五年前集团的董事长夫妇，就是在海里遇难的，所以给顾总留下了心理阴影也正常”
“但是顾总看到虞槐总是在水里拍戏，拍广告，心里不会不舒服吗?”
“艹，我从来没想通过，这对cp会有这种虐点QAQ”
“等等，这样在背后推测人家真的好吗？”
“+雪莉，小心被顾总发现，封你号。”
总助继续翻看物料，结果看着看着，就打开了小破站。
标题瞩目。
【（剪辑）虞虞是心机小鱼，蓄意把人类新娘诱拐入海/怕水新娘子的强行脱敏实录~】
总助战术扶眼镜，一看播放，雪莉999w，热门第一。
大约虞槐拍了太多和水有关的东西，被粉丝封为“一万年不遇的美人鱼公主”
总助点开画面，休息室的大门突兀地被打开，秘书办的人小声说，
“顾总要出差，姐去准备准备吧。”
总助立刻把手机关掉，道：“我来了。”
秘书办的人瞧到她屏幕上最后一个画面，道：
“我刚刚去顾总办公室，她也在看这个剪辑。”
总助：？
秘书道：“还给博主后台大赏了不少钱。”
总助：？！
顾总私下里嗑自己cp那么上头的吗？
顾云月靠在私人飞机上眯着眼睛休息，感受到身边的清爽的海洋香味，睁开眸子看了一眼。
少女裹着毯子，乖巧地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一只手放在腹部，上面盖了一条奶白色的毯子。
少女小声道：“顾小姐，我困了。”
顾云月嗯了一声，调整好姿势，让虞槐睡得舒服一点，顺手将手放在了她的浅蓝色发丝上，揉了好几下。
【小美人鱼其实患有皮肤饥渴症，但是不敢让人类发现，所以总是悄悄地靠在人类身边，希望能够多蹭蹭人类】
顾云月脑子里，顿时出现了剪辑里的旁白。
她手指轻轻放在虞槐的肩膀上，感受着手下温暖的温度，薄薄的肩膀摸起来手感很好。
比丝绸还要好摸，顾云月呢喃，“那么漂亮的小鱼，怎么可能没有人摸摸。”
顾云月也这样做了，手轻轻放在虞槐的肩膀上，顺着肩膀摸到了小臂，最后是纤细又指节，分明的软软小手。
虞槐皱眉拍了拍尾巴，“你干嘛摸我？”
顾云月下意识回答，“你在欲拒还迎？”
虞槐：“？”
顾云月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闭上嘴巴，把目光转移到了面前，静静的水杯上。
耳朵红的发烫。
私人海滩还保持着上次离开时的样子，这里常年气候湿润温暖，尽管C市春寒料峭，这边依旧炎热，需要穿短袖。
顾云月简单准备了晚餐后光着脚走在沙滩上，任由海水没过脚背。
虞槐身上穿着鲛纱做成的裙子，沾水不湿，她最喜欢海水，从礁石上往下跳，扑通意识，双腿在半空中变成了尾巴。
虞槐从海面上冒出头，笑意眼睛中闪着星星，
“顾小姐快下来。”
顾云月后退了一步，她额头上留下冷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水的恐惧刻在了她的DNA里。
【人类害怕水，但是对人鱼来说，大海是家，是最温暖的地方，是可以包容万物的所在，这个万物当然也包括人类。】
【人鱼使尽所有诱骗之语，把人类骗入无底深渊中和人类永远纠缠在最深处的洞穴里。】
【人鱼总是擅长用蛊惑性的嗓音，让人浮想联翩的动作，娇柔的身体，引诱人类一步步犯错。】
【但是人类永远不会对人鱼有戒心。】
顾云月满脑子都是剪辑里的旁白，一闭上眼睛面前是挥之不去的具有暗示意味的剪辑，简单的一节手臂，一节裙摆就脑补一出大戏。
粉丝都磕疯了。
顾云月也差点觉得自己疯了。
虞槐笑容明媚，桃花眼里是满满的鼓励，“快点跳下来，没事的。”
虞槐张开双臂，“我在下面接着你！”
顾云月喃喃自语，“人鱼的蛊惑吗……”
顾云月站在不高的礁石上，从上往下看，能瞧见虞槐在海水里美的过分的尾巴，薄薄的鳍纱层层叠叠的散开。
真像是朵绽放在海底的芍药花。
人鱼的嗓音带有天然的蛊惑性，顾云月站在礁石最边缘，张开双臂，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因为害怕，小腿在打颤。
顾云月几乎忘记自己上一次那么害怕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小时候听到打雷声，躲到妈妈的被子里。
虞槐催促：“快点跳下来，别怕。”
顾云月身体往前倾，用力闭上眼睛，感受着失重感，把整个身体包裹住。
在这一瞬间，好像从万丈高楼跳下去。
耳边风吹得呼呼响，就算直有一两秒，也足以让人惊心动魄，想要挣扎求生。
都说从高处坠落自杀的人在半空中会后悔，顾云月从前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现在算是稍微体验了一把。
从前总助坐她的跑车，说是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追。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顾云月本以为会一头扎进冰凉的海水里，迎来让人恐惧的窒息感，却没想到进入的是一个柔软的怀抱。
水花四溅。
虞槐双手用力抱住，从高空奔她而来漂亮人类，看人类的黑色长发在空中飘动，鱼蠢蠢欲动的心脏跳得砰砰起劲。
顾云月害怕的睁开眼睛，入眼是虞槐漂亮的杏仁眼里自己的倒影。
【人鱼总是会对你进行甜美的鼓励，让你一步步踏入深渊，让你被深海的黑暗所诱惑。】
【人鱼的鼓励侵扰你的心智，让你离不开人鱼的片刻温存。】
顾云月看着虞槐过于真情的眸子，cp剪辑的文案在脑海中阴魂不散。
虞槐的尾巴把顾云月托起来，让人类坐在自己又娇贵又华丽的尾巴上面。
顾云月被吓得脸色发白，牙齿死死咬住口腔内闭眼睛，慌张的不敢看海面。
她手指抓住虞槐的尾巴，但鳞片过于滑溜，怎么也抓不紧。
她怕把小鱼给弄疼了。
虞槐双手捧着人类的脸，“我们家顾小姐真的好厉害啊。”
少女嗓音又软又甜，“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好勇敢！”
大海的宠儿在顾云月的脸颊上印上勇敢者才有的亲吻。
顾云月整颗心飘飘欲飞，“我可以试试潜水。”
虞槐把顾云月带到海边，赶紧用毛巾把人类裹起来，担心脆弱的人类又生病了。
顾云月被虞槐裹成了一个蚕蛹，可爱的造型加上高冷的脸，很有喜感。
顾云月任由着虞槐的动作，“我以前学过潜水也考过证，自从五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器材了。”
虞槐认真开口，“需要背硕大的氧气罐吗？”
鱼看过潜水员工作，觉得那罐子又丑又笨重，怪难看的。
顾云月抱着有兔兔耳朵的浴巾点头，“是，别墅里存放的我以前潜水用的道具。”
虞槐捏捏顾云月头上的兔耳朵毛巾，“顾小姐不用背氧气罐，氧气罐配不上顾小姐。”
少女认真又邀请，“我陪顾小姐一起潜水，没有氧气了，亲我一口，我就是顾小姐的氧气罐。”
大约是少女过于真诚，顾云月在那双比大海还要清澈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
反倒衬托她非常不纯洁。
顾云月撇过头藏起，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抱着兔耳朵毛巾，深一脚浅一脚，走回海边别墅。
总助阵，站在门口看手机上的剪辑，没想到自家老板像是幽灵一样，走路悄无声息。
她赶紧把手机关。
大约总助关手机的动作总是比别人迟两秒，上面的剪辑映入顾云月眼眸。
顾云月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淡淡，“净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助辩解一句，“我在看您和虞槐小姐的CP粉在网上的动向，在监测舆论。”
顾云月刚刚分明是看到了【（剪辑）虞虞是心机小鱼，蓄意把人类新娘诱拐入海/怕水新娘子的强行脱敏实录~】的清晰标题。
顾云月抬了一下眼镜，“都是粉丝自娱自乐的产物，不可信。”
总助：？
谁不知道这是自娱自乐的产物？？
总助看不懂老板为什么要提醒这句话。
总不可能真的有人把剪辑内容当真吧？
等等……
总助的目光落在了顾云月湿漉漉的泳衣上。
老板去游泳了？！
老板看一眼泳池都晦气，怎么可能去游泳？
总助脑海中闪过一行字……
怕水新娘子的强行脱敏实录~
她嗑到了！
……
顾云月自然不知道总助心里在想什么，她坐在室内泳池边缘。
整个别说安静静，虞槐虽不喜欢鱼腥味，但主动下海捞鱼，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回来。
她望着蓝色的泳池水，心脏砰砰直跳，冷汗从脖子一路流到了脊椎骨。
没有虞槐在身边，顾云月连看一眼泳池都觉得眼球在灼烧。
巨大的无力感如海浪将人扑倒，顾云月闭上眼睛跳到水池。
没有虞槐陪伴，整个游泳池大的过分也生的过分，明明只有一米六，却让人有种无力站起来的恐惧感。
一米六直到顾云月的下巴处，不会有窒息的风险。
可即使这样，光是感知到水面在脖子附近晃动，就恐怖的让人想逃离。
……
虞槐拎着一米多长的鱼，恶心的直骂，“长得那么丑就算了，为了还那么难闻，要不是人类喜欢吃，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被提着尾巴的鱼：“……”
虞槐的小尖爪子戳入鱼的尾巴中，整条鱼动弹不得，无助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未来的绝望。
虞槐拖着鱼在种住惊恐的目光下走进厨房，“顾小姐呢？”
总助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顾总在后院泳池里。”
总助奇怪问虞槐，“顾总现在不怕水了？”
虞槐笑了：“嗯，我老婆超厉害。”
总助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狗粮。
虞槐正无奈地看着鱼，只见顾云月身上披了一件浴巾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苍白发丝潮湿地披在背后，
她看到虞槐后仰起了一个笑容，“回来了，我替你做晚饭。”
虞槐把鱼放在案台上，担忧：“顾小姐生病了？”
顾云月刚在泳池里浸泡了半个小时，状态自然不会好，她不愿让小鱼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我没事，桌上给你留了点心，去吃吧。”
若虞槐离开前能转身看一眼，必然能发现顾云月颤抖着手，拿着刀几下都对不准鱼骨头。
“虞槐，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勇敢。”
作者有话说：
需要来一只顾总吗，超级怕水，但是会为了还未出生的小鱼崽的克服恐惧，她局促不安地看着你，似乎是想要一个充满鼓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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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订完婚后的首要事情是拍婚纱照。
顾云月早早从海边别墅醒来，开了一个远程会议后，拍摄人员已经在宅子外面等候。
虞槐埋在软软的水床里，睡眼惺忪地抱着顾云月的枕头，贪婪地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呼吸着让人贴心的芍药花香味。
小鱼翻了个身，把身体裹在顾云月睡的那半边被子里。
尾巴不自觉地把整张被子都缠绕住。
虞槐红着脸喃喃自语：“好想下蛋。”
浅蓝色的尾巴在晨光中晃来晃去，似乎在等待着被伴侣抚慰。
顾云月推开门，看到的便是窗外阳光洒在漂亮少女上，肌肤如绸缎丝滑，手里用力地抱住枕头，睫毛扑闪扑闪，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正泪眼朦胧看着她，小尖牙还在咬着枕头布。
把顾云月的枕头上咬湿了一块。
顾云月：“起床了。”
她走到床边，轻轻扯了扯小鱼怀里的枕头，
“乖，拍摄人员在外面等着呢。”
虞槐不放手，浅浅的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太困了。”
一晚上都没合眼，顾云月的脖子被咬了好几块地方。
顾云月一把将小鱼捞起来，用脸颊蹭了蹭小鱼的脸，用打湿的毛巾擦拭她,
“抱着我枕头做什么？”
顾云月把小鱼放在大理石台面上，鱼鳞片越到冷缩了一下。
虞槐羞赧：“早起没看到顾小姐，担心被顾小姐抛弃。”
少女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按摩，顾云月发红的耳垂，语气软软地在撒娇,
“毕竟顾小姐知道，我们鱼是一天都离不开伴侣，没有伴侣的陪伴，美人鱼会忧郁至死。”
顾云月眉目舒展，替虞槐穿好衣服，穿好鞋袜，最后捧起少女的脚尖，亲吻在她雪白的脚背上。
顾云月：“去试试婚纱。”
拍摄人员把婚纱早就寄到了海边别墅里，每一个都很有职业素养，服务的客人非富即贵，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比如就不该把目光放在总是被顾总抱着的小姑娘身上。
也不该看两人露出的一截胳膊上全是红痕。
工作人员：“顾总，虞小姐，这款婚纱主要以复古宫廷风为主用了大量的刺绣和手工蕾丝，一字领的设计可以把两位的漂亮的肩颈线条展示出来。”
虞槐看了看蓬松的婚纱裙，侧头看了看顾云月。
顾云月纵容宠溺：“我随意，全看槐槐的意思。”
虞槐把目光挪到了另外一条鱼尾裙上，工作人员立刻来介绍，用的无一例外是昂贵的钻石和珍珠镶嵌而成，由国际上享誉盛名的婚纱制作大师手工缝纫。
虞槐摸了一下料子，撇了撇嘴。
“也不怎么样。”
工作人员在旁边直倒抽冷气，他们拿到顾总面前的永远是最好的东西，如果这都能被说成一般，实在想不到这位蓝头发客人的眼界有多高。
顾云月：“上回我过生日，你送给我的鲛纱足以做一整条婚纱，那才是最顶好的料子。”
顾云月抚摸着被虞槐看中的鱼尾裙说，“等正式婚礼时，我会穿着我们家小鱼亲手织成的布料走入殿堂。”
虞槐眼睛一亮，“对。”
最终虞槐选了几条最亮瞎眼最昂贵的婚纱和顾云月一起拍照。
工作人员：“顾总希望拍摄地点定在……”
顾云月望向私人沙滩，“在海边。”
顾云月集团有开发附近的岛屿，在地图上点了一下具体位置。
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顾总确定吗？”
就连总助在旁边听的也直皱眉，在顾云月选定的拍摄结婚照的方案中，有不少都是需要站在海水里面。
总助关切道：“海边毕竟不安全，不如让人建个池子，在后期也能做出同样的效果。”
虞槐抱着婚纱，哼着小曲子，不停的翻看别人的拍照成品。
她是一条鱼，当然要在海边！
虞槐喉咙里发出的一声人类难以听到的叫声，大海中鲸鱼翻滚，在远远的海平面上露出了一个略显蠢萌的脑袋。
顾云月：“我不怕水。”
……
顾云月头一次穿上华贵的蓬松婚纱，本就精致的眉眼，被化妆师一遍遍描摹出了最完美的模样。
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也被换了一个更加符合氛围的款式就连眼镜链条也从用习惯的红宝石换成了大颗的水晶和钻石。
妆造提供的珍珠项链虽也昂贵，但顾云月选择了虞槐赠送的珠子，硕大的珍珠在脖子上面一大小，渐变排成一圈，在锁扣处是个小鱼图案。
镜子里的顾云月眉眼锋利，黑色长发被盘成了利落的发髻，在头顶上戴上的金色的冠冕。
虞槐穿着鱼尾裙婚纱站在她身边，弯腰抱起了顾云月的婚纱。
蓝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婚纱上，刚好迎合了碧海与云朵。
虞槐杏仁眼里全是自家人类的倒影，“顾小姐真漂亮，顾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类。”
顾云月踩在到小腿部位的海水，手指紧紧地握住虞槐的手腕，在镜头面前表现的尽量放松。
以顾云月的身份早就习惯了摄像头的存在，但是双脚被浸泡在冰凉的海水中，让她后脑开始密密扎扎的疼。
虞槐看出了身旁人类的紧张，双手环绕在顾云月身上，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
被摄像头忠实地记录。
婚纱照拍摄了整整两天时间，团队的效率很快，没过几天就把裱好的相框送来。
顾云月选了一张，被虞槐猝不及防亲了一下的照片发到微博上。
这张照片的背后，刚好有一头虎鲸冲破水面，在半空展露出硕大而具有力量的身躯。
浪花奔涌，海鸥庆贺，好像整片大海都在为两人的定情而雀跃。
【@顾云月：（图片）（图片）（图片）】
“？？？？？！”
“虽然全网都在磕你们的CP，但是突然出婚纱照，我还是会很震惊。”
“原来顾总和虞虞姐姐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祝贺！我磕的CP修成正果！撒花撒花。”
“他妈比我自己谈恋爱还开心，齁死我算了。”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后面的虎鲸是真的还是后期做的吗？”
“回楼上，是真的……昨天我和我导师的观测船还在不远处，虎鲸从船下面游过去，老师说这边根本不是虎鲸的栖息地。”
“到底有没有人来辟谣一下，之前有传闻说虞槐怀孕是不是真的？”
“虞槐的笑容好宠溺呀，顾总抓着我老婆这手也太用力了哈哈哈哈”
顾云月默默把最后一条评论给删了。
虞槐是她老婆，不是其他任何人的老婆。
虞槐抱着两条沉甸甸的婚纱裙，从门后面探出个脑袋，
“顾小姐顾小姐，这两条裙子怎么处理呀？”
顾云月关掉电脑，浅笑说，“寄回到宅子里收起来吧。”
虞槐开心地把整张脸都埋到婚纱里，蹭了好几下，上面粘上的顾小姐好文的芍药花香，她不想让这套婚纱被别人穿。
虞槐细心地把婚纱折好放到大包裹里，准备把代表幸福的婚纱收起来。
虞槐一边收嘴里一边嘀咕，“全世界都知道顾小姐是我这条鱼的所有物，没有人再会觊觎顾小姐。”
虞槐抚摸着腹部，“我的孩子，会是顾小姐唯一的孩子。”
鱼把事情忙完，准备去给顾小姐下海捉鱼，路过书房时，却见大门敞开，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虞槐奇怪：“顾小姐人呢？”
刚刚和鱼一起看完婚纱照的顾小姐怎么不见了？
容易担忧的小鱼内心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顾小姐临时反悔不要她了？
总助从电脑后面探个脑袋，“顾总在后院的游泳池。”
虞槐奇怪，“顾小姐平时从不会在这个点去运动。”
总助犹豫了片刻后，“其实顾总会在您有事离开时去游泳池，这几日都是如此。”
单独一个人走到游泳池里。
不让虞槐知道，不让虞槐看到脆弱的一面。
虞槐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游泳池附近，身体藏在了一面贴满了大理石的白墙后面，湛蓝色的眸子，聚精会神地看着泳池中，面色苍白眼神飘忽的顾云月。
她从来都没有看过顾云月这副狼狈的样子，
似乎不是在游泳池里，而是在全是食人鱼的野外危险池塘。
顾云月把头闷在水里，长发像海藻一样散在水面上。
几秒钟功夫立刻把头抬起来，紧接着是大口的呼吸。
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双唇因为紧张而变得嫣红，上面覆盖了一层水光。
强大脆弱又让人怜惜。
虞槐看的也呼吸急促，耳鳍因为激动而冒出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顾云月又一次把头闷在水里，一次又一次。
明明害怕的已经浑身颤抖，脸色发红。
却不停的要去克服心理阻碍。
虞槐心脏疼的一抽，好像被深海中最坚韧的海藻给绑住，整颗心脏都鲜血淋漓。
她想要冲到泳池里，好好抱抱自己的人类，但鱼知道，人类的身体最脆弱，但是精神绝对是比人鱼还要坚韧的。
任何对于顾云月的同情，和羞辱差不多。
虞槐蹲下，手慢慢贴到地面上溅出来的水上面。
整片游泳池的水，瞬间变得温柔。
水里的顾云月睁开眼睛，奇怪的感受到水流温柔的流淌过指缝，整片游泳池的水拖着顾云月漂浮起来。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恐惧化为乌有，感受着水流温柔的流过耳边。
顾云月微微一愣神，轻飘飘地被水流送到了岸边。
水流还亲昵地蹭蹭她的腰。
顾云月感受到视线，把目光转移到了巨大的大理石幕墙后面，那里有一片蓝色的长发没有完全被挡起来。
顾云月微微扬起唇角，假装没有看到虞槐。
她从泳池内出来光脚踩在防滑垫上，皮肤被水泡的晶莹白亮。
黑色的长发不停往下滴水，每走一步，发丝末端都会滴下水滴，有的水滴在发丝上摇摇欲坠，看的人心里痒痒。
虞槐赶紧捂住嘴，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漫起一片红云。
她喃喃自语：“顾小姐难不成在泳池里放香水，这身上也忒好闻了。”
芍药花的香味在整个泳池周围弥散开，也不知是虞槐真的闻到了，还是看到泳装顾云月的错觉，目光被那一截雪白又柔韧的腰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顾云月低声浅笑说，“我当时谁在这里看我，原来是条小鱼呀。”
虞槐站在角落里不出声，听到顾云月熟悉的嗓音，本能的就腿软。
顾云月盯着角落看了一会儿，随意地披了一件毛巾在肩膀上，“没人？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顾云月狐狸眼笑了一下，
“真可惜，我还以为是我家小鱼在这里，正打算带小鱼去朋友开的温泉会所玩几天。”
虞槐心动了，谁不喜欢泡在温温热热的水里，还和顾小姐泡在一起。
虞槐脑海中出现热腾腾的顾小姐，耳鳍激动地煽来煽去。
但是她站在角落里依旧没出来，眼睛一眨一眨，又紧张又害羞。
顾云月听整个室内都静悄悄的，慢慢走到门口，假装无意说，
“听朋友说，有专门适合孕妇的池子，泡完之后容光焕发，身体的小毛病都没有呢。”
虞槐立刻探出脑袋，“我要去！”
顾云月笑眯眯的回头看一眼，“原来有条小鱼一直盯着我看呀，我还当是错觉呢。”
虞槐被气成一条河豚，杏仁眼里蓄满了泪珠，从后面把人类用力抱住。
“都是顾小姐身上的香味太好闻了，勾引着鱼到这里来，我还没有怪顾小姐蓄意勾引我。”
顾云月对虞槐倒打一耙的行为见怪不怪。
顾云月走在前面，进入淋浴房冲洗后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你又不是孕妇，对孕妇保养那么放心上做什么？”
虞槐手放在柔软的腹部上，下意识紧张，“我……我只是好奇。”
顾云月眸子落在虞槐的肚皮上，“真可爱，如果咱们有孩子，皮肤也会和小鱼一样白。”
顾云月把整理好的日常衣物放进行李箱里，扔到后备箱。
黑色的轿车从海边别墅开出来，迎着落日开到了市区的一座山上。
虞槐靠在车窗上，手揉了揉腹部，刚成年的小鱼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怀孕。
毕竟没有别的鱼教她辨别生蛋的迹象。
“顾小姐，你喜欢鱼吗？”虞槐悄悄打探，“比如从蛋壳里出来的小小鱼。”
顾云月道：“喜欢。”
大约是人类回答的太过干脆，鱼心里嘀咕，“真的吗？”
她开车进入温泉山庄，朋友听到消息立刻到大门口迎接。
于安乐和顾云月从小一起长大，之后去国外待了一阵子，回来后在公司吃分红，顺便开一个温泉庄子自己享乐。
这边只招待熟客，因为于安乐的人脉关系不错，山庄的经营也很不俗。
于安乐赶忙招手，“月月，我在这里！”
顾云月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帮虞槐把门打开。
手指挡在车框边缘，防止娇弱的小鱼磕到脑袋。
于安乐哪见过发小这般体贴，像是见了鬼似的。
她突然想起了在网上冲浪看到的云雨CP，眉头一跳，心想原来是这一对啊。
原来以为是小明星炒作，没想到顾云月真动了心了。
副驾驶上下来的少女身上穿着奶白色的连衣裙，外头套了一件针织衫，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可爱的就像个洋娃娃。
脚上黑色小皮鞋发光锃亮，蕾丝袜子把脚踝勾勒的美妙。
虞槐腼腆的对于安乐点头，“幸会。”
于安乐被看的老脸一红，“快请进，先泡温泉还是先吃饭？”
虞槐肚子咕噜叫了一声，顿时尴尬又害羞，又断了一下顾云月的袖口，“顾小姐我饿。”
顾云月点头，“先吃饭吧，你这里的菠萝杂粮饭是一绝，现在刚好是吃菠萝的季节。”
菠萝清爽开胃，加上五谷杂粮可以提供维生素和各类粗纤维，对孕妇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主食。
落座后，于安乐眼睁睁地看着顾云月像个伺候人惯了的助理一样，替虞槐脱下小皮鞋，把外头稍厚的针织脱下挂好，不止如此，还亲手给虞槐剥橙子。
于安乐哪能不知道顾云月那双手金尊玉贵，哪能做剥水果这种粗活。
于安乐按捺不住好奇心，“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顾云月奇怪的看了发小一眼，“你没看微博上的照片。”
于安乐还真看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另外一个反应是顾云月被下蛊了。
于安乐不可置信，“真办了订婚宴？”
虞槐吃了一口未婚妻刚剥的橙子，“对，顾小姐现在是我的了。”
于安乐倒抽了一口凉气。
顾云月刚要说什么，一个电话打进来，她看了一眼号码后对两人说，“公司有点事，我去外面接个电话，失陪了。”
临走之前顾云月把最后一片橙子处理好，放在虞槐面前，
“少吃点，留着肚子吃正餐。”
虞槐乖巧点头，“你快去接电话。”
毕竟人类赚钱很辛苦，不像人鱼，就连眼泪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待到顾云月离开包间后，虞槐幽幽叹气，“顾小姐总是太忙碌了，为了碎银几两奔波，实在是不容易。”
于安乐一窒，“碎银几两？”
顾云月赚的那叫碎银几两吗？
那不是分分钟几千万上下吗？
虞槐点头，目光柔和又宠溺，“顾小姐身体不好，还要忙着赚钱，实在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再富有一点，顾小姐也不至于如此操劳。”
“就连陪我去一趟海边，都要端着电脑坐在沙滩上开会。”
于安乐整个脑子都宕机了，不可置信，“虞小姐的意思是……您在养顾总？”
什么叫‘如果我能再富有一点’
难道这两人的关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吗？
于安乐看虞槐的眼神当时不对劲了，再结合发小从见面到现在的一举一动，不是在照顾虞槐，就是在照顾虞槐的路上。
虞槐手抚摸着肚子说，“我把我的家产全部给了顾小姐，大约是顾小姐这人比较要强，得了我家几十箱金银珠宝还不知足，想要凭借自己能力闯出一片天地，真是个有担当的好女子。”
虞槐打听得于安乐一直没有对象，再联想到和顾云月从小青梅竹马，关系必然不错。
忍不住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示一下对顾云月的所有权。
于安乐看虞槐的眼神彻底不对了，别人都会说家里底蕴多丰厚或者人脉关系多广，她头一回听到几十箱金银珠宝。
这该是多传统且富贵的家族才能拿得出手。
顾云月靠在木栏杆上挂掉电话，用力打了个喷嚏。
她把大衣拢了拢，“最近要注意身体了。”
回到包间，见发小看自己的眼神奇怪，“怎么了？”
于安乐啧啧称奇，“没想到我们顾总竟然有这一面。”
顾云月皱眉，“什么？”
于安乐闭上嘴，没有继续说，只专注吃面前的饭菜。
虞槐夹了一筷子新鲜的炙烤菠萝放到顾云月碗里，嘴角微微上扬，
“于安乐想说没想到顾总也有柔软的一面。”
顾云月：“没办法，医生说我身体不好，适合吃软饭。”
于安乐：“咳咳咳——”
小人鱼太有钱了，顾云月不好好努力，怎么配在鱼面前抬起头呢？
……
单独的古色古香包厢后面，有一小块温泉。
这里胜在私密性强，设施高端，服务的客人非富即贵。
虞槐洗好澡后变出尾巴，大尾巴拍在半透明的池水里，悠闲的舒展开来。
她尾巴上的伤逐渐痊愈，被鳞片遮挡住，不仔细看以为是花纹。
虞槐抚摸着伤口边缘，整条尾巴被热水烫的发出粉红。
顾云月把浴巾脱下步入水中，挑眉看着发红的鱼尾巴和耳鳍，
“真变成清蒸小鱼了？”
虞槐瞪大眼睛反驳，“我们鱼面对海底火山喷发都不会受伤，这区区几十度的池子，和闹着玩似的。”
顾云月纵容地摸着鱼尾巴，把小鱼抱到自个腿上，
“对，我们家小鱼最厉害了。”
虞槐磨着小牙，最吃人类的诱哄。
顾云月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肚子，“虞槐，肚子里真的有颗小蛋吗？”
顾云月认真地看着她，“你们鱼怀孕，可以……”
温泉的热气让人思维不理智，顾云月眼底眷恋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QAQ”虞槐脸颊靠在她锁骨上，“可以，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讲究。”
虞槐呼吸急促，“顾小姐还没有认真回答我，你喜不喜欢小鱼？”
她担心人类接受不了孩子从蛋壳里蹦出来，还会嗷呜嗷呜把蛋壳给吃掉。
虞槐声音软软又沙哑，“大约手掌大，有着肥嘟嘟的鱼尾巴，出生就有小尖牙，会游泳。”
“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小胖鱼。”
“顾小姐喜欢吗？”
顾云月嗯了一声，尝试在脑海中描绘虞槐描述的画面。
“槐槐小时候也是一条小胖鱼吗？”
作者有话说：
要来一条热气腾腾的清蒸小鱼吗，这只小鱼似乎怀孕了，可可爱爱要贴贴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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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虞槐在池子里泡温泉，顾云月在外面打电话，轻轻冷冷的声音透过竹子做成的屏风传进来。
虞槐看上去镇定自若地拍尾巴，其实耳朵已经红透了。
“顾小姐真的认为鱼宝宝可爱吗？”虞槐小声说，“没有纤细的腰身，也没有漂亮的身体线条，看上去就像个玩偶。”
刚出壳的小人鱼，放在夹娃娃机里都不见得能被分辨出来。
虞槐从池子里出来，用雪白的浴巾把自个给裹住，贪恋地把顾云月的行李箱打开，一头埋在了伴侣的睡衣里。
少女狠狠吸了一口衣服上残留的芍药花香，尾巴悄悄晃来晃去。
外面顾云月和别人的通话还没结束。
少女用小尖牙撕咬布料，“顾小姐怎么能把一条鱼扔在房间里？”
浅蓝色的鱼尾巴，灵活的卷住顾云月别的睡衣，把藕粉色的绸缎衣裙缠绕在尾巴上。
良久之后，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顾云月垂眸走进来，“抱歉，刚刚接到子公司那边的电话，明天我去一趟G市。”
湿漉漉的小人鱼躺在床上，把顾云月放置整齐的睡衣弄的到处都是，床单上还沾了水渍，鱼尾巴上蒸腾出热气。
浅蓝色的尾巴此刻尾端发红，浅浅的像一层云霞蔓延在碧海之上。
小人鱼杏仁眼里顿时变委屈,
“顾小姐刚刚把鱼丢在温泉里半个小时之久。”
顾云月垂眸，“抱歉。”
她俯身把床上的睡裙整理好，随便挑了一件套在身上,
当着虞槐的面把身上的浴巾解开，小吊带睡裙放在地上，两只手提起上端脚迈入裙子里面。
藕粉色的裙子衬着肌肤晶莹雪白，分不清是肌肤顺滑还是缎面更顺滑。
顾云月：“明天早上的飞机，大约去一个星期。”
虞槐手放在腹部，用力的瞪着她。
明明两个人刚刚还在聊小鱼幼崽，现在鱼的伴侣要在鱼怀孕期间离开，这种行为放在鱼中，非常恶劣。
虞槐如此柔顺的性子并不可能发火，只一个劲的用那委屈的眼睛瞧着伴侣。
她只能小声说，“你们人类惯是薄情。”
顾云月本就心怀愧疚，看虞槐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更是痛的没边了，
单手把小鱼抱在怀里，鼻子蹭蹭小鱼的肩膀，
顾云月沙哑说，“不如宝贝陪我一起去？”
虞槐落寞的眸子紧紧盯着顾云月环抱在腰上的手，
“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我，哎，等等！”
虞槐眼中立刻绽放出光彩，回头认真看着自家人类，“真的吗？”
顾云月一只手深入少女的发丝中，手指不轻不重的磨着她的头皮，小鱼喉咙里立刻舒服的哼哼唧唧。
顾云月浅笑说，“G市海景很美，宝贝一定会很喜欢。”
虞槐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在我眼里有你们人类的海岸都不过如此。”
一边说虞槐一边把脑袋靠在顾云月的脖颈处，贪婪地呼吸着人类身上的芍药花香。
虞槐不止在一个人身上闻过类似的香水味，但只有顾云月身上的这味道才最让鱼心安。
顾云月：“宝贝若觉得好，我去那买个宅子，咱们平日也可以去度假。”
虞槐心神一动，尾巴不受控制地缠绕住顾云月的脚踝。
少女就算任性时也会很懂事，“算了，你赚钱也不容易。”
……
顾云月张张嘴，几次三番想要跟虞槐解释自己不穷，话到嘴边忽然说不下去了。
和虞槐坐拥整片海水相比，自己的那点钱确实不够看。
飞机降落，张总和几位接待的高管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了。
子公司的张总殷切切地看着顾云月，“这是这几天的行程安排，顾总您看如何？”
张总把行程表递给顾云月，眼神悄悄地看着身旁的虞槐。
在镜头里虞槐非常惊艳，到了现实中美艳程度更上一层楼，美的和别人都不是一个次元的。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落在了密密麻麻的行程表上，眉头轻轻蹙起。
“排的太满了，会把顾小姐给累着。”
张总：“。”
行程每次开会都是这个行程表啊，没见哪次顾云月嫌累。
虞槐不满的拉了拉顾云月的袖子，“不行，太累了，我这几天总是见到顾小姐，因为疲倦而抽烟。”
顾云月把目光从行程表上移开，落在虞槐用力发白的关节上。
小姑娘的手指执拗地拽着她，眼里全是心疼。
虞槐小声说：“我给了顾小姐那么多钱，顾小姐应该听我的话。”
顾云月眉头舒展，听说是了，吃软饭就该有吃软饭的样子。
张总目光试探，“顾总您看？”
顾云月把行程表递给他，“明天开始工作，听说这边海岸风景在国内外皆是一绝，适合潜水。”
“明日开始工作吧，我会在这里待半个月。”
张总一愣立刻点头说好，“我这就替顾总安排。”
张总心里疑惑地和几位高管互相看了一眼，在加长版的商务车内，他们眼观鼻鼻关心，不敢把视线落在那美的过分的少女身上。
顾总也忒宠她了，寻常人磨破嘴皮子让顾总改变行程都无果，虞槐随便张张嘴，就往顾总心里去了。
不愧是未婚妻的分量。
工作日的海边人不多，更别提张总他们特意选了私人沙滩。
张总心惊胆颤，“顾总会潜水？”
张总听说顾云月很少来子公司的原因，就因为这边靠海，能从整面玻璃幕墙里面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水，听人私下里说，顾总看一眼都觉得晦气，所以能不来就不来。
大半年前顾总和别人在游艇上差点遇到海难，更加确定了张总心里的猜测。
他吓得手都抖了，生怕顾总有个三长两短。
顾云月淡淡扫了他一眼，“我潜水得过奖。”
张总：“！”
张总快五十了，想舍命陪君子也没那本事，只能悻悻地坐在岸边和总助聊起了具体工作事宜。
张总疑惑，“昨天打电话顾总还说贫瘠的，怎么今日突然来潜水了？”
总助啧了一声，“老板的心思我们哪能猜得了，好好干好自己的事情。”
面上公事公办，私底下总助磕生磕死。
她战术抬眼镜，心想昨天急着把工作做完，是想赶紧结束出差回家陪小娇妻，现在不急，当然是因为小娇妻在身边。
谁能想到顾总是个恋爱脑呢。
……
潜水教练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久才说，“不带氧气瓶吗？”
顾云月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她身上穿着贴身的潜水衣，类似于比.基.尼款式，把本就优越的腿部线条进一步拉长，坐在快艇上，紧紧抓住虞槐的手腕。
虞槐目光上下火热地打量她，“顾小姐身材真好。”
若换一个人用这种目光打量，猥琐又张狂，可换成虞槐放肆端详，是被看者的荣幸。
潜水教练：“到位置了。”
顾云月从甲板上站起来，“你不用跟着下去，我和虞槐一起去。”
教练：“？？？？”
您真的没问题吗？
教练来之前被老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顾云月。
虞槐高扬起下巴，“不用担心有我在。”
教练更担心了。
但顾总的话不能不听，他只能坐在船舱里，紧张地望着海面。
听后面扑通两声，快艇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教练：“！”
水面扬起的水花很快消失不见，整个海面寂静又安详，远处海豚跃出水面，空气中传来悠远的鲸鱼鸣叫。
顾云月浑身浸透在海水里，手指紧紧抓住虞槐的手腕。
美人鱼的尾巴张扬摆动，她嘴里吐出一串丑泡。
虞槐说：“别怕，有我在顾小姐身边。”
顾云月下意识张嘴，一串泡泡吐出口中，咸味海水涌入口中，她吓得赶紧把嘴闭上，肺部的氧气消耗殆尽。
虞槐浅笑把双唇奉上，将满满的氧气渡入她口中。
她瞧这人类慌乱的眸子，开心地把一只断了的珊瑚簪入她发中。
“顾小姐是傻子吗？”虞槐在她脸颊上亲一下，“人类怎么可能在海里说话。”
顾云月脸红，避开目光。
海水里珊瑚礁望不到尽头，各色小鱼藏在海葵和岩石缝里。
海水温柔又眷恋的流过顾云月四肢，轻轻地叫人托起。
虞槐用手指轻轻在水里画了个圈，鱼群像是集体接收到的命令立刻排列整齐，像缎带似的环绕在两人身边。
鱼群比了个心。
顾云月眼中惊艳，在未婚妻手掌上写，
“这就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
虞槐骄傲把顾云月紧紧搂着，在她耳边说，“我可是整个星球最漂亮的小鱼，拥有的海洋比这里好看一万倍。”
虞槐张口说话，嘴角会冒出一串泡泡，泡泡拂过顾云月耳边，痒痒的挠人心肺。
顾云月侧头看眼中璀璨的人鱼，
这条小鱼不适合任何海水，鱼缸不适合小小的湖泊，只适合辽阔的大海。
浅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海底里的缤纷色彩，张扬的像团火苗。
宽大的尾巴微微摇晃，伤口愈合了大半痕迹却依旧刺眼。
顾云月一时看得心动，晃了神。
她在虞槐手掌上写，“我缺氧了，要多补充一些。”
虞槐轻轻护住顾云月的后脑，把人放在一处隐蔽的洞穴里，笑道：
“顾小姐是真缺氧，还是想要鱼亲亲？”
海面漂浮的快艇上，教练几乎抓狂。
快一个小时了，不上来喘口气，真的没事吗？
要不是顾总手腕上的监测器显示数值正常，教练已经通知人来打捞了。
他嘀咕地看一眼海面，“难不成我刚刚看走眼了，其实她们带了氧气瓶？”
……
顾云月被虞槐带到水面上的时候，整个人是都是恍惚的。
她算是这辈子见多识广，但从没有想过可以在海里面做这种事情，就算是曾经参加的最疯狂的潜水俱乐部里的资深玩家，都想都没有想过。
顾云月脚踩在沙滩上，差点没有站稳。
虞槐关切道：“顾小姐，没事吧。”
顾云月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道：
“如你所见，我没事。”
虞槐笑了一下，轻轻揉了揉自家人类的腰身，道：
“都怪我不好，我应该多照顾照顾顾小姐的身体。”
一直到公司，顾云月脸上的神情还没有缓过来。
整个会议室都沉浸在难以呼吸的低气压中，下属小心翼翼地观察老板冷淡的神色，看不清金丝框眼镜后面的具体眼神。
埋藏在发丝下面的耳朵，发红发烫。
顾云月手指轻轻翻动手边的资料，听台上人汇报PPT，随手拿起一支黑笔，在文件的空白处画上了一条简笔画的小美人鱼。
顾云月浅笑，在小人鱼嘴边画出了一串小泡泡。
长得那么好看，吐出来的泡泡怎么那么丑，
还没有放在会议室鱼缸里的小金鱼吐出来的好看。
在隔壁休息室的虞槐，哼着歌手指抚摸着柔软的腹部，手上捧着一本书。
虞槐道：“顾总一进去开会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秘书无奈道：“最近业务繁忙，顾总忙一些也正常。”
秘书悄悄去打量这位顾云月的未婚妻，浅蓝色的长发随意编成了一个麻花辫，上面点缀着好看的小白花，杏仁眼上的睫毛一张一翕，扑闪扑闪。
当和这双眼睛对视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冷静下来。
虞槐小声抱怨道：“顾小姐分明是生我的气了。”
虞槐有些怨念，又愧疚地喃喃，身旁的白瓷盘子里留下了几块小蛋糕没有吃。
专门留给娇气的人类赔罪。
她仗着海洋是她的主场，能在海底呼吸，就伺机报复回来。
顾小姐连一句反抗都说不出口。
门口总助路过，“虞小姐，顾总的腿是不是受伤了？”
虞槐奇怪道：“有么？”
她的人类受伤，鱼怎么可能不知道。
总助手上拿着药酒，道：“刚刚看顾总走路姿势有点别扭，听说你们早上去潜水了，大约是肌肉拉伤吧。”
总助谴责地看了一眼虞槐，心想虞小姐怎么一点也不关系顾总的身体。
“啊。”虞槐呐呐不言，糯糯低下头，“是我的错……”
少女的耳朵和脖子全红了，头顶上冒出蒸汽，
变成了清蒸小鱼。
总助：？
她也没说什么，虞小姐怎么这副羞愧的模样。
嗑死她了。
总助把药酒放在虞槐面前，道：“晚上下榻的酒店准备好了，是五星亚特兰蒂斯，海底套房，墙壁和天花板可以看到畅游在海水池里的鱼。”
被别的鱼看着睡着，虞槐脸颊上更加红润了。
这也太羞耻了，虞槐接受不了菜谱上的猎物，看着自己的顾小姐。
虞槐把脸埋在双手里面。
总助：“？”
总助道：“虞小姐想要重新换一个酒店吗。”
虞槐摇头，“就这吧。”
顾小姐现在好不容易克服一点对深海的恐惧，住在海底套房里，应该也能巩固巩固。
顾云月在会议室里打个喷嚏，眸子里泛起一层水雾。
她悄无声息地换了一个坐姿，靠在黑色皮椅上。
注意力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会议结束，顾云月顺手拿走了资料，上面有整整半张a4纸上都画满了小鱼。
顾云月捏了捏疲惫的太阳穴，锋利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红底鞋的鞋工处点缀着一枚水滴形的吊坠，每走一步都来回晃动，让人心脏也跟着摇曳。
顾云月人这腰背处的酸疼，敲开了隔壁休息室的门。
虞槐抬起头歉意地笑笑，赶紧跑上去，一把抱住自家人类。
虞槐撒娇：“顾小姐把我一条鱼落在这里两个小时，真是个过分又薄情的人类。”
虞槐手轻轻地搭在顾云月的腰上，替人类揉一揉。
虞槐雪白的胳膊在顾云月黑色西装上非常亮眼，背后的张总路过看了两眼。
可他看的不是虞槐的手，而是……
顾云月回头，“怎么了？”
张总用手指了指顾云月的后背，“顾总后背怎么破了？”
宽松的西装将天鹅脖颈修饰到位，在脖颈没入领口处有显眼的红色血痕。
让人不敢想背后遭受了什么伤痕。
张总后背一层冷汗，也跟着疼起来，他昨日去机场接顾总和虞小姐的时候还没见到有这伤……
这岂不是要怪她们子公司招待不周，张总顿时膝盖就软下来了。
顾云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落地镜，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凉的眼睛链条，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不必放在心上。”
虞槐眼中更是歉意，用软软的脸颊直往顾云月的手背上蹭。
顾云月把休息室的门关上，“不过是在石头上轻轻蹭了一下而已。”
张总赶忙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就替您找医生。”
回应张总话的是用力关上的门，代表着拒绝的意味。
张总：“……”顾总果然生气了QAQ
虞槐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抱怨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虞槐低下头闷闷说，“对不起。”
她见顾云月一直穿着衣服，以为是大姑娘家的羞羞哒哒，没想到背后那么严重。
虞槐把顾云月按在沙发上，像个登徒子一样把她宽松的西装给扯下来，用牙齿叼走了顾云月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
顾云月倒吸了一口气，配合地喊出来，“放开我，我有钱，我给你钱就是了。”
虞槐差点笑出来，用指甲把顾云月的衬衫给扯开，俯下身用双唇触碰她带有血腥味的后背。
人鱼的口水可以治愈外伤。
虞槐忍俊不禁，拍了一下顾云月的肩膀，“谁要你那点臭钱，你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
顾云月：“。”
还好在进门时就把休息室的监控给关了。
……
顾云月驱车来到亚特兰蒂斯，还没进酒店的门，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海水味。
虞槐关切，“实在难受，要不咱换一个地方？”
顾云月摇摇头，低头看虞槐的腹部好像有一点点的，但因为裙子宽松加上身材纤细，看上去并不明显。
她们住的是最顶级的海景套房，巨大的鲨鱼从四周游过，远远看上去，各类会出现在菜单上的食材活灵活现，石斑鱼丑不拉叽的在礁石缝里面往虞槐方向看。
顾云月下意识开始害怕手指用力抓住一百把顺滑的布料，抓到一片褶皱。
鼻息间闻到虞槐身上特有的好闻的海水味，身体奇迹般的放松下。
虞槐靠在顾云月身上，两人脸上被海水波浪照出影子，如梦似幻。
虞槐变出尾巴说，“顾小姐……”
顾云月嗯了一声，回头看怀中思考着什么的小鱼，“饿了？不许去外面海水缸里捞鱼吃。”
虞槐遗憾地撇撇嘴，“真可惜你们这好吃的鱼都是保护动物，不像我在的星球，人鱼就是最大的保护动物。”
顾云月：“。”
真是苦了你了。
虞槐沉默的片刻说，“我今日在海底发现了些痕迹，发现了被藤壶和青口贝腐蚀的断壁残垣。”
虞槐抬起湛蓝的眸子看着人类，落地窗前是慢悠悠游过的绿海龟，呆头呆脑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吐了一个比虞槐好看一百倍的泡泡。
顾云月没有打断她，手指轻轻放在虞槐伤痕未愈的尾巴上。
虞槐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地依靠在人类怀里，
“我感受到了血脉中的吸引力，殷水儿和我一样都是鱼，但是却不是穿越自我的那个世界，很可能是顾小姐的世界里本来就有人鱼的存在，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只剩下一条幸存鱼。”
“我能感受到海神的眷顾。”
这是顾云月从未接触过的一个领域，她见虞槐眼中绽放着激动的光彩，心里也跟着开心，同时又有些忧虑。
“槐槐想家了？”
虞槐摇头，她如果一直在星际等待的结局，也是被某个大贵族或者皇室成员带走，远远没有现在过的自由洒脱。
虽然人鱼被奉为最珍贵的东西，但其实和一件珍贵的宝石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和顾云月在一起不一样。
虞槐手指按在顾云月柔软的唇上，她眨了一下眼，“有游艇吗？”
自从发生了五年前那件事，顾云月把家里所有的游艇都给卖了，现在若需要，只能找公司的人去安排。
“有。”
虞槐浅笑一下，“明天我想带顾小姐去一个地方，去一个只有我和顾小姐才知道的地方。”
“没有任何仪器可以探知，穿越风暴，到达海水的尽头。”
虞槐把顾云月按在玻璃幕墙上，后面的鱼以为来喂食都聚集在玻璃前。
虞槐说：“顾小姐会和我一起去吗？”
人类那么怕水，那么害怕未知，又那么贪婪，那么不虔诚。
但人类身上所有虞槐认为有问题的缺陷，在顾云月身上都从未见过。
顾云月：“好。”
作者有话说：
需要一条小鱼鱼吗，和鱼鱼潜水不用带氧气瓶呢，鱼鱼会在您缺氧的时候，献上足够多的氧气，并且在您面前吐出一串丑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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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虞槐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用力抱着顾云月离开时脱下的睡衣。
整个房间里不止弥漫着人类身上的香味，还有股大海深处独特的味道。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在窗外悠悠自在的鱼，那些鱼像看到了凶猛的野兽立刻四散而逃。
虞槐委屈地把双腿蜷缩进被子，总助在外面敲响了房门。
总助：“虞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虞槐淡淡的嗯了一声对早饭没有一点食欲，手指轻轻的放在腹部，按压着柔软的皮肉，仔细感知到内在藏匿着一个神奇的东西。
人鱼蛋已经成型了。
总助推开门，笑容完美地将海鲜制品和传统砂锅粥放在桌上,
“行政总厨替虞小姐专门做的，您尝尝味道合不合口味。”
虞槐已经过了怀孕的初期阶段，对鱼肉刻在骨子里的渴望让她大快朵颐。
总助目光落在虞槐微微隆起的肚皮上，若换一个人必然会以为她变胖了，总助几乎天天见她，知道不是脂肪增多的原因。
虞槐啃掉了清蒸鱼的半条尾巴，“我衣服没穿好吗？”
虞槐身上套着清纯可爱的荷叶边蕾丝小睡裙，大片雪白的胸口上映照着玻璃外湛蓝的海水光芒，把本就雪白无瑕的肌肤上加了一层滤镜，更加让人离不开眼睛。
更别提脖子上的点点红痕，及腰长发被一只含苞欲放的山茶花随意挽起。
山茶花上洒着露珠，鲜红欲滴，刚好垂落于少女耳垂边。
总助想起了圈内的传闻，“虞小姐怀孕了？”
虞槐手指突然缩紧，眼眸含羞地望着顾云月遗留下的睡衣。
沉默代表了答案。
总助瞬间脑子嗡嗡的，内心咆哮,
虞槐都怀孕了，顾云月怎么忍心对她下手？！
看看那脖子被咬成什么样了。
衣服都扯碎了。
这对胎儿和母体都不好，顾总怎么就忍不了呢？！
即使老板给的工资很高，依旧阻挡不了总助，暗地里骂顾云月是个人渣。
虞槐莫名其妙里看着总助出奇的愤怒，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
她换好衣服后和总助一起去公司，整个车内气氛尤为安静。
总助犹豫了很久开口：“顾总生活在豪门之家，被父母偏爱着长大，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进入集团后手腕很绝，性格强势，这在工作上或许是个优点，但在生活上不是。”
总助暗示的看着虞槐。
虞槐：“？”
总助干咳两声，把车子停在红灯处，“你要学会拒绝。”
总助将目光停留在虞槐的肚子上，“怀孕对女子来说本来就辛苦，小姐您又有了自己的积蓄，且有了未婚妻的名分，不必那么纵容着顾总。”
虞槐突然啊了一声，惊讶地看着这位姐姐，
“怀孕不能做吗？”
红灯转为绿灯。
总助差点按下刹车，“当然不能！”
两个女子之间怎么能怀，总助和任何正常人的思路一样，都觉得虞槐是去做了试管婴儿，整个过程对女子来说肯定不舒服，天知道要遭受多少苦难，现在又要满足顾总的不可言说的恶劣欲.望。
总助光是想想都觉得豪门生活阴暗的很。
总助下意识问，“做产检了吗？”
问完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像顾总那么认真仔细的人肯定安排的面面俱到，只是可怜的虞槐要被来回折腾。
虞槐疑惑：“什么是产检？”
总助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连车都开不稳了。
虞槐自言自语说，“我觉得孩子挺健□□下来一定是个乖宝宝。”
一定会和顾小姐一样漂亮。
总助瞳孔地震，紧接着听虞槐说，“为什么怀孕不能上床？”
“让孩子多接触接触另一个母亲的气味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对生产也有好处。”
总助：“！！！”
这都是什么歪门邪道！
虞槐向来性格单纯，想来顾总也看中了她这一点，肆意哄骗。
顾云月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的目光阴恻恻的助理，“？”
顾云月拍拍虞槐的肩膀说，“你去休息室等我一会儿，”她看了一眼手表，“我还有一个会就开完了。”
虞槐笑着在人类身上蹭了蹭，发丝中挽着的山茶花香味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顾云月金丝框眼镜后的狐狸眼划过一抹眷恋的光，“乖，别撒娇了。”
虞槐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哼哼唧唧，“今天太阳很好，适合出海。”
顾云月手指轻轻擦过少女的颈动脉，然后者全身发痒的后退了一步，杏仁眼里水光盈盈地瞧着她。
“我已经准备好游艇了。”
虞槐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休息室内，在关上门前，在门缝里悄悄朝走廊望了一眼。
顾云月笑容愈加温柔，“等我。”
会议室中，总助坐在顾云月旁边，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在她脸上。
顾云月低声道：“你有话直说。”
总助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面推了推，“和工作没关系，开完会再说。”
顾云月：“。”
和工作没关系，你要在工作的时候看我做什么？
从刚刚到现在，被看了几十次。
顾云月差点怀疑虞槐在她衣服厚被留下了不得了的东西。
会议内容百无聊赖，顾云月用镶嵌了螺钿的钢笔在文件上画简笔小人鱼，小人鱼怀里抱着一颗圆滚滚的蛋，顾云月嘴角浅笑着，眼中流淌着温柔。
顾云月：“现在就说，不要用做贼似的目光看着我。”
总助心里咯噔一声，在电脑屏幕上打字，把内心的愤怒编辑成文字发给领头上司。
顾云月看了一眼屏幕，随即钢笔一抖，在纸上落下一道突兀的黑线。
顾云月：“？！”
主持会议的人这辈子都没想到，顾总和总助会像上课时态小差的后排同学一样在一起叽叽咕咕。
看眼神像是在讨论事关公司存亡的大事。
在场会议人员面色凝重，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总助看顾云月沉默不言，以为是心虚，心头更是一片悲凉。
她跟在顾云月身边有好几个年头了，两人与其说是上下集，倒不如说是朋友。
总助用力敲键盘，“顾总怎么可以欺负孕妇？还不给孕妇做产检？！”
顾云月看着屏幕上黑色的感叹号，不知该怎么回答。
二十多年来顾云月从未像今天那么窘迫过。
虞槐不是个人，怀的是一颗蛋，怎么去做产检？
而且怀孕会改变人鱼的习性让鱼变得格外黏人，需要和伴侣多多接触，才能缓解心中的不安。
顾云月不是衣冠禽兽，若不是虞槐需要，又怎么会对一个孕妇做那般过分的举动。
顾云月有口难言，嘴唇张张合合，最后绝望地闭上。
算了，被误会就误会了。
反正她名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云月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我会好好照顾虞槐，你不必担心。”
会议结束，总助问出了灵魂问题，“顾总会让虞槐小姐不停生孩子吗？”
就像所有豪门大族那样，必须要生到足够多的孩子才有试错，可能在一堆孩子当中选择最优秀的那个继承家业。
但这对母亲来说，则是一次又一次的酷刑折磨。
顾云月仰头望着玻璃幕墙外的碧海蓝天，回忆起虞槐曾经说过人鱼的怀蛋周期。
“十个八个？”人鱼不像人类幼崽要细心呵护，从蛋壳内出来就会游泳自主进食，一个月就能觉醒捕猎本能。
顾云月话音刚落，感受到身后人窒息的目光。
顾云月：“……”
越描越黑，不说了。
……
顾云月刚开完会和虞槐一起出海，游艇帆船都准备好了，停靠在码头上。
虞槐头顶上戴着白色的遮阳帽，身上层层叠叠的白色裙子，被海风吹的沙沙作响。
让人担心少女的细胳膊细腿会被一阵海风给吹跑。
工作人员担忧，“预测今日下午两点会有风暴，现在不适合出海。”
顾云月抬手把虞槐快要飞起来的帽子按到她头顶上，“可以去吗？”
虞槐点头，“没关系，我们需要穿越整个风暴。”
顾云月光是听到“风暴”这个词就双腿发软，后背起了密密麻麻一层冷汗，即使经过这段时间的克服，仍然不可能让五年深入骨髓的恐惧化为乌有，更别提再次做到让人惊恐的游艇上在海面上颠簸。
顾云月有一万个机会拒绝，她把所有拒绝之词咽到肚子里，
“好，我相信你。”
虞槐虞槐一顿，“顾小姐不担忧船只失事？”
顾云月眉头舒展，“亲爱的美人鱼公主能给我充满氧气的一个吻，我怎么会害怕？”
虞槐心想才不是，明明你都害怕的脸色发白了。
游艇离开码头，和海鸥并肩而行，乘风破浪。
远方的鲸鱼鸣笛，粉色的海豚在天际线上跃出水面。
工作人员预测的没错，快到下午两点时天上乌云密布，整个小船被海浪颠簸的几乎侧翻。
虞槐感受着人鱼特有的直觉，“我若说，穿越风暴能抵达海水的尽头，那里一片安宁，顾小姐相信吗？”
顾云月用力抓住铁环，“我相信。”
人鱼被风暴之神眷顾，永远不可能迷航于深蓝中。
风卷残云，整个天黑呀呀，好似夜幕降临，巨浪拍打船只，而整艘船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稳稳的托举，只是几个颠簸立刻恢复了平衡，以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速度，乘风破浪。
闪电划过天际，浓郁的海水咸腥味涌入鼻腔，风暴比五年前更胜一筹。
顾云月却没有五年前害怕。
只要看到坐在驾驶室里的虞槐目光坚定得把船开往风暴深处，无论外面的风浪如何遮天蔽日，脚下的动静如何，地动山摇，顾云月内心都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恐惧不安。
虞槐轻声说话，“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是一个全是人鱼的王国，那里有一处祭坛，所有的人鱼都需要在那里跪拜，祈求风暴之神的眷顾。”
虞槐的声音很轻，却能穿过海浪身清楚的传达到顾云月耳边。
虞槐说：“所有的人鱼在成婚之前都要带着未来的伴侣去风暴之神的石像前祈祷，只有品行足够端正的人类，才能得到风暴之神的赞赏，从而成功娶走人鱼。”
顾云月嗓音烫哑，“原来如此。”
虞槐笑容更加璀璨，把船只开得非常平稳，如同摩西分海般，一切的波涛都无法波及到这小小的一叶小舟。
“如果对人鱼心怀杂念，则会受到风暴之神的诅咒，即使强娶走人鱼也会后半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虞槐回头看了一眼头发被海水打湿的顾云月，
“顾小姐对人鱼是真心的吗？”
顾云月远望着天际尽头一片安宁投射下的光，给小鱼一个亲吻。
顾云月很久没有上游艇，即使虞槐把船开的再平稳，她难以抑制地运转，让头脑昏沉。
虞槐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顾云月疲惫的双眸，
“顾小姐睡一会儿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顾云月扯出一抹疲惫的笑，“你会把我扔下去喂鲨鱼吗？”
虞槐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我不会让还未出生的鱼宝宝没有母亲。”
虞槐红着脸用干燥的毯子把顾小姐给包好，怜爱地注视着那人轻轻颤动的睫毛。
顾云月睡得很不安稳，在梦中回忆起了五年前的惊涛骇浪，恍惚之间，全身被冰凉的海水包裹，一抹有力的鱼尾巴牢牢地绕在她腰上，把她带到水面上。
五年前稚嫩的小鱼还未成年，脸上软软，稚气未脱，
“根据我们人鱼的规矩，在海里捡到的人一律都是老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
小人鱼用力拍拍虚弱顾云月的脸，用血淋淋的尾巴用力搅动海水，把人送到岸上。
小人鱼望着昏迷的人类，冰凉的双手抚摸在人类苍白漂亮的脸上，指甲不敢用力，生怕在这完美的艺术品上留下不可治愈的血红色划痕。
“老婆，你好漂亮，老婆你快说，你是不是我老婆？”
小人鱼只通过前辈们的口耳相传，才晓得可以在海里捡老婆，这是她第一次真的遇到落水的漂亮美人。
小人鱼心想，就算老婆不愿意也没关系，大不了重新再捡一个。
强扭的瓜不甜。
被海水灌得迷迷糊糊的顾云月，双眼懵懂迷茫，“？”
身旁有个漂亮小姑娘絮絮叨叨，她下意识点头。
小人鱼重复：“你是不是我老婆呀？”
沙滩上的顾云月呛了一口水，压根没听清楚小人鱼在说什么，
“是。”
她含糊回答。
顾云月在梦境中看到这段回忆，忍俊不禁，五年前的小人鱼嫩的能掐出水，双手捧住她的手在脸颊上蹭了好几下。
……
顾云月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片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她脸上。
顾云月看不了强光，瞳孔缩成针尖，下意识用手挡住耀眼的光。
她撑着酸疼的身体从船舱内站起来，跌跌撞撞底下的船。
短靴踩在柔软的沙滩上，雪白色的细沙柔软又绵密，天边挂着经久不衰的彩虹，周围海水清澈的比果冻更剔透。
轻轻的海风暖暖吹过顾云月的脸颊，空气中带有特殊的花草香味。
周围断壁残垣，顾云月蹲下手指捧起一片瓦砾，上面雕刻着繁杂又神秘的花纹。
她在知道虞槐是鱼之后便搜寻所有文献资料，都未发现有着古老的文明存在。
顾云月往林子深处走，越往里走，身边各种碎石块就越多，在很多废旧石块横梁上都雕刻着惟妙惟肖的美人鱼。
并没有因为海风的侵蚀而变得斑驳不堪，反倒如同刚刚碎裂时那样精美。
顾云月啧啧称奇，拿起手机拍下照片。
穿过椰子林，在空地上，少女裙摆飞扬，蓝色的长发拂过脸颊，漂亮的杏仁眼看到顾云月的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她赶紧挥挥手，“顾小姐醒了，我在这里！”
顾云月快步走上去，少女重重地将自己的爱人抱住。
少女柔弱无骨，双臂攀附在顾云月的肩膀上，耳鳍支楞起来。
顾云月赞叹，“这里就是风暴的尽头？”
虞槐点头，伸手指向空地上最宏伟的一处雕像。
手握权杖的人鱼目视远方，蓬松的长发上带着象征权力的桂冠，深沉的眸子望着天际线的尽头，每一片鳞片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光泽感拉满。
好似风一吹，最表面的一层石头会散落露出里面有血有肉的身躯。
顾云月在世界各国看过无数雕像，没有任何一座雕像有面前这一座压抑的人喘不上气，让人膝盖发软，想要真心跪拜。
“这是你口中的风暴之神？”顾云月抚摸着雕像的基座，上面镶嵌了无数海底的珍奇宝石，“真神奇。”
在踏上岛上的那一刻，顾云月胸口上悬挂的人鱼鳞片在灼灼发烫。
虞槐提起裙摆，拉着顾云月跪在雕像前。
顾云月学着虞槐的动作，双手合十，以人鱼的礼仪去跪拜。
古老繁杂的语言从虞槐喉咙深处发出，顿时整片风都安静了。
过了很久，虞槐才闭上嘴拉着顾云月，拜了一拜。
顾云月抬起眸子，见风暴之神雕像的眸子从坚定变得柔和，慈祥地府视着她们。
顾云月小声说：“你刚刚在说什么？”
虞槐坐在一处断壁残垣上，雪白裙摆下冒出一条光洁如新的尾巴。
丑陋的痕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新长出的流光璀璨的鳞片。
新长出的鳞片触感十分灵敏，风轻轻一吹，整条尾巴都一阵酥麻，微微打颤。
虞槐本以为这辈子尾巴都好不了了，没想到顺着血脉的召唤来到遗迹，简单的对风暴之神许个愿，就能被照顾到。
虞槐本以为穿越到了和原本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地方，看到熟悉的神像，感动的快要哭出来。
原来神一直都在注视着鱼。
虞槐脸颊发红，尾巴轻轻拍了一下顾云月的手，
“别动，你摸得我好痒。”
顾云月单膝跪在地上，双唇触碰在冰凉的鱼尾上，感受尾巴上的肌肉轻轻抽搐，“宝贝，你好漂亮。”
虞槐嘟囔的一句，“那当然。”
虞槐手指轻轻拂过顾云月的脸颊，将人类的下巴轻轻挑起，
“我刚刚对风暴之神许愿了，如果你有朝一日爱上别人，不忠心于我，就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虞槐嗓音奶凶奶凶，“就会被扔到海里，被一万条鱼给吃掉。”
顾云月轻轻捧起鱼尾，手指在尾巴末端微微按压，少女舒服的哼唧哼唧。
顾云月：“好，我永远不会背叛鱼。”
其实从顾云月踏上这座岛屿，就已经经过了神海之主的认可，虞槐刚刚祈求的内容是保佑顾云月一生健康无忧，才不是把漂亮人类捆绑在自己身边。
她脆弱又美丽的人类，不应该为疾病和过去困扰。
虞槐瞧着顾云月眼中剔透又坚定的目光，尾巴尖变成了粉红色。
虞槐心神所动，双手搂住人类漂亮的天鹅脖颈，“顾小姐，我可以在这里亲亲你吗？”
顾云月浑身僵硬，被虞槐突然扑到身后柔软的草坪上。
“别，这里不是你们人鱼的圣地吗？”顾云月慌乱的抬头看风暴之神的雕像，“你怎么可以在这里——”
脖子被咬了一下，顾云月大惊失色。
“虞槐，别，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在顾云月的认知里，这等于在寺庙里当着佛祖的面卿卿我我。
要下地狱的。
虞槐笑容狡黠，“风暴之神才不管这些人鱼繁殖的破事儿呢。”
顾云月退无可退，后背靠在坚硬的树干上，“那怎么行，万一你们的神灵不高兴，降罪于你怎么办？”
少女轻轻抚摸着顾云月，被发丝粘连的脸颊，笑的前仰后合。
虞槐的尾巴尖绕在顾云月的脚踝上，“是啊，万一我的神灵不喜欢我了，我变成了被神遗弃的小鱼，被驱逐出人鱼群体，只能靠顾小姐养活我了。”
顾云月：“……”
顾云月抵死不从，在临走之前跪在神像面前不停拜拜。
像是个第一次见公婆的媳妇儿。
虞槐生着闷气，在不远处的礁石上摇尾巴，不乐意的抱怨，“这人类怎么那么死正经。”
平时百依百顺，怎么今日想贴贴就不肯了……
明明在神的见证下贴贴是一件圣洁的事情。
顾云月即将踏上游艇时，回头看了一眼华贵的雕像，还没回过神，眼睛立刻被虞槐从后面捂住。
虞槐在她耳边笑着说，“顾小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海风吹过脸颊，双腿被海水浸泡，没有内心最底层的底处，反而是想要浸泡在深海中的舒适。
顾云月有一种预感，她这辈子若再次跌入深海，绝不会窒息。
海水讨好地蹭在她的小腿上，像是只期待被主人抚摸的猫猫。
她被风暴之神眷顾，能够在海水里呼吸，被整片深蓝喜爱。
一切都因为，虞槐喜欢她。
顾云月目光温柔，“过段日子，我想再来一趟，可以吗？”
虞槐疑惑，“ 可以是可以，来一趟不容易，顾小姐想做什么？”
顾云月：“我想把结婚请柬，放在神像下面。”
她对小鱼没有父亲母亲，唯一能扯得上关系的便是眷顾着所有人鱼的神明。
顾云月作为有幸得到人鱼眷顾的人类，应当提前准备好花束和请柬。
虞槐眸子灿烂：“比起请柬，风暴之神肯定更希望我们在神像下贴贴！”
顾云月当即脸红拒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要来一条小鱼鱼吗，小鱼会带你去深海的尽头，并且邀请你在风暴之神的雕像下亲亲，可是你不愿意，小鱼真的好苦恼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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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最终顾云月依旧没有同意虞槐在神像面前贴贴。
原本预计要在婚礼之前回到这座岛屿上，给风暴之神献上请柬和鲜花，最终因为难以预料到的台风取消。
整个港口没有一艘船可以出海。
顾云月坐在会议室，面前放着精美的雪白色手写请柬，上面有浮雕，雕刻出大片的芍药花，旁边是艺术洁白的重瓣百合花瓣。
在花瓣上点缀着昂贵的钻石，花束上用来固定的绸缎上，也镶嵌了水滴形的蓝色宝石。
在玻璃幕墙外整片海域喧嚣，天空黑压压一片，看不清远方的天际线。
总助推开门，“顾总，预计三天后风暴结束。”
顾云月淡淡的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拂过娇软的花瓣。
总助不理解，为何老板会不开心，笑着说：“刚好风暴赶在婚礼的前一天结束，真是老天开眼呢。”
顾云月遗憾地把请柬给收好，快到婚礼，顾云月心理压力也很大。
总助把老板带到试衣间门口，边走边说，
“虞槐小姐无父无母，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不少豪门家族都因为联姻而导致内部结构盘根错节，被各种关系户缓慢腐朽，不像虞槐小姐洁身自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顾云月轻挑眉头，无奈笑道，“你不会想知道虞槐的娘家人是谁。”
总助：“？”
顾云月推开试衣间的门，三个助理蹲在地上整理裙摆，人台小姐身上裹着漂亮的雪白色特殊绸缎，整个婚纱的设计简单，把脖颈线条腰线和腿部线条拉得完美。
服装设计师啧啧称奇，“我工作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好的料子。”
顾云月眼中温柔地抚摸婚纱，那是虞槐辛苦编织成的鲛纱。
服装设计师期盼地看着顾总，“您来试试？”
顾云月当然不会拒绝，她抱住沉甸甸的婚纱，拉上了帘子。
总助把目光落在了红木做成的收纳盒里，里面是条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每个直径将近有一点五厘米，按照大小均匀排列，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在珍珠项链旁边是大颗的宝石做成的花，一整个花束都由各类稀有宝石制成，从上面随意抠下一颗就能卖到天价。
设计师感慨，“听说这些全是虞槐小姐娘家的东西呢。”
顾云月和虞槐各有一束手捧花，虞槐的手捧花是由顾云月提供，用的是旗下珠宝公司提供的高规格宝石。
但不论是从大小还是稀有程度，都没有虞槐送的这一捧华贵。
不过不仔细看，一般人发现不了。
总助眉头一跳，“虞槐小姐有娘家人？”
设计师摇头表示不知，“听顾总依稀提起过，虞槐小姐的娘家人似乎靠大海谋生？”
总助眉头思索，在脑海中回想起各类沿海地区的世家大族的名字，全部搜寻一通后，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她跟在顾总身边，几乎每日都能见到虞槐，也不见她和家里人联系。
再者一般家庭哪能负担的起这些昂贵的嫁妆？
总助灵光一闪，得出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答案，小声凑到设计师耳边说，
“虞槐的家人该不会是公海上的海盗吧？”
顾云月换好婚纱，拉开试衣间的帘子，刚好听到这句话。
顾云月：“。”
小心一个浪花拍死你们。
……
虞槐坐在浴缸里，一丝不苟地用海藻面膜敷尾巴，把每一个鳞片都弄得闪闪发光。
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秘书站在浴室外面，
“小姐，婚纱已经做好了，您有空来试一下吗？”
虞槐兴奋地用尾巴不停拍打全是泡泡的浴缸，漂亮的杏仁眼开心地转了好几圈，最后脸颊发烫，最后用双手捂住。
虞槐嗓音轻快：“我马上就出来。”
秘书在外面翻动纸张，“顾总让我带您去一个地方。”
虞槐的浴缸里除了泡泡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奢侈品项链耳环，就像是一次性损耗品似的，放在浴缸里能让鱼的心情变好。
若是被外面那些个名媛发现自己苦心追求的限量款居然这样糟蹋，能当场气晕过去。
虞槐用莲蓬头把尾巴上的面膜洗干净，变成双腿赤着脚走到外面。
心系的身体上裹着一条奶白色的浴巾，全身上下都粘着熟悉的芍药花香味。
明明和顾云月用的是同一个款式的沐浴露洗发水，偏偏顾云月身上的芍药花香味多了几分清冷和高贵，而虞槐则是奶香奶香的。
虞槐坐在软椅上，任由后面的秘书找专人打理头发。
秘书在一旁说：“新娘子的准备工序很复杂，请虞槐小姐耐点心，现在长发上上一层护发精油，再做一个简单的头部护理，和四肢的皮肤管理。”
虞槐像个玩偶一样靠坐在躺椅上，任由旁边的工作人员往自己身上涂抹各种粘哒哒的护肤品。
秘书把杂志递到她手上，拿出了一只红笔，
“小姐有任何喜欢的都可以圈出来，顾总会安排人购买。”
虞槐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宝石，撅起嘴觉得不满意。
能在市面上流通，甚至放在杂志上吸引目光的款式，都是虞槐看不上的，小人鱼喜欢的全是稀世珍宝。
“也不过如此，说白了还是顾小姐太穷了，才会给我这些不值钱的石头玩。”虞槐哼了一声，像是大发慈悲似的在杂志上随便画了几个圈。
好像是她随便买几样东西，全都是为了周围人的安心，明明是受益的一方，反倒有了几分委屈。
虞槐的反应在秘书的意料之中，她笑着把平板放在她面前，
“顾总特意为您买了一个私人收藏博物馆，您可以把您所有的宝贝全部放在里面，另外顾总也买了原馆主的一些传家宝，希望能入得了小姐的眼。”
虞槐眼前一亮，她早就觉得那些深海来的宝贝堆在地下室的木箱子里面太磕碜了，一看顾小姐的宅子也没有多大，仅仅上三层下两层而已，完全不够展示出来。
毕竟这已经是顾小姐每日辛劳工作的结果，虞槐也不好嫌弃什么。
虞槐试好婚纱后，美美的在落地镜前转了一个圈，把帘子拉上后，打开手机的摄像头。
她浅笑地抚摸着冰凉的镜子，刚刚嘴里虽抱怨着顾云月没钱，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鱼鱼生下来就要被人类疼爱。
每条鱼都是人类的瑰宝。
虞槐心里暖洋洋地，手指抚摸着顾云月特意找人定制的宝石花束。
“顾小姐能得到鱼，真是顾小姐的幸运。”
……
顾云月包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她在会议室里打开屏幕。
为了能够腾出婚礼假期，顾云月有开不完的会。
她点开虞槐的对话，只见发来了五六张照片。
顾云月点开其中一张，穿着雪白色婚纱的少女把裙摆用嘴叼起，跪在镜子面前，露出了雪白修长的大腿，在大腿处绑了一圈蕾丝，两只脚踝上分别悬挂了银色的铃铛。
长发散落在肩头，明明是端庄的一字肩，被虞槐往下拉，大半个雪白的熊在镜子里晃眼的很。
同款的拍照姿势，顾云月在那些不着调的小网红身上看到过。
但虞槐和那些小网红不一样，多了几分矜贵和高傲的挑衅。
能看一眼人鱼的漂亮照片，是对人类最大的嘉奖。
顾云月翻动下一张照片，虞槐嘴里咬着裙子越拉越高……
瞬间，整个会议室安静。
顾云月奇怪地看着在场所有人，为了缓解心虚，还特意扶了一下眼镜。
旁边的副总人都快吓傻了，手指了指顾总的鼻子，
“您流鼻血了。”
他赶紧抽出纸巾放到顾云月面前。
一抹滚烫，顺着鼻子流过双唇，最后从下巴滴在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顾云月脸上镇定自若，心里慌里慌张。
她普遍不经历用纸巾捂住鼻子，淡然地擦掉鼻血，
“最近天气有些干燥。”
众人附和。
顾云月干咳一声：“你们继续开会，把会议记录发我邮箱里。”
她说完后将餐巾纸搓成长条塞在鼻孔里，立刻从会议室离开。
在医生来之前，她赶紧把手机屏幕上的血渍擦干净，翻越虞槐发来的别的照片。
这个小家伙怎么那么会折磨人！
虞槐发来消息：顾小姐送我礼物，我应当礼尚往来。
说着，另外一张照片发来。
是被平台检测到会直接锁上的尺度。
顾云月额头轻轻跳了好几下，紧紧握住手机，憋的喉咙里喘粗气。
那小姑娘肯定是故意的，把人磨得要生要死。
医生提着药箱赶来，嘱托：“在办公室里放个加湿器，顾总可以多引用一些滋润清心的食材。”
顾云月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
她确实要清心寡欲一些。
医生哪壶不开提哪壶，“听说顾总要结婚了，恭喜，流鼻血也可能是过度紧张导致。”
真没想到像顾总这个地位的人，居然会紧张到流鼻血。
顾云月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最终没有说话。
她能怎么解释？
憋了太久没碰之后，在会议中开小差看了未婚妻蓄意勾引的照片，气血上涌，当着几十个员工的面流鼻血。
……
婚礼在顾云月的海边别墅举行，连续三天的风暴天气，乍然平静下来，让本就清澈的海水，更加清晰剔透。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婚礼要延期进行，”一个宾客双手抓住请柬，道，“老天开眼，就连老天都在祝福顾总和虞小姐。”
这栋别墅从建造开始，从未如此热闹过。
熙熙攘攘的客人拿着酒杯，手里的香槟酒液冒着细微的泡泡。
“也不知虞槐哪里来那么好运气，能够嫁给顾总。”
“你可别当着人家面说这些，虞槐可是国内顶流。”
“明明集团旗下的艺人那么多，为什么顾总单单看上她了？”
“啧，你们这群没有见识的人，我妈妈脖子上的项链，可是好不容易从虞槐那儿求来的，还是看在了顾总的面子上。”
几个人小声嘀咕，洛甜坐在边上有点局促不安。
她不是来自于任何名门望族，也没有了不起的工作，只是一个粉丝，准确来说，是云雨cp超话的主持人。
从一开始，就嗑上了这对cp，变成了元老级的人物。
洛甜给群里小姐妹红着脸发消息。
【嗷嗷嗷嗷，姐妹们我在现场，呜呜呜好多杂志上才能看到的大佬在现场QAQ】
【图片】【图片】
洛甜激情发言，面上红着脸，不敢让身边的富太太和千金大小姐们看出异样。
她果汁喝多了，不自然地挪动膝盖，嗫嚅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去盥洗室。”
身边人让开一条道，“快些，婚礼马上开始了。”
洛甜小声说好，快跑到盥洗室门口，紧张地补口红，在群里发言缓解内心的紧张情绪。
【救命姐妹们，顾总的宅子也太豪华看，就连镜子都是镀金的，边缘居然是赛璐璐材质，牛逼啊。】
“呜呜呜姐妹我羡慕了，我真的好像要亲眼看看。”
“天哪，我都想把镜子上的黄金抠下来QAQ是不是我太没出息了？”
“这个点婚礼快开始了，姐妹赶紧回去，别在厕所里浪费时间。”
“我好想近距离看看婚纱，顾总和婚纱虞槐，我老婆嫁人，我居然不能到现场看！”
“几颗花生米啊，楼上喝成这样？”
洛甜赶紧把头发弄一弄，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从盥洗室里走出来，整个宅子虽然对虞槐来说施展不开手脚，但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大到可以迷路的程度。
更别说建在私人海滩上，方圆目的所及之处全是顾家的地盘。
洛甜毫不意外地在建筑当中迷路了，身上急得冷汗直流，因为紧张，脸上微微发红，彻底慌了神。
洛甜大气不敢出，迈着小高跟走在长廊上，心里祈祷，“求求了，让我遇到一个扫地阿姨或是保安吧，现在婚礼快开始了，我快赶不上了QAQ”
洛甜双手紧张的捂在胸前，朝着房间里探头探脑。
希望能遇到宅子里的人，带自己回婚礼现场。
彩色玻璃里，一抹穿着鱼尾裙的新娘子手指轻轻撩动浅蓝色的长发，睫毛微微颤动，蓝色的眼眸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陌生人。
“虞小姐，婚礼开始了。”
新娘子脸上扬起一抹粉红色双手，紧紧握着顾云月赠送的宝石捧花。
虞槐好奇地拉开彩绘玻璃窗，“你是？”
近距离看到虞槐的双眼，洛甜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比镜头前的更漂亮，更精致美的和旁边人不像是一个次元的。
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海水味道，如同整个心灵都被温暖的海风吹过，潮湿又温馨。
洛甜脖子脸颊脖子头顶红的冒烟，“我我我，我我迷路了。”
洛甜紧张的光是说一句话，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虞槐奇怪的歪过头，伸手抓住洛甜的手腕，“我要去婚礼现场，你陪我一起去。”
洛甜：“！！！！！”
姐妹们，我出息了。
女神摸了我的手，我这辈子都不洗手了！
虞槐奇怪的问，“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面前穿着雪白有尾裙婚纱的新娘子关切地问她，洛甜此刻幸福都快要昏过去了。
一路迷迷糊糊的被虞槐牵到了婚礼现场，她坐在位置上时，好久都没缓过神。
一打开群里面全都是艾特和九十九加的回复消息。
“群主死哪去了？”
“救命，我们的傻群主不会痴汉笑的太开心，被保安给赶出去了吧？”
“为群主默哀一秒。”
【姐妹们，我出息了，我我我我我被虞槐给摸了。】
“？？？？”
“说详细点，我不差这点流量。”
“顾总没有提着四十米长的砍刀砍你？”
【别想多，我迷路了，被虞槐牵着手带到现场】
“？！！！！！”
看着群里一群问号，洛甜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举起相机拍照。
虞槐站在红毯的尽头，顾云月站在另外一头。
远处好几头虎鲸在海面上舒展身姿，一跃而起，然后重重落下。
生物学家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一幅震撼人心的场景。
不止是虎鲸，海豚，飞鱼，水母，在场的宾客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嘴巴合不拢。
在绝对巨大的生物面前，人类显得渺小又脆弱。
虞槐踩着小高跟踩在柔软的红毯上，手指因为紧张而紧紧抓住宝石手捧花，双眼紧张的泛起了一层水雾，嘴角高高扬起。
小人鱼的笑容清纯又羞涩。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那么盛大的一场婚礼，毕竟自从见到顾云月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甜美的结局。
望不到尽头的重瓣百合花，台下坐满的宾客，身上试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婚纱，手上人工巧匠，精雕细琢的手捧花，一切都在彰显着人类的用心。
人类想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小人鱼。
虞槐每一步都坚定的踩在红毯上，每走一步距离尽头那一抹雪白的漂亮女子更进一步。
短短的一条红毯，虞槐觉得有一整片海洋那么长。
走到一半，小人鱼提起裙摆奔跑向顾云月。
张开双臂，如同一团往前跑的云朵一样冲进了新娘子的怀里。
用力地把新娘子抱在怀里。
头纱飞舞，一缕蓝色的长发飘在顾云月手背上。
虞槐：“顾小姐，我抱住你了！”
顾云月眼中爱恋，“我也抱住你了。”
没有人去说，为什么两个新娘子没有按照一世慢慢走在一起，双方父母会面，跪下给父母敬茶。
没有父母，只有对方。
顾云月提起裙摆，微微弯曲膝盖，弯腰行了一礼。
虞槐学着顾云月的模样，也提起裙摆向对方屈膝。
虞槐因为太紧张了，整张脸红扑扑的双唇红润的想让人咬一口。
牧师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苍老又温柔的声音响起，说出了那句所有新人都听过的话，
“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不再和任何人发生感情……”
牧师温柔又坚定的嗓音徘徊在所有人耳边，唯独虞槐和顾云月互相走神，手指轻轻勾着对方的手背。
虞槐每勾一下顾云月的手背，顾云月就用手指轻轻碰一下她。
简单的游戏，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手指被酥酥麻麻连带着半边，身体都因为紧张而僵硬。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舒缓的声音缓解了两人的紧张。
而顾云月抬头看了一眼大海一望无际的天际线，似乎感受到一抹目光在盯着自己。
本该给父母敬茶，虞槐没有父母，风暴之神姑且算半个。
牧师的话结束许久，所有人秉心灵神。
顾云月：“我愿意。”
虞槐眨了一下眼，“我在见到顾小姐第一面开始，就愿意了。”
互换钻戒。
这样的动作她们在私底下重复过无数次。
戒指戴上，顾云月轻轻的把漂亮小美人圈在自己怀里。
在小美人唇上亲了一下。
顾云月眼眸似水，“我彻底拥有你了，你是我的妻子。”
虞槐娇气的哼唧了好几下，“一直都是啊。”
海浪在此刻奔涌，橙红色的晚霞照耀在整片海洋上，鲸鱼露出了硕大又圆滚滚呆萌的脑袋，往上空吐了一个水柱。
比所有华贵的温泉加在一起还要壮观。
鲸鱼的鸣叫刻骨铭心，海鸥振翅起飞，在拍打的浪花中可以看到一朵朵，如同小白云似的水母。
好似天地万物都在为小人鱼的婚礼而庆贺。
一只蝴蝶停在虞槐的粉钻皇冠上，那是顾云月给她的礼物。
顾云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酒杯，手臂和虞槐交错，仰头饮下香槟。
两人的胳膊靠在一起，传递着相互的体温。
洛甜感激涕零，疯狂鼓掌，感动的眼泪哗哗流淌。
整个娱乐圈都充斥着浮华和虚情假意，就虞槐和顾云月两人的感情那么真挚，比金子还要真。
洛甜感动的把摄像机高高举起，比两个新娘子还感动。
她一只手捂着嘴，另外一只手稳住相机，一丝不苟的记录下珍贵一刻。
众人欢呼雀跃，“亲一下，再亲一下！”
“亲一个！！”
洛甜扯着嗓子跟着喊。
虞槐把整杯香槟酒都喝了，此刻眼中水雾更是弥漫软软地靠在新娘子身上，“他们在说什么？”
小醉鱼红着嘴唇往，顾云月的锁骨上面蹭来蹭去。
把顾云月的锁骨上蹭的全是口红。
顾云月笑了一下：“他们让你主动亲我一下。”
作者有话说：
牧师的话来自于网络
要来一个新娘鱼鱼吗，鱼鱼穿着白婚纱，在宾客面前，朝你跑过来，用力抱住你，说愿意嫁给你！
评论区派发喜糖~
正文部分还有十二章完结啦，会持续更新番外到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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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他们想让你主动亲我一下。”
顾云月在虞槐耳边说，丝毫没有被占便宜的心虚。
台下人熙熙攘攘，不停鼓掌高举着手机，虞槐羞赧地撇过头。
她紧紧抓住顾云月的手腕，踮起脚尖如同蜻蜓点水般在顾云月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顾云月的嘴唇很软，不知在唇上涂了什么上面甜滋滋的。
快速的一个亲吻，唇齿间还残留着刚刚喝下的香槟味。
顾云月一把捞住新娘子的腰，舌尖触碰到虞槐的唇，牙齿轻轻磨蹭。
顾云月沙哑：“亲爱的，你刚刚那不叫亲吻，我来教你什么是吻。”
台下欢呼一片。
虞槐被弄得全身热血沸腾，双眸迷离地看着她，如果尾巴露出来尾巴肯定全部害羞成了粉红色。
整个婚礼的流程被简化了许多，却仍然保留了一些传统的元素。
比如虞槐独自一人坐在铺满了桂圆红枣的床上，头上盖着轻薄的头纱，等待着伴侣归来。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把外面的喧闹隔绝，虞槐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小鱼崽，你说我和你母亲算不算奉子成婚？”
虞槐咔嚓剥开了一个桂圆干，嘴角忍不住的扬起。
没过多久，顾云月提着裙摆推开门，把金丝边眼镜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身上落满了礼花的金色丝丝，粘连在长发上和雪白的裙摆上。
虞槐抬手将顾云月额前的金色礼花拿下，两人的呼吸瞬间乱了。
虞槐连退两步，“别，别凑上来，你还没亲够吗？”
虞槐嘴角破了，即使没涂口红嘴唇也嫣红。
顾云月：“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随便亲亲。”
顾云月用力抱住小人鱼，手指轻轻撩过她垂在面前的头纱，露出了看过千百次的面容。
不论看过多少次，心动永远不会变。
顾云月将人扑在床上，两条婚纱碰在一起，高跟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身上相同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虞槐脸红地张开唇，轻轻的把口红蹭在顾云月的锁骨上。
裙摆里的双腿变成柔韧的尾巴，顾云月笑着拿出了一块雪白的绸缎。
她坏心眼的在小人鱼耳边说，“宝贝，我家族规矩大，在你成亲之前或许不知道，但新婚之夜我得说清楚，我们家族很讲究贞洁，洞房花烛要看到落红才行。”
顾云月把白色绸缎铺在床上，她手指按住虞槐的手腕，
“宝贝，你有落红吗？”
虞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类，杏仁眼里是被欺负的泪光，“我，我们早就……”
早就好了不晓得多少次，哪有落红？
顾云月遗憾叹气，手指轻轻摸在小人鱼滑溜溜的鳞片，
“那真可惜，没有落红的姑娘在整个家族里抬不起头，走在外面都会被族人戳脊梁骨。”
虞槐心里觉得顾云月在放屁，顾家整个嫡系就剩下顾云月一个人了，剩下的不是被驱赶到国外，就是混吃等死，谁敢舞到她们面前。
她装模作样害怕往后退，尾巴尖打颤的绕在夫君的手腕上，磨蹭磨蹭像是在讨好。
“那我该怎么办？”
顾云月迷恋地抚摸着人鱼的尾巴，“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宝贝今晚只要好好讨好我，说不定我就大发慈悲滴上两滴血，假装落红。”
顾云月俯身亲吻着浅蓝色带着金属光泽的鱼尾巴，“毕竟像你这条人尽可亲的小鱼，是离不开人的。”
……
次日。
虞槐精疲力尽地睁开眼睛，双眸恍惚地看着身旁，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的熟悉侧颜。
虞槐：“……”
人类果真贪婪无耻又难以满足。
昨天一晚上，虞槐都不敢回忆怎么过来，现在光想起来，尾巴尖还在打颤。
顾云月感受到怀里的动静，下意识把小鱼给报紧，“亲爱的还早。”
虞槐：“。”
一口一个亲爱的，欺负人比谁都狠。
鱼从来都宽宏大量，不会生老婆的气，
虞槐喉咙里哼唧了两声，将额头抵在顾云月的锁骨上。
顾云月嗓音带着清晨的慵懒，“这几日天气不错，我想出海一趟，给你的风暴之神送上一盒喜糖。”
虞槐尾巴缠在顾云月腿上，她喜欢极了顾云月双腿的修长和滑滑。
虞槐：“好，我想风暴之神也挺乐意见到我这条整个星球最漂亮的小鱼结婚。”
虞槐眼中闪过一抹落寞，静静地看着玻璃幕墙外一望无际的海水，殷水儿并不能感知到遗迹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虞槐和她两条鱼，说心里不寂寞，是肯定是假的。
虞槐闭上眼睛，回想起曾经那颗当做人鱼养育中心的星球，每一条鱼都能受到精心的照顾，被人类奉为最稀有的宝贝。
虞槐在里面有不少朋友，可以约着一起去唱歌，去深海探险，一起编织珍珠链子挂在尾巴上当装饰。
现在一切都没了。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虞槐的腹部，“你在不开心。”
虞槐眼角湿润，转身坐起来，“小鱼崽出生后，没有同伴玩，在变出双腿之前都会被人类当成怪物。”
不能去幼儿园，不能交朋友……
顾云月微微叹气，从后面抱住小鱼，“我会力所能及给她最好的一切。”
虞槐眉间郁闷消解了些，她从小没有接触过家人，从一颗鱼蛋开始，就在养育中心长大，但是她的宝宝不一样，为这两个爱她的家人的呵护下度过完美的童年。
……
顾云月安排好船只，在一个精美的纸袋中放了两盒由水晶做成的喜糖盒，因为每一颗糖，都专门请大师手工制作成，在水晶盖子上雕刻着惟妙惟肖的小人鱼。
在场所有宾客都有一份。
网上笑称喜糖盒子比糖贵了好几倍，买珠还椟走进现实。
只有会吃的人才知道，糖和盒子的价格不相上下。
顾云月担忧：“只带喜糖，会不会少了些？”
说着顾云月抽出艺术，重瓣百合放在纸袋中，百合花娇艳欲滴，上面附着着清晨的露珠。
虞槐笑得前仰后合，“不然顾小姐还想带什么？不如去百货超市买几盒补品？还是去专柜提两个限量款稀有皮的包？”
虞槐手指轻轻推了一下顾云月的肩膀，催促顾小姐赶紧上船。
虞槐心想也是，风暴之神坐拥整片海洋的宝藏也看不上她那点可怜巴巴的身家。
整片海洋碧波荡漾，十分平静，没有遇到电闪雷鸣和风暴，虞槐凭借着血脉上的吸引，穿过一片迷雾，远远便能看到矗立在天际尽头的岛屿。
除了人鱼之外，任何人都会在迷雾海洋上失去方向。
大约受到大海的眷顾，顾云月在船上竟然有网。
热搜上明晃晃第一条 # 顾云月虞槐婚礼 #
打开词条，里面全都是昨日的婚礼剪辑。
“从恋爱到结婚只用了大半年？？？妈妈，我磕的CP成真了！！！”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虞槐的背景吗？人那么简单，嫁给雇主肯定不得了吧。”
“据内部人士透露，虞槐可能家里是干海盗生意的（这是能说的吗？”
“楼上你再说一遍？你觉得咱国家可能有海盗吗？”
“不过以虞槐的身份，就算嫁到顾总家里，也需要言听计从吧，担心感情消磨之后虞槐被欺负QAQ”
“顾总那么好，怎么可能欺负我家鱼鱼。”
“现在这个点，人家小妻妻估计还没起床，只有单身狗才在网上冲浪。”
“楼上的话我不爱听，举报了。”
顾云月回复了还没起床的那一条，“刚起床，在去拜访岳父岳母的路上，很紧张。”
顾云月按下发送键之前，小心问了一下小鱼，
“我可以把风暴之神称呼成岳父岳母吗？”
虞槐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所有的人鱼都是风暴之神的子民，我是其中最漂亮的一条，当然可以是顾小姐的岳父岳母。”
顾云月心满意足地按下发送键。
随着船只乘风破浪，遥远又熟悉的小岛，逐渐显露出形状。
顾云月用肩膀蹭了蹭小人鱼，“我们都结婚了，称呼‘顾小姐’有点疏远。”
虞槐疑惑的歪过头，她已经叫习惯了，“夫人？”
顾云月手掌放在虞槐的手背上，委屈：“我有名字。”
虞槐并不打算修改称呼，毕竟在床上，她也没少喊顾云月为顾小姐。
鱼向来是宠老婆的，不介意叫几声让老婆开心的名字。
“月月小姐？”虞槐捂着嘴轻笑，“好可爱的名字，像个小姑娘。”
顾云月耳朵突然变红，小时候只有母亲叫过她月月。
虞槐拉着月月小姐下船，走到风暴之神的雕像前面，和身旁人互看了一眼。
顾云月把装有重瓣百合花和喜糖的纸袋放在雕像前面。
这辈子顾云月从来都没有对谁跪过，除了父亲母亲的葬礼上，此刻她提起裙摆，跪在神像雕塑前，双手合十，在心中认真承诺，
“我这辈子，会永远忠于虞槐，永远以虞槐为先，永远敬爱她和她的孩子。”
湿润的海风吹过顾云月的发丝，传来的悠远空灵的乐曲。
神像雕塑的目光愈加柔和，就像是个慈爱的长辈。
顾云月睁开眼，抬头看一下神像，心中莫名有种亲切。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顾云月打开屏幕，看到邮箱里的一行行文字一愣。
之前一直没有谈下来的海上货运业突然顺畅，和好几家公司签署了合作协议，连带着公司的股价涨了好几个点。
集团的业务版图再一次扩张。
顾云月双手合十，额头贴在了冰凉的石头上。
在寻常人家给父母敬茶后，都会得到一个大红包。
顾云月以另外一种形式得到的红包。
饱含了期待和祝愿的红包。
虞槐看顾云月磨磨唧唧，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
“发什么呆？这块海域特别适合潜水，我带顾小姐下水玩玩。”
顾云月仔细看了好几眼邮件，才把手机屏幕关掉。
她抬头看的意义依旧巍峨耸立的风暴之神雕像，从那石头做成的面容中看出了一抹笑意和柔和。
很难想象，拥有整片海洋的神明会温柔地眷顾着弱小的人类，特别人类还在所有的传说中扮演极为贪婪恶劣的形象。
顾云月：“我理解你们对风暴之神的敬爱，就像面对慈祥的养育者。”
“如果它存在，一定会是个很好的长辈。”
虞槐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手指轻轻点在顾云月的鼻尖上，
“比起关心风暴之神，顾小姐还是多想想该怎么多赚钱养活我这条小鱼吧。”
虞槐笑着在海边把层层叠叠的小吊带裙脱下，只剩下简单蔽体的鲛纱，下半身漂亮完美的鱼尾巴在阳光下闪烁动人，顾云月忍不住摸了好几把。
顾云月将外套叠好放在礁石上，从船舱里拿出了比，基，尼，当着虞槐的面一件一件换上。
虞槐笑的前仰后合，轻快的嗓音顺着海风流淌进顾云月心里。
顾云月不明就里，“你在笑什么？”
虞槐指着顾云月身上黑色比，基，尼，又指了指远处的神像，
“上回顾小姐拒绝和我在风暴之神雕像下面贴贴，现在竟然主动在这里换衣服，真是不讲道理。”
顾云月砰的一下，整张脸都红了，手抱着衣服，局促不安地看了看远方的雕像，又看了看虞槐。
在顾云月的观念中，等于在寺庙里脱衣服。
何等的大不敬。
做生意的人多多少少都迷信，更别说顾云月能把生意做那么大，求神拜佛必不可少，万一唐突了神明……
虞槐尾巴一甩钻进水里，顺带把顾云月也扯下来。
扑通一声，顾云月全身被湛蓝的海水包裹住。
藏在礁石缝里的小鱼，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的宝贝，立刻围绕在顾云月身边。
就连海底的海葵看到顾云月掉到海里，都开了。
扇贝张着两个壳在海底跑来跑去，看上去怪诡异的。
小丑鱼呆头呆脑的往上看，吐出了两个小泡泡。
顾云月：“？”
花见花开？
顾云月在海面上深吸一口气，把潜水镜戴上，拉着虞槐的手往深处游。
虞槐笑着剁了一口氧气给她，“我感知到有别的生物在这里。”
顾云月潜水镜后的狐狸眼疑惑，手指在虞槐手掌心上写字，“鲨鱼？”
顾云月的动作很轻，虞槐整张手都酥酥麻麻的一把握住了人类的手指，说话中口中冒出了一串串泡泡。
“是别的鱼。”
顾云月：“？”
虞槐感知不到那些鱼究竟是什么品种，带着顾云月潜入到了一处幽暗的洞穴里。
洞穴里铺满了一层金币，阳光透过水面，照的整个洞穴都是金光灿烂。
虞槐把顾云月放在洞穴中，一个有空气的平台处，手指轻轻抚摸着顾云月光洁的长腿。
虞槐侧脸趴在顾云月的腿上，“如果顾小姐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只给鱼看。”
顾云月心里一跳，想起了CP粉，经常说的小黑屋。
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两人拍过的电影画面……
只是在电影中，被关起来的是小鱼。
虞槐本以为顾云月会抗拒地把她推开，等了几秒，抬头看顾云月的神色。
顾云月：“……”
虞槐疑惑的歪歪头，手指轻点在顾云月的红唇上，“顾小姐不生气吗？”
顾云月若有所思，手指把玩着璀璨的金币。
没有预想中的生气。
心里反倒有种奇妙的感觉。
虞槐久久得不到人类的答复，耐心告罄，从水中一跃而起，把顾云月重重推在由金币堆成的小山上。
虞槐恶劣的勾唇，“顾小姐放开嗓子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顾云月往后退了退，不止没有害怕，心里反倒升起了奇妙的期待。
虞槐以为顾云月恐惧了，手指用力扼住她在脚踝就像电影里的反派一样恶狠狠。
可惜小人鱼长着一副软萌的样子就算凶，也想要让人捏捏小脸。
可爱又软萌。
虞槐冷哼一声，“你不把我伺候舒服，我可不会把你放出去。”
顾云月躺在金币上，手指随意撩起了几颗宝石，洒在雪白的胸口和腹部。
“我该怎么伺候？”顾云月笑着抱住了虞槐的腰，“我很害怕，求宝贝轻一点。”
小人鱼本以为顾云月会挣扎，结果：？
人类真是怎么都满足不了，又贪婪又坏心眼。
海洋的尽头没有日落，日出之分，洞穴里更没有区别。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云月疲惫的醒来后，发觉周围只有夜明珠照耀，不见虞槐的影子。
她躺在了一处柔软的皮毛斗篷上，不知是小鱼从哪找来的。
把她和坚硬的金币隔开，睡得要舒服些。
顾云月苦笑里揉了揉眉头，心里嘀咕，“色令智昏。”
她身上的比，基，尼不晓得被小鱼扔到哪里去了，只能仅仅把那毛皮斗篷披风裹在身上。
她眯着眼睛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虞槐来，打了个哈欠，准备眯一会。
突然之间水面上出现了几个小泡泡。
顾云月睡得浅，立刻睁开眼睛，嗓音慵懒，“宝贝回来了？”
小气泡立刻消失，顾云月皱眉重新揉揉眼睛，眼底恢复一片清明。
“不是虞槐？”顾云月裹着披风挪到水边，凭借着夜明珠的有限光亮看到了一节又粗又短的尾巴。
顾云月：“？”
顾云月用手拍拍水面，“我看到你们了，快点出来。”
水面上一阵涟漪，过了好几秒钟，两个警惕的小家伙才把头冒出来。
一个金色长发，另一个银白色长发，连身体带尾巴只有小臂那么长。
长发和眸子一个颜色，和尾巴也是同一色系。
两个小家伙咕嘟了好久的气泡，眼神警惕又好奇地望着顾云月，
“你是谁？”
顾云月惊讶，想伸手一挠，结果两个小家伙游的可快了，可耐不住好奇，磨磨蹭蹭游到她身边。
金色长发的小人鱼小声说，“你也是鱼吗？”
顾云月裹紧了斗篷，“我……”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银色小人鱼抢答，“你肯定是鱼，你身上都是咱们的味道。”
顾云月：“……”
要不是和虞槐胡闹太久，身上又怎么可能全是人鱼的气味。
顾云月从随行的小包里拿出了两颗糖，抛给了两条小鱼。
“你们的父母在哪里？”
纵使顾云月看惯了虞槐也不代表她见到新生的小鱼崽不好奇，过往二十几年建立的世界观逐渐破碎。
两条鱼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没有啊，我们从蛋里出来，从来没看过别的人鱼。”
金色头发小人鱼把顾云月送的糖咬的咯吱作响，银发小人鱼则把糖含在嘴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顾云月用目光悄悄观察她们，果真如虞槐所言，长相肥嘟嘟的鱼尾巴也并不修长，扔到夹娃娃机里和寻常的洋娃娃分辨不出区别。
怪可爱的。
顾云月之前并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虞槐怀孕的缘故，看到小鱼就越发喜欢，就连见到会议室里的金龙鱼，眼神都慈爱极了。
自以为读懂人心的副总立刻拿了两条金龙鱼，亲自送到她宅子里。
顾云月好奇：“你们平常吃什么？那么小就会抓鱼吗？”
两条小鱼同时开口说，“吃蛋壳，蛋壳能够吃十来天。”
就像顾云月问了一个极其弱智的常识问题。
不远处，虞槐拖着浑身冒血的大鱼，穿行在洞穴里，但尾巴用力一甩，身体前进了十几米，鱼半死不活的目光充满了绝望。
虞槐哼了一声，“你别挣扎了，能被我老婆吃掉是你的荣幸。”
半死不活的鱼：“。”
她的人类消耗了许多体力，需要好好补补，虞槐光是想起顾云月，嘴角的笑容便格外温柔。
她的顾小姐在洞穴深处等着她。
虞槐抱着大鱼冲出水面，刚想招手喊顾云月名字，就见到两条肥硕的小鱼崽和顾云月靠在一起。
虞槐当即爪子松开，差点让肥鱼给跑掉。
顾云月见到虞槐回来，笑道：“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里有刚出生的小鱼。”
虞槐目光惊讶地落在两条出生的小鱼崽上面，把大鱼扔到顾云月面前，脸上复杂道：
“顾小姐作为我的妻子，居然和别的鱼靠在一起，简直是——”
虞槐边好奇地打了两条同类，心里边冒着醋味，
“简直是欲求不满，水性杨花。”
两条鱼看到凶巴巴的虞槐立刻钻到水里，大老远冒出头来，小心观察。
虞槐：“……”
虞槐哼了一声，把鱼身上最嫩的肉献给自家人类，“快吃吧，吃完我带你回去，明天我还有戏没拍。”
她有点心虚今天和顾小姐玩的太过，仗着对海水的熟悉，把人给欺负了。
顾云月欲言又止，她还以为小鱼会把她一直关下去……
啧，有点遗憾。
虞槐抚摸着肚子，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小鱼崽，“等鱼蛋生下来了，有小家伙陪她玩。”
顾云月沉着最美味的鱼肉，入口即化，回甘爽口，笑了一下。
虞槐露出小尖牙，“但是顾小姐不许靠她们太近，顾小姐是有鱼之妇。”
顾云月拿出手机回邮件，腾出一只手摸摸小姑娘的长发，
“好哦，你也不许在海里乱捡人类。”
虞槐哼唧了一声说那当然。
顾云月没想到第二天，虞槐就从海里又捡了个女人上来……
作者有话说：
要来一条小鱼鱼吗，在新婚之夜没有落红，委屈地躺在你怀里，担心被家里规矩大的长辈检查落红帕，求着你作弊QAQ为此小鱼鱼什么事情都愿意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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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顾云月从海岛离开踏上了陆地，还没等着一起回私人沙滩，虞槐就要忙着去海边拍摄节目。
总助叹气：“顾总和虞槐小姐的蜜月才多久？”
顾云月望着虞槐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别扭，默不作声地把目光撇向深蓝的海水里。
虞槐笑眯眯地抓住新娘子的手，
“我要给肚里的孩子攒奶粉钱，不能把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顾小姐一人身上。”
顾云月闷声说，“我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不用你出去赚钱。”
虞槐哪见过顾小姐这副委屈的样子，手轻轻地捏在她柔软的脸颊上，看着手下的皮肤变得粉红可爱，心里早就软乎乎的。
虞槐：“还没离开顾小姐就想我了？”
似乎虞槐是为了报新婚当夜，顾云月拿出落红帕的仇，她故意在新娘子耳边说,
“顾小姐这般想挽留我，难道是对我的身体着了迷？”
“顾小姐真是一刻都离不开鱼。”
两人咬耳朵，虞槐的气息喷洒在顾云月的耳边，把那如玉洁白的耳朵熏得粉红，鸢尾花的耳饰精致垂落，把本就精致的耳朵装点的更加可口。
顾云月睫毛轻轻颤动，“大庭广众之下你别闹。”
虞槐踮起脚尖，在新娘子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的口红印。
顾云月摸了摸她头顶，“乖，今天早些回来。”
虞槐答应，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鱼天生就会宠老婆，每天需要安抚老婆的情绪才能好好工作。
虞槐喃喃自语：“顾小姐真是太黏人了。”
……
顾云月在子公司内处理公务，她靠在玻璃幕墙边的软榻上翻动邮件。
秘书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小心观察这总部来的大老板。
顾云月金丝边眼镜里反射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公司海运业务日见昌盛，任何和海洋沾边的产业都蒸蒸日上。
随之而来的工作量也在直线上升。
顾云月抿了一口咖啡，“让酒店给虞槐送一份餐去。”
秘书在平板上记录，“是酒店的五星级套餐吗？”
顾云月思索了两秒，“让人准备半条蓝鳍金枪鱼，两只鲜活的帝王蟹，和黑金鲍。”
怀孕初期虞槐吃不下海鲜现在已经可以大快朵颐了，顾云月望了望左边的海平面，手指轻轻抚摸着眼镜链条，
“如果有鲜活的小鲨鱼就送一条去吧。”
秘书：“好的，我这就让人准备，哎，等等？？？”
这他妈是一个人能吃得了的量吗？
直接送生的去？？？
顾云月淡淡地看了一眼他，后者立刻摆出了工作时冷淡又专业的表情，“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顾云月处理了一会工作，需要好的精神很多，至少休息半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她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手指轻轻敲动着手机屏幕。
顾云月皱眉：“一整个上午了，虞槐都没有来找我。”
秘书是子公司新来的，从来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顾云月，一时嘴快：
“我让人去打听打听虞槐小姐所在的剧组。”
顾云月本是自言自语，身边人早就听习惯了，没人会主动搭一句，她挑了一下眉，看向面前青涩的秘书，
“好，你去问问。”
顾云月休息时喜欢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画Q版的小人鱼。
她浅笑着随意勾勒了几笔，一条肥嘟嘟可可爱爱的小人鱼跃然纸上。
顾云月笑着在小人鱼尾巴旁边画了好几个代表爱情的小桃心。
过了没多久，秘书面色复杂的匆匆进来，“顾总……”
顾云月：“我家夫人有好好吃饭吗？”
秘书沉默了片刻，“虞槐小姐在海边救上来一个溺水的女子，现在正和女子在一起。”
顾云月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了一道突兀的黑线。
她立刻坐直了，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秘书脸上显现，维持不了平日里的淡定从容，
“虞槐救了别人。”
秘书点头，有点惊讶于老板的惊讶。
“是的，听说是同剧组的演员，名字是许知秋，在圈内小有名气，以甜美著称。”
顾云月一阵眩晕，手指用力握住键盘，把电脑重重合上，“下午的会改为线上进行，我去剧组看看。”
秘书快步跟上，不明白老板焦急的点，马屁拍到马腿上，
“虞槐小姐心地善良，主动跳到海里去，许知秋没呛几口水就被救上来了，听说是冲浪板出现问题，已经通知人去赔偿了，虞槐小姐特意找来了一块新的冲浪板送给她。”
顾云月：“。”
路过秘书办，总助奇怪地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怎么了这是？”
新来的男秘书腿脚发软，简单的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总助赶紧跟上自家老板。
顾云月闭目靠在黑色轿车内，气的头发晕。
这才刚刚结婚，虞槐怎么能去海里捞别人！
从海里捞漂亮人类女子是人鱼的传统，拉上来的人就得嫁给人鱼为妻子。
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虞槐已经有顾云月一个漂亮人类了，为什么还要再捞别人？
难道是情义寡淡了？顾云月变得人老珠黄了？还是嫌她家境贫寒，不够有钱？
顾云月心理悲戚，也不知是不是头疼发作导致神情恍惚，咬牙切齿说，
“我可是亲自跪在虞槐家人面前，被她家人认可的正牌妻子，她怎么能这般水性杨花！”
秘书和总助互相看一眼，赶紧把视线收回，假装成开车的工具人。
顾云月心里委屈，拨打了虞槐的电话。
在几声忙音之后，虞槐甜甜糯糯的嗓音响起，“月月小姐？”
听到“月月小姐”四个字，顾云月的怒气消了一大半，耳廓可耻的红了。
顾云月干咳，“午饭好好吃的吗？”
虞槐开心的嗯了一声，“今天的鱼肉质量特别好！我全部吃完啦，还是月月小姐贴心。”
顾云月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撇头看向车窗外。
虞槐立刻察觉到顾云月情绪不对，关切地双手拿住手机，
“月月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打电话的功夫顾云月已经到了片场外面，习惯了走在办公室的红底高跟鞋踩在柔软的沙子里，每一脚步都软绵绵的。
顾云月站在不远处，看虞槐身边有个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子，面色疲惫苍白。
虞槐这一边给许知秋喂热水，一边给她打电话。
许知秋桃花眼水光潋滟，几分苍白更显得身体是瘦削薄弱。
“谢谢虞老师，如果没有老师，我怕是要呛死在海里了。”
许知秋微弱的靠在虞槐的肩膀上，好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顾云月站在不远处一窒，在电话里说，“听说你们剧组挺热闹，我下午来一趟可好？”
秘书和总助站在后面，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剧组人员的关注（被看到了，剧组人员也不敢说。
虞槐立刻说：“月月小姐不必跑这一趟，剧组人多又忙乱，怕是没有空闲招待您。”
顾云月明明已经内心醋的扭曲，嗓音温柔的不像话，“好，你现在是孕妇，需要好好休息，别太辛苦了。”
顾云月挂掉电话后眼睛闭了一会儿，深深觉得可以去得奖了。
她的演技比娱乐圈那些个流量小花好的不知多少倍。
顾云月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虞槐扶着许知秋站起来，许知秋整条胳膊都靠在了自家小娇妻身上。
顾云月：“！”
总助：“顾总冷静，不过是一个剧组互相帮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云月：“。”
顾云月：“虞槐是我的妻子。”
总助虽然嗑糖磕的昏天黑地，但面上依旧要保持一个理智职场人的专业和克制，
“虞槐小姐是成年人了，需要有一定的自由和成长的空间，若顾总管的太严，怕是会适得其反。”
顾云月缓缓叹了，一口气心想也是。
但是深埋在骨子里，对人鱼的占有，让她无法冷静客观。
秘书侧目看了一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总助。
他深深记得刚刚这个人在自己耳边说，“遇到不听话的小娇妻就应该困在床上！就应该日日夜夜！碰陌生人一下，就该惩罚一整天！”
秘书：“……”
这就是职场人特有的变脸技能吗？
……
从中午到晚上，顾云月只抽空进行了一个视频会议，她远远的看到许知秋换了一件轻薄的衣服跟在虞槐身子。
夜晚的海边非常浪漫，脚趾踩在细软的沙子里，一步一个脚印。
许知秋双眸清纯，“今天多谢虞老师的帮助，我在圈内只是一个新人，一无所有，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报答老师。”
虞槐后退了半步，奇怪地看着面前人。
她已经有老婆了，不需要在海里捡另外一个老婆，也不要对方报答，作为友善人鱼的本能，去海里捡落难的人类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人鱼也是很挑的。
只有漂亮又优秀的顾小姐才能入得了人鱼的眼。
许知秋解开扣子，露出了雪白的锁骨，
在海风中薄纱做成的裙子来回吹动，让虞槐能看到更多。
许知秋：“ 虞老师嫁入豪门想必过的并不快乐，毕竟豪门规矩多，我在外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传闻，顾总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虞槐蹙眉，“你想说什么？”
许知秋：“拍戏演戏，虽在粉丝眼里是很了不起的职业，但在豪门中实在拿不出手上不得台面，顾总怕是不会让老师继续从事演艺生涯了。”
许知秋情真意切，想要抬起手，抓住虞槐的袖口。
虞槐后退了一步，眼中丝毫没有许知秋以为在纠结，反倒坦然说，
“我本来也不喜欢演戏啊。”
许知秋：“啊？”
虞槐耸耸肩，“我只想赚点钱，听说当导演或是创立自有品牌更赚钱，我想去试试。”
许知秋：“？”
虞槐：“不出意外，这是我拍的最后一部剧，今后能不能从事演艺事业，我不太关心。”
“一切都看顾小姐的意思。”
许知秋完全没有想过虞槐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间局促不安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闷闷的低下头，“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调拨老师和顾总之间的关系。”
虞槐奇怪地歪了歪头，不太能理解许知秋的意思。
心理嘀咕在海里捞一个人上来也忒麻烦了，早知道就通知救援人员。
虞槐心里不免把许知秋和顾云月放在一起比较，还是顾小姐省心省事。
许知秋眼眸落寞地跑走，在沙滩上留下一行脚印。
虞槐站在原地用脚踢着湿漉漉的沙子。
她有点想顾云月了。
她抚抚摸着略有隆起的腹部，小声说：“小鱼崽什么时候出生呀，平时安安静静，一定是一条最漂亮的小鱼崽。”
顾云月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悬挂的大石头陡然落地。
她悄没声息地离开沙滩，坐在了黑色轿车内。
顾云月道：“把车开回宅子。”
秘书点头，立刻发动了车辆。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轿车里的安静，顾云月滑动在屏幕上的手立刻弹开，把震动的手机拿在手里。
顾云月点开接听键，“槐槐，收工了吗？”
她心虚地试探，不让虞槐发现自己刚刚从对方所在的沙滩离开。
虞槐在电话内的嗓音多了一层模糊，在耳边听来痒痒的，就好像是在低声耳语。
“月月小姐，我好想你呀。”
虞槐坐在保姆车内，把脚趾甲上的指甲油给卸掉，蜷曲的身体让鼻音显得很重。
虞槐撒娇，“如果月月小姐能陪我一起拍戏就好了。”
虞槐形成一句撒娇对话，那边立刻陷入了安静。
几秒之后虞槐都没听到答复，奇怪的喂了一声。
“月月小姐？是信号不好吗？”
顾云月干咳，“刚刚我在隧道里，是信号不好。”
虞槐不疑有他，“还有二十分钟我就回家了，月月小姐有在家里等我吗？”
顾云月赶紧把目光落在开车的秘书身上，秘书无声说：“距离到家还有二十分钟。”
顾云月用眼神催促：开快点。
秘书提速，可这个点就是堵车的时候，哪能快多少？
顾云月特地让秘书开车绕去市中心买了一盒鱼形状的小曲奇，若非如此早就到宅子了。
虞槐听电话那里又中断了，皱眉抱怨又撒娇，“月月小姐今天怎么回事？”
虞槐自顾自说：“说好今天会早点下班，现在一定已经在家里等我了吧？”
顾云月：“……在家。”
虞槐这才满意，絮絮叨叨说起了，在片场中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
顾云月看着时间，又看了看车窗外，就算面临几千万的大单子，顾云月都没有那么急迫过，冷汗随着发根滑过眼角。
就连电话什么时候挂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和虞槐的对话也大多是敷衍的嗯嗯啊啊。
顾云月扯出一抹苦笑，“如果被虞槐发现我去片场跟踪她，小姑娘一定会很生气。”
秘书平时接受的都是公司事物，哪遇到过这种送命题，
“一切都因为顾总太爱虞小姐了，小姐一定能理解。”
理解个屁。
顾云月捏了捏鼻梁，车子驶进宅子，平日里安静的宅子里，此刻有轮胎划过地面的沙沙声。
顾云月提起小鱼形状的曲奇下车，立刻小跑到宅子里抄近道到会客厅。
敢在虞槐前面，立刻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换上了一件浅绿色的绸缎吊带睡裙。
顾云月这辈子都没那么心虚狼狈过。
她心里暗戳戳的鄙夷自己，不该对老婆疑心，又担心被老婆抓包。
她的小鱼心思敏感，容易胡思乱想。
顾云月刚一躺在沙发上，虞槐立刻推开门，身上还带着海边特有的潮气，
“顾小姐！”
虞槐思念顾云月一天了，立刻把人扑倒在沙发上，“顾小姐身上好香。”
虞槐把外套扔到地上，手指拂过顾云月手臂上抓着的蓝绿色绣球花，花瓣配合着香肩半露的美人，
让虞槐顿时忽略了顾云月车库里还未完全冷静下来的轿车。
也忽略了顾云月刚脱下，鞋底还沾有沙子的高跟鞋。
恋爱让人失去智商，虞槐眼里只有香喷喷的花瓣美人。
顾云月双唇抿住绣球花，美子让虞槐心神恍惚。
顾云月手指轻轻摩擦在虞槐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手让少女打了一个寒颤。
顾云月：“亲爱的，听说你今日在片场救了个人。”
顾云月面上不经意间问出问题，其实另外一只手早就抓紧了花瓣。
虞槐把顾云月一缕发丝撩到耳后，“一个小演员罢了，怎么，顾小姐吃醋了？”
顾云月视线漂移，“听导演说明天拍完最后两个场景就能杀青，陪我一起回C市。”
虞槐当然没问题，手指轻轻掰住顾云月的下巴，迫使着人类看着自己。
“顾小姐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吃醋了？”
顾云月雪白的皮肤上爬上一层红晕，从沙发上站起来抖落满身的花瓣，一片花瓣落在了她小吊带里面，弄的后背痒痒的。
“我作为你领了证的妻子，有什么可吃醋？”
年轻的总裁往上抬了一下金丝框眼镜遮盖住眸子里的心虚，
“用网上的话来说，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我犯不着和个小明星计较。”
顾云月手指轻轻抚摸虞槐孕育了蛋的腹部，“回C市后好好养胎，家里钱够用，不必攒了。”
虞槐望着顾云月走向浴室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把散落在沙发上的绣球花瓣一片一片捡起来放在手掌心里，
不明白顾小姐为什么不吃醋？
她把这件事儿说出来，就为了让顾小姐吃醋。
鱼鱼好想看看顾小姐生气的样子。
顾小姐就那么相信她不会在海里乱捡老婆吗？
虞槐非常胡搅蛮缠地悄悄起了小抱怨。
虞槐听到浴室里花洒淅沥沥的声音，似乎能透过磨砂玻璃看到顾云月光着脚踏入浴缸，肩膀上被泡泡笼罩着。
把手上收集的花瓣全部放在茶几上的小盒子里，新婚少女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砖上，缓慢拉开了浴室的门。
水雾朦胧中，顾云月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加倍浓度的芍药花香味弥漫空气中。
虞槐把衣服脱掉，落在地上，赤脚踩上去，毫不留恋地踩在昂贵的配饰项链上，随即又抬脚迈入浴缸中。
虞槐撩起浅蓝色的长发，笑着对顾云月说，
“浴缸那么大，月月小姐陪我一起洗好吗？”
……
回到C市，李叔好久都没看到虞槐了。
在见到虞槐的那一瞬间，心中怜爱起来，“厨房做的小姐最爱吃的海鲜汤，小姐快来尝尝。”
管家站在餐桌旁边，目光止不住地落在了虞槐微微隆起的腹部。
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虞槐以外的人鱼，更不知道人鱼怎么生孩子，心里估计着以虞槐的体型，肯定得从鬼门关走一圈。
看虞槐的眼神多了几分长辈的慈爱。
虞槐一边啃螃蟹腿，一边说，“我下午要去一场发布会，跟顾小姐说会晚点回来。”
管家不赞成：“小姐既然怀孕了，就要好好待在家里面休养身体，顾家不缺小姐这份钱。”
虞槐手轻轻搭在腹部，“把这部影片拍完我就不拍了。”
虞槐眼中是浓郁的母爱，“我想让孩子过上最好的日子。”
她他心中还有暗戳戳的小想法，不想让顾小姐太忙碌。
鱼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管家心里不禁埋怨起了，从小看到大的顾云月，怎么能让妻子日出去工作，风吹日晒，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若夫人和老爷在天有灵，必然不会允许这场面发生。
管家最终无法拒绝虞槐的要求，只能让司机开车安安稳稳把人送到拍摄场地。
中午顾云月从公司回来，看到空荡荡的屋子，目光疑惑地看向管家。
“虞槐人呢？”顾云月走到餐厅闻到了清真海鲜的香味，可整栋房子空空荡荡，就连三楼的无边泳池都没有鱼的影子。
管家不赞同地看着顾云月，“顾总，您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需要好好爱护妻子，应该像老爷那般爱护夫人，不让怀孕中的夫人过多操劳。”
顾云月：“。”
她解释不清，本想中午回来歇两个小时，摸摸小鱼的尾巴，和小鱼深入探讨探讨。
现在却扑了一个空。
管家絮絮叨叨，“小姐的身子本就不适合生养，虽然吃的多营养却一点都没被吸收，这若是生产，该如何得了？”
顾云月没法跟管家解释，人鱼不用十月怀胎，三月差不多就能产下蛋。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在李叔谴责的目光下，拨打虞槐的电话。
几声忙音后，顾云月干涩开口：“槐槐，很抱歉打扰亲爱的工作，但是我现在头好疼。”
顾云月掐着嗓子用用撒娇柔媚的声音说，
“亲爱的，快回来陪我，没有亲爱的陪伴，我头快要疼死了。”
作者有话说：
是喜欢吃醋一天都离不开老婆的小姐姐一枚吖~
还有十章左右就能正文完结，老婆们可以开始点番外啦~
本月无缝开新文~
接档文：《小魅魔穿成钓系O》
（封面是小魅魔）
白软软是一只穿越来的小魅魔，被人强拉到就酒吧里。
小魅魔姿态艳绝，光是拿着酒杯，懒散地靠在吧台上打盹儿，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小魅魔很喜欢酒精的味道，但是为什么越喝越……“饿？”
背后淌汗，腿脚无力，身上的奇异香味扩散，整个酒吧的alpha都在看她。
传说中的生人勿进的集团长公主把人圈在怀里，低哑道：
“Omega，你的信息素紊乱了，需要抑制剂。”
小魅魔抓住她的领口，喘着气儿道：
“不要抑制剂，要你。”
“你……能当我的主人吗？”
她们魅魔，都是有饲主哒。
顾见幽看上了小Omega的这张脸，和她软软薄薄的身段，把人养在身边当只金丝雀，整日千娇万宠着。
所有人都以为白软软是个柔弱可欺的Omega，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搭上顾见幽的大船。
面对蓄谋已久的秘书，不停“偶遇”的名媛，假装温柔的老同学……
生存状态相当糟糕。
小魅魔从顾见幽怀中退出来，舔舔嘴角
太天真了，让你们见识一下魅魔的种族特性。
……
顾见幽对小女朋友百依百顺，把人宠上天，只是有个缺点很头疼。
顾见幽望着分不清alpha和Omega，不知道什么是求偶期的小Omega，陷入了沉默。
顾见幽抱着她无奈道：“真不敢让你出门，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小魅魔：“不会嗷。”
结果当天晚上，顾见幽望着她又细又长的尾巴和头上的角，受到了惊吓。
小魅魔把尾巴塞到她手上，“尾巴被摸了，不娶我，说不过去吧？”
超会撒娇小魅魔受x多金霸总醋缸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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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你要去外地出差？”顾云月不可置信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虞槐点头：“我刚拍的一部电影得奖提名了，不得不去。”
顾云月痛苦的按了按太阳穴，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魔幻起来了。
虞槐软软地把顾小姐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按在她觉得疼的太阳穴，每一个嗓音都柔和舒缓神经，就如同第一次给顾云月治疗头疼一样。
顾云月半靠在虞槐怀里，狐狸眼中满满都是不舍得,
“不行，自从你怀孕之后，没有一天是好好待在家里休息。”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个寡妇呢。”
虞槐俯身亲吻，在顾云月的额头上冰凉的唇滑过太阳穴,
“就这一次。”
顾云月默默地撇过头，不说话。
虞槐微微皱起眉头，把怀中娇气的人类抱得更紧了，像哄孩子似的说，
“我以为顾小姐会开心我拍的电影得了奖，是业内含金量很高的奖项，顾小姐一定听过。”
“却没想到顾小姐只关心我怀孕的身体，而不关心我本身的成就……”
虞槐的嗓音越来越落寞，听在顾云月耳边就像整颗心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破。
顾云月立刻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不关心你。”
顾云月一瞬不瞬地盯着虞槐委屈的杏仁眼，尽管心里知道虞槐大概是在撒娇，依旧着急忙慌地自认清白。
顾云月手指抚摸在少女的脸颊上，“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顾云月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将额头抵在虞槐的肩膀上，长发披散在两人身前，明明在外那要强硬冷淡的年轻总裁，只有在妻子面前才会露出这般柔软似水的模样。
顾云月感受着虞槐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按摩着自己的后脖梗，一道电流从脊椎蔓延。
又酥又麻。
顾云月唇缝间泄露出一声感叹。
听虞槐嗓音柔软，“最后一次了，这部电影拍完我再也不拍了。”
顾云月小声说，“我没有阻止你去娱乐圈的意思。”
她抬起头对上虞槐那双澄澈明亮的眸子，任何反抗的话都说不出了，
面对虞槐时，她总能一退再退，
“随你去，我在C市等你。”
顾云月牙齿一枝暗红色的山茶花，轻轻将花放在虞槐的手掌心上。
山茶花特殊的香味混合着两人身上的芍药花香，让整个略显空旷的会客厅多了几分旖旎。
顾云月似笑非笑：“沙发湿了。”
怀孕会让人鱼对情感的需求直线上升。
柔软的棉质睡裙多了一块深色的水渍。
虞槐面红耳赤，耳鳍瞬间变成了粉红色，“顾小姐快抱抱我。”
顾云月张开双臂，让虞槐靠在自己怀里。
小鱼的浅蓝色，尾巴尖冒着粉红色，不安地啪嗒啪嗒拍在沙发上。
艳红的山茶花随手簪在虞槐浅蓝色的长发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虞槐止不住的喘气，杏仁眼里水光朦胧，“别在沙发上，顾小姐把我抱紧一点好吗。”
顾云月单手抱起小鱼，目光落在怀中少女桃花潋滟的眸子上，渴，求又贪婪。
“就你这身体，能独自出差吗？”
……
虞槐怀着小鱼崽，对伴侣的依恋增强，黏黏糊糊了将近三天才坐上私人飞机。
助理倩倩替自家姐准备礼服，“姐昨晚没睡好吗？怎么又走神了？”
虞槐把目光从窗外慢慢收回，手指抚摸着脖子上佩戴的带有顾云月温度的一段丝巾。
她悄悄地把湿巾放在鼻前用力吸一口，努力从中闻到顾云月身上的香味。
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抚摸着里面因为感受到伴侣气需要格外活跃的蛋。
助理倩倩用手在虞槐面前晃晃，“姐，快落地了。”
虞槐小声说：“我思念顾小姐。”
助理倩倩：“那姐给顾总打个视频电话？”
说着助理倩倩把平板放在虞槐面前，后者摇头拒绝，“那可不行，这个点顾总在公司工作呢，我怎么能打扰她。”
助理倩倩欲言又止，心想您可是顾总的正牌妻子啊，妻子想要随时见到另一半，哪有那么多忌讳？
虞槐把平板抱在手里，点开了一份文件，赫然是一部电影的大纲。
虞槐看到演员表上自己的名字，“我现在拍的是最后一部电影，答应过顾小姐了，之后不会再从事演艺表演。”
助理倩倩作为虞槐的经纪人，日常需要帮自家姐物色好的电影剧本。
当然所有的剧本在给到虞槐之前，都需要让顾总身边的人过目。
等顾总那边审核完成后才，会放在虞槐面前供她选择。
助理倩倩：“这部剧本顾总没有反对您出演，并且有加大投资。”
虞槐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但是顾小姐明明说，希望我多多陪在家里。”
虞槐手指轻轻地拽住丝巾，当柔韧的指腹碰到细菌时，会有一种触碰在顾云月后背的错觉。
助理倩倩扯出一抹笑容，“姐不用太担心，顾总不是个会强迫姐放弃工作的人。”
虞槐若有所思地下的飞机，把脖子上的丝巾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好像被自家伴侣手牵着手。
她另一只手放在柔软的腹部，安抚着肚子里的小鱼崽。
怀孕的鱼容易多思，虞槐侧头望向空荡荡的身侧，
格外想念顾小姐。
虞槐喃喃自语：“如果我得奖回去，顾小姐一定会开心吧。”
鱼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献给人类伴侣。
包括她得的奖，包括肚子里的小鱼崽，也包括她自己。
……
顾云月靠在办公室的黑色软椅上，金丝框眼镜在冰凉光线的照耀下，更显得坚硬冷淡。
总助：“顾总您看，这是夫人刚拍好的影片，还没有首映。”
作为投资方顾云月可以第一时间拿到片源。
整个C市都在下雨，豆大的原力拍打在玻璃幕墙上，即便关上窗户，空气中似乎也飘散着雨水特有的味道。
顾云月把整部电影看完，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
“能得奖不奇怪，现在社会主流崇尚保护环境，海洋环境这块确实需要多多宣传。”
顾云月目光停留在影片中虞槐漂亮的身姿上，心里一阵复杂。
她看老婆只能从电影里看。
总助：“集团可以创建些公益活动，来保护海洋环境，提高集团在社会的影响力。”
顾云月淡淡点头，随着集团的海运业务蒸蒸日上，带来的收益远比原先最赚钱的娱乐圈业务要高多了，在决策上的优先级也更靠前。
顾云月目光落在了窗外的雨幕上，“下午找副总他们开个会吧。”
除了总出口中的提高集团在社会的影响力，顾云月还有点私心。
既然风暴之神给了她靠大海发财的机会，她需要回报整片海洋。
公事谈完后，顾云月不忍提起私事：
“整整一天了，虞槐一个电话都没有。”
总助：“上回夫人在海边救的那个因为冲浪跌进水里的小明星，此刻跟着夫人一起去颁奖典礼了。”
顾云月：“！”
总助：“不过夫人从未和许知秋单独相处过。”
顾云月额头一跳一跳，“你通知虞槐身边的人，不许让她亲自从海里救人上来，男的女的都不行。”
总助不太理解，但依旧点头答应。
心里暗戳戳想，这就是来自霸道总裁的占，有，欲吗？
她真的爱死。
总助脑中瞬间闪过了几十本霸道总裁小说，看着上司真的都多了几分意会的笑容。
顾云月：“？”
她的助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在临走之前助理翻阅平板说，“最近网上流传了些对顾总和夫人感情不利的消息，需要处理吗？”
顾云月抬眸：“什么消息？”
……
虞槐还没走进休息室，就听到里面窃窃私语，
“听说虞槐怀孕了，肚子都隆起了，大概有四五个月了吧。”
“虞槐和顾总认识才一年，那岂不是没认识多久就怀上了？”
“我都说了，像顾总这种豪门出身的人，心里算盘打的响的很，还不是想找个背后没啥靠山的，单单纯纯对女孩子繁衍后代。”
“听说王总有八.九个女朋友都生了孩子，全都是私生子，连个位分都没有，就看谁生的多。”
“天呐，那虞槐要生多少个？”
“我听小道消息说，顾总说升九个十个也正常不过，这把虞槐当什么了？”
“这有什么，能嫁到顾家去，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虞槐站在休息室外面，手抚摸着肚子，听里面的小明星说三道四，其中说的最凶的，还是这几年最火的当红流量小花，听说背后有个大金主一直在扶持着，早年是顾云月公司的之后自创的工作室。
许知秋扯出一抹笑容搀扶虞槐，“都是些不着调的言论，虞老师不必放在心上。”
虞槐骄傲地扬起脖颈，“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都是群羡慕我的垃圾而已。”
人类贪婪无耻，虞槐都习惯了。
任何人类和顾小姐相比，都不值一提。
在虞槐走入休息室时瞬间一片安静，刚刚的嘈杂像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坐在休息室里的女艺人互相看了几眼，脸上立刻露出亲切的笑意，“原来是虞老师来了，快坐下歇歇，老师刚下飞机一定很累，我这就给老师拿条毯子来。”
虞槐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她手指轻轻地放在隆起的腹部，她身上穿着宽松的大衣并不显得肚子很突兀。
目光落在面前那些肚子平坦的女明星身上，手下意识地扯住了腹部的布料。
虞槐喝了口红茶，心不在焉地抚摸着肚子，心里暗自思忖，顾小姐会不会不喜欢高高隆起的腹部？
毕竟之前顾小姐都喜欢摸她肚子，柔软的，平滑的。
虞槐睫毛动了动，悄无声息地用大衣遮盖住肚子的弧度。
许知秋注意到虞槐的动作缓缓勾起嘴角，“老师不用在意她们，这些人一个个削尖脑袋想靠近顾总，却连顾总面都见不到。”
许知秋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休息室里的所有人听。
整个休息室一片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虞槐身上。
虞槐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格，心里虽然担心，可实际依旧是条骄傲的小人鱼。
许知秋轻轻拍了拍虞槐的手背，
“老师尽管养胎好了，像顾总这个身份地位的人，随意有几个小情人也很正常，谁能撼动老师的地位？”
虞槐听得额头青筋直跳，鱼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她和顾小姐可是在风暴之神的雕像下磕过头，送过喜糖的存在。
人鱼和伴侣被风暴之神认可，那是阿猫阿狗可以插足？
虞槐冷笑的把手从许知秋手里抽回来，眼眸冷淡，
浅蓝色的双眸中蕴藏着滔天的波浪，顿时坐在休息室里的所有人只觉得身边湿气翻涌，卡在气管里不上不下，隐隐有窒息的难受。
虞槐眼底一片冷凝，“就你们赚的那点钱，还想高攀上顾小姐？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虞槐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以一种看低等生物的目光看着她们，
“顾小姐不会看得上你们这种需要靠费力讨好，甚至爬上投资方和导演的床才能拿到一个角色的人，更不会看上你们这种靠整容得到的劣等审美的脸。”
虞槐手轻轻抚摸在肚子上，说话声音虽不大，却牢牢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最后虞槐将目光落在了许知秋身上，
“孩子只是我和顾小姐感情中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我从未有男孩子固宠的意思。”
“如果有别人妄图给顾小姐生孩子，她会被无数条鲨鱼分食。”
许知秋僵硬在原地，虽然觉得被鲨鱼分食的结果有点好笑，但灵魂深处相信了。
整个休息室落针可闻，虞槐像看深海中最丑陋的鱼那一样，看着刚刚说的最起劲的女子。
随手拿起滚烫的红茶往她脸上泼过去。
鱼怀孕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很没有安全感，也很凶。
“啊啊啊——我的脸！！”
灼烧感爬满了整张脸颊，那个女人碰都不敢碰脸，不可置信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虞槐走出休息室，在露台上吹着凉风，晦气的啐了一口。
她打开手机，在顾小姐的对话框里发出了一个表情。
虞槐：
顾云月在开会，没有及时回复。
虞槐那边发了好几个流泪表情包，最后悄咪咪的问了一句，“顾小姐好久没有吸一口鱼肚子了QAQ”
虞槐不敢明着试探，只小心翼翼地想着，会不会是怀孕的肚子不好看，顾云月才不像怀孕前一样整张脸贴上去。
虞槐不停看手机，大半个小时都没有得到人类的回应。
小鱼心态都快崩了。
思索很久后，悄咪咪发了一句，“今天鱼对一群丑陋的丑陋的人类生气了，才不是鱼的错，是她们先欺负鱼的QAQ”
过了几秒钟后，虞槐又发了一个流泪猫猫头。
虞槐把手机收回包里，焦急不安地抚摸着肚子。
鱼在人类的概念中有个东西叫做孕期抑郁，
她只想要身为伴侣的顾云月多多安慰。
……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把会议提要发到我邮箱里。”
顾云月捏了捏鼻梁，顺便用酒精擦拭金丝边眼镜，重新佩戴好。
她随手拿起倒扣在会议桌上的手机，高跟鞋踩在无声的地板上，离开了会议室，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会议室里众人小声嘀咕，“为啥顾总突然要做海洋环保公益活动？”
“我可不相信是单纯为了环保，咱别的公益做了不少，哪有项目像这个一样费钱。”
“这你就不懂了吧，夫人最近拍环保主题的电影提名奖项了，顾总是为了夫人呢。”
“而且我听小道消息说夫人特别喜欢大海，大约是顾总为了讨好夫人。”
“磕到了，我又磕到了。”
公司职员哪能想到仅仅是参加一个会议就磕到了一大把糖，他刚刚路过顾总的座位，看到顾总手里收拾的资料边缘画着一条简笔画小美人鱼。
虽然五官简略可爱，但那妥妥就是虞槐的影子啊！
顾总连开会，脑子里都是虞槐！
那个员工心潮澎湃，用小号在匿名论坛上疯狂发言，发誓要让这份糖被所有CP粉都磕到。
顾云月在幽静的走廊上打开手机，立刻弹出了十几条未读消息。
她的私人号码只有很少人知道，能一次性发那么多消息的，除了虞槐没别人。
顾云月手指滑动屏幕，心里仔细阅读。
她默念，“好久没有吸鱼肚子？”
顾云月莫名其妙的挑眉，敲击屏幕回复：“不能枕在于肚子上，会压到小鱼崽。”
她发了一个上班摸鱼的表情包，将手机关掉放进口袋里。
回到办公室后，顾云月越想越不对劲，在种猪把文件递上时，目光落在她身上。
总助疑惑：“顾总还有别的安排吗？”
顾云月把一份文件签好名后递给她，“爱人给我发很多个流泪哭泣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总助一下没反应过来，明明两人刚刚还在聊工作，怎么突然变成了感情话题？
顾云月看总助没有立刻回答，叹息说，“算了，你继续忙吧，你一直没谈过恋爱，让你回答这种问题，真是难为你了。”
总助：“？”
她就像路边的流浪狗，走的好好的，突然被踢了一脚。
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CP磕的不少。
恋爱相关的所有话题，她都能插一脚。
总助战术抬眼镜，“夫人大概是心里受了一些委屈，不好明着和顾总说，但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只能用哭泣的表情包来表达内心想要撒娇的情绪。”
“顾总不妨问一问或打听一下，别让夫人把委屈藏在心里。”
顾云月把目光落在了虞槐最后几条消息上，“她们欺负鱼？”
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欺负虞槐？
顾云月眼眸一沉，“你去打听一下虞槐和谁起冲突了。”
总助点头，没过几分钟就收到了一笔数额不菲的奖金。
总助的速度很快，她人脉很广，随便打听一下就知晓了许知秋挑拨虞槐和顾总的关系，几个当红小流量明星四项有小团体，看虞槐嫁给顾总当正牌夫人还怀孕了，心里不舒服。
看别人飞黄腾达比自己落入谷底还不爽。
顾云月看着屏幕上几个当红流量小花，目光很淡，
“公司从来都不缺火的明星，这一年让她们冷静冷静，别在粉丝面前丢人现眼了。”
顾云月用钢笔敲了敲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笑容格外明艳的，
“听说她爬上了李总的床，不知道她的开发商老公怎么想。”
总助心理神会，“我这就去处理。”
一年没有任何代言和曝光，正在拍摄的影片能卡则卡，和判了一个演员死刑没有任何区别。
晚上顾云月提前下班了一个小时，没人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在日落之前赶到虞槐所在的城市。
等顾云月感到所在地时，正好下雨。
成片的乌云遮挡在机场上空，若顾云月推迟十分钟去机场怕是都无法在预定时间内到达。
虞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翻阅这几日的行程安排，手指放在微微发硬的肚子上轻轻揉捏。
她的肚子上出现了撑开的纹路，并不好看，她不知道顾小姐会不会讨厌她。
虞槐微微叹气，目光忧愁地望着外头的下雨夜。
她远远望着雨幕好似透过雨幕，看到了相隔好几个城市的海边。
她想要给漂亮的人类送上一个礼物。
上回带顾云月去岛屿时，她悄悄看到了一个石板。
上面记录着一些古老的符咒，如果一个人类看到穷尽一生都无法将其解释，但对人鱼来说，平日里阅读完全没有难度。
虞槐喃喃自语：“这样大下雨天，顾小姐一个人一定会很害怕。”
窗外传来皮靴踩在雨水里的声音，雨滴打落在伞上，发出砰砰响。
虞槐闻到雨水中夹杂着熟悉的味道，立刻回过头看玻璃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打着黑伞的女子。
镶嵌了宝石的眼睛，链条在路灯下璀璨生光。
虞槐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夺门而出，用力抱住身上沾了雨水的顾云月。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担忧在此刻烟消云散。
充斥着雨水味道的吻，混合着芍药花飘渺的甜味。
顾云月紧紧抱着虞槐，雨伞被风吹到了好远。
冰凉的雨水打在两人身上，也落在了顾云月的金丝眼镜上。
让面前变得模糊。
虞槐牙齿咬住顾云月的眼镜，眸光璀璨，“顾小姐怎么在这？”
顾云月：“考虑到某个小朋友欺负了别人还不开心，我专程来哄哄她。”
作者有话说：
需要一条超级暴躁的鱼鱼吗，鱼鱼在外面受委屈会超级凶，但私底下嘤嘤嘤要你安慰好久呢QAQ
害，活该顾总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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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虞槐没有想过顾云月会突然从C市赶来，还是在大下雨天。
“顾小姐，我真的好想你。”虞槐声音闷闷的，尾吊带着淡淡的撒娇。
在下雨天里，顾云月浑身衣服都湿透了，雨伞飘到很远。
虞槐赶紧把自家顾小姐拉到咖啡厅里面，用贴身的手帕擦拭她的脸颊,
“顾小姐身上真冰。”
虞槐用并不温暖的手紧紧抓住顾云月的双手，不停的哈热气。
顾云月揉了揉虞槐的头发，“晚饭吃过了吗？”
虞槐摇头，她哪有心思吃晚饭，满心满意都在自己人类身上，手指轻轻捂着肚子，白天那些女明星的话，牢牢刻在小鱼的脑海里。
顾云月用毛巾把少女身上擦干，牵着她去了酒店房间。
虞槐站在门口扭扭捏捏，不愿意走进去，看着顾云月把湿哒哒的风衣挂在衣架上，抗拒的后退了一步。
顾云月：“湿衣服穿的不难受？”
顾云月里面穿的一件白色衬衫上染上了雨水半透明地挂在身上，能够隐隐约约看到漂亮的肤色。
金丝框眼镜随意被扔在桌上，镜片上还挂着外面的雨水。
虞槐用力拽紧了外套，低下头嗫嚅：“我不难受。”
顾云月皱眉，心想这姑娘什么毛病，赶紧把人拉进来。
顾云月：“你该有点母亲的自觉，好好保重身体，也保护肚子里的小鱼崽。”
虞槐抿着嘴把头扭到一边，手紧紧捂住扣子，不让顾云月解开。
“我，我真的不凉。”
在顾云月面前，虞槐永远都是软软的模样，就连生气都语气糯糯，只有杏仁眼里充斥着泪花，昭示着她心情不好。
顾云月：“？”
顾云月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自家小鱼状态不好，动作轻了一些，
“可是今天那群人惹得我们家小鱼不开心了？”
虞槐吸吸鼻子，用喉咙哼了一声没有仔细说。
她抓着扣子的手指尖发白，怀孕让整条鱼都内心慌慌，十分没有安全感。
虞槐低下头小声说：“顾小姐还喜欢我吗？”
顾云月把少女抱在怀里，手指一下一下顺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
“喜欢，最喜欢我们家小鱼了。”
虞槐知道怀孕的身体不好看，本来平坦的腹部上会出现暗红色的痕迹，没有原先腰肢纤细，整个身体都笨重了许多。
这样臃肿的鱼，顾小姐还会喜欢吗？
虞槐知道人类生性贪婪，喜好美色，即使顾小姐不一样，即使顾小姐和她办了婚礼，虞槐仍然心里不安。
就在虞槐思量之时，顾云月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领口上。
顾云月心系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虞槐的扣子，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
到第五颗扣子时已经快到腹部了。
顾云月笑了一下：“黄花大闺女不让看？”
虞槐又气又恼牙齿咬住嘴唇，“不，不是黄花大闺女。”
虞槐声音太小了，顾云月没听清，用眼神示意她再说一遍。
虞槐嗫嚅：“顾小姐可以随便看。”
少女的心跳加快，被顾云月放在床上，衣服散落。
虞槐眼中冒出泪花，眼泪挂在睫毛上，颤颤巍巍。
“我的身体是不是特别丑？”虞槐自暴自弃，没有捂住肚子，“上面有好多红色的纹路，看着好吓人。”
虞槐越说越想哭，“我试过舔舔肚子，眼见着刚恢复一点，第二天早晨，红色纹路又出现了QAQ”
顾云月轻轻地将脸颊贴在虞槐的肚子上，心中泛起喜悦，和足够充斥整个心脏的快乐。
顾云月：“宝贝的肚子很漂亮。”
虞槐吸了吸鼻子：“我听说在你们人类社会，有很多富豪看到女子肚子上的生产痕迹，会觉得丑陋，就再也不愿碰那些女子。”
“不论是养在外面的情人还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们人类都喜欢漂亮鲜活的身体。”
正在亲吻虞槐肚子的顾云月一愣，眼中尽是无奈。
原来小鱼在担心这个……
真可爱。
她抚摸着虞槐的肚皮，小鱼哼哼唧唧地把她用力抱住。
“顾小姐不会抛弃糟糠之妻的吧？”
顾云月笑了一下说：“抛弃糟糠之妻的人应该下地狱。”
顾云月神色温柔地看着怀中委屈巴拉的小鱼，
“如果哪天槐槐发现我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可以把我带到深海，无人能够寻找到的洞穴里关起来。”
顾云月的声音比海妖更蛊惑人心，
“毕竟从五年前开始，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为六年前了，我的这条命就已经是槐槐的了。”
虞槐愣神地看着顾云月，本以为会听人类花样安慰自己，没想到得到的是坚定的承诺。
虞槐冰凉的手按在顾云月脸颊上，“顾小姐是认真的吗？”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里荡漾出深海的风暴，
“如果顾小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真的会把顾小姐关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顾云月点头，亲吻着新娘子的额头，
“当然是认真的。”
勉强安慰好没有安全感的小鱼，一整晚上顾云月都被小鱼紧紧的抱住。
……
清晨。
助理倩倩在外面小声敲门，缓缓探出一个脑袋后说，
“姐，我从导演那拿来的剧本，姐来看看？“
房间里一片狼藉，昨晚是露露的外套，垂在地板上，昂贵的首饰像是废品一样乱扔。
助理倩倩脚下不注意，差点踩到了虞槐脖子上带的项链。
她小心避开地上的障碍物，悄悄往里面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又缠绵的味道。
助理倩倩心头一惊，脊背发麻，吓在原地。
助理倩倩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虞槐该不会背着顾总和别人滚在床上了吧？
助理倩倩站在套房内，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傻站在原地。
“还早，再抱一会儿。”虞槐撒娇，“昨天晚上还没把鱼喂饱。”
助理倩倩听不清虞槐在说什么，在那撒娇黏糊糊的语气，充满了事后的沙哑。
助理倩倩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
卧室传来有人落地的声音，顾云月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看到助理倩倩站在原地皱了一下眉，
顾云月的睡袍没有规规矩矩的穿着，而是露出了大半边肩膀，后背镂空的设置让整个腰线都很抓人眼球，比娱乐圈那些日日保养得当的女明星的身材还要好。
身上的斑驳痕迹自不必说，脖子被咬了好几口，最深的那个口子隐隐有血迹。
顾云月：“你不敲门就进来？”
助理倩倩哪能想到顾总不在C市，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酒店，
她赶紧说：“虞老师平时有睡懒觉的习惯，会把房卡给我一份，让我叫她起床。”
顾云月看了一眼助理倩倩像见了鬼的表情，淡淡说：
“虞槐还未醒，我来照顾她。”
助理倩倩读懂顾总的意思，立刻麻溜的滚了出去。
不敢多问一句。
一出门，倩倩撞上了总助，两人大眼瞪小眼。
助理倩倩惊讶敌对总助说，“顾总怎么突然来了？”
总助用睿智的目光看了一眼紧闭的酒店房门，“大概是因为夫人不开心，顾总特意来哄哄？”
当总助真好，可以磕到第一手的糖。
总助看了一眼助理倩倩，“你不觉得很甜吗？”
助理倩倩只觉得被顾总看得毛骨悚然。
好像她才是闯入情侣爱巢的第三者。
那一眼，都把小助理看出了心理阴影。
……
房间内顾云月在阳台叼了根烟，翻看助理倩倩刚刚拿来的剧本。
是一个双向救赎的剧本，当下热火。
虞槐现在的咖位和刚出道时不可同日而语，能接到的班底都是最好的。
另外一个角色的演员还没有定下来。
顾云月吐了口烟，眯着眼睛看外面，万里晴空，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白纸黑字的大纲上面。
女二号因为童年遭遇导致有幽闭恐惧，每逢走进电梯或者在关了灯的办公室内都会发病，虞槐饰演的医生是个完全的正面角色，温柔体贴大方无私，主动靠近女二号这个情绪泥潭。
为了研究报告，免费给女二号治疗心理疾病。
顾云月用纤细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她嗤笑一声，看了一眼女二号发病的细节。
头疼？胃部疼痛抽搐？
顾云月可真是太熟了。
她把抽了一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含住一颗薄荷糖，穿着毛茸茸薄拖鞋，走进房间。
床上的小鱼不知何时醒了，睫毛颤颤巍巍地动了两下。
顾云月上下看了一眼虞槐的身材，穿宽松一点的衣服到看不出来怀孕。
虞槐本身细皮嫩肉，腹部不大的隆起便会拉扯皮肉形成红色的纹路，加上孕期没有不良反应，演戏完全没问题。
虞槐小声哼唧了两声，脸磨蹭着被子，“顾小姐，好冷。”
顾云月看了一眼，开了一条缝的阳台门，赶紧把门给关上。
在顾云月的贴身伺候下，虞槐穿戴整齐，把宽松的大衣一套，和平日里纤薄娇软的小鱼没有任何区别。
丝毫看不出来肚子里怀了一颗蛋。
虞槐看到顾云月手上拿的剧本，“我不演戏了。”
顾云月翻动剧本阅读，“你不喜欢？”
虞槐沉默了片刻，“就是不喜欢。”
顾云月轻挑眉头，想到少女之前说过，觉得演戏赚的钱不够多，还不如自己去做珠宝创业，少女整个人都掉进了钱眼子里去。
顾云月手指轻轻折了折剧本的纸张，“集团的剧本里可以随便选，选中的本子给我看一遍，我会是你最大的投资人。”
顾云月轻轻把少女搂在怀里，“见到不喜欢的艺人，直接踢出去，放心，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热气喷洒在少女发红的耳朵上。
鱼尾巴被人类放在手中磨蹭，尾巴尖冒着诱人的粉红色。
她的小鱼是整颗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鱼，
顾云月也发现虞槐是真的喜欢在镜头面前舒展漂亮的身姿。
或许对别人来说这样无下限的娇宠会把人宠坏，但绝对不会发生在虞槐身上。
她带小鱼值得最好的。
更何况……顾云月对这个剧本有私心。
顾云月轻轻挑起虞槐的下巴，将口红完美的涂抹在她双唇上。
“我大老远赶来，可不只是来安慰小鱼的。”
虞槐茫然，仰望着正在给自己涂口红的人类。
张着嘴发不出明确的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嗯啊。
顾云月瞥了一眼，放在床上的剧本，“导演刚好在这个城市，下午主持一场内部试镜会吧。”
……
“什么，顾总居然来了？”
导演哪能想到投资人会亲自过来，立刻从布景场地内出来，亲自到门口迎接。
导演曾经和虞槐合作过，把剧本给助理倩倩的时候，见她那边的人一直推脱。
原本以为虞槐不会过来。
顾云月抬那一下金丝眼镜，目光落在了旁边羞涩欲滴的少女身上，她紧紧的握住剧本，在车上看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这个贪婪人类的心思。
导演：“虞老师考虑的怎么样了？这部电影开播后绝对会大爆。”
虞槐目光游离，最后落在了顾云月身上，“只要能让顾总满意，我都可愿意配合。”
顾云月笑意更盛，“导演，女二号的角色定下了吗？”
导演刚刚露出的喜悦，表情中夹杂着一丝无奈，“女二号需要表现出面对疾病的无奈和痛苦，同样还需要有坚持不屈的精神，略微再加一点点变.态，符合要求的演员很少。”
顾云月抚摸着虞槐薄薄的肩膀，手指慢慢往下滑，托住了虞槐的腰。
“我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导演眼前一亮：“真的？！”
顾云月：“今天特意来试一下戏，还请导演多多指教。”
导演心里都乐开了花，赶紧弯腰请顾云月和虞槐进去，脸上比听到自己结婚还要开心。
他做梦都没想到，顾总推荐的人，是她自己。
化妆室里，
化妆师简单的替顾云月描摹了一下眉眼将顾云月本就锋利的眉眼描摹的稍微柔和了一些，带着点病人特有的苍白。
化妆师为难：“顾总，女二号不戴眼镜。”
她示意顾云月把眼镜摘下，以便让形象更加符合人物设定。
顾云月手指轻轻拿着镜腿，漂亮的细碎宝石做成的眼镜链条在半空随着惯性来回晃动。
顾云月看着镜子里只是微微调整五官就变得格外苍白，狐狸眼中又带些偏执的模样，她淡淡笑了一下。
这一笑，甚至有点偏执和变.态。
顾云月：“不用，保留眼镜吧。”
化妆师欲言又止，仔细观察了一下顾云月的眼镜，这个款式不同于市面上别人佩戴的眼镜那样笨拙或粗糙，每一个细节都由大师手工雕刻而成，度数不高，导致整个镜片很薄，与其说像个帮助胜利的器具，倒不如说纯粹是个装饰品。
一般人为了生活便利并不会佩戴眼镜，链条比起挂在脖子上的真实用途，增添了几分不必要的华美和累赘。
让顾云月变得更加高不可攀。
顾云月将眼镜架在鼻梁上，一瞬间把略有苍白的妆容，变得更精致了几分。
当顾云月和虞槐出现在导演面前时，见惯了美人的导演，立刻从小马扎上站起来。
导演泽泽称奇：“眼镜是点睛之笔呀，只有顾总戴这副眼镜那么漂亮。”
顾云月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衬衫，不合身的衬衫把高挑的身形衬托的像张白纸一样脆弱。
虞槐则穿着平日里的衣服，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风衣，把微微隆起的肚子给遮住。
而风衣恰好给虞槐带来了一丝成熟的气息，像是刚步入社会的学生。
导演摩拳擦掌和和两个人讲戏。
他心里万万没想到，顾云月居然会亲自来演女二号，这和别的演员带资进组的性质完全不一样，顾云月就是金主爸爸本人。
听说顾云月之前有演过电影中的一个角色，属于玩票性质，整体占比不大。
但是这回可不一样，是贯穿始末的女二号，对演技的考验非常大。
导演可以拒绝别的投资方塞来的人，但无法拒绝投资方爸爸本人来演。
导演看着剧本说，“我们先试的这场戏，饰女一号和女二号初次相遇，顾云月疾病发作不愿让人知晓，独自一人在电梯内惶恐，虞槐看到了此场景。”
导演认真的指导细节，但发现顾云月和虞槐根本没有在听。
虞槐手指轻轻地覆盖在顾云月手指上，小声说，
“顾小姐接这部戏，是为了给自己谋点好处吧？”
少女娇嗔地看着她。
顾云月眼膜微挑，“我作为投资人有权利插足任何影视拍摄细节，包括选角。”
虞槐冷哼了一声，在导演讲完后，拉着贪婪的人类走进了拍摄用的模拟电梯间。
四面都是不锈钢材质，倒映着两人模糊的影子。
顾云月按照剧本要求颓废地坐在地面上，长发披散在脑后，无助地搭在肩膀上。
金丝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平添了几分华贵。
剧组人员围在旁边，三二一倒数——
导演死死捏了一把汗。
电梯间内。
从小患有幽闭恐惧症的病人无助的困在电梯中，后脑疼痛让她瞳孔涣散。
漂亮病人手指划过光洁又坚硬的不锈钢墙壁，额头上青筋蹦起。
“疼，好疼……”漂亮病人的冷汗顺着发根滴在下巴上，浑身抖如筛康，宽松的白衬衫下的身体，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后脑的疼痛牵动整个脖颈绷直，纯黑色的眸子望着电梯内刺眼的灯恍惚。
“有谁，有谁能够救救我……”漂亮病人无声呼救，
因为忍受痛苦，而需要用牙齿咬住手腕内侧。
病人眼角滴下一抹生理性的泪水。
电梯不断晃动，顾云月闷哼一声，靠在墙角。
雪白的衬衫上蹭上的灰尘，矜贵的镜片因为碰撞而产生了一丝裂痕，挡住了病人那双故作镇定的眸子。
哐当一声。
晃动的电梯定在原处。
扭曲的大门颤抖着打开。
一丝明亮的光照进来，漂亮病人狼狈又颓靡的病人，愣愣的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电梯门口。
病人嗓音干涩，张了张苍白的成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年轻医生缓步走过来，浅蓝色的长发让医生多了几分柔和和梦幻。
病人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见蓝色长发的医生将冰凉的手摸在病人的脸颊上，浅蓝色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
“你在难受吗？”
在极度的头痛中，漂亮病人出现了耳鸣，眼眸几乎无法聚焦。
医生微微叹息，手指轻轻按摩着病人的太阳穴，
“我看了你的病历，你有幽闭恐惧症。”
医生的声音如同金石之音，像一只灵敏的手拨开病人思绪的乱流。
医生的手指很软，按在太阳穴上很舒服。
漂亮的病人睫毛翕动，“你是？”
医生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病人的问题。
而是单膝跪在地上，用了心系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扣上病人，因为恐惧而散开的扣子。
手指轻轻擦过，病人胳膊上和锁骨上在电梯内碰撞的伤。
病人高挑的身躯，因为疼痛而抽了一下，“疼。”
医生：“哪里疼？”
病人说：“都疼，头疼，身体没有一块地方不疼的。”
医生耸了耸肩，表示这是正常现象，轻轻搂住，因为发病而脆弱的可怜女人将其抱起来，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摇摇欲坠的电梯。
病人身材虽然高挑，体重却不重，额头无力地垂在医生的脖颈边。
医生用两根手指夹起，一直被病人紧握着的眼镜，“也不怕被玻璃渣子扎到眼睛。”
医生在昏睡的漂亮病人耳边是喃喃自语，“就这样靠在一个陌生人怀里，病的真不轻。”
试戏结束，顾云月立刻从虞槐怀里下。
虞槐死死按住顾小姐，似笑非笑说：“刚刚抱的不是挺紧的吗？怎么一结束就要离开？”
顾云月耳垂发红，用鼻尖轻轻地在虞槐脖子上蹭了好几下，“你怀孕呢，不能用力。”
虞槐手臂用力轻轻掂了一下，顾小姐让后者吓得赶紧抱住她的脖子。
少女哼了一声，在自家娇弱人类耳边说，“我在海里，可是追着鲨鱼咬的大猛鱼，怎么可能连顾小姐都抱不动？”
顾云月用牙齿磨了一下大猛鱼的耳垂，“我家槐槐好厉害。”
周围人寂静无声。
还没从刚刚的戏里出来。
导演啧啧称奇：“没想到顾总的表现张力那么强，我试了好几个演员都没人能将女二号的发病样子十全十美呈现。”
虞槐怜惜地用手帕擦去了左额头上的汗珠，“大概是因为我家顾小姐真情实感？”
鱼即使知道顾云月是装的，但心脏仍不可抑制地纠在一起。
她家人类发病的样子太招人疼了。
顾云月：“你在同情我？”
虞槐用手指轻轻点着顾云月的额头，“接这部戏，顾小姐难道不是故意想让鱼心疼吗？”
虞槐狡黠笑道：“顾小姐就连贪婪的样子都招鱼疼。”
作者有话说：
顾小姐的算盘，我隔着屏幕都听见了，鱼鱼也听见了，鱼鱼选择主动跳到顾小姐的陷阱里~
是条甜鱼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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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整个试镜会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虞槐感觉被顾云月给算计了。
助理倩倩给虞槐开了直播，在直播开始之前虞槐暗搓搓的看着顾云月。
顾云月手指滑动屏幕正在看股市，看到虞槐难以忽视的目光，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肚子饿了吗？”
顾云月把手边的小鱼形状曲奇端到虞槐面前，配上了一杯现冲的热奶茶。
虞槐咬牙哼了一声，“顾小姐口口声声说着让鱼怀孕期间要好好休息，现在却为了一己私欲要拍戏。”
顾云月垂眸浅笑，“正是拍摄在半年之后，小鱼崽已经出生了。”
虞槐白了她一眼，手指轻轻抚摸着裙子下面的尾巴悄悄把尾巴尖伸到了顾云月角边。
摄像头打开，蓝色长发的少女对着满屏弹幕挥了挥手。
她和直播网站签了合同，每个月不规定直播时长，礼物可以二八分，虞槐可以拿八成。
在整个直播行业中，这样好的合同几乎没有过。
鱼鱼哪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没事就会开直播，日常营业。
“哇，这个背景不在顾总的宅子里呀？”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
“看背景有点像酒店房间，窗边看电脑的人是顾总吗？！”
“大老远就看到顾总无名指上的戒指，亮瞎我的狗眼。”
“真是烦死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看我老婆，老婆亲亲（狗头”
“只有我一个人发现顾总身上披的毯子是虞槐的同款吗？”
“回楼上，你确定是同款，而不是顾总披上了小娇妻的毯子？”
“磕死我了。”
顾云月没有打扰虞槐直播，在原地工作了一会儿后，把电脑合上准备离开酒店房间，去行政酒廊和总助谈工作。
在关上门时，虞槐正在淡淡的哼着歌。
弹幕一水的“啊啊啊啊啊啊”
顾云月手指轻轻地搭在虞槐的肩膀上，弯腰俯身去看屏幕上的弹幕。
长发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幕布，遮挡住他人的视线，虞槐心跳猛然加快，睫毛颤动又疑惑的看顾云月。
弹幕看到近距离的顾云月下意识屏住呼吸，满屏都是“顾总好”“我要当顾总的狗”这种难以入目的骚话。
顾云月嗓音清淡：“虞槐怀孕精神浅，今天少播一会儿。”
顾云月的气息拂过虞槐的耳畔，后者耳垂通红，整个脑瓜子嗡嗡的，
“我，我知道了。”
顾云月轻轻吻了一下，那漂亮又带着无声诱惑的耳垂，
“你要好好休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
顾云月目光飘到弹幕上眼花缭乱的礼物，
“少送点礼，虞槐需要休息，不会总唱歌。”
顾云月本是想让弹幕消停一会儿，但没想到礼物砸的更凶了。
“顾总和我说话了，我这辈子都不洗耳朵了。”
“我可以没钱吃饭，但我磕的CP必须荣华富贵。”
“老婆不用唱歌，老婆随便骂我两声，我都知足了。”
“顾总，我是你的狗！”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必须听着虞虞的声音才能睡着吗？”
顾云月：“。”
有点好奇当代网友的精神状态。
……
行政酒廊，总助把现阶段的工作报告发给顾云月，
在老板审阅的过程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顾云月：“什么事？”
总助干咳一声，“和工作没关系。”
顾云月：“。”
她越发觉得认识了好几年的总助性格和原来大有不同，总是会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她。
特别是她和虞槐在一起的时候，总助的目光就像是深夜中的一把火，想忽视都难。
要不是顾云月清楚总助的为人，差点要以为她和虞槐有一腿。
顾云月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
总助把平板放在老板面前，“在同一个直播平台，有另一个主播假扮成夫人的样子，染了浅蓝色的长发，也戴了同色系的美瞳，看样子是整容了。”
顾云月把耳机带上，看着直播间里东施效颦的女子，心里一阵犯恶心。
当前的整容技术虽发达，但远不能把人整得活灵活现，在做夸张的动作或说话时，脸部肌肉僵硬。
总助叹气：“夫人那么漂亮的人，哪里是别人说整就能整的？”
女子故作乖巧的声音在顾云月耳边回响。
主播名字叫小兔，穿着颇有点擦边的白色小吊带，两只手比心，
“小兔感谢榜一大哥的送礼，榜一大哥财源滚滚。”
不似虞槐直播间的和谐，小兔的直播间乌烟瘴气。
弹幕飘过，“长得好像虞槐啊，给你刷个火箭，跳个舞给老子看看。”
小兔害羞的捂了一下脸，掐着嗓子说：“谢谢大哥的礼物。”
她没有否认自己故意整成虞槐的样子，穿着虞槐平日喜欢穿的小吊带白色纱裙从椅子上站起来，
虞槐平日的纱裙一直到小腿，而小兔身上穿的勉强到膝盖上面。
稍微一蹦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总助：“这位主播没有任何舞蹈的功底。”
只是随便具有暗示性的扭一扭。
让直播间里的一众大老爷们鼻血直流。
要不是有平台限制，满屏都是污言秽语。
刷满三个火箭就能加私人联系，可以把人单独约出来。
顾云月看一眼屏幕都觉得晦气，“低俗色.情，让平台封杀掉。”
总助点头：“我这就去交涉。”
顾云月目光从平板上挪开，和总助一起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后，讨论海运业务遇到的小问题和项目的预算，顾云月估算着虞槐的直播时间差不多也结束了，把会议收尾。
她让总助去忙别的，后者提起公文包就去工作，刚刚的平板落在桌面上。
准确来说，那块平板总助和顾云月两人都有在用，完全作为工作用途。
顾云月抬手：“你等等……”
总助已经走很远了，没听到老板在叫她，提着公文包，踩着小高跟消失在行政酒廊的尽头。
顾云月扶额。
她只好把平板拿起，刚刚举报的直播间立刻被封掉，顾云月的目光停留在那主播发的一条动态上。
东施效颦，穿着裤子虞槐的衣服，头发染成虞槐的模样，做着勾引下贱的事儿。
顾云月关掉直播软件，还没过两秒，购物软件立刻弹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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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月：“？”
低俗，恶趣味，荒唐。
顾云月唾弃现在的购物软件监测用户喜好，手指不受控制地点进弹窗消息。
两秒后，
一键下单。
真香。
……
虞槐把直播间关掉，她不怎么看弹幕，虽然也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提醒她被一个小主播给模仿了。
“今天直播间好生热闹”虞槐蹦蹦跳跳到顾云月身边，“顾小姐看我的后台收益！”
顾云月看了一眼一大串数字，摸摸少女的头。
“我们家宝贝真棒。”
虞槐笑着把后台所有钱提出来，打到了顾云月账上。
“顾小姐养家不容易，都是顾小姐应得的。”
顾云月无奈扶额，“我不缺钱不用养我。”
虞槐哼哼唧唧，把顾云月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想要给顾小姐最好的东西。”
顾云月和虞槐从酒店出来，晚上被邀请去和导演以及之前拍电影的几个主演一起吃饭。
顾云月在车内顾虑：“我去了之后大家都玩不开心，不如我在酒店等你？”
虞槐双眸瞪大看着顾云月，“这叫什么话？”
她不由分说的把顾云月从车上拉下来，顺手拿起了放在车内的平板。
虞槐：“顾小姐是我的妻子，不过是吃一顿饭罢了，难不成还能让别的演员受委屈？”
顾云月被少女强拉到聚会的地方，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酒味把两人都熏了一下。
顾云月无奈只能加快步伐，跟上虞槐的脚步，小声嘱托，“你不能喝酒。”
虞槐哼了一声，“可以喝，小鱼崽坚强的很呢，我的同族朋友在怀蛋的时候还能追着鲨鱼咬。”
顾云月：“。”
人鱼对于追鲨鱼的热爱刻在了骨子里。
虞槐拿着平板看到正在和导演交涉的总助，后者刚刚忙完顾总交代的任务，顺便开车和导演聊一下顾总后续的时间安排。
顾云月下巴指了一下总助的方向，
“她平板落在我这儿。”
虞槐啊了一声，立刻把手上的平板，用袖子擦擦不存在的灰尘，小跑着递给总助。
“姐姐太忙了，我都没见着姐姐有休息的日子。”
总助接过带有虞槐体温的平板，微微愣了一下，少女身上带着外头微微的凉意，双眸认真又明亮。
无论是谁被这双眸子看到都会情不自禁怦然心动。
总助真挚感谢，“我刚刚还在找呢，差点以为丢了。”
“谢谢夫人，能在顾总身边工作，是我求之不得的机会。”
总助下意识的把平板打开，简单检查了一下数据是否正常。
她不是不相信顾云月和虞槐，只是习惯了，她的工作太重要不能有一丝疏漏。
总助点开弹窗，眯起眼睛默念“您已下单‘小吊带轻薄超短裙纯欲风高腰网纱a字裙’店小二已为您发货，请您耐心等待接收？”
总助张张嘴，第一反应就是购物软件发错消息，她怎么可能会在工作平板上下单纯欲风超短裙……
顾云月在总助看向自己的第一瞬间，立刻上前一步，用力把平板的盖子合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只见残影。
立刻把平板硬塞进总住的手提包里。
导演在一旁看得目瞪狗呆。
虞槐：“？”
顾云月脸上羞涩一闪而过，立刻变成了平日里的稳重自持，“时间不早了，庆功宴开始吧。”
他们谁都没发现，在饭店门口的一辆面包车上，狗仔高举着相机。
……
“顾小姐解释一下，什么是纯欲风超短裙？”虞槐在桌子下面暗搓搓地拿顾云月的袖子，“那是什么？”
总助坐在一边把平板往包里用力塞了塞。
鬼能想到顾总竟然在工作用的平板上激情购物，还是那擦边小主播的同款裙子……
小主播想赚钱也就图一乐，真要玩还得看顾总。
顾云月面上笑容不解举着酒杯，和导演侃侃而谈，故意没有回答虞槐的话。
浅金色的香槟，在酒杯中晃荡，顾云月用红唇轻轻靠玻璃边缘，仰头饮下一小口。
顾云月：“这部电影的剧本不错，我会考虑追加投资。”
导演立刻笑的干了一杯酒，整个酒桌上蔓延着香槟啤酒白酒的混合酒精味。
顾云月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手指不轻不重的按压虞槐的手掌心。
虞槐被按的掌心痒痒顺，带着整个胳膊都又酥又麻，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哼唧声。
虞槐孜孜不倦：“顾小姐是不是悄悄给鱼买裙子？”
顾云月干咳了一声，将目光随意落在了隔壁桌上。
导演找的餐厅走的是风雅路线，每个包间之间用竹帘隔起来，若有若无，似透非透，又能保持良好的隐私效果。
一阵风吹过，虞槐惊讶地发现，顾云月正在看隔壁桌女子的百褶短裙。
隔壁桌的妙龄少女穿着制服格子裙，露出漂亮的长腿，高筒袜刚好箍在大腿中部的绝对领域，微微勒住腿部柔软的肉。
顾云月恍惚地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我去外面醒醒酒。”
虞槐：“？！”
顾云月酒量不错，可不知是不是最近劳累过度，刚刚看到那一抹超短百褶裙，恍惚之间想起若是虞槐穿上这裙子，该有多漂亮。
虞槐的腰细腿长，双腿若能覆盖上一层黑色的高筒袜，刚好显露出精致的脚踝上面，再套上亮黑色的小皮鞋。
混在一群女高中生中，毫无违和感。
虞槐阴恻恻：“顾小姐先是下单纯欲风超短裙后是盯着别人的腿，顾小姐难不成看上别人了？”
酒桌上，虞槐把糖醋鱼吃的咯吱作响。
顾云月：“？”
她看谁了？
孰不知顾云月刚刚对隔壁百褶裙少女的一撇，被狗仔忠实记录下。
……
两个狗仔在饭店门口架起隐蔽的相机，镜头透过玻璃窗，按下快门。
“啧啧啧，顾总在外应酬，目光粘在小网红身上。”狗仔呵呵冷笑，“你猜这个照片能卖多少钱？
“现在微博上云雨CP火成什么样子，把顾总吹的有多深情，简直笑死。”
两个狗仔蹲在门口，在饭店里面有个同伙接应，用隐蔽的摄像头拍一下虞槐那桌的用餐细节。
“哎，你看，虞槐靠在导演身上。”狗仔露出恶劣的笑容，不停的按快门。
“有钱人的私生活真乱。”
包间里，
虞槐喝了两口酒，晕晕乎乎的要靠在自家顾小姐身上。
导演被吓了一个机灵，“顾小姐刚刚出去打电话了，虞老师要不去吹吹风，醒醒酒？”
导演赶紧把虞槐从自己肩膀上扶起来，
他还指望着虞槐接下这部电影冲击得奖呢。
整个酒桌的人都哄着虞槐，圈内哪有谁敢得罪她这个小祖宗。
小醉鱼杏仁眼朦胧，“告诉我，超短裙到底是什么？”
虞槐口齿不清，把桌上的一整条糖醋鱼全部吃了。
整桌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虞槐吃鱼不吐骨头，导演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准备叫救护车来。
总助坐在旁边很尴尬，她总不能说顾总去看擦边小主播，后太想看夫人穿超短裙，喝了两杯酒后，去盯着隔壁妹子的腿看，在脑海中脑补夫人穿同款裙子的样子。
这说出来顾总不活脱脱一个憋久了的变.态。
虞槐趁着顾云月不在，仰头喝了一口酒，靠在了总助身边。
总助哪敢给虞槐靠，想要挪开，但又担心这小组中头磕在椅子上，柔和问：
“虞小姐在生顾总的气吗？”
虞槐醉醺醺的摇头，她怀孕了会有很强烈的不安感，受不了自己的伴侣不在身边，也知道刚刚有点强词夺理，但是鱼不在乎。
鱼只想在人类怀里撒娇。
虞槐抬头巴巴地看着总助姐姐，
“在进饭店之前我看到顾小姐强行把平板合上，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总助为了老板的脸面不敢回答。
她只能拍拍虞槐的肩膀，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虞槐就醉醺醺说，
“是不是顾小姐看我肚子大不喜欢我，色衰爱弛？”
虞槐又喝了大半杯酒，导演赶紧把这祖宗面前的酒杯给拿走，不敢让人继续喝下去。
虞槐摸着肚子委屈巴巴：“毕竟顾小姐身边漂亮姐姐那么多，我在其中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一个生儿育女用的工具罢了。”
虞槐越说越委屈，杏仁眼里全是泪珠。
一般人类哪能抗拒得了人鱼的委屈。
总助的心早就被虞槐迷的恍恍惚惚，口不择言：
“顾总那么专心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虞小姐，若顾总真的不愿意碰您，也一定是顾及到您怀孕了。”
“山不就您，您可以去就山，霸王硬上弓。”
此话一出，就连隔壁都沉默了，隔壁桌这辈子想破头脑，都想不到这桌在聊什么奇怪的话题。
虞槐朦胧的双眼立刻清澈，一瞬不瞬地看着总助。
“霸王硬上弓？”
普通人类哪里经得住人鱼这样看，总助晃了神，
“顾总拒绝不了虞小姐的任何请求，您可以像所有CP文中描写的那样，把顾总带到一个小巷子里按在墙上，做任何会被平台红锁的事情。”
虞槐：“！”
总助：“您是一个孕妇，您天然就享有对另外一半颐指气使，肆意妄为的权利。”
虞槐：“！”
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旁边的导演一阵窒息，“？”
你们在说什么？
这是他可以听的吗？
顾总知道你背后这样教唆虞槐吗？
虞槐用筷子夹鱼片吃，顺带咔吱一声把筷子咬断，嘴里闪出了细细密密的寒光。
虞槐：“谢谢总助姐姐，我明白了。”
等过了大半个小时总助才回过神来，死活记不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
只见旁边人都用一种极为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安息的死者。
总助：“？”
……
顾云月在外面点烟，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随即把香烟按灭在瓷砖地上。
她登录购物软件，看了一眼激情下单的超短裙，嘴里啧了一声。
她喃喃自语说：“槐槐现在大肚子，套不上这条裙子。”
她按了按发麻的太阳穴，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猛浪了。
她眼角余光注意到一个反光，惺忪但也能立刻覆盖成一层冷静的寒光。
她快步走到一辆面包车前，手指用力敲了敲车门，
“开门”
她声音冷凝，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命令。
过了几秒钟后，车窗拉下，露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男人的脸。
不由分说，顾云月立刻扯过男人手里的相机。
顾云月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我会让法务部的人和你联系。”
几个男人笑容勉强，“我们直接投摄影的，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顾云月看了一眼相机里的偷拍照片，“误会？”
相机里存着的，除了顾云月的照片外还有几个当红艺人。
顾云月淡淡说：“干狗仔不少年了吧，这相机都用旧了。”
车里男人嘴唇向上扯扯，“顾总，在商言商，给我们一百万，我们把照片当着你的面删了。”
偷拍的照片有虞槐靠在导演肩膀上，也有虞槐靠在，总助身上，看起来小醉鱼喝的不省人事。
还有顾云月轻轻瞥了一眼隔壁百褶裙女子的照片。
一般人抓拍不了那么准。
明明只有几秒钟的事，被拍的气氛暧.昧朦胧。
顾云月冷笑了一下：“你似乎搞错了一点，你的相机现在在我手里。”
亏的顾云月动作快，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抢走了相机。
她把相机在手上抛了两下，在狗仔面前将相机重重扔到了车后的水沟里。
相机碰撞在墙壁上破碎，随后扑通一声掉水里。
顾云月喊的人来了，几个西装男人围在面包车旁边，很是唬人。
顾云月淡淡说：“给个教训就行，不要弄出人命。”
黑西装男人：“明白。”
顾云月揉了揉鼻梁，正准备走进饭店，谁想到路过一个幽暗的巷子时，被一把利器重重推在墙上。
不远处的保镖看过来，刚准备抽出腰后的武器，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抹浅蓝色的长发。
保镖默默把目光收回，“不要打扰老板的私人事情。”
在狗仔瞳孔地震下，眼睁睁看着虞槐用力按在墙上，恶狠狠亲上去。
他们纵横娱乐圈十几年，在现实中从未见过那么凶的吻。
光看着就疼。
虞槐霸王硬上弓，奶凶奶凶：“总助说，顾小姐在看一个模仿我长相的人的直播，在镜头面前搔首弄姿。”
顾云月冤枉，后背被虞槐推得火辣辣的疼，整个巷子幽暗寂静。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旁边那瓶木头一样的保镖还假装没看到这里发生的事。
顾云月：“我让人把直播间给封了。”
虞槐咬牙切齿：“这无法改变，顾小姐看了拙劣模仿者，骚手弄姿十几分钟的事实。”
顾云月嘴角出血，在刚刚的推动下，金丝边眼镜掉落在地上，她漂亮的狐狸眼尽数显露。
顾云月沙哑：“那我该怎么赔罪？”
虞槐嗫嚅移开视线，“我……”
顾云月：“什么？”
虞槐委屈大声说：“我可以扭给顾小姐看！”
鱼真的超委屈QAQ
作者有话说：
这个顾小姐看别人的直播间，不能要了（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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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顾小姐，”虞槐叫住准备下班的顾云月，“我这里有两张电影首映的票，要不要去？”
顾云月刚准备收拾文件走出办公室，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时间。
“我那天要去国外开会。”
顾云月眉头微微皱着，很为难，“怕是不能出席了。”
顾云月手指轻轻穿插过虞槐柔软的发丝，随着时日推进腹部隆起越发明显。
虞槐哼哼唧唧地让自家人类多摸摸自己，牙齿咬住嘴里的软肉，犹豫了片刻,
“既然顾小姐没空就算了。”
虞槐懂事低下头，乖巧的靠在了顾小姐的怀里。
顾云月这一出差就是半个月时间，虞槐每日参加完活动后，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凉飕飕。
她把首映礼的邀请函塞到枕头下面，抚摸着肚子，睡在顾云月在的那半边床上。
呼吸间全是顾云月身上熟悉的芍药花香味，枕头上还残留着来自人类伴侣的黑色长发。
虞槐嘟囔着睡着，手机屏幕亮闪闪上面是顾云月那边的语音通话。
大洋彼岸，
顾云月听着耳机里传来小鱼舒缓的呼吸声，疲倦的捏了捏眉头，眼中展露出温柔。
她淡淡对身边人吩咐说，“明天结束会议，去报备最近的航线。”
顾云月坐私人飞机回国。
身边秘书：“是，我这就去办。”
秘书的视线滑过，顾云月总是开着的手机屏幕，奇怪地在心里嘀咕,
为什么顾总能看一个漆黑的屏幕那么舒心？
……
顾云月回国第一件事直奔家里宅子，正在花园浇花的管家。
管家惊讶：“顾总怎么提前回来了？”
管家把水管放下，手立刻用手帕擦干净，“厨房还剩下点中午的波士顿龙虾，我去给顾总简单烹饪一下。”
顾云月风尘仆仆，身上穿着宽松的深色风衣，短靴踩在花园的石板路上，哒哒作响，她脖子上的一串雪白色珍珠项链，给这副阴沉的装扮增添了一丝明亮和华贵。
顾云月舒展眉头：“我不饿，虞槐呢？”
她昨晚听着虞槐入睡，少女在凌晨发出小声无意识的啜泣。
喉咙里朦胧念着她的名字，小声哀求她不要走。
管家：“夫人在卧室呢，夫人一直都念叨着顾总。”
管家替顾云月脱下外套，准备拿去清洗。
顾云月：“接下来半年我都有空，该谈的业务都谈下来了，可以不必天天去世界各地开会。”
管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老爷和夫人若在世，见到顾总日日陪伴照顾虞夫人一定会很欣慰。”
顾云月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你不要挖苦我了。”
顾云月上楼，拉开了卧室的门。
在一米阳光里，蓝发的少女躺在奶白色的温柔毛毯上，手指轻轻握住顾云月平日里常用的领带，在手腕上绕了好几圈。
眼角残留着泪痕。
少女蜷曲着身体，非常不安的把自己弓成一个小虾米。
微微隆起的肚子比顾云月出差之前又大了一圈，能从微微皱起的眉头看出她睡得很不安稳。
顾云月坐在床边，小心把妻子搂进怀里。
虞槐被动静惊醒，下意识地寻着熟悉的味道和热量钻进了顾云月怀里，
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顾小姐。”
顾云月歉意亲吻她的额头，“抱歉，是我最近太忙了。”
虞槐摇摇头，双手攀附在顾云月的脖颈上，以一种跪坐的姿势将顾云月靠在床头。
虞槐懵懂地用双唇蹭蹭伴侣的脖颈，“我好想你。”
虞槐黏黏糊糊小声撒娇，又担心自己撒娇太过，让伴侣不喜欢。
少女小心翼翼，手指轻轻碰在顾云月的脸颊上，“我原本以为你还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顾云月望着妻子浅蓝色的眸子，心脏疼的一阵抽，海运业务迅速扩展，带来的是开不完的会和无数洽谈，顾云月裹挟在其中，不是说停就能停得了的。
顾云月：“想你了。”
虞槐欢快的将耳鳍塞到顾云月手里，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两张首映礼的入场券。
“首映礼结束了，顾小姐没赶上，但我仍然想把入场券亲手送给顾小姐。”
虞槐脸上带着清澈纯洁的笑，欲说还休地看着顾云月，见对方没有动静，又暗示的把票往她面前推了推。
顾云月拿起票，用红唇在上面亲了一下。
印刷精美的入场券上出现了炽烈的红唇印。
虞槐瞳孔缩了一下，明明顾云月是亲，在入场券上却比亲在她身上还要酥麻，有暗示意味。
虞槐小声说：“那部电影也没什么稀奇的，错过了就错过了，大不了咱们在电脑上看。”
虽说如此，虞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顾云月手里，印有红唇的入场券上。
顾云月从床上起来，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搭配好的衣裙，
“大白天别睡觉了，小心睡不着，咱们去电影院瞧瞧。”
顾云月打开手机，“我在最近的电影院订了两张票。”
虞槐刚刚还略有遗憾的眸子立刻闪亮，“真的？！”
虞槐慌里慌张地站起来，在顾云月的帮助下穿好衣服，担忧地扯了扯伴侣的袖口，
“顾小姐刚从国外回来，还没好好休息，真的不要紧吗？”
顾云月牵着虞槐下楼，“我们家小鱼拍的电影，我怎么能不去电影院看？”
顾云月对虞槐的问题避而不答。
她的小鱼生来就该明艳灿烂，而不是委屈求全地在她怀里被迫懂事。
虞槐原本做好了每天孤寡伶仃地等待着伴侣从他乡归来，没想到一个午睡的功夫，人已经坐在了熙熙攘攘的电影院里面。
她戴着口罩，身上穿着从未在直播中出现过的长裙。
顾云月身上套了件鱼鱼买的米白色的风衣，里面的内搭和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都没换掉，身上还残留着四人飞机上特有的雪松味香薰味道。
许是顾云月身上有特殊的贵气，在拥几部看的电影院内一眼就能瞧见。
坐在顾云月和虞槐两边的关状下意识安静下来，用余光悄悄打量着两个戴着口罩，相貌不俗的女子。
虞槐和顾云月中间放着一桶黄油爆米花。
虞槐有了顾小姐的陪伴，眉眼弯弯，手指一个劲的往爆米花里面探。
满嘴都是奶香浓郁的甜味。
电影开场，顾云月素来不爱吃甜的，小声提醒：“少吃一点。”
虞槐专注画面，似乎没有听到身旁伴侣在说什么。
顾云月无奈笑了一下，她心里嘀咕，这桶爆米花能有多好吃，手放入爆米花桶中。
手指尖还没有摸到发黏的爆米花，突然碰到了一个滑嫩细腻的手背。
两人的手背在爆米花桶里轻轻碰了一下，虞槐眸光闪亮，
“顾小姐也贪吃。”
顾云月无辜地看着她，在口罩的遮盖下，只有戴着金丝边眼镜后的眸子能表现出一星半点的情绪。
在昏暗的电影院内，虞槐才看不清顾云月的窘迫眼神。
这部在沙漠拍摄的电影，不同于之前那部有顾云月客串的感情缠绵，顾云月看着面前的商业大片，完全没有在意剧情说了什么，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虞槐身上。
虞槐对剧情烂熟于心，不同于身边观众的入戏，她的注意力完全在身旁顾小姐身上。
在黑暗中，虞槐悄悄拉住顾云月的手，把她的手放入自己的裙子里面。
顾云月：“！”
虞槐笑着眨了眨眼，裙子里的双腿立刻变成了尾巴，漂亮又绚烂的尾巴尖，在顾云月宽松风衣布料的遮挡下，悄悄地缠绕住手腕。
冰凉又滑腻的尾巴，轻轻撩过顾云月柔滑的手腕内侧。
顾云月目光汇聚在虞槐和别的角色亲密互动上，不能称作亲密互动，顶多是摸摸手腕，在沙漠中抵着风沙前行，两人遇到风暴时抱在一起。
顾云月喉咙干涩，目光汇聚在大荧幕中虞槐洁白的脚踝上，
“如果剧情有需要，槐槐会让别的演员摸你的尾巴吗？”
顾云月心里翻涌起奇妙的情绪，想要顶替那个演员，自己和虞槐抱在风沙中互相取暖。
虞槐收紧了环绕在顾云月手腕上的尾巴。
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谁能想到坐在他们中间的一个漂亮女子的裙子下面是一条人鱼尾巴呢？
顾云月用手指捏了一下小鱼敏锐的尾巴，“回答我的话。”
虞槐靠在顾云月身上，把一大把爆米花塞到她嘴里，
“顾小姐又乱吃醋。”
顾云月满口都塞满了又甜又腻的爆米花，被虞槐堵住，嘴不得不嚼碎了吞下去，连呼吸都是黄油的奶甜味。
虞槐哼了一声：“还不是我在外辛苦养家，顾小姐竟然这般怀疑渝的忠贞？”
顾云月：“没有怀疑，只是如果我来演那个角色，小鱼会比影片中更能放得开情绪。”
虞槐无声笑的前仰后合，小声说：“没想到顾总除了在企业管理上研究颇深，没想到对演戏也有很高造诣，顾总没有去演戏，真是娱乐圈的一大损失。”
顾云月在所有人都被电影画面夺去注意力时，俯身轻轻吻住鱼的尾巴尖。
“别取笑我。”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抹浅蓝色带着金属光泽的鱼尾巴变成了柔和的粉红色。
鱼尾巴害羞地晃了好几下。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虞槐整条尾巴都被摸红了。
等到整个电影院灯亮起，虞槐把尾巴变成双腿站起来，在黑暗中没有注意到她们长相的观众立刻把目光汇聚在虞槐身上。
虞槐的一头蓝色长发实在是太显眼了，就算被帽子遮住，从缝隙里溜出来的几根照样明艳动人。
一般人染过头发后，不管怎么护理头发都躲不过干枯毛躁，但虞槐的蓝色长发却比绸缎还要光滑。
更别提顾云月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和镶嵌有细碎宝石的眼镜链条。
观众：“！！是虞槐和顾总！！！”
虞槐吓得整条鱼往后退两步，愣在原地，看着密密麻麻全是人的电影院，吓得耳鳍都要露出来。
虞槐赶紧摇摇手说，“你们认错人了。”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助地看着顾云月，心一横，拉着顾云月飞奔出去。
虞槐哪敢让顾云月被后面那群看热闹的观众追上，在众人惊讶又震惊的目光下，拉着顾云月狂奔出电影院，下了电梯，本以为能够落得安静，却没想到不知谁把两人出现在电影院的消息发到了网上，整个商场的烟头全都是人。
虞槐：“！”
在安全通道中，虞槐笑的前仰后合，用力拉住顾云月的手，
“顾小姐，你说咱们这像不像是在私奔被别人发现？”
顾云月尽管私下里干过不少脏活，在公共场合向来光明磊落，高挑贵气，哪里像今日一样狼狈的被虞槐拉着手到处躲人。
顾云月笑得畅快淋漓，“如果是电视剧里咱们被人抓到了，怕是要浸猪笼去。”
虞槐抚摸着腹部，“那可不，我肚子里还怀着你这大恶人的崽。”
安全通道外面传来脚步声，顾云月下意识把虞槐护在怀里，侧身躲进了一处放扫把拖布的储物间。
门后咯吱一声开了。
虞槐秀着顾云月身上好闻的花香味，手指轻轻拍在人类宽松的大衣上隔着布料，能够摸到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耳边是人类心脏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声。
虞槐耳朵上浮现出一片红霞，用力把顾云月抱住。
“哎，奇怪，这里面是不是有人？”
“你说顾总和虞槐真的会来那么多人的电影院里看电影吗？”
“说不定人家有钱人就好这一口呢，多刺.激呀。”
“我看微博上的照片，背影确实像虞槐。”
“能看一眼小娇妻，我这辈子都知足了QAQ”
门口两个女孩小声聊天。
两人还刚踏足到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耳边缓缓传来了一声缥缈虚无的吟唱。
脚步声顿时停在原地。
两个女孩好奇的眸子变得平静恍惚，几秒的失去聚焦，互相对视一眼，
“我们口红还没买，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对啊，为什么呢？”
两个女孩自言自语转头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安全通道。
带有蛊惑人心的歌声缓缓停止，虞槐从顾云月身后冒出一个蓝毛脑袋，“人走了，顾小姐快和我离开。”
虞槐骄傲地哼着小调调，“如果没有我，顾小姐一个人在外面该怎么办呢？”
顾云月没有说自己可以立刻让保镖来，也没有说这个商场有她的股份，只撒娇的笑了一下，
“是呀，没有，我家小鱼，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她俯身亲吻了虞槐的脸颊，“小鱼好棒。”
虞槐脸红，小声：“那当然。”
鱼是最厉害的鱼鱼。
她们鱼从小就娇气，要人类好好哄着才开心。
……
虞槐本想好好安心养胎，但奈何新电影一上映，数不清的发布会要参加。
虞槐为男的坐在堆满文件的书桌上，雪白的脚踩在顾云月的大腿上，
“明天有个发布会，邀请顾小姐一起参加，顾小姐有空吗？”
虞槐的脚不轻不重地踩在顾云月的膝盖上，居高临下地摇晃着双腿，半透的蕾丝睡裙被撩开到膝盖以上，在落地灯的照耀下完美的腿部皮肤有隐隐绰绰的鳞片状花纹闪现。
漂亮的就像是纹身大师的精妙作品。
顾云月眼眸幽暗，“我没问题。”
顾云月坐在软椅上，手指想要按住虞槐那作恶的脚趾，却被后者给逃过，踩在椅子上骄矜地让人类给她修剪指甲。
虞槐手指把玩着顾云月眼镜链条，“我把能推的都推了，这是近期最后一个。”
顾云月聚精会神递给小鱼剪指甲，她你自己剪指甲都没那么细心过，小心的不碰到脚趾上的嫩肉。
屏息凝神，手上的指甲刀握着比手术刀还要精确。
顾云月：“好。”
她事先看过台本，是一个关于两人之间恋情的访谈。
自从虞槐怀了身孕之后，顾云月对她的照顾越发精细，寸步不离小鱼身边。
或许心中也为了补偿怀孕初期她的四地奔忙，连倒一杯热水的小事，都不会让小鱼亲自做。
约定拍摄时间。
顾云月从黑色轿车上下来，亲自替虞槐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手扶住车筐牵着虞槐的手。
化妆间里，顾云月拿起口红，手指微微挑起虞槐的下巴，
“怀孕慕不宜化浓妆，槐槐骨相本就优越，比最白的四号还要白半分，涂成口红提提气色即可。”
虞槐仰着脖颈，任由顾云月将薄薄一层口红打在唇上。
手指晕开口红，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唇，顾云月收敛起心里想要立刻吻上去的冲动，
喉咙沙哑说：“好了。”
化妆师在旁边看着心里嗷嗷叫。
两个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子靠在一起，蓝发少女清纯柔软，那双浅蓝色的眸子全然信任的望着顾云月，把一整颗清澈的心都献给了她。
虞槐用贴身手帕贴顾云月擦去手指上沾的口红，“我以为顾小姐会忍不住亲上来，是我想多了。”
顾云月手指僵硬，眼神略有狼狈，
“节目快开始了，迟到了会被人说你耍大牌。”
虞槐咯咯直笑，“有顾总在，谁敢说我耍大牌？”
虞槐伸手抓住顾云月的领带，当着所有人的面，撩开领带在顾云月的绸缎衬衫上印上一抹唇红。
刚好被领带给挡住。
顾云月心跳猛然加快，想要立刻抓住虞槐的手，用力亲上去，在所有人面前宣示自己对于这怀的小鱼崽子的姑娘的所有权。
虞槐却坏心眼地先走一步，踏入了录制布景。
顾云月：“。”
她不得不小心领带不左右摇晃，露出被遮盖住的赤色吻痕。
那是虞槐给她打上的记号。
这件衣服，顾云月大概都不会去洗了。
顾云月调整好平日里淡然的表情，和虞槐一前一后走到了摄像镜头的前面。
主持人笑容完美，简单寒暄了一番后，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主持人拿着提问手卡说，“有很多观众好奇，顾总和虞老师的感情何而起？”
顾云月手指轻轻点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正在直播的镜头。
访谈以直播加上录制的形式播出，天直播聚集观众在录播剪辑放送出精品。
“对哦，我有一直关注顾云月这边，虞槐像是一年前凭空出现的一样，怎么查都查不到她。”
“网上有流言蜚语说虞槐是个国外来的小网红，真的假的？”
“笑死，网上还有人说虞槐是顾总的替身情人。”
“楼上笑死，我看的版本怎么是虞槐是顾云月的救命恩人，顾云月为了当年的恩情嫁给虞槐当妻子。”
“当我打出一个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们有问题？”
“大家CP文看多了吧？楼上说的这几个身份，我在超话看过类似的文，以下是链接……”
顾云月隐瞒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人鱼族规矩，也没说五六年前的那场海上风暴给顾云月带来的影响。
她从容地看着主持人，“虞槐是我的童养媳呀。”
虞槐正经地看着顾云月，好在惊讶一闪而过，在镜头面前并不突兀，反倒多了几种看向爱人的缠绵。
虞槐听着顾云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虞槐从小就养在顾家老宅院里，在成长过程中和我的见面次数并不多，等到这孩子成年后，便来到了C市，在C市无依无靠，便待在我身边了。”
虞槐配合的点点头。
主持人：“？”
这是能播的吗？
顾云月怜爱地把虞槐搂在怀里说，“小姑娘从小无父无母，我虽知道童养媳不过是封建糟粕，也没有想过以此理由把她拴在身边，可奈何每日见面暗生情愫。”
顾云月眼含愧疚，“这段感情既是我占便宜，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尊敬她。”
虞槐撒娇用脸颊蹭蹭顾云月的胳膊，“顾小姐对我特别好。”
弹幕已经磕疯了。
弹幕本以为云雨CP已经足够甜了，每次发糖都甜到齁，要配着胰岛素一起看。
谁能想到，这段感情的开端居然比CP同人文里的还要梦幻！
主持人干咳了两声，说，“结婚后，顾总对这段感情有什么打算吗？”
一般演员都会回答好好过日子，尽量疼老婆之类的话。
谁料到顾云月说，“第一次遇见虞槐持是在海边，我把虞槐当成大海送我的礼物，应该尽可能的去报答大海。”
顾云月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写了集团最近对于海洋的公益活动，硬生生把一个感情向的采访变成了公司宣传。
话到最后，顾云月温柔地看着虞槐，金丝眼镜后的狐狸眼笑的温柔，
“感谢大海让我们相遇。”
虞槐坐到顾云月身边，“因为我们的感情如大海般永恒不变。”
她亲了顾云月一下。
虞槐怜爱的抚摸着腹部，“因为怀孕，我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告别荧幕，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和顾小姐去海边养胎。”
主持人忙不迭问虞槐：“之后还会考虑回到演艺圈吗？”
毕竟有太多有名的女星在嫁入豪门后，从此告别银幕，过上了华贵却虚无的日子。
虞槐浅笑说：“当然会，毕竟我还要赚钱养我家顾小姐。”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个被顾总当成童养媳也不反抗的鱼鱼，鱼鱼不知道童养媳是什么意思，谁能和鱼鱼解释一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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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随着虞槐的预产期逐渐临近，从C市飞到海边别墅。
虞槐坐在礁石上吹着海风，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微微扬起下巴。
肥硕的海鸥嘎嘎直叫，拍打着翅膀，快准狠地叼住面包。
面包被海鸥叼走，虞槐笑的前仰后合。
顾云月站在一旁拿着平板说，“集团最近投资建设了海洋保护区，和政.府部门合作，极大的改善了海洋生态环境。”
“我有私心，希望让槐槐活动的水域干净一些。”
顾云月指着远处的飞鱼群说，“曾经在海岸边可看不到它们。”
虞槐又叼起一块面包，笑盈盈地看着顾云月，“顾小姐想尝尝飞鱼的味道吗？”
顾云月看着远处波光粼粼，一片生机勃勃，“我让人去请大厨来家里做。”
迎接顾云月回答的又是一阵笑声，“那么点大的鱼还不够塞牙缝，我才看不上呢。”
说完，一只海鸥俯身直冲向虞槐长长的喙叼起虞槐嘴里的面包。
虞槐立刻伸出手，把那贪吃的海鸥抓住，扔在顾云月怀里,
“飞鱼就算了，请顾小姐吃海鸥。”
海鸥莫名其妙的大大瞪着眼睛，不理解遭遇到了什么，不停的扑腾翅膀无法从顾云月怀里挣脱出来，小眼睛迷离又惶恐。
海鸥：嘎嘎嘎嘎？
虞槐拍拍手上的面包屑，光脚从礁石上跳下来，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顾云月的脸颊。
顾云月怀抱海鸥，手足无措。
虞槐软软地在漂亮人类耳边说，“在你们人类古代有新郎给新娘送大雁的礼仪，大雁代表专情，是对新娘子一生不离不弃的承诺。“
虞槐摸摸顾云月怀里已经被吓傻了海鸥，杏仁眼里笑意满满，还带着打趣顾云月的狡黠。
“我这找不到大雁，用海鸥代替好不好？”
顾云月喉头干涩，单手提过扑腾不止的海鸥，用力把少女抱在怀里，动作避开了高隆起的肚子。
迎接虞槐回答的是一串亲吻，从下颚线一直青到了脖颈处。
虞槐被弄得痒的想逃开，被顾云月用力抱在怀里。
虞槐推顾云月的那点力气像是欲拒还迎，“顾小姐别闹，我，我腿不舒服……”
虞槐双腿变成尾巴，被顾云月公主抱在怀里。
平日里浅蓝色带着金属光泽的漂亮尾巴，此刻变得暗淡，手指轻轻一碰，好几个鳞片脱落下来。
顾云月看的心头一惊，没去管悄悄逃走的海鸥，小心翼翼把小鱼放在躺椅上。
仅仅是放在躺椅上的这小动作，鳞片又掉了十几片。
虞槐嘴巴发痒，蹭来蹭去，“要换鳞片了，顾小姐陪我去一趟小岛好不好？”
虞槐眼巴巴的瞧着自家人类，也不知是因为孕期缺少安全感，还是尾巴实在痒的难受，那眸子委屈巴巴，浸透了一层泪水，让人无法拒绝。
顾云月担忧地抚摸虞槐的腹部答应下来，心理阴影担心虞槐的预产期。
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不能去找医生，顾云月只能凭直觉感知到小鱼蛋快出生了。
在顾云月去别墅里拿东西时，虞槐喉咙里闷哼一声，手指用力抓住藤条编织的躺椅。
她另外一只手放在腹部，疼的身体一颤，冷汗从额头滑落到脖颈上。
虞槐一个劲的抽气默默说，“肚子好疼，小鱼崽是不是要出来了QAQ”
鱼不想让顾小姐担心，疼的眼泪化作珍珠，滚在沙滩上，她只能一边哭一边把沙滩上的珍珠捡起来，小心收好。
生孩子太疼了，鱼疼的尾巴尖都在颤。
……
穿过雾气和彩虹，顾云月的游艇到达海洋尽头的小岛，站在沙滩上看到屹立在岛屿中央的风暴之神雕像。
雕像上的神明目光坚定地看着海水的方向，当顾云月看上去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知到雕像对自己笑了一下。
顾云月：“？”
虞槐伏着肚子从船上出来，谢绝了顾云月的搀扶，
“我去蜕鳞片，请顾小姐在船上等我。”
顾云月皱眉不放心，“你一条小鱼出现危险该怎么办，我陪你。”
虞槐不愿让伴侣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坚强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
“我很快会回来。”
她小鱼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强行要求她过，顾云月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站在游艇旁边，担忧地看着虞槐走到岛屿深处。
这不是顾云月第一次来这个小岛，她在踏入小岛时，也能感觉到一股十分温柔的气息。
好像是回到了家似的。
人鱼族的神明认可了顾云月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里没有日落和日出的分别，顾云月看了一眼，时间外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在沙滩上抬头望去能看到横亘半空的彩虹，风暴之神雕像上是璀璨的宝石点缀，丝毫没有受到外界日月盈亏的影响。
顾云月焦急的坐在游艇上，从未感觉过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她打开邮箱处理了一会儿工作。
艰难的等待了半个小时，顾云月把电脑合上，从游艇上下来。
顾云月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往岛屿深处走。
她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也不喜欢在原地等待，比起焦躁不安，更愿意主动去寻找。
顾云月刚走入海岛旁边的一圈椰子林，便在地上发现了几片极为璀璨的鳞片。
她弯腰捡起鳞片，放在太阳光下，是蓝色的半透明状，上面有一层很细腻的珠光闪烁。
变化不同角度折射出的颜色变化莫测，美丽又梦幻。
那是虞槐独有的尾巴颜色。
鳞片洒落成了一条线，忠实的记录下虞槐的移动轨迹。
顾云月将鳞片上的沙子擦干净握在手掌心里，刚准备往前走，又听到后面扑通两声。
扑通扑通。
顾云月回过头，抬了一下金丝眼镜，只见湛蓝的海水上出现了两个漂亮的影子。
一个是金色长发，另外一个银色长发，只有小臂大小肥嘟嘟的尾巴被海藻缠绕。
金色头发的小鱼委屈的直哭，细细密密的小米珍珠落在海里，“尾巴被缠住了，好疼///”
另一个银色长发的小鱼用力想把海藻扯断，藕节似的胳膊，哪有什么力气，她的尾巴也被海藻缠住了。
顾云月：“……”
人鱼都那么笨吗？
顾云月不得不叹了口气，双脚踏入海水中，俯身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断海藻。
两条小鱼哇的叫了一声，“是你！”
顾云月垂眸浅笑，“又见面了。”
银色小鱼开心地围着顾云月脚边游了两圈，“您真是一条好心鱼，如果没有您在，我和妹妹要困好久才能出来嘤”
金色小鱼甩动着又短又粗肥嘟嘟的尾巴害羞，“您好漂亮，您的眼睛真美，比夏日洒在海面上的第一缕阳光还要美呀///”
顾云月哭笑不得，头一次听到那么直白的喜欢。
顾云月的目光温柔地看着两条小鱼，没有辩解自己不是鱼，而是人类的事实。
她心里悄悄想着，她和虞槐的孩子，一定会比这两条小人鱼还要可爱。
也会比这两条小人鱼更聪明，至少不会傻了吧唧的被水草缠住。
顾云月摸了摸两条小鱼的头，转身走向小岛的深处。
随着地上的鳞片，她走到了风暴之神的雕像下面。
顾云月奇怪喃喃自语，“上回放着的喜糖真没了？”
顾云月围绕着雕像走了一圈，发现不止没有喜糖，连剩下的包装袋都没有了。
顾云月抬头看了一眼风暴之神，后者依旧维持着高大，挺立，矗立一方的行为形象，但不知为何，好像对顾云月眨了一下眼。
阳光刺目，海鸥飞舞。
顾云月：“？”
她看错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日常哄虞槐用的水果硬糖，放在雕像前面，又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求您保佑虞槐一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蜕鳞片顺顺利利，远离疼痛。”
……
藏在洞穴里的虞槐腹部平坦，她疼的整条鱼几乎虚脱，软趴趴的倒在礁石上。
这是换了鳞片的小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蛋没了。
每一片鳞片长出来都带着刺痛和麻痒，从前有着淡淡伤痕的尾巴鳞片，变得光洁如新，因为刚刚长出来鳞片非常柔软，摸起来就像刚退完壳的螃蟹似的。
虞槐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礁石上，补充体力不得不吃洞穴里躲避的螃蟹。
虞槐呸了一口，“真难吃。”
被啃了一半的螃蟹：“？”
虞槐从来都没有怀过孕，也没有看过同族人与怀孕，对下蛋的印象还停留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教学视频。
视频中的人类女子毫无尊严的躺在手术室里，被一群医生围绕着，每个医生手里都拿着各种各样的钢铁工具光是看一眼鱼都要被吓死了。
虞槐以为自己也会沦为手术台上的可怜小鱼，以为生孩子必须要见血，却没想过人鱼和人类在生产过程中有本质的不同。
就像是有些鸡走着走着突然下了一颗蛋，热乎的蛋滚落到旁边的草丛里，母鸡对此无知无觉。
尾巴的疼痛一波接一波，虞槐抚摸到了突然平坦的肚子惊讶，垂死病中惊坐起。
鱼鱼震惊！
她的蛋呢？！？！
虞槐杏仁眼里全是迷茫，都忘记了尾巴的疼痛，连忙在礁石岩洞里面四处寻找。
一无所获。
……
顾云月眼睁睁地看着刚放在风暴之神神像下面的水果硬糖消失不见，
准确来说不完全是消失不见，而是只剩下了包装纸。
顾云月：“？”
好怪，再放一颗。
这颗糖消失的速度，比之前的还要快。
顾云月：“……”
你们人鱼怪可爱的。
顾云月把口袋里仅有的一把糖全部拿出来，有点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她弯腰把所有的糖纸都收集起来，准备回到大陆上再集中处理。
顺着虞槐鳞片的痕迹一直往前走，穿过茂密的树林和人鱼遗迹的断壁残垣。
顾云月突然在草地里看到了一颗圆润的东西。
非常不起眼的一个光滑如玉石的椭圆状东西，静静的躺在干枯的草里，但顾云月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空气中蔓延着熟悉的味道，有着大海好闻的水汽味道，带着丝丝缕缕的芍药花，熟悉的微甜味。
远远一看顾云月心里便欢喜的很，不明就里的对这颗蛋产生了温柔眷顾。
顾云月怀抱着这颗蛋，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可置信的念头。
这颗蛋，难不成是虞槐的？
顾云月抚摸着温润如玉的蛋壳，将它放在阳光下，能淡淡的看出浅蓝色的鳞片暗纹。
顾云月用大衣内侧细软的布料将蛋壳上的灰尘擦干净，抱在怀里继续往前探索。
蛋壳很温热，顾云月抚摸在上面感受到了微微的电流。
顾云月：“乖啊，好可爱。”
她温柔地望着蛋，心想即使这颗蛋不是虞槐的，也要好好的养在身边。
圆圆的人鱼蛋在顾云月手里震动了一下，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顾云月眼中闪过惊喜，又温柔的摸了好几下，才把不停晃来晃去的蛋给安抚下来。
在商海中沉浮许久，每日需要严肃做决定的顾云月，从未想过自己有需要哄孩子的一天，准确来说是红着一颗疑似自己的蛋。
顾云月不敢想象虞槐是在什么情况下，把这颗蛋生下来的。
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产卵的地方。
顾云月一路走到了一处被树遮盖的洞穴，在旁边就是波涛汹涌的海。
顾云月站在洞穴门口，“虞槐。”
顾云月用手敲了敲洞穴门口的藤蔓，“你在里面吗？”
鳞片一直到洞穴门口就消失了。
空气中弥漫着特殊好闻的香味，就像来自深海某个女巫的得意作品。
勾引着顾云月不断深入洞穴，去探寻香味的具体来源。
虞槐在里面抱着尾巴嘤嘤的哭，“顾小姐嘤嘤嘤嘤”
顾云月听到小人鱼可怜巴巴的啜泣，立刻怀抱着蛋进入洞穴里。
昏暗的小小空间内，虞槐尾巴灿烂明亮，比一千颗钻石堆积起来还要好看。
虞槐挥动着漂亮的尾巴四处寻找，最后发丝散乱地飘在额头，惶恐的捂住肚子，
“顾小姐，我的蛋没了。”
顾云月：“。”
洞穴内实在逼仄，顾云月单手把小鱼提溜出来，顺手摸了摸刚换下的新鳞片。
光洁柔软，感受着人鱼有力的尾巴下肌肉紧绷，冰凉凉却不寒冷，顾云月情不自禁地俯身亲吻了一下。
她黑色长发拂过敏锐的人鱼尾巴，虞槐喉咙里委屈的哼了好几下。
虞槐把顾云月的头推开，眼睛都给哭红了，“我的蛋突然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虞槐换掉鳞片时，尾巴又疼又痒，只突然觉得腹部有下坠感，再次回过神来，肚子已经瘪下去了。
把从未经历过成鱼世界的小鱼给吓了一大跳。
顾云月一言难尽，同时又觉得有点荒唐的可爱。
顾云月故意皱着眉说：“是啊，没有鱼蛋该怎么办呢？”
虞槐心里哇凉哇凉的，“是啊，顾小姐会不会嫌我太笨了……”
少女此刻摇晃着崭新的尾巴，根本不敢看顾云月的眼睛，生怕被妻子给训斥一通。
她是一条小蠢鱼，连自己的蛋都看不好QAQ
顾云月无声大笑笑得从未有那么畅快，都快直不起腰，把包在外套里面的有半个手臂大的雪白蛋壳拿出来。
“我在路边捡到了一颗蛋，也不知道是哪条小鱼粗心搞丢。”
虞槐刚刚还湿漉漉的眸子此刻立刻绽放出光彩，一把从顾云月怀里抢过，但随后又害怕比较有着温度的蛋塞到顾云月怀里，小心翼翼的摸上去。
但和母体之间有天然的连接，虞槐看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
虞槐哇的一声，“我的蛋，是整个星球最漂亮的一颗蛋！”
顾云月点头，“是哦。”
虞槐立刻回想起细节，奇怪的看着自家人类，
“顾小姐怎么知道我在洞穴里换鳞片？”
顾云月从口袋里拿出一路伞落在地上的旧鳞片，“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傻子一路都在掉东西，自己还不晓得。”
顾云月让虞槐抱着蛋，她抱着虞槐走到停着游艇的沙滩边。
顾云月看了一眼，远方似乎在笑的风暴之神的雕像，“你们人鱼都那么可爱吗？”
虞槐惊讶的耳鳍都竖起来了，眼巴巴地看着顾云月，一张小脸顿时红透了，把滚烫的额头贴在顾云月冰凉凉的脖颈上。
“顾小姐能找到我就好。”
虞槐把蛋紧紧搂着，“顾小姐能分得清我的鳞片和别的鱼的鳞片吗？”
顾云月开船，乘风破浪穿过迷雾海洋，从望远镜里能看到不远处的陆地。
“最漂亮的鳞片肯定是我们家小鱼的。”
虞槐裹着毯子，甜甜的笑出声。
她觉得熊有点胀胀，随便揉了几下，没放在心上，轻轻抚摸着温热的蛋，亲亲了好几下，视线快粘在上面了。
由于顾云月需要在私人沙滩待的时间比较长，管家收拾行李从C市赶过来。
管家在院子里把新鲜的椰子破开，把清澈的椰子水做成糖水，椰肉挖出来做成椰浆，剩下的残渣烤一烤便是香甜可口的椰蓉。
管家刚忙完手上的小甜品，便见到远处一辆游艇徐徐驶来。
顾云月没有佩戴金丝眼镜，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透着执着的喜悦，和平日冷淡清冽截然不同，好似是换了一个人。
管家不确定，又看了一眼，从别墅里走出来，看顾云月先下船，后搀扶着虞槐走下来。
管家不放心：“最近有台风，顾总还是不要出海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和老爷在天之灵怕是要不安稳了。”
管家知道以顾云月的性格，谁说都不好劝，只能不停搬出已故的董事长夫妇。
顾云月侧头看了一眼刚出来的蛋，“父亲母亲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我现在有了个孩子，一定会很开心。”
管家：“？！！！”
管家赶紧看了一眼，虞槐怀里抱的，不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而是有半个小臂长短的蛋。
有点像鸵鸟蛋，比鸵鸟蛋的纹路细腻。
管家看看那颗光滑的蛋，再看看虞槐，然后看看顾云月。
他年过半百，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真没见过。
但一想到虞槐是条美人鱼，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虞槐脸红羞涩地靠着顾云月说，“下蛋后要时时刻刻陪在蛋旁边，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是孵蛋。”
顾云月为了一口椰子糕点到小鱼嘴里，“要找只老母鸡来代劳吗？”
虞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顾云月，“应该由顾小姐来代劳。”
虞槐刚要说什么可熊上一阵难受，她不着痕迹的蹭了好几下，转身快步回到别墅里，
“我刚生完孩子身体不舒服，先去歇着了。”
虞槐悄悄在裙子上蹭掉手上的水渍。
顾云月微微挑眉，脱口而出：“李叔今日用的奶油真不错，奶味很重。”
李叔奇怪心想用的牌子和之前的差不多，“大概是烹饪手法不同。”
虞槐上台阶的步伐踉跄了一下，耳鳍彻底变成粉红色，快步上了楼梯。
顾云月：“？”
顾云月刚想追上去，被管家拦住，“顾总，夫人需要坐月子吗？”
这句话把顾云月给问到了。
空气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顾云月看了一眼管家，眼中少见的露出犹豫，“应该不用？”
管家：“那孩子吃什么？”
顾云月回忆虞槐之前说的话，“刚出生吃蛋壳就好。”
管家不赞成，“人鱼应该是哺乳动物，我去厨房准备点鲫鱼汤吧。”
管家没等顾云月回答，就自顾自走进了厨房，在平板上搜索菜单，找出了月子餐。
管家是个守旧的人，坚持认为孕妇需要好好通通奶水，孩子才能长得又大又胖。
顾云月第一次当母亲也双眼一抹黑，只能安排人最近多送点新鲜的海鲜来。
她踏上三楼，整个三楼有一间主卧和书法，很宽敞。
扑面而来的淡淡奶香味覆盖住了虞槐身上那股好闻的海水气息，顾云月口腔里还残留着刚刚吃的椰子小蛋糕。
奶香味很飘渺，给人的感觉却比刚刚的椰子小蛋糕更浓厚香醇。
顾云月推开主卧的门，看到虞槐正愁眉苦脸的刚刚换下的衣服。
衣服上已经有白色奶渍了。
小鱼蛋孤零零的立在一边，她但母亲显然此刻没有精力管她。
顾云月想起了看的孕妇科普读物，“很难受吗，我找专业调理师帮你看看。”
虞槐赶紧背过去，“别，不许别人看！”
顾云月手里捧着管家刚刚给了温牛奶，她小口抿了一口，觉得这浓醇牛奶也不过如此，喝在嘴里寡淡的很。
顾云月浅笑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这衣服的布料金贵的很，我去帮你手洗了。”
作者有话说：
需要一只找不到自己的蛋的小鱼鱼吗QAQ
评论区要买西瓜吗，买一送一，买一个大西瓜，送小鱼这个小傻瓜QAQ
七十章完结，老婆们想看什么番外呀~
感谢在2022-10-11 17:27:47~2022-10-12 16:4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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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66章
顾云月垂眸在水池里轻轻搓洗虞槐换下来的衣服，在淡淡清香味的洗衣液中，
有着一丝难以让人忽视的奶香味。
顾云月抚摸着虞槐贴身衣物的布料，眼中弥漫着淡淡的笑意。
“确实需要喝点鲫鱼汤。”
虞槐修养身体，在海滨别墅待了大半个月才回到C市。
这段日子里顾云月很少看消息，工作上的事都由属下发到邮箱里，私人账号几乎不看，故而也不知道殷水儿和宁琰怀孕的消息。
殷水儿也下蛋了。
虞槐难受的用抱枕蹭了蹭胸口，“顾小姐，你们人类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虞槐委屈的不知所措，侧躺在沙发上，长发散落开来，衣服湿了一片。
顾云月笑着打开平板，搜出了孕妇用的相关器具,
“在宝贝怀孕之前，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要试试吗？”
顾云月双手抱着温暖的蛋，感受到蛋壳里的小东西在轻轻触动。
虞槐看了一眼购物网站上的超清大图，气的把抱枕扔到顾云月脸上，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给鱼用！”
虞槐咬牙切齿，面红耳赤，把尾巴蜷缩起来，不让这个贪婪的人类靠近,
“你们人类满脑子都是不可说的黄色垃圾，连一个医疗道具都要设计的那么——”
虞槐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把粗鄙之词说出来。
顾云月：“？”
她看看屏幕里的图片，再看看虞槐，嘀咕了一声,
“大部分孕妇都会用到啊，是你黄者见黄。”
虞槐转过身，不听顾云月说话。
顾云月抱着蛋，无辜正在原地，“不用就不用，宝贝好歹管一管这孩子。”
顾云月第一次当母亲，抱着蛋手足无措，半蹲在虞槐面前，想把这颗乖巧懂事的小鱼蛋塞到母亲怀里。
虞槐胸口发胀，难受的眼眸一片湿漉漉。
哪有心思管着孩子。
又酸又胀，即使穿着偏厚的睡衣，也多了几分欲说还休。
顾云月把蛋放下，轻轻抱住抗拒的小姑娘，满是都是好闻的奶香味。
顾云月垂眸说：“宝宝还没破壳，流出来也是浪费，不如……”
虞槐眼眸震颤，“你要干什么！”
顾云月笑了一下：“我自是帮夫人解忧。”
小鱼蛋孤零零地在沙发上转了个圈，不是很懂为什么母亲把她独自一颗蛋丢下。
小鱼蛋在原地蹦了两下，想要引起两位母亲的注意，却无人理她。
……
总助为难说：“顾总，隔壁公司的王总临时想和您开个会。”
顾云月手指轻轻抚摸着蛋壳，“我知道了，让他在会议室等着。”
总助点头说，“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王总给您带了高山小茶园的滇红茶，据说外面九万块才得一两。”
她和王总是世交，加上两个集团之间离得近，互相见一面开个会很正常。
总助口里虽在汇报工作，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老板手里鸵鸟蛋大小的奇怪东西。
长相和鸵鸟蛋类似，但光泽却如同抛光到极致的玉石，在阳光下似乎能看到一瞬间的浅蓝色金属光泽，美丽又梦幻，这一眨眼又好像是错觉。
总助打趣说：“顾总年纪轻轻，手里怎么也开始盘东西了？”
她不免想起了隔壁王总四十多岁，习惯在手里盘核桃。
她老板真是少走了二十年的弯路……
顾云月用软布包裹住怀里的蛋，手指不断的触碰，让小家伙熟悉母亲的气味。
顾云月嘴唇动了动，想要和总助解释，话到嘴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起身出门，默认了身边人的说法。
会议室里，
王总笑呵呵的替顾云月倒茶，“自从顾总婚礼后，咱们好久没见了。”
王总先和顾云月聊完了，两个集团之间合作的事，开始喝茶侃大山。
顾云月用打火机点烟，“王总看上去红光满面，最近有好事发生？”
顾云月刚吸进一口烟味，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把香烟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她摸了摸怀里的蛋，生怕这小家伙还未出生就闻到了不好的味道。
小鱼蛋也蹭蹭母亲的手，表示不要紧哒。
王总喝了一口茶，大笑了两声，“我女朋友怀孕了，是个龙凤胎。”
饶是顾云月，也记不清王总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
王总比了一个数字，“这是我第三个儿子，和第五个女儿，不怕集团后继无人。”
顾云月嘴角抽了一下，“我不求多，一个孩子就好。”
王总笑眯眯说，“我可不比顾总深情，刚看上了一个姑娘，就娶回家当夫人。”
顾云月挑了一下眉头，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小宝贝。
“你今日找我谈的公务，完全可以靠线上会议解决，不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王总重新倒了一杯茶在顾云月面前，“顾总尝尝这茶好喝不？”
顾云月抿了一口，回味甘甜，犹如蜜茶，一阵苦涩过去，在舌尖留下香醇无比的沉香。
“好茶。”
王总往椅背后一靠，拿出照片给顾云月看，“我孩子马上要办满月礼了，顾总部送点礼物意思一下？”
顾云月：“。”
在这等着呢。
顾云月扯起嘴角冷笑一声，“我孩子也要办满月礼，王总届时也请意思一下。”
王总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云月，“你和虞槐结婚才几个月？孩子都满月了？”
顾云月：“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留王总吃中饭了。”
顾云月刚要离开会议室，就被王总立刻叫住，“等等，你怀里抱着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走廊上，王总在灯光下，小心打量着顾云月怀里奇怪的蛋状物体，
“你……”
顾云月垂眸没有说话，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总大睁着眼睛：“顾总集团运势昌盛海运业务更是吊打了老牌企业，何苦要搞这玩意儿呢？”
顾云月不晓得对方在说什么，静静的看着他。
王总以为顾云月搞了乱七八糟的邪神之类，听说在东南亚盛行求神拜佛，搞个东西在家里供养着，从此运势亨通，好几个娱乐圈的当红艺人都要搞个这玩意儿，结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小声说：“这东西都要付出代价！”
顾云月隐约明白了王总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
顾云月心想这颗蛋能图自己什么呢？
总不见得是图她家海鲜多吧。
……
管家：“夫人该多喝点鲫鱼汤，不然小姐出身那怕是没奶喝。”
虞槐望着面前奶白色的鲫鱼豆腐汤，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
鱼哪受过这种委屈。
鱼胸口的酸胀感虽被顾云月缓解了些，可到底还是难受的，若不是有特殊材料垫着早就把睡衣给染湿了。
虞槐揉着酸胀的胸口说，“我现在不缺……奶水。”
光是说出这两个字，就用尽了鱼鱼所有的羞耻心。
管家不赞成：“多余的可以先挤出来存放，指不定小姐什么时候就出来呢。”
虞槐硬着头皮，喝了大半碗鱼汤，难受的眼角红了，窝在顾云月床上不肯动弹。
只是趴着一小伙，顾云月的床单便有一道深色的水渍。
虞槐：“!!!!!”
虞槐吓得赶紧站起来，房间里遗留最好闻的芍药花香味，此刻这味道完全被浓郁的奶香味给冲散，不知道的还以为打翻了一盆淡奶油。
虞槐无助的双手捂住脸，耳鳍从粉红色红成的暗红色。
委屈，羞耻，难以启齿！
许是管家看虞槐始终没动静，敲响的主卧的门，“夫人，厨房烤了点椰子味的小蛋糕，夫人要用些吗？”
虞槐抓紧发皱的床单，
不仅是床单，衣服上也沾了许多。
虞槐闭了闭眼睛，面红耳赤说：“不用，我累了要歇一会儿。”
管家：“甜点放在厨房了，夫人饿了随时可以享用，锅上热着鲫鱼汤，夫人要按时喝。”
虞槐：“。”
她一条海鱼喝个屁的鲫鱼汤。
虞槐不得不换下身上被浸湿的衣服，把床单撤掉，一起塞进洗衣机里。
她不得不换上新的衣服，新的垫片。
虞槐独自坐在地上的毛绒地毯上，目光挪到了放在柜子里的孕妇工具上。
她去网上查了好几遍，发现大家都非常正经的使用，没有一处往奇怪的方向想。
虞槐脸蛋烧的通红，把纸盒拆开，按照说明书，放在自己熊上。
在这一刻，虞槐好像听到了心中某个东西破碎的声音。
……
顾云月早早下班，提着王总送来的昂贵茶叶礼盒，随意放在会客厅的桌上，
“李叔，夫人喜欢喝奶茶，就用这些茶叶煮吧。”
李叔拿起昂贵的茶叶礼盒，“我就是去做。”
顾云月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今日夫人身体如何？”
说起这个管家就愁眉苦脸了，“夫人身体上佳，但中午只喝了小半碗鱼汤，便再也喝不下去了，就连夫人平时喜欢吃的椰子小蛋糕也一块没用。”
顾云月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块椰子奶油蛋糕放入嘴中，香醇的奶油加上清淡的椰子味，融合的非常好。
她脱下外套上楼，刚走到主卧那一层便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奶香味。
比椰子蛋糕闻起来更醇厚。
顾云月一推开门，便看到虞槐一片润白的后背，璀璨的鱼尾巴微微弯曲，扑洒在奶白色的地毯上。
在熊前是一根管子，联通这一个小小的透明储存器。
顾云月站在原地，被面前的景象白的晃了眼。
在储存器里，已经汇聚了小半瓶。
浓香四溢的奶香味正来自于此。
虞槐听到身后的声音立刻回过头，不曾料想动作太大，东西掉在地上，残余的水滴溅在地毯上。
虞槐慌的赶紧用手边的外套遮盖住，“顾小姐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虞槐大声质问，恼羞成怒。
顾云月浅笑弯腰，用湿纸巾把 擦干净，长发落在雪白的地毯上，璀璨的眼镜链条在外头，明艳的日光下像闪着无数星辰。
态度正经，眸子没有乱看。
好像是在进行一个微不足道的日常清洁。
这让虞槐更加羞，用脚在顾云月肩膀上贴踢了一下，“你快出去，凑在我身边做什么……”
房间里含苞欲放的山茶花晃了一下，顾云月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笑容不减，
“是我唐突夫人了，只是夫人一人处理，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虞槐撇过头，害羞的眼神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那，那就请顾小姐留下来帮我。”
虞槐确实不会操作这东西，弄得满手都是，搞得整个房间异常狼狈。
柔软床铺上的床单不翼而飞，
虞槐察觉到顾云月的目光，膝盖蜷缩着挡在胸前，手指不安地抓住被子边缘，
“床单在烘干机里。”
虞槐眼神歉意，想要道歉，但鱼怎么可能道歉？
少女高扬着脑袋，颐指气使，“都怪顾小姐没有预料到突发状况的发生，不换个好材料的床单，还要我亲自将那块布扔到洗衣机。”
小鱼比最高傲的孔雀还要傲慢上几分。
顾云月笑了一下，手指擦过瓶子边缘的奶渍，用猩红的舌尖一扫而过，
“是我的错。”
虞槐：“！”
……
公司。
顾云月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抚摸着不停在桌子上滚来滚去的蛋，
“别动，你妈妈不要你了，只有我在你身边。”
人鱼蛋能听懂顾云月的话，在原地跳了一下，
似乎在传递焦躁的情绪。
顾云月：“你妈妈也不要我了，看我脸上，临走前被你妈妈打了一巴掌。”
焦躁的人鱼，但立刻静止在桌面上，乖乖的滚到母亲怀里。
蛋壳里的小生命轻轻碰撞蛋壳，用尽全力安慰顾云月。
顾云月笑了，“乖，今天咱们早点下班，晚上和你妈妈一起去海鲜餐厅吃大餐。”
没过一会儿，总助和秘书办的人走进来，“顾总您过目一下，今年集团准备投资的影视作品。”
总助把文件双手放在老板的桌上，鱼攻忽然发现老板左脸微微发红。
化了妆后红的不明显，只像是腮红打多了些。
总助目光收回，心想着顾总得了这颗蛋了后，越发不对劲了，怎么连日常化妆都能不上心？
顾云月微微苦笑，翻阅资料时，脑海中回想起，早上因为玩的太过，被虞槐挡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顾云月这辈子头一次被打。
顾云月不生气，反倒心中尤其一股奇妙的喜欢，
鱼鱼担心反抗的太过，在脸上的红肿处青了好几下，凭借着人与唾液绝妙的恢复能力，让五指印消下去。
秘书办的人：“顾总您看这几个IP……”
顾云月抬头嗯了一声，“是问我的脸吗，是家里夫人非要亲的，生完孩子后真是越发黏人了。”
秘书办的人：“？”
老板您在说什么？
顾云月不着痕迹地把话题绕回来，浅笑着谈起了工作。
聊完后，顾云月后靠在软椅上，“听说今天殷水儿来公司了？”
秘书办的人点头说，“是的，需要马上把人叫上来吗？”
秘书办的人目光从老板手里光滑的蛋上滑过，犹豫了片刻，“殷水儿怀里也有这东西，这是……”
以他的身份不应该主动提起，但是太好奇了。
隔壁王总还说顾总搞了一些东南亚的阴邪东西，但总助又说，老板已经到了手拿核桃盘串的境界。
对顾云月怀里的这颗蛋众说纷纭。
今天殷水儿怀里竟然也有了这东西。
在他看那颗蛋的时候，也有准备但窥视的错觉。
全身起鸡皮疙瘩。
顾云月避而不答，“让殷水儿过来。”
等人走后，顾云月亲吻怀里的小宝贝，“殷水儿是一条成年人鱼，但是和你妈妈不一样，你应该会喜欢见到她。”
人鱼蛋晃了两下，往顾云月脸上贴贴。
顾云月一颗心都化了。
殷水儿站在办公室门外，手里抱着顾云月怀里的同款人鱼蛋。
那是她和宁琰宁琰的孩子，尽管她是强势的一方，但作为人鱼的特殊性，仍然是她怀孕了。
和顾云月怀中的但不一样的是，殷水儿的人鱼蛋在阳光下是浅浅的紫色，蛋壳表面没有那么光滑。
比起玉石，更像是个有气泡的瓷器质地。
殷水儿不明白，顾总突然就要自己来的目的，犹豫再三后敲开了门。
“进”
殷水儿一拉开门，下意识感知到了熟悉的同族气味。
黑色软椅上，顾云月骨节收藏的手指抚摸着怀中动来动去的人鱼蛋，平日里凌厉让人不好接近的眸子，此刻浸透了温柔，无名指上的硕大钻戒象征着爱情。
顾云月抬眸看她，“随便找地方坐吧。”
殷水儿惊奇极了，怀里那颗素来安静的人鱼蛋在看到顾云月怀里的同伴时，那一刻弹了出去，两颗蛋在桌子上蹭了好久。
殷水儿不可置信：“虞槐也有孩子了？”
顾云月：“你也有了。”
办公室里沉默了良久，两颗蛋碰来碰去，顾云月真担心其中一个把自己给撞裂开了。
殷水儿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虞槐尾巴上的伤……好些了吗？”
她最近一直在国外开巡演，近期才回国，得知了顾云月和虞槐结婚的消息。
顾云月简单提了一嘴在风暴深处隐藏着一座大海尽头的岛屿，虞槐整条尾巴的鳞片重新换了一遍，现在已经完全瞧不见尾巴受伤过的痕迹了。
殷水儿对风暴之神一无所知，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顾总最近海运业务畅通，羡煞旁人，连日进斗金这个词都显得寒酸了，难不成是……”
顾云月手指轻轻抚摸过办公桌上的海浪雕塑，
“海洋环保项目需要花费的钱，比点把火直接烧还要消耗的快。”
殷水儿沉默不语，对顾云月隐隐有了改观。
并不是每一个人类都如同人鱼基因里刻画的那般贪得无厌，得到大海的馈赠，同样也去回报大海，方是长久之道。
从这点便能看出顾云月是个聪明人。
殷水儿摸了摸自家的人鱼蛋，“顾总今日找我来……？”
殷水儿那头绚烂紫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散着点点银光，向大海撞击礁石的蓬勃浪花，飘在额前的发丝似乎在亲吻着阳光。
和虞槐的内敛软萌不同，她是条张扬的鱼。
顾云月沉默半晌开口说，“你们人鱼……比人类更容易胀奶吗？”
殷水儿：“啊？”
顾云月捏了捏眉心，尽量语调平稳，像个咨询医生的理智患者，把近期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殷水儿也陷入了沉默中，手指默默的贴在熊上。
办公室的沉没让两颗玩闹在一起的蛋安静下来，各自蹭了蹭母亲。
殷水儿：“和人类的母乳不同，人鱼的母乳不能保存，极容易变质，用不着吸，奶，器，及时疏通即可。”
顾云月挑眉，复杂又欣慰。
她喃喃一句，“原来不用储存啊。”
殷水儿和顾云月不在一条脑回路，十分正经：“我从传承记忆中得知人鱼崽子肠胃脆弱，喝不得储存过的乳汁，人类孩子倒没什么讲究。”
顾云月心里想人类孩子都能喝，那成年人类更不在话下。
殷水儿一本正经的和顾云月讨论了一下，应该怎么照顾孩子，在临走之前说：
“你说的岛屿我会去探查，谢谢你。”
顾云月点头笑了一下，“你有知情权。”
下班时间，
顾云月开车去市中心的脑子好高店铺买了一盒小鱼形状的曲奇，她把车停在红绿灯前，打开手机。
管家发来消息：顾总，近期欧洲私人牧场遭遇寒流，品牌方无法按时供应定好的淡奶油，我明日去购买别的品牌的淡奶油，很抱歉，今日没有椰子小蛋糕。
管家：【照片】今日的甜点是蝴蝶酥，和滇红茶。
顾云月嘴角微微勾起，“我知道了。”
没有淡奶油么。
顾云月敲击文字：但是我今天想喝奶茶。
打完字，顾云月摸了一下裹着绒布放在包里的蛋，“马上就能回家见到妈妈了。”
红灯转绿灯，黑色轿车启动。
厨房里的管家苦恼的抓头发，家里已经没有牛奶和淡奶油了，顾总大晚上要喝奶茶，这该怎么办？
夫人和老爷在世时，宅子里便一直用那个私人牧场的商品，换别的口味怕是会不合顾总的心意。
管家发信息询问，对面没有回答，当顾云月回家时，管家想来问问，
却只见顾总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提着包上了楼。
哦，对了，厨房里刚煮好的滇红茶，也被顾云月给拿走了。
管家叹息：“大晚上喝茶，真的不会失眠吗？”
夫人老爷在上，顾总太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不喜欢喝鲫鱼汤的挑食鱼鱼，鱼鱼拒绝喝鲫鱼汤，把床单被褥弄脏，还对顾小姐凶凶，真是一条坏鱼鱼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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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虞槐坐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不用顾小姐费心，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儿了”
虞槐死死把被子裹在身上，坚决不给顾云月趁虚而入的空间。
顾云月把沾上水渍的手怕拿去，洗手间冲洗干净，绝不假手于他人。
“槐槐太害羞了，我们夫妻之间本不应该讲究这些。”
迎接顾云月的是突然飞来的抱枕。
用力砸在顾云月的后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顾云月大笑，“是我的错，快来上药吧。”
她从床头柜拿出一管药膏，用手指温度软化。
虞槐才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她可没忘记昨天晚上这个狡诈贪婪的人类对于做了丧尽鱼伦的事情。
顾云月笑了一下，抚摸着床头不停转圈来吸引两位母亲注意的鱼蛋,
“别让孩子给笑话了。”
虞槐气得耳鳍发红，觉得人类简直无可救药。
鱼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到了床头华丽的茶杯上，昨晚顾云月带上来的只是一壶清亮的红茶。
现在杯底残余鲜亮的奶茶。
比外面手工特调的奶茶更要香醇浓厚，喝过一次后，便会让任何茶水都难以入口。
虞槐气不打一处来，只能用尾巴拍打床表示抗议。
鱼可以说是非常委屈了。
顾云月轻轻搂过小娇妻，“你的助理已经连续两个月来总部骚扰我，提醒我让你继续拍戏。”
在思考时鱼尾巴会停下来，顾云月趁机抓住尾巴根部，轻轻的抚摸着虞槐焕然一新的鳞片。
比原来坚硬的鳞片相比要软了许多，摸在手里的手感非常好，就像夏日里最上层的凉席。
虞槐瞪了顾云月一眼，杏仁眼水光滑溜，明明是抗拒却带着某种邀请的意味。
让顾云月欺负的更凶了。
虞槐小声说：“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拍戏。”
顾云月：“那我替你回绝掉。”
虞槐安心养胎，恢复身体，加上换掉鳞片，让整条鱼陷入了虚弱期，本能的抗拒任何陌生深.入入.侵领地。
在宅子里除了顾云月和管家，以及隔几日来一趟的总助之外，
虞槐几乎没有见过任何人。
这两个月时间几乎是和外界断联。
外界网友只有从顾云月个人微博的直言片语，和几张照片来了解虞槐的状态。
有不少网友猜测，顾云月作为有深厚底蕴的家族的现任主人，会不让虞槐继续出现在荧幕上。
一切的质疑，顾云月默默接受，没有把这份不好的情绪传递给自家小鱼。
虞槐双手拿着助理倩倩几个月前给的剧本，是她和顾云月一起试戏的那一部。
顾云月起身柔嫩一把小娇妻的长发，“好好休息，外界的质疑我替你处理。”
虞槐虽不爱看手机，但不代表不在网上冲浪，她小声说：
“我可以。”
顾云月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头，“什么？”
虞槐抓住人类的袖口，“我可以拍戏，我也喜欢拍戏，孩子快要破壳了，需要不少钱。”
最后半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她对人类的财富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近期才晓得，即使自己不用费心赚钱，人类也能活得很好。
顾云月愉快的笑了，眼中增添光亮，
“我是女二号，合作愉快？”
顾云月伸出手放在娇羞少女面前，床上的少女一只手用被子扯出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人类柔软的掌心上。
手指轻轻交握住。
……
虞槐惊讶：“你怎么也在片场？”
殷水儿同样惊讶地看着虞槐两人手里都抱着圆滚滚的人鱼蛋。
殷水儿身上穿着拍摄片头曲的戏服，一头紫色长发没有染黑，飞扬的发丝亲吻着阳光，淡紫色的眸子在四处打光灯下倒映着星河灿烂。
殷水儿怀里的蛋比母亲先一步跳出来，不停的去蹭虞槐怀里的蛋。
好在顾云月有先见之明，在一看到殷水儿时立刻切断了录播室的摄像头。
作为投资方，她可以切断任何地方的摄像头和录音机。
虞槐和殷水儿蹭在一起，两人坐在沙发上互相摸着肚子，
“没想到你也怀孕了，一定是个非常活泼好动的小鱼崽。”
殷水儿原以为自己是最后一条人鱼，却没想到遇到了虞槐，在顾云月的提示下找到了海洋尽头的遗迹，尽管不像虞槐那样深受，风暴之神的眷顾，在风暴之神的怀抱中长大，她在经历波涛汹涌和迷雾海洋后，依旧来到那片属于人鱼的土地。
找到了血脉的联系，让殷水儿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条鱼。
更别说在遗迹旁边，看到的银色和金色的两条人鱼崽。
一切都昭示着同族人的存在。
虞槐弯弯嘴角，“身体恢复的好吗？”
比起生孩子给身体造成的损伤，修复尾巴用的时间要更胜一筹。
她沿线在网上看到了许多人类产后抑郁的信息，每天都抱着顾小姐哭，但是等生下孩子之后，完全没有遇到所谓的产后抑郁，反而是胸口的酸胀让鱼更加羞耻。
殷水儿点头，“听顾小姐说，你的……”
她只能指虞槐胸口的位置。
殷水儿一本正经问，“顾小姐有帮你解决吗？”
虞槐：“！”
是你指使的？
站在房间外面的顾云月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她刚要离开，便看到里面的小鱼恶狠狠的瞪着她，张牙舞爪的好像马上要扑过来咬好几口。
……
导演抓着没剩几根的头发，坐在椅子上和顾云月讲剧本，
导演偷偷的观察着投资人爸爸的意见，“您确定要亲自来出演女二号吗？”
导演看了看顾云月，又看了看站在顾云月身后的总助。
后者淡淡说：“我建议不要，这会影响顾总的形象，顾总的身份地位岂能拍是一个被幽闭恐惧症环绕的病人，若演的好，会让一部分年轻观众认为顾总的身体也患有同种毛病，对集团并没有好处。”
总助的脸上是公事公办的淡漠，为了提高这句话的可信性，还特意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架了一架。
导演据理力争，“我有把握这部电影可以得奖，提高国际上的影响力，对集团来说也是正面的宣传。”
总助：“那请导演写个详细的战略文书发到公司邮箱，我司会有专门人员去审核评估。”
总助一丝不苟地站在顾云月身后，妥妥的精英模样。
顾云月：“但是女一号是虞槐。”
总助：“……”
顾云月：“这部戏需要虞槐和女二号有非常多的肢体互动，换成别人我头疼会复发。”
两人眼神在半空中交错。
总助差点绷不住脸上的严肃，嘴角很没出息地露出了一丝嗑CP的笑意，
“顾总看着办就好，夫人确实不适合和别的演员组CP。”
导演：“？”
他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刚刚总助还在言辞反驳，顾云月就随意说了一句话，总助就答应了？
你们公司的审核评估那么草率的吗？
顾云月被化妆师叫去试妆，总助一个人在遮阳伞下摸鱼。
她利索的打开小号，潜入云雨CP超话。
“姐妹们过年了，顾总要和虞槐激情拍戏（尖叫）双向救赎，我一整个爱住了呜呜呜，内部人士透露顾总的要求非常坚决，就要和虞槐一起拍呜呜呜”
“楼上姐妹是真的吗？不是说虞槐决定当豪门太太再也不拍戏吗？”
“姐妹们，快去看定妆照！！！！”
“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我要当顾总的狗汪汪汪汪！”
“幽闭恐惧脆弱感美人x温柔漂亮心理医生，老婆快来草我（撅起”
“楼上请把苦茶子穿起来。”
“刚一进来就被姐妹们的裤子给绊倒。”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楼主这个内部人士到底是谁?”
总助关上手机，深藏功与名。
她对导演提出几乎刻薄的原因，是因为需要维护公司利益，就私人而言，磕CP已经成了上班的精神食粮。
……
顾云月没有穿剧组准备好的戏服，而是选了几套自己的私服来当做拍摄使用。
虞槐坐在化妆台上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
“顾小姐身娇肉贵，那些个便宜的戏服，哪能衬托得出顾小姐洁净优雅，风度翩翩？”
顾云月没有否认，从镜子里感知到虞槐看着自己认真的目光，笑容增添了几分。
顾云月整理着宽松的西装外套，在里面穿了一件纯黑色的绸缎衬衫，
金色的扣子给整体增添了一分华贵的同时，又打破了原有黑色的沉闷。
同时衬托的顾云月的脊背线条和肩颈线条格外修长，狐狸眼本该冷冽，但在下眼睑位置微微涂红让人增添了些脆弱感。
顾云月拿着剧本抖了一下，“马上拍的这一幕，亲爱的看了吗？”
虞槐凑到顾云月面前，两人合看一本剧本。
她胸口痒痒的手不经意间蹭了好几下，这点小动作全部被顾云月看在眼里。
顾云月说：“这一幕戏是我在浴室里幽闭恐惧症发作，整个房子空空荡荡，没有别人，能求救的对象只有你。”
虞槐鼻息间全是顾云月身上好闻的芍药香味，她下巴搁在顾云月的肩头，柔软的蓝色发丝，飘在顾云月的耳朵旁边。
虞槐心猿意马，浅蓝色的眸子带着笑意，瞧着顾云月发红的耳垂。
耳垂上点缀着一颗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珍珠，那是虞槐最漂亮的一滴泪水。
硕大的珍珠好像在吸引人的注意力，无声邀请人尝一尝那柔软的耳垂。
事实上虞槐也这样做了。
顾云月正儿八经手指甲指在白纸黑字的对白上，一边用黑笔做笔记，一边询问虞槐这一段应该怎么表达。
比开会还要认真。
结果耳垂上突然一阵湿意。
柔软又粗糙的舌尖磨蹭过，顾云月全身打了一个寒战。
顾云月侧身看着虞槐，用眼神问你为什么突然要亲我？
虞槐也愣神了，用纸巾轻轻磨蹭顾云月的耳垂，要把上面的口水给擦掉。
虞槐冷哼一声，“顾小姐总是欲擒故纵，和鱼靠的那么近，不就是在邀请鱼？”
顾云月：“？”
鱼哪里会主动去亲亲人类，还不都是人类故意招惹鱼。
……
场景布置好，
导演安排好摄像灯光道具组，对顾云月和虞槐说，
“今天时间充足，可以慢慢拍，不着急，千万别有心理压力。”
这句话主要是对顾云月说，毕业季在导演看来顾云月是个毫无演戏经验，财大气粗来玩票的大佬。
整个剧组都要围着顾总转。
导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拍成一坨屎也要拍手叫好。
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钱多到得不得奖已经无所谓的地步了……
导演及时看过顾云月和虞槐之间的试戏，也无法继续期待顾云月能够有稳定的表现，只能暗中在心中祷告。
开始。
封闭的浴室环境内，莲蓬头打开，水冲刷在瓷砖地上，也溅在了玻璃墙上。
穿着西装却颓废坐在瓷砖地上的女人长发被水淋湿，冰凉的水冲刷在洁白无瑕的面容上，本该明亮艳丽的眼中此刻是浓郁的颓废和恐惧。
她太害怕了，但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病人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身体蜷缩在角落，那样太不优雅了。
冰凉的水，冲过病人的珍珠耳环，砸在手背上。
她头昏欲裂，嘴里喃喃自语：“医生怎么还不来……”
病人眼神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因为恐惧而导致的腿软让她重新跌撞回地面上。
关节和瓷砖的磕碰，听的人一阵牙酸。
因为幽闭恐惧症而导致的强烈头疼，使病人额头青筋蹦起，没有涂口红的双唇苍白的抿起。
顾云月有五年多头疼发作的，经历引起这样的角色来毫不费力比一般演员演得更加入木三分。
所有的在场工作人员都并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浴室里的病人抬头看着花洒，任由水躺在脸上，眼里是不甘脆弱和自我厌恶。
她紧紧握住手机，期盼心理医生能够打电话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连外头的阳光都不再眷顾这可怜的病人，慢慢被夕阳取代，最后一抹被阳光亲吻过的发丝，被染上的黑夜的浓稠。
病人的黑色衬衫紧紧贴在身上，高挑的身体摇摇欲坠，精致的锁骨上是不知从哪弄来的红色伤害。
病人产生了耳鸣。
长着奇怪蓝色长发的心理医生如同心有灵犀般出现在了房子外面，眼中急切地从猫眼往里面看。
“病人您在里面吗？”医生用力敲门，把整个门砸的哐哐响，“病人？”
医生焦虑的喃喃自语，“我上回就察觉到她病情又加重，今日没来诊室，肯定出问题了……”
大半夜的外面正下着雨，医生拨打贴在外头的小广告，
“喂，开锁公司吗？我加钱。”
医生搜寻每一个房间，最终在主卧的门口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浴室中的人脆弱的躺在，因为怕冷身体，下意识的远离花洒，靠在相对干燥的门边。
身上的黑色衬衫已经乱七八糟大片雪白色涌入眼中。
医生心脏砰砰直跳，小声的喊了一句患者的名字。
房间里无人应答。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花洒关掉。
病人意识恍惚只察觉到了身边飘来的熟悉的味道，医生悦耳的呼唤声在头顶响起。
病人朦胧睁开眼睛，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张一翕。
苍白的唇上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
虞槐差点出戏了。
医生费力的把人抱到床上，用毯子裹好。
脆弱又一身不整的病人躺在床上，循着热量缠在医生身边。
蓝色长发的医生眼眸中晦暗丛生，那浅蓝色的眸子此刻如同酝酿着风暴似的幽暗不见底。
病人只觉双唇被人不轻不重的按压，她没了往日的防备乖巧不反抗。
这一动作，显然是取悦了心思并不纯洁的医生。
一直到这一幕戏结束，导演都忘记喊卡了。
“一条过，太棒了！”
导演看着屏幕，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挪开。
他没想到顾总的演技那么好。
他从前拍过差不多类型的人物和片段，相比于之前合作过的影帝影后，顾云月的表现要更加深刻。
导演甚至一瞬间想，要不让顾总别去经商了来当演员吧，吓得他赶紧拍了一下脑袋，停止了危险的想法。
直到身边人提醒才赶紧叫停。
但虞槐已经入戏了，长发如同一道幕布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让刚生产完想要一心黏着伴侣的鱼，身上散发着希望和伴侣缠绵的好闻气味。
虞槐手轻轻抚摸，在顾云月因为化妆而变得脆弱的脸颊上，呼吸急促。
顾云月睁开眸子，“你在想什么？”
因为刚刚淋过雨水，顾云月嗓音特别沙哑。
虞槐柔和，“如果没有我在顾小姐身边，顾小姐一个人会出现刚刚电影里演的情况吗？”
顾云月从床上站起来，在身边人的帮助下，脱下湿淋淋的衣服，裹上了一层干燥的奶白色的长毛巾。
导演很识趣的，没有打扰顾云月和虞槐说悄悄话，只好奇的把目光挪在了两个互相动来动去的鸵鸟蛋上。
导演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活灵活现的装置。
就在导演想要再看一眼时，殷水儿笑着把两颗蛋抱起来，遮挡住麻瓜的目光。
顾云月睫毛动了两下，“什么情况？”
虞槐：“就是在浴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顾云月背对过虞槐，去试衣间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始终低垂着目光，让人分辨不清里面的情绪。
虞槐站在试衣间外面隔着一层飘摇不定的布。
昏暗的试衣间内，顾云月用沾了虞槐身上去味的奶白色浴巾擦拭身上的水渍，长发一缕一缕的披在肩膀上。
身上只有耳边的珍珠耳环在璀璨闪耀。
顾云月一件一件换上干燥舒适的衣物，每一件衣服上都有虞槐身上的气息。
套在身上非常安心。
顾云月嗓音烫哑，“有过，不仅在浴室里。”
顾云月的声音很小，但凭借着虞槐敏锐的听力，能听得清清楚楚。
顾云月坐在试衣间里，窄窄的椅子上，望着手臂因为曾经磕碰而留下的疤痕，在药物的治愈下，现在只有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看不出来。
“雷雨夜里，在办公室，会议室，卧室，书房……”甚至在父母的墓碑前。
顾云月因为惊恐而发过的疯只多不少。
顾云月眼中阴霾逐渐散去，现在想从记忆中挖掘出曾经阴暗的过往，已经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情。
人有自我保护机制，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会忘却细节。
顾云月絮絮叨叨的说着记忆碎片，身后一凉，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虞槐重重的抱住了脆弱人类的后背。
顾云月亮枪一下，稳住脚步，“怎么了？”
虞槐额头贴在顾云月的肩胛骨上，“我心疼你。”
顾云月拍了拍虞槐的手，听到耳边珍珠砸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
“我说过，不用心疼我。”
虞槐看到自家人类受伤比自己尾巴受伤还要心疼，
“我可以向风暴之神祈求，让顾小姐在海里呼吸，就像鱼一样，”
虞槐喋喋不休，
“可以让顾小姐长出尾巴，我也很好奇顾小姐能长出什么样的尾巴！”
顾云月只是刚刚入戏，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得益于那段至暗时刻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
现在已经不悲伤了。
狭□□仄的更衣室内，好闻的花香混合着海洋味道，让人神志不清。
虞槐喃喃自语说：“或许顾小姐的尾巴是漂亮的黑金色，也可能是红宝石色，不管是什么颜色我都喜欢。”
顾云月心想越来越荒唐，“我才不要。”
顾云月从更衣室内出来，虞槐追上来说，“顾小姐真的不想在海里呼吸吗？”
顾云月扶额。
她曾经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再也不会被深海恐惧给困扰，想过重获新生，身体和灵魂都不再压抑。
但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能在海里呼吸的方式，来克服头疼。
真他妈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顾云月嘴角抽抽，“倒也不必。”
顾云月换好衣服，擦干头发，坐在导演旁边，拿起了剧本认真研读。
导演小声问：“那个……顾总？”
顾云月：“您说。”
导演用手指戳了戳，旁边空无一物的鱼缸，眼神恍惚，
“您和殷小姐带来的那个圆滚滚的鸵鸟蛋是个什么东西？”导演语气微颤，“刚刚我眼睁睁看着，它们裂开一个口，把鱼缸里的三条金鱼给吞了。”
顾云月：“？！”
导演：“那是……珍稀动物吗？能合法养吗？”
顾云月：“。”
作者有话说：
正文部分七十章完结，番外更新到月底，无缝开下篇钓系小魅魔abo的文~
评论区老婆们可以点番外啦（猫猫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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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顾云月和虞槐拍了几个月的戏，眼看着怀里的蛋壳越来越薄。
顾云月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去杀青宴，抱着蛋在外地开会。
王总开玩笑说：“顾总抱着这玩意儿，就像个老母鸡在孵蛋似的。”
顾云月翻阅文件，脑子里带着浅浅的笑。
“说不定呢。”
王总刚刚扯出的轻快笑容，僵硬在嘴角，“啊？”
说不定什么？
你说话怎么只说一半？
顾云月靠在椅背上淡淡看着主持会议的人，手里的激光笔点了一下，屏幕上的一串数字，
“这里写错了。”
主持会议的男子立刻看向屏幕，顿时目光慌乱,
顾总在工作上一向要求苛刻，高工资高压力，所有员工都格外小心翼，生怕做事出了疏漏。
主持会议的人冷汗从发丝流到耳边，这一项数值错就代表整个页面的图表都画错了。
那么愚蠢的错误在集团内，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
顾云月看眼前，男子胆战心惊，嘴巴张张合合道歉。
顾云月笑了一下，“正确数值大家都知道，跳过这一页继续说吧。”
在座的不只有公司的高层管理，还有王总这样的合作伙伴，还有几个供应商的人。
主持会议的西装男子，战战兢兢，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开除了，却不料顾总声音柔和，没有把这个失误放在心上。
会议照常进行。
员工像看菩萨一样看着自家老板。
顾云月和王总在下面小声聊天，后者说：“这半年来顾总心情不错？”
顾云月抚摸着怀里，蛋壳变得越发经营剔透的小东西，
“孩子快要出生了，总要积一点福。”
王总惊讶说：“真有孩子啊？”
王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听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王总只好赶紧闭上嘴，喝了一口茶来缓解尴尬，
“提前恭喜顾总。”
王总心里有点奇怪，明明半年前就传出虞槐怀孕的消息，怎么虞槐又去接了戏？
不过谁家没点私人事情呢？
回到下榻酒店。
总助说：“顾总和夫人的作品提名了奖项。”
顾云月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手指又摸了摸，蛋壳逐渐松动的小鱼蛋。
她把人鱼蛋放在了酒店房间的鱼缸里，
顾云月的身体遮挡住挡住的视线，看着鱼蛋强势又奶凶奶凶的吞掉了鱼缸里的小红鱼。
吞掉了一条小鱼后，鱼蛋变得更加透明。
顾云月面含喜色，“明天会提名影后？”
总助点头，“我拿了邀请函，届时顾总可以一起去。”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带有浮雕和烫金的邀请函，上面若有若无缠绕着虞槐身上特有的香味，上面的邀请词是虞槐的笔迹，在最末尾画上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鱼。
顾云月亲吻了一下邀请函说，“我会准时去。”
等到总助走后，顾云月把吸饱了水分的鱼蛋，从鱼缸里拿出来，用最柔软的手帕擦干净蛋壳表面的水渍。
把蛋放在灯光下看，能瞧见里面有一条浅蓝色的尾巴来回晃动，一个小小的手贴在薄薄的蛋壳表面。
小鱼晃晃手，好像在和母亲打招呼。
顾云月下意识也招招手，声音很轻很柔：“晚上好~”
蛋里的人鱼崽吐出了两个泡泡。
……
虞槐在化妆间中玩手机，把购物车里放满了各种各样小宝宝能用到的玩具。
助理倩倩：“姐，红毯礼服准备好了。”
虞槐下单小鱼形状的婴儿饼干，“是C家的礼服吗？”
虞槐依稀记得上回那家奢侈品品牌的工作人员亲自上门量尺寸，那时候虞槐肚里还怀着蛋。
助理倩倩：“顾总特意为您定制了礼服，您来试一下。”
虞槐一听到顾云月的名字，立刻把手机放进兜里，看着包装盒里星光璀璨的浅蓝色鱼尾裙，上面有数不清的水晶宝石和拉成细丝金线银线织成，比起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小仙女风，更偏向于宫廷华贵厚重感。
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得起这般贵气的衣服啊，虞槐一头浅蓝色的长发刚好让整条裙子的梦幻感更上一层。
虞槐换上裙子，让造型师做好头发，拉住倩倩的手说，
“顾小姐会来吗？”
虞槐早就通过内部消息，得知了今日的影后提名。
凭借着热播的电影和剧集，虞槐从一年多前的查无此人，变成了今日最炙手可热的一颗明珠。
若没有顾云月的帮助，远远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
即使虞槐对拍戏并没有特殊的热衷，只想要赚小钱钱养顾总而已。
助理倩倩立刻说：“顾总一定会来，听说顾总已经订了来这的航班。”
虞槐明亮的眸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这才发现平坦的小腹里，已经没有了，那课带着自己体温的小鱼蛋。
虞槐心里一边忧愁着自家小鱼蛋什么时候才能破壳，接着又忧愁着顾小姐能不能准时到看到自己最漂亮的一面？
少女心思总难猜。
少女心思又简单。
快到上台时间，助理倩倩小跑着过来，手里捧着一张请柬，“姐，顾总来了！”
虞槐在帘子后面悄悄的打探着座无虚席的会场。
探出一个脑袋，差点被镜头捕捉到，又立刻缩了回去。
却不察觉到自己瑰丽的裙摆在红色的幕布前显得非常突兀。
虞槐提着裙子，“顾小姐在哪里？”
她给顾小姐的是最前面视野最好的票。
做偏一点的评委都没有顾云月的视野好。
助理倩倩双手把请柬递过去，虞槐疑惑，
“是我给顾小姐的？”
虞槐被助理倩倩拉到等候席位上，她把请柬打开，放在鼻尖处闭着眼睛闻。
身旁的其他艺人好奇地看过来，这一幕被摄像头完美的捕捉到。
漂亮如精灵般的少女，眼含悸动，如白葱似的手指轻轻拿起精致的请柬，放在小巧的鼻尖处。
画面美的让摄影师疯狂按下快门。
身旁女艺人小声惊讶，“在请柬上有口红印！”
一般进入宴会不需要回收请柬，说明这请柬是顾云月主动交给工作人员来递给虞槐的。
虞槐把情节打开来，里面果然是一抹红唇印。
上面还带着顾云月身上特有的芍药花香味，以及小鱼蛋上的海洋气息。
虞槐心里欢快喃喃自语，“顾小姐QAQ”
她的顾小姐总是那么浪漫，让人心动。
虞槐身长的脖子去看顾云月所在的座位，恰逢顾云月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
虞槐不争气的，耳朵红了。
顾云月手抚摸着怀里变得逐渐剔透的鱼蛋，小鱼蛋感受到了另外一位母亲的气息，原地蹦了两下。
顾云月赶紧狼狈的把小鱼蛋捂住。
生怕让这一幕被媒体记录。
虞槐旁边的女艺人羡慕，“顾总的手提包，是今年欧洲那边拍出史无前例高价的那一款，听说是曾经从皇室里流出来的呢。”
虞槐不懂人类皇室，对奢侈品也没啥讲究。
毕竟鱼鱼只喜欢闪亮亮的东西。
女艺人好奇说，“这款包当时拍到了这个数字。”
她用手指比了一个数。
虞槐对此不清楚，手摸了摸头上被顾云月赠送的粉钻皇冠，依稀回忆两个东西是同时买的。
“顾总大约只是看上的那款包容量大，比较百搭？”
女艺人：？
你们有钱人那么朴实无华的吗？
台上主持人公布了获奖影片，影片剪辑在大屏幕上来回播放，虞槐具有蛊惑性的嗓音钻进了每一个在场人员的耳朵里。
当虞槐接下来这部电影，得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即使演技还有改善空间，但他声音一出来就能牢牢的抓住所有观众和评委的心脏。
那是独属于人鱼的能力。
虞槐靠在椅背上，骄傲地扬起脖颈，漂亮的肩颈，线条被撒了一层高光粉在灯光下愈发璀璨华丽。
量身定制的鱼尾裙，和头顶上的粉钻皇冠，把虞槐烘托的几乎圣洁，高不可攀。
虞槐提着裙摆站起来，走到领奖台上。
在路过顾云月时回眸笑了一下。
顾云月怀里的人鱼蛋疯狂跳动，被妈妈赶紧按回包里。
顾云月鼓励的微笑，但是笑容没有持续太久，不得不把过于兴奋的蛋给控制住。
顾云月咬牙切齿小声说，“你安生一点。”
人鱼蛋：妈妈！妈妈！妈妈！
虞槐很乐意欣赏自家顾小姐的窘迫，捂住唇角，噗嗤笑了一声。
顾云月无奈，面上故作淡定，实则内心捏了一把冷汗。
她在工作上面对上亿的决策是也没有像现在那么担惊受怕，手指赶紧用力敲了一下蛋壳，低声呵斥说，
“你安静一下。”
人鱼崽：“。”
妈妈！妈妈！妈妈！！
颁奖现场有直播，顾云月不想让这颗过于活跃的蛋出现在大众眼前。
她最近社死的次数已经太多了。
在万众瞩目下，纵使是顾云月也无法坚持“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所有人”的厚脸皮。
人鱼蛋果然安静下来，顾云月心里松了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小家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舞台上的灯光足够耀眼，主持人的控场也足够熟练，牢牢的抓住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
就在顾云月输了一口气，欣赏起虞槐绝妙的容颜时，怀里的蛋突然咔嚓一声。
顾云月得体又眷恋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一瞬间头脑空白，目光发直。
漂亮精致的金丝眼镜后的双眸有点懵，短短一秒钟恍惚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
顾云月目光缓缓落在怀里的蛋上。
蛋壳裂开了一条缝。
里面是虞槐同款，浅蓝色的眸子，真笑意满满的看着她。
“妈妈。”
小人鱼的嗓音脆嫩，刚好台上主持人颁布影后提名，把小人鱼的这声母亲的呼唤给盖住了。
顾云月旁边坐着王总，他的集团也投资了相当多的影视作品。
王总旗外地看过来，顾云月赶紧用外套遮挡住人鱼宝宝，笑容完美，眼底略带杀意，
“王总有什么事吗？”
王总看到顾云月的眼神，忽然觉得最近感觉她脾气好只是个错觉，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凶。
好像如果他不说出点什么，顾云月就会抽出一把匕首捅到他肚子里。
王总尴尬笑了笑，“顾总的精神不太好？”
顾云月：“我很好，王总看错了，如此盛大的典礼，王总不该把目光总会聚在我身上。”
王总：“。”
顾云月见王总目光看着舞台，心里松的口气，轻轻抚摸着怀里破壳的小人鱼崽。
小人鱼崽好像只会说一个词，“妈妈，妈妈，妈妈。”
声音很小，不仔细听辨别不出来再说什么。
顾云月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人鱼崽墨蓝色的长发，和虞槐浅蓝色的长发不同，小人鱼的头发是蓝色和黑色的结合，眼眸虽是浅蓝，但在光影变化中也能呈现出黑色的光泽。
尾巴是深沉的蓝色，若是成年体必然能搅动起海上风浪，而现在只是粗粗短短的一条。
小人鱼崽以为顾云月在和她玩，两个小爪子轻轻抓住妈妈的食指放在嘴里啃。
小鱼嘴里已经有了尖尖的牙，咬起来不疼，又麻又痒。
顾云月纵容地把手伸过去，面上和所有宾客一样，看着虞槐获得影后桂冠。
台上的虞槐站在中央，说起了获奖致词。
“……我最要感谢的是我的伴侣顾云月顾小姐，给予我了莫大的支持和肯定，使我能够无后顾之忧地站在荧幕前。”
虞槐嘴里说着平平无奇的感谢词，但悠扬又清澈的声音，足以让这些词比任何华美的乐章还要好听。
虞槐深情地望着顾云月，发觉这些顾小姐的表情有点奇怪。
虞槐疑惑地向左歪了歪头。
顾云月用唇语说，“孩子出来了。”
虞槐：“？”
距离太远看不清。
随着虞槐的目光，摄像头对准了顾云月。
顾云月不得不收起，眼里的窘迫和无可奈何，露出了一个完美有鼓励的笑容。
小人鱼崽突然冒出脑袋：妈妈！
虞槐：“？”
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顾云月把小家伙按住，
手掌心被自家女儿咬了好几下。
没人知道顾总这天经历了什么。
……
直到一场惊心动魄的典礼结束，黑色轿车内，她把格挡板打开。
虞槐提着裙子跳着跑过的，“顾小姐看我今天好看吗？”
顾云月精疲力竭，眼底藏着笑意，“我们家小鱼，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鱼。”
虞槐撩开顾云月鹅前有些乱的发丝挑到耳后，坐在顾云月身上，轻轻的咬着眼镜链条。
黑色轿车平稳的行驶在夜中，旁边的路灯如同流光。
虞槐娇嗔，“顾小姐骗人，一整天顾小姐看我的眼神都是虚的，谁知道心里在想谁？”
虞槐本想借此机会好好在顾云月怀里撒个娇，却不想身边年轻总裁从包里摸出一个裂了缝的蛋。
“我在想，我家女儿一定是这世界上第二漂亮的小鱼。”
小人鱼崽：“妈妈！妈妈！”
墨蓝色的小鱼感受到母亲的气息，从蛋壳里跳出来肥嘟嘟的鱼尾巴试图缠绕在虞槐的手指上。
“啊”
虞槐惊讶地捧着自家崽，信人眼里尽是惊喜，“那么快就出生了？”
顾云月眉眼终于放松，如释重负，“在你得奖的时候出来，我当时都想好了该怎么切断直播线路。”
虞槐笑的前仰后合，眼睛里全都是自家乖宝宝。
刚出生的小鱼的鳞片，摸起来软软滑滑，比刚换了壳的软壳螃蟹手感还好。
小人鱼崽正抱着一个蛋壳碎片，咯吱咯吱啃得起劲。
蛋壳是人鱼最营养的一餐。
虞槐问：“顾小姐给小姑娘取名字了吗？”
顾云月：“还没呢，槐槐觉得如何？”
关于小鱼的名字，两人很早之前就讨论过，但一直都没有一个定论，大多数鱼在出生之后都会自己给自己取个名字，一出生就会说话的鱼数不胜数。
根本不需要人类来教。
结果这小笨鱼从蛋壳里出来只会喊“妈妈”
虞槐始料未及，和顾云月无辜的对视一眼。
黑色轿车行驶到宅子里，顾云月站在院中望着，小鱼的璀璨尾巴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上面洒满了星光点点。
虞槐：“孩子长大了会给自己取个名字，我们现在取个小名就行。”
顾云月自然没意见，摸了摸小鱼崽如黑夜般静谧的尾巴。
虞槐手指着天上滚圆的月亮，“就叫明月吧。”
虞槐从后面抱住自家漂亮的人类，额头贴在顾云月的肩膀上，
“呀，和顾小姐的名字有重合。”
顾云月亲吻着小明月的尾巴，“小姑娘就叫这个名字。”
明月流光，扫去阴云雨雪。
……
管家在厨房里制作椰子味小甜点，
每次虞槐回来都会随手吃上一小块，剩下的椰子刚好可以用来做护发素和土尾巴用的油，椰蓉则用来做早上的小茶点。
管家对着烤箱发呆，年迈又清明的双眸陷入回忆。
他小声说着，“如果夫人和老爷还活着，看到顾总有新的生活，一定会很欣慰吧。”
管家曾想起了夫人对他说，“一定要让云月找到喜欢的爱人，人活一辈，总不能全都为了公司和利益。”
夫人长得漂亮，和老爷青梅竹马，后来老爷家里出现危机，不得不搬到远方，夫人从少女时期一直等待，其间谁想求娶联姻都不同意，直到老爷凭一己之力东山再起。
恩爱多年，只有顾总一个孩子，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
若没有那场海难……
曾经羡慕他们的人，从此便又同情又遗憾的目光看着她。
老管家收起思绪，随着叮的一声，他打开了热腾腾的烤箱，用隔热手套把烤盘端出来。
热气之下，会客厅传来脚步声。
管家惊奇，右手怕将手上的油脂擦干净，“顾总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原以为顾云月会和虞槐睡在主办方的酒店，他每天都在这个时间烤蛋糕，本想放到明天风味更佳时，让两位主人用餐。
管家：“今日送来的几条小红鱼放在了夫人三楼的无边泳池里，刚好可以给小姐用捉着玩。”
顾云月斟酌语气，“小姐出生了。”
管家眼睛立刻亮了一下，快步走到顾云月面前，“小姐出生了？”
老管家重复一句，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云月手里捧着的正在吃蛋壳的小鱼。
虞槐腼腆的笑了一下，“小名叫明月，小鱼长大之后会给自己取名字。”
明月小姐懵懂地看着两位母亲抱着蛋壳点点头，似乎不太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小人鱼崽子摇晃着肥嘟嘟的尾巴，本能的想要靠近虞槐。
被虞槐提溜起来放到管家手里。
管家双手颤抖着，不敢用力看着手掌，心里软软的小鱼，懵懂的看着他，一颗苍老的心脏瞬间开花了。
太柔软太漂亮了。
大约因为心里认定了虞槐是条鱼，面对一条小人鱼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夫人和老爷看到一定会很喜欢。”
管家小心翼翼把小鱼送到虞槐的手里，抱着蛋壳的小鱼，啊呜啊呜吃了好几口。
听声音脆脆的，像在嚼薯片。
虞槐看着顾云月忽然傻笑出声，后者说，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个孩子。”
虞槐也笑了，“我以为像我这种没有好看尾巴的人鱼，肯定没有人会喜欢。”
一切都是那么梦幻。
……
卧室的门合上，顾云月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带着刚刚被热水浸透过，遗留下的淡淡洗发水味道。
虞槐把小鱼放在了卧室里一个硕大的鱼缸里，里面放了几条小红鱼让明月小姐自己熟悉捕猎。
顾云月浅笑着垂眸说，“恭喜获得影后。”
顾云月单膝跪在地上，把身体乳挤在手上，轻轻按动虞槐白嫩的双足，使其吸收身体乳的水润。
顾云月单膝跪在地上，就像骑士面对自己守护一生的公主。
顾云月：“在会场时我着急隐藏明月破壳的事，没有好好祝贺槐槐。”
在顾云月手里，虞槐雪白的双足变得粉红。
她俯身在虞槐脚背上亲了一下。
不含任何旖旎，充满了温馨与忠诚。
顾云月仰视虞槐，窗外寂静如水，明月在水缸里发出扑通扑通的捉鱼声音，刚出生的深海宝藏连一条饲料小红鱼都捉不住，快被气哭了。
顾云月沙哑道：“我们现在可以考虑一下孩子今后吃什么的问题了。”
顾云月站起，笑容一如从前漂亮，
“毕竟现在蛋壳已经吃掉了大半，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要来一碗小鱼行形状饼干吗，奶香奶香，能同时钓到小鱼和小小鱼，唔……也有一定概率钓到一只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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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随着小明月的出生，虞槐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繁忙起来。
助理倩倩道：“姐，这里有几份合作邀请，您过目一下。”
倩倩虽然是助理，同时也承担着一些经纪人的活。
隔着一道帘子，虞槐鱼尾巴泡在水里，优哉游哉，墨蓝色的小鱼是游泳的姿势还很生疏。
顾云月摸了一把虞槐的尾巴道：“这段时间，好好在家陪孩子吧。”
助理倩倩一听到顾总的声音，立刻收敛起要往帘子后面打探的念头。
助理倩倩坚持道：“姐最近的几个合作都很好，合作方那边给出的价格也都很有诚意。”
半透明的浅蓝色帘子掀开，助理倩倩看到了一抹莹白色的后背线条，漂亮的腰窝，展翅的蝴蝶骨，皮肤好到及时被阳光照耀也看不出丝毫的毛孔。
倩倩的目光往下看，从腰线以下，被水流给遮住了。
和游泳池里的充满了消毒剂的水不一样，这里的水，充斥了海洋的咸涩气息。
配合上种植在三楼露台上的椰子树，还以为来到了热带岛屿。
助理倩倩心里感叹，这又是有钱人啊。
虞槐小声询问，“明月要和妈妈一起去工作吗？”
小鱼崽完美继承了虞槐的杏仁眼，水汪汪地看着妈妈,
“工作是什么？”
顾云月浅笑道：“工作就是把你一只鱼扔在家里，没人陪，孤苦伶仃，可怜死了。”
明月吓叫了一声，用短短的手扒住妈妈，道：
“妈妈不要工作，不要去陪别人。”
虞槐看向顾云月：“。”
顾云月笑着从后面抱住自家大鱼鱼，
“明天带去L国，那儿现在正是冲浪的时候。”
虞槐呐呐道好，“都听顾小姐的。”
鱼鱼也美玉很想去，但看顾小姐想去，鱼鱼便顺着了。
她们鱼，最宠老婆了！
助理倩倩站在薄纱后面愣神了，还没从刚刚的美景中缓过神。
里面的虞槐和顾总，没有继续谈论合作的话题，言下之意是要歇一段时间……
助理倩倩已经没有脑子继续想商不商单的问题，她恍惚对不远处的管家道：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抹湛蓝色的鱼尾巴，是顾总新养的海水鱼吗？”
助理倩倩见过了太多有钱有势的人，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宠物，
娱乐圈有个影帝，为了养豹子，特意去非洲买了一块地……
管家笑容完美，道：
“倩倩女士一定是看错了，顾总和夫人从没有养过鱼。”
助理倩倩愣愣地点头，心里嘀咕：难道是看错了？
管家从她离开，助理倩倩叹气道：
“麻烦您劝劝影后，粉丝们都在期待她回来呢。”
临走之前，助理倩倩道：“听说影后生下了个千金，什么时候拉出来营业一下？”
“外界都说千金的身体不好呢。”
管家笑着应付，想起那条一口气能吃掉一条小鲨鱼的小姐，慈祥的笑容中，增加了几分复杂。
和夫人一样胃口好呢。
……
无边泳池内，
顾云月轻轻捧起虞槐的尾巴，手指上沾满了刚买来的海藻面膜，
均匀涂抹在散发着金属蓝色的尾巴上。
敏锐的尾巴上覆盖了一层冰凉的面膜，虞槐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杏仁眼里湿漉漉，想要把尾巴收回来，尾鳍却被顾小姐给抓住。
虞槐哼哼唧唧道：“别，别当着孩子的面。”
水里的明月好奇地看过来，吐出一串和虞槐一样的丑泡泡。
明月道：“妈妈在干什么？”
虞槐面色泛起薄红色，道：“顾云月！”
顾云月挑眉：“我什么话都没说，槐槐怎么了？”
明月：“？”
妈妈看起来很拒绝，但是好像很喜欢被摸摸尾巴。
顾云月雪白纤长的手指上覆盖了一层水润的果冻的光泽，包裹在泛着粉红色的手指关节上，光是看上一眼 小鱼的心思就已经忍不住想要靠上去了。
但是女儿在这里。
小崽子虽然不知道贴贴是什么，但是已经知道给人人类去摸摸尾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这对鱼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顾云月把手机上的面膜覆盖在华丽璀璨的鱼尾巴上，尾巴情不自禁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顾云月道：“松一点，你看，手腕都红了。”
虞槐眼睛里的泪光已经快要流出来，小鱼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简单摸摸尾巴，会让那么上头。
只是摸摸尾巴尖而已，实在是太欺负鱼了。
明月：？？？
妈妈在干什么？
小明月哪里知道两个妈妈之间不可告人的事情，用小爪子捞出一点面膜，涂抹在自己尾巴上。
大约是觉得好玩，小明月一个去角落里摸摸尾巴把每一片鳞片都涂抹的光洁油亮。
顾云月对自家小鱼眨眨眼，道：“是亲爱的多心了。”
虞槐不情愿地用尾巴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顾云月，道：
“快点把面膜涂完。”
嘴里这样说，尾巴却坏心眼地全部缠绕在顾云月的腰上，不给人一丝一毫的挣脱空间。
虞槐的手指点在顾云月的下巴上，道：
“网上的人都在猜咱们的关系呢。”
顾云月道：“她们写的最大胆的同人文，都没有我们的感情好。”
顾云月手背轻轻碰在小鱼的熊上，道：“现在还难受吗？”
顾云月单手提溜小鱼，把少女放到床上，反锁门。
顿时，封闭的房间里充斥了奶香味。
虞槐尾巴上的面膜被匆匆擦去，黏糊的手感让她脸上起了一层薄红色。
“顾小姐……QAQ”
在怀孕之后，鱼会变得更加依赖伴侣，但是顾小姐作为一个人类，为什么比鱼还要粘鱼。
顾云月把窗帘拉上，温柔道：
“小明月一条鱼太孤单了，如果可以让她多些妹妹就好了。”
顾云月看向自家小妻子，道：“听说你们人鱼，产下十个八个蛋都正常，是吗？”
虞槐：“！”
鱼开始怨念这个世界，没有人鱼保护法……
在把面膜涂抹在自己尾巴上的小明月，闻到了食欲大开的味道。
她小声说：“妈妈，妈妈？”
小鱼奋力地挪动尾巴，却发现两个妈妈不见了。
圆乎乎的小鱼巴巴地看着卧室的方向，紧闭的窗帘，谢绝了一切窥探的目光。
小明月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妈妈的亲生小鱼了。
闻到奶香味，却不能吃。
小明月自顾自地咬一口管家刚准备好的是金枪鱼，小尖牙还没到可以咀嚼大块鱼肉的程度。
但是一个星期之前，妈妈就已经不给她吃奶了。
墨蓝色的小鱼含着泪水，吃比自己体型大数倍的蓝鳍金枪鱼。
此情此景，就连管家看了，都心疼。
……
【姐妹们过年了，看我拍到了什么呜呜呜呜】
在充斥了同人文的超话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吸引了所有CP粉的注意。
画面当中的虞槐和顾云月在海边冲浪，顾云月怀里抱着一个墨蓝色长发的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两三岁大小，但是在说眸子，却有着不同于那个年龄的灵动和乖巧。
在乘风破浪中，虞槐和顾云月的动作没有任何技巧，好像只是光是站在冲浪板上就可以随意被浪给托起来。
虞槐浅蓝色的长发和阳光交织，拉着顾云月的衣领，亲了一下。
被抓拍的照片立刻占领了各大网站。
就连不嗑这对CP的冲浪爱好者都吓了一跳。
“我给我的冲浪老师看，老师说这个浪不正常。”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究竟是怎么保持住平衡的吗？？*
“别问，问就是爱情的力量。”
“这还是互联网上第一次出现小公主的照片，今天晚上就打算组团偷孩子。”
“等等？？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样很危险吗？真的合适带着两三岁的孩子，冲浪？”
“我以为楼上的问题是，明明才消失在公众眼里，一年孩子怎么可能两三岁？”
一时间众说纷纭，关于孩子年龄的讨论倒是其次，光凭这一个半身照片就能看出明月的长相太像虞槐和顾云月了。
根本就不存在顾云月有别的情人的说法。
粉丝头子痛哭流涕，“原来我老婆不营业，是和顾总在外面玩QAQ”
评论区一阵哈哈哈，顾云月和虞槐出去玩，并没有避讳着耳目，而是大大方方的踩在沙滩上。
流传出来的照片不多，但是关于小明月的照片却寥寥几张，让人无法看清楚。
在集团里，几个新来的员工悄悄问总助，
“之前不都传闻顾总不喜欢海水，听说那栋海边别墅已经有五六年都没有光顾了，顾总怎么突然会冲浪了？”
面对几个新员工的好奇，总助也莫名其妙。
作为隐藏在公司里最大的CP粉，总助战术性抬眼镜，
“大概是因为爱情的力量？”
员工：“？”
我们都在讨论怎么讨好老板，好好当顾总的狗腿子，你的画风怎么和我们不一样？？
总助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目光，“大概因为顾总部习惯海水，就会被夫人嫌弃？”
这些新来的员工就像走在路边的流浪狗，突然被踢了一脚，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带到人都散去后，总助登录小号，点开了CP超话，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几个略有失望的背影。
难道她的解读有问题吗？
……
事实证明，总助的解读真的有问题。
顾云月脸色发白的，站在冲浪板上，后背僵直，那双充斥着冷静和淡漠的眸子，此刻慌张地，望着将近有两层楼高的海浪。
拿着冲浪板的手，微微发抖
虞槐跃跃欲试，“顾小姐快来试试，我从来都没有冲过浪呢。”
虞槐穿着比.基.尼，怎么也晒不黑的肌肤，此刻多了一层健康的红润，配合着脸上张扬的笑容，让顾云月瞬间迷了眼
虞槐抱着冲浪板就要往海边冲去，被顾云月复杂地按住肩膀，
“你去玩吧，我不玩了。 ”
刚刚那次尝试居然被粉丝抓拍下，顾云月的脸都不要了。
顾云月为了掩饰眼中的慌乱，摘下金丝眼镜，用软布缓缓擦拭。
仔细看却能发现的手指都在颤抖，一不留神在金丝边眼镜上留下了一道指纹。
明月的生长速度很快，从刚开始的鸵鸟蛋大小已经成长到了正常两三岁孩子大小。
鱼尾巴变成了双腿。
明月穿着层层叠叠的公主裙，泳衣双手拽住顾云月的胳膊，
“妈妈，我要去冲浪”
顾云月皆难扶额：“。”
没法在小朋友面前表现出害怕，只能强撑着笑容，“妈妈我有点累了。”
小明月摇头用那双接近于顾云月的瞳色看着她，“但是每次妈妈在跑步街上坚持两三个小时都不会累。”
顾云月这辈子的所有生无可恋都贡献给了这个家庭。
她为这个家庭付出了太多。
虞槐笑着勾起了自家脆弱人类的手臂，手指在顾云月柔软的小臂上滑溜了好几下，最后亲了一下。
“顾小姐不是不怕水了吗？”
顾云月抱着冲浪板说，“我有在克服。”
不怕水和喜欢冲浪是两回事。
就像小学生刚学会做一加一等于二，马上让他去做高数。
然后问那可怜的孩子，你难道不喜欢数学吗？
顾云月欲言又止，被虞槐强拉着站在了冲浪板上。
顾云月被风暴之神眷顾，刚踩上冲浪板的一瞬间，脚下的海水好似有了灵魂，立刻把这为人类高高举上浪花顶端。
冰凉的海水浪花，在顾云月角边掠过，身体突然升高，看到了沙滩尽头的集市和高楼。
顾云月听到了心中某个东西破碎的声音。
好在常年做生意，顾云月已经练就了不论遇到多大难题都面不改色的能力，因为紧张而咬住口腔内壁，维持面上的淡定从容。
虞槐笑着看过来，“看吧，一点都不可怕。”
顾云月勉强笑了一下，还没有等笑容养起来，就被虞槐拉到了自己的那块冲浪板上。
顺着求生本能，顾云月用力抓住了怀中的少女双臂，用力抱住少女的腰。
哪位顾云月此刻能表现出面上的冷静。
虞槐笑盈盈说，“顾小姐在害怕吗？”
顾云月深呼吸，“我不怕。”
虞槐抱着她笑的前仰后合，脚下一个踉跄，让顾云月心脏都快停了。
从来都是顾云月调戏虞槐，天道好轮回。
海浪托举着滑板，以一种寻常冲浪人无法想象的高度和速度翻涌。
遇到一个好的浪头是所有冲浪人的梦想，在海边拿着滑板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眼馋的快要流下口水
但没有一个敢真的上去。
万一一个失误，浑身骨头都得碎一遍。
似乎虞槐喜欢看顾云月这副被欺负了，又不会退缩的样子，在娇弱人类耳边咯咯笑个不停。
眼看着顾云月的耳垂变得通红，又不得不紧紧抓住自己，以防落入海浪之中。
虞槐知道顾云月其实落入海里，另外一个浪花照样会接住她，两人都是被风暴之神眷顾的存在，怎会命丧于海水当中？
但虞槐坏心眼的没说。
都怪这个人类在她身上做了惨无鱼道的事情。
虞槐小声说，“顾小姐喜欢吗？”
顾云月：“……”
在过去的那场海难中，顾云月以为自己会这辈子都远离大海，即使最好的情况也是能够回到那栋海边别墅长期生活，看到海水不紧绷恐惧罢了。
做梦都没想过，自己居然在冲浪。
在顾云月出神的一瞬间，虞槐抱着自家人类纵身跳进高高的浪花中。
顾云月倒吸一口凉气，脆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
冰凉的海水浸透身体，就在顾云月想要挣扎，从海浪中冒出不呼吸时虞槐吻了上去。
度过满满一口氧气。
这一幕，在虞槐看来或许是浪漫的，但是在围观群众眼里足以直接报警。
毫无所知的小明月游动着略有些仙长的尾巴在海里，嗷呜嗷呜，一口一个水母比吃果冻还要顺滑。
现在墨蓝色的小人鱼的尾巴没有，刚出生时那么肥嘟嘟，有了点小人鱼的样子。
顾云月用眼神提醒：别乱吃，容易拉肚子。
小明月：？
嗷呜吃了一口五颜六色的水母。
在深海中，顾云月即使不戴护目镜，也能睁开眸子看到清澈的海水，眼睛不会因为海水的触碰而变得刺痛难忍。
顾云月不知道，自己可以在海中自由呼吸。
那是风暴之神给予的奖励。
时隔一分钟，顾云月凑到虞槐旁边，用双唇碰碰小人鱼的脸颊。
想要一个充满氧气的吻。
虞槐坏心眼的没有把能够自由呼吸的事实说出来，笑眯眯地凑上去。
虞槐说：“得益于顾小姐投资的保护海洋的项目，水更清澈。”
虞槐双手捧着一个海葵献到顾云月面前，“这个超好吃，从前都吃不到呢。”
顾云月看着五颜六色的海葵，拒绝地往后面游了一下。
然后眼睁睁看着虞槐稀溜一声，把海葵给吃进去
顾云月在心中默默搜索，这玩意儿好像挺濒危。
转念一想，人鱼也很濒危。
顾云月凑过去在濒危物种小人鱼手上写字，“要带孩子去遗迹吗？”
虞槐差点忘了这件事，“殷水儿的孩子也出壳了，一起去？”
虞槐掏出一个网兜，把海里几个好吃的珊瑚海星都捞进去，但顾云月去了一个没人的沙滩，在海上探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脑袋。
看到有人立刻缩回脑袋。
小明月还没有认识到人和鱼的区别，在海水里和只顾着黏黏糊糊的两个母亲，走散了一条鱼游到了远离景区的村庄。
次日。
顾云月抱着怀里的小崽子，看着平板上火上热搜的外国怪谈。
【人鱼传说恐成真？！外国老渔民亲身经历——】
顾云月光看到这个标题，心头一跳，开头所说的国家正是顾云月和虞槐去冲浪的所在。
小明月抬头看着妈妈，小爪子指着屏幕。
催促妈妈，赶紧把屏幕往下滑动。
顾云月：“。”
顾云月下滑屏幕，赫然显示的是自家崽子躲在礁石后面。
尽管照片拍的模糊，但是那条鱼尾巴非常显眼。
顾云月看了看平板，又看了看自家崽子。
这孩子不能要了，太蠢了。
点开微博的评论区，
“有没有一种可能， P图的人是用了顾总女儿的照片？”
“是啊，有本事把那个外国老渔民请来辟谣？”
“侵犯了顾总女儿的肖像权真的没问题吗？当法务部不存在是不是？”
“@顾云月，你作为母亲不出来说句话？”
“说不定人鱼是真实存在的呢？”
“……？哈哈哈哈哈”
这件事之后，小明月多了一个人鱼的称号。
所有人都把小人鱼当成了一个可爱的称号，只有顾云月和虞槐知道，真的是条鱼。
墨蓝色的小鱼啃着一只大龙虾，把虾壳咬的咯吱作响，旁边的管家看得心惊肉跳。
约好上门的殷水儿抱着自家小鱼，宁琰去国外拍戏，紫色长发的人鱼只能一条鱼奶孩子。
小人鱼的长发继承了殷水儿的紫色，只是在那一层绚烂的紫色上增添了一抹红色，变得更加张扬明亮。
殷水儿的小鱼的名字格外朴实，就叫小红鱼。
反正小鱼长大之后会给自己取名字，小时候叫什么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墨蓝色的小鱼见到紫红色的小鱼，双眼瞪大下意识的护住了怀里吃了一半的大龙虾。
小红鱼揉揉小脸，试探的靠近说，“我可以吃你的虾子吗？”
幼年体的小鱼崽子说话奶声奶气。
小明月抱紧龙虾，“你也是鱼吗？”
顾云月和殷水儿，看着自家的小蠢鱼尝试社交，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欣慰和想笑。
大人之间在谈工作上的事，两条小鱼则有样学样，把话题转到了自家母亲身上。
小明月说：“我妈妈赶生吃海葵。”
小红鱼说：“我妈敢改生吃海蛇。”
殷水儿：？
我们人鱼的食谱上没有海蛇？？
顾云月没把两个孩子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放在心上，打开了手中的文件打算和殷水儿谈一下明年的合同问题。
小明月说：“我妈妈能一年待在公司不回家。”
小红鱼说：“我妈妈被我鱼妈妈打了也不会哭！”
顾云月翻阅文件的手一顿，目光下意识挪到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头上。
殷水儿：“……”
别说了……
两个大人想要把小崽子们的话题给中断，结果这两条小鱼攀比心更重了。
小明月说：“我妈妈会和鱼妈妈在海里——”
小鱼崽子还没说完，就被顾云月用力捂住嘴。
小明月眼神倔强又无辜，明明她上回看到了，为什么妈妈不让她说？
虽然她没看全，但是尾巴都缠到一起去了！
多厉害！
和那些一碰到海水就会呛水的人类不一样，她妈妈可厉害了！
顾云月脸红：“闭嘴！”
作者有话说：
番外已经安排了abo世界观~您订购的软甜软甜小鱼Omega在派送中，请查收~
，
本不想吐槽，这几天楼上施工装修实在是太吵了，加上腰肌劳损发作，太难了QAQ
老婆们这几天看到的章节，都是我在小区楼下长椅上码的，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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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随着小鱼崽子慢慢长大,
两个第一次当家长的人不得不开始好好准备育儿。
虞槐没有任何育儿经验，她自己在人鱼养鱼中先长大，从小被工作人员照顾的妥妥帖帖。
顾云月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家庭教师别提有多少，每天连个空闲时间都没有。
没有长歪报复社会，单纯全靠顾云月的性格好。
小明月坐在地上玩积木，肥嘟嘟的墨蓝色小尾巴已经变成了软软的双腿。
墨蓝色的小人鱼对人类的食物充满了好奇不像，虞槐只喜欢吃海鲜。
虞槐双手叉腰，呵斥，“不要再吃糖了，你看看你的牙都成了什么样！”
掉了两颗门牙的小明月，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妈妈，双眸湿漉漉的，委屈极了。
小人鱼的换牙周期和人类不一样，仅仅是三岁半就已经换了一轮牙，两个门牙空荡荡。
顾云月从电脑后面探出事先温柔说，“偶尔吃两块不要紧。”
虞槐插着腰反驳说，“都怪顾小姐太纵容这糖，哪能天天吃？”
小明月趁其不备又塞了两颗牛轧糖在嘴里，白色的牛扎糖包裹着小尖牙，奶香和花生香味充斥了整个口腔。
墨蓝色的小人鱼，开心的哼起了歌。
就在小明月想要再抓两颗糖放入口中，虞槐眼疾手快，立刻把一筐糖果揣到怀里，转身不留情面说,
“你已经吃了今天和明天的量，后天我会酌情给你两颗糖。”
小明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虞槐，无辜又澄澈的眼睛，仿佛在说，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妈？
“呜呜呜呜”
三岁半的小明月撇着嘴，喉咙立刻哭出声。
如泣如诉，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受了多大的委屈。
管家心软，“夫人，小姐贪吃也正常，左不过是多刷两遍牙的功夫。”
管家年过半百，总想看着顾云月长大，深深知晓作为企业继承人的不易之处，即使想要，多多照顾也难以实施，只能看着顾云月从小劳苦到大。
对孩子的一腔关爱全部倾诉在了小明月身上。
虞槐气鼓鼓的走后，管家悄悄的塞了两颗椰子躺在小人鱼怀里。
刚刚还哭的满地都是小米珍珠的小明月，立刻转哭为笑。
“叔叔你真好”小明月用小爪子捧起地上哭出来的小米珍珠全部塞到了管家的手里，
顾云月听到自家小崽子把椰子糖嚼得咯吱作响，手指关节用力敲敲桌面，严肃说，
“不许再吃了，再吃牙会坏，以后就啃不了鱼肉了。”
小鱼崽眼泪说流就流，赶紧把刚刚管家拿来的糖揣到衣服最里面的兜里，不是让妈妈给抢走。
顾云月看到这一动作微微叹气，“你们人鱼难道不都是喜欢去海里追鲨鱼吗？就你这小身板，别被人家鲨鱼一口给吞了……”
顾云月并未阻拦，慢慢将视线转移到正在看的电脑屏幕上。
管家路过说，“顾总，孩子心性不应该被拦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吃糖，便多吃几颗，何苦这样管束呢。”
年过半百的管家知道不应该溺爱孩子，但看到小姑娘软乎乎肥嘟嘟的脸和甜滋甜滋的嗓音，哪里能忍得住不照顾。
顾云月敲动键盘的手顿了一下，“每天少给几颗，别让夫人知道。”
管家笑了一下，“顾总小时候也爱吃糖，每次都被夫人老爷管着，在成年之前都没吃几颗，真遗憾。”
顾云月撇了一眼摸着自己小尖牙的小崽子，
“幸而没有得蛀牙，倒也不遗憾。”
没有糖吃的小鱼崽子，转而把目光放在置物架的薯片上，抱着海鲜味的薯片，一口气就是大半袋。
顾云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首次意识到了育儿问题……
她曾经以为如果自己是母亲，一定是个非常严厉的母亲，但在小崽子面前完全严肃不起来。
小鱼崽子举起一片金黄酥脆的薯片，笑着看向妈妈，“妈妈吃！”
顾云月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无奈说，“我不吃零食。”
小鱼崽子手脚并用爬过来，眼眸中全是期待和依恋，“妈妈吃！”
顾云月心神晃动，还没有回过神，就已经半蹲在地上，有着浓郁香精味和食品添加剂的油炸食品塞到嘴里。
海鲜风味的薯片和真实的海鲜味，相差十万八千里，即使薯片价格不便宜却抵挡不住一股子廉价气息。
但这是顾云月吃过最好吃的一块薯片。
小明月把大拇指堵在油汪汪的嘴唇前，“ 嘘，千万别告诉鱼妈妈。”
被虞槐知道，小鱼要尾巴开花被揍了。
顾云月笑了一下说，“好哦，崽崽再喂我一遍，我就不告诉你妈妈。”
……
在虞槐不知道的情况下，小明月每天胡吃海塞，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
餐桌上。
虞槐把刚从港口空运来的石斑鱼，推到崽子面前，“快吃吧。”
墨蓝色长发的小明月小爪子揉人脸加看了看顾云月，又看了看站在顾云月身后的管家，最后目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虞槐。
一看小崽子的眼神顾云月和管家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双双心虚的挪开目光。
虞槐奇怪的看着伴侣，“最近总运来这个品种的石斑鱼，要不顾小姐让人换几个品种打捞？”
“看咱家崽子都不想吃了。”
顾云月优雅的插起一块鱼肉送入嘴中，“她昨天还说要吃这条鱼。”
顾云月看像小崽子，“不想吃吗？”
小明月点头勉强说，“我吃不下，现在没胃口。”
小鱼崽子刚说完，肚子立刻传来了咕嘟咕嘟叫声，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整个餐厅里。
小鱼崽子害羞的整张脸都发红了，最终只能勉强的用叉子叉起一块鱼肉放到嘴里。
小牙平时能够利落的切割鱼肉，可此时怎么磨都磨不动，随着一阵阵牙神经的阵痛，小鱼崽哇的一声哭出声。
小鱼崽忍着牙疼，艰难的吃了小半条鱼，委屈巴巴的看着顾云月寻求安慰。
顾云月假装看不到暗示和虞槐正浓情蜜意的吃同一块鱼肉。
一顿午餐结束，虞槐最终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吃着吃着哭出来了？”
虞槐看了一眼咬的稀烂的鱼肉，脸色顿时放下来，“快点张嘴让我看看。”
虞槐虽在顾云月面前又软又甜，可对自己的小鱼要求可一点都不低，是个名副其实的严厉的母亲。
小鱼崽捂住嘴，无助的看着顾云月和李叔，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垂下眸子，躲避了崽儿求救的视线。
这几天吃零食确实不加节制。
顾云月都没敢告诉虞槐这个月买零食花了多少钱也好在小鱼崽子和一般人类的孩子不一样，不然这样吃迟早得进医院。
小明月张开嘴，虞槐看了一眼，那本该洁白亮晶晶的牙此刻变得千疮百孔，一阵心梗。
虞槐杏仁眼愤怒地瞪着自家崽，“你，你怎么回事——！”
顾云月也放下刀叉淡淡开口说，“是啊，你怎么回事？又偷吃零食了，对不对？”
小明月：“！”
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我吃的时候你又没拦着？
γιんυā你怎么现在也来骂我？
小鱼崽不懂人心的险恶，委屈巴巴的被虞槐训了大半个小时才放走。
顾云月拉过妻子说，“这孩子也忒不听话了，你别生气，今日要去泡温泉吗？”
虞槐哼哼唧唧的气的耳鳍都露出来了，“牙齿对人鱼来说那么重要，这小家伙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连鱼都啃不了的人鱼有什么出息！”
顾云月扑哧一声笑出声，凑在自家小乖鱼脸颊上揪咪了一口。
虞槐被亲的喉咙里咕噜咕噜，就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咪一样露出了可爱的小肚皮。
虞槐展开漂亮光洁的尾巴，在顾云月面前晃了两下，示意自家人类赶紧来摸一摸。
虞槐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小明月的零食是谁给的？”
顾云月笑容顿了一下，略过这个话题把自家小鱼抱在怀里，按在柔软的水床上。
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手感特殊的鱼尾巴，感受着尾巴尖缠绕在手臂上。
虞槐浅蓝色的尾巴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眼眸迷离地看着她。
“我又快到求偶期了……”
虞槐一边让顾云月兢兢业业的摸尾巴，另一边没有放下对自家崽子的好奇心，
“不对啊，我最近看零食柜子里是空的，怎么最近垃圾桶里出现那么多薯片袋子？”
顾云月心虚，“是啊，为什么呢？”
虞槐怀疑地看着顾云月，这个人类看上去不像个贤妻良母，但对孩子很纵容。
顾云月无辜，“我每天各地开会，哪有时间管这些琐碎的东西，应该去问问管家才对。”
虞槐最终没有继续询问，一想着再过一两个月，自家小崽子的牙该全部换一遍，到时候好好控制饮食就好了。
在柔软的水床上，虞槐紧紧抓住顾云月的手腕，手指轻轻碰在人类精致的下颚骨上，
“顾小姐，怀过孕的人鱼，你还会喜欢吗？”
顾云月眼底，温柔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凑在全身散发着海洋香味的小鱼的发丝间，
“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虞槐害羞地撇过脸说，“听说你们人类的孕妇在生完孩子之后都会变的……很难恢复，从而降低体验感。”
虞槐软软地话语勾着顾云月心猿意马，“顾小姐和那些贪婪的人类不一样，鱼的身体也和人类的身体不一样。”
顾云月用遥控器拉上窗帘，“生了孩子的鱼别有韵味，我很喜欢。”
……
天气逐渐转凉，除夕夜临近。
换了一口完美小尖牙的小明月穿着红色的棉袄在雪地里打滚，
顾云月吹了一口热茶说，“明年该把小崽子送去幼儿园了。”
虞槐凑上去喝了一口顾云月杯子里面的茶说，“能融入其他小朋友吗？”
顾云月沉默的片刻，看着把雪人堆成鲷鱼烧的小崽子，“或许可以？”
小明月听到妈妈们在聊，自己立刻抬起头眨巴眨巴的看过来，
顾云月抓住一团雪扔过去，小家伙轻敲的躲开，立刻抓了一团雪球扔过来。
顾云月说：“看看我家崽子多健康。”
虞槐扑哧一声笑了，用手指擦去自家人类发丝上沾下的落雪，
“一定不会在幼儿园被人欺负。”
虞槐看着亮出小尖牙的女儿，“别去欺负别人才好。”
顾云月这边没有什么亲戚大过年的，让管家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整个宅子都静悄悄的听着别人家的欢声笑语，未免觉得有些萧瑟和清冷。
顾云月特意开车去市场上买来了大红灯笼和挂在墙上的喜字。
在临走之前虞槐拽住她，“顾小姐先别急，我替顾小姐买了几件好看的衣裳。”
顾云月有些惊讶，从前都是她替虞槐买衣服，家里小鱼很少会帮她买，就算买也是配件之类的。
顾云月期待地看着虞槐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外套包裹着一件大红色的羊毛围巾。
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喜庆。
顾云月下意识想拒绝，“这颜色太张扬了。”
虞槐不由分说地把红大衣套在顾云月身上，她家顾小姐每天穿的不是黑白灰，就是紧绷绷的西装套装，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过节的氛围。
虞槐买来的衣服自然带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两人用的是同款沐浴露，芍药花香味弥散在红得过分的外套上。
宽松的红色外套并不合身，穿上后人显得圆滚滚的。
虞槐笑着替顾云月把扣子一个个按好，“顾小姐眉眼明艳，穿大红色能撑得住。”
顾云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金丝框眼镜上悬挂的宝石眼镜链条原本显得浮夸，在此刻竟多了几分内敛。
配合上有着大牌logo的手提包，多了几分土老板的意味。
顾云月：“亲爱的，觉得好看吗？”
虞槐笑眯眯：“当然好看。”
顾云月欲言又止，无奈地笑了一下，“好看就成，那我就不换了。”
顾云月穿着这身衣服在外头晃了大半天，这才买齐了所有装饰用的东西。
“姐妹们，快看看我在路上偷拍到了啥！”
“（照片）（照片）不懂就问，这是顾总吗？”
“求同款，突然觉得有点土萌土萌的。”
“感觉和平时的顾总不太一样是怎么回事？@顾云月，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每日一问，集团最近倒闭了吗？顾总为什么要亲自去百货商场买红灯笼。”
“我以为有钱人的生活：所有东西都有人送到家。”
“实际上有钱人的生活：大过年的羞耻play。”
“我姥姥看了，说这件衣服颜色超靓，她也想要。”
大过年的大家都闲在家里，在网上冲浪，虞槐举起手机拍下顾云月，站在梯子上挂灯笼的照片。
外面落雪纷纷，顾云月踮着脚尖把硕大的灯笼撑开，悬挂在高高的墙角上。
顾云月：“槐槐来看看有没有挂歪？”
虞槐一边举着手机一边伸着脖子去看，“再往左边一点。”
顾云月小心的移动梯子，“这样呢？”
虞槐伸长着手指，“再往上面一点。”
两个人配合的默契很好，没一会功夫就把十来个灯笼全部挂在了宅子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些能够看见远处隔壁人家的橙黄色灯火。
顾云月拉下闸门，瞬间整个房子的灯笼立刻亮闪闪。
黄色的光透过红色的灯笼布，变得橘黄又柔软，丝毫都不比隔壁那户热闹的人家差。
虞槐把心爱伴侣的照片发到微博上，
并附文说，“顾小姐的新衣服真漂亮。”
“笑死，老婆你在照片里露出的半截袖口和顾总是同一颜色，这就是情侣装吗？”
“下雪天地滑，顾总要注意安全呀。”
“我想当顾总的狗，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
“顾总不要来玩灯笼，快点来玩我。”
“楼上这些话适合在虞槐的微博评论区说吗？老婆我和她们都不一样，我想当老婆的狗。”
“我穿着红秋衣秋裤四舍五入，和虞槐是情侣装QAQ”
“红秋衣秋裤+1，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管家在临走之前做好了一桌子菜，加上酒店的人过来送餐，整个厨房热气腾腾，加上外面的红灯笼高照，总算是有那几分过年的气氛。
顾云月换下外套，身上穿着鸡心领毛衣，精致的锁骨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撒了一层高光。
顾云月看了一眼时间，把春晚打开当背景音，“咱们家里自由散漫惯了，吃饭吧。”
小明月自从长了腿会走路后，认识了不少有钱人家的孩子，扬着头对两个母亲说，
“吃饭前不应该互送礼物吗？”
顾云月刚想拿筷子，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在虞槐来之前都是一个人一瓶酒在阳台上吹冷风。
要不就是在办公室里头疼发疯。
听小闺女乍然一说，好像是有这回事。
新年礼物，不光是晚辈给长辈，长辈也会给晚辈，连接感情的桥梁。
顾云月笑眯眯地看着小鱼崽子，“打算给我和你妈妈什么礼物呀？”
墨蓝色的小人鱼，腼腆滴从后背拿出一大包限定版的海鲜味薯片，双手举过头顶，
“啦啦啦啦~”
顾云月很配合的“哇”了一声，“好漂亮的包装，是小明月特意留给我的吗？”
虞槐接过薯片包装，揉了揉小鱼崽子的头发，把一串绑在尾巴上的小铃铛递给她。
“春节快乐。”
小明月开心的揉揉脸，费力的爬上桌子对着年夜饭里的松鼠桂鱼流口水。
虞槐笑容和善，“薯片哪来的？”
小明月愣住了，“什么？”
虞槐打开手机滑动账单，“最近家里没有买薯片的消费支出，你背着我吃了零食了？”
小明月：“！！！！”
瞳孔地震。
顾云月忍俊不禁，给三人的酒杯里都倒上果汁，三个人加一起没有一个人是能喝酒，以免喝完了发生少儿不宜的内容。
橙汁倒入玻璃杯中，三个杯子在桌面半空清脆碰撞。
顾云月和虞槐的目光很有默契的相交。
顾云月心有所动，“虞槐，我很高兴认识你。”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深情又眷恋，“我们命中注定就该相识。”
从那场灾难一样的风暴中，无意中穿越到这片海域的虞槐害怕又恐慌刻在骨子里的善良，让这条小鱼拯救了落入水中的顾云月，把这为过分漂亮的小姐送到了海滩上，并且拔下自己最璀璨的一片鳞，作为信物放在顾云月手上。
在冰凉黑暗的洞穴里，一睡就是五年时间，尾巴伤口难以治愈。
再次醒后被鲨鱼追逐，即使忘记了五年前的选择，再看到落水顾云月的一瞬间，和五年前一样，就是就上了落水的顾云月。
虞槐捂着嘴轻笑说，“顾小姐落水两次，两次都被我撞上，真巧。”
顾云月别扭又害羞的喝了一口饮料来缓解脸上灼烧的热气。
她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沉甸甸的红包。
一个递给自家小鱼，另外一个递给自家小崽子。
这是顾云月第一次给人发红包。
虞槐一摸红包的厚度，“祝顾小姐长命百岁，事事顺遂，吉祥如意，笑口常开。”
虞槐搜藏高度才想出这几个吉祥词。
虞槐刚想把红包抽到自己手里，却见顾云月不松手。
光影下，顾云月红润的嘴唇上覆盖了一层甜蜜的橙汁。
虞槐立刻亲身上前用力的尝了一下顾云月双唇上还站着的橙汁。
“顾小姐好甜。”
小明月也想来亲一下，被虞槐给抱住，最后只能踮起脚尖在顾云月的脸颊上啾咪一下。
小明月说：“祝妈妈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零食，我会努力工作，给妈妈买各种各样好吃的。”
虞槐笑的前仰后合，“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并不喜欢吃零食。”
小明月摇头，“怎么可能，我的零食都是我妈妈给的。”
顾云月：“。”
虞槐：“？”
虞槐的视线缓缓转移到顾云月脸上，后者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喝了一口橙汁润润嗓子。
玻璃幕墙外，烟花在天际炸开。
繁星漫天，花火迸发，五彩绚烂的烟花光芒倒映在脸上，将几人剔透无瑕的眸子映射出了各种颜色。
小明月手指着外头，“妈妈看，烟花！”
小明月从来都没有看过那么盛大的烟花表演，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外面，两个小爪子趴在冰凉的玻璃上。
顾云月握住虞槐的手，“新年快乐！”
虞槐笑了，“顾小姐应该给鱼新年的第一个亲亲。”
顾云月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比如说感谢她治好了自己的头疼，比如克服了对海洋的恐惧，亦或者感谢命运。
千言万语，变成了落在嘴角的一个吻。
往事云销雨霁，或许从她记忆中最黑暗的一天开始，这段感情便在暗中红线纠缠。
有幸遇见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好啦，这篇文到这里就正文完结了，给老婆们鞠一躬，感谢老婆的支持和鼓励。
番外会日六更新到月底，老婆们可以放心观看~
此外在月底也会无缝更新下一篇的钓系小魅魔o的XP文，
老婆们可以期待一下纯欲小魅魔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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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小魅魔穿成钓系O》
（封面是小魅魔）
白软软是一只穿越来的小魅魔，被人强拉到就酒吧里。
小魅魔姿态艳绝，光是拿着酒杯，懒散地靠在吧台上打盹儿，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小魅魔很喜欢酒精的味道，但是为什么越喝越……“饿？”
背后淌汗，腿脚无力，身上的奇异香味扩散，整个酒吧的alpha都在看她。
传说中的生人勿进的集团长公主把人圈在怀里，低哑道：
“Omega，你的信息素紊乱了，需要抑制剂。”
小魅魔抓住她的领口，喘着气儿道：
“不要抑制剂，要你。”
“你……能当我的主人吗？”
她们魅魔，都是有饲主哒。
顾见幽看上了小Omega的这张脸，和她软软薄薄的身段，把人养在身边当只金丝雀，整日千娇万宠着。
所有人都以为白软软是个柔弱可欺的Omega，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搭上顾见幽的大船。
面对蓄谋已久的秘书，不停“偶遇”的名媛，假装温柔的老同学……
生存状态相当糟糕。
小魅魔从顾见幽怀中退出来，舔舔嘴角
太天真了，让你们见识一下魅魔的种族特性。
……
顾见幽对小女朋友百依百顺，把人宠上天，只是有个缺点很头疼。
顾见幽望着分不清alpha和Omega，不知道什么是求偶期的小Omega，陷入了沉默。
顾见幽抱着她无奈道：“真不敢让你出门，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小魅魔：“不会嗷。”
结果当天晚上，顾见幽望着她又细又长的尾巴和头上的角，受到了惊吓。
小魅魔把尾巴塞到她手上，“尾巴被摸了，不娶我，说不过去吧？”
又钓又甜超会撒娇小魅魔受x多金霸总不经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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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番外一
虞槐和顾云月一起孕育了三颗小鱼蛋，几乎玩遍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海域。
再次睁开眼睛时，顾云月恍惚的一瞬间，刺眼的光芒，让瞳孔猛然收缩，周围不熟悉的冰凉触感，无一不让她精神紧绷。
左边是浅蓝色悬浮在半空的屏幕，左躺着的椅子是个圆润的蛋的形状。
顾云月刚睁开眼睛便一阵眩晕，搀扶着把手站起来后惊讶地看着周围不属于她那个时代的装饰。
“伯爵夫人，拍卖会的时间到了。”
坚硬的白色大门打开一个秘书室的，女子站在门口，微微弯下腰对着顾云月说。
顾云月点头，不敢让旁人看出不同。
那秘书一样的女子拿出虚拟屏幕介绍说，“这次拍卖会一共会有六条人鱼，听说全部都是人鱼培育中心中最优秀的毕业生。”
顾云月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下意识听旁边人继续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战乱影响培育中心被炮火祸及这些人鱼，该全部流往皇室当中。”
意思是你捡了个大便宜。
顾云月听到“人鱼”这个词下意识的脊背一紧，手指放在口袋里不自然的紧绷收拢着。
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她下意识的旋转着无名指上带着的钻戒。
在那女子的带领下，顾云月站在了拍卖会外面，来往的无一不是衣着华丽的贵族。
毕竟一条人鱼不便宜，后续的饲养成本高得离谱，人鱼保护协会会给所有人鱼做定期体检，来确保在主人家生活的状态良好。
顾云月坐在了靠前的位置，旁边一个贵族，用小镜子补口红，“听说有一条稀有的纯色人鱼，整条尾巴都是漂亮的金属蓝色，唱出的歌声图也安抚狂暴的内心。”
顾云月脸上不动声色，“这条人鱼一定不便宜”
旁边的贵族和上镜子像了一下看的顾云月，“对伯爵夫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就当随便买一个玩具？”
顾云月靠在柔软舒适的椅子上盼着空荡荡即将开始的拍卖会，脑中出现了几个信息。
她穿越到了未来星际世界，所处的是帝国，名字和原来世界一模一样，身份是伯爵夫人，因为长期精神狂躁，不得不寻求人鱼协会的帮助，在机缘巧合之下，战争导致人鱼流离失所，正准备用底极低的价格来买一条人鱼回家养着。
从前陆续养过几条，但都满足不了这位高贵夫人的需求，被全部退了回去。
顾云月用力捏了一捏鼻梁，略有焦躁不安的坐在原地。
她的小鱼到底在哪里？
顾云月浅笑了一下，看向旁边的那位贵族，“有蓝色尾巴人鱼的照片吗？”
旁边贵族遗憾的摇头，“没有，听说那条鱼被养育中心保护的很好，听说在战乱前是整颗星球最漂亮的鱼。”
“养育中心为了保护这条鱼的安全，并未透露出任何完整的照片。”
随着贵族的话音刚落，整个拍卖会的灯光立刻变动聚集，全部聚焦在舞台上，从地面升起的玻璃水缸。
那是一个足足有一层楼高的圆柱体水缸，直径只有一米多，专门为了展示人鱼而制作。
拍卖师说完一段老旧的开场词，“下面有请我们的第一条人鱼。”
随着拍卖师的话，顾云月专注地看着矗立在台上的透明水管展示器。
熟悉的尾巴缓缓飘在水上，硕大的尾鳍在水里展开，晶莹剔透的脖子，无辜又好奇地看着在场所，有人就好像是未经世事的少女。
在那一头墨绿色的尾巴和蓝绿交错的尾巴，并不是顾云月期待的样子。
顾云月收回了视线，手指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知为何，和虞槐的订婚戒指竟然一同穿越过来了。
一条接着一条鱼被买家拍走，每一条鱼的价格都高的离奇。
旁边贵族小声说，“这条鱼只要在三亿星币以下，我觉得特别划算。”
顾云月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旁边贵族，“当然，像这种杂色的人鱼肯定进不了伯爵夫人的眼。”
“夫人可以期待一下最后那一条，听说看过的人都忘不了。”
身后有一个贵族喃喃自语，“像这样的鱼，如果放在床上别提有多有意思。”
顾云月厌恶的皱眉头。
在她心里小鱼永远是最漂亮的存在，那么娇气那么可爱，应该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里好好照顾，从小锦衣玉食长大。
拍卖师充分调动现场气氛，“让我们期待一下本期被评估价值最高的人鱼，若不是战乱摧毁了养育基地，像这样的鱼一定能在帝都星球选美比赛拔得头筹，献给皇帝陛下指日可待。”
在透明圆柱体的水缸内一抹熟悉的金属蓝色尾巴，在水中缓缓飘动。
那双熟悉的杏仁眼懵懂又无助地看着四面八方，好像被周围嘈杂的环境，给吓着了。
“啊”虞槐往后退了一下，后背紧紧靠在冰凉的玻璃上，无助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虞槐柔软的手指抚摸在冰凉的玻璃上，看到了无数贪婪的眸子对着自己。
在这中间坐着一个过分美丽的女子。
纯黑色的长发轻轻搭在肩头，上面只用珍珠坠子做了简单的装饰，金丝框眼镜后的狐狸眸子，不带任何欲望的看着自己。
还对鱼笑了一下。
虞槐吐出了一串丑泡泡，随后立刻捂住嘴。
她担心这串丑泡泡，会影响顾云月购买自己。
她只是一条养育中心被娇养着长大的小鱼，哪里见过这场面。
谁会想要一条吐不出好看泡泡的鱼QAQ
虞槐知道自己的处境，心想着或许被那位夫人买走，会比被其她贵族买走是更好的选择。
那位夫人看起来应该不会欺负鱼……
可是那位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小人鱼在水缸里无错又无助的样子，被所有的宾客都看在眼里，再举价牌时更是疯了一样的往上加价。
一场拍卖会结束，虞槐被放在一个狭小的水缸内，等待专业人员送到主人的府邸去。
虞槐小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咕嘟咕嘟吐了几个泡泡。
虞槐自言自语，“我们人鱼的习惯都是在水里捡老婆，但是我现在被人买走了，以后捡老婆人家还会要我吗？”
虞槐越想越悲伤，为自己未卜的前程流泪。
杏仁眼里积蓄的泪水，像脱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落在池底。
水缸被一块红丝绒布给盖住，虞槐陷入一片黑暗中。
尽管水缸的移动尽量平稳，但是虞槐在里面依旧受到颠簸之苦，额头不停的撞在坚硬又冰凉的玻璃上。
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小鱼，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虞槐眼睛红红的，让自己尽量不要哭出声，以免让新的主人不喜欢。
她过红色丝绒绸缎的缝隙往外看，见到了一个在拍卖会上熟悉的人影。
是那个过分美丽的女子！
听周围人小声对话，虞槐得知这是一位开银行的伯爵夫人。
虞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别人。”
这位夫人看起来不像是会虐待鱼的样子，小鱼心里只能悄悄祈祷。
……
顾云月掀开帘子看到惧怕自己，缩在角落里的小鱼上前的动作顿了一下。
水缸里的小鱼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雅观，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露出了一个讨好又柔软的笑容。
顾云月平日里收敛情绪的眸子不可置信的大大睁开，赶紧让人把鱼放在早就准备好的巨大水缸内。
顾云月站在岸边，“你，不记得我了？”
水里的小鱼晃动着尾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主人的话。
什么意思？
难道这位漂亮的伯爵夫人把自己当成替身了吗？
顾云月面对虞槐惊愕又不知所措的眸子顿时委屈起来，“虞槐！”
池子里蓝色尾巴的漂亮小鱼惊讶的往后游了一段，双手扒在岸边悄悄看过来，
小声说，“夫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顾云月不由分说的把外套脱下，踏入很深的水池里，“我不只知道你的名字，我还摸过你的尾巴。”
我们还生下了三颗小鱼蛋。
顾云月在这陌生的世界里醒来，谁都不认识，一心想要找到自家的小蠢鱼。
这条小蠢鱼不记得自己了。
顾云月金丝边眼镜后的眸子紧紧的皱着，镶嵌由细碎钻石的眼镜链条垂在水边，无辜的在半空晃动。
顾云月抬起手想去触碰自家小鱼柔软的浅蓝色发丝，手刚伸过去，紧贴着小鱼往后游了一下。
顾云月的手指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顾云月：“。”
虞槐小生又胆怯的问了一句，“伯爵夫人把我当成了哪条鱼的替身吗？”
明明一人一鱼，从前从未见过，除了是替身小鱼想不出来这个人类为什么对自己奇怪的亲切？
话音刚落，顾云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
“不是替身。”
这条蠢鱼。
顾云月无助的捏了一下鼻梁，“让我看看你的尾巴。”
在拍卖会上没看清楚，顾云月想看看虞槐受伤之前的尾巴有多漂亮，只有仔细摸摸过才能放心。
虞槐脸上闪过一抹羞红色，“直接看尾巴不好吧……”
太唐突鱼了。
少女虽然害羞，但奈何这个人类是自己未来很多年的长期饭票，迫于无奈一下只能委屈巴巴地把尾巴贴到人类面前。
璀璨的浅蓝色尾巴带着瑰丽的金属光泽，上面没有任何伤痕。
顾云月轻轻摸了摸曾经小鱼尾巴受伤的部位，看到现在光洁如新才松了口气。
为了想要多摸摸尾巴，顾云月向前走了一步，险些走到了深水区。
……
虞槐立刻把人类带回到岸上，“水里危险，夫人小心点。”
顾云月从锁骨以下被打湿，她随意裹了一条毛巾在身上，复杂看了一眼鱼缸里的小鱼，
“我竟然亲自下水，便说明我不怕水。”
虞槐下意识反驳，“但是——”
但是什么呢？
蓝发少女嘴唇张张合合，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出来，
她下意识觉得这个娇弱的人类不适合进入水里，这个人类应该是讨厌抗拒水的。
少女歪着头，把鼻子埋在水里吐泡泡缓解尴尬。
过了好几分钟，虞槐见站在岸边的伯爵夫人垂眸小声说，
“我还有事，你好好在这里玩，有任何事可以通过机械管家和我说。”
在看到这位漂亮小姐落寞的时候，虞槐内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用力抓了一下，手足无措的想要拉住顾云月的裙摆。
顾云月回过头，“怎么了？”
虞槐要晃着尾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立刻从水底找来了好几颗刚孵出来的珍珠送给她。
“给你。”
顾云月笑着把珍珠收下，“谢谢你，我漂亮的小人鱼。”
“这珍珠，是只有我有还是别人都有？”顾云月蹲下，长发披散在耳侧形成的一密不透风的幕布，身上好闻的芍药花香味充斥了两人的鼻息。
虞槐忙不迭开口，“当然是只有顾小姐有！”
虞槐话音刚落，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奇怪，她为什么要称呼伯爵夫人为顾小姐？
这一幕无疑取悦了顾云月，“好好休息。”
她摸摸小人鱼柔软的发丝，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耳鳍。
转身离开，顾云月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
她知道虞槐不会冷硬心肠丝毫都记不起自己，刚刚被拉住裙摆也在意料之中。
虞槐耳鳍被陌生女人摸得一阵酥酥麻麻。
按理说被陌生女子摸到一定会很难受，“真奇怪，我一点都不抗拒顾小姐摸我耳鳍。”
尾巴不停的在水里摆动，好像在寻求某个人的摸摸。
虞槐趴在岸边，软软地脸颊贴在冰凉的瓷砖上，机械管家走来：
“伯爵夫人中午给您提供了新鲜小鲨鱼，半条蓝鳍金枪鱼，三条石斑鱼和一只帝王蟹。”
在星际时代这些海产品的名字和现代不一样，长得差不多。
虞槐摇晃着尾巴咕嘟咕嘟又吐了几个小泡泡，紧张的去搓搓手，手指摸过无名指，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无名指上应该带着什么来着？？
虞槐看了一眼菜单也觉得不对。
“没有椰子味的小蛋糕和鱼形状的小曲奇吗？”虞槐问着冰凉的机械管家，“顾小姐不陪我一起吃？”
机械管家声音冰凉：“抱歉，伯爵夫人现在很忙。”
虞槐摇晃着尾巴，知道机械管家的说辞，都是经过顾云月的调试。
虞槐默默的低下头，“那就把鱼拿来吧。”
虞槐心里产生了没有奶的悲伤，她他明明从来都是一个人吃饭，怎么会觉得一人进食不开心呢？
好奇怪啊。
机械管家：“如果您想要见伯爵夫人，可以主动去夫人的书房找她。”
机械管家留下这句话按照程序返回走廊，留下虞槐一条鱼，面对空荡荡的水池。
鱼鱼从小就要人类陪伴，哪有把一条鱼扔在一边不管不顾？
虞槐心里对顾云月有莫名的熟悉感，把尾巴变成双腿，找来了一条奶白色的小吊带穿上，浅蓝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将背后的一块布料全部打湿。
虞槐自言自语，意图在理智上说服自己：
“我应该好好讨好把我带回家的顾小姐，我听别的小鱼说，那些贪婪又无耻的人类喜欢亲亲小鱼，把鱼弄得喵喵叫……”
虞槐望着金碧辉煌的宅子，
“如果是顾小姐，也不是不可以……”
……
顾云月靠在书房里，经过短暂的熟悉，明白了这个身份的工作内容，轻车熟路的忙碌。
没过几分钟门口，白色大门被敲响。
顾云月捏了一下鼻梁，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
“谁？”
门外传来闷闷的声音，蓝色虚拟屏幕上出现虞槐的画面。
小鱼低着脑袋，脸色红扑扑，小吊带呈现出大片雪白的胸膛，漂亮的锁骨上沾了些水珠。
“顾小姐，我请您一同用午餐。”
没有记忆的小鱼会下意识的黏着人类。
顾云月关掉面前的蓝色虚拟屏幕，起身给自家小蠢鱼开门，
虞槐看到慕小姐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手指用力拽在一起，竟然眼里满是决策不安又带着隐隐的邀请，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忍不住想让人在上面涂涂抹抹。
顾云月手指轻轻把玩着垂下的眼睛链条，“我现在有事，正在忙呢。”
虞槐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哪有人不顺着鱼的意思！
鱼哪受过这种委屈。
“但是……”虞槐茫然的开口，冰凉又柔韧的手指抓在顾云月的手腕上，“但是顾小姐应该陪鱼一起吃午餐。”
顾云月似笑非笑，“凭什么？”
虞槐立刻慌了，
对啊，凭什么呢？
鱼从来都是一个人用餐，不用和任何人争抢食物，为什么到伯爵夫人这里，就突然忍受不了一个人进食？
虞槐委屈的吸吸气，“是我打扰顾小姐了，我这就回去QAQ”
顾云月心里啧了一声，“你不会撒娇吗？”
虞槐立刻转过头，眼巴巴看着养自己的人类。
顾云月把小人鱼拉到书房里，“你们人鱼不都很会撒娇吗？”
虞槐不知道该怎么撒娇，下意识的把耳鳍塞到顾云月手里，示意人类赶紧摸摸。
冰凉如同果冻状的耳鳍在顾云月娴熟的手法下，从浅蓝变成粉红色。
虞槐喉咙里呼噜呼噜，被摸的神情恍惚，
“顾小姐怎么那么熟练啊？”
机械管家把美食放在餐桌上，将一碟椰子味的小蛋糕和小鱼形状的曲奇放在虞槐面前。
刚出炉的小蛋糕和曲奇散发着浓郁的，让鱼垂涎三尺的香味。
顾云月笑了：“因为我以前经常摸小鱼。”
虞槐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把一块小鱼曲奇放进嘴里小心尝了一口。
是鱼最喜欢的味道！
虞槐：“顾小姐曾经有很多条小鱼吗？”
虞槐强忍着语气上的平淡，内心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顾小姐看上去那么好，还那么会讨鱼喜欢，难道都是在别的鱼身上练成的？
顾云月一把将小鱼提溜，到自己怀里柔软顺滑的鱼尾，把鳞片完美，每一下抚摸都让鱼尾巴轻轻颤抖。
顾云月手指擦过虞槐嘴角的曲奇碎屑，将沾了黄油味的曲奇放在自己唇齿间尝了一下。
“真好吃。”
虞槐拍动尾巴，“顾小姐……身上没有别的鱼的味道。”
芍药花香味在星际时期非常罕见，仿佛刻在人的骨子里，成为这人特殊的体香。
一顿饭虞槐吃的心思复杂，内心的忐忑早就从那漂亮的杏仁眼里透出来。
顾云月用手帕擦去虞槐嘴角的酱汁，
“酒足饭饱，小鱼接下来想做什么？”
顾云月天天哄着这对一切的无知无觉的小笨鱼，将人提溜到了柔软的卧室中。
虞槐无辜地拍动尾巴，“顾小姐？”
顾云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刃，放在手指间轻轻划过虞槐身上的吊带裙。
奶白色的吊带裙发出撕拉撕拉的裂帛声。
小鱼用手捂住身体惊慌失措里蜷缩在顾云月的床上。
“顾云月！你在干什么？！”
你，你也要像那群贪婪的人类一样亵.渎鱼吗？
顾云月坐在床边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虞槐的尾巴尖。
“我答应陪你吃午餐，宝贝不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顾云月像极了个恶人，“身无分文的小鱼身上除了这句还算不错的身体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我拿取？”
虞槐最敏锐的尾巴尖，被人玩弄在指掌间，整条尾巴泛着奇异的粉红色。
“顾小姐你——”鱼能陪着一起吃午餐，难道不是人类在占便宜？明明是人类在强词夺理，全天下的人类都是一样的讨厌。
但是尾巴被摸的好舒服。
虞槐晃动着尾巴，有一瞬间想着或许这样被顾云月摸摸也不错。
顾云月瞧这条小蠢鱼没出息的样子，手轻轻划过少女柔软的面颊，
“你真当不记得我了？”
顾云月操控窗帘拉起来，整个房间变得昏暗。
“宝贝和我一起孕育了三颗鱼蛋，只可惜这三个孩子的母亲忘记了她们，”
顾云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快六月了，宝贝的求偶期应该快到了。”
顾云月在虞槐发红的耳边说，“小鱼知道什么是求偶期吗？”
虞槐尾巴僵直，她刚成年，只听过求偶期的概念，却不知道在身体上会存在什么变化。
“不，我不知道……”
顾云月沙哑笑了一下，手摸过虞槐尾巴上的鳞片，引得后者差点炸鳞。
“不知道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好休息吧。”
顾云月假装要站起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都会照顾人鱼的善良人类。
虞槐立刻抓住她的衣摆，“回来！顾小姐怎么总是说话说一半——”
顾云月挑眉，“你分明不喜欢我碰你，为什么让我回来？”
作者有话说：
要买一只失去记忆但依旧会黏人的小鱼鱼吗，小鱼鱼美貌会撒娇，但吐出来的泡泡很丑，或许可以还点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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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番外2
顾云月挑眉，“你分明不喜欢我碰你，为什么让我回来？”
虞槐坐在床上不知该怎么回答，手指用力抓住顾云月的袖口。
整个卧室一片昏暗窗帘遮挡住外面人造太阳的光辉。
单纯的小人鱼把蓝色的尾巴啪啪啪啪拍在床上,
“顾小姐还没有解释，人鱼的求偶期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人鱼好像找到了底气所在，高仰下巴露出了一节纤细又漂亮的颈部线条。
这副骄傲的模样，让人下意识想要好好欺负一遍。
顾云月手指轻轻抚摸的虞槐的尾巴尖端，
那条尾巴下意识的，就像过去一样缠绕在顾云月的手臂上。
单纯的小人鱼并不知道这个人类怀有多么恶劣的心思,
下意识的预知了危险。
虞槐想要往后逃开，尾巴最脆弱的部位却被人给抓住。
“你松开！人鱼保护协会的人不会放过你！”虞槐嗓子都叫哑了，“你不能对鱼做那么惨无鱼道的事。”
浅蓝色长发的小人鱼刚刚成年不久，脆嫩的嗓音哀婉动人。
顾云月手指重重擦过鳞片，把想要逃开的鱼给拉到面前。
虞槐那点抵抗和欲拒还迎差不多。
顾云月把门反锁，将所有设备调成静音模式。
“现在还早，没有人会打扰我们。”顾云月浅笑着把小鱼一股脑抱在怀里，手指轻轻胜过怀中人的长发。
“人鱼保护协会？”顾云月不放在眼里，“我给人鱼保护协会捐了钱，是他们的首席顾问，你猜保护协会的人会不会向我问罪？”
虞槐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看着顾云月,
鱼从来没见过那么贪得无厌又无耻的人类。
顾云月手指用力按在小人鱼的下巴上迫使这漂亮又脆弱的少女张开小尖牙,
顾云月笑道：“你们人鱼的咬合力应该非常惊人，为什么不反抗？”
顾云月脖颈雪白纤长，一根细细的珍珠项链更显得精致，侧边的颈动脉在皮肤下发着淡淡的黛青色，好像一折就能断。
虞槐恶狠狠说：“你以为我不敢吗？”
虞槐嗷呜一口咬上去，小尖牙划破颈部的皮肤。
鲜甜又充满铁锈味的鲜血流淌在唇舌间。
虞槐舔了舔嘴角，再一看顾小姐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小口子，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
鱼真的不敢QAQ
看上去好严重，顾小姐一定会很疼QAQ
虞槐伸出舌尖轻轻把顾云月脖子上的伤口舔了一下，人鱼的唾液可以治愈外伤。
顾云月弯了一下嘴角，她知道小鱼心软善良会心疼自己。
但顾云月可不是个会见好就收的人。
她把小鱼从脖子上拽下来，手指按住她沾了自己血的嘴角，
“你之前一直问我，是不是把你当替身，我的回答是，是的。”
顾云月趁着小蠢鱼什么都记不起来，好好欺负一顿。
顾云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从前认识了一条很可爱的小鱼和你一样是蓝头发蓝尾巴，轻轻一揪脸就会委屈的哭出来。”
虞槐：“！！！”
虞槐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云月，想要从人怀里挣脱出来，却无济于事。
顾云月恶劣的笑了，“那条小鱼每到求偶期就会缠着我，真是好黏人呀。”
虞槐杏仁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眼泪不争气滴，啪啪啪啪变成珍珠掉在床上。
这个人类竟然——一点底线都没有！
顾云月看着她说，“你求武器的时候也会像那条小鱼一样黏着我吗？”
虞槐矢口反驳：“怎么可能！？！”
……
次日。
精疲力竭的少女蜷缩在床上，鱼尾巴无力的垂落。
床上和地毯上掉了不知多少颗小珍珠。
现在的虞槐还不像穿越之后，性格略有成熟的小鱼，现在的小鱼刚成年，软乎软乎，连生气都不知道亮出牙齿。
虞槐睁开红肿的眼睛，“疼，尾巴好疼QAQ”
虞槐喉咙里哼哼唧唧的好一会儿揉了揉发疼的尾巴，塞到被窝里。
她昨天一晚上都被顾云月说成替身，本该小余心里会非常生气，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很愤怒。
心中还泛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羞耻感。
虞槐：？
清晨的光从窗帘钻进来，虞槐眯着眼睛用手挡住。
恍惚之间，心里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脑子里好像缺失了一块记忆，回想起顾云月的脸非常熟悉，完全不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坐轮椅，暴雨天，求偶期，拍电影，盛大婚礼……
破碎的画面拼成了完整的图。
虞槐脑子嗡了一下，浅蓝色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
她穿越回来了？！
还穿越成了一条被放到拍卖会里的小鱼，被身为伯爵夫人的顾云月给买回家了？
虞槐双颊通了一下，变红脸埋在乎乎的被子里，手指下意识的放在胸口。
还好，没有奶香味。
虞槐心里松了口气，又突然想起昨天对顾云月的控诉。
虞槐害羞的整条尾巴都成了粉红色，她居然问顾云月什么是求偶期……
太羞鱼了！
顾云月推开门，看到被子隆起一团，一截小尾巴露在外面。
顾云月笑了一声，“起来吃饭了。”
虞槐蠕动两下，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谢谢顾小姐。”
顾云月挑一下眉，把清蒸银鳕鱼和新鲜海胆放在床桌上，“知道什么是求偶期了？”
说起这个虞槐的尾巴下意识一拍，被顾云月摸后又缠绕在人类的手臂上。
虞槐小声嗫嚅：“我知道了。”
顾云月嗯了一声，“现在身体还难受吗？”
昨天晚上不止被人亲的意识模糊，还被人灌了酒。
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小醉鱼。
虞槐小口吃鱼，不敢去看顾云月的眼神。
她怎么会连自家人类都认不出来呢QAQ
不过顾小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骗自己说有一条小鱼替身。
虞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顾云月的神色，后者：“饭菜不合口味？”
虞槐假装没有恢复记忆，“就还行吧，我在人鱼养育中心吃的比这个好多了。”
顾云月看了一眼，把整颗海胆都吃光的小鱼，没有说话。
虞槐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硬着头皮说：“你这个贪得无厌的人类就知道欺负鱼，你，你不会有好报！”
虞槐尽可能让自己装成昨天的样子。
顾云月拿出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擦拭小鱼的嘴角，“你继续说。”
虞槐喉咙里的话梗在嗓子里，脸被憋得通红。
“你们人类，没，没一个好东西！”虞槐只能硬着头皮演下，“昨天晚上你竟然那样欺负鱼，还把鱼的眼睛遮起来，简直是太过分了！是混蛋！”
刚成年的虞槐嗓音很脆嫩，连骂人都只有几个词在嘴里颠来倒去奶凶奶凶。
顾云月挑了一下眉头，用雪白的手帕替虞槐擦掉嘴边的鱼肉碎屑。
动作非常熟练。
顾云月：“看来现在小鱼已经不受求偶期困扰，那我就放心了。”
顾云月把吃剩下的餐盘收拾干净，主动干起了机械管家的活。
“不像是我从前的那条小鱼，求偶期要缠着我好几天才罢休。”
顾云月遗憾地叹了口气，余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虞槐，
“毕竟替身和原主是不一样。”
虞槐：“……我，我的求偶期确实有好几天。”
虞槐的声音越说越小，“我虽然是替身，但是正主一定没有我可爱，毕竟我是这个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鱼。”
虞槐双手捂住发烫的脸。
简直不敢去看顾云月，演不下去，干脆自爆。
顾云月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自家小鱼表现出的样子和昨天不一样。
看小蠢鱼硬撑着，她也没有戳破。
虞槐几乎要把头埋到尾巴里，“像我那么漂亮的小鱼，怎么可能会成为别的鱼的替身，”
“我刚成年在最好的年纪，求偶期肯定不止一天，顾小姐千万不要错过QAQ”
虞槐心里带着没有立刻认出顾云月的愧疚，尾巴下意识缠在顾云月腿上。
虞槐心中不免开始娇羞的埋怨且顾云月，“顾小姐故意欺负鱼也太过分了。
顾云月：“记起来了？”
虞槐：“。”
虞槐闷闷的嗯了一下，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全身的粉红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鱼在顾云月的伺候下穿戴好衣服，鱼尾巴变成双腿，搀扶在人类的手臂上，从卧室走出来。
机械管家站立在一边，“夫人您订的东西到了。”
虞槐奇怪地看过去，“顾小姐买什么？”
顾云月手指轻轻划过虞槐柔软的掌心，强行带虞槐换了一个方向避开机械管家无机质红色的视线。
机械管家见主人不理，自己咕噜咕噜的跑过来，
“伯爵夫人，您购买的【纯欲风小吊带成人情感蕾.丝女仆猫耳角色扮演】已经到货。”
机械管家仿真声音响起，整个房子都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虞槐疑问：“什么？”
顾云月耳垂悄悄变红，“我知道了，把包裹拆开放到卧室。”
机械管家站在原地没有动，“伯爵夫人，您购买的【超薄手撕丝袜黑.丝白.丝纯欲夏季必备】已经到货。”
顾云月：“。”
顾云月第一次穿越来还不太熟悉，星际时代的科技发展水平也没有机械管家。
她一字一顿，“把所有的东西放到卧室，还没有到的快递全部退货，我买错了。”
虞槐抬头看她，“真的买错了。”
虞槐耳鳍动来动去，“为什么要猫耳女仆，我的耳鳍不好看吗？”
顾云月干咳一声，把虞槐提溜着带到宅子后面的一大片空地上。
她昨天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庄园的地图，发现这里离海边非常近，把海水引流到了庄园内部。
内外相通，活水中有非常多小鱼小虾，可以给人鱼提供小零嘴。
虞槐闻到熟悉的海水为两眼放光，“顾小姐想要和鱼在海里……”
鱼暗示性的摇摇尾巴。
顾云月：“我们家的小鱼不乖，没有在昨天一眼就认出我，应该遭受什么惩罚呢？”
虞槐拉着顾云月的手潜到水里，开口说话，吐出了一嘴泡泡，
“顾小姐都占了那么多便宜……”
顺着水流游到海里，顾云月牵着小鱼的手游到了珊瑚礁中间。
远远看到五彩缤纷的珊瑚礁中间有个房间大小的玻璃球。
里面富含氧气，隔绝开外面的海水。
顾云月带着虞槐到玻璃球里，双手踏在冰凉的玻璃平面。
顾云月垂眸轻轻抱住自家小鱼，眼眸眷恋：“在这里，任何人都不会打扰到我们。”
外面是成群结队的沙丁鱼群，在珊瑚礁里面的海葵中，小丑鱼警惕地看着这两脚兽。
顾云月从兜里拿出刚刚被机械管家放进卧室里的几样小玩具。
顾云月把虞槐按在墙上，后背贴到冰凉的玻璃墙壁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度过求偶期。”
夜里。
虞槐受不了了，小声哭泣，“所有的海域都被风暴之神注视着，顾小姐现在又不觉得羞了？”
顾云月没想到风暴之城管的那么宽，沉默了片刻。
一想到这是虞槐的娘家人，在结婚前后顾云月都在深海之神的雕像前磕过头。
在人家娘家人之前欺负小美人鱼，还挺过分哈。
顾云月：“神明大人大人有大量，人鱼求偶期也实属正常，不该被指责。”
顾云月给自己编了一个理由，又抱着小鱼上床了。
虞槐：猫猫震惊！
小丑鱼悄悄躲在海葵中，有点好奇透明玻璃球里的两个人在干什么？
边上游过去一个绿海龟，海龟呆头呆脑的往这里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虞槐：QAQ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这只小蠢鱼。
虞槐小声说：“咱们别这样了好吗，我刚成年，怀不了小鱼蛋QAQ”
顾云月：“我们可以回味一下怀小鱼蛋的感觉。”
次日清晨，迎接顾云月的是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顾云月戴上眼镜，笑着把小鱼提溜起来，“怎么生气？难道求偶期还没结束，体内激素还没恢复正常吗？”
虞槐：“滚啊。”
……
没过几日，人鱼保护协会的人登门拜访。
为首的是一个温柔的棕发女性，高高瘦瘦眼神温柔又坚定，
“伯爵夫人，您和虞槐相处的如何？”
棕发女性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少件的实体纸张，上面用黑笔勾画出很多项考核项目。
来评估人类是否适合饲养人鱼。
棕发女性坐在顾云月对面，“请问伯爵夫人，您和虞槐的相处愉快吗？”
顾云月温柔地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虞槐，“很愉快。”
棕发女性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继续照例开口，“您感觉虞槐的性格如何？”
在记录本上写着虞槐的性格非常害羞内敛，是人鱼中为数不多比较聪明的鱼，也较为难接近。
棕发女性心中暗自打量面前这位高贵的伯爵夫人。
顾云月轻轻揉了揉虞槐的手，
“虞槐很可爱，有点黏人，我真想不出她一条小鱼是怎么在养育中心活到成年，而且……”
虞槐狠狠瞪了一眼顾云月，“顾小姐别说！”
棕发女性：“而且什么？”
顾云月犹豫了两秒斟酌语言，“而且很娇气，还不太聪明的样子。”
棕发女性：“？”
您是认真的吗？
棕发女性的笔在半空停了好久才勉强在评估记录上写下几行字。
难道是养育中心对虞槐的记录有误？
棕发女性干咳两声，目光在虞槐和顾云月两人间来回扫视，有很多贵族在买完鱼之后对人鱼并不好，而人鱼又是胆小机敏的性格，能察觉到人心中潜藏的恶。
而贪婪的人类，会不停的去伪装和人鱼之间虚假的和善。
棕发女性问：“虞槐角的伯爵夫人怎么样？”
外界都传闻这位伯爵夫人是个大银行家，性格比机器人更像机器人，和人鱼有过短暂的接触，每条被送走的人鱼身上都伤痕累累，属实不是个好人。
棕发女性用眼神示意虞槐：大胆说，人鱼协会会保护你。
虞槐耳鳍瞬间变红，手指不自在的上下拨动。
虞槐小声嗫嚅说：“顾小姐是个非常好的人，好就好在……长得很好看。”
顾云月：“。”
棕发女性：“……？”
顾云月干咳：“还有呢？”
你我本无缘，全凭我好看？
顾云月现在恍惚觉得当初虞槐在海里救上自己，就是因为长相符合这条鱼的审美。
顾云月顿时解开了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为什么虞槐会救上自己？
此刻心里不禁觉得如果有更漂亮的人掉在水里，虞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救上另外一个，让自己淹死。
虞槐思索了很久，说，“顾小姐的体力比较好？”
长得好看，体力还好，可以完美满足鱼的心灵和身体的需要。
顾云月：“。”
有些问题就不该追根究底。
棕发女性你好，沉默良久：“所以你给伯爵夫人的打分是？”
虞槐思索片刻，“九十九分吧。”
棕发女性：“扣的一分是？”
顾云月也看着自家小鱼，能得九十九分的高分她有些意外。
虞槐小声叹气：“顾小姐总是不花我的钱，让鱼很没有安全感。”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星际，顾云月的钱足够，两人衣食无忧十辈子，完全不需要小鱼来养家。
棕发女性想到伯爵夫人给协会捐的巨款，略过了这个话题。
棕发女性后续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单独和顾云月聊天。
顾云月抿了一口红茶说，“我想娶虞槐为妻。”
棕发女性惊了一下，“您现在就打算和虞槐结婚吗？”
顾云月把茶杯放下，她在现在社会中和虞槐确定了关系后，补办了一个非常盛大的婚礼，尽管小鱼玩的很开心，但顾云月依旧觉得若是能更早一些办婚礼就好了。
毕竟在那场风暴中，虞槐第一次把顾云月救上岸，她已经需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
婚礼越早越能让小鱼安心。
棕发女性沉默片刻说：“我会去办。”
棕发女性刚刚和虞槐聊完之后，情不自禁的开始同情起这个人类。
“伯爵夫人，人鱼虽看上去脆弱，身体却是比人类强韧许多倍，”棕发女性斟酌语言争取不伤害到伯爵夫人脆弱的自尊心，“您需要量力而行，不能一味纵容人鱼得无度索求。”
顾云月刚刚拿起茶杯一个手抖，杯子咔嚓一声碰在杯碟上。
什么叫量力而行？
顾云月这辈子没有那么被人瞧不起过，偏偏没法张口反驳。
她：“……无需您操心。”
棕发女性：“您想要一颗人鱼蛋吗？”
顾云月：“当然。”
若换一个人棕发女性绝对不会这样直白的去问，人类无法好好照顾人鱼，但是整个星际公认的事实。
刚刚虞槐坚定点头，明确表示想和顾云月有属于自己的宝宝，不交给人鱼养育中心孵蛋。
她能感受到虞槐和顾云月之间亲密的离奇的感情。
棕发女性脸上略有忧愁，“虞槐刚刚成年，没那么容易怀蛋，但因为战争影响导致一整片海域的人鱼流离失所，胆小的鱼被吓到，体内激素紊乱，若伯爵夫人有耐心在求偶期多试试，能获得满意的结果。”
顾云月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突然亮起来。
棕发女性的意思是虞槐现在的求偶期不像平时那样一年三次。
一个月三次都有可能。
那有小鱼岂不是易如反掌。
顾云月在了解坏蛋对人鱼身体不会造成损伤后，恭恭敬敬的把棕发女性送到庄园门口，并且又向协会捐了好大一笔钱。
虞槐在屋内往尾巴上敷专用的海藻膜，“顾小姐在开心什么？”
顾云月手指轻轻拢在含苞欲放的山茶花上，在星际很少有。
手指抚摸柔软的花瓣，含苞欲放的花朵毫无招架之力。
好闻的芍药花香味混合着明艳的山茶花，让室内气氛有些迷离。
顾云月把山茶花瓣放入红茶中，血红色的花瓣混合着清透明亮的红茶，愈发的娇艳欲滴和在花枝上相比，多了几分支离破碎的脆弱感。
顾云月亲吻虞槐的额头，“你猜我在开心什么？”
虞槐撇过头，把沾满了海藻魔的尾巴塞到顾云月怀里，“快点给鱼揉揉。”
虞槐脸色发烫，身体没由来的变得酸软，“好奇怪啊，身体怎么又开始了？”
小鱼心里嘀咕，明明求偶期才过去了不到半个月。
顾云月冰凉的手指触碰上鱼滚烫的尾巴，尾巴尖下意识地蹭蹭她的手。
顾云月笑着明知故问：“是啊，身体怎么又开始发烫了？我家小鱼是不是生病了呀？”
虞槐耳鳍粉红：“好热，熊口也胀胀的QAQ”
作者有话说：
顾总买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快递，都想要给小鱼鱼试试，简直是太坏了，让我们一起去谴责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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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番外3
灯火喧嚣的酒吧里，乐曲声音震天响。
一个穿着黑色红底高跟鞋的女子走进来，眼中带着略微的茫然，坐在了吧台位置。
alpha和omega是酒吧的大多数客人，这个酒吧也只招待这两种性别。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上面垂落着香腔，有细碎宝石的眼睛链条，镜片后的狐狸眼，略有颓废的望着四周。
“随便帮我调杯酒，谢谢。”
顾云月的声音很轻，在噪音中却很清晰。
“哇哦，这位姐姐好漂亮，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姐姐的高跟鞋踩在了我的小心肝上，看得我腿都软。”
“一看就知道是绝世大猛A”
“一个人来酒吧买醉，难道是失恋了？”
坐在不远处插座上的女子小声讨论着，眼珠子都快要粘在顾云月身上了。
看调酒师迟迟没有说话，顾云月皱眉抬头，“随便帮我调杯酒。”
正在擦酒杯的调酒师是个浅蓝色长发的漂亮少女，无辜的杏仁眼眨巴眨巴，浅蓝色的眼底蕴藏着炽烈的喜欢。
过于幼态的长相让人怀疑这个姑娘究竟有没有成年。
“喝，喝酒对身体不好……”虞槐着急忙慌的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来一杯牛奶好吗？”
虞槐刚刚还和顾小姐一起照顾三颗小鱼蛋，突然之间穿越到了这陌生的酒吧里面。
她害怕的擦了一会儿杯子后，到处都找不到顾小姐的影子QAQ
现在这位酷似顾小姐的女子来买醉，她心神一震。
顾云月狐狸眸子不悦：“一个酒吧不卖酒？”
顾云月揉着发疼的脑子，太阳穴突突的直跳，她独自掌管一个集团，白日里连个透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剧烈的头疼只能靠酒精来缓解。
现在这个可笑的调酒师居然让她去喝牛奶？
小调酒是被冻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声低下头说，“我，我不会调酒……”
鱼哪会这种东西。
鱼一点酒都不能沾。
许是虞槐的声音太小了，那位刻意来买醉的客人没有听清，她只能硬着头皮把几样琥珀色或棕金色的液体兑在一起。
然后装模作样的拿了块圆球冰块，再用雪克杯摇一摇，倒入其中。
浓烈的酒香味混合着年代久远的木头香，略带着一点淡淡的香蕉水味，圆球冰块滚动其中。
顾云月用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玻璃杯，仰头一口喝下。
酒精划过口腔进入食道，最后在胃部灼烧。
顾云月：“……”
没喝过那么难喝的酒。
顾云月心想算了，把空的酒杯推到小调酒师面前，嘴角扬起抹迷离的笑容，
“再给我一杯。”
虞槐小声答应，偷偷在这杯酒里加了半杯的水。
顾云月单手托着腮，眸子浅笑地看着她，
“小omega，你的信息素泄露出来了。”
虞槐惊讶的啊了一声，“什么是信息素？”
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alpha，omega和beta。
虞槐刚穿越来，对此一无所知。
清淡的海洋香味和别的omega总是甜甜腻腻的信息素不一样，在整个气味混杂的酒吧里像是一抹清流。
好闻，沁人心脾，顾云月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
头疼，不知从何时开始消失了。
信息素就像一个个小勾子，勾着顾云月把纯黑色的眸子落在这漂亮的小调酒师身上。
没有经过比例调和的烈酒就像个酒精炸弹，顾云月醉意上涌。
“你这蓝毛挺好看，在哪里染？”顾云月被虞槐信息素勾的摇摇晃晃站起来，用小拇指轻轻勾起虞槐讹钱的一抹长发，
“头发也好香。”
虞槐恼羞，被这女子身上熟悉的芍药花香味熏得迷迷糊糊。
她不知道什么是alpha和omega，小鱼只知道顾小姐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虞槐弱弱道：“我从小就是这个颜色。”
顾云月扯了扯嘴角，“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顾云月从钱包里随便拿出了十几张大额纸币放在酒杯下面，推到虞槐面前，“给你小费。”
虞槐垂眸坚持说，“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不接受那么多钱。”
喝醉的顾云月没有平日里的冷淡和矜持，坐在吧台上，高跟鞋在半空轻轻摇晃。
她手指抬起虞槐的下巴，迫使这个可爱的小omega直视自己。
顾云月浅笑说：“嫌钱少，漂亮的小omega应该值更多的价格。”
顾云月也不知现在是清醒还是喝醉，面前的小条就是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能冲垮任何表面矜持和教养。
她从钱包里拿出来支票本，签上名和手机号，撕下一张扔到虞槐面前，
“随便填数字。”
她把一张房卡塞在小调酒师的口袋里，“亲爱的，你不会拒绝，对吗？”
虞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支票上写着“顾云月”三个字的签名。
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止不住的扬起唇角，想要在自家人类身上好好蹭蹭。
都怪这个人类，居然把自己给忘。
要好好摸摸鱼尾巴，才能让鱼不生。
顾云月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四散，面对顶级alpha的信息素酒吧里所有人的腿为之一软。
虞槐感受不到旁人的奇怪现象，闻到芍药花味道更加浓烈。
顾云月：“我难受。”
顾云月幽暗的眸子盯着那代表了纯洁无瑕的蓝发少女。
顾云月沙哑开口，“小朋友，能陪我去一趟洗手间？”
虞槐自然没问题，她下意识就听了顾小姐的话。
……
幽暗的洗手间，凉水冲刷着顾云月晶莹雪白的手指，冲刷过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
顾云月的目光如懿，一条毒蛇一样扫视过虞槐浅蓝色的长发，剔透纯洁的杏仁眼，微微发红形状很适合亲吻的双唇。
顾云月手指勾起虞槐的衬衫领子，把人拉到身前。
虞槐一个重心不稳，手掌撑在大理石水池边。
虞槐沙哑柔弱：“顾小姐？”
顾云月：“闻到我的信息素了吗？”
她按住虞槐的脖子，将人埋在自己脖子后的腺体上。
她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按着虞槐的omega腺体。
虞槐不知道自己脖子有什么，特别的被轻轻一按，险些惊呼出声。
“好，好难受——”
虞槐看着镜子里脸红的自己，害羞的把额头抵在顾云月的肩膀上。
虞槐见亲爱的人类忘记了自己，小声抱怨说，“顾小姐会随便把一个人带到洗手间里欺负吗？”
这个顾小姐也太坏了，和自己认识的顾小姐完全不是一个人。
但是身上的气味好闻，刻在了小人鱼DNA里的亲切。
虞槐眼眸湿润，浅蓝色的眸子像被水泡过的海蓝宝似的。
顾云月手指按压虞槐的腺体，里面不断发出好闻的海洋味，带着浅浅的薄荷香。
感受着怀中少女委屈的啜泣，少女的肩膀，因为害怕和难受轻轻颤抖。
顾云月有一瞬间的心软，酒精控制行为变得凶恶。
牙齿有破颈后的皮肤。
omega的信息素充满了口腔，让狂躁紧张的alpha恢复了平静，长长的叹谓一声。
顾云月满足说：“小omega，你一个月多少钱？”
虞槐被欺负的说不出话，也听不见顾小姐在说什么骚话，喉咙里呜呜咽咽。
顾云月欣赏着怀中少女哭的不能自已，“我每个月给你十倍的工资，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虞槐不敢让泪水掉落成珍珠，眼睛爬满了红血丝，委屈的让人心碎。
虞槐弱弱的又问了一遍，“如果是别人，顾小姐还会把人带回家养着吗？”
顾小姐身边怎么能除了鱼之外有别人呢？
鱼鱼受不了这个委屈。
顾云月持一片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姑娘那么有耐心，那么感兴趣，只想要埋在她脖子上好好闻闻味。
大约是狂躁的信息素被安抚，顾云月眸子多了几分慵懒和玩味，
“不希望我身边有别人？”
顾云月单手把这娇弱的小omega提溜着上了车，“放心，我不是去外面瞎搞的性子。”
虞槐嘴里嘀咕了一句，顾云月没听清。
酒店客房里顾云月点了根烟，烟草香味弥漫在房间内，和两人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
虞槐娇弱，躺在床上干咳，“我闻不了烟味。”
顾云月挑眉，吸了一口对着床上的蓝发少女吐了一口烟，半透明的烟雾呛人。
虞槐喉咙一紧，捂着胸口干咳了好一阵。
咳得眼角闪烁泪花。
虞槐恼羞成怒：“顾云月！”
这个世界的顾云月性格怎么那么恶劣！
长期作为顶级alpha的顾云月挑眉，“收了我的钱还不愿意闻烟味？”
虞槐：“！”
这个顾小姐怎么能那么恶劣。
以前就算会抽烟，在看到她的时候会立刻把香烟，在嘴里含上薄荷糖。
顾云月看虞槐控诉的眼神，刚刚还有的欺负人的心情在心底熄灭。
顾云月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心里嘀咕了一声，真娇气。
下意识的去把房间的通风打开，拿出水晶托盘里的薄荷糖抛入口中。
顾云月穿上丝绸睡衣，轻轻抚摸着小家伙柔软的蓝色长发，“像你那么娇气的孩子，除了我谁能忍得了？”
少女杏仁眼里满满都是控诉，顾云月看到这一幕，心里就有一些心虚。
她不适合会关心人身体的性格，今日怎么……
虞槐转个身背对着她，“不早了，顾小姐该休息。”
顾云月：“别人家的小情人都会来伺候更衣，你倒是胆子大的很。”
虞槐：“——！”没让你伺候就不错了。
好气，鱼要气成河豚了。
……
次日清晨。
虞槐睁开眼睛，小心的从被窝里面起来，看着睡在旁边的顾小姐。
她下意识的就往自家人类怀里蹭了好几下，厚着睫毛动了都准备醒来。
虞槐赶紧把顾小姐的眼睛捂住，“早上好。”
顾云月声音带着早起的惺忪，
“早。”
虞槐感受着顾云月的睫毛在自己手掌心中不停颤动，她柔软的双唇张张和和，小声说，
“顾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漂亮的蓝发少女，修长的双腿在被子里变成了一条蓝色的长尾巴，金属光泽的鱼尾巴鳞片璀璨动人，比世界上任何蓝色系宝石加起来更耀眼，清晨的阳光倾洒其上，在鳞片边缘镀了一层金边。
顾云月不解，“怎么了？”
顾云月还没睁开眼，眼睛就被虞槐捂住了，她慵懒的靠在床上，没有动弹，不担心这小丫头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虞槐：“想给顾小姐一个惊喜。”
鱼心里很生气，顾小姐怎么还没有记得自己，又生气又揪心。
虞槐拿起顾云月修长的手放在自己尾巴上。
冰凉的鳞片划过顾云月温暖的掌心。
顾云月手臂肌肉绷直，嗓音急促“什么东西？”
虞槐哼唧一声，眼眶更红，悄悄摸走一颗刚刚哭出来的珍珠。
这个人类居然连鱼尾巴都摸不出来，分手算了！离婚！
小鱼在心里不开心的大喊。
虞槐幽怨：“说不定是蛇呢，啊呜咬你一口。”
顾云月的手伸缩的摸在鱼尾巴上，心里奇怪究竟是什么东西？
肯定不可能是蛇，蛇没有鱼尾巴那么光滑冰凉，也没有那么大一条。
难道是工艺品？
不对，感受到了鳞片的肌肉。
究竟是什么东西？
想要挣脱虞槐的手去看看手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却没想到这小姑娘的力气那么大，不让一丝光亮透进来。
那鳞片就好像是黏人的小动物似的，非得往手心里钻。
虞槐：“顾小姐觉得恶心吗？”
虞槐打定心思，若顾云月觉得恶心，这就是好歹的顾小姐给打一顿，拖到没人的海域里关起来，这辈子都不让顾小姐见到别人，每天好好对着自己这条漂亮的尾巴。
她可是整个星球最漂亮的小鱼。
顾云月：“不恶心，手感很好。”
说着顾云月用力的摸了一把鳞片。
虞槐倒吸一口气，尾巴尖端染上了粉红色，尾巴啪嗒啪嗒拍在床垫上发出的闷响。
这个人失忆了还不忘记占鱼的便宜！
尾巴哪能这样拽QAQ
虞槐无声喘息两下，把覆盖在顾云月眼睛上的手拿开。
顾云月眯着眼睛面对光芒，只见整个被窝里只有两人交错在一起的长腿。
小omega的腿又嫩又白，腿弯处被掐红的一片，粉红色惹人注意。
顾云月：“刚刚究竟是？”
虞槐哼了一声，“那是顾小姐想破头都想不出来的东西。”
顾云月：“？”
虞槐从酒店出来，带着一条丝巾遮挡住脖子上的斑驳痕迹。
两人办完退房后，几个前台服务员小声说，
“哇哦，我隔着大老远就闻到了，刚刚那个蓝头发小姐姐身上的信息素，比我闻过的所有的信息素都好闻。”
“你们说穿长袖长裤是不是因为和刚刚的alpha鬼混了一晚上？”
“蓝发omega难道不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信息素？还是被玩.坏了？
“和她走在一起的是不是就是杂志封面的顶级alpha？”
黑色轿车内，虞槐郁闷的看着车窗外，想要把自个儿软乎软乎的尾巴塞到顾小姐手里，让人好好摸摸。
尾巴很黏着人类伴侣。
顾云月停下敲邮件的手，“怎么这副幽怨的样子？昨天晚上没有满足你？”
虞槐：QAQ
虞槐对顾云月的骚话没有反应，凉凉的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女人。
“顾小姐当然能让鱼，啊不对，让我满意。”虞槐说完话就把头撇向车窗外，看到一家卖曲奇饼干的店，正在排队。
虞槐说，“我要吃鱼形状的曲奇饼干，多黄油。”
顾云月让人把车停在马路边，门口排队的人很多，她眼里有一瞬的拒绝。
最后抵挡不了虞槐郁闷的神色，“我下楼帮你去排。”
虞槐的小脑瓜子从车窗内探出去，
“顾小姐喜欢鱼吗？”
顾云月毫不犹豫：“我不喜欢鱼。”
虞槐等了一会儿，双手抱着热气腾腾的黄油味小鱼曲奇。
浓郁的黄油会散发在唇齿间，虞槐三两下吃下一条小鱼曲奇，紧接着又用小尖牙咬碎另外一块。
虞槐瞳孔地震，“顾小姐不喜欢鱼？”
虞槐双手颤巍巍地握着鱼形状的曲奇，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答案。
平日里情绪内敛的顾云月不知为何有诉说的冲动，
“鱼多刺又肉少，处理不好会有难以消退的腥味，闻着怪恶心。”
虞槐：“！”
虞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把黄油曲奇送到顾云月嘴边。
“这条小鱼酥酥脆脆，奶香浓郁，一点腥味都没有，还很香。”
顾云月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黄油曲奇，又看了一眼虞槐。
一时不知道这傻丫头在说曲奇还是在说她自己。
车停在红灯前，虞槐一个重心不稳，上半身全都趴在顾云月身上，
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在一起。
虞槐双手攀着顾云月的脖子，“顾小姐不喜欢吃鱼，不是因为鱼不好看，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讨厌鱼？”
“全天下的鱼有很多种，有好多鱼都香喷喷，还没有骨头。”
比如虞槐这条小蠢鱼。
顾云月脑中划过一句话。
她手指点点太阳穴，在心里辩驳：虞槐怎么可能是条鱼？
如果是鱼，那这蠢丫头肯定是条可爱的胖头鱼。
虞槐不知道顾云月在想什么，还没回过神，顾云月张开双唇轻轻咬下她手里的小鱼形状曲奇。
涂了口红的柔软唇，碰到了虞槐的指尖。
把虞槐洁白的手指尖染成了红色。
顾云月笑了一下：“确实是条好吃的鱼。”
虞槐：脸红。
……
虞槐刚走进公司的大门，两个alpha的下属路过，眼神立刻看过来。
虞槐：？
我脸上有东西？
虞槐茫然地看着身旁的顾云月，再看已经面红耳赤，低下头的前台小姐姐。
浓郁的信息素味道立刻充斥着整个一楼空间。
若不是昨天晚上被顾云月临时标记了一下，这信息素的味道更浓郁。
顾云月低头看她，“把信息素收一收。”
虞槐茫然无措，“什么是信息素？”
虞槐小跑着跟着顾云月进了专属电梯。
在电梯这种密闭空间内，源源散发的信息素就像个高浓缩的炸弹。
顾云月：“你有没有受过小学教育？”
不知道信息素是什么？
这怎么可能？
虞槐摇头，“没上过学。”
从小生活在人养育中心工作人员吃好喝好，专门有人鱼来授课，虞槐心情好的时候会去听两节。
顾云月的话卡在喉咙里，半晌说不出来震惊，又复杂的看着虞槐，过于纯洁的杏仁眼。
没有上过学，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朋友，小小年纪在酒吧打工，还不会调酒。
怀璧其罪，这般漂亮的长相，不知给这丫头带来了多少麻烦。
顾云月这一辈子没说过几句和善的话，她已经后悔刚刚对虞槐的质问了。
顾云月：“抱歉，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
顾云月手指揉揉虞槐脖子，后面的腺体从口袋里拿出，在酒吧免费发放的腺体贴轻轻盖在少女脖颈后面。
微微鼓起的腺体被一层冰凉的贴片覆盖。
虞槐无辜：“这就算把信息素收好了？”
这个世界观怎么奇奇怪怪？
电梯门打开，顾云月立刻在手机上开启了整栋楼的通风系统。
把电梯里多余的信息素味道吹散。
顾云月摇头，“强行抑制了，你从来都没有收过信息素？”
虞槐：“没有啊。”
她都不知道信息素是个什么东西。
顾云月再次沉默。
虞槐在她眼里从刚刚的没钱上学无父无母小可怜，多加了一条残疾人的设定。
顾云月眸子内敛，“抱歉，我为我刚刚的失礼道歉。”
虞槐抱着曲奇饼干歪头，“顾小姐给我那么多钱，还让我有酒店住，为什么要抱歉？”
顾云月欲言又止，她规矩的收好身上作为alpha的信息素，
不让顶级alpha的味道伤害到可怜的小omega.
办公室是熟悉的装饰，虞槐熟练的躺在柔软的沙发里，本文的想要把鱼尾舒展开来，最后忍住了。
她看着自家人类正忙碌工作，手指一下一下扣着脖子后面的腺体贴。
腺体贴贴在皮肤上痒痒的好难受。
想要抠下来。
虞槐抠了几下，酒吧送的廉价腺体贴脱胶，粘在了手上。
瞬间，信息素横冲直撞在整个密闭的办公室内。
正在开会的顾云月呼吸一窒，脖子脸上覆盖了一层薄红。
顾云月闷哼，拿着鼠标的手被青筋暴起。
视频会议里的人，“您身体不舒服？”
虞槐无辜地拿着腺体贴走过来，无知无觉走到摄像头前。
“顾小姐，贴纸掉了，网上说临时标记一下就行，顾小姐有空吗？”
作者有话说：
需要一条不知道什么是信息素，也不知道什么是标记，只知道对着人露出脖子的小鱼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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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番外4
“顾小姐，贴纸掉了，网上说临时标记一下就行，顾小姐有空吗？”
顾云月正在开会，对面的合作商一脸惊恐，且可以理解的看着屏幕中表情略显冷淡的顾云月。
“那顾总先忙，我之后再让人把文件发给您。”
视频会议的对方非常干脆的挂掉电话，不像平日要寒暄好久。
顾云月听着耳机里的盲音看了一眼虞槐。
怀疑自己刚刚听错。
顾云月扶了一下眼镜，“你刚刚说什么？”
虞槐：“麻烦顾小姐标记我一下，就像昨天晚上。”
抱住鱼的脖子啃一啃，信息素就不会飘的到处都是。
虽然鱼也不知道信息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看别人的样子，那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鱼面对未知的东西，有点害怕。
顾云月额头突突直跳，怀疑疾病更严重。
顾云月拿起手机轻轻敲了几下，“我让人去给你买腺体贴，贴上之后不允许摘下来，不然……”
顾云月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虞槐奇怪的歪过头，不明白这个人类在说什么。
“不然顾小姐会亲自标记我？”
顾云月：“。”
虞槐刚想要开口说话，一个重心不稳，被顾云月用力抱在怀里，被芍药花香未彻底包裹住。
少女脖子后的腺体上还残留着没有愈合好的咬伤。
顾云月手指不轻不重的按在微微鼓起的腺体，里面流淌着来自于omega甜美的汁液。
对任何alpha来说没有任何抵抗力。
虞槐啊了一声，“顾小姐——”
顾云月按住虞槐的发丝把人带到怀里，尖利的牙齿咬破欧米伽的腺体，来了一次临时标记。
顾云月嗓音烫哑，“宝贝，你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一个辍学的残疾omega，空有长相却没有自保的能力。
不来欺负一下简直说不过。
虞槐哼哼唧唧的蹭蹭自家人类的脸颊，“有顾小姐。”
虞槐声音闷闷的，又带着点不开心，可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满面绯红。
“有顾小姐在不用担心身体奇奇怪怪的反应。”
顾云月：“。”
顾云月惊诧少女的直白，“你怎么肯定我不是个坏人？”
虞槐被标记后，贴上了昂贵效果好的腺体贴，信息素味道好歹算是收住了。
少女用无辜的杏仁眼狠狠瞪了一眼顾云月，吸了吸鼻子，良久之后才开口，
“我知道顾小姐是好人。”
虞槐没有过多解释，像是生了气一样，裹起小毯子躺在顾云月的沙发上。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空气中又流淌着某种过于缠绵的气味。
仅仅一个临时标记满足不了alpha。
一直到下班，顾云月的表情都格外紧绷。
她看着沙发上睡的呼噜呼噜的少女，有她在头疼一次都没发生。
柔软的蓝色长发披散在奶白色的沙发皮面上，柔软的腹部上下起伏，不高的衣领挡住了，脖颈后面贴着的腺体贴，贴贴是个可爱的小桃子形状，非常符合少女的审美。
虞槐睫毛颤动，眼睛睁开了一条线，“还不下班？”
顾云月收回了酷似变态的目光，故作矜持：“我晚上八点之后才会下班。”
虞槐：“。”
顾云月率先察觉到这小姑娘又要开始委屈，立刻回答，“我今天提前一个小时走。”
顾云月刚准备把电脑关上，只听啪的一声，整栋楼陷入了黑暗。
公司有备用电源，首先供应给需要数据储存的地方。
顾云月的办公室一片黑暗。
顾云月皱眉，手机光亮缓缓照在脸上。
虞槐小声问，“停电了？”
顾云月疲倦的捏了一下鼻梁，“没事，别害怕，很快就恢复了。”
漆黑的办公室内充斥着小人鱼身上的信息素。
如同大海深处的奇异芳香在黑暗中肆意流淌。
顾云月呼吸一促，“腺体贴又失效了？”
日夜期盼着顾小姐恢复记忆的虞槐焦急万分，在黑暗中双腿变成了尾巴，手抓住顾云月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鳞片上。
手机被虞槐倒扣在桌面。
虞槐召集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人类想起来自己是生了三颗小鱼蛋的老婆。
希望人类在摸到自己尾巴的时候，能够回忆起来。
修长的手指触碰光溜溜的尾巴，虞槐小声的喘气，手指按在顾云月的肩膀上，想把人推远一点。
鱼有点后悔。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这陌生的尾巴，“这是什么？”
顾云月好奇地双手摸来摸去，比玉石更柔软温暖，比蛇的鳞片更精致大片。
手刚刚触碰在这奇怪的物体上，顾云月便不可抑制的想要摸摸更多。
手指不愿离开这条尾巴分毫。
虞槐啊的一声，“顾小姐在乱摸什么！”
若不是有黑暗的遮挡，虞槐此刻羞的没脸见人了，尾巴尖端下意识的要好好缠住人类，却也害怕缠住人类。
顾云月：“虞槐。”
虞槐哭着应了一声，“顾小姐。”
顾云月知道自己怀里抱的是虞槐，但是想象不出来这奇怪的鳞片状的长条物体到底是什么，那东西还能紧紧的缠绕住脚踝。
手机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顾云月伸出胳膊就能用手机的光亮照亮怀中的物体。
不知为何，她没有动手。
就连顾云月本人都解释不清。
顾云月双唇亲走，虞槐眼角快要流出来的泪珠，“宝贝有秘密瞒着我？”
虞槐哼的一声，心里想，这个顾小姐就是个傻子。
顾云月把怀中少女抱在沙发上，手指撩过少女，落在额头的长发，在黑暗中隐隐能瞧见浅蓝色长发光泽依旧。
顾云月语气探究又温柔，“你昨日在酒吧那么乖巧，就答应做我的情人，是不是有隐情？”
怀中的虞槐期待抵抗着顾云月，
杏仁眼你的喜悦快要溢出来。
是记得鱼了吗？
虞槐兴奋的抱住顾云月，还没开始蹭蹭自家人的，就听顾云月说，
“当时你盯着我的支票签名看了好久，似乎认得我的名字，也看了我的脸许久……”
顾云月：“你的前女友，和我同名同姓？长得也和我类似？”
顾云月：“你把我当替身？”
怀中少女的性格太容易轻信他人，在酒吧打工却不会调酒，故意弄出一杯非常难喝的鸡尾酒推在顾云月面前，多少都有些故意嫌疑，又说别喝酒，要喝牛奶，一个调酒师哪会这样对客人开口？
顾云月手轻轻抚摸着怀中少女，按理说只是睡一觉的关系，并无深厚感情。
顾云月手指轻轻擦过虞槐柔软的唇，另外一只手抚摸在鳞片上。
如果现在这姑娘离自己而去，顾云月怕是会痛苦的喘不过气来。
虞槐手指用力拽住顾云月的衣袖，尾巴被摸的面红耳赤，尾巴尖端已经泛出了漂亮的粉红色，耳鳍没有被碰，无辜的在半空晃来晃去，意图吸引自家伴侣的注意。
“才，才不是替身！”
虞槐嗷呜一口咬住顾云月的脖子。
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和顾云月一起穿越到星际世界，人类也用替身来开玩。
虞槐委屈的吸吸鼻子，心想穿越到星际那一次，明明一晚上的荒唐就能让自己想起来。
顾云月恶劣的揉捏虞槐的尾巴尖尖。
顾云月：“不是替身，那为什么要黏着我？”
虞槐弱弱说：“因为顾小姐有钱还长得漂亮。”
顾云月：“。”
她不应该问出口。
“老板电力恢复了。”秘书在外面敲门，“很抱歉给您带来麻烦，电力检修人员会在半个小时之内给您呈上详尽的报告。”
虞槐吓得赶紧把尾巴从顾云月手里抽走。
秘书站在门口听不到里面老板的回应，闻到空气里过于香甜的omega信息素味。
秘书尽职尽责：“老板，您需要omega的信息素抑制剂吗？”
秘书是beta，对信息素很不敏感，但即使这样，她也闻到了不属于老板的过于香甜引诱人的味道。
味道足以让整栋楼的alpha发疯。
秘书闻到这味道便腿软，手指用力的握住了老板办公室门的把手，微微的往下按压，走廊上温暖的光线立刻照了进来。
照在了满是黑暗的办公室。
一片金属蓝色的鳞片转瞬而逝，虞槐立刻用毯子盖住双腿。
荣誉的信息素对嗅觉不敏锐的beta来说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更不要说对顾云月。
秘书重复一遍：“老板，电已经修好了。”
黑暗里顾云月的眼眸充血，“我知道了，你出去，把门关好。”
最后一丝理智让这个可怜的秘书用力的关上门，不让一丝一毫的信息素流通到走廊上。
门外的秘书腿软的，几乎要跪倒在地上，手指在地毯上留下重重的划痕。
房间内的顾云月用手用力擦过虞槐的腺体。
最高档的腺体贴在虞槐身上一点用都没有。
就好像个随时都在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小蛋糕。
让路过的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随着大门关上，整个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玻璃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不足以照亮放在窗边的艳红色含苞欲放的山茶花。
顾云月喃喃自语：“一定要彻底标记，我漂亮的小omega才能停止散发信息素吗？”
虞槐疑惑歪头，“什么是彻底标记？”
鱼听不懂这个人类在说什么。
顾云月：“你会知道。”
……
虞槐在顾云月的休息室里醒来。
和办公室有一门相隔。
外头已经是清晨了，浅白色的窗帘微微起伏，一抹阳光照在虞槐脸上。
虞槐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一阵酸疼，整个人跌落在床上。
脖子后面的腺体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地上散落着衣服。
虞槐蜷缩在被子里，双腿微微弯曲，她用手指抠了抠柔软皮肤上显现出的隐约鳞片。
在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内，传来了顾云月和人开会的声音，平淡幽雅，冷静自若。
完全听不出昨天晚上的疯狂。
房间里飘着鱼身上的海洋香味和顾云月的芍药花香纠缠在一块的味道。
虞槐光是闻到这味道，腿不自在的扭了扭。
昨天晚上刚被顾云月亲自换上的裤子，又要换了。
虞槐耳垂发红，悄悄去了洗手间，从顾云月衣柜里拿出一条换上。
“你在干什么？”顾云月推门进来，镶嵌了稀碎宝石的眼睛链条在光下闪烁动人。
“昨天晚上我替你换了一身衣服，今早不用换。”
虞槐呐呐，“要，要换的。”
顾云月：“？”
什么奇怪的洁癖？
虞槐把裤子悄悄的窝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假装没有这回事发生。
笑眯眯地看着顾云月，“顾小姐记起来了？”
顾云月：“记起来什么？”
虞槐见顾云月一脸茫然，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日都日过了，怎么能不记得？
虞槐抱着最后一次希望：“记起来我到底是谁。”
顾云月：“？”
少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顾云月脑海中全是这丫头，昨天晚上要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样子，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可明明是她散发着omega的信息素勾引alpha，偏偏又娇气的很。
顾云月面对虞槐质问的眼神，下意识有点心虚，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顾云月：“你在找人？”
虞槐：QAQ
刚刚还教修换裤子的少女气的转身从洗手间离开，不留给顾云月一个眼神。
顾云月望着娇气的小姑娘，软软的靠在床上一下又一下的揪着小被子。
顾云月从口袋里拿出膏药，把少女捞出来，在腰背上好一顿揉捏，
“可腰疼？”
虞槐不说话，心里别提有多郁闷。
顾云月的手法很好，没有不规矩的动作，手指缓缓挪动很能缓解腰疼。
按照顾云月的性子，不应该那么轻易的去彻底标记一个omega，见到虞槐后就像中了蛊一样，想要立刻和这位少女确定一下关系。
顾云月：“我会给你补办一个婚礼。”
虞槐沉默，开始阴阳怪气：“我们前天才在酒吧认识，顾小姐可真是情深意重。”
顾云月从来只许自己冷静理智，绝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但是一旦面对虞槐，任何的冷静理智全部消失不见。
一闻到虞槐的信息素，灵魂都为之依恋。
顾云月亲吻虞槐的蝴蝶骨，“是我昨天猛浪了，抱歉。”
虞槐：“。”
不开心，鱼鱼很不开心。
顾云月端来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我今天晚上会让人把资产证明发给你。”
顾云月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的诚意，却发现依旧无法打动虞槐。
虞槐闷闷不乐，“好，我会看。”
虞槐翻个身，露出柔软的鱼腹，“我身上一无所有，兜里只有顾小姐给我的支票和卡，顾小姐会嫌我穷吗？”
要是这个人类嫌弃鱼穷，鱼就把这个她拖到没有人的海域藏起来。
反正顾小姐在海里又能呼吸，可以藏到海洋的最深处。
顾云月笑了一下，“不会，你以后的所有花销我来负责。”
顾云月揉了揉虞槐的发丝，准备去办公室内继续工作。
在临走之前，她站在门边回头看了一眼。
“虞槐，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顾云月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微微垂着，里面有着自己都难以发现的胆战心惊。
如果这个小姑娘有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顾云月一想到虞槐不只会在她面前露出柔软的肚皮，还会撒娇的直哼哼。
顾云月无法接受。
可却不得不接受。
一股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酸痛忽然醒来，顾云月眼神几乎是祈求的看着虞槐。
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感最为诱人，也最没有理智和逻辑可言。
虞槐从奶白色被子里探出一个小脑瓜，“顾小姐猜猜看？”
顾云月嗓音沙哑的不像话，“没有？”
虞槐笑了一下，“你猜？”
顾云月不敢继续往下猜，把门轻轻合上后，独自一人坐在过于空旷的办公室里。
下班之前，顾云月看向秘书，
“你知道有什么东西摸起来像蛇的鳞片一样，但却有小臂宽，上面附着着像丝绸一样的缎带？”
秘书：“？”
秘书：“您能给点提示吗？”
顾云月身上alpha信息素文的让人脑壳疼，秘书作为打工人只能强忍着。
秘书的目光悄悄落在了休息室紧闭的门上，从门缝里蔓延出丝丝缕缕甜蜜的omega信息素。
光是闻到秘书的腿就已经软了，现在只能轻轻靠在椅子边才能维持表面的冷静。
秘书光是闻到这味道，都想悄悄换一条裤子。
顾云月：“那东西像是活的和少女的身体在一起，我以为是头疼太过出现幻觉，吃了药后依旧能摸到。”
在黑暗中少女，柔软的鳞片包裹在脚踝上，虽然柔软，却充满了力道。
顾云月竟然不想推开，以alpha的力气可以轻松死水，一切意图阻挡之物，但顾云月摸上去的动作下意识变得柔和。
那就像是深海深处长着触手的海妖，唱着引诱人心的歌曲，把人拖入深渊。
听了老板的描述，秘书停了几秒。
她无时无刻不被一墙之隔omega信息素给绑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让老板看到裤子失礼的样子。
秘书下意识说：“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尾巴，那不就是美人鱼？”
顾云月：“。”
说完后秘书也觉得荒唐，担心继续站在这里会出大丑，“老板我去催一下项目。”
秘书决定麻溜的滚，脸上的红晕让这可怜的秘书看起来像是喝醉。
顾云月扶额：“去吧。”
连续过了好几天，顾云月都发现虞槐不开心，眼眸中肉眼可见的焦虑和不安。
一日顾云月准备去上班，“我今天晚上会早点回来。”
自从虞槐在身边后，顾云月的下班时间从从来不早于晚上八点变成了每天四点半准时离开办公室。
虞槐看着窗外的游泳池，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顾云月心里不放心，“在床头柜上放了抑制剂，冰箱里有你喜欢的椰子小蛋糕，中午让人准备了海鲜，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手机和我联系。”
虞槐幽怨地看了顾云月一眼，紧接着把目光重新挪到了外面的泳池。
这个人类怎么还不恢复记忆，这是急死鱼了。
顾云月沉默了几秒钟，“我去上班了。”
顾云月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气，她似乎得到了小美人的身体，也得到了小美人的心，但没有完全得到。
两人之间似乎差了点什么。
顾云月最近虽不头疼，却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一块非常重要的记忆。
究竟是什么？
顾云月回头看了一眼虞槐所看的游泳池，那里是昨天新放的水，站在楼梯上能闻到空气中飘浮的淡淡的泳池消毒水味。
还真奇怪。
顾云月心里觉得泳池应该散发着天然海水的味道，最好在泳池底部放上几颗鲜活的海葵，顺便再弄来两条小丑鱼，躲在里面。
可是谁家泳池这样弄呢？
顾云月把门轻轻合上，就在锁舌被咬住时，后背被紧紧抱住。
顾云月停下脚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顾云月赶忙抱住少女，用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
虞槐强势的把顾云月按在门板上，亮出的小尖牙。
鱼再也忍不了了。
虞槐一瞬不瞬地看着人类纯黑色的眸子，“我有一个身份没有告诉你，我是一条鱼。”
顾云月：“啊？”
顾云月脑海中第一反应想起了放在冰柜里的半条蓝鳍金枪鱼，鱼头写满了笨拙和无辜，还有点生无可恋。
虞槐：“我是一条美人鱼，之前给你摸的是我的尾巴。”
虞槐裙子下的双腿立刻变成了浅蓝色，带着金属光泽的华丽尾巴，比绸缎更柔软的鳍纱在半空中飘洒优美的弧线。
顾云月瞳孔一缩，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蹦到自己身上的小美人鱼。
虞槐气急的拿起顾云月的手放在耳边，浅蓝色的耳鳍又软又可爱。
虞槐：“顾小姐和我正视标记没用，因为我不是omega，我有求偶期！”
虞槐用小尖牙咬住顾云月的嘴唇，含糊不清，
“顾小姐要让鱼怀上蛋，才能抑制住求偶期。”
顾云月抱着滑溜溜的美人鱼，心里又奇怪又惊诧，同时又觉得虞槐合该是这副样子。
她为之心动的不应该是人，而应该是属于她他的美人鱼。
虞槐双手拍在顾云月脸上，把人的脸几乎快拍红了，
“顾小姐记起来了吗！”
看到虞槐尾巴的一瞬间，记忆碎片如排山倒海之势挤入顾云月的脑海里。
顾云月：“记不起来，麻烦小鱼让我多回想回想。”
顾云月的手指掠过虞槐柔软的发红的尾巴尖，“比如，教教我该怎么才能让人鱼怀蛋。”
作者有话说：
明天是校园篇，谁不爱软软jk女高小鱼鱼（猫猫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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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番外5
校园篇。
虞槐和顾云月小时候在同一片别墅区长大，是最好的朋友，在虞槐十四岁那年，家道中落。
从富人区搬到了东区生活。
从此远离了一切从前的浮华生活变得节俭朴素，站在棚户区抬头看连天都是灰蒙蒙。
“虞虞吃过了吗？”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从破落的房子里探出头，“天还没亮就上学太辛苦。”
老奶奶从兜里掏出来，温热的煮鸡蛋塞到虞槐手里。
“可怜的女娃，小小年纪父母不在，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虞槐露出了一个纯洁的笑容，“我去上学了！我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或许虞槐以前家里还有钱时可以选择出国，或去家人的公司实习，但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高考上。
在隔壁屋老奶奶的目光下，虞槐背着沉重的书包，踏着早霞走入学校。
她远远看到了一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虞槐立刻止住脚步。
她所在的高中教学资源很好，大部分同学家里非富即贵，只有虞槐是凭借成绩考进来。
“虞槐，怎么不进去？”旁边的同学拍拍虞槐的肩膀，“哇哦，前面那辆车国内只有两辆！我上回在车展看到，连上手摸的资格都没有！”
这妹子是虞槐的同桌，经常给虞槐带早饭。
虞槐手指捏紧了兜里，还散发着温热的煮鸡蛋。
她漂亮的杏仁眼里写满了苦涩，深深看了那辆车急眼，立刻低下头，快步往学校里面走去。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以前的青梅竹马，少女之间单纯的感情，终究抵不上门当户对。
……
黑色轿车内，顾云月手提着一盒精致的早餐点心。
司机：“小姐，快要上课了。”
顾云月淡淡嗯了一声，镜片后的狐狸眼静静看着虞槐的背影。
她鼓起勇气，拿起手里的精致盒子，另一只手提着书包追上前面少女的步伐。
司机：“小姐慢点。”
顾云月用力关上车门，她看出来这小姑娘一直在躲着自己。
“虞槐，”顾云月轻轻从后面牵住虞槐的袖子，“你早饭还没吃，我让家里厨师特意从你以前喜欢的酒楼订了菜。”
虞槐侧头看向顾云月手上拎着的，一看就很贵的礼袋，“我不用，我吃过了，真的。”
秋风萧瑟，脸皮薄的虞槐低着头脸上烧起了红云。
她想过这辈子都不要和顾云月联系，即使两人一起玩了十几年。
顾云月：“你吃什么？”
虞槐缓慢从兜里掏出一颗圆滚滚的鸡蛋，“煮鸡蛋就水喝。”
顾云月：“。”
虞槐梗着脖子说，“我真的能吃饱。”
顾云月：“行行行，你说能吃饱就行。”
虞槐脸羞得更红。
以前那些关系好的同学在得知她家境破落后，捧高踩低，见到她都在阴阳怪气。
只有顾云月真心对她好。
顾云月把热腾腾的早餐礼盒放在虞槐手里，“我吃不完，你帮我吃吧。”
虞槐：“我说了，我吃过。”
顾云月：“不，你没吃饱。”
虞槐：“。”
虞槐气的咬牙切齿，“我不接受你的施舍。”
她刚想要把手里沉甸甸有香喷喷的袋子还给顾云月就见人已经不见了。
整个空旷的操场只有落叶被风吹了，滚了两圈。
那么大一个顾云月呢？
虞槐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感受到了同桌说的所谓的霸道总裁的霸气。
虞槐：“。”
好香，嘤。
虞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到一碗像样的早餐了。
……
顾云月在实验班里转笔，作为学霸老师从来都不管。
也管不了。
别问，问就是金钱的力量。
顾云月说：“有个姑娘总是在躲着我，我该怎么追？”
后桌：“大小姐您直接砸钱撒币就行，再考虑别的就是对钱不礼貌。”
顾云月不满意的啧了一声，手里的笔转出残影。
后桌嘀咕了一声，“大小姐你别用钢笔转啊，洒的我一身都是墨水。”
台上英语老师掰了一截粉笔用力扔到顾云月后桌同学脑壳上，
“你数数还有几天高考！还在这不专心背单词！看衣服干什么？衣服上有答案吗？”
后桌：“……”
您管管顾云月啊。
老师对学霸总是很宽容，下课铃一打响顾云月就从后门溜走，快速下楼梯站到了虞槐班级门口。
虞槐最后一节是数学课，把沉重的课本合上，塞到破破烂烂的书包里。
她的桌肚内还放着顾云月早上给自己的早餐。
是个没吃完的蛋挞，晚上热热还能吃。
虞槐小心翼翼把蛋挞的包装用透明胶带封好，双手托着放在书包的空余地方。
虞槐一抬头，突然看到顾云月在窗前盯着自己。
顾云月：“晚上去吃宵夜吗？”
虞槐转过头拎起书包就走，“谢谢你今天早上送我的早餐，我晚上还有事。”
顾云月：“是忙着煮青菜，还是忙着在你那破屋子里捉蟑螂？”
没有经过世事疾苦的大小姐口无遮拦，霸道的把虞槐挡在教室后门口。
虞槐脸憋得更红，“顾云月！”
顾云月耸耸肩：“明天放假，我要去城郊的别墅住两天，你和我一起？”
虞槐：“。”
顾云月想起了后桌的话，“昨天在国外的父亲刚叫人送来了三亿多拍的古董，也放在那栋别墅里，今天晚上管家送了新鲜的松茸和黑松露，晚上咱们吃和牛火锅，帝王蟹海胆和鹅肝应有尽有。”
整个教室的人都围观了这一幕。
和公开处刑没啥区别。
换一个脸皮薄的，早就社恐的要晕过去。
偏偏顾云月面不改色，眼镜框后的眸子里只有虞槐的倒影。
顾云月说：“你成绩好，帮我补课吧，一个小时给你五百块。”
顾云月全身都散发着有钱人特有的铜臭味。
虞槐被气的双脸憋红，“我不去！”
虞槐杏仁眼气的快哭出来，从顾云月身边硬撞开，“我谢谢你今天早上送我早餐，但是你不能用钱来侮辱我。”
虞槐如果曾经还是那有钱人家的小姐，一定会欣然答应，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顾云月这个蠢东西竟然在她面前夸耀金钱，简直是往心窝子里扎刀。
都说少年少女的感情最为真挚热烈，但也最容易不得要领。
顾云月叫了一声，想把虞槐给喊住，“大晚上你没吃饭，上哪找吃的啊？”
来我家吃海鲜不好吗？
你以前最喜欢吃海鲜……
虞槐被气哭了，头也不回的背着书包跑下楼梯。
顾云月太会欺负人了QAQ
虞槐吸吸鼻子，脑海中止不住的回响刚刚的邀请，
越想越心疼，自己越想越委屈，走在夜路上，喉咙里发出了“……嘤”
顾云月怎么能那么不懂她的心思，她身无分文哪有脸去应那邀请。
顾云月站在嘈杂的走廊原地，手上拎着并不算沉的书包。
她无奈的手扶额，从小被家人捧成掌上明珠的她，没意识到少女的傲骨。
“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用金钱去腐蚀小学霸的纯洁。”
顾云月的后桌和顾云月住在同一片小区里，她马不停蹄的小跑到这位大小姐身后。
后桌暗搓搓说：“那位小姑娘有被金钱折服吗？”
顾云月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被撞红的胳膊，“你个蠢货。”
后桌：“不应该啊，哪有人不为金钱折腰？”
顾云月凉凉的看着她，“你浑身都是铜臭味，离我远一点。”
后桌：“？”
你吸烟刻肺，骨子里都是铜臭味。
后桌敢怒不敢言，
这所学校在市中心，距离不到两百米，有家私房菜馆，她们开了个低消一万二的包间写作业。
准确来说是顾云月转笔后桌写作业。
学霸已经在课上把作业写完了。
后桌喝了口参鸡汤，“既然钱不行，就多来点感情，不如大小姐试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搞点骚操作。”
顾云月转笔的手顿了一下，一不留神把一道钢笔墨水洒在后桌正在喝的鸡汤碗里。
后桌妹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仅仅是一种可能，除了钢笔，任何笔都可以用来转？
顾云月慢悠悠把钢笔放下，用眼神示意旁边妹子说该怎么追人。
后桌妹子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委屈巴巴的军师献策。
……
虞槐回到破破烂烂的小房子里，把书包里奶香四溢的小蛋挞拿出来。
晚上，家里只有几棵小白菜，用水煮煮放一点辣酱，可以凑合着吃。
虞槐小时候锦衣玉石，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可以在每日的贫寒生活中习惯了。
虞槐珍惜地把小蛋挞展开，借用隔壁老奶奶家里的微波炉转了三十秒。
顿时小蛋挞的奶香味弥漫了整个房子，就连老奶奶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年轻人就该吃点好的，小女娃你平时太节省了。”
虞槐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晓得。”
虞槐珍惜地用牙齿咬下蛋挞边缘，不敢一次性吃太多。
又甜又滑的蛋挞破碎在唇齿间，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照进了寒冷的屋子。
顾云月那样明艳美丽的女孩，身边应该环绕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唯独没有她的位置。
一个蛋挞吃完，虞槐擦擦眼角的泪水。
顺便再擦擦嘴角的泪水。
虞槐躲在墙边emo，肚子里咕嘟咕嘟，心里想着要不为五斗米折腰，打电话给顾云月一起去郊区别墅做个假算了。
她从前太要脸了。
在真实的生活面前，还是顾云月最香。
虞虞小时候哪受过这种委屈。
虞槐在角落里当个嘤嘤怪，在寒冷和饥饿中缓缓进入睡眠。
在坚硬寒冷的床板上，虞槐听到了窗外轿车驶过的声音。
少女睁开眼，揉揉揉一头，从小到大都是浅蓝色的蓬松长发。
是谁？
虞槐睡眼朦胧地撑在窗边往下看。
在狭窄的巷子里，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老奶奶正在门口的白炽灯下面给孙女织毛衣，带着老花镜，疑惑地看着顾云月，
“您找谁？”
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穿着名牌的顾云月，全身都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朝气和独有的贵气。
顾云月扶了扶眼镜，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找虞槐，我是她的同学。”
少年人的感情没有成年人那么多算计，即使有也单纯的可爱。
老奶奶在那黑色轿车面前有点局促不安，一看到顾云月亲切的笑，心脏落回了谷底。
“这样啊，这个点虞槐应该睡觉了。”
顾云月不嫌弃的坐在老奶奶旁边，笑容多了一抹落寞，
“最近虞虞总是躲着我，想来是生气了，我想给她赔一个不是，在老师那里打听到了虞虞现在的住址。”
顾云月看了一眼四周，心脏跟着疼起来。
“我就来这里坐坐看看虞虞生活的地方，不打扰她。”
卑微又单纯的感情。
顾云月从车里提来一盒特意去市中心老字号糕点铺买的点心，“麻烦奶奶替我把这盒点心交给虞虞，是我给她赔一个不是。”
顾云月脸上显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
“如果虞虞不要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让她随便扔掉就行。”
老年人哪能听得了这种话。
老奶奶看顾云月一脸的真心诚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同学之间就该像你们这样有善有爱，虞槐不是个不讲道理的性子，小姑娘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太内向了，我一定要去好好说说她。”
虞槐目瞪口呆里，在窗台看着顾云月和老奶奶胡说八道。
十句话里只有半句话是真。
虞槐捂着嘴，心想，难道有钱人都那么信口雌黄吗？
虞槐肚子咕咕直叫，手掌按在腹部听不得，顾云月继续忽悠老奶奶。
她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咚咚咚下楼，又气又急：
“顾云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云月勾起唇角，她早就看到了这小丫头伸个蓝色的小脑壳从窗外探出来。
不出所料，果然下楼。
可爱的就像家里的布偶猫似的。
月光下少女洗的发白的睡衣，外头披着校服外套，长长的浅蓝色头发落在肩头，身上散发着不知是沐浴露还是体香的美妙香味。
浅蓝色的眸子在白日里看不清，可在月光下，漂亮的让人心神荡漾。
虞槐硬邦邦：“你回去，我不想见你。”
顾云月靠在车门上，“晚上只吃一个蛋挞能饱吗？”
虞槐尴尬的撇过头。
顾云月：“作为曾经邻居的关怀，和对贫穷学生的关爱，请你吃一顿？”
虞槐：“我才不要！”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乖乖的进了轿车。
肚子尴尬的咕噜咕噜。
顾云月好奇的打量着虞槐的长头发，“我一直想问，你的头发为什么是蓝色？”
小孩子童言无忌，小时候有好多人都好奇，虞槐的蓝色头发，想要揪两根下来，都被虞槐打回去了。
顾云月见状没敢上去问。
现在小姑娘落到自己手里，没有理由不去欺负欺负。
顾云月手指轻轻揉着，比羊毛还要松软的长发，把少女搂在自个怀里。
少女身上弥漫着好闻的香味，让辛苦一天学习的顾云月精神略有放松。
虞槐委屈，“出生就这样，不是很稀奇的颜色。”
顾云月双手捧起上女的脸颊，手指抚摸在她的眼角。
少女的眸子也是浅蓝色。
看上去像是深海里的小妖精。
虞槐不想揪头发的问题多说，“大小姐，你天下好东西都有，为什么要执着于我……”
黑色轿车平缓的行驶在高架桥上，和刚刚所说的去吃个宵夜，不同顾云月直接把这个漂亮的小青梅带到了郊区的别墅里。
顾云月不停的揉虞槐的头发，把少女本就有些乱的长发揉得更加蓬松。
顾云月：“你故意长着一头蓝色的头发，是不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
顾云月以一种不讲道理的目光看着她。
虞槐：？
虞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愣愣的坐在原地都忘记了反驳。
这个人怎么可以那么自恋？
顾云月手指轻轻勾在虞槐洗的发白的衣服上，“我父母长期在国外，宅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每次都邀请你和我一起住，你都拒绝。”
顾云月的双手十指，不沾阳春水，轻轻勾起了那过于泛白和狼狈的衣服。
让虞槐前胸空荡荡，害羞的用力把校服外套裹起来。
顾云月垂眸，“你穿着睡衣就下来见我，是不是故意让我看到你的身体？”
睡衣里面什么都没。
虞槐害羞的面红耳赤，矢口否认，“明明就是顾云月你在我家楼下和老奶奶胡说八道，把轿车停在破巷子里，绕的整条街的人都没法好好睡觉！”
顾云月微微抬眸，“所以虞虞就不好好穿衣服来见我？”
虞槐：“。”
和这个人说不通。
女虞槐气的把目光落在越来越偏的车窗外景，手指用力扯住袖口。
太恶劣了。
安静的车内，顾云月手指轻轻抚摸着虞槐布满伤痕的手指，指尖懵懂又猛重的触碰在一起。
柔软的指尖被顾云月微微尖的指甲碰了一下，虞槐手指蜷曲，慢慢的收回掌心，想要离顾云月的手远一点。
经过一条隧道。
一片漆黑。
顾云月的手慢慢摸索到虞槐面前，可怎么也摸不到刚刚那柔软又招人心疼的手。
被人伺候着长大，看惯了世间繁华的顾云月，不屑于和庸俗的人玩在一起，心头懵懂又炽烈。
想要把这个有着奇怪头发颜色的发小拥入怀中。
虞槐把手伸回身边后，手指尖发凉，心头空落落的，手指在黑暗中慢慢的试探着顾云月的方向。
两位少女呼吸急促，心脏怦怦直跳。
充斥着少年人莽撞的爱慕。
刹那之间，两个手指碰在一起。
虞槐害怕的想要退回手指，却被顾云月用力抓住。
力气大的让虞槐的那点挣扎都像是在欲拒还迎。
顾云月：“你和我住在一起好不好？你给我补课，我不收你住宿费。”
虞槐低头，“我父母都死了，家产都……”
虞槐家里是靠航运她家，结果一场海难损失惨重。
被海馈赠，也被海收回馈赠。
但是虞槐最近摸出了大海风浪的规律，手上有父母留下的最后底牌，或许可以东山再起。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顾云月紧紧拽住少女的手，在黑色轿车即将抵达宅子的那一刻。
顾云月俯身亲吻虞槐的手背。
带着少年的莽撞和克制。
两人都成年了，能够为自己的事情负责，顾云月觉得不亲上去，简直是对不起，十几年的忍耐。
顾云月把副驾驶上的遮光板给拉起来。
把虞槐按在昏暗的车厢内。
顾云月说：“答应我，不要再拒绝我。”
虞槐撇过头，“别闹，等高考之后。”
顾云月手指用力掐住虞槐的下巴，迫使这个胆小的小姑娘对视。
“高考之后你会等到开学，然后又说在学校里不好张扬，之后又会说等到工作。”
顾云月没有给虞槐反应的空间，直接亲了上去。
双唇触碰。
心脏怦怦作响。
一个吻是给予成年的礼物。
顾云月手指擦过虞槐的唇角，“你好甜啊。”
虞槐此刻脑子里已经在鸣笛冒烟，“你，你也好甜。”
虞槐身上披的那件校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代替校服披在肩膀上的是充斥了芍药花香味的顾云月的外套。
让人安心的气味。
让心脏疯狂悸动的味道。
顾云月把虞虞亲的晕乎乎，牵着乖巧少女的手进了别墅。
顾云月：“你说你头发那么好看，是不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虞槐压根听不清顾云月在说什么，“是……”
顾云月挑眉：“是什么？”
虞槐哼哼唧唧，“是为了引起月月的注意。”
顾云月：“你嘴里那么甜，是不是故意引诱我来亲你？”
虞槐满脸通红，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运转的能力。
“是。”
“是什么？”
“是故意让你月月来亲亲我。”
虞槐的桌前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鱼片粥，大晚上安抚因为饥饿而疼痛的肠胃。
顾云月：“明天我让人去拿你的书包，每天和我住在一起。”
虞槐脑瓜子这才反应过来，“你学习那么好，不需要我来辅导功课。”
顾云月靠在椅背上，“但是啊，你不是我的童养媳吗？”
虞槐瞳孔地震。
顾云月把椰子味的小蛋糕推到虞槐面前，“你不是我的童养媳，你刚刚为什么让我亲？”
虞槐：“！！！”
这个人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顾云月：“你不是我的童养媳，为什么今天要穿着睡衣站在我面前？还乖乖上我的车？”
虞槐百口莫辩，“我，不是，不是你怎么能——”
顾云月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不是我的童养媳，为什么会大口喝我替你煮的鱼片粥？”
“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顾云月：“更何况——你还拿走了我的初吻。”
“虞槐，你要对我负责。”
作者有话说：
要来一个懵懂无知的刚成年虞虞吗，虞虞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想把甜甜初吻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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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番外6
校园篇
一直到即将高考之前，虞槐一直住在顾云月家里。
从郊区的别墅一直到市中心的大平层。
顾云月在哪里，都把虞槐揣在身边。
虞槐双手捂脸，“我占了你太多便宜，已经有很多同学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顾云月叼着吸管，在火锅店一边涮虾滑，一边嗦可乐。
“同学说什么？可以下毛肚了。”
“哦，好。”虞槐把毛肚放进去涮，“说我是个狐狸精，家境落魄了，还不忘勾引你，有些老师私底下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爸妈。”
“就这？”顾云月把滑牛肉下进麻辣锅，“我还以为说咱俩小小年纪不学习净想着床上那点事。”
虞槐：“！”
即将高考，凭借两人的成绩都能上国内数一数二的Top大学。
两人对未来的规划比虞槐的钱包还要清晰明了。
虞槐气的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太过分了，我明明只和月月亲过。”
顾云月看了虞槐一眼，少女的双唇被辣椒烫的火红。
两人面前的作业本倒是一点红油没有沾上，明天老师肯定会好奇卷子上为啥一股火锅味？
顾云月把虾滑和牛肉捞出来，放到虞槐面前的麻酱里，
“我父母早就知道了，把蟹腿下了？”
虞槐：“？”
“下吧，再来点鱼肉。”
虞槐惊讶地看着顾云月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本恶毒婆婆的小说。
少女悄悄想，顾云月的母亲私底下把她叫过来，尖酸刻薄，“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女儿。”
虞槐抿着唇把虾滑送入口中，心里不是滋味。
一千万和顾云月之间，虞槐怕是会毫无保留的选择前者。
但凡有点犹豫，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但爱情价更高……虞槐委屈的眼角泛起泪花。
“我，我这就从你家搬出来。”虞槐声音越说越小，“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住着也不是个事。”
顾云月替虞槐倒上酸梅汤，
“别啊，我和我妈说你是我的童养媳，我爸妈高兴的很呢。”
虞槐惊讶地看着她，“真的假的？！”
虞槐家里也曾经有钱过，最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少年的热爱在现实面前不值一提，脆弱得和张宣纸差不多。
顾云月笑着把烫好的食材一股脑都放在虞槐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少女专挑海鲜和虾滑吃。
顾云月：“所以背后嘴咱俩谈恋爱的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红眼病。”
顾云月又闲的靠在椅背上，把最后一道化学题写完。
虞槐大快朵颐，吃的双唇红艳，叶微微肿起，上面覆盖了一层鲜亮的牛油，把本就很好亲的双唇形状勾勒的更加甜美。
从小家教良好的少女弱弱提醒，“在背后说人家太缺德了。”
顾云月托腮笑道，“明天陪我出去约会行不？”
这所私立学校有顾云月家里的股份，所有老师都把这位大小姐千娇万哄着。
她在学校里自由散漫惯了，坚信规则专门用来打破。
虞槐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能逃课，会影响我奖学金。”
而且……
虞槐杏仁眼垂着，若让别人知道她们两个人一起逃课，指不定背后怎么议论。
她不想因为这场莽撞的恋爱连累顾云月的名誉受损。
顾云月笑了一下，“真不去？我都替你买好衣服。”
虞槐斩钉截铁：“不去。”
顾云月遗憾地叹了口气，“那行，吃甜虾吧。”
……
次日。
虞槐在座位上坐好，她每天来学校的时间都很早。
班上没几个同学，课代表还没开始收作业。
“哎呀，这不是咱们的大学霸吗？怎么不让顾云月把你调到实验班？”
“你看看虞槐手上拿的那个份海鲜粥，我爸上次想去那家酒楼吃饭，还要预约半个月，攀上有钱人真了不起。”
“别这样说啊，虞槐好歹曾经有钱过呢，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莫欺少年穷哈哈哈哈”
虞槐沉默不语地坐在课桌前吃早餐，把海鲜粥缓慢放在唇舌间。
香味在舌尖四散，顺着食道流入胃中，全身都暖洋洋。
她早就习惯了，不去在意别人说话的内容。
那颗脆弱的心脏在唇枪舌剑中变得坚硬。
“有钱人就是玩的花，像顾云月那个家庭出身，两三天换一个女朋友太正常了。”
“想和虞槐在一起，大概是为了折辱的快.感吧哈哈哈哈”
“听说最近顾云月和后座的女生走的挺近，经常看到她们三个凑在一起，该不会玩的那么刺.激？”
虞槐气的手指用力握紧。
她性格软绵，但不代表好欺负。
顾云月后座的女生是她的发小，只喜欢娱乐圈的小哥哥，半个娱乐圈都和她合影过，想约顶流吃饭，只是一个电话的事。
性取向根本不在顾云月这儿。
虞槐虽不认为顾云月这人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但绝不允许别人质疑。
虞槐缓慢站起来，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淡淡的看着站在后门八卦的同学。
“怎么，说到你心里去了？”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瞪她一眼。
虞槐：“你不应该造谣顾云月。”
虞槐性格软弱，内心有点胆怯，可少年人本就容易热血上头，她一字一顿说，
“你不能空口白牙污蔑别人。”
靠在后门的几个女生啧了一声，“我可以。”
在私立学校小团体比公立学校更复杂，她们耀武扬威的看着虞槐，像是在逗弄某个笼子里炸毛的小猫咪。
屈辱，嘲笑，蔑视，
只有学习好，在这所学校里什么都不算。
虞槐闭上眼睛，深呼吸两下，深深知道光靠讲道是讲不清。
她缓慢的走到桌旁拿起了保温杯。
里面是刚倒进去的开水。
没给这几个女生犹豫时间，虞槐拧开瓶盖直接泼了过去。
热水裹狭着蒸汽，泼在女生脆弱又娇气的皮肤。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在光影下变身好似隐藏着狂风巨浪。
“滚出去！”
女生尖叫声足以撼动震动整层楼看热闹的人。
虞槐气的脸发红，拿着保温杯的手微微颤抖。
虞虞哪里被这样欺负过？哪里这样欺负过人？
虞槐望着这几个女生狼狈的背影，耳边充斥着难听的咒骂。
“如果下次被我听到说顾云月坏话，我就往你们脸上泼！”
整层楼的人都望着这一幕，虞槐面色平静地坐回到位置上，按部就班的把作业交给课代表。
她的父母已经死了，破罐子破摔，没人能告家长，快高考了，学校能对她如何，她不在意了。
再者，虞槐有顾云月护着，别人奈何不了她。
少女心思胆颤地等待着上课铃打响。
外头晴空万里，飞鸟滑翔于天际中，翅膀与白云擦肩而过。
在上课铃之前，虞槐等来的是窗边玻璃被敲响。
虞槐蓦然抬头，没穿校服的顾云月对她挥挥手，
“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虞槐忙不迭的从后门悄悄出去，浅蓝色的长头发在阳光下几乎泛着金色的光泽。
就在虞槐从后门出去的一刹那，纤细的手腕被顾云月紧紧握住，还没等前者开口，顾云月就把她迅速拉下楼梯，两人飞奔在操场边缘，躲入小树林。
小树林边缘是学校的铁围栏，顾云月三两下翻墙骑在墙头上，伸手看向虞槐。
“快点过来。”
虞槐整个人被吓懵。
杏仁眼圆圆的质问顾云月，“你疯了吗？！”
顾云月的长发被束成高马尾，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增添了一分飒爽，
“我带你逃课去约会。”
虞槐下意识把手递给的顾云月用力一拉站在了围墙上。
少女十八年以来每日都乖巧，除了今天为了顾云月反击那群同学之外，连一句脏话都没说。
更别说翻墙逃课。
顾云月催促，“你快点，这地方我专门研究过，监控死角，没人能发现。”
虞槐又气又紧张，耳垂通红。
“开什么玩笑，几乎整栋楼的人都看到你带我逃课。”
顾云月挑眉毫不在意，“没有翻墙逃过课的青春期不完整。”
虞槐：“？！”你在说什么疯话？
虞槐的校服外套被树枝刮破，在顾云月的帮助下稳稳落地。
两人钻进了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
顾云月从副驾驶的储物柜里拿出一套小裙子，“快换上。”
虞槐把纸袋一打开，瞳孔地震，赶紧把纸带合上，“你！”
顾云月没穿校服，上半身穿着黑色薄外套，头顶戴着同为黑色的鸭舌帽，黑色工装裤把双腿勾勒的比值，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马丁靴。
在虞槐惊诧的目光下，顾云月解释说：“是当下最流行的甜酷风。”
虞槐只看到了酷，看不出甜。
她任命地把纸袋打开，“你出去我一个人换衣服。”
顾云月挠挠头，顺手挂掉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行，我在车外等你。”
十几分钟后，穿着粉色格子裙，白色高筒袜的揭开少女羞羞答答的从黑色轿车内出来。
浅蓝色的长发配合着粉色水手服，相得益彰，梦幻又甜美。
顾云月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白色高筒袜和粉色格子裙摆中间的那块绝对领域。
浅浅的肉色透过白袜子显露，特别在脚踝和膝盖上最为突出显眼。
顾云月从兜里拿出梳子和蝴蝶结，“我替你梳个双马尾。”
虞槐害羞的全身都变成了粉红色，“顾云月你适可而止！”
顾云月把人按在路边的石墩，哄道：“乖，别动。”
顾云月纤细的手指划过头皮，在虞槐的发丝间来回翻动，扎了两个规整又飘逸的双马尾。
双马尾上绑着精巧的蝴蝶结，上面点缀着闪亮的宝石。
顾云月双手捧着少女的脸，“我女朋友真漂亮。”
虞槐撇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学生，“我才不是你女朋友。”
顾云月纵容的嗯嗯的两声，“确实不是女朋友，是我家的童养媳。”
虞槐：“！”
顾云月牵着小童养媳的手，大摇大摆的逛在市中心的商圈。
浅蓝色长发的粉色jk少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虞槐双手拽着裙子羞羞答答，“裙子下面凉凉，好难受。”
顾云月：“你的腿很漂亮，适合穿短裙。”
虞槐全身发烫，“你把我打扮成这样，你是变态吗？”
顾云月评论里逛街都去奢侈品店，可今天为了迎合脑海中完美的高中生恋爱，特意选择了小姑娘们都喜欢逛的精品店。
顾云月拿起来一个漂亮的银色手镯，来回翻转打量。
顾云月看着小童养媳说，“大小刚好扣在脚踝上，你喜欢吗？”
虞槐：“！”
销售：“？”
你们高中生玩的那么开吗？
顾云月把手镯放在购物篮里，随手拿了几个造型精致的发夹戴在虞槐长发上。
虞槐像个被任人打扮的洋娃娃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
顾云月察觉到少女复杂的目光，
“哦对了，刚刚忘记回答你，我就是一个变态。”
虞槐不可置信又警惕地看着顾云月，“你，公开场合你怎么能——”
顾云月坦然：“我喜欢jk美少女，你能天天穿百褶裙和我逛街吗？”
顾云月付完钱，在店内大庭广众之下把那银色手镯的包装袋拆开，单膝跪地轻轻捧住虞槐的脚踝。
白丝高筒袜包裹在虞槐纤细修长的小腿上，顾云月温热的手轻轻抚摸在其上。
虞槐拿这样社死过，低着头脸上都快害羞的滴血了。
顾云月把手镯扣在精致的脚踝，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站在腿上不存在的灰尘，拉着小童养媳的手走出精品店。
店内销售赶紧想到了熟背于心的话术，“请问您是会员吗？会员可以积分，每周一和周三是咱们店的会员日，全场商品打七五折。”
若不是虞槐长得嫩，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是学生，单凭顾云月一个人，销售连上去搭讪的勇气都没有。
被顾云月手指拿着的平平无奇的手镯都能变得昂贵。
顾云月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销售，“我高三，正是学习最忙的时候，哪能逃课出来参加你们的会员日？”
销售：？？？
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是星期二，你这个高三考生需要在学校里寒窗苦读，而不是带着小女友出来逛街？
虞槐脚趾都快要在瓷砖地上抠出两室一厅，
顾云月竟然在别人面前说两个人是逃课的！
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顾云月牵着虞槐从店里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脸红的快要融化的小姑娘，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咱们家的虞虞是个好学生，从来都没有逃过课。”
顾云月痞里痞气地握着虞槐的手将人抵在角落处，
“我们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居然被我带坏，我真是一个大恶人。”
顾云月恶劣的亲了一下虞槐的脸颊。
把本就羞红欲滴的脸，亲的更加红润了。
银色手镯挂在脚踝上，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就像是一个被打了标记的小白兔。
顾云月站在奶茶店的招牌前端详，“好学生今天想喝什么？”
虞槐不安地看着时间，“这个点不出意外，应该是英语课。”
顾云月顺手挂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是吗，我这节课是物理。”
顾云月看着招牌说，“来杯奶盖红茶？”
虞槐心不在焉地点头，“少冰三分糖。”
顾云月：“再来一杯同样的，多冰五分糖。”
顾云月和虞槐坐在殿内嗦奶茶，看到旁边一个学生正在忙不迭的赶作业。
顾云月用眼神示意一下虞槐看，“看题目是高二的。”
虞槐小心侧头看，只见那小女生手背上贴着打点滴的胶布，在奶茶店的甜蜜香气中漂浮着一丝医院消毒水味。
顾云月啧了一声，“又是一个逃课，不逃课的高中生涯不完整。”
虞槐狠狠瞪了一眼顾云月，“人家身体不舒服呢，下午说不定要去上课。”
虞槐眼神说：谁像你一样天天不上课。
后面那补作业的病弱女高中生：“？”
你们俩背后议论别人声音能小一点吗？
顾云月注意到她抬起头，笑了一下，挪着凳子坐过去，
“就这点题你还苦思冥想那么久？”顾云月喝下最后一口奶盖，“对你而言写不写都一样。”
虞槐险些晕厥。
顾云月这人挺不错，如果没有长嘴就好了。
顾云月随手从口袋里捞出一只黑色的水笔，她看了一眼夹在课本里的卷子，
“我们一个学校？”
病弱补作业女生：“？？？！”
咱学校不是以教学严格著称？
你俩人咋在外面小情侣逛街？
那女生看顾云月和虞槐的眼神都不对。
顾云月随手把解题过程写在卷子上，“别总看我女朋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她那身jk制服是我买的，头上的辫子是我扎的，好看吧？”
那女生：“？”
谢谢回答，她没想问。
虞槐尴尬的用脚趾能抠出魔仙堡。
她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社死过，眼前飘过人生走马灯。
微苦甘甜的红茶奶盖在唇齿间化开，虞槐心想，如果那天晚上没有穿着睡衣，从破旧小楼跑下来，上了顾云月的车，现在会不一样。
现在虞槐应该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听老师上课，应该正在写模拟考的卷子，应该去老师办公室帮忙搬书。
绝对不应该逃课，还穿着羞死人的粉色jk制服裙扎着双马尾在商场胡来。
顾云月说话的功夫，已经帮那妹子把一整页卷子都给写完了。
“附近有拍照的地方吗？”
抱着卷子如梦似幻的妹子，脸上已经没有了对顾云月的难以言喻，满满都是看菩萨的眼神。
“有有有，往前走两个商铺向右转，有个拍大头贴。”
顾云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多谢同学，理想大学的校门为你打开。”
抱着卷子的妹子：“。”
刚刚你还嘲讽我的脑子写不写这些题目都一样。
妹子把卷子收起来，准备拿着假条返回学校，顾云月牵着小童养媳的手来到自助大头贴机器里面。
掀开一道帘子，在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头饰发箍，仿真食物和简单的化妆品。
虞槐双手捂脸，“这个点我应该刚去食堂吃过中饭，在桌子上写习题。”
顾云月拿出自己用的口红，微微抬起虞槐的下巴，给少女补了个唇妆，
她可舍不得让虞槐用公用的化妆品。
顾云月：“学校里的饭菜不好吃，你下课和我去食堂三楼的包间，我让酒店的人特意送餐来。”
私立学校的伙食非常好，但在这位大小姐口中仍然变成了不忍下咽的东西。
虞槐被顾云月摆弄了几下，脸上妆容更加清纯可人。
浅蓝色的眸子无辜地看着前方的摄像头。
头顶上被戴了一个兔子耳朵的发箍。
虞槐局促不安，“我从来没有照过相。”
顾云月：“那是照相机的损失。”
虞槐抿了抿唇，“我感觉这头蓝色的毛很奇怪。”
顾云月从后面轻轻抱住粉色jk群的少女，雪白修长的手指，放在虞槐柔软的腰间。
顾云月衣服裤子都是黑色，手上戴着银色的戒指，
虞槐被抱在怀里就像个骑士保护着的脆弱公主。
也许可以解读被坏人控制了人身自由的无知少女。
咔嚓。
顾云月：“咱们多拍几张好看的，发在我朋友圈里。”
虞槐被吓了一跳，“发在朋友圈？”
顾云月挑眉，“高中生的恋爱难道不应该弄的全世界都知道？”
虞槐：“？”
原来您也知道您只是个高中生啊？
顾云月按下快门刚好，卡在虞槐刚刚惊讶的神情。
少女惊讶起来，就像个看到胡萝卜的兔子。
顾云月挑眉从容淡定，“总得让八卦的人有几张好看的照片来传播，总是跟在咱俩后面偷拍，怪社死的。”
虞槐惊讶的看顾云月，
眼神在说你也知道社死？
而且你的关注点不太对吧？？
虞槐从未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
专门去拍大头贴，是为了让背后吃瓜的人有更优质的瓜吃？
像顾云月那么敬业的正主，虞槐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或许是虞槐被顾云月给吸引，没有注意到镜头的存在，突然被顾云月给亲上，眼神羞涩又激动。
灵巧极了。
换上头上的柔软兔子发箍，顾云月在几个饰品当中挑了类似于人鱼的耳鳍泡在虞槐的耳朵上。
浅蓝色的硅胶耳鳍很贴合虞槐的发丝颜色，“这个颜色很配你。”
虞槐摸的摸软软的耳鳍，眼神灵动的就像深海中的小人鱼。
虞槐像个悄悄把鱼尾巴变成双腿好奇上岸的小人鱼公主，偷偷穿上了粉色jk裙子想要藏在人群中，
但漂亮的耳鳍显露出真实身份。
虞槐小时候在海边长大父母做海运工作，如果没有那时候的风暴，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全球的龙头企业了。
可惜没有如果。
虞槐微微叹了一声气，抬头深情的看着顾云月，
“等高考之后我们能去海边吗？”
顾云月当然没有意见，
“我家在海边有套别墅，我们一整个暑假都可以在那里度过。”
在成年之后内心的本能越发突出，虞槐无时无刻不想踏入海水之中，在水里捞上个什么东西。
她在母亲的日记中看到过这则话——
传说人鱼习惯在水里捞老婆。
虞槐心里疑惑，自己已经有老婆了，难不成要把顾云月扔到海里再捞上来一次？
虞槐略有同情地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顾云月。
顾云月把打印好的照片裁剪好，放在前包最显眼处，
挑了几张最漂亮的发到朋友圈，艾特一下虞槐。
顾云月：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这是我家的小人鱼公主@虞槐。
作者有话说：
需要来一个清纯少女jk虞虞吗，好学生虞虞不会逃课，不会翻墙，品学兼优，会在课堂上悄悄走神想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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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番外7
神灵篇
顾云月家里世世代代靠海经商，在当地有着不俗的名誉。
家族从上至下流传了五百多年，至今依旧繁盛。
人丁逐渐单薄，到了顾云月这一代只有她一个独生女了。
“顾总往这里走，”一个年老的家族长老拄着拐棍，“按照家族传统顾总需要每年来这里待上几天时间。”
时代科技日新月异，现在早已没有什么人相信鬼神之说。
顾云月身上的黑色外套被海风吹得咧咧作响
顾云月说：“顾家被鬼神眷顾是真的？”
家族长老用苍老的模子挡亮了一眼顾云月，“不可在神灵面前质疑其真实性。”
顾云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抽了一口后，吐出了一口浅白色的雾气。
顾云月：“我不信鬼神之说。”
话虽如此，顾云月走向了那海边一处建造的格外华丽的别墅里。
家族长老刚想提醒新任的家主说话注意尊重，却不料海边突然浪涛四起，一片银白闪电，划过云层直直打在远处的岛屿上。
家族长老灵魂为之战栗，以为是神明发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赶紧拄着拐杖往远离海边的方向走。
“不得了不得了，不晓得今年生意咋样。”
靠海运发家，家族众人早就把心衰寄托在神灵身上。
只有年轻人才不信神灵的存在。
家族长老为顾云月捏了一把汗。
希望主宰风暴的存在，能认可新上任的顾总。
……
顾云月抽了口烟，坐在台阶上，手指滑动屏幕。
她疲惫的捏了捏额头，默念家族长老发来的消息。
取.悦神灵，让神灵感到欢.愉，保佑一年的生意，风调雨顺？
从小在国外接受教育的顾云月无法接受，家族兴盛的秘诀是求神拜佛。
拜的这是正经神明吗？
神他妈要取悦神。
怎么取悦？
顾云月拨动手机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神像。
是条鱼尾巴的女性。
家族花重金请了世界上最优秀的雕刻师，把理想中神明的样子一五一十雕刻下来。
怒目圆瞪，发丝如蛇，手拿三叉戟，尾巴拍动惊涛骇浪，脖子上还他妈挂了一圈骷髅头。
青灰色的岩石，让这神像变得更加冰凉和张牙舞爪。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顾云月：“？”
取悦这玩意儿？
她在这个神像面前跳个拉丁舞，这位姐姐能开心吗？
海风把香烟味吹到顾云月一脸，年轻的总裁只能进入这房间里。
顾云月坐在角落沙发，继续看长老发来的微信。
长老说昨天梦到神灵降临于梦中。
顾云月眯起眼睛看。
“这条鱼喜欢芍药花香味的沐浴露？”
顾云月下意识闻了闻刚洗好澡的自己，又看了看那凶神恶相的神像。
空旷的房子内，顾云月恍惚看到的神像对自己眨了一下眼。
顾云月：“。”
“这条鱼喜欢祭祀者穿着丝绸小吊带，还要露背的款式？”
顾云月怀疑家族长老在整自己，但没有证据。
顾云月拿起了长老刚刚硬塞过来的箱子，当着神像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条抹茶绿色的奢侈品吊带睡裙，连吊牌都没有拆。
背后镂空设计的边缘有一圈手工蕾丝。
顾云月：“……？”
她在世界各地参加过不少祭拜神灵的活动，不是焚香沐浴就是杀猪宰羊，要么就是安静祈祷，哪有一个像现在这样穿着小裙子色.诱。
年轻的总裁给长老发了一个问号。
长老：“神灵托梦，还请顾总按要求照做。”
顾云月看了看裙子，又看了一看神像，发现神像的目光竟然在盯着自己手里的裙子。
顾云月沉默的片刻打字问长老。
“如果被托梦，你也会穿裙子吗？”
顾云月想象不出来牙都快掉光的，年老长老会穿着小裙子。
这绝对是家族的至暗时刻，足以出现在人生走马灯和墓碑上。
对方很快回答：怎么可能，谁愿意看我这个老头自穿裙子，当心脏了神灵的眼睛。
顾云月把手机默默关上，在原地犹豫了很久。
直到那条鱼的石像面前的红烛跳动了两下，好像是在催促。
外头电闪雷鸣，整个房子里没有电灯，只有烛火点燃。
让整个石像都沉浸在如梦似幻的昏暗中。
没有了刚刚光线充足时看到的张牙舞爪，反倒变得柔美起来。
长发柔顺，小脸圆润，杏仁眸深情地看着顾云月，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拢着身上如同云霞的外衣，一条璀璨浅蓝色的鱼尾巴光彩夺目。
年轻的总裁目不转睛地看着虞槐出现。
也不知是中了什么幻觉，还是那神像真的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鱼，冰凉的手指，轻轻点在顾云月的额头上。
“快点去换衣服。”
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响起。
顾云月如同提线木偶般，把黑色外套脱在地上，一颗颗将衬衫的扣子解开。
皮带解开落地。
顾云月鬼使神差地把那浅绿色后背镂空的小吊带穿上。
后背的线条及完美的蝴蝶骨展露在虞槐面前。
漂亮又风情。
虞槐用手指捏起一个金丝边眼镜，架在顾云月的鼻梁上，镶嵌了细碎宝石的眼睛链条在烛火下闪烁如星光。
“真漂亮。”
“你就说我的祭品吗？”
穿着慵懒华丽睡裙的顾云月疑惑歪过头，“什么？”
虞槐手捧着顾云月的脸颊，“你是顾家送来的祭品，若能让我满意，保准你们家族世代兴旺，被整片海洋眷顾。”
在见到虞槐真实相貌的一瞬间，顾云月忘记了之前的抵触情绪。
她这辈子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
长长柔软的发丝在灯火的映照下变成了浅蓝色，掠过手指间一片酥麻。
虞槐笑了一下说，“虞槐，是我的名字。”
顾云月：“你，长得还挺好看。”
虞槐手轻轻放在顾云月的肩膀上，替这漂亮又不忠心的小信徒整理衣裙。
虞槐：“如果被你家走的人听到你的话，会把你关在这里赎罪。”
顾云月：“你会托梦告诉别人吗？”
虞槐：“看情况？”
虞槐把滑溜溜溜冰凉的尾巴缠绕在顾云月的腿上，把人类勾到沙发上。
顾云月：“你会让外头那七老八十的长老，穿小裙子在你面前跳舞吗？”
顾云月说完后沉默了片刻，
“虞槐，你的口味挺重的。”
顾云月肉眼可见，虞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虞槐：“当然不是！五百年只有你一个人在我面前穿裙子。”
顾云月：“。”
顾云月显然不太相信，虞槐接着说。
“五百多年，只有你一个人见过我的真实长相。”
这顾云月倒是相信了，但凡别人见过，那个长老都不会那样用言语逼迫顾云月来这里祭拜。
谁不喜欢和漂亮神灵共处一室。
顾云月被虞槐压在沙发上，手指把玩着人类黑色的长发。
虞槐眼眸发光，“你是五百年见我见过最漂亮的人类，我很中意你。”
虞槐知道顾云月要问什么，
“从里只有桌子那么高时，我就注视你了。”
顾云月面色古怪，觉得家族世代供奉的神明不太正经。
顾云月沙哑说：“我在一些偏远村庄听过，每逢河水决堤时，都会把妙龄少女扔到河中给河神当新娘，来平息河神的怒火。”
年轻的总裁看着保佑家族世代兴旺的神明，
“我就是那个新娘吗？”
虞槐沉默了一瞬，
“你不是。”
顾云月眼神疑惑。
虞槐：“你七岁时我就注意到你了，按照年龄算，你应该是我的童养媳。”
是童养媳，不是新娘。
顾云月隐隐听到内心某个唯物主义世界观破碎的声音。
她从前参与过各国各种各样的祭祀活动，不过是为了拓宽眼界，心里哪里会真的认为有神明存在。
小时候和家人一起跪在这屋子外面磕头，心里只觉得是迷信糟粕。
现在迷信糟粕压在她身上，摸她的熊。
迷信糟粕说，她是她的童养媳。
迷信糟粕还说，“你们长老就是让你这样取悦我的？”
顾云月努力的将心中破碎的世界观一片一片捡起来重新拼好，
“我该怎么做？”
虞槐蹭了蹭这温暖的老婆，“你先喊一声老婆听听？”
顾云月：“您的年龄，足以当我的祖宗。”
虞槐心想也是，“那叫一声小祖宗听听？”
顾云月闭上眼睛犹豫了一会，双手不自觉的抱住了怀中的温香软玉，“老，老婆。”
人类的怀抱很暖和，虞槐常年生活在深海冰凉的海水中，百年来头，一次进入人类的怀抱。
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这个不忠心的小信徒出生。
这个小信徒，应该成为人鱼的妻子。
顾云月纯黑色的眸子望着虞槐，浅蓝色的杏仁眼，“我该怎么样才能取悦您？”
虞槐用尾巴用力缠绕着顾云月的脚踝，没穿鞋子的脚洁□□红，脚踝被勒出了一道红印子。
虞槐：“为什么要刻意来取悦我？你只要在这里我就很开心。”
顾云月手机屏幕白光闪烁，
“想要林保佑家族长盛不衰，财运亨通，能让整个家族赚的盆满钵满。”
虞槐冰凉的手抵在了顾云月的唇，
“你们人类可真贪婪。”
顾云月垂眸不敢看她，确实挺贪婪。
顾云月在心里也唾弃了一下。
整个家族竟然毫无愧疚心的把漂亮的小人鱼收为己用，让小人鱼几百年如一日的实现愿望。
还不找个漂亮的妹妹来陪小鱼。
或许是人鱼的嗓音和气息有迷幻效果，顾云月下意识的站在了虞槐这边。
人鱼冰凉的手指贴在顾云月温热的唇上，沾上的赤红色的口红。
柔顺的丝绸被压出一道道折痕，镂空的后背贴在比人鱼还要凉的皮面沙发上。
顾云月说：“您会实现家族的期望吗？”
虞槐让沙发上的漂亮人类换了一个姿势，人鱼指甲锋利三两下，就把丝绸小吊带给划碎了。
灯下看人越看越美。
虞槐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小祭品，“那就要看顾小姐能不能让鱼开心。”
外面狂风骤雨一晚上。
家族里所有的人都在担心，惹得神明不快。
年老的长辈和不安的小辈坐在同一个房间内，惴惴不安地看向海边别墅的方向。
海面上船只不断起伏，在雷电中乘风破浪。
远处的虎鲸身姿悦动，硕大又呆萌的脑袋，看了一眼海平面的方向，高昂的叫了一声。
顾云月衣不蔽体，“您满意了吗？”
顾云月依稀觉得自己不该那么狼狈，但在这位祖宗面前，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有反抗的力气，但渺小的人类哪能抵挡住神明的命令。
虞槐舔舔嘴唇，“还行吧。”
顾云月：“……你们神明不知道节制的吗？”
五百年没开荤，可把您给憋坏。
顾云月揉着腰，生无可恋的躺在祭台前面，烛火在旁边燃烧，不知从哪藏着的音箱里放着祭祀时候的音乐。
顾云月默默捂着脸。
虞槐笑着抱住了温暖的人类。
“要是你们家那些老古板知道你在如此庄重之地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一定会把你赶出家族。”
顾云月默默离开视线。
虞槐：“还来吗？”
少女身姿柔软，长□□亮蓬松，特别是那条鱼尾巴，光是摸着就让人爱不释手。
顾云月：“到我怀里来。”
常年生活于深海的妖精蛊惑着人类，带着迷幻的嗓音，控制着人类理智的心神。
连续好几天，顾云月才被放了出来。
在临走之前，供奉了五百多年的迷信糟粕，给小信徒洗了个澡。
与之相对应的顾云月也给这个迷信糟粕敷了尾巴膜。
两人明明只认识了几天，却像相处了几辈子一样融洽。
云销雨霁，万里无云，海鸥煽动雪白的翅膀正在路灯下，把刚叼来的薯条囫囵吞下去。
……
顾云月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
身后少女娇俏嗓音：“用你们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顾云月回头看了一眼，只能见到紧紧闭上的别墅大门。
一阵海风吹过，好似少女的手抚摸在顾云月的脸颊。
顾云月吸了口烟，眉眼中略有疲惫，眼下有一圈黑眼圈。
就像是纵.欲过度，事实也是如此。
她好不容易把那个迷信糟粕给伺候舒服了，年轻的总裁为了这个家族牺牲太多。
长老战战兢兢的走到顾云月面前，“顾总？”
顾云月沙哑的嗯了一声，“要来根烟吗？”
长老害怕的胡子都在颤，“神明最讨厌烟味！顾总怎么可以在大门口抽烟——！”
顾云月面无表情的把香烟暗灭在那神圣的大门上，烟头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
身后别墅里，又传来了一串少女取笑的好听声音。
顾云月：“。”
长老试探道：“这几日，顾总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比如……”
顾云月抬眸，“比如？”
比如和老祖宗睡了一觉，日日笙歌，差点都没把老腰给折断。
顾云月看长老的眼神逐渐失去聚焦，觉得自己死后应该要下地狱。
长老：“比如窗帘无风自动，蜡烛火苗时隐时现，窗外有影子，晚上有水滴在脸上。”
顾云月把薄荷糖嚼碎了咽下去，“听起来像个恐怖片。”
长老叹了一声气，“去年轮到我，在里面一个星期差点没被吓疯过去。”
长老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顾云月，“顾总还好吗？”
顾云月扬起了一抹笑意：“托您的福，我还好。”
如果长老遇到的是恐怖片，那顾云月遇到的就是纯爱涩情片，能不好么。
长老看顾云月的笑容略有一些战战兢兢，两人去了公司后，在无人的办公室内，长老声声叹气一声。
“昨晚上神明给我托了梦，”长老唉声叹气的身体半埋在黑色皮沙发上。
顾云月用钢笔签名的手一顿。
昨天晚上，她们两个玩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虞槐竟然有心思给长老托梦，好敬业的一个神明。
顾云月淡淡说：“什么梦？”
顾云月假装不在意的翻过文件，眼神没落，在密密麻麻的字上，钢笔下意识在旁边的便签纸上画了一个小人鱼的Q版图。
长老：“说顾总每天晚上必须去祠堂睡，不然就降下神罚让咱们出海的船再也抵达不了彼岸。”
顾云月：“……”
在顾云月之前一年只要去几天，现在天天都要去。
整个家族的人都摸不清楚，那神明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恭恭顺顺的答应下来。
而新任的家主，也就是顾云月，只能舍生取义。
顾云月用力捏了一下眉头，“有商量的余地？”
长老：“怕是不行，您和那位神明商量商量？”
顾云月：“。”
长老说：“神明托梦附带了一句话，今后只要奉上祭品即可，不用任何人进入祠堂。”
顾云月：“大概是进入祠堂的，别人长得都辣眼睛。”
说到此处，顾云月心中竟升起了一股庆幸。
还好那条小鱼没有看上别人，对别人时总是那副丑的要死的雕像。
在办公室里顾云月和长老商量了一下细节，临走之前年老的长老抬头看了一眼，顾云月斑驳的脖子。
如果换一个人长老一定会认为那是一晚上荒唐的结果，但在顾云月身上绝对不可能。
顾总不可能荒唐到在神明面前和别的人鬼混。
也总不可能是神明变成实体，在顾云月身上留下的痕迹。
那只有一个可能，神明降下的神罚。
对顾云月不满意，想要把新上任的家主留在祠堂中好生折磨取乐。
顾云月：“？”
看什么呢？
长老指了指顾云月的脖子。
顾云月对着电脑屏幕的反光看了一眼，
“。”
办公室有几秒钟的沉默。
顾云月：其实我可以解释。
长老似乎是为了顾及顾云月的面子，没有给予解释的空间，转身背影复杂的走了。
神明之怒不是区区凡人可以管得了的，这是可怜新上任的顾总了。
顾云月看着面前的股价，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
赚的盆满钵满，身体吃不消怎么办？
现在腰和大腿还疼着。
脖子上全是被虞槐咬出来的小牙印。
顾云月手机振动了两下，一点开是迷信糟粕发来的消息。
虞槐：今天给老婆抓了一条鲨鱼，鱼肉干柴，内脏刚好合适，我替老婆送来？
顾云月：别吓到别人，不用了。
虞槐：QAQ
顾云月见到这个五百年的迷信糟粕发来了QAQ，眼睛一阵生疼。
虞槐：快点回来，今天穿蕾丝小短裙来见我。
顾云月：我要加班，别闹。
虞槐：不然我给你们家族长老托梦？
顾云月：……行，我穿。
顾云月就是太要脸了，只能硬着头皮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了符合虞槐要求的超短裙，快递小哥看到市中心那栋宏伟建筑，差点以为送错了。
顾云月以防万一，重复了一遍：别托梦了，别吓老人，要尊老爱幼一点。
她担心虞槐托些奇奇怪怪的梦给家族人，让顾云月进一步社死。
虞槐：我是你祖宗。
这样一定是骂人的话，在这个迷信糟粕口中变得非常真实。
顾云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准备工作。
到了午饭时间，外卖小哥把虞槐要的衣服送来，另外一个外卖小哥一手提着一只帝王蟹，另一只手提着砍了一半的月亮鱼，一脸懵逼的站在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两个外卖小哥互相对视一眼。
按理说外卖小哥不能上总部大楼，但一个拿的东西难以启齿，另外一个过于血腥，没人愿意碰，只能在安保的监督下，一群人围在了顾云月门口。
顾云月默不作声的把粉色蝴蝶结纸在藏到背后，看着血淋淋的月亮鱼和四仰八叉的帝王蟹，陷入了一片沉默。
顾云月：“。”
外卖小哥把手里的单子给顾云月，在后者眼神的询问下说，“我在后台接到了一个跑腿单子，去的时候这两样东西已经放在沙滩边上的马路上。”
顾云月对秘书说：“找个酒店把海鲜料理了。”
外卖小哥家里以前是做水产生意，临走之前喃喃自语，
“月亮鱼可少见呢，近海地区捕捞不到，那么新鲜像是刚杀的，我头一次见。”
顾云月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神明眷顾的美好。
离谱又朴实。
没有像教堂中那些期望神明给予启示的信徒那样苦苦等待，也没有像是家族人那样从小虔诚祭拜，
一条代表风浪的小人鱼，就那样突兀的闯进了生活。
顾云月晚上提着海鲜，在黑色大衣里裹着蕾丝小短裙，踏入了被烛火照耀的宅子。
顾云月在蒲团上盘腿而坐，支起了小火锅，用神圣的蜡烛点了炭火，把祭台上新鲜的牛肉卷下进红汤里，
顾云月对着威严不可直视的神像问，“吃辣吗？”
少女笑道：“吃，明天托梦让长老带点虾滑来。”
作者有话说：
需要来一条只把真身给你看的小鱼神明吗，小鱼似乎知道自己很好看也很强，会要求信徒穿上蕾丝小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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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番外8
顾云月和虞槐一起吃小火锅，把整个海边别墅里搞的全都是火锅味。
虞槐坐在祭台上，“明天要麻椒味，你去准备一下。”
顾云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把带有火锅味的外套脱下，在别墅内的浴室里洗澡。
特意涂上了芍药花香的沐浴露。
浅粉色的沐浴露涂抹在白皙润滑的皮肤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海水的香味，长发被浸透水滴落在顾云月纤细的睫毛上。
虞槐坐在浴室外面两人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门。
虞槐从脏衣楼里捡出顾云月的外套，“顾小姐。”
少女脆嫩的嗓音，穿过朦胧的磨砂玻璃。
顾云月：“怎么了？”
虞槐双手捧起顾云月沾了些火锅味的外套，脸埋在布料里，声音闷闷,
“顾小姐会结婚吗？”
顾云月对着花洒沉默的片刻，“我都已经是神明的童养媳了，怎么可能结婚？”
漂亮小人鱼抱紧了沾有顾云月气息的外套，
“今天晚上你不穿好不好？”
顾云月用花洒把全身的粉色泡沫冲干净，芍药花香味就像是求偶期散发出的特殊的，让人着迷的气味一样，在整个别墅里横冲四散。
顾云月随意裹了一条毛巾走出来，
“确定什么都不要？”
顾云月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宛如少女容颜的小人鱼。
虞槐轻哼一声，用尾巴缠在不忠心的小信徒的脚踝上。
顾云月从脏衣篮里捡出了一条项链，随便绕了两下载，在膝盖上方扣起来。
每走一步上面的珍珠就一下一下撞击在柔软的皮肤上。
明明只增添了一条项链，却让整体色彩更加活灵活现，牢牢吸引住人的目光。
顾云月单手抱起五百年的小神明，手指揉在神明柔软的浅蓝色长发里。
虞槐：“明天我托梦给长老，咱换个大点的床？”
顾云月：“不好吧？”
虞槐：“不换也行，床架子已经塌了。”
顾云月坐在咯吱作响的床上，忽然觉得外面的风雨有点喧嚣。
虞槐说：“那行，明天早上床塌了，不用托梦，直接让日常洒洒的工作人员来换吧。”
顾云月：“。”
一晚上过去，顾云月抱着在怀中酣睡的小人鱼，昨日扣在膝盖上方的珍珠项链，此刻绕了两圈在虞槐的手腕上。
少女睡得很沉，额头贴在顾云月的锁骨上，呼吸间全是大海的幽幽香气。
虞槐恢复能力很好，身上的斑驳痕迹已经全部消退了，
反之看顾云月，身上好像被人欺.凌过。
全身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床在半夜已经塌了，伴随着空洞一声巨响，触发了房子里的警报，但因为不能不敬神明，整个屋子都没有装任何摄像头。
在老宅里的几位长老，听到警报声，惊恐乱撞，悄悄的发了消息来问候顾云月。
正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顾云月，哪能看到信息。
顾云月看了一看，怀中用尾巴拍碎床架的迷信糟粕，又看了看全是咬痕的身体……
虞槐：“嗯……顾小姐别走。”
阳光倾洒在小人鱼浅蓝色的长发上，发丝边缘镀了一层金光，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顾云月俯身将虞槐用被子包裹好，拿出两颗糖放在高高的祭台上。
顺便把祭台上昨晚荒唐的水渍给擦干净。
清晨钟声响起。
长老拄着拐杖，礼貌的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推开门便看到顾云月惨兮兮的后背，“顾总……？”
顾云月用双疲惫的眸子看向后面七老八十的长老，
“早。”
在清晨的光中，只见年轻的总裁，拿着贴身的手帕擦拭本就光亮的祭台，彰显着对神明的忠心耿耿。
谁能想到，这个人昨天晚上把神明给欺负了一晚上。
长老：“顾总您的身体……”
长老颤抖的不敢把眸子落在顾云月脖子上的伤口上，感觉光看一眼都亵渎了神明。
顾云月把昨天晚上荒唐的水渍给擦干净，随手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
顾云月：“长老有话直说吧。”
顾云月披上外套，戴上围巾，遮盖住昨天难以启齿的经历，装模作样点了三根香束在神像面前。
心里骂了一句迷信糟粕。
迷信糟粕正在里面，塌了的床上休息，
少女揉揉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虞槐软软喃喃自语，“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我？”
虞槐循着小信徒的气味，双手抱住了顾云月睡过的枕头，小声打了一个哈欠。
……
办公室里，顾云月揉着疲惫的眉头说，
“让人换张床到别墅。”
长老正经地看了一眼顾云月，
“床，坏掉了？”
顾云月目不转睛地看，屏幕就像是随口一说般，“床板碎了，昨晚我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金丝框眼镜后淡定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邮箱，好像是在说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
完全没有昨晚日塌床的心虚。
长老说：“顾总，您身体上的伤，是神明怒火？”
长老把家族传承下的绝密膏药推到顾云月面前，听说是先辈日日夜夜在神明面前下跪祈求才得来的半罐药。
两百年前家族出的一位将军，伤口见骨，光抹了这层药就完好如初。
顾云月把目光放在那罐药上。
这药她很熟，昨天晚上正用到。
现在裤子上还有药香味。
顾云月平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奈和苦笑，“多谢操心。”
长老，“过几日有家族祭祀，还请顾总按时出席。”
顾云月眼眸震动了两下，“我明白。”
长老絮絮叨叨说，“侍奉神明一定要尊敬谦卑，才能祈求神明赐予咱们家族事业一帆风顺。”
顾云月淡淡的敲击键盘，“我知道，不必多言。”
长老以为的伺候神明：每日跪在蒲团上诵经祈祷。
顾云月真正面对的伺候神明：日塌床。
办公室里的气氛逐渐诡异凝滞起来。
临走之前长老说，“最近海上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还请顾总问问神明的意见。”
顾云月额角跳动，“你让我怎么问？”
长老按照经验，双手合十念了一句当地的咒语，“跪在神明面前，小声祈祷即可，神明会给予答案的。”
顾云月闭了一会眼，“我工作在忙，烦请您先回去。”
长老以为的向神明祈求：跪在蒲团上，诵念咒语。
实际的向神明祈求：穿上蕾丝小短裙，吹枕边风。
顾云月喝了口补身体的人参水，眼眸中略有纵.欲.过度后的疲倦。
长老拄着拐杖从总裁办公室内出去，站在走廊的一刹，心神晃动，苍老却清明的眸子里闪过了疑惑。
回头看了一眼还没关上的门。
办公桌前的顾云月察觉到长老的目光，“还有别的事？”
长老面容古怪，沉默的几秒钟开口，
“刚刚神明来托梦，说今天晚上要虾滑和肥牛卷，再来一盒小鱼形状的黄油曲奇。“
顾云月：“。”
顾云月扶额，“不用准备，我下班去买。”
……
顾云月疲惫一天回家后，还没做完就要被家族人拉着去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开完会后已经很晚了。
顾云月看了一眼卧室内换的崭新床铺，即使她一向不要脸，遇到这种事也不禁红的耳朵。
顾云月：“你晚上能克制一点吗。”
虞槐坐在祭台上疑惑的歪过头，“顾小姐不想和鱼好吗？”
顾云月把抱枕扔到鱼怀里，“会有人怀疑我晚上在这和见不得的人偷情。”
顾云月摸着脖子上略有痕迹的伤痕，“在神像面前，做出亵.渎神明的事情，我会被家族扔到海里喂鲨鱼。”
虞槐从祭台上跳下来，尾巴一圈把顾云月抱在怀里，按倒在沙发上。
虞槐不满意的撇撇嘴，“不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又不能白天陪你一起去上班，那咱们俩和偷情有什么区别？”
虞槐用无辜的杏仁眼，不满意的瞪了顾云月一眼，
“你们人类贪心无厌。”
虞槐：“我听到的版本是，你们几个长老来求我对顾小姐好一点，别总是虐待她。”
虞槐喃喃自语：“搞得像是我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一样。”
顾云月揉了一下腰，“难道没有吗？”
虞槐冷哼了一声，把顾云月卷到床上去，
“明明有恶趣味的人是顾小姐，整日都在干亵.渎神灵的事情，还把神灵放在祭台上……”
顾云月笑笑说，“海上的业务出现了点问题，你能容我吹个枕边风吗？”
小人鱼在昏黄的蜡烛灯光下疑惑地看着她，“顾小姐这是在吹枕边风？”
虞槐恼羞成怒，把狡猾的人类用枕头压住，
“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枕边风可不是这样。”
顾云月面对无奈，面对糊弄被戳破没有一点尴尬，“那就算了，反正海上那点问题我能自己解决。”
虞槐：“！”
她想听枕边风！
顾云月似笑非笑，“不早了，我先睡了。”
虞槐赶忙拉住她，“哎，你别急，我，我今日替你做了一件衣服，顾小姐快来试试大小。”
虞槐从后面抱着顾云月，柔软的脸颊蹭在顾云月的肩胛骨上，
“顾小姐工作那么忙，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我可不舍得自家童养媳那么辛苦。”
别人三跪四，请难以获得神明的眼神，
神明从后面抱住人类，求着替人类多做点事情。
顾云月看了一眼，轻如蝉翼，透如玻璃的衣裙……
这枕边风哪有那么好吹。
虞槐轻轻搂住顾云月的脖子，“顾小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成为神的信徒。”
顾云月：“。”
顾云月最终幽幽叹了口气，紧紧把怀中的小人鱼抱起来。
她浅笑了一下，亲吻虞槐的脸颊，“嗯，感谢小鱼收留我。”
过了几日家族祭祀大典。
说是祭祀大典来参与的只有核心的几个人，在一处海边悬崖上进行。
顾云月看着海边悬崖上的神像苦恼的皱了一下眉头，瞧着那五大三粗的样子和真实的小人鱼，一点都不像。
顾云月身穿庄重的宽松西装，外套被吹得咧咧作响，一同被吹得起伏的，还有垂下的镶嵌有细碎宝石的眼镜链条。
顾云月身上好闻的芍药花香味被海风亲切的卷入，在无人得知食盒海风缠绵的亲吻。
长老按照世代传承下来的规矩，在山崖上放了几个蒲团，
“顾总请吧。”
作为新任的家主，需要跪在最前面。
长老碰了碰顾云月的手背，“顾总不该在这时候走神。”
顾云月面容复杂，“要不要考虑重新给神明塑个像？”
瞧着那凶神恶煞尾巴粗壮的样子，顾云月几乎无法和昨晚娇滴滴的小姑娘结合在一起。
长老：“昨天晚上神明给我托梦了。”
顾云月诧异的看着对方，“说什么？”
长老一脸高深莫测：“神明说缺少一个妻子，看上顾总了。”
顾云月毫不意外地捂脸笑了一下，“先进行仪式。”
顾云月看着世代举行过祭祀的山崖，一阵风吹过，石头咕噜噜的从边缘掉到海底。
从高处往下看，海浪汹涌的拍打在岩石上，激起一层层白色的浪花。
顾云月有些好笑，又要装作一本正经的对着神像缓缓跪下，双手拿着三炷香。
云层吹开，一缕阳光照在神像上，顾云月恍惚看到了一双玉足垂在祭台上晃来晃去。
白的发光的脚踝上还垂着顾云月昨日脖子上戴的项链。
顾云月嘴唇动了动，收敛住笑意。
闭上眼睛在所有家族人群前拜了三拜，海风吹拂过脸颊，顾云月恍惚听到少女咯咯笑声。
顾云月无奈小声说，“别闹。”
虞槐的身影只有不忠心的小信徒一个人才能看到，少女光着脚踩在岩石上，盘腿坐在顾云月面前。
虞槐微笑说，“祭祀时一点都不认真，小心从今日开始，不保佑你们家。”
少女在顾云月袄边吹了口气，眼看着人类新娘子的耳垂红的发烫。
顾云月：“小祖宗，大庭广众之下收敛一点。”
虞槐在原地转了个圈，知道自家人的要脸，在众多注视的目光下不能反抗。
少女柔软的手指尖点在顾云月的脖颈上，从脖子慢慢蔓延到了肩膀上，手指钻进了顾云月熨烫服帖的西装内部。
虞槐：“顾小姐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呀？好滑呀。”
顾云月保持这祭祀跪地的动作，没法阻止虞槐。
口中隐忍的喘气，只能通过小幅度的紧绷肌肉，来缓解被少女触碰的痒意。
被海风微微吹起来的领口，低垂着的本应该十分恭敬的脸，从裤腿中微微露出来的一截脚踝。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恶作剧少女的玩具。
顾云月的喘气声越来越重。
一整场祭祀没有人知道顾云月经历了什么。
偏偏面上要装作无事发生，金丝片眼镜后的眸子早就泛起了泪光。
长老：“祭祀词请顾总跟着我一起念。”
顾云月扶了一下眼镜，“好。”
前半段的祭祀词还很正常，后半段变得越来越发奇怪。
长老：“我会如同尊敬伴侣般尊敬神明，如同忠诚于伴侣般忠诚于神明，与神明日日相伴，永不分离。”
长老念完之后看了一眼顾云月，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开口。
顾云月沙哑跟着开口。
顾云月的声音很好听，即使被海风吹散，也能听出某种动人心弦的眷恋。
顾云月：“我将永远侍奉在神明身侧，满足神明的愿望，为神明排忧解难，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神明，以求其欢心。”
顾云月声音虽四平八稳，眼神却不知道，很记得看了一眼坐在祭台上的少女。
虞槐笑的前仰后合，“快说呀，怎么不说了？”
顾云月干咳了两下，“我爱她，远胜于爱世间的全部，无论疾病，贫富与年岁，我爱她如初。”
整场祭祀下来，顾云月人已经麻了。
她从前虽不是个很内向的人，可绝对没到现在的社交猖狂症的程度。
人的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
顾云月看了一眼少女，“就不怕强扭的瓜不甜？”
虞槐：“甜不甜我吃一口就知道，若你实在不愿意，我就把你关到没有人能找得到的深海里，除了我之外，你见不到任何人。”
顾云月站在原地，海风吹过脸颊。
若是旁人对她说这种话，顾云月一定会人脸相待，让对方付出代价，
但虞槐却不同。
这话从这漂亮的小鱼口中说出来，在心中起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顾云月：“真的？”
少女高扬起头，“当然是真的，让你日日夜夜只见到我一个人，看你还喜不喜欢我。”
顾云月微微扬起唇角，“我怕你会不忍心。”
“毕竟我们家小鱼是一个心软的神。”
虞槐微微歪过头不明白这个不忠心的小信徒在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枚圆滚滚的珍珠，
“接着。”
顾云月在所有人面前不找痕迹的接过那圆润的大珍珠，
她从传说中看过，人鱼落泪成珍珠。
那么大一颗珍珠，天知道这小鱼当时哭得有多伤心。
顾云月无声说：“把眼泪给我，真浪漫。”
虞槐哼了一声，想要从祭台上下来，给这个不忠心的小信徒一个亲吻。
海上风云变化，一阵落雷击打在不远处的山岗上。
刚刚万里晴空，黑云压城，密密麻麻的闪电在头顶盘旋。
虞槐皱眉，“今天有台风，你赶紧回去吧。”
虞槐提醒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她话还没说完，顾云月脚下不稳——
这段悬崖本就突出山体许多，以一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姿态探向天空。
台风裹挟着落雷击打在山上。
山石崩断。
“顾总小心！”
在场人激烈的声音充斥在耳边，顾云月只觉身体一轻，脚下崩碎的石头和人一起落入奔腾的海水中。
顾云月瞳孔猛然收缩，抬起手想抓到石头断裂处，手背却被落石用力的割了一道口。
“！”
顾云月心里骂了一声封建糟粕。
每年都在这日子祭祀，不论风吹雨打，全看天意。
也不知虞槐看中了这个冥顽不灵的家族哪一点，才愿意世世代代提供在海洋上的便利和祝福。
身体不断下落，顾云月恍惚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荒唐。
“我等你了五百年，直到现在才把你抱在怀里。”
顾云月当时不明白虞槐是什么意思。
感觉两个人有很深的渊源。
说不清，道不明，在正式走进那栋别墅之后，就注定纠缠在一起。
顾云月手被留下了猩红的鲜血，身体不断下坠，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迎接冰凉又坚硬的海水。
以这个高度，跳进海水无异于鸡蛋落在钢板上。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来临。
海水温柔地轻轻将顾云月托起，被深蓝海水浸透的腰身上缠绕的一结尾巴。
顾云月惊恐的睁开眼睛，她从小就害怕海水不愿意靠近半步，光是看到深蓝的海水，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弥漫在四肢百骸，一阵一阵发凉。
但现在却不同。
冰凉的海水竟然是温暖的，缓缓流淌过手指尖。
海水轻轻地把顾云月向上托起，惊涛骇浪，全都与这个落水者无关。
顾云月：“虞槐！”
虞槐从后面轻轻抱住顾云月，浅蓝色带着金属光泽的尾巴磨蹭在人类的小腿上，
“顾小姐离开我真不行。”
人鱼是大海的宝藏，顾云月被人鱼认可，也被整片海洋所认可。
顾云月从高处落水，连一口海水都没有呛到。
但害怕海水的顾云月嘴唇发白，“带我回岸边，求你了。”
被水浸湿的顾云月眉眼脆弱，金丝边眼镜早就被落石击打的粉碎，只留下一个框子挂在鼻梁上。
脆弱无助，海水击碎了这人的骄傲，让顾云月变得软绵，脸颊轻轻蹭着虞槐的锁骨，祈求神灵的庇护。
虞槐笑了一下，“顾小姐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不愿意为了神明，克服一下自身的恐惧？”
恶趣味的人，鱼抱住慌乱的人类钻入海水里。
顾云月惊恐的用力抱住虞槐，
在海水里睁开眼睛，不但没有刺痛，反倒能把海底的瑰丽珊瑚礁看得清楚。
顾云月慌张的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口鼻，冒出了一串密集的气泡。
人类无法在海水里呼吸。
是不用尝试就知道的铁律。
虞槐故作苦恼：“没有办法呼吸呀，那怎么办呢？”
虞槐晃动着尾巴，但顾云月潜入海洋更深处。
顾云月：“！！！”
虞槐：“你亲我一下，说不定能获得一口新鲜的氧气。”
在生存压力面前，顾云月毫不犹豫地对上了虞槐的嘴唇。
嘴唇柔软，氧气充足，一串串泡泡漂浮在海面之上，这样一簇簇珍珠。
氧气冲入肺部，顾云月惊讶地看着虞槐。
两人的嘴唇都被咬红了。
虞槐将顾云月的手放在耳鳍上，“顾小姐再亲我一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顾云月毫不犹豫的亲上去。
坏心眼的神灵才不会说，顾云月天生可以在海里呼吸，从悬崖上摔下也不会遇险。
作者有话说：
鱼鱼有什么坏心眼呢，只是想让小信徒多亲亲自己，是小信徒自己不在海里呼吸，怎么能怪鱼鱼（指指点点
总是欺负鱼的顾总，被鱼欺负了（笑
下篇钓系小魅魔 本月三十或三十一日更新，已经在写了QAQ别催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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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番外九
心理医生篇
“医生，我的病多久能好？”
顾云月走进一家偏远地区的心理诊所，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眉眼微微下垂。
她已经被心理疾病折磨了很久。
顾云月自顾自的陈述病情，“一到下雨天我会非常惶恐想，不敢看窗户外，平日里不敢去水多的地方，闻到大海的味道会恶心想吐。”
这位漂亮的黑色风衣女士，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是不透光的黑。
顾云月：“医生，我的病还有救吗？”
顾云月即使被心灵的病痛折磨，后背仍然紧绷挺直着，露出了漂亮的脖颈线条。
虽脆弱却有种意料之外的刚强。
坐在顾云月对面长桌后面的心理医生温柔的看着病人,
浅蓝色的眸子在充沛阳光下边缘散发着一层金色，美丽又梦幻，没有任何染烫过的痕迹，比最名贵的丝绸还要秾丽。
那双浅蓝色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的病人，单手托腮。
虞槐：“症状持续多久了？”
顾云月沙哑回答，“已经五年了。”
虞槐不像别的心理医生表现那么专业，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浅蓝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这位一看就很昂贵的病人。
顾云月睫毛动了动了，“医生，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装修半点没有别的心理咨询室充满了毛毯和毛绒抱枕，这里硬邦邦的，像个还未开始装修的毛坯房。
只在虞槐头顶上有一盏光源。
光洒在蓝发少女的头顶，好像神圣之光降临于人间。
让顾云月下意识想向其求救。
顾云月手指用力抓住桌脚，手背上轻轻毕露，后脑的疼痛如同冰锥，一下一下凿一下，带着看不见的鲜血淋漓。
漂亮的狐狸眼眸中充斥了红血丝，顾云月咬牙忍痛。
一声痛呼从喉咙深处泄露出来。
冷汗将发丝打乱一缕黑发飘在额前。
心理咨询师的平静，让顾云月不禁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个骗子。
因为头疼而变得意识不清，顾云月恍惚差点从椅背上掉下来。
一个冰凉的手指点在她发凉的额头上。
顾云月分辨不出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那手指过于柔软，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虞槐：“乖，没事儿了。”
披着白大褂的心理咨询师，拿起一根皮筋，随手将蓝色长发扎成一个马尾。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缕浅蓝色的发丝落在了顾云月紧绷的手背上。
发丝轻飘飘又痒丝丝，随意动一动就能将那缕头发给拂去。
顾云月手被僵硬的不敢动。
顾云月如同沙漠中渴求水的旅行者，眼眸一瞬不顺地盯着被头顶光源模糊面容的蓝发少女。
虞槐温柔地用双手捧起顾云月的脸颊，
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擦过顾云月的嘴角，鼻梁，眉骨，柔软的指腹碰在顾云月的眼皮上。
虞槐虚幻又朦胧的嗓音漂浮于耳边，
“乖，别害怕，有我在。”
顾云月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眼皮下的眼珠紧张的动了动，被虞槐抚摸着，没有睁开眼睛。
虞槐的嗓音如深海中诱惑生灵的邪恶妖精，光是听见，便能沉沦。
虞槐触碰着顾云月的耳垂，
“你现在还在难受吗？”
随着虞槐的话音刚落，好像头层被驱散的一干二净，脑子清明的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疼痛。
虞槐说：“回答我。”
少女的嗓音不带命令的口吻，却让人打心底里顺从。
顾云月：“不难受。”
顾云月听袄边少女轻巧的笑了一下，
“还请这位患者每星期按时来两次心理治疗，不然……”
顾云月缓缓睁开眼眸，狐狸眼中笼罩着一层水雾。
面前的女子看上去刚成年，白大褂笼罩在身上，有点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可爱，双唇红润是很适合亲吻的形状。
顾云月一瞬间看晃了眼。
蓝发少女歪过头疑惑地看着这位患者。
“顾小姐在听我说话？”
顾云月打起精神点头，“听见了，我在后天会来拜访医生。”
顾云月把外套穿起来跌撞着，从椅子上坐起来，面前的虞槐笑着坐在桌子上，完全没有作为医生的专业和克制。
白大褂里面是一截莹润雪白的小腿，穿着精致的小皮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刚从学校里逃课出来，假装医生的小朋友。
顾云月手按下门把，身后传来声音。
“这位病人，您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顾云月按门把的动作一顿，奇怪的回过头，“医生？”
虞槐笑眯眯的看过去，“我很喜欢病人身上的味道，我想要病人的同款香水可以吗？”
鬼使神拆间，顾云月从随身包中掏出来一瓶香水小样，
只有两个指节大小的瓶子，做工精致又华丽，可以随时补充身上诱人的味道。
顾云月常年用这个品牌，已经闻习惯了，并不觉得特别。
一点也不像医生的虞槐因为热，把仅有的一颗白大褂的扣子给解开，雪白的手指，拿起顾云月送的香水小样。
两只手捏住放在灯光下，看着里面浅粉色的液体来回荡漾。
虞槐按下喷头，层次分明的香水喷洒在白大褂里面。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绽开笑意，“不对哦，这不是顾小姐身上的香味。”
顾云月被虞槐治疗后，脑子虽不疼了，却有种异样的晕晕乎乎。
在虞槐面前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虞槐从桌上走下来，沾了顾云月香水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病人的唇角，
“顾小姐身上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香水可以代替。”
顾云月喉咙干涩，想要张嘴说话，一切的发音被堵在了喉咙口。
望着虞槐那双幽深又好看的桃花眼，任何话都无法宣之于口。
虞槐说：“顾小姐回去好好睡觉吧，看顾小姐的黑眼圈该好几日都没有合眼了。”
虞槐的手轻轻搭在顾云月的后腰上，将人推出了诊室。
“记得，后天要来找我。”
虞槐随手从办公室果盘里抛出一颗球形巧克力，“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顾云月双手接过闪烁着光泽的玻璃纸巧克力。
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诊室的大门被用力合上。
在画面消失的最后几秒，顾云月看到了一节雪白的衣角。
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同款的香水味，和平日的淡淡清冷花香味不同，多了几分粘稠缠绵的意味。
顾云月从心理咨询室走出来，看到外面耀眼的阳光，下意识的戴上了墨镜。
她的眼睛看到阳光会刺痛。
……
回到别墅后。
顾云月把衣服换一下，走进书房内处理工作。
快到年末了，工作非常繁重，就连抽出一个上午的空去见心理医生都很难。
没日没夜的工作让顾云月忘记了进食，紧紧闭上的窗帘隔绝了日光与月光的更替。
开完一场又一场的视频会议，顾云月疲惫的靠在软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针扎似的疼痛刻入脑海，
“啊”疼痛汹涌，顾云月嘴里骂了一句脏话，摘下金丝框眼镜，腾出一只手从包里拿医生开的药。
她除了头疼外，还有严重的幽闭恐惧，同时因为头疼而导致的干眼症，致使无法看日光明媚处。
顾云月迅速倒了几片药放入口中，就着凉水一口咽下。
冰凉的水触碰到抽搐的胃部。
冷汗瞬间流淌下来。
意识模糊，不知过了多久顾云月挣扎着床上睁开眼睛，被手机铃声吵醒。
头脑的疼痛，对密闭房间的恐惧，一切都在干扰顾云月的视线。
她摸索着手机接听电话，从听筒内传来了熟悉又让人安稳的嗓音。
“预约时间到了，顾小姐怎么还没有过来？”
顾云月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对面人的焦急。
顾云月头脑里一片浆糊。
什么？
已经到了预约时间？
她整日忙于工作，饿了就吃厨师送到房间门口的食物，完全没有在意到时间的流逝。
顾云月疼的整个头皮都在发麻，连带着颈椎和后背，整个房间的黑暗处，恍惚间都弥漫着某种来自地狱深处的阴影，等待着顾云月精神崩溃的那一刻全部袭来。
“顾小姐？”
电话那虞槐焦急的喊了好几遍，顾云月的名字，“你人在哪？”
顾云月模糊的说了，家庭住址。
“我没事，我过一会儿来，不用劳烦医生来一趟。”
最近到了父亲母亲的忌日，顾云月的心理疾病越发严重。
顾云月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起来，不能让那位美的不似凡间人的心理医生看到自己这幅落魄的样子。
她打开浴室的水，把身上的衬衫解开落在地上。
光脚走在白色瓷砖地上，脚底的寒冷让顾云月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水雾腾起，芍药花香味弥漫在整个浴室内。
顾云月混沌的脑子想起了虞槐的话。
那位漂亮的心理医生说自己身上的香味不是来自于香水，那是什么？
顾云月用的沐浴露也是相同牌子的味道，难道虞槐喜欢这个沐浴露的味道？
顾云月在无知无觉中，下意识做出了想要讨好虞槐的行为。
她挤了好几下浅粉色带着珠光的沐浴露涂抹在身上，温热的水冲在肩膀上，顾云月几乎感觉不到剧痛头脑的存在。
她脆弱的眸子眨了好几下，依稀听到大门被敲响的声音。
顾云月喃喃自语，“听错了？”
虞槐不可能那么快来，心理诊所距离这里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房间内的手机发出无助的震动，被淹没在刷刷花洒声中。
顾云月想要走出门，看到整个密闭的浴室，头脑一片眩晕后，脑子疼痛进一步加强。
好像上回在虞槐诊室里感受到的轻松是假的似的。
顾云月：“啊……”
身体跌坐在地上，勉强扯起一条奶白色的浴巾包裹住身体。
坐在瓷砖上既寒冷身体又被热水冲刷的滚烫。
雪白的肌肤上浮起了一层红色。
咚咚咚，门外传来上楼梯的声音。
顾云月睫毛颤了一下，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这个点只有她一个人在别墅，不论门外出现的人是谁，顾云月都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事与愿违。
咚咚咚
门板被拍得震震作响。
“顾小姐！顾小姐！”虞槐用力拍门，少女的力气不小，把整个门板拍的咚咚作响。
顾云月呢喃，“是虞槐？”
医生那么快就到了？
顾云月勉强扶着架子，想站起来，花洒的热水冲在脸上，让长长的发丝一缕一缕粘在脸颊上，好像某个从深海里爬出来的落魄人鱼。
热水从额头流过鼻梁流过嘴角没入奶白色的浴巾中，打翻的沐浴露让整个空间充斥了芍药花香。
顾云月试探：“是虞槐吗？”
书房的门没锁，虞槐九拍无人应答，一咬牙将门拧开。
蓝发少女穿着不规整的白大褂探出一个脑袋，浅蓝色的杏仁眼四处打亮。
“顾小姐在里面吗？”
热气从浴室蒸腾出来。
虞槐听到里面声音哗哗作响，她提着裙摆从磨砂玻璃后探出一个脑袋。
“顾小姐？”
浴室中的女子全身只有一条不大的浴巾遮蔽身体，粉色的沐浴露洒的到处都是，粘稠的粘在墙上，地面上和水中美人的肩膀上。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中蕴藏着深蓝的风暴，舌头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
她当顾云月的心理医生并不是偶然，这个人类身上有着让鱼很喜欢的味道。
顾云月看到虞槐松了口气，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被热水冲刷，脸上又红又勾人，全然都没有白天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顾云月尾音打着颤，“麻烦帮我拿一条干毛巾好吗？”
虞槐绽开笑容，“当然没问题。”
顾云月松了口气，坐在浴缸边缘，
畩澕獨傢“毛巾在左边柜子里的第一个格子。”
虞槐点头，嗯，的一声，替这位娇贵的病人拿毛巾，在走出浴室的刹那间，虞槐说，
“外面下雨了，我的衣服也淋湿了。”
虞槐话音刚落，我这发红的鼻尖打了个喷嚏。
刚刚顾云月沉浸在让人窒息的情绪里，这才察觉到虞槐身上也是湿漉漉的。
顾云月脑海中划过一抹疑惑，虞槐难道不是开车来的？怎么会沾到雨水？
今天下雨吗？
顾云月皱了皱眉，心想虞槐没有必要骗自己，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虞槐笑着说，“我的身体很差，淋了雨一定会生病。”
顾云月：“上门需要加钱，我会给你三倍的报酬，很抱歉让你跑一趟。”
虞槐摇头，“照顾病人是医生的本分，我能请医生收留我在这里洗个澡吗？”
虞槐拿着干燥的毛巾走进浴室，漂亮的玉足从小皮鞋中脱出，柔软的脚趾踩在冰凉的瓷砖上。
“我简单冲个澡，换一身衣服，很快的。”
顾云月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目光停留在虞槐手中柔软松软的毛巾上，拿着毛巾的那双手非常好看。
顾云月鬼使神差地点下头，她家里从来不款待任何人，更别说洗澡。
虞槐是头一个。
虞槐走在顾云月面前，那双好看的手轻轻搭在顾云月被水烫的通红的肩膀上，
“我可以和顾小姐一起洗澡吗？”
心思狡猾的心理医生故意在病人发病时，趁虚而入，侵占病人的心智。
利用心理医生这层天然能增加人安全感的职业，让顾云月放松警惕。
漂亮的少女浅浅笑了一下，“放心，我用的水很少，也不用反复的沐浴用品，很简单的清洗一下。”
顾云月耳边是几乎海妖的蛊惑，没有一个人类可以抗拒。
顾云月鬼使神差地抓住虞槐的手腕，对方的声音太好听了，双重张张和和带着无尽的引诱。
顾云月：“可以，整个浴室的所有用品随便你用。”
……
顾云月只是回不过神不是傻了，自己的私人空间被陌生人侵入。
她并非无知无觉。
想要看看这位深得信赖的心理医生，究竟要干出什么事？
面前的蓝发少女没有半点寻常心理医生的严肃与克制，若换一身装扮和外头刚放学的高中少女没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一句年轻的身体，在她面前一件一件脱下衣裳。
最先落地的是白大褂，白大褂落在地上，立刻沾上的水渍，在布料边缘沾上了属于顾云月味道的芍药花香味的沐浴露。
接着是里面的长裙，虞槐的手指如同灵巧的蛇似的，绕到背后轻轻拉下拉链。
深色优雅的长裙落地被虞槐踩在脚下，顾云月的目光聚焦于少女过于精致的脚踝。
上面扣了一条珍珠链子。
虞槐站在花洒下，热水冲刷过长发，让浅蓝色蓬松的长发变得贴服。
虞槐笑意盈盈地看着顾云月，“顾小姐怎么不洗了？”
顾云月：“。”
突然闯进患者的浴室还邀请患者一起洗澡，
我怎么感觉你的病比我还严重？
一见到虞槐顾云月，后脑的疼痛奇迹般的消退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脑中的清明。
顾云月上下看着虞槐的身体，略有不好意思的将目光偏移。
温热的水从上冲刷下，顾云月觉得这场景竟该死的离谱。
自己忙前忙后工作的快猝死了，在浴室里突发心理疾病而错过了和心理医生约好的时间，
按照正常逻辑，应该将预约问诊的时间向后延迟，而不是心理医生咚咚咚敲门进来，而且鬼知道是怎么通过外面大门。
最大的可能性是翻墙。
现在顾云月和心理医生正脱。光了在洗澡，两人坦诚相见，相对无言。
顾云月见惯了圈内的丑恶，确实在没法将那些肮脏东西套在单纯的虞槐身上。
顾云月双手捂脸，“你知道和一个陌生女人一起洗澡代表什么吗？”
虞槐：“我很冷，不洗澡会生病。”
顾云月：“我可以出去，我已经洗好了。”
顾云月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对话奇怪。
神他妈洗好了我先出去，这种对话可以发生在任何场所，偏偏不应该是现在。
虞槐拽住顾云月的胳膊，“我替你搓搓背？”
说着虞槐就剪了两下沐浴露，揉出泡沫，双手贴在顾云月嶙峋的蝴蝶骨上。
顾云月：“！”
虞槐清澈的让人无法有邪恶念头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顾小姐工作繁忙，又无法在工作中获得，这样很容易加深疾病。”
顾云月感受着后背虞槐游走的双手，后背肌肉紧绷，却又在虞槐的磨蹭中，不自然的放松。
顾云月：“那我应该怎么办？”
虞槐：“要不试试谈恋爱？”
顾云月：“？”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一个心理医生，这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吗？
虽然顾云月心理医生找的不多，但敢肯定，虞槐绝对不是一个专业的。
而且虞槐所在的心理诊所也不像是个专业的地方。
从头到尾，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个骗局。
骗什么？
顾云月一时想不起来，总不该是骗她年轻的□□吧。
虞槐：“顾小姐头还疼吗？”
顾云月摇头，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虞槐那，很好亲的双唇上。
如果和虞槐谈恋爱不止可以省下一笔心理咨询的费用，还能亲一亲这双唇。
财大气粗的顾云月，当然不会在意一笔心理咨询的费用，她会给虞槐远高于现在费用的零花钱。
虞槐全身都揉满了白花花的泡沫，滑滑嫩嫩，身上沾满了顾云月用习惯的沐浴露。
阴暗的想法在顾云月心中爬行。
顾云月:“医生建议我选择什么样的恋爱对象。”
说话期间顾云月慢慢往前走，把虞槐逼入到了角落，让漂亮少女不得不坐在浴缸边缘。
虞槐杨起头笑眯眯的看着顾云月，“只要能够让顾小姐免受头疼困扰，就是好的恋爱对象。”
虞槐手轻轻摸在顾云月的髋骨部位，“顾小姐喜欢女孩子吗？”
安静的浴室里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
顾云月揉了揉额角，“你有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吗？”
虞槐疑惑，“那是什么？”
顾云月：“。”
遇到个假医生了。
顾云月指着白大褂，“你的白大褂从哪买来？”
虞槐：“网上九块九包邮，我看别人都这样穿。”
顾云月后脑嗡嗡的，“所以你接近我的目的是？”
虞槐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穿的窘迫，“顾小姐需要谈恋爱吗？”
顾云月髋骨部位发烫，随意用热水把身上的泡沫冲走，过去了奶白色浴巾，
“暂时不用，感谢医生的关心。”
浴缸边缘，虞槐双手托腮遗憾地望着地上，顾云月离开留下的水渍。
啧，快到求偶期了，怎么骗人类和鱼在一起？
这个人类的警惕心很强，要不干脆强来算了。
作者有话说：
顾总：医生，我有救吗？
鱼鱼：谈恋爱试试（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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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番外十
心理医生篇
虞槐不是心理医生，也没有考过任何资格证，她五年前把顾云月救上后发现这个漂亮人类失忆了，
找到人后，阴差阳错下得知顾小姐有严重的深海恐惧和幽闭恐惧症。
虞槐换上网购来的廉价白大褂，用卖珍珠换来的钱简单布置了一个办公室当心理咨询室。
开始了无证行医生活。
一切都是为了接近顾云月，老天不负有心人，顾云月愿者上钩。
顾云月坐在床上，身上随意披了一条奶白色的浴巾卡在胸口以上，湿漉漉的长发往下滴水，把床单打湿成深色一片。
顾云月看向面前热气腾腾的蓝发少女,
“你……想和我谈恋爱？”
少女像是这间房间的主人似的，坐在顾云月的枕头旁边,
“可以吗？”
顾云月看了看虞槐，又看了看床头，琳琅满目的各种白色小药瓶,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顾云月眼眸中划过一抹晦暗，她知道自己有病，从来都不去祸害别人，在挥金如土奢靡至极的圈子内，形成一股清流。
但既然送上门来，顾云月没有拒绝的理由。
虞槐抱住顾云月的枕头，她难得在正主面前闻着上面亲爱的人类留下的残余香味。
“我很喜欢顾小姐，在没有顾小姐进入咨询室的日子里，只能抚摸着顾小姐得病例，解相思之苦。”
虞槐双唇触碰在顾云月的枕头上,
好似不是在亲吻枕头，而是在亲吻面前的人。
在热气蒸腾下颜色发绯红的双唇，湿漉漉的杏仁眼，像是个误入迷宫的小鹿。
顾云月疼痛消减，温热的手指轻轻抚摸，在虞槐的手腕上。
“医生博爱慈悲，”顾云月把少女用力一拉，抱入怀中，“治一治我的病好吗？”
顾云月演谋失去平日的克制，幽暗深黑的不见底。
骗子医生纤细的胳膊轻轻攀住顾云月的脖颈，柔软的唇碰在病人的耳垂。
少女软绵绵的哼唧了两声，
“从第一次见到顾小姐，我就想抱抱顾小姐了。”
常年生活在孤寂深海的人鱼，空长了一副好看的容颜和绚烂的尾巴，却没有一个人来欣赏。
唯一见过尾巴真容的人类，五年前失去了记忆，残留下一身的毛病。
虞槐在顾云月锁骨上蹭蹭脸颊，
“顾小姐平日的心理咨询时间为两个小时，今天延长一个小时好不好？”
虞槐笑着把顾云月抱得更紧，
“我想替顾小姐好好治治病。”
少女嗓音清脆，不含任何勾引和陷阱，单纯又直白的照顾娇贵人类的身体。
顾云月按住虞槐的手腕，把刚刚她抱的枕头扔到地上，
自己将枕头取而代之。
“好，一切都听医生的安排。”
……
顾云月再次醒来时，怀中是个软绵绵的枕头，
心理医生已经不见了，奇异又幽香的味道漂浮满房间。
幽香味混合着芍药花香味，闻着让人脑袋晕乎乎。
“啊，”顾云月揉着一阵阵发疼的太阳穴，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紧了枕头。
“虞槐人呢？”顾云月四处张望，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
顾云月把枕头放在原来的位置，布料里面掉下来一张纸条。
“什么？”顾云月戴上眼镜，眯起眼睛，看纸条上的清秀字迹。
【请顾小姐后天按时来咨询室，别忘记了。】
在字迹的末尾画了一个 Q版的小鱼。
顾云月捏了捏鼻梁，觉得整件事离谱中透着合理。
她查看手机的转账记录，给了这位心理咨询师三个小时的报酬。
她把枕头放好，刚要下床，在身下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浅蓝色的鳞片放在丝绸质地的床单上格外显眼，鳞片放在灯光前，有着漂亮的金属光泽，仔细看去，闪烁着一些珠光。
顾云月接触过很多奢侈材料，从未摸过类似的东西。
摸在手上有点像玉，又凉凉的像整块宝石切割成。
顾云月点开对话框：医生，你落下东西了。
顾云月对着鳞片拍照。
她即使知道虞槐是个骗子，仍然下意识的称呼对方为医生。
不知是何缘故，顾云月不停的抚摸着鳞片，这东西对她有特殊的吸引力。
虞槐：没有呢，那是给顾小姐的礼物。
顾云月：“。”
礼物？
顾云月抚摸着鳞片，贴身放好，在触碰鳞片时，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暖流在身体中游走，触碰脑子中杂乱无章的神经。
办公室内。
顾云月独自一人坐在舒适的皮质软椅上，面前一封封布满文字的邮件有待处理。
秘书敲门进来，“顾总，私人医生给您开的药送来了。”
秘书把一袋白色的药盒放在顾云月桌面，
“私人医生建议顾总多和心理医生多沟通沟通，或许能对病情有缓解作用。”
顾云月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去把会议资料准备一下。”
秘书：“是。”
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顾云月望着虞槐那过于安静的对话框，手指用力的敲了敲太阳穴。
虞槐昨天晚上和她上床之后今天都不发消息吗？
就好像没有那次三个小时的亲密接触。
顾云月看了一眼冰凉的药瓶，她吃这些药只能起到最基础的缓解作用。
和虞槐在一起却有种根治的错觉。
虞槐是她的一块浮木。
顾云月在对话框里打字：中午了，医生在干什么？
过了几秒没有按下发送键，顾云月把这行字给删了。
看上去太像意图搭讪医生的无聊病人。
顾云月重新编辑文字：你给我的鳞片很好看，戴在身上后，没有出现明显的头疼。
没有按下发送键，顾云月犹豫了几秒钟后，把整段文字又删了。
看上去太像没话找话。
对话框空空荡荡，顾云月按着一阵一阵跳动的太阳却有点为难。
面对棘手的文件，顾云月都没有那么痛苦。
最后，原始神拆间顾云月发文字去：
“腰还疼吗？”
两分钟后，虞槐发来的一条语音，
顾云月心脏一跳，拿出耳机听。
点开语音条，先是听到虞槐一阵短促的呼吸声，境界认识少女清脆的笑意，
“腰还酸着呢，大，腿，根也在酸，我身上还残留着顾小姐的牙印。”
虞槐又发来了一个语音条，顾云月戴着耳机，脖颈已经绯红冒汗。
虞槐：“顾小姐觉得那鳞片好看还是我的双腿好看？”
顾云月：“？”
为什么要这样比喻？
顾云月坐在办公室内，百思不得其解。
鳞片当然好看，美的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像是世界上所有昂贵材料的集合。
虞槐的双腿是顾云月见果，为数不多既有少女的肉感，又保持着修长体态，刚刚好卡在手感最好的边缘。
若能把两者都结合一下。
顾云月思维隐约摸索到了什么。
还没等顾云月摸到其中关窍，对话框里出现了几张图片。
……
虞槐独自在布置简陋的心理诊所里，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落地。
她穿着松垮垮的白大褂，半跪在地，膝盖微微分开。
后腰挺直，按下手机拍摄键。
浅蓝色的长发落在圆润的肩头。
随着咔嚓一声。
虞槐笑着照片发给顾云月。
照片上的少女衣衫不整，从白大褂的领口可以看到大片雪白的肌肤，微微发红的膝盖跪在白色绒毛地毯上。
浅蓝色的长发将本就莹润雪白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衬的更加吹弹可破，让人想要用手指点一点，是不是有棉花糖那么甜？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笑意盈盈，“顾小姐，您看我好看吗？”
对话框半天都没发来新消息。
虞槐没气恼，对着镜子拍了修长双腿的照片。
脚踝上绕了两圈，过于松垮的链子，不是合适大小的脚链。
是顾云月的项链。
照片发送。
过了两秒钟后，虞槐手机迅速震动。
是顾云月打来的电话。
虞槐笑着点开接听键，仰躺在柔软的绒毛地毯上，声音慵懒又蛊惑，
“顾小姐？”
顾云月声音很沉，“你发照片给我干什么？”
虞槐故意听不懂患者是什么意思，“研究表明看具有美感的照片能让患者精神愉悦。”
虞槐捂着嘴笑了两声，“顾小姐有感受到精神愉悦吗？”
轮到顾云月那里沉默了。
虞槐好像个兢兢业业为患者着想的劳模医生，
“不如顾小姐挑挑哪张照片最好看，以后我会按照这个标准给顾小姐发。”
顾云月嗓音烫哑，“你脚上缠绕的是我的项链。”
顾云月今天早上发现长年佩戴的项链丢了，那是她刚成年时在国外小众品牌买的。
全世界仅此一条。
虞槐呀了一声，“顾小姐明天来诊所，我会把那条项链物归原主。”
被缠绕在少女脚踝上的项链，被顾云月继续挂在脖子上。
简单款式的项链多了几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顾云月：“……不用还给我。”
这个医生不止是个骗子，还是个小偷。
顾云月意外的不生气，手指抚摩在空荡荡的脖颈上。
上面确实缺一条项链。
顾云月微微勾起嘴角，“你拍的照片我都不喜欢，多拍几组，让我挑一挑。”
虞槐一窒，杏仁眼微微睁大，这个客人怎么那么贪心！
顾云月夺回了话语的主动权，“只穿白大褂太单调了，今天我给你寄几套衣服。”
顾云月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这项服务多少钱？”
虞槐咬牙切齿，“顾小姐认为应该给多少钱？”
顾云月发过去一笔大额转账，“够吗？”
虞槐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虞槐双手拿着手机不经红的眼眶，这个人类太恶劣了！
五年前明明是鱼救了她，现在不光不认识鱼也就算了，居然还用钱来侮辱鱼。
虞槐看着手机转账的一大串零，和门口放着的成人纯欲风小短裙，气的尾巴发红。
若之前两人的关系还能用心理医生和病患，那现在岂不是——
少女双手捂脸，“顾小姐就仗着自己对鱼特殊，肆意胡来！”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嘴上说着被欺负，身体却很诚实的拆开了包装，把半透明的小裙子放在身前，在镜子中比划。
虞槐小声喃喃，“如果看鱼穿小裙子能治好顾小姐头疼的毛病，那穿就穿吧……”
少女尝试着说服自己。
顾云月靠在办公室里，金丝框眼镜淡淡的，看着屏幕上的邮件，注意力时不时落在手机上。
照片里漂亮的少女穿上她送的裙子，生疏的学着网上小网红搔首弄姿的动作。
很可爱，很不熟练。
顾云月浅浅笑了一下。
她即使没有彻底治愈过心理疾病，也知道正儿八经的心理咨询，压根不是这样。
她不可抑制的想要多靠近虞槐，多去闻闻少女浅蓝色发丝间好闻的味道。
以及……那鳞片究竟是什么？
顾云月触碰着如玉般温润的鳞片，放进了办公室隔壁的私人浴室里。
把原来的香皂盒扔了，里面芳香馥郁的香皂放置其上。
精致又璀璨的艺术品瞬间沦为了一个香皂盒。
……
次日，心理咨询诊所。
顾云月眼眶下挂着淡淡的乌青，精神比之前几次好了许多。
顾云月敲门：“医生在吗？”
前台小姑娘一边玩游戏一边回，“有预约吗？”
顾云月：“有。”
顾云月仔细打量之前谈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招来装样子的，让整个捡漏的不像心理诊所的地方有那么点荒唐的合理。
前台小姑娘双手不停瞅了一眼预约表格，
“虞医生在，你进去吧。”
顾云月浅笑：“多谢。”
前台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一看就很昂贵的客人，清秀的脸藏不住情绪，下意识哇哦出声。
前台小姑娘：“病人的状态比上个星期好多了，那个骗子，啊，不对，那个医生那么管用吗？”
顾云月高挑眉角：“当然管用。”
只是用的方法不太一样。
前台小姑娘被临时找来充门面，没有任何前台的专业素养。
“能透露一下用什么方法吗？我以后也想考个心理咨询资格证。”
顾云月：“谈恋爱。”
准确来说是，你们医生给我发好看的照片。
前台小姑娘：“？”
您确定不是被骗了？
顾云月在对方人傻钱多的同情目光下推开了诊室的门。
顾云月：“医生，我来了。”
简陋的房间里，虞槐索性装都不装，松松垮垮的白大褂挂在肩头，坐在书桌上，双腿在半空晃晃悠悠。
能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
顾云月扶额，“医生你现在装都不装了吗？”
虞槐的脚趾轻轻搭在椅子，灯光打在上面，白的发亮。
顾云月俯身坐在那椅子上，轻轻将虞槐的脚收拢在手上。
很小的一只，摸上去很可爱。
虞槐无声大笑，“顾小姐都让我拍那种不堪入目的照片了，那我还要装什么？”
虞槐的那只足踩在顾云月的肩膀上，姿态诱惑又正经。
整个房间里流淌着足以灼人的炽热。
浅蓝色不再是冷淡克制的代表，多了几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虞槐说：“顾小姐昨晚睡了个好觉？”
顾云月：“托医生的福，医生穿那小裙子很漂亮，或许看美好的事物确实能医治精神疾病。”
虞槐笑着眨眼，“看顾小姐的病历本有严重的深海恐惧和幽闭恐惧症，真是让人头疼的两个毛病。”
说着虞槐腿脚用力，用一知足的力量让顾云月靠在椅背上。
顾云月轻轻垂着眉眼不去看，即使如此余光依旧能看到踩在肩膀上的玉足。
心脏从来没跳的那么快过。
就算发病时，心率也没奔着一百五去。
顾云月抬起头与虞槐对视，“那照医生所言，应当如何治疗？”
虞槐：“把顾小姐再扔进海里，应该就不会害怕了。”
顾云月：“。”
虞槐：“要不把顾小姐扔在打不开的电梯里或者无人的地下室？”
顾云月：“医生你要不多看两本书？”
虞槐指着后面两书架，用来装模作样的心理学书籍说，“这是我看了好几百本书得出的结论。”
顾云月：“。”
我觉得你在骗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顾云月疲惫的捏了一下鼻梁，忽然觉得今天上赶着送过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顾云月轻轻捏起虞槐的脚踝，上面还挂着自己的项链。
每日习惯于佩戴在脖颈上的精致项链，此刻被缠绕在少女完美的小腿上，
顾云月珍惜的捧着那碗如艺术品的脚踝，缓缓捏紧。
“让我们来讨论一下该怎么医治彻夜头疼的毛病。”顾云月看着虞槐说，“今天我带了几件漂亮的裙子。”
虞槐想把脚抽回来，却被顾云月用力握住。
“顾小姐！”
顾云月金丝片后的狐狸眼笑眯眯，但在灯光下却呈现一种摄人心魄的破碎感，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我得了两个毛病自鲨的概率很大，说不准哪日就想开了，溺毙于深海之中，彻底回归大海的怀抱，亦或者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精神崩溃。”
“你也知道，有钱人的精神状况总是让人担忧。”
虞槐睫毛颤动，乖乖的被顾云月的动作顺到怀里。
虞槐从鱼变成人的时间尚短，不明白在网上搜索疾病，大概率是癌症起步。
她心疼的看着人类，抿着双唇，小声问：
“真的那么严重？”
顾云月点头：“真的。”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后背说，“看你的照片让我精神松弛，晚上闭上眼面对的也不是噩梦，医生，你是我的浮木。”
虞槐小心脏砰砰直跳，都没在意着自己的腿，正被顾云月向上抚摸。
顾云月额头贴在虞槐的锁骨上，“医生，即使我知道你是骗子，我也乐意待在你身边，我太需要治好心理疾病了。”
虞槐为之动容，“那我应该怎么帮助顾小姐？”
五年，
虞槐寻找顾云月不容易，顾云月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虞槐：“我能怎么帮你？”
在虞槐看不到的角落，顾云月那双脆弱的眸子变得似笑非笑，
“穿上我给你的衣服，我很喜欢医生的长相，想要多看看医生不一样的样子。”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一定会大骂顾云月是个变态。
单纯的虞槐不知人心险恶，只知道这样能让顾小姐开心一些，“真的？”
虞槐心中略有疑惑。
这样真的能让常年被头疼折磨的人开心？
顾云月：“当然，在见到医生的那一瞬间，我的头疼就再也没有犯过。”
虞槐：“那，那好吧QAQ”
永远不要心疼女人会变得不幸。
年轻的小鱼并不懂人性的贪婪和险恶，在顾云月灼热的目光下，一颗颗解开了白大褂的扣子。
顾云月从手提袋里拿出了最近网购的小裙子。
比一般一次性裙子但质量要好很多。
房间内只有一盏光源，打在虞槐宛若梦幻的漂亮身体上。
虞槐耳垂变红，“这件衣服有点奇怪。”
顾云月：“奇怪吗？我看都是好评呀。”
虞槐：“……”
虞槐疑惑，不知从何时起，顾云月竟然占据了整个医患关系的主导权。
虞槐在顾云月灼灼目光下换上奇怪的小裙子，生疏的穿上吊带袜，丝袜磨蹭在皮肉上。
虞槐说：“过两天，我带顾小姐好好克服一下幽闭恐惧症。”
顾云月轻松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我觉得这不影响生活，可以不急着克服。”
虞槐瞪了一眼顾云月，在落地镜前害羞的全身都成了粉红色。
“既然顾小姐是我的病人，那我就有义务让顾小姐痊愈。”
这个假医生非常有医德。
虞槐羞涩的在顾云月面前转个圈，“好看吗？”
顾云月将脖子上的项链解开，抛给虞槐，
“好像还差点什么？”
光是穿这条裙子，鱼都快羞死了。
虞槐面红耳赤，“顾小姐别骗我，这真的能治好顾小姐的头疼吗QAQ”
怎么那么奇怪。
虞槐三两下，把顾云月带着体温的项链绕在膝盖以上，轻轻垂落又不至于越过膝盖落在地上。
刮蹭在吊带袜上痒痒的。
顾云月眼眸深情，“有没有人夸过医生很好看？”
虞槐摇头，“我只给顾小姐看过病。”
顾云月心中更加愉悦了，面上却不显：“真的？”
虞槐忙不迭的点头，“顾小姐给的诊费完全支撑小诊所每日运行，不需要接待别的患者。”
顾云月把手提袋里的小盒子递上去，“是吗？我不相信。”
“医生可以证明自己。”
虞槐看到小盒子上的字，“！”
顾云月语气诱哄：“当然，不证明也行，只是我现在隐隐又开始头疼了。”
作者有话说：
需要一条超级容易被诱哄的小鱼鱼吗，鱼鱼知道人类狡诈，但鱼鱼依旧会为人类心动，并拍照片给人类看（
心理医生篇的番外会长一点啦，放心观看~
球球老婆们，点个专栏收藏作者好不好QAQ，在线暴风哭泣QAQ
感谢在2022-10-26 17:38:54~2022-10-27 17:1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2943873 52瓶；zero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81章
番外十一
心理医生篇
顾云月没想到骗子医生的治疗方法是把两人关在地下室里。
顾云月站在黑洞洞的地下室门口，看着逐渐被光吞没的虞槐。
顾云月：“要不咱们过两天再试试？我烤箱里有刚出炉的椰子小蛋糕。”
顾云月犹豫不决。
虞槐眼眸亮闪闪，“我以为顾小姐是个非常勇敢的人。”
顾云月沉默的片刻站在台阶最边缘，脚在半空往回缩了一下。
不敢继续往地下室深处走。
她五年来从来都没有想过克服幽闭恐惧症，光是在无人的电梯里和穿过地下停车场就已经让头脑钻心的疼。
光是经历每一天的专属电梯，对顾云月来说已经是精神上的折磨了。
主动往地下室走，纯粹找死行为。
虞槐故作失望，“我理想中的女朋友一定是个非常勇敢漂亮的大姐姐，遇到困难会胆怯，却绝不会退缩。”
顾云月眼眸动了一下。
虞槐勾起唇角，“顾小姐真让我失望，如果您太害怕，那我就不逼您了。”
言下之意是今天不好好克服幽闭恐惧，顾云月又失去了这个漂亮的心理医生。
顾云月嘴角苍白，“我看了一些心理学的书籍，治疗幽闭恐惧好像没有那么直接粗鲁。”
直接把病人往黑暗的地下室里推,
是嫌病人死的不够早吗。
虞槐疑惑地歪过头，“不是吗？我只看了几页，大概叫脱敏疗法？”
顾云月：“。”
没有行医执照真可怕。
顾云月不忍面对虞槐期待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脚缓缓的往下一节台阶迈进。
还没等顾云月心理全然做好准备，手腕突然被虞槐抓住——
顾云月：“！！！”
虞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抓住顾云月的手，一个箭步把人带到楼梯下面，两个人被黑暗笼罩。
顾云月后背靠在坚硬的冰凉墙壁上，象牙白的西装外套上蹭了凌乱驳杂的灰尘，顾云月的金丝眼镜也因这动作而歪歪曲曲的架在鼻梁上，平日里总是闪烁着细碎光芒的眼镜链条此刻完全浸没在黑暗里。
顾云月那犹如黑曜石般明亮的黑色眸子，无助的望着黑暗的四周。
别墅的地下室太安静了。
就能连打扫阿姨都很少来这里。
五年，顾云月从未踏足过这间地下室。
更别提是没有开灯的地下室。
逼仄，黑暗，空气不流通。
顾云月呼吸加快黑暗之中，恍惚见到重影，智能手环监测到心率超过一百二，正嗡嗡作响，被黑暗中的一只手扯下来，扔到了地下室外。
黑色手环落地，无助的嗡嗡作响，随即被一扇门给隔绝住。
顾云月呼吸急促，用力靠在冰凉的水泥墙壁上。
这里是一处储物间，因为装修原因一直空着，里面有用完的油漆桶和粗糙的木架。
后背水泥冰凉刺骨，顾云月柔嫩的手用力抓，在粗糙的木架子上，刺的手掌心流血。
虞槐：“顾小姐？”
在绝对黑暗中，顾云月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虞槐，眼眸只能无助的四处乱飘。
虞槐作为一条深海鱼，夜视能力和人类不可相较而比。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温柔又缱绻，伸手轻轻触碰在顾云月紧绷的脸上。
脸颊被冰凉的手触碰，顾云月吓了一个激灵！
最先被触碰的是下颚，冰凉又柔软的手指逐渐划过下巴，来到唇角，一路往上是高挺的鼻梁。
心跳声在密闭黑暗房间内无限扩大，本以为那只手会抚摸到眼角，
却没想到作恶的手竟然轻轻点在双唇上。
顾云月恐惧的双唇剧烈颤了一下。
黑暗中出现如同海妖般悠远的声音，
“顾小姐害怕什么呢？”
顾云月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所有的幽闭恐惧症患者都说不清道不明。
只觉得无端的恐惧。
可别的患者身边没有小人鱼存在。
黑暗中的那只手抓住顾云月的手，放在少女纤细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放在腰腹部。
顾云月感受着柔软又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虞槐身上也是滑滑凉凉的，好像不是人的体温。
顾云月被黑暗吓的脸色苍白，可手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多碰碰虞槐。
“虞槐，虞槐。”顾云月不停的喊少女的名字，“我心脏跳的好快。”
虞槐第一次见那么无助又脆弱的顾小姐，冷淡的面容上染上了淡淡的恐惧，抓着自己的手，充满了依赖和信任。
正如同漂泊在海上，紧紧抓住一条浮木。
虞槐双腿变成尾巴，带领着顾云月触碰在冰凉又柔韧的鳞片上。
鳞片啊触手升温，像是摸到了某条蛇。
顾云月立刻把手弹开，“那是什么？！”
黑暗中，虞槐无声的笑了一笑，亲吻顾云月的脸颊，表示鼓励。
“大概是黑暗中的某种怪物？”
顾云月在慌乱中找到一丝理智，“我家别墅里怎么可能有怪物。”
虞槐：“……”不争气的笑出声。
原来您还有理智啊。
虞槐尾巴轻轻缠绕在顾云月的脚踝上，整条鱼都靠在了人类怀里，
顾云月抚摸着鱼尾巴上的鳞片，来回摸了好几下。
鱼尾巴是鱼感知最敏锐的器官之一，被来回触碰尾巴，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
顾云月怎么摸也摸不出个结果，“到底是什么？”
顾云月的注意力从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狭小密闭的空间转移到了手中，这摸起来很舒服的东西上。
顿时头不疼了，眼不花了，眼睛都有聚焦了。
虞槐在她耳边笑的开怀，“顾小姐不妨来猜一猜？”
顾云月一只手摸着尾巴，那一只手在虞槐的引导下摸在耳鳍上。
顾云月：“？”
耳鳍摸上去软软的，像个果冻，上面似乎有非常细的鳞片，有软软地磨砂触感。
手感很高级，形状也很好摸。
这两个东西好像是专门为了给人摸而设置的。
虞槐本想让顾云月过过瘾，却没想到这个人的越摸越上手。
鱼鱼哪能经得了这种摸，穿着却无力的靠在顾云月的肩膀上。
虞槐喘息说：“如果顾小姐发现我有朝一日不是人，顾小姐还会抱我吗？”
顾云月沉默片刻：“你当骗子忽悠我咨询费，确实不是人。”
虞槐：“。”
顾云月转而又说，“你是条蛇？”
五年前差点溺毙于深海中，顾云月对世界有了新的认知，为了治好幽闭，恐惧和深海恐惧，不是没有试过求救于命理学或是风水上的帮助，就连塔罗牌和西方神秘学也略有涉猎。
五年中的前两年，顾云月为了治好精神问题，求神问佛，把迷信都试了个遍。
最后不得不承认迷信之所以是迷信，就是因为屁用没有。
但虞槐的出现不一样。
在见到这少女的第一眼，唯一的灯光洒在浅蓝色的蓬松长发上，如同镀了一层圣洁的光。
如果世界上有天使，那就是虞槐的样子。
虞槐气鼓鼓，“我才不是蛇那种奸猾狡诈的生物。”
顾云月沉默片刻，用力揉了一把虞槐的尾巴，少女的叫声尾音勾着甜。
“看你那么蠢，又不会骗人，估摸着确实不是蛇。”顾云月笑着把一整条尾巴都抱在怀里，用力掐了一把尾巴尖。
不出意料的少女叫声又在耳边响起。
不知从何时开始，黑暗对顾云月来说并没有那么恐惧。
黑暗中幻想出来的恐怖事物，还没有虞槐的尾巴有吸引力。
顾云月：“莫不是条鱼？”
虞槐尾巴一僵，大尾巴地拍打在木架子上，
“顾小姐何出此言？”
顾云月：“看你蠢蠢的像一条胖头鱼。”
虞槐：“。”
鱼从来都没有被这样形容过。
虞槐倒吸了一口凉气，尾巴生气的拍在顾云月身上，直接拍碎了旁边的木架。
黑暗中顾云月把门打开，从装修破旧的储物间内出来，摸黑走到了一处柔软的沙发上，把小鱼放在上面。
“猜对了？”顾云月俯身在黑暗中亲吻着冰凉的鱼尾巴，“真的是一条小胖鱼？”
虞槐气的面容扭曲，想躲开顾云月作恶的双手，却被抓住了尾巴尖动弹不得。
顾云月笑道，“感谢亲爱的帮我治好了幽闭恐惧，我从来都没有那么喜欢过黑暗。”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黑暗中的鱼尾巴，好像黑暗给小鱼增添了一层朦胧又美丽的滤镜。
多了一份神秘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更多。
手总是摸不到重点，虞槐委屈的杏仁眼通红，想要冲上去把灯打开。
太过分了，这个人类太过分。
人鱼刻在DNA里认为人类贪婪又可恶，
虞槐打心底里认为顾云月是个意外，却没想到这人比其他人类更罪恶。
顾云月感受到小鱼扒拉着想开灯的手，温柔又不容置疑的把虞槐的手拉在怀里，
“不是亲爱的关灯的吗？现在怎么要开了？”
顾云月在鱼耳边呢喃私语，“医生，我的精神疾病还没治好，烦请医生多多配合我。”
顾云月手指在鱼尾巴上乱摸索，很熟练的掌握了窍门。
顾云月深情又柔和，“医生善良慈爱，一定不忍心患者长期被幽暗折磨，一定会努力帮我这个病人好好克服黑暗，对吗？”
虞槐：“！”
虞槐：“你到底有没有幽闭恐惧症？！”
虞槐知道自己作为人鱼的特殊性，能够帮顾云月克服心理疾病，但是这克服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顾云月似乎知道虞槐心里在想什么，“医生如果亲我一下，我能克服的更快一点。”
她眼眸幽暗，面容隐蔽在黑暗中，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有没有害怕。
很快眼底的一层恐惧和惊慌，被另一种感情迅速淹没。
顾云月如同最深情的情人般触碰虞槐的嘴角，“亲一下好不好？”
虞槐无法拒绝，猜不透顾云月究竟有病没病。
地下室的大门直到夜晚才打开。
里面一片亮堂堂是虞槐主动开的。
虞槐从前没有幽闭恐惧症，但之后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黑暗中没有蛰伏在阴影里的怪物，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双手。
虞槐生无可恋的，蜷缩在顾云月怀里，想哭又不敢哭。
顾云月抹去少女眼角的泪水，“医生，我的病还没好，明后天可以多试试。”
虞槐瞪大着红彤彤的眼睛看她，“顾小姐你骗人。”
顾云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把少女在花洒下清洗干净，包在柔软的被窝里面。
少女蜷缩着身体睡得很熟，鱼尾巴轻轻搭在被子外面，无助的垂落在地上。
顾云月坐在阳台上点燃一根香烟，透明的薄薄烟雾在唇边环绕，眼眸不知在望向何方。
缓缓的吐了一口烟，把抽了半根的香烟，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她眉眼中绽放出笑意，仰头就着茶水喝下私人医生开的白色药品。
她含了一口薄荷糖在唇舌间，光着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坐在床边，
“小鱼？”
在感知到顾云月气息的瞬间，鱼尾巴下意识的缠绕着人类的腰，把自家的顾小姐缠着上床。
虞槐半梦半醒哼唧哼唧钻到顾云月怀里，想要多蹭蹭人类的味道。
虞槐含糊不清，“顾小姐不能怕海水。”
顾云月沉默不言，伸手把卧室的灯关了。
虞槐哼哼唧唧说，“我会把顾小姐治好。”
鱼尾巴把人类纠缠的更紧。
……
次日。
顾云月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水，心头有强烈的不安感。
她真是疯了才被虞槐拉着，工作日来海边度假。
工作还没处理完，今天连着两场会要开。
顾云月光脚站在坚硬的岩石上，望着下面惊涛拍岸，多看一眼奔腾的海水，眼睛都受到了灼烧。
顾云月幽闭恐惧不像深海恐惧那么严重，可以通过摸尾巴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如果没有虞槐在，独自一人身处黑暗中依旧会害怕。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我还有工作没有处理。”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深情地看着她，“不能休息一天吗？”
顾云月斩钉截铁，“不能，公司会倒闭。”
虞槐不赞成，“相比于没完没了的开会，我想员工们更需要他们的老板精神稳定。”
顾云月：“。”
虞槐看顾云月眼中抗拒很深，好像多看一眼海水都晦气的很。
虞槐故作忧伤，“终究是我强人所难了，不该强逼着顾小姐来海边，我向顾小姐道歉。”
顾云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虞槐。
“医生，我今天太忙了，明天可以吗？”
一向要强坚韧的顾云月从没有这般推脱过，金丝边眼镜后的眸子多了几分心虚的躲闪。
虞槐扯起一抹笑容，“没事，腿长在顾小姐身上，随时都可以走。”
虞槐独自一人面对海风风把衣服吹得鼓起，好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
“在我心目中的顾小姐那样的勇敢坚强，就算独自一人面对黑暗也无所畏惧，腰背总是挺直，让人望尘莫及，只要待在顾小姐身边就有很强的安全感，可惜……”
虞槐很懂得留白的魅力。
顾云月：“。”
可惜什么？
顾云月比别人都骄傲，也就意味着自尊心比别人都高。
容不得别人用可惜的眼神看着自己。
虞槐：“顾小姐快回去吧，耽误开会就不好了。”
顾云月脑子嗡嗡的疼，口不择言：“会议……也没那么重要。”
顾云月清晰察觉到自己好像是古罗马斗兽场里为了博美人一笑而不会撒鲜血的角斗士，但是她没有后退一步的余地。
一切都是为了博取美人的宠爱。
顾云月硬着头皮往礁石尖端走了两步，看着下方奔腾打出白花的海水，一阵眩晕恶心。
她强忍住内心的不适感，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我应该怎么克服？”
虞槐笑容更甚，“从上面跳下去。”
顾云月：“啊？”
顾云月不确定，“医生要不要再去看看书？”
她五年来博览群书，久病成良医，类似的心理学书籍都被翻了一遍。
她知道这骗子医生不靠谱，但没想过那么不靠谱。
虞槐指着海，“我试过，下面水很深，不会撞到礁石上。”
顾云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会被淹死。”
虞槐奇怪的歪过头，好像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海风吹散顾云月的长发，闪烁夺目的眼睛链条微微起伏。
琴弦的海风吹断了，顾云月身上好闻的芍药花香味多了几分，虞槐身上的幽香。
虞槐：“淹不死，跳下去吧。”
顾云月用力的捏了捏太阳穴，还好，两人选的是没有游客的私人沙滩，不然被外人看到这一幕，以为是情侣约着双双跳海。
顾云月都不敢想象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公司股价会多离谱。
虞槐的嗓音带着惑人的蛊惑，顾云月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悬崖边。
少女轻扯人类修长的手，浅蓝色的长发随风飘着，又好闻又好看。
少女的杏仁眼深情又可爱，仅仅被这双眸子注视，便好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荣幸。
好像为了这双眸子去死，是对生命的赞歌。
顾云月：“我会死在海里吗？”
或许在五年前，她就应该死去。
虞槐：“不会。”
顾云月淡淡的笑了一下，“好。”
身体如同轻飘的海鸥般展翅，耳边是呼呼风声，巨大的失重感，让身上的衣服变得杂乱，眼镜不知飞到哪里去，顾云月闭着眼睛迎接一片冰凉又如铁般坚硬的海水。
右手被虞槐轻轻握住。
少女的双腿变成了尾巴，浅蓝色带着金属光泽的尾巴，天生就该归于深海。
在半空中的几秒，宛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心脏剧烈跳动被抑制，无形的手用力抓扯。
如血液倒流般的恐慌，使顾云月不敢在半空中睁开眼睛。
扑通一声。
浑身被冰凉的海水浸没。
顾云月下意识的挥舞四肢，想要挣脱，身体却被虞槐抱住。
一个潜水镜被扣在脸上，“睁开眼睛。”
顾云月恐惧的睫毛颤抖，感受着肺部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
她眼睛先睁开一条缝，逐渐的全部睁开，面前虞槐尾巴来回晃动，轻轻的搂住她。
阳光透过水面，把整片海洋都照着五彩斑斓。
一串空气从唇角咕噜噜上升，缺少氧气顾云月面色发红。
紧接着，两人双唇相碰。
充沛的氧气被堵住口中。
五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前顾云月时常会潜水。
她从来都没有吸过那样浓郁的氧气，满满的一口氧气，流经四肢百骸。
虞槐笑眯眯说，“深海很温柔的。”
顾云月懵懂的看着她，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深海而非是陆地。
虞槐：“顾小姐害怕吗？”
顾云月比划着手，虞槐疑惑地歪过头。
虞槐：“什么？”
顾云月拿起小鱼的手，在上面写字。
“害怕，但是有你在就不怕了。”
虞槐有很神奇的能力，只要在身边，顾云月一次都没有发过病。
即使被荒唐的推向海底，也只是最初的惊慌。
虞槐：“那当然。”
少女牵着顾云月的手，游到了珊瑚礁深处，双手拿起一只正在往洞穴里蓝龙虾，举过头顶，
“这个超好吃！”
龙虾无助的摇晃着钳子，样子又呆又懵。
虞槐把龙虾举在顾云月面前，“给顾小姐。”
顾云月接过张牙舞爪的龙虾，和龙虾面面相觑。
虞槐羞涩的摆动尾巴，拉着顾云月的手，前往黑暗的岩石缝隙中。
虞槐说话吐出一串泡泡，“人鱼只会送给伴侣礼物，顾小姐是我的妻子，才能和鱼一起分享食物。”
顾云月手里紧紧握着动弹不得的龙虾，在强大的猎食者面前，龙虾连反抗都不敢。
黑暗的深海洞穴中，虞槐眼眸坚定又澄澈，
“顾小姐收了我的龙虾，就是我的妻子了。”
虞槐说：“顾小姐喜欢龙虾吗？”
顾小姐想当我的妻子吗？
顾云月感受到体内的氧气不断的被消耗，在深海中，没有氧气罐，无异于是找死。
就算有氧气罐在错综复杂的洞穴中，也很容易溺毙而亡。
环境没有给顾云月选择的权利。
同样，堪称脆弱的精神情况，也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从走进那家心理诊所开始，一切的命运皆以注定。
氧气不断被消耗，深海过分的安静，好像又回到了那黑暗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
幽闭恐惧和深海恐惧症在同一时期爆发。
顾云月遵循着求生本能，用力拉住虞槐的肩膀，
双唇碰在一起。
虞槐得到了缠绵的亲吻，顾云月得到了浓郁的氧气。
她在虞槐手心上写：
我愿意。
从见到的第一面起，顾云月就知道，虞槐是她的浮木。
作者有话说：
新文在写了在写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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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番外十二
心理医生篇
在绝对黑暗的深海洞穴里，顾云月在虞槐手上写了三个字：
我愿意。
她愿意成为人鱼的妻子，愿意此生此世的生命与人鱼捆绑在一起。
在绝对黑暗和窒息的环境中，顾云月没有选择。
她亲吻上小鱼的双唇夺取过氧气。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从海面探出脑袋。
虞槐从后面抱住心爱的人类，“顾小姐有克服对深海的恐惧吗？”
小鱼撒娇似的哼哼唧唧，“顾小姐不能害怕海洋，那是我的家。”
顾云月沉默片刻，“已经不害怕了。”
人的阈值再一步步提高，原先顾云月看一眼海洋都觉得晦气，闻到大海的腥味作呕不止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在深海洞穴中干那种事。
还被一只龙虾围观。
顾云月：“……时间不早了，上岸吧。”
虞槐从后面用小尖牙咬着人类的脖颈,
“顾小姐身上好香，闻起来很好吃。”
顾云月坐在沙滩上，“别，别咬了。”
在人鱼尾巴刚一接触到陆地，尾巴立刻变成了双腿，顾云月只看到了尾巴的残影。
阳光倾洒在柔软的沙滩上，顾云月身上的衣服已经湿漉漉的变成碎布片，她从躺椅上拿起一条奶白色的毛巾裹在身上，宛如海藻般的湿漉漉长发往下滴着水。
顾云月睫毛轻颤，“我还没有认真瞧过你的尾巴。”
一次是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另一次在刚刚的深海洞穴中。
两次，顾云月几乎认为自己要死在黑暗里。
虞槐别扭，“我的尾巴有什么好看？”
顾云月挑眉，她见过的人比小鱼哭出来的珍珠还多，一丁点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双眼。
顾云月浅笑着把小鱼提溜起来，“身为鱼鱼的妻子，居然连看一眼尾巴的权利都没有，想来小鱼别的妻子多的很。”
虞槐邓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怎么，怎么可能！！”
五年来，虞槐只接触过顾云月一个人类。
一旦一个人开始自证清白时，便落入下风。
少女被放在床上，新人眼红彤彤的看着人类。
柔软的双腿被柔软的被褥半遮半掩。
顾云月说：“不能让我看尾巴吗？”
虞槐把被子裹紧，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才不让顾小姐看。”
顾云月开会分神看着床上的小美人，“难道是条丑尾巴？”
视频会议中，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汇报任务，一个个充满工作气息的声音从电脑麦克风内传出。
让这一室旖旎更添了几分羞耻，鱼不自然的夹紧双腿，呼吸急促的把脑袋蒙在被子里。
浅蓝色的长发却撒在象牙白的丝绸枕头上。
“才不是丑尾巴，我的尾巴绝对是所有鱼当中最漂亮的！”
虞槐在被子里大声辩驳，少女委屈的嗓音，透过一层被子听着闷闷的，很委屈。
顾云月：“是吗？人类讲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不看看怎么知道你的尾巴好看。”
会议中或男或女的声音认真的汇报着数据，唯有顾云月可以闭麦，带着笑意的嗓音和环境格格不入。
顾云月平时说话清冷又低哑，此刻尾音勾人又酥麻。
虞槐露在外面的尾巴尖尖泛了一层粉红，害羞的蜷曲。
光是听这个人类的嗓音，鱼都湿了QAQ
虞槐委屈的抿起双唇，不敢多说关于尾巴的事。
她的尾巴受伤了，变成了一条没有好看尾巴的小鱼。
伤口整整占据了尾巴的三分之一，凶残又丑陋。
若没有五年前不知为何的伤口，虞槐的尾巴绝对是最闪耀夺目的，远胜于人间的所有宝石。
只可惜……小鱼委屈的低垂着眉眼，眼角哭出了一粒小米珠。
被窝里虞槐转念一想，顾云月明明已经是鱼的妻子了，有什么理由嫌弃鱼！
她掀开被子，骄傲的仰起头说，“就算我没有好看的尾巴，顾小姐也不许找别的鱼。”
迎接虞槐的不是顾云月一贯微微眯着眼睛漂亮的笑容，而是面前女子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屏幕，金丝镜片后的眸子冷静又理智，在思考着什么？
察觉到虞槐的目光后，微微抬起右手食指，示意对方先闭嘴。
虞槐呐呐地闭上嘴，抱着被子往后挪了挪。
她习惯见到顾小姐因为疾病而折磨的脆弱破碎，也看过对方蛮不讲理的撕咬亲吻，
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执掌全局，克制又果决，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独特的力道，让人不得不服从。
明明顾云月没有给一个眼神，却让虞槐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顾小姐在开会，不能被打扰。
虞槐抱紧了被子，眼眸翕动，
有点小怕。
两分钟后，顾云月按下闭麦键，“什么事？”
虞槐哪还敢有小脾气，软软糯糯说：“顾小姐先忙。”
虞槐话音未落，会议中的交谈仍清晰回荡在主卧套间里。
顾云月右手食指在半空悬停片刻，失忆虞槐先别发出声音。
鱼没有看到顾云月的手势，“顾小姐我饿了，想吃椰子小蛋糕。”
整个视频会议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立刻安静下来，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虞槐无知无觉，“你是我老婆，陪工作的时间比陪我还多QAQ”
“我腰好酸，顾小姐快帮我来揉揉。”
少女的嗓音软软绵绵，带着过度用嗓哑，被褥摩擦的细微响声通过电脑收音完美的呈现在整场会议人的耳机里。
没有画面，声音抓住了人所有的感官。
一副引人遐想，奢靡颓唐的景向勾勒在所有参会人员的脑海里。
这，这声音是他们能听到吗？！
顾云月眼眸僵硬了一瞬，一同开会的人立刻给自家老板找好的借口，
“我去督促项目组赶紧推进，要不今天会议就进行到这里？”
“是啊，是啊，我这就去隔壁公司签合同。”
“顾总先忙，我把会议记录发您邮箱。”
参与会议的人还没等顾云月这发话，立刻把会议记录给切断。
顾云月：“。”
察觉到顾云月的目光，虞槐坐在床上懵懂的啊了一声。
“顾小姐不开会了吗？”
顾云月：“……”
顾云月望着电脑屏幕上会议结束的标志摘下金丝眼镜，咔嚓一声放在桌子上，手指揉揉发疼的鼻梁。
三天之前，她还是单身，三天之后，已经有了老婆了。
现在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有老婆。
这世界竟该死的魔幻。
顾云月想说因为虞槐而终止开会，话音到了嘴边，“没事，会议结束。”
虞槐眼巴巴的看着她，“顾小姐是不是在不开心？”
顾云月摇头，“我替你去拿椰子小蛋糕。”
顾云月把电脑合上整理好衣服上轻微的褶皱，穿着拖鞋下楼。
椰子蛋糕味道浓郁，早上特意让甜品店送来，顾云月平时并不爱吃甜，专门给小鱼准备的。
虞槐将椰子味浓郁的奶油含在唇齿间，小心打量着脆弱人类的脸色。
“顾小姐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顾云月：“还好。”
已经不是累不累的问题。
强行治疗好精神问题，顾云月整颗心灵破碎重组一遍，就算把她关在全黑又狭窄的地下室里，顾云月第一反应不是惧怕，而是怀中柔软的小鱼尾。
同理，把她丢到深海里，从前顾云月可能会惊慌失措呛到海水，导致肺部灼烧，现在已经能冷静的和人在海里亲吻，并在海洋生物面前做出更荒唐的事情。
恐惧需要用更恐怖的事情来覆盖。
虞槐把椰子奶油味小蛋糕吃完，把盘子都舔干净，“顾小姐真的很想看我的尾巴？”
顾云月先点头，然后摇头，“作为长期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对同类的感知很精准。”
顾云月：“你的尾巴，藏着你的秘密。”
虞槐：“我才没有秘密。”
顾云月：“那好吧，时间不早，快去睡吧。”
虞槐：“！”
你就不追问了？
顾云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端着点心盘子的顾云月，期盼对方好好追问，然后自己羞羞答答的展示残缺的尾巴，最后获得老婆亲亲摸摸安慰。
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
顾云月站在门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我从来不喜欢逼迫别人，强取豪夺，强扭的瓜从来不甜，还不如顺其自然，让心里的疙瘩在平稳的生活中慢慢解开。”
虞槐：“……QAQ”
我感觉你在内涵，我把你关到地下室，推到海里，但我没有证据。
顾云月似笑非笑，“既然小鱼心有顾虑，那就算了。”
顾云月转身说，“我替你温杯牛奶。”
虞槐迅速挪到床边，握紧被褥，“我可以给顾小姐看尾巴！”
顾云月眼角微微挑起，“不，现在不急。”
虞槐张着嘴呆呆地看顾云月消失在楼梯口。
这个人类怎么能这样！！
明明说好要看鱼的尾巴，现在鱼做好心理准备，把残缺不全又丑陋的尾巴展现给人类面前，这个人类居然不看了？
人类诡计多端又善变，没一个是好东西，嘤。
待到顾云月端着热牛奶回来，虞槐已经委屈的双眸通红，
“顾小姐……”
虞槐双手抱着温牛奶，浅蓝色的眸子纠结又忐忑，还有点委屈。
明明不在人类面前展露伤口才是明智之举，可鱼已经迫不及待了。
虞槐无声控诉地看着顾云月，好似面前的人做了多天理不容的事。
顾云月抬手揉揉小鱼的长发，“乖，喝完牛奶睡觉吧。”
虞槐把空的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从后面紧紧抱住顾云月。
顾云月勾起唇角，知道自家小鱼想说什么，她和小鱼迫不及待的让自己克服心理问题不同，顾云月多的是耐心。
可以慢慢探知真相，可以慢慢让小鱼割舍不掉自己。
顾云月：“不想睡吗？”
虞槐委屈的掉小珍珠，看顾云月毫无好奇的目光，只能怯懦的松开手，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熄灯睡觉。
黑暗中，虞槐眨巴着浅蓝色的眸子靠在人类的怀里，
“顾小姐真的不好奇鱼的尾巴？”
顾云月打了个哈欠，把怀中美人抱得更紧，
“很晚了，再不睡明天没精神。”
虞槐抿了抿唇，“那好吧，晚安。”
虞槐不甘心的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还没睡着，却听身旁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鱼横竖睡不着，人类却呼呼大睡。
虞槐尾巴上下小幅度拍打在床上，手指抚摸在残缺的尾巴上。
“好疼。”
虞槐倒抽一口凉气。
黑暗中，虞槐手纸上覆盖了一层粘稠的血液。
那是尾巴上的伤口。
从五年前开始，尾巴音因为一些原因受伤，这五年来虽没有恶化，却也没有痊愈过。
虞槐喃喃自语，“像我这种尾巴残缺的鱼，没有人会要。”
她把手上的血渍在餐巾纸上擦干，把纸藏在衣服口袋里，没敢扔进垃圾桶。
虞槐之所以那么急着把顾云月治好，不惜将人直接带到地下室和扔进海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对方承认自己为鱼的妻子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或许……人类在知道鱼尾巴不好看时，就会抗拒她。
人类的贪婪和喜新厌旧刻在了人鱼的DNA里。
但是……
虞槐轻轻抚摸着熟睡顾云月的脸。
“顾小姐，你是个意外……”
虞槐相信，愿意去赌，顾云月和别的人不一样。
她想要迫不及待的把伤痕累累的尾巴呈现在人类面前，想要看到人类心疼的安慰，想要被人类捧在怀里亲吻。
顾云月没有主动要求看。
似乎对鱼的尾巴没有任何好奇心。
虞槐在繁杂的思念中睡着，在睡前尾巴不忘记变成双腿，架在顾云月腿上。
感受到怀中少女睡着，顾云月缓缓睁开眼。
她身下全是颗粒大小的珍珠，硌着睡不着。
小心翼翼把床上的所有珍珠收集起来放在红丝绒小盒子里，没有惊动虞槐。
她手指轻抚在少女在脸颊上，在少女眼尾落下一吻。
虞槐似乎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睫毛颤动哼唧了一声。
“顾小姐，别走，别走……”
少女的声音太小了，顾云月只能侧耳倾听才能听出个大概。
她不经失笑，“乖，我不会走。”
虞槐呼吸急促，眼睛紧紧闭着，手指用力拉扯着顾云月的睡衣，
“我很好看，别离开我。”
顾云月微微一愣神，少女的美丽毋庸置疑，不论是对没有多苛刻的人，在看到虞槐的一瞬间都会为之倾倒，折服于石榴裙下。
这样美丽的精灵，竟然会自卑长相？
顾云月只得把怀中不安的少女抱得更紧。
“你很漂亮，我们家鱼鱼是最漂亮的鱼。”
……
次日清晨。
虞槐独自一人在床上醒来，旁边的被褥已经凉透了。
虞槐朦胧的睁开双眼，床边桌上有温热牛奶和一盘小海鲜，甜点是不腻人的椰子蛋糕。
虞槐茫然的张望四周，“顾小姐在哪里？”
牛奶和早餐都是热的，表示刚刚被端来。
人鱼没法拒绝海鲜的香味，虞槐拿起叉子把有拳头大小的八爪鱼一股脑塞到嘴里，咯吱咯吱嚼的脆响。
待到早餐解决完毕后，虞槐才将目光落到玻璃幕墙外面的整片沙滩上。
昨天恍惚记忆，忽然涌上脑海。
她把顾小姐从高楼大厦里强行带到了海边，还把人推了下去。
在无边无际黑暗洞穴中逼迫着对方承认是自己的妻子。
虞槐吓得一回神，脸埋在双手里。
太羞人了。
虞槐咬紧下唇，顾小姐一定会很生气。
“早餐味道合口味吗？”顾云月换了一身宽松西装，往上抬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晚上睡得好吗？”
顾云月昨晚一夜未眠。
太阳升起来才稍微睡了两个小时。
虞槐和她差不多昨晚嘀嘀咕咕一直在说梦话。
显然说梦话的人也知道自己睡得不安稳。
虞槐像只被拎起耳朵的小兔子，腾等一下看着眼前人，
“我，我……顾小姐，我昨天晚上说梦话了吗？”
鱼昨晚上梦见满心欢喜的给顾小姐看尾巴，结果眼前漂亮的人类女子厌恶的瞧了一眼她残缺的鱼尾巴，眉眼中尽是抗拒。
把鱼一颗脆弱的玻璃心伤的粉碎。
虞槐睡醒后揉了好一会小脸，才缓过神来。
她那顾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顾小姐，肯定不会像梦中一样嫌弃鱼。
虞槐期盼有心虚地看着对方，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顾云月温柔笑道：“怎么会？小鱼昨晚睡得很安稳，怎么弄都不醒呢。”
虞槐松了口气，“顾小姐要回C市去？”
顾云月点头，“已经替你收拾好行李了，起床吧。”
顾云月从善如流，单膝跪在地上，帮小鱼穿好高筒袜。
浅白色的丝袜勒在柔软的小腿上，隐隐约约透出肉丝，少女皮肤柔软，被高筒袜勒出红印。
大拇指，脚踝，脚后跟，在浅白色如同牛奶的高筒袜中，透着诱人又美丽的粉红色。
顾云月眼眸中划过一抹灰暗之色，帮少女把衣服一层一层穿好后提溜着上车。
从上飞机到下飞机，虞槐一直聚精会神的浏览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顾云月小声提醒，“到地方了。”
虞槐啊的一声，把手机立刻熄屏，收到兜里。
顾云月浅笑说，“医生在研究新的心理学疗法吗？”
虞槐哼唧了一声，“医生的事情你少打听。”
坐在轿车上，虞槐悄悄避过顾云月的目光在手机上继续搜索。
顾云月：“？”
或许是少女看手机太入迷了，到达了目的地都没有注意到，
聚精会神的样子，让所有打工人赞叹。
顾云月笑了一下，“医生，陪我去公司坐坐，还是先回家呢？”
在这个角度顾云月能够清楚察觉到少女屏幕上显示的文字，虞槐立刻把手机倒扣在皮面软椅上，
虞槐心虚躲避顾云月的目光，
“我回家吧。”
顾云月勾起唇角说，“好，需要我下班带小甜点吗？”
黑色轿车停在宅子前，顾云月把多余的行李交给管家拿回到房子里，虞槐跟着一起下车。
少女心思浅，在紧张时容易丢三落四。
一直捧在手上的，手机放在车椅上后，少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回家还是去公司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就在顾云月手边。
虞槐关上车门，腼腆：“顾小姐早点回来。”
顾云月嗯了一声，“中午想吃什么告诉管家。”
……
黑色轿车开走，顾云月拿起虞槐落在车里的手机。
她没想到这傻孩子居然真把手机给忘了。
顾云月扶额，这傻孩子哪天被人给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
顾云月拿起手机，本想试试几个密码能不能打开？
结果，
小傻鱼的手机压根没有密码。
顾云月一阵无语。
这条鱼天天说人心险恶，人心不可窥探，人类贪婪又无耻，
怎么连手机上个密码都不会？
顾云月手都没触碰到屏幕，手机自动亮屏，上面显示出整容修复的相关广告。
不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不要九千九百九十八，只要九百九十八。
修复疤痕，宛若重生，微创手术，男人女人无法抗拒。
顾云月看着拙劣的广告页面，扶了一下眼睛。
顾云月自言说：“是该管管网页小广告。”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云月将广告关掉，打开浏览记录。
一水的辣眼睛标题。
老公半夜不回家，在外谈小情人，竟然是因为这一点——（美容美体）
老婆不和我同房，天天在外勾三搭四，我偷偷打听才知道，原来别人都做了——（某玻尿酸广告）
被老婆嫌弃后，我痛定思痛，拿出了所有私房钱，半月后，老婆果然爱我如初——（某私密整形广告）
顾云月看了一眼后台打开时长，九十几个页面的平均时长都很短。
能看得出虞槐没相信。
顾云月：“……”
光看一眼这些标题，顾云月都觉得晦气。
顾云月把手机页面恢复到刚打开时的模样，倒扣在手机上。
她用自己的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那条傻鱼，
“东西落在这儿了，我让司机送回家。”
到达公司后，顾云月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她想不通，自家小鱼明明那么漂亮，为什么要求救于医美？
难道有她没看到部位的难言之隐？
顾云月心思杂乱，忍着头疼，下定决心，
不论那处有多不堪，爱人之间该坦诚相待，一起解决问题。
总不能让小鱼一鱼沉溺在痛苦中。
顾云月手把玩着眼镜链条，隐隐觉得猜测有点偏差，
荒唐中带着点确定。
好怪。
作者有话说：
小鱼没有下载防诈骗app，谁来帮小鱼下载一下（狗头
明天晚上六点《小魅魔穿成钓系O》准时更新呀，日更，没有点收藏的老婆点一下啦（蠕动
小魅魔又甜又撩，戳在我的xp上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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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番外十三
心理医生篇
顾云月看着虞槐的手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看上去很像个会抛弃糟糠之妻的妻子吗？
顾云月从车上下来，特意叮嘱了一下司机，
“注意提醒虞槐，这几日不要出门，顺便……”
顾云月眉眼中掠过一抹疲惫，“顺便让管家和虞槐好好说，谨防整容诈骗。”
顾云月坐在办公室内，一下一下的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秘书打开一条门缝探进身子，
“顾总，私人医生把药给您开好。”
顾云月瞥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白色小药瓶,
“和医生说我不用药。”
秘书沉默片刻，“医生说您需要常年服药才能保持情绪平稳。”
秘书苦口婆心劝，“顾总，你每天走进电梯很危险，还记得您上回去王总公司……”
顾云月用力捏了捏太阳穴，阻止了秘书继续翻黑历史。
“我知道，你放在这里。”
秘书将文件双手递到老板桌上，
“老板，这些文件都是前两日您出差还未处理完的。”
秘书以为老板是去请假，并不知晓老板经历了多惊险刺.激的事。
顾云月：“。”
顾云月：“好，我知道。”
成堆的工作落在桌面上，顾云月像批奏折似的，拿起一叠文件摊开，拧开钢笔。
她把秘书叫住，边签名边问,
“谈过恋爱？”
秘书表情扭曲了一瞬，“没有。”
顾云月同情似的看了一眼秘书，“我女朋友最近想整容，你找几家靠谱的医院，把资料发我邮箱里。”
秘书点头，“我这就去办。”
顾云月看了一眼正值好年华的秘书，她模样清秀，动作干练，鼻梁上架着一副框架眼镜。
顾云月浅笑，将签好名的文件递给她，“我谈恋爱了。”
秘书：“……好的，顾总。”
秘书莫名其妙的抱着文件离开办公室。
到下班前都没想明白，老板突然和她说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寻思着她也没问啊。
平时顾云月都工作到晚上八点，今日秘书发现老板五点钟就收拾收拾，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到大厦对面的花店买了一束耀眼的白玫瑰，抱着花束进了黑色轿车。
从大厦的玻璃幕墙中就能看到老板脸上挂着淡淡又明媚的笑容。
全身都散发着恋爱中人特有的香甜气味。
秘书目送老板的车辆离开，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各大整容机构。
秘书：“？”
就算老板的女朋友想整容，难道不应该是偷偷整吗？
老板怎么会亲自帮人找整容机构？
难道老板有不为人知的奇怪癖好？
秘书光是一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钱人精神都怪不正常。
……
顾云月坐在轿车内打了个喷嚏。
让司机开车到市中心的老字号糕点铺，排队将近半个小时，才买到一盒小鱼形状的黄油曲奇。
香甜的曲奇一块一块规整，放在精致的小木盒子里，下面铺了一层浅蓝色的格子纸。
顾云月叮嘱司机快一点，“晚上订好海鲜餐了？”
司机：“已经让酒店的人送来了。”
顾云月靠在椅背上，轻轻抚摸着娇嫩的白玫瑰花瓣，“以后每天让酒店送半条金枪鱼，和三公斤的时令海鲜。”
司机僵硬了一下，“好的。”
上次送来的海鲜量够一家人吃一个星期以上，光是半条金枪鱼就是能砸死人的重量。
司机不敢多问，踩下油门，直奔向别墅。
顾云月穿着宽松的黑色西装外套，里面则是一条象牙白的吊带小裙子，裙长刚好卡在小腿最纤细的部位。
顾云月光脚踩在柔软的白色长毛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进卧室。
少女躺在贵妃榻上，从门口便能看到半截尾巴上下悠闲的晃动。
房间里涌出淡淡好吻的深海幽香，如同轻盈漂浮在半空的触手，替顾云月解开大脑中发成的结。
顾云月把花束放在背后，从门口探出脑袋。
漂亮的尾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有人类靠近，尾鳍如轻纱丝绸不断晃动于半空中。
顾云月悄无声息的走进卧室，少女浅浅哼着歌。
“顾小姐！”虞槐瞳孔瞪大，立刻把毛毯盖在尾巴上，“顾小姐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顾云月立刻把身后的白玫瑰花束双手捧到虞槐面前，
“晚上好。”
虞槐愣愣的看着顾云月面前的白玫瑰花束，花朵很新鲜，带着缠绵的香味。
玫瑰花白的没有任何瑕疵，在少女浅蓝色的眸子里，映出漂亮的倒影。
虞槐张着嘴惊讶，“今天是什么日子？”
顾云月：“不是特殊的日子，只是想送你一束花。”
顾云月想起了隔壁王总追女孩时的套路，每天都会让人送一束花给小姑娘。
顾云月和王总的敷衍不同，她亲自去选最新鲜的花，把所有工作在下五点之前完成，亲自将鲜花送到妻子面前。
虞槐双手抱着精致的花束，惊讶又喜悦，
她曾经看到人类情侣之间，互相抱着花紧紧拥抱在一起，从来没想过这幅场景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顾云月垂眸看到小鱼尾巴上盖的毛毯，“天气凉？”
虞槐抿了一下双唇，“有点凉。”
她拉住顾云月温暖的手，声音很小，小到只有鱼一个人才能听到。
“顾小姐想看看我的尾巴吗？”
顾云月：“现在？”
虞槐吸了一下鼻子，把目光落在了盛放到极致的白玫瑰上。
她的人类太好了，会送给鱼漂亮的小花。
单纯的虞槐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自家人类妻子，只能把自己伤痕累累的尾巴给人类看。
虞槐仰头看着她，“顾小姐，不要嫌弃鱼尾巴不好看好吗QAQ”
顾云月眉目带笑，“好。”
“我们家小鱼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鱼。”
虞槐勉强的笑了一下，缓缓的把毯子掀开。
那是一条绝对华丽的尾巴，每一片鳞片都像是切割完美的宝石。
只是在上面横亘了一条占据三分之一面积的伤痕。
伤口碎裂渗血。
看上去疼痛入骨。
顾云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曾经想过，虞槐之所以不让自己看尾巴，或许有各种原因，
可能是人鱼的尾巴代表着特殊含义，可能是丑陋无法直视，也可能是代表着某种禁忌。
没想到仅仅是因为有个难看的伤痕。
顾云月的心脏被一只手用力握住，鲜血淋漓，她平日里不晕血，
可看到这幅场景不可抑制的猴头动了动大脑如同被灌的铅似的沉重。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伤口边缘的鳞片，光是看着就倒抽凉气。
虞槐小心辨别着人类眼中的神情，担心在顾小姐眼眸中出现厌恶、抗拒和恶心。
这些情绪都没有，
只有满满的心疼。
顾云月不敢继续触碰，“你这几天看整容广告，是为了治好伤？”
她不是骗子医生么，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那么严重的伤口，怎么可能通过整容的手段来弥补？
虞槐惊讶的瞪大双眼，“顾小姐怎么知道我在看整容广告？”
顾云月：“……转发广告可以便宜十块钱，你发到我手机上了。”
虞槐陷入沉默。
小鱼真的很傻。
虞槐双手捂脸。
顾云月看着这心血淋漓的伤口，“你知道怎么愈合吗？”
虞槐沉吟片刻，“不知道。”
虞槐说谎了。
其实她知道，
在人鱼族的秘法中，可以靠心上人的血液来愈合陈年旧疾，人鱼身体坚韧和脆弱的人类不可相提并论，人类的药物对鱼无效。
但是顾小姐愿意试一试那种秘法吗？
脆弱的人类一向都珍惜自身，虞槐不知道要顾云月滴下多少血液才能愈合伤口。
好在伤口没有进一步恶化，只要顾小姐不嫌弃，鱼可以一直忍着疼。
顾云月观察虞槐的神情，发觉眼前少女有藏着秘密没有说。
顾云月没有急着追问，单膝跪在地上，俯身亲吻虞槐，冰凉的尾巴。
“好漂亮的尾巴。”顾云月仰起头对虞槐展露笑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独特且精致的东西。”
虞槐颤动着尾巴尖，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粉红色。
“顾小姐会觉得这条尾巴很丑吗？”
虞槐小心翼翼的询问，人鱼都是靠尾巴来娶老婆的。
顾云月：“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我们家的小鱼分明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鱼。”
即使顾云月没有看过第二条鱼，她也认定虞槐的美丽。
虞槐迫不及待的前倾身体，“真的吗？顾小姐看了鱼的尾巴，也愿意成为鱼的妻子？”
顾云月如愿用温暖的双唇触碰到虞槐的尾巴，感受着鳞片的微微起伏。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顾云月笑了一下回答，“医生帮我治好了精神问题，我应该给予医生报酬。”
比如把自己送给医生。
顾云月轻轻揉捏着鱼尾，“什么时候受伤的？”
虞槐回想了一下，“大约是五年前。”
顾云月重复，“五年前？”
五年前，是顾云月绝对不愿意提起的时间点。
巨浪滔天，父母死于大海中，她好运被冲到沙滩上。
这五年来，顾云月一度认为自己应该死在五年前的海里。
顾云月嘶哑道，“五年前，你怎么受伤？”
“难不成是被鲨鱼追着咬？”
顾云月想说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却发现嗓音干哑的不像话。
漂亮的白玫瑰在夕阳下渡了一层浅紫色的色彩。
虞槐气鼓鼓的反驳，“我在海里都是追着鲨鱼咬。”
顾云月很给面子的拍手，“我们家小鱼真厉害。”
虞槐骄傲的哼了一声后，沉默了片刻，
“我也不记得我怎么受伤。”
虞槐望着尾巴上久病不愈的伤口，“只记得五年前有一场狂风、大浪的天气，有船淹没在海里，那一天雷声很大，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记不清。”
“醒来后，尾巴就成这样了。”
虞槐低着头嘀嘀咕咕，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类双眸变化莫测。
虞槐抱着玫瑰花用力闻了一下，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们人鱼有习惯在海里捡老婆，不论如何，现在顾小姐是我的老婆。”
虞槐放下花，用力的抱住面前的人类。
顾云月喉咙干涩，收敛起内心的惊涛骇浪。
在五年前，顾云月在私人沙滩上醒来，醒来时身上沾着深海的藻类。
这些年，顾云月不是没有怀疑过有人蓄意把她放在岸边。
但五年了，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
当地没有摄像头监控器，这五年来寻不到当年任何一个线索。
一切的疑惑只能归结于运气好。
顾云月抚摸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眼眸落在了那条柔软又强壮的尾巴上。
虞槐：“我以为顾小姐在得知我是一时会很惊讶惶恐，但没想到顾小姐就像曾经见过鱼似的。”
虞槐不经意的开心哼歌，尾巴尖缠绕在人类新娘的腿上。
一刻也不想和人类分开。
顾云月喃喃自语说，“说不定以前真的见过呢。”
虞槐一愣神。
顾云月说：“毕竟我们家小鱼，是举世闻名的心理医生，两天时间就把我的心理疾病治好。”
虞槐脸烧的通红，“别翻旧账了……QAQ”
顾云月挑眉，“哪有翻旧账，明明我家鱼鱼就很厉害，只是没考资格证，无证行医罢了。”
虞槐：“……嘤。”
虞槐把一半的白玫瑰花插在花瓶里，另外一半花瓣摘下，抛进浴缸里。
她拿起一颗彩虹色的浴球，放入温水，
没一会儿，整个浴缸都变成那如梦似幻的彩虹色，上面漂浮着芳香四溢，浓厚幽香的白玫瑰花瓣。
鱼躺在里面，梦幻般浅蓝色带着金属光泽的鱼尾巴微微晃动，
是只有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顾云月将衣衫脱去，裹着一层浴巾，站在浴缸边缘，手指尖轻轻抚摸着小鱼的尾巴尖。
顾云月浅笑说，“你的伤口，能泡沐浴露吗？”
虞槐停顿了几秒仔细感受，“好像不算疼。”
顾云月嘴角弯了一下，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平板，提在虞槐面前。
顾云月斜坐在浴缸边缘，漂亮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在浴室昏黄的灯光下打了一层柔光。
顾云月嗓音轻柔，“我在国内一个玄学论坛上看到，三百年前沿海居民在海边捕捞到受伤的鲛人，尾巴心血淋漓，被好心农户带到家中休养，长达半年农户件鲛人尾巴，伤口卫浴着一层，去镇子上请了风水先生。”
顾云月声音柔软亲和，像深海中蛊惑人心的妖。
顾云月望着虞槐震惊放大的瞳孔，“镇上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说，须取心爱之人浇淋其上，不出一刻钟便可生白骨，化腐肉。
“事后那家农户提了三只烧鹅感谢风水先生，却再也寻不到人了。”
顾云月仔细观察着虞槐的眼眸，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想来，那风水先生提供的方法，确实正确。”
虞槐眼眸微颤，“这都是人类的玄学故事，没有科学可言。”
虞槐眼眸慌乱，悄悄把尾巴伸到浴缸底部，不让顾云月看。
顾云月找出这则文字，不过是为了抛砖引玉。
想看看小鱼对治愈尾巴的看法。
结果没想到……
顾云月从背后抽出一把水果刀，拿在修长的手指间，寒光凛冽。
顾云月弯腰把虞槐的大尾巴捞上来，大片的伤口看得触目惊心，多了一层泡泡，则让人看的心里发麻。
她这小鱼天知道受了多少苦。
顾云月金丝镜片后冷静的狐狸眼里多了几分炽热。
难不成这些传闻是真的？
顾云月用清水把鱼尾巴上的泡沫给冲掉。
手掌向上放在半空，闪着寒光的刀刃，即将触碰在掌心。
虞槐瞳孔震惊，“别！”
虞槐心惊胆战，她知道受伤有多难受，不愿意让自家人类痛苦。
她心底知道，刚刚顾云月给他看的这些文字是真实的。
越是真实越不可照做。
顾云月挑眉，“为了我家小鱼下半生的漂亮，试一试又如何？”
虞槐慌张的摇头，整条尾巴绷直，眼中隐隐露出哀求。
她但人类脑子有问题吗？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那把刀多锋利啊。
若割破了手，该有多疼。
顾云月浅笑，“既然我们家小鱼不想治好尾巴，那就算了，我只有一个问题……”
虞槐愣愣地看着她，眼中闪过庆幸。
不伤害自己就好。
有任何问题鱼都能回答。
顾云月用水果刀轻轻点了点平板，发出啪啪两声。
“网上的传闻是真的吗？”
虞槐想都不想回答，“我的传承记忆告诉我，可以这样……”
小傻鱼对人类的套路一无所知。
顾云月意味深长的啊的一声。
她坐在浴缸边缘，手指轻轻的遮挡住虞槐的视线。
虞槐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顾云月反手握住水果刀，在手掌上割了一道口子。
血液浓稠暗红第一在受伤的尾巴上。
顾云月对疼痛的忍耐性很高，五年来不间断的头疼，让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工作开会完成一项又一项工作任务。
仅仅是手掌上的一道伤口，不算什么。
虞槐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在尾巴，“顾小姐！”
虞槐尖叫想要挣脱，却被顾云月死死的捂住眼睛，靠在浴缸边缘。
刚刚还梦幻的一池五彩泡沫染上一层浅红色。
顾云月温柔地俯在虞槐耳边说，“医生治好了我的病，我也该回报给医生。”
虞槐害怕的咬紧牙关，“不，顾小姐不要这样，快点放开我——”
顾云月亲吻在少女的双唇上，双唇柔软又可爱，被咬的红肿。
还没发出的嗓音被卡在喉咙里被迫吞下去，虞槐控诉地看着她。
顾云月浅笑说：“我的手受伤了，鱼鱼会好好照顾我吗？”
虞槐眼前一片湿润，珍珠像不要钱似的，啪啪啪啪砸在浴缸里。
顾云月：“鱼鱼需要帮我穿衣，帮我洗澡，帮我拿东西，喂我吃饭。”
顾云月亲吻少女的脸颊，“手受伤了，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依靠鱼鱼了。”
暗红的血滴滴在伤口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虞槐尾巴上的伤口逐渐愈合。
长出了一层全新的细密的鳞片。
顾云月今夏松了口气，一块石头落了地。
虞槐感受到尾巴上的酥麻，“我会好好照顾顾小姐QAQ”
顾云月：“鱼鱼，会因为我手受伤，就嫌弃我吗？”
虞槐忙不迭的摇头，又委屈又伤心，却又带着汹涌的爱意，
“顾小姐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的尾巴，还主动帮我治疗，我怎么可能嫌弃顾小姐。”
顾云月：“那就好。”
鲜血源源不绝的流在伤口上，顾云月和虞槐说些放松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眼见着一层一层鳞片崭新漂亮，顾云月把手掌轻轻抚摸新长成的鳞片上。
顾云月：“疼不疼？”
顾云月没有把遮盖在虞槐眼睛上的手拿开。
虞槐摇头，“不疼，顾小姐一定很疼。”
虞槐担忧的眼睛红肿，委屈的样子，更显得脆弱又可怜。
顾云月摇头，“我也不疼。”
虞槐揪住顾云月的浴巾，“顾小姐骗人，浴室里那么浓的血腥味，怎么可能不疼？”
顾云月将新风打开，把浴室内的空气重新换一遍。
若换一个人来肯定会惊讶，恐惧于整个浴缸被染成了红色，像极了案发现场。
顾云月啧了一声，心想一点也不浪漫。
她把浴缸水放掉，重新接了一池温水。
过了几分钟，顾云月把虞槐身上的血液全部冲干净。
整条小鱼的鳞片焕然一新，
顾云月单手将伤口用纱布包裹住，牙齿咬住瓶子，撒了点药上去。
她瞳孔幽深，喉咙里疼的细微抽气。
简单包扎好后，顾云月在少女耳边说，
“铛铛铛铛~”
她把手从虞槐眼前拿开。
崭新的尾巴在透明的温水中微微晃动。
虞槐：“！！！”
虞槐第一件事不是摸尾巴，而是急切的看顾云月的手，
“快点让我看看伤口！”
顾云月把简单包了药的手递到虞槐面前，
“一点也不疼。”
虞槐心疼的心一抽一抽，“顾小姐骗人，光看着就疼得很。”
顾云月轻轻抚摸少女的肩膀，“看上去真的很疼？”
虞槐点头，“那当然QAQ”
比刀划在鱼身上还疼。
顾云月把平板打开递到虞槐面前，“看网上传闻说，人鱼的唾液可以治疗皮肉伤，是人间求而不得的金疮药。”
虞槐啊了一声，
顾云月缓缓解开手上松散的纱布。
顾云月：“是真的吗？”
虞槐呐呐道：“是……”
鱼尾巴拍动水面，人鱼紧张又羞涩。
顾云月嗓音诱哄，“烦请小鱼帮我治疗伤口，可以吗？”
虞槐手颤抖着拿起顾云月受伤的手，尾巴尖的粉红色一直蔓延到了尾巴中。
“好。”
“会有一点疼，请顾小姐忍一下。”
作者有话说：
隔壁钓系小魅魔更新啦，会日更哒，感兴趣的老婆请移步专栏(蠕动
小人鱼这篇文正式完结啦，感谢老婆们的陪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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